问道几级能收徒弟我在人杰收的东西怎么合区就没了 还有就是我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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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all】背对背拥抱-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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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痴汉叶神,私心夹带楚苏
背对背拥抱-14
  叶修从旅行归来两天,手头的片修了大半,又接了一本杂志的街拍任务。前一晚喝了点酒睡得沉,早上起来时有点手忙脚乱。
  他叼着面包拎着牛奶从厨房里冲出来的时候,穿着睡衣的卢瀚文揉着眼睛推开了主卧室的门:“叶修?你这么早要出门吗?”
  叶修搬到黄少天的家里时自然是住了客卧,黄少天离开之后他也没有换房间的打算。毕竟这是黄少天租的房子,叶修还是以客人自居。所以卢瀚文搬过来时算是占了大便宜,明明是后到的,却得了面积更大也更舒适的主卧。
  叶修想答话,但嘴里还咬着面包。他只好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单反相机,向卢瀚文示意了一下。
  “哦,你要去工作是吧?”卢瀚文恍然,他偏头看了看窗外的光景,惊叹道,“天还没亮透呢,你这么早就要工作?”
  叶修可算把嘴里的一口面包给吞了,边穿鞋边说:“今天拍街景,要的就是这个时候。”
  “哦……”
  卢瀚文懵懵懂懂地应了一声,看着叶修飞快地收拾好东西拉开房门,往外冲之前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声:“去吃早饭,注意安全,别给陌生人开门。”
  卢瀚文想说用不着担心,他自己一个人租房子住过好一段时间了。但话还来不及出口,叶修已经甩上门离开了。
  卢瀚文愣了一会儿,跑到阳台,趴在栏杆上打了个哈欠。
  清晨的空气微微凉,灌入身体时顺着血液的奔流舒展到每一个细胞,令人精神一振。初升的太阳刚从高楼之间的缝隙透出几缕微光,不算明亮,路灯却已经熄了。卢瀚文低头看着楼下的小路,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从楼里奔出来,向前方的道路跑去。
  他会回头吗?卢瀚文把下巴搁在栏杆上想。
  应该是不会的。
  卢瀚文下了结论,忽地双手一撑栏杆,直起身向楼外大喊:“嗨——叶修!叶修!”
  小路上那个模糊的身影应声停了脚步,回过头看向了他。卢瀚文开心地笑起来,扬起胳膊边挥舞边喊:“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他不知道叶修是不是也在笑,但他看到人影伸出手向自己挥了两下。
  有风在吹,卷过道路两旁的树木,带着连片枯黄的叶子落到地面上。
  卢瀚文心满意足地趴回了栏杆上,目送着叶修穿过空中飘舞的落叶远去,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高楼之后。
  一辆家用黑色小轿车从马路上驶过,在距离红绿灯还有好一段路时就开始减慢车速,停在了长长的车队之后。
  “这么早就开始堵车了?”
  坐在后座上的男人透过车窗往外望,前方拥挤的道路出乎他的预料。
  “就是这会儿才最堵,上班高峰期呢。”开车的人回答道。
  男人微微皱起眉,计划被打乱让他有些微烦躁。不过这不算什么大事,他从口袋里拿出嗡嗡直响的手机,对司机问道:“小少爷的位置呢?”
  “不远了,再过两条街就到。”司机连忙答道。
  “一会儿就不知道又往哪跑了。”男人叹了口气,忽然推开车门,“你先把车开回去吧。”
  司机被男人这突然的决定吓到了,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车门被一把关上,男人在车边接通了电话,边与手机那头的人说着话,就径直穿过拥堵的车队。
  马路两侧的人行道都有围栏,才好与机动车道划好界限。男人用肩膀夹着手机,在路人惊诧的注视下若无旁人地翻过栏杆,对手机里的人叹道:“你可别笑了,我老胳膊老腿不如你们精力充沛。不如下回你来找人,我不适合做这种到处乱跑的事。”
  “吴哥你才大我们几岁啊,哪里老了?”叶秋在手机里笑,“你明知道我去找他,他打死也不会跟我回来的。”
  “难道他就会和我回来?”吴雪峰反问道。
  “他吃软不吃硬,你去对付他最合适了。”
  吴雪峰无奈地笑笑。叶秋语气里一点也不掩饰的促狭,他几乎能看到叶秋得意的笑脸了:“你要是肯对他软一点,绝对比我管用。”
  “怎么可能。”叶秋不以为然地回道,“他只会把我当乐子成天气我。”
  “那你天天念着他回来?”
  “我什么时候天天念他了!”叶秋急道。
  “你真觉得他不在乎你?”吴雪峰沉下声慢慢地问,“你信不信他现在还记得你喜欢吃什么菜?”
  叶秋沉默了片刻,嘀咕道:“是,你最了解他。”
  两条街外的叶修,此时也正在打电话。
  “你在哪里呀?”苏沐橙在手机里欢快地说,“我有新假期啦,去找你玩好不好?”
  “你不找云秀玩吗?”叶修一手捧着相机,靠在店铺的外墙上懒洋洋地说。
  “她在天边拍戏呢。”手机里传来布料的沙沙声,叶修推测苏沐橙应该是在床上翻了个身,“我就算要去找她玩……你放心我一个人去国外探班?”
  “那不行。”叶修回答得毫不犹豫。
  “你看。”苏沐橙笑起来。
  “好吧。”叶修听着她笑,眉眼也带了点笑意,“不过我这几天有街拍约稿,你可以来帮忙。或者等晚上吧,我可以陪你。”
  “晚上有什么好玩的,陪我逛街吗?”
  “……你可饶了我吧大小姐。”
  苏沐橙又笑了:“你一天在街上跑18个小时都不嫌累,陪我逛街3个小时就喊走不动。”
  “这不是一个领域,不能相提并论。”叶修严肃道。
  “好啦,不为难你了,逛街我找秀秀。”苏沐橙拖着调子说,“晚上我去你那住呗,黄少不是搬走了?”
  “哦,现在又搬进来一个孩子,也是少天朋友。”叶修说,“你要住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得和他说一声。”
  “这样啊,那再说吧。”手机里传来苏沐橙翻身下床的声响,“我起床啦,不打扰你工作了,加油。”
  “嗯。”
  叶修应了声,勾着嘴角挂了电话,收了手机摸出根烟来。他叼着烟低头找打火机,眼前忽地跳起一团火焰。叶修顿了顿,抬眼迎上来人的目光。
  吴雪峰为他点上火,看着面前的男人成熟又棱角分明的面庞,岁月留下了痕迹,却抹不掉他的英气。吴雪峰只是看着他,便会想起他少年时张扬的模样,一时不由得百感交集。
  吴雪峰心中满是感慨,但说话时语气仍是稳的,带着他惯有的温和:“小少爷,好久不见。”
  “雪峰,”叶修叼着烟,含糊不清地问,“你抽烟了?”
  “偶尔。”吴雪峰不动声色地收起打火机,“比较少。”
  叶修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勾唇一笑:“我不信。”
  吴雪峰没答话。
  “火机是谁的?”叶修问。
  “我的。我买的。”吴雪峰淡淡地说,“但本来该是你的。”
  叶修十多岁时尝试抽烟,很快便喜欢上了这项有害身体健康的活动。他瞒着家里,但没有瞒着吴雪峰。
  就像是专门给吴雪峰一个由头来规劝这个孩子一样。叶修的性子从小就不讨家里长辈喜欢,但到底没有出格过。所以唯一一次的出格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却把这次叛逆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吴雪峰在叶修还是个除了性格以外无可挑剔的好孩子的时候,就从他身上偶尔的烟草味里闻到了他骨子里的叛逆。吴雪峰知道叶修总有一天是要闹一次大事的,在得知叶修离家出走的消息时,他是所有人中最不惊讶的那一个。
  说来好笑,天天劝叶修不要抽烟的是他,给叶修准备生日礼物时选了打火机的也是他。他到底还是贪恋叶修舍予的这一份特权,因为就算是规劝,都是他独一无二的资格。
  他或许,根本就不希望叶修戒烟。
  叶修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这句话,半晌无言后,忽然伸出手道:“那现在是我的了。”
  吴雪峰愣了愣,回道:“我现在不想送了呢?”
  叶修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里,轻巧一夹,将火机带出来,在吴雪峰眼前晃了两下:“那我就抢了。”
  吴雪峰哭笑不得:“手这么巧,你不是离家出走后去当扒手了吧?”
  叶修没答话,转了个话题问道:“家里怎么样?”
  “都挺好。”吴雪峰走到叶修的身侧,也学他倚靠在墙上。
  “叶秋呢?”
  “挺好。”
  “嗯。”叶修应了声,“那就好。”
  “还不打算回去吗?”吴雪峰问,“你们分手了吧?”
  叶修偏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表露出惊讶或是意外,只是安安静静地出了会儿神,直到嘴里叼着只剩一个烟头,他才掐了烟开口道:“我离家出走时,还没遇上他。”
  所以我和他分开了,也不代表我会回去。
  “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回家。”吴雪峰看着他,叶修的侧脸与年少时更像。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是那副令他动了心的模样。
  “我走的时候,确实就没抱着能回去的念头。”叶修笑了笑,“现在,我挺好,家里也挺好,没有必要改变,不是吗?”
【叶all】背对背拥抱-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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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背拥抱-13
  卢瀚文抱着自己的吉他,在小轿车的后座上噤若寒蝉。
  穿过挡风玻璃可以看见前方不远的红绿灯从绿灯跳到了黄灯,继而转为红色。喻文州慢慢降下了车速,停在了一辆的士的后面。
  卢瀚文松了口气,终于敢发出声音说话了:“店长……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喻文州的视线从车内后视镜里落在了他的身上,卢瀚文缩了缩脖子,却发现喻文州像才意识到有他这个人一样,把弥漫了整车的低气压收了收,弯起嘴角对他微笑:“没事。”
  “……”
  就算卢瀚文还是个孩子,他也知道店长这完全不是没事的样子。
  喻文州怎么可能高兴。
  他很生气。
  昨天晚上在酒吧里,叶修当着他的面对张新杰说“我以后不会再到这里来了”,喻文州也只是有些难过而已。可今天听到叶修说要去看卢瀚文的表演,喻文州终于体味到了理智被愤怒侵占时,每一根血管中的血液随着心跳的速率一下一下叫嚣的疼痛。
  这是嫉妒吧。
  这就是嫉妒啊。
  他知道自己在叶修眼里不比黄少天。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无力去改变,所以选择平静地接受。但为什么叶修说出“不会再来”的时候不会想起喻文州,却又可以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少年与他的酒吧重建联系?
  我在你的世界里到底算什么?一个有名字的路人,还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熟人?
  “你的房租不能再拖了。”林敬言对着手机,语气是与他本人截然不同的强硬,“我知道你有难处,也给你宽限了很多时间了。我不是做慈善的,不可能给你白住。明天我去找你,如果交不出钱就请搬走吧。”
  说完他把电话掐了,有些疲倦地靠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
  是不是因为自己长了一张老好人的脸,别人就觉得他特别好欺负?为什么他总是遇到这样拖欠房租的租客?
  或许以后得请一个长得比较凶的人帮他去收房租。
  鼻梁被眼镜压得有些难受,林敬言摘下眼镜,轻轻地放在桌上。
  其实他并没有近视,戴眼镜只是想压一压自己忠厚老实的面相。可惜结果并不如愿,眼镜只为他添了几分斯文,好脾气的模样仍是一点未改。
  他闭着眼揉了揉鼻侧被镜架压出的印痕,收手时睁开眼,正好看见掌心的墨迹。
  那是一串很好看的数字,看得出写字的人是练过钢笔字的,笔锋和牵丝随性却又恰到好处。钢笔的笔尖,若是持笔者有意,甚至能有作为凶器的狠厉。但林敬言依然清晰地记得叶修落笔时的轻盈,如羽毛从皮肤上拂过,墨汁带着点点发痒的知觉缓慢地沁入肌理。
  难以忘记。
  喻文州站在吧台内,在欢快的乐声和嘈杂的交谈声中,安安静静地擦着酒杯。
  卢瀚文喜欢唱这样活蹦乱跳的歌,嗨过头就会开始乱改歌词。喻文州听着他把一首英文歌唱得不知所云,又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忽然一个人的阴影在酒吧昏暗的光线下,投在了喻文州身前的台面上。喻文州放下杯子,微笑着抬起头:“要点什么?”
  “上次的酒,还有吗?”叶修靠在吧台边,单手支着头侧着脸看他。
  喻文州一怔,脸上的笑意僵了短短一瞬。但他太过擅长对自己的情绪控制,很快表情便恢复自然:“你怎么来了?”
  “为你而来。”叶修长腿一跨,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坐好,笑了笑,“开心吗?”
  喻文州勾了勾嘴角,掩饰地转过身拿酒,板着声音回道:“我为什么要开心?”
  叶修也不戳穿他,偏头去看卢瀚文在舞台上的表演,指尖跟着音乐在台面上轻轻打着节奏。但不消片刻他便皱起了眉,有些无奈地问:“他在唱什么?”
  “《All hands on deck》。”喻文州回过身,手上熟练灵活地调出一杯酒,推到叶修面前。
  “我不是问这个,”叶修执起酒杯,“你听得懂他在唱什么?”
  “他乱唱的,能听就行,不要细究。”喻文州漫不经心地洗着杯子,“你不是说为我而来?”
  叶修没忍住笑出声:“文州,你这样,我真挺不习惯的。”
  “我不这样,你什么时候才会意识到?”喻文州倾身上前,隔着一张宽度五十公分的吧台凝视面前的人,“我一直以为,我们就算不是兄弟,至少也算得上是朋友。”
  两人的视线在极近的距离下交错,眼底的锋芒藏不住,穿透胸腔直入心脏。叶修顿了顿,微向后仰身,坐正了姿势又拉开了一点距离,而后将手里的酒杯递到嘴边。
  喻文州略有些失望,但没有表露。他把手头的东西放好,视线却始终没有从叶修的身上移开。男人的一举一动都自然而然地散发着扣人心弦的魅力,喻文州在认识叶修之前,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身上的慵懒和帅气可以结合得如此浑然天成又相得益彰。
  他是得了造物主的恩宠却不自知的人。
  恰又贵在不自知。
  叶修把杯里的酒饮尽,仰头时喉结小幅度地上下滚动。他放下杯子时喻文州不动声色地转开视线,就听到叶修朝他笑道:“这酒好喝,再来一杯。”
  喻文州偏头看他,温声道:“就算鸡尾酒度数低,但凭你的酒量,还是不要多喝比较好。”
  虽是这么说着,但喻文州手上还是又飞快地为叶修调起第二杯酒。摇动调酒器时他听到液体晃动的声响里混进了叶修的一声轻笑:“嗯,我的酒量,也只敢喝你调的酒啊。”
  喻文州微怔,手里下意识地将调酒器甩了个花。
  他知道叶修酒量很差,所以每次叶修到他的酒吧来,他都是亲自下场为叶修调酒。在降低酒精浓度的同时又保证鸡尾酒的口感和味道,这不是一般的调酒师能够做得到的。就算有这个能耐,也少有人会去花这份心思。麻烦不说,也没有意义。如果客人的酒量差,大可以直接选择低酒精或是无酒精的鸡尾酒,而不是在已有的配方上再做调整。
  这是喻文州的一份用心,他竟不知道一直以来都被叶修看在眼里。
  “哇哦,”叶修惊叹了一声,“第一次见你耍这个,再来一个?”
  喻文州回过神,心情很好地勾唇一笑,调酒器在他灵活的指尖飞旋,忽然跟着音乐节奏一个激越曲臂向背后轻巧一抛,金属的银光在空中划过一道舒畅的弧线,下一刻便又被他的另一只手稳稳接住。
  这种花式喻文州很少耍,但不代表他不会。作为业内颇有名气的专业调酒师,这种手艺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而已。
  喻文州将倒好的酒杯推到叶修面前,问道:“这杯下去,你会不会醉倒?”
  “会。”叶修毫不犹豫地回答,抬手便将酒杯递到喻文州面前,“所以这杯我请你,做赔礼可好?”
  喻文州看着叶修好半晌,接过酒杯时不禁哑然失笑:“你这人,也太会借花献佛了。”
  “东西不重要,心意才重要。”叶修支着下巴看他,“看在我有好好自我检讨的份上?”
  喻文州执着酒杯向他敬了一下,一口饮下半杯。
  “好喝么?”叶修笑眯着眼问他。
  “你请的,自然是好喝的。”喻文州答。
  “嗯,我想也是。”叶修附和着点点头。
  舞台上的表演告一段落,卢瀚文早看见叶修和店长聊得开心,一下场就直奔吧台而来,边跑边大声招呼:“叶修叶修!”
  难为他在这么吵闹的地方还能发出让叶修和喻文州听到的音量,叶修转头见卢瀚文朝他奔过来,连忙从椅子上起身,把少年接了个满怀。
  “叶修!你来看我表演的吗?”卢瀚文抱着叶修的腰,仰着头兴奋地喊。
  “不是哦,今天是来找你家店长大大玩的。”叶修顺手揉了揉卢瀚文的头,“下次你表演我再专程来看你好吗?”
  “好呀,说好了!”卢瀚文一点也不介意,他在叶修怀里撒完欢,又窜进吧台里向喻文州讨喝的。
  喻文州无视了卢瀚文闹着要喝酒的嚷嚷声,给他倒了满满一杯的牛奶。
  卢瀚文抱着牛奶杯很委屈:“我想喝酒嘛。”
  “在酒吧喝牛奶,你可是很特例了。”叶修安慰他,“其他人想喝都喝不到。”
  但是卢瀚文并不想成为这个特例。
  他苦兮兮地喝着牛奶,叶修看到他嘴唇外一圈白色就忍不住笑。卢瀚文抛来疑惑的目光,叶修咳了两声,随口提起一个话题道:“瀚文啊,你刚刚唱的是什么歌?”
  “《All hands on deck》,”卢瀚文舔了舔唇回答道,“你没听过吗?”
  “我听过,但是我记得不是你唱的那样。”叶修说,“你再唱一遍?”
  卢瀚文张了嘴,刚想唱却卡了壳。他自己都不记得刚刚是怎么唱的,歌词被他瞎改一通,现在一时连原词都想不起来。
  “下回好好唱,别乱改词。”喻文州说。
  “哦……”店长大人都发话了,卢瀚文只好老实地应声,低头继续默默喝牛奶。
【叶all】背对背拥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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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宝宝给自己点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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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新杰离开研究院时,天还微微亮。嫣红的残霞即将被黑夜吞没,不够壮丽,只余寡淡的几分色彩,为曾经的绚烂留下一点证明。
  而这点印记也即将消失了。
  张新杰下了台阶,出了研究院的铁栅栏往左转,才迈出一步却又猛然回过神来。
  他这是要去哪呢?
  回家的话,公交车站在研究院出门右转的方向。
  只要有时间,张新杰每天晚上都会去喻文州的酒吧等着叶修。
  叶修自称离家出走,居无定所漂泊无依。牵绊并不是他的人生中所必须的东西,除了偶尔会去喻文州和黄少天工作的地方坐一坐,他似乎并没有其他惯往的去处或是惯常联系的人。
  曾经张新杰是他最大的牵挂,但现在这个关系也断了。张新杰想再捡起他们之间的牵连,却发现他竟无从下手。
  他在酒吧里等到了叶修,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叶修当着他的面,把这一点仅剩的牵连也斩断了。他又还能做什么呢?
  张新杰闭了闭眼,转过身。对面有一个人正迎面走来,张新杰下意识地多看了他一眼。研究院地处偏僻,并不常有行人经过。更何况这时候天色已晚,研究院也已经关了门。
  是个陌生人,张新杰没有见过他,便不在意地移开了视线。当他将与这位路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人忽然横迈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张新杰一愣,也停下脚步。这种被人拦住的方式并不让人愉悦,他微微皱着眉问道:“你好,请问有事吗?”
  刚刚一扫而过他没有注意这人的面容,这时面对面而立,他才发现这人左右眼的大小并不一致。
  “叶修,”他问,“你认识叶修吗?”
  张新杰微怔。
  王杰希见他眼中闪过万分复杂的情绪,脸上的表情也有不易察觉的变化,便清楚自己找对了人。
  “你是他前男友。”王杰希说,“我想和你聊聊,有时间吗?”
  叶修打开冰箱,冰箱内部的壁灯随之亮起,淡淡的黄色灯光照在满满的鸡鸭鱼肉果蔬各色食材上。
  看得出黄少天确实走得匆忙而且突然。叶修并不擅长下厨,这么多的食材,自然只有可能是黄少天准备的。虽然叶修住到他家的时候是他第一次下厨,但在叶修外出旅行的期间,他也没断过练习。
  “你不用上班吗?”卢瀚文一边问一边凑到叶修身边往冰箱里看,发现里面放着饮料,便开心地拿了一听可乐出来,“刺啦”一声拉开了拉环。
  “这几天旅游刚回来,还不用。”叶修回答着,有些苦恼地关上冰箱,“这些食材如果不吃掉的话,很快就会坏了。”
  “你会下厨?”卢瀚文问,“中午不是吃的外卖吗?”
  “如果泡方便面算下厨的话,我确实会。”叶修回答。
  卢瀚文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问:“这和不会有什么差别?”
  叶修难得被噎了一下。卢瀚文本意应该不是想嘲讽他,但是纯真的孩子有时候说的话杀伤力更大。
  这时,门铃的声音忽然传到了厨房里。叶修侧过头,扬起眉露出一点惊讶:“又有人来拜访?这都晚上了,今天可真热闹。”
  “肯定又是来找我的!”卢瀚文先一步蹦哒出去,穿着他的小拖鞋在地上跑,脚步声啪嗒啪嗒地连成一片。
  叶修生怕他不小心脚下一滑摔一跤,只能紧跟着往外走,刚走到客厅,便看见卢瀚文拉开门,惊呼了一声:“店长!你怎么来了?!”
  喻文州也睁大眼睛,十分意外地看着卢瀚文:“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现在住在黄少这里啦。”卢瀚文一说到这又乐呵起来,“黄少的乐器搬走了,我的乐器就有地方放啦!省钱嘛!”
  “但是……”喻文州抬起头,向正往这走的叶修点了下头笑了笑,“不是已经有人住在这里了吗?”
  “没关系,这屋子住两个人也不挤。”叶修抱着胳膊靠在门边说,“你来找我?”
  “不……其实准确来说,我是来找瀚文的。”喻文州顺手摸了摸卢瀚文的头,“不过想到你住在少天这里,就想顺路先来看看你。”
  “你看,我就说是来找我的!”卢瀚文仰起头对叶修道。
  “但是他先来找我了。”叶修又把他的头按回去,把他拉到自己身边让出门口的路,对喻文州道,“进来坐?”
  “不了,我找瀚文有事的。”喻文州笑着摆摆手,弯下腰对卢瀚文说,“今天负责表演的歌手临时有事,想请你来救个场,方便吗?”
  “啊,那快开始了吧!”卢瀚文抬手看时间,一下蹦得老高,跑回客厅背起吉他就冲出来,拉着喻文州往外跑,“走走走,赶紧去!”
  “嘿!”叶修喊,“你还没换鞋!”
  卢瀚文连忙又跑回来,两下把拖鞋甩了,套上鞋子后又窜出来。
  “不急,我就是怕你赶不及,特意开车来接你的。”喻文州按住着急得直蹦的卢瀚文,拿下他的吉他道,“你先把鞋子穿好,小心别摔了。”
  叶修在边上看他们折腾,这会儿卢瀚文专注穿鞋子,叶修便随口搭了句话:“瀚文表演啊,文州你车上还有没有位置,不如捎我一起去?”
  喻文州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叶修。
  喻文州向来为人处世都温润周到,无论说话还是做事,眼里都会带着笑意。和他相处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因为他仿佛没有锋芒,没有刺,像水一样柔软能包容一切。
  但此时,叶修分明看见了喻文州的那双眼里不带半点笑意,只凝着一点光。视线相触的时候,叶修感觉到心口被一根细细的针不轻不重地扎了一下。
  “你去我的酒吧,可以是因为少天,可以是因为瀚文。”他低声说,“但是不会是因为我,是吗?”
  叶修一怔,嘴微张,却没有说话。他眼里是被未曾意料到的话命中的错愕。
  说是未曾意料,不如说他是完全没有要去意料的意图。他和喻文州是因为黄少天才认识的,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总像隔了一层,即使相处时还算愉快,却怎么也无法归入亲近的范畴。如果让叶修和别人介绍喻文州,他大概会更倾向于“黄少天的朋友”或者“我朋友的朋友”这样的说法,而不是“我的朋友”。
  这个认知让叶修感到隐隐的愧疚。
  卢瀚文穿好了鞋,回头朝叶修挥了挥手。叶修点了下头,淡淡地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谢谢。”喻文州替卢瀚文回答了一声,便背着吉他带着少年离开了。
  他说话时依然是礼貌的,不卑不亢的。
  但不再是温和的。
  张新杰推开咖啡厅的门,叮当作响的风铃声令他有片刻的恍惚。
  那天,他和叶修也是在这里……
  王杰希就在他的身后,此时正转着头打量这间不大的咖啡厅:“你和他来过这里吗?”
  张新杰没有回答,他走到点餐台随意点了两杯咖啡,而后挑了窗边的一张空桌坐下。
  王杰希坐到了他的对面。
  “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张新杰问道。
  “这并不重要。”王杰希说,“你可以放心,他和我讲过一些你的事,但并没有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你。”
  叶修和这个人说过他们之间的事。
  张新杰微微垂下视线。听到这句话,他竟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怎么找过来的?
  想到这个问题,王杰希便觉心中五味杂陈。
  他和叶修相识十四年,相伴外出游历四年,分开后联系断了十年。
  一个人要如何把一份无指望的感情,苦苦维系如斯漫长的岁月?
  他在纸上一遍一遍地描绘自己记忆中的那人的身影,因为他害怕时光会把他爱上的那个人冲刷成一个看不清的符号。他四处搜罗那人的作品、采访记录和罕见的照片,一遍遍地确认那个人还依然是自己所爱的模样。
  王杰希从叶修的作品里看到了他的世界,那是从少年时就已经存在的属于他们俩的共鸣。他们眼中的世界是破败、残缺、崩落的,却又是美好、明亮、充满希望的。
  不会有人比王杰希更懂叶修的摄影作品,就像没有人能比叶修更懂王杰希的画一样。
  在乔一帆的水粉画上看到叶修,王杰希很意外,但他坚信自己不会认错。这是他与叶修分开后就一直在做的事情。按照记忆描摹出叶修的身影,没有人会比他更熟悉。
  画中的林荫小道,王杰希很眼熟,他确信自己曾经在某处见到过。他翻遍了叶修的作品集,终于找到了一张拍摄秋季小树林的照片。照片上枯黄的落叶铺满了小路,树枝上挂着零星几片将落未落的叶子,还在因风而摆。
  照片的右下角按叶修惯常的方式标注了时间和地点,王杰希在下班后乘车来到了这间考古研究院,而后在研究院的门口遇到了张新杰。
  “所以,想聊什么?”
  两杯咖啡被摆上了桌,张新杰用勺子在杯子里轻轻搅动,咖啡的香气随着氤氲的白烟冉冉而起。
  王杰希执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放好杯子方才开口道:“美式?叶修的口味。”
  “你想问关于他的事?”张新杰也拿起了咖啡,喝的时候水汽在他的眼镜镜片上凝成了模糊的一片。
  “我想看看你好在哪里。”王杰希搭在桌上的手,一下一下地轻点着桌面,“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你。”
  想弄明白你凭什么。
  而我又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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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与你相伴度过的第二个生日了,亲爱的,生日快乐。
叶神是我老公!全文完!
背对背拥抱-11
  王杰希在门边刷了卡,办公室的门锁应声而开。空无一人的工作室里有前一天留下的空调的冷气,他推开门时寂冷便扑面而来。  现在还不是上班的时间,但王杰希刚从旅行回归。虽然知道工作室已经并不需要自己时刻看管事事过问,但出于习惯性的责任感,他还是在回归的第一天就早早来到了办公的地方。  办公桌在两边靠墙排得整齐,桌面都收拾得非常干净简洁。
  王杰希曾说过各人的桌面可以自由布置,但他自己的桌上除了电脑和板子什么也没有。作为整个工作室的榜样,他的桌子自然也被工作室的成员争相模仿。于是简明干练变成了他们工作室的统一画风。
  王杰希从过道间巡视而过,走到工作室最靠里的一间隔间门口。
  这是工作室刚刚成立时,他们特意留出空间隔出的画室。虽然工作时他们用的都是电脑,但最开始到底都是从手绘练起来的。即使电脑给了他们极大的便利,他们依然眷恋画笔在纸上涂抹描画的感觉。  王杰希开了门,门轴发出了轻微摩擦的声音。王杰希意外地看到乔一帆坐在他本以为无人的画室内,正因为听到开门声而手忙脚乱地站起来。
  “老板。”乔一帆站好,怯怯地叫了一声。  “嗯。”王杰希走到他身边,“在画画?”  “啊……是。”乔一帆低着头应道。虽然现在本也不在工作时间,但他仍有一种不务正业摸鱼被上司抓到的窘迫感。  王杰希看向立在乔一帆身边的画板。  画板上铺开的纸上用水粉涂画着场景,这种清新寡淡的色彩正是乔一帆的强项。一幅画已经完成了八成,可以清晰地分辨出阳光下郁郁葱葱的树木与石板小路,林荫小道遥远的尽头是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因为离得远,人物被画得很小,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王杰希久久地注视着那两个小人。两个人中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王杰希虽然看不清,却仍有一种若隐若现的熟悉感盘旋不去。  他抬手指向那人,对乔一帆问道:“这是谁?”  乔一帆愣了一下,有些惊讶于王杰希的问题。
  难道按真实的景象记忆画出的图,和自己构想出的图差别那么大吗?大到王杰希可以一眼看出这个人物有原型?  “嗯……他是我大学在外宣部时请来帮忙的外援摄影师。”乔一帆小心翼翼回答,“但……我和他接触不多,也很久没见过他了。”  王杰希半晌没有说话。乔一帆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话,便有些忐忑地抬头看他。
  王杰希察觉到他的视线,偏头对他点了一下,似是不在意随口一问:“另一个人呢?”  “那位……我不认识。”乔一帆又愧疚地低下头。  王杰希点点头:“嗯,画得不错,继续画吧。”  他说完转身离去,留下茫然的乔一帆。乔一帆转头看了看自己的画,忽然微微一怔。
  在绘画的途中他过于专注,竟未曾发现这幅画远远超出他平常的水平。想来也是,王杰希说“画得不错”,那就说明他是真的画得不错。  这幅画面在乔一帆的记忆里已经沉沉浮浮许多年,明媚的色彩却一如往昔。他照着记忆中的景象描画出的画面,那份在当年深深触动他的美好依旧在其中放着光。
  明明这个人的名字和面容都已经从脑海中模糊淡去,乔一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忘记。
  我还会再遇到你吗?
  当年与你紧紧相拥的那个人,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卢瀚文轻轻拨动吉他的琴弦。
  调音器上显示出音准偏移程度,他只好拧着眉把弦拧紧一点,而后又拨了一下。
  叶修坐在他边上看他调音,视线饶有兴趣地扫过摆满了客厅的各式乐器。
  “你昨天能把这些东西一个人搬下来,也是挺厉害了。”叶修道。
  “怎么说我也是个小男子汉嘛!”卢瀚文自豪地说。
  “不过这些玩意儿倒是提醒我了。”叶修的视线移到靠在角落里的那把电吉他,“前几天在楼上弹电吉他的就是你?”
  “呃……”卢瀚文脸一红,停下手里调音的工作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个……因为那首歌练习的时间紧迫,我就……”
  “你也不怕邻居投诉?”叶修摇摇头,“以后你还有这个需要吗?”
  “不不不,不需要了!”卢瀚文连忙道,“上次是特殊情况,特殊情况,体谅一下啦。”
  叶修轻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卢瀚文的脑袋:“想你也不敢,现在已经不是邻居,是室友了,要揍你这个小兔崽子很方便的。”
  卢瀚文红着脸抓了抓头发,把自己被叶修拨乱的头发草草整理了一下,又一声不吭地继续调音。
  沙发的侧面正对阳台,叶修靠在沙发靠背上,玻璃门外的阳光从他身前穿过,落在抱着吉他微微前倾的少年的侧脸上,在他还未硬朗起来的五官之间留下淡薄的光影。
  叶修隐约记起自己也曾这样看着黄少天,平日总是说个不停令人觉得聒噪的年轻人,那时却和着吉他干净的弦音唱着一首安安静静的歌。他眼眸低垂时看起来意外的乖顺,那是叶修第一次见到黄少天不吵吵闹闹时的模样。
  可惜黄少天到底还是黄少天,唱完一首歌一点给人回味的时间也不留,立刻开始连珠炮一般地追问“怎么样怎么样?”“好不好听?”“听起来舒服吗?”“你听完有什么想法?”
  叶修想到这里,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笑。他拿起放在手边的单反,将镜头对准了卢瀚文。
  卢瀚文意外地毫无反应。他保持着自然的调音动作,直到又一次拨弦时听到了相机发出的“咔擦”声。
  “我看看我看看!”卢瀚文一听到拍好了,立刻把脑袋凑过来,“拍得怎么样呀?有没有把我拍得特别帅?”
  “你倒是不怕拍照啊?”叶修笑着把单反后的液晶显示屏递给他看。
  “嗯,真好看!”卢瀚文赞叹,“你是专业的嘛,你拍出来的照片肯定不会丑啊,我干嘛要怕?”
  “很有道理。”叶修赞同他的看法。
  卢瀚文又拨了一下弦,看了看调音器满意地说:“调好啦!”
  “嗯。”叶修把单反收回来,“要不要现场来一首?”
  “好啊,你想听什么?”卢瀚文问。
  “《Try》?”叶修顺口道。
  “If I sing you a song, would you sing along? Or wait till I’m gone,oh how we push and pull.&”卢瀚文随意哼唱了两句,“这首吗?黄少很喜欢的一首歌诶,他给你唱过?”
  叶修刚想回答,乍然响起的门铃声却打断了他的意图。卢瀚文毫不在意,轻轻拨着弦开始唱起了叶修点的歌。叶修对他笑了笑,放好单反起身往门口走去。
  房门一打开,屋里淡淡的吉他弹唱的乐声就飘了出来。站在门外的男人愣了愣,却似松了口气一般垂下肩膀。
  “你好?”叶修向他打招呼,“请问你是?”
  来人看起来比叶修年纪要略大一点,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戴着眼镜。或许有神态的影响,他的眉眼看起来比普通人要更温和一些,微笑的时候便显出一种老实人的忠厚感。
  “我是这里的房东,你是这间屋子租客的朋友是吧?”那人向叶修伸出手,“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林敬言。”
  叶修也伸手和他握了一下:“叶修。”
  “所以,小卢现在是住在你这里了?”林敬言侧了下头,示意依然在空气中流淌的音乐声。
  “卢瀚文吗?”叶修道,“他说他付不起房租被赶出来了。”
  “我……”林敬言一时无言,无奈地笑着摇摇头道,“我真没有赶他,只是吓唬吓唬他想让他学会管钱罢了……”
  叶修回头瞥了卢瀚文一眼,后者坐在沙发冲他眨眨眼,唱道:“I will try ~ for your love ~&”
  被一个少年用歌词调戏了一把的叶修忍不住笑了笑,他回过头来对林敬言道:“反正我一个人住这屋子也浪费,瀚文和少天又认识,他来蹭一下房子住,少天不会介意的。我也可以照顾他一下,比他一个人住好些。”
  “我倒是不知道他和黄少天也认识。”林敬言哭笑不得地说,“我还以为他说‘我要去楼下蹭房子住了’是玩笑话……今天来收他的房租时发现整个屋子都搬空了,我担心得要命。本来要给他打个电话的,不过想起他昨天说的这句话,就下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搬下来了……”
  “劳你照顾了。”叶修道。
  “没事,他不会流浪街头我就放心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多少要多看顾一下。”林敬言笑笑,“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以后房子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联系我。”
  “那记个联络方式吧,少天没有把你的电话给我。”叶修在口袋里摸手机,“呃不好意思,我找下手机……”
  “没带在身上吗?是不是放在屋子里了。”林敬言看叶修口袋都快翻过来了,除了烟和打火机没翻出什么别的东西,便主动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支钢笔,“不介意的话,我写在你手上吧?”
  “也行。”叶修把东西都塞回口袋,向林敬言伸出左手,摊开露出掌心。
  林敬言这才注意到叶修一双手生得非常好看,修长白皙又骨节分明,简直像画出来的那样完美。他把钢笔开了盖提在手里半晌,愣是没忍心往这只手上落字。
  “要不你把你号码写给我吧。”林敬言反手把钢笔放到了叶修的掌心,伸出了自己的手。
  叶修愣了愣,倒也没问为什么,拿起笔便往林敬言手心写下一串数字。
  难为他还能把自己的手机号记住。
  “行,那先这样吧。”林敬言拿回笔,盖好盖子收好,“以后有事再联系。”
  叶修关好门,回到客厅。卢瀚文早唱完了《Try》,正由着自己性子唱《Stay Here Forever》。这首歌原唱本是女声,但俏皮的旋律配上少年的嗓音倒也一点不违和。
  “房东来问你是不是搬到这里了。”叶修走到他身边说。
  卢瀚文停了弹唱,有些疑惑地说:“我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就和他说了呀。”
  “你昨天还和我说你是被赶出来的。”叶修坐到沙发上,一伸手又撸了一把卢瀚文的头发。
  卢瀚文吐了吐舌头:“那不是怕你不收我嘛。他还说什么了?”
  “要了我号码方便以后联系,没什么了。”叶修道。
  “哦,你刚刚是在给他写手机号啊?”卢瀚文恍悟。他方才有瞧见叶修写东西,只是不知道在写什么。
  “嗯。”叶修应了声,“因为我手机没有带在身上,直接写省得还要回屋找了。”
  “难道老林没带手机吗?”卢瀚文脑袋一歪,“你可以把号码输到他手机,拨通再挂断嘛,为什么非要写下来?”
  “是哦。”叶修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我不常用手机,所以没想到。房东应该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吧。”
  “被你帅得脑子转不起来了?”卢瀚文打趣。
  叶修笑了笑:“说不定呢?”
我叶是最好的,他值得最好的
“我可不像某人一样舍不得浪费时间在意你做过的那些龌龊事,我很介意的。”
不会再给官方掏一分钱。
【叶all】背对背拥抱-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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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背拥抱-10
  王杰希提着行李从行李区走出来时,先一步找到行李的叶修已经站在出口外等他了。机场四面通透的玻璃幕墙透进漫天霞光,夕阳在那个人的身后瑰丽地燃烧,暮色竟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末日之美。
  而他在那里等我。
  这样的图景在王杰希的记忆中储存了无数张,在他练笔的画本里也留下无数页。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喜欢叶修,才总是看到的景象;还是因为叶修总是站在他视线的尽头,才让他必然地落入这场孤苦的爱恋。
  王杰希向着他走去,叶修静立在原地,注视着他的目光沉稳有力。王杰希忽然想:这是我喜欢的人啊。
  这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回家吗?”王杰希问。
  他们正并肩往机场外走。踏出这个机场,双人旅行就将画上休止符,王杰希却感觉不到一点走向分离的失落。
  希望曾璀璨地出现过,又黯淡成一抹微光。但他拥抱着黑暗一路前行至此,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嗯,你该回去了。”叶修看了看手表,然后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就此别过吧,兄弟。”
  “我还能来找你吗?”王杰希问。
  “别问这种问题。”叶修注视着他,淡淡地说,“我不想太绝情。”
  王杰希企图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哪怕是一点动摇、一点伤感或是别的什么,可他却连一点同情的微迹也找不到。
  “我说过,我尊重你。”他说,“感情是值得自己骄傲和被人尊重的东西。我不会用旁观者那些空洞又荒唐的话来劝你放弃,我只有一点必须告诉你。”
  王杰希笑了笑:“我喜欢你,与你无关。”
  叶修顿了顿,点了下头:“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回应你,如果你觉得这样的感情还有坚持下去的理由,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王杰希闭上眼。
  他的心情被理解了。
  太好了。
  张新杰穿过吵嚷戏耍的人群,径直走到吧台前,敲了敲台面。
  “老样子?”喻文州对他笑道。
  张新杰点点头。
  “我以为你不来了。”喻文州亲自拿起了调酒器,“前几天比较忙?”
  “嗯。”张新杰坐到脚椅上,“他来过吗?”
  “重要的不是前几天他来没来过,而是今天他来不来,不是吗?”喻文州笑着说,“其实你如果想找他,打个电话不就可以了?他总不会不接你电话。”
  “有些话,我想当面说。”张新杰垂头按了按鼻梁,眼镜的镜架压出的痕迹很明显,在吧台的灯光下便显出了疲惫的模样。
  “很累?”喻文州把酒杯推到张新杰面前,“酒吧可不是休息的好地方。”
  张新杰没有回话,只是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何苦呢。”喻文州轻松地摆弄着酒器,“你不是想当面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又不想放弃,想至少做点什么,才来这里等他,以弥补你内心的愧疚和对他的亏欠。我说得对吗?”
  “……”
  喻文州温和地对他微笑:“如果他现在真的出现在你面前,你知道你该说什么吗?”
  张新杰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放在桌上,直视着喻文州道:“他今天会来,是吗?”
  喻文州耸耸肩:“我可没这么说。”
  “谢谢。”张新杰说,“我等了他这么久,就算我面对他依然手足无措,我也不会离开的。”
  “那么,随你开心吧。”喻文州将酒器放好,转身离开。
  张新杰端坐在脚椅上,背挺得很直。他走到哪都是这样一丝不苟的样子,哪怕坐在酒吧里,他的姿态和周围的人如此格格不入,他也没想过要改变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想为一个人去改变自己,原则、尊严,都无所谓了。那些东西,叶修为他付出过那么多,而他却还什么都没有做过。
  背着行李的叶修和喻文州在酒吧外碰上的时候,两个人都面露意外的神色。
  “怎么还带店长亲自迎接的?”
  “你没回去放个行李就来了?”
  他们同时顿了一下,喻文州笑了起来:“我以为你提前发短信通知我,就是想让我来迎接你。”
  叶修也笑了,他摆了摆手:“我就了解一下情况,知道少天怎么回事我就回去了。”
  “来都来了,不玩一会儿?”喻文州问。
  “刚跑了几个城市,累都累死了。”叶修摊开手,“改天再来吧,我今天想早点回去休息。”
  “也好。”喻文州点了点头,“不过有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
  “什么?”叶修看向他,“不是少天的事?”
  “当然不是,少天马上就要成为大歌星了,没什么可担心的。”喻文州坦然地说,“在你离开B市的时候,你的前男友总是在我的酒吧里等你。他现在就在里面,你是不是应该去和他说点什么?”
  叶修静立了几秒,那大约是树梢上一片枯叶落到地上的时间。对落叶的世界之外的人来说,几秒不过是一瞬之间。但对于注视着落叶的人来说,那几秒大概有一生那么漫长。
  叶修慢慢地皱起眉,似是叹息道:“他等我,又能做什么呢?”
  “这与能做到什么无关,只与他想做这件事的心情有关。”喻文州放松绷紧的肩膀,保持着始终的旁观者平静继续道,“所以,你要见他吗?”
  修长的手指轻弹,指尖的烟头抖下一串烟灰,纷纷扬扬地落在垃圾桶顶上的烟灰缸里。
  叶修咬着烟最后吸了一口,手指一转,将烟头碾熄在垃圾桶顶上。漆黑的夜色里最后一点红星淹没在灰烬之中,等着何时一阵风席卷而过,便将那点残烬也化整为零。
  叶修踏上楼道,一楼的感应灯坏了,脚步声也唤不醒黑暗。他手里拿着黄少天亲手交给那串他的钥匙,走动间偶尔叮当作响,倒也不觉孤寂无趣。
  黄少天托喻文州告诉他,房租没到期,房东那里也已经打好招呼,欢迎他一直住下去。
  当然,要是想走,也不用替他守着。
  ——只是几句话,也需要别人代劳吗?
  叶修多少觉着有些不是滋味。一句我喜欢你,扯断他多少兄弟情义?他曾深爱的人终是没有和他一起走到最后,就连挚交好友也一个个被这句话从他身边夺走。
  日子过了千万遍,到底还是孤家寡人。
  这么想着,叶修忽然停在了黄少天租房的楼道口,迟疑了片刻,才又再次迈步向前走去。
  一条窄窄的楼道里堆满了箱子和杂物,叶修记得离开前这里还不是这样的,这些东西是从来哪里冒出来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不仅仅是箱子和杂物而已。
  一个少年抱膝坐在黄少天家门口,靠着箱子缩成一团,似乎是睡着了。
  叶修确定自己不可能越过他直接进到屋子里,不得不俯身叫他:“醒醒,孩子,躲猫猫结束了,天黑该回家了。”
  少年被他轻拍了一下,身子一歪,立刻扑腾了一下坐了起来,睁着朦胧的睡眼,与叶修静静地对视了好一会儿。
  “啊!”他突然叫了一声,“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店长骗我!差点要在这楼道里睡一晚了!”
  叶修:“……”
  “你是黄少的朋友吧!”少年从地上跳起来,“黄少走了这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对吧!”
  “是这样没错。”叶修说,“但在说这个之前,你能不能先自我介绍一下,你是谁?”
  “我是蓝雨的新驻唱,黄少的接班人!”少年拍拍自己的胸口,挺直了身板,“我叫卢瀚文,卢浮宫的卢,浩瀚无垠的瀚,文学的文。你可以叫我小卢,很高兴认识你!”
  叶修闻言轻声笑了,他说:“你好,瀚文。我叫叶修,一叶知秋的叶,修心养性的修。很高兴认识你。”
  他向卢瀚文伸出手,卢瀚文愣着神,下意识地抬手握了上去。
  那只手带着夜晚的寒气,卢瀚文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想:天哪,为什么我会因为他叫了我一声名字而脸红啊!
  “所以……你因为交不起房租被赶出来了?”
  叶修把背上的行李放下,一扭头就看到卢瀚文抱着箱子跟进来。
  “是啊是啊,你一定要收留我,不然我真要睡楼道了!”卢瀚文喊道,“我没关系,我这些宝贝可受不得这个苦啊,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
  话音未落,他已经放好一个箱子,奔出房门又抱了一个进来。
  叶修:“这么多东西都没打包,你怎么搬的家?”
  “就一个个抱下来呀。”卢瀚文把箱子放下来,用手指了指天花板,“我原来就住黄少楼上!”
  “……”
  “你不会还不相信我吧。”卢瀚文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委屈地说,“我身份证都给你看过了,要是你还不信,我打个电话给店长,让他替我作证!哦你应该认识店长吧?就是喻文州……”
  “认识的。”叶修说,“没事,我信你。”
  “哇。”卢瀚文感慨道,“老叶你这么轻信别人可不行啊,要是我是个骗子来蹭你房子住怎么办?要是我是个小偷呢?”
  “这房子也不是我的,我一个人住本来就空出一个房间,你要住我也不损失什么。”叶修往门外走,走过他身边的时候顺手揉了揉他的头,“至于小偷……我只见过小偷从目标的家里拿东西,倒是没见过哪个小偷把一堆东西往目标的家里搬。”
  “说不定这是赃物呢!”卢瀚文跟在他后头吓唬他。
  “是吗?”叶修弯腰抱起一个大箱子,迈开长腿往屋里走。
  “是啊!你在帮小偷搬赃物哦,怕不怕?”卢瀚文也抱起一个小箱子,依然跟在他身后说道。
  “哇,怕死了。”叶修语气平平毫无诚意地回答道。
  “嘿嘿。”卢瀚文反倒是乐呵呵地笑起来,“谢谢你啊老叶!你是个好人!”
  “……”相识不过一小时就被人发了好人卡的叶修,内心有些复杂。
【叶all】背对背拥抱-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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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背拥抱-9
  王杰希突然觉得挺搞笑的。并不是因为情敌的告白落到自己手里而幸灾乐祸,也不是为自己先一步表白而得意洋洋。他自己也觉得这个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笑。
  或许是因为突然发现身陷这般境地的,不是自己独一份。
  被夺去了思念,被推进了泥沼,日复一日苦苦挣扎的,原来不止自己一个。
  “不好意思黄先生,我不是叶修。”王杰希对手机那头的人说,语气平和。
  “靠!你他妈谁啊?!”
  一听到明显不是叶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黄少天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句质问下意识就脱口而出。问完他才反应过来,这时候能在叶修身边接了他电话的,还会有什么人?
  “我是王杰希,叶修可能跟你提过,他正在和我一起旅行。”王杰希回答,“他现在在拍照,没空接电话。你刚刚说的话,我会转达的。”
  黄少天拉长了调子“哦——”了一声,道:“王先生啊,我记得您呢。上回您在酒吧里逮着叶修就亲,是吧?哦,我忘了,您当时喝醉了,不知道现在还记不记得。”
  “这事儿我记得。”王杰希一点也没被黄少天的阴阳怪气膈应到,依然很淡定地说,“不过我不记得当时有见过黄先生。”
  “没事没事。”黄少天很大方地回答,“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记住我的。”
  王杰希不由挑了挑眉。
  黄少天对他的敌意很深。这也可以理解,毕竟黄少天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那样的场景,而叶修又跟他单独出来旅行,现在黄少天的告白电话又被他接了……
  换位思考一下,王杰希觉得自己都会记恨自己了。
  既然如此,让他的敌意再深一点也无妨吧。
  “总之,黄先生的话我会转达的。或者你希望自己跟叶修说的话,之后再打过来吧。”王杰希转过头去看,发现叶修已经拍完照了,正在爬树下来。便决定长话短说,道,“另外还有件事。”
  王杰希忽然笑起来,这次的笑大约算得上是得意洋洋和幸灾乐祸了。
  “你晚了一步,昨天我刚和叶修告白。”
  黄少天把电话挂了。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至少在离开之前彻底摆脱他这九年多的兄弟身份。却没想到一腔热情中途夭折,熊熊燃烧的心火被扑灭了一半。
  “真见了鬼了!”
  黄少天把手机丢到一边,狠狠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他坐在堆满行李箱的乱七八糟的客厅里,血红的残阳余晖从阳台的玻璃门洒进来,落得满室生辉。
  黄少天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从叶修身边离开,即使只能看着叶修和张新杰在一起也没关系。或许有天他不再喜欢叶修了,那他就可以更加心安理得地当叶修的兄弟,然后真心实意地祝福他们。
  他连自己不再喜欢叶修的情况都想过了,唯独没有想过自己会主动离开。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吧。
  黄少天没想到叶修和张新杰会遇到这样不可调和的矛盾,也没想到他们最后会分开。他依然不敢逾越一步,却无法抑制内心的蠢蠢欲动。
  多年的旁观没有磨灭他的一腔热情,反而在解开禁制的那瞬间猛烈地蓬勃起来。
  但是,但是,如果把张新杰的位置给他,他就能保证和叶修之间不会出现同样的问题吗?
  他会不会也像张新杰那样,两头都想要?
  我会的。黄少天想。
  他知道自己有放不下的东西。叶修很重要,音乐也很重要。黄少天从来都不是浑浑噩噩过日子的人,他有他的梦想,并且从始至终在为这个梦想努力着。他想让全世界都听到他的声音,听到他的音乐。他可以为叶修舍弃一切,唯独无法舍弃这一点。
  如果,他可能因此伤害到叶修的话……
  黄少天宁愿在叶修把自己当做兄弟的时候选择离开。
  这样想是不是有点自恋了?就好像只要他追求,叶修就一定会对他有好感似的。
  黄少天苦笑了一下,用手掌搓了搓自己的脸。
  他手上有一把刀,他自己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伤到叶修。但是只要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他情愿先用这把刀刺向自己。
  他背负着这场持续了九年的暗恋,遍体鳞伤也不曾放弃过,没想到最后竟是用这样最惨烈的方式自我了断。
  兄弟要去追求梦想了。
  你会为我高兴的吧。
  踩在石板小路上的脚步声带上了一点古旧的味道,听起来莫名有了一丝暖意。王杰希转过身,将手机递到叶修面前。
  “谁的电话?”叶修接过来,一边问着一边滑了一下屏幕。
  “黄少天。”王杰希回答。
  “哦?他打过来干什么?”叶修抬眼瞅了王杰希一下。
  “跟你告白。”
  “嗯?”叶修抬起头,盯着王杰希微微皱起眉,“你说什么?”
  “他说他喜欢你。”王杰希很淡定地重复了一遍,“你应该不会以为我在开玩笑吧?”
  “这不是开玩笑,这是恶作剧。”叶修看着他眉头皱得更紧,手上直接点了黄少天的电话拨回去。
  王杰希知道叶修相信了,否则他不会直接打电话回去,而是会轻蔑一笑表示不屑,然后让恶作剧失败的王杰希把真的留言吐出来。
  看着叶修这样着急地给人打电话,果然还是会觉得很不爽呢。
  王杰希抱着胳膊站在叶修身边,看他连打了三通电话,最后叹了口气摇摇头。
  “怎么?”
  “打了两通没接,第三通直接关机了。”叶修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按了挂断,看着手机屏幕的时候突然“咦?”了一声。
  “打过来了?”王杰希凑过去想一起看。
  “不是,有短信,不知道是不是他。”叶修开了信息窗口。果然是黄少天发来的,只有五个字,一点都不像黄少天的风格。
  ——我走了,再见。
  这回连王杰希都皱起眉来了。他不知道黄少天为什么突然告白,但是现在看起来情况有点不妙。连他都察觉到了,叶修显然更清楚。王杰希几乎是在看到短信的一瞬间,就感觉到叶修周身突然沉下来的气压,压得他都有点透不过气来。
  叶修马上又打了一通电话。这次通了,王杰希听到叶修说:“文州,我是叶修。少天怎么回事?”
  喻文州把插在锁孔里的钥匙拔出来,带着一点笑意,对手机那边的人道:“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发现他不对劲。”
  “他不对劲?什么时候?”
  “很早啊,从他喜欢上你……那得多久了?你让我算算。”喻文州勾着钥匙圈,在楼道的灯光下甩出一道漂亮的光弧,“嗯,得有九年了吧。”
  “喻文州,我很认真地在问你话。”
  “我也很认真地在回答啊。”喻文州踩着一阶一阶的楼梯下来,语气和脚步一样轻松,“他今晚的飞机,我个人认为你来不及回来问他了。或者你想去HK找他也可以,不过他大概不希望你去,而我也同样觉得没有必要。”
  “喻文州。”
  “咦?不要生气呀,我怎么记得你没这么容易生气的?”喻文州笑着说完,突然收敛了语气变得严肃了一点,“还是说,他对你而言有这么重要?”
  叶修吐出一口气,冷静了一点。他是不该这么着急的,既然喻文州还有心情和他兜圈子,那黄少天应该没出什么事。
  ……他刚刚说黄少天要去HK?
  不知道叶修那一声叹气是不是让喻文州误解了什么,他顿了顿,收了他玩笑的语气,用他一贯的温文尔雅回答:“你放心吧,是好事。他收到了华星唱片的面试邀请,说不定就要成为大歌星了。具体的事情,等你回来到酒吧来,我再详细告诉你吧。”
  说完他又笑着补了一句:“毕竟长途电话蛮贵的。”
  叶修把手机收到口袋里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奇怪。
  喻文州……今天的心情似乎好得出奇啊。是因为黄少天得到了这个机会吗?作为兄弟确实应该为他感到高兴……不过在叶修的印象里,好像就没见过喻文州开心成这个样子。
  那个告白又是怎么回事?喻文州说黄少天喜欢自己九年了?怎么可能……他们从认识到现在也就十年左右吧。
  叶修想到这里突然抬起头,看了王杰希一眼。
  “怎么了?”王杰希问。
  “没事。”叶修摆摆手,“我们走吧。”
  ……差点把这个自称喜欢自己十三年的家伙给忘了。
  叶修的心情有些复杂。
  “店长店长!!”卢瀚文远远看到喻文州过来,跳起来激动得边大喊边拼命挥手。
  喻文州走到他面前往他头上敲了一下:“你一个人这么早跑过来干嘛?这会儿又还没到营业时间。”
  “我知道店长肯定会提早来收拾嘛。”卢瀚文揉了揉额头说,“店长店长,你能不能预支一点工资给我啊?”
  “又来了,上回发给你的工资呢?”喻文州掏出钥匙,一边开酒店的门一边问道。
  “诶嘿嘿……谁叫房租是发工资前收的嘛……那时候上个月的工资早都花完了啊……”卢瀚文说着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对这个收房租的时间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
  “叫你预留出房租的钱,总是记不住。我看我还是要狠心一点,让你长点记性。”喻文州摇摇头推开门走进去,卢瀚文立刻跟着钻进去。
  “店长!店长——”卢瀚文拉着喻文州的胳膊,拖长了调子哀求道,“你就好心借我点钱吧,不然交不上房租我就要被房东赶出来了啦。”
  “是吗?你们房东这么狠啊?那正好啊,让你长长记性。”喻文州笑眯眯地拖着卢瀚文走到吧台边,“不过,我怎么记得少天说,你们那房东人很好来着?”
  “什么啊!哪里好了!”卢瀚文气鼓鼓地控诉道,“他竟然跟我说拖欠房租要按天数加倍房租!天哪,翻倍诶,他怎么不去抢!”
  “嗯,这个条款不错。”喻文州点点头,扒了两下卢瀚文的手,没成功,只好单手开始收拾吧台,“总之,这次我不会答应提前给你工资的,你就放弃吧。”
  “店长!店长你不能这样!!昨天黄少在机场还嘱托你要好好照顾我!你就这么照顾我啊!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赖到你家去住!”
  “如果你舍得搬你那些专辑、明星周边和高档乐器的话,那你就来吧,热烈欢迎。”喻文州淡定地把杯子摆好,头也不回道,“不过你的东西那么多,你肯定一个人搬不过来吧?听说搬家公司很暴力的,弄坏了你东西也不会赔。我记得你有很多典藏版专辑是绝版吧?弄坏了可就买不到了。”
  “店长……”卢瀚文终于感觉到了喻文州的决心,悲痛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乖。”喻文州转头过来对他笑了笑,“把爪子松开。再妨碍我工作,扣你工资。”
  “呜……”卢瀚文松了爪子,趴在吧台上哀嚎起来,“黄少!你快回来啊呜啊啊啊啊——”
【叶all】背对背拥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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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背拥抱-8
  “大家好,我是卢瀚文,是Blue Rain的新驻场,今天初次和大家见面,先给大家带来一首……”
  吧台前的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顺声看了台上的少年半响,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淡淡的问:“黄少天呢?”
  他对面的青年却是毫不在意他的冷淡,微笑着回应:“走了。”
  “走了?”
  “嗯。”
  那带着金丝眼镜的青年见他对面的人似乎不准备再多说什么,也不再多问,只是再次转头定定的看着门外,似乎是在静静的等着什么。
  “张院长,你每天来我这守着也没什么意义,我也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
  张新杰微微皱了皱眉,他再次转头凝视吧台对面的人,他不需要问他口中的“他”是谁,他只是觉得“张院长”这三个字实在是刺耳的有些讽刺。
  两人对视,一人面无表情,一人嘴角带着礼节性的微笑。
  忽的,张新杰开口了。
 “你喜欢叶修。”
  这是一个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张新杰可以感觉到黄少天对叶修的好感,但却从没仔细观察过喻文州,在他的眼中,这个人只是叶修的好兄弟黄少天打工的店的店长,虽然和叶修关系也很不错,但这并不奇怪,因为喻文州就是这样的人,无论他和谁相处,都会给人这两人关系很好的错觉。
  “呵呵。”喻文州笑着点头,毫不避讳的承认了张新杰的判断。
  两人依旧是四目相对,但却都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的对望着。
  “老板,给我再来杯彩虹。”一个客人轻敲了敲吧台,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两人。
  “好的。”喻文州闻声很自然的转开眼,张新杰也顺势转开目光,他伸手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虽然他现在更想摘掉眼镜,好好的揉一揉跳动的太阳穴。
  他本以为,只要他下定决心挽回叶修,一定比其他所有人更有机会。
  无论是叶修九年的好兄弟,明显能看出对叶修好感的黄少天。
  还是这个直视他,毫不避讳的承认自己对叶修感情的喻文州。
  亦或是那个能半夜与叶修共处一室,他九年间都没见过的人。
  不管是谁,他之前都没感到过危机,但在刚刚和喻文州的对视中,他发现他才是最无力的。
  叶修,他把一切看的都很清楚。
  他们曾经相爱过,或许现在也没完全淡去。
  但却不适合在一起。
  很残酷的八个字,但却是事实。
  “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现在客舱乘务员进行安全检查。请您在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座椅靠背和小桌板。请您确认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妥善安放在头顶上方的行李架内或座椅下方。(本次航班全程禁烟,在飞行途中请不要吸烟。)
  We will takeoff immediately, Please be seated, fasten your seat belt, and make sure yourseat back is straight up, your tray table is closed and your carry-on items aresecurely stowed in the overhead bin or under the seat in front of you.&&(This is a non-smoking flight, please do notsmoke on board.)”
  温和的女声回荡在机舱的每一个角落,乘务员在机舱中行走着做着最后的安全检查。
  黄少天从窗口往外看去,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叶修。
  要很久见不到了啊。
  歌唱方面,黄少天有才能,有梦想。
  他当然有幻想过像天王歌手一样在演唱会的舞台上尽情的歌唱,但他知道自己所欠缺的,经验。
  他在一个小小的酒吧做了那么多年驻场,为的就是积累经验。
  而就在前几天,Blue Rain竟然来了一个华星唱片公司的人,那人递给了黄少天一张名片,只要用这张名片,就可以去参加华星唱片公司的面试,获得和华星唱片公司签约的机会。
  华星唱片公司,香港顶尖唱片公司,旗下歌手包括张国荣,梅艳芳,刘德华,陈奕迅等等等等,个顶个的天王巨星。
  那一瞬间,黄少天几乎要被狂喜淹没了,但这喜悦很短,短到他还没走到吧台前和喻文州分享这个消息。
  几个衣冠楚楚的西装男再次拦住了他。
  “您好,请问是黄少天先生吗?”来人很有礼貌的问。
  “是的。”黄少天难得的只说了两个字,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的喜悦尚未过去,还是因为现在的情况太过意外。
  “我们想和您聊一聊,可以吗?”
  “聊聊?找我?为什么啊?你们是谁啊?”黄少天一连冒出了四个问题。
  “我们想和您聊一聊叶修少爷。”
  叶修少爷?
  黄少天知道叶修是离家出走的,黄少天知道叶修肯定有点家世背景,但……少爷?这是有点家世背景吗?这明显是大家之气啊!
  “黄先生?”来人再次开口征询黄少天的意见。
  “哦哦,好的,你们等等啊,我还在上班呢,我请个假。”
  “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叶修少爷现在是住在您的家里,据我们的推测,你们……是恋人关系,对吗?”
  恋人关系?
  和叶修?
  黄少天的心情突然就好了一些,仅仅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这几个字,也能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悸动。
  “黄先生?”西装男士继续礼貌的提醒,但这一瞬间他面部表情无法控制的抽了抽,这面前的人怎么回事?他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这明显是出柜被家属找到了啊,他怎么还一个人搁那儿乐上了?
  “哦哦,我在听,在听呢!你继续说哈哈!”
  “我想您应该能猜出我们的来意,叶家的家世是没有办法容忍作为长子的叶修少爷长期漂泊在外的,而且出柜,这实在是个有损家族颜面的事情,所以我们老爷的意思是,只要您愿意离开叶修少爷,条件可以随意开。“
  “叶家的家世?是什么啊,你给我说说?”
  “啥?”西装男士终于是一脸懵逼的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西装男士想象过自己把话说明之后对方的反应,或是愤然拒绝转身离去,或是利益熏心欣然接受,或是表里不一两面三刀……
  他觉得他已经把正常人的反应都想进去了。
  但眼前这人……
  听到他的推测,他的要求,乐呵呵的一脸享受,然后在这儿兴致盎然的和他打听叶家的家世?
  这……不按常理出牌啊!
  不对!不会!应该是这人不了解叶家的家世,所以没搞清楚状况!我得给他解释清楚,西装男士理了理衣襟,非常自豪的继续说:“中国海关总署的叶署长,是叶修少爷的父亲,海关署G市分署长叶秋,是叶修少爷的弟弟。”
  “嗯嗯,继续继续。”黄少天一边说着一边期待的看着这位西装男士。
  “……”男士嘴角又一次抽了抽,看了看黄少天期待的眼神,情不自禁的开口:“继续……嗯……叶家要从春秋末期楚国的著名军事家沈诸梁说起,沈诸梁你知道吗?“
  男士虽然是在问黄少天,但却没有等黄少天的回答就继续说了下去:“你可能不知道,那么要说叶公呢?对,就是你想的那个叶公,那就是叶家的祖先,也就是说叶家至今已经有两千五百多年的历史,是真正的世家,而现任的叶家的家主,叶家嫡系子孙,就是我们老爷,而叶修少爷,正是叶家嫡长子,未来要继承传承数千年的叶家家主之位,注定要传承叶家血脉的人。“
  “嗯嗯,继续继续。”黄少天依旧听的津津有味,他第一次觉得听别人说话比自己说话还舒服。
  “……”还继续?不对啊!我不是来给你科普叶家家族史来了,我是来谈判的啊!?
  “别停啊,快点快点。”黄少天这还催上了。
  男士抿了抿唇,他决定,不再和这个黄少天瞎扯了,于是,他再次整了整衣领,正色道:“咳,所以你的意思呢?”这里的您已经换成了你,言语中的敬意也少了几分。
  黄少天见对方似乎不想再给他说叶修,叶家的事了,无奈的搅了搅面前的咖啡,也把话题带了回来:“你是说离开叶修?我想你还有话没说完吧,你们应该还有别的底牌吧?我是说假设我拒绝了你们的空头支票之后,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男士这次再也没控制住,露出了惊诧的神情,这个后招,他们是有很多的,但这都是一步一步的计划,绝不可能在第一步就被人看穿,而这个黄少天,他看穿了。
  “既然你已经看穿了,我就直说了,根据我们的推断,您是个有梦想的音乐人,我们本想给您推荐一家很好的唱片公司和您签约,发片,以此来诱惑您离开叶修少爷……”
  黄少天怔了怔,这一瞬间,他心底才涌起了一些失落,原来……自己并没有被华星唱片公司看中,原来……只是叶家的计划。
  “但是,我们刚刚发现,华星唱片公司竟然已经邀请您去面试了,这是个意外,完全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不过,您也只是得到了一个面试的机会,能否签约,还要看您的选择。”
  这是一个要挟,赤果果的要挟,是一个和高富帅看上灰姑娘的狗血言情剧的一样的要挟,但黄少天,他被反对,只是因为性别。
  哦不,这事儿还不能说是反对,这只是个误会。
  “我可以离开叶修,但我有一个个条件。”黄少天突然笑着说。
  “什么条件?”男士顺口问道,同时他还觉得有些失望,为他们少爷的眼光失望。
  “我要华星唱片公司一个公平的面试。”
  黄少天下定了决心,唱歌是他的梦想,是他必须追逐的东西,而华星唱片公司的面试机会,他也并不想错过,所以他离开B市,也是迟早的事。
  而对于叶修,他太了解他了,毕竟两人认识那么多年了,他知道,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让叶修知道他喜欢他。
  黄少天拨通了电话,第一通……第二通……
  电话刚一接通,黄少天就连珠炮一般的开口了,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次又被叶修打断,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还有勇气再说下去。
  “喂喂喂?我靠叶修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跟你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别挂电话啊你听清楚我这辈子只说这一次啊——”
  “——叶修,我喜欢你。”
【叶all】背对背拥抱-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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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痴汉叶神,私心夹带楚苏
前一章结尾的部分有改,改过的部分放一份在这里,方便看过原版的人看,如果看过了新版第六章可以跳过这一段。
  找人?找谁?
  叶修把自己手机的通讯录名单从第一个拉到最后一个,再从最后一个翻回去。
  他很少用手机,在这种几乎人人都有手机依赖症的时候,他活得异常洒脱。这种洒脱同样淡薄了他与其他人的关系,在这种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通讯录上只有寥寥几个人名。
  其实有没有人陪,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不是吗?
  该是或不是,并不会因为有一个人来陪伴而发生什么改变。就好像,如果张新杰不是大忙人,他会在一天前给叶修买药、买粥,然后用冰毛巾一遍一遍敷过他的额头。
  就算如此,叶修依然会发高烧一整天。他会头晕头痛,会心悸难受,会面色苍白,会坐在医院诊疗室里,听医生对他说“你的情况可能是白血病”。
  该来的,并不会因为张新杰在或不在,而有任何改变。
  叶修抬起头,看向血液内科检查室的白色标志牌。走廊的白炽灯把世界铺陈出一片苍白,标志牌的金属框反射出森冷的银光,灼灼逼人。
  叶修想了想,又一次拿起手机,手指点在张新杰的名字上。
  他在B市,但他这几天很忙,不知道现在会不会接到电话。
  如果他知道了,现在会不会赶过来?
  其实他来或不来都不会改变什么。
  叶修想理一理思绪,他觉得他似乎要想明白一些事情了,但只是想想便又觉得头痛起来。
  他皱着眉揉着自己的额角,盯着手机屏幕眼也不眨地看。他的表情因为头痛而变得有些苦大仇深,那一点思绪也被疼痛逼迫得不见了踪影。
  打吧,想什么呢,这种时候联系他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只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啊。
  不然要男朋友干什么呢?
  叶修跟自己开着玩笑,点下了屏幕上的拨通键。
  他已经想好了说辞。从开场第一句话,到接下来的寒暄,还有为什么给他打电话的借口。叶修相信凭自己的机智,张新杰不可能听出端倪,也绝不会再一次面临“工作还是叶修”这样的选择。
  可惜叶修忍着头疼想的说辞,最终还是没派上用场。
  他打了三次电话,每次间隔十分钟。
  张新杰始终都没有接。
  叶修从长椅上起身的时候,忽然间想明白了刚才捕捉不到的东西。
  走廊里人来人往,各人有各自的伤痛,没有人在他身上多留哪怕一星半点的关注。
  前方无人,他对着空气兀自笑笑,将手机收进了口袋里,然后拿好医保卡和病历本,向检验科室大步走去。
背对背拥抱-7
  抽到头的烟被摁灭在烟灰缸里,叶修伸手去拿床头柜上开着的烟盒,行至半途便被王杰希一把握住。
  他们在两张单人床之间的空隙里相对而坐,叶修吐出的烟气王杰希避无可避。
  “不是不介意吗?”叶修问着,却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故事讲完了。”王杰希说。
  叶修已经没有要拿烟的意思了,王杰希却攥着他的手不肯放开。他的手腕是凉的,王杰希的掌心温热,体温传过来变得滚烫如火。叶修没说话,只是抬眼看他。
  他们坐得不近不远,膝盖一歪就能撞上对方,要贴得更近又有些困难。王杰希索性从床沿微微起了身,向叶修倾下来。
  在鼻尖将触之时,王杰希停了下来。叶修一直看着他,却没有动,这让他觉得有些茫然。他本没想成功,只是为接下来的话表个态做个开场白,却没想到叶修始终没有阻止他,最后倒是他自己停了下来。
  “你在想什么?”王杰希轻声问。
  他们贴得太近,说话时吐息全数落到对方脸上,除了彼此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王杰希看不到叶修嘴角弯起的弧度,但可以从他的眼里看到浅淡的笑意。
  “我刚才在想,你到底敢不敢。”叶修答道,“现在我在想,幸好你没有口臭。”
  王杰希有些哭笑不得,他刚想低下头,叶修却一眼识破他的意图,手腕一拧。强硬的力道令王杰希吃痛地皱起眉,手指松懈了一瞬,叶修的胳膊便从他的掌心里脱了出来。
  王杰希眨了下眼,凝在发尾的一颗水滴无声地砸到床单上。他无奈地笑笑,反身在叶修的床沿上坐好。叶修就站在床边,平静地看着他。
  “你希望我吻下去吗?”王杰希看着他问。
  “这很重要吗?”叶修反问道。
  如果他敢,他大概愿为这份感情舍出一切。
  如果他不敢,他大概对这份感情看得太重,才会患得患失谨小慎微。
  哪种都不好断,所以说到底,王杰希敢不敢,对叶修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这不过是一个试探,以便对症下药。有点冷漠绝情,但是分外有效。
  王杰希闭了闭眼,长出一口气,道:“然后呢,你的病,怎么样了?”
  叶修盯着他看了好半天,不答反问道:“你是想告诉我,不管我的情况怎么样,你都会坚持吗?”
  王杰希又重复了一遍,问得异常认真:“你的病怎么样了?”
  叶修看着他,眼神里不自觉带上了叹惋之意,他淡淡地说:“慢性型再生障碍性贫血,良性。”
  王杰希掏出手机,按着字音打了几遍,在搜索引擎自动纠错的帮助下终于搜出了这个病症。他点开来翻了翻资料页,都是些专业术语,看不太懂,但王杰希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过去。
  “前期表现非常相似。”叶修给他解释,“连血检都不太分得出来,但是做了骨穿就能确诊了。”
  “能痊愈?”王杰希只从资料上看懂了这句话,便抬起头来看他。
  “嗯。”叶修看他把手机收了,“满意了吗?”
  王杰希点点头,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又突然开口问:“我是第几个知道的?”
  叶修瞥了他一眼:“除了医生,你是第一个。不过你别得意,如果我知道你是这么个心思,我不会跟你说的。”
  “你连这趟旅行都不会找我做伴了。”王杰希说。
  叶修坐回自己床上,道:“还坐我床上干嘛?回你自己的床睡。”
  王杰希赖着不肯走,他问:“然后呢?你没别的想说的?”
  “我说要你死心,你会放弃?”
  “当然不会。”王杰希答得毫不迟疑。他守了十多年的感情,好不容易有了盼头,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就放弃。
  如果叶修拒绝他就放弃的话,他就不会在这时候告白了。
  “那不就得了。”叶修看着他,目光沉静,“老兄,我刚分手,正在散心旅行,你跟我表白,你觉得我还能跟你说什么?”
  “至少……”王杰希吐出口气,“我以为你会为‘儿时玩伴是同性恋并且暗恋对象是我’和‘今晚要和一个暗恋我的同性恋睡同一个房间’而惊慌失措一下。”
  叶修突然有点想笑,于是他就笑了。摇着头,眉间带笑眸中含光,他长叹了口气,道:“王杰希,真的很可惜,如果你早点跟我告白,我们可能还有那么点机会。”
  “我不觉得我现在就没有机会了。”王杰希说,“我们在一起,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我们有过那么好的时候。”
  叶修只是摇头:“你没有体会过,换做是你,九年的感情……”
  “我喜欢你十三年了。”王杰希打断他,言语间目光灼灼。
  叶修从王杰希的世界里消失了十年,没有任何联络。王杰希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这一场喜欢虚幻又空泛,像是一个醒不过来的梦。他四处收集叶修的报道和作品,在别人的照片里看着叶修,在叶修的照片里看着世界。那些他没见过的模样,被他用画笔一遍遍描绘下来,就好像他不曾离开,如儿时两人相伴着度过了多少岁月。
  王杰希也曾经怀疑过自己,对叶修到底只是执念,还是真的喜欢到无法放下。他在偌大的城市里徘徊过那么多次,多少挣扎都化作思念。直到真的再一次见到叶修,他忽然就觉得那些挣扎都无关紧要。
  对叶修的感情已经刻进骨髓,流淌在每一根血脉里,执念是理所应当。
  诚该如此,他就该爱着他。
  叶修看着王杰希,没再跟他争辩,只摇摇头道:“去睡吧。”
  张新杰看到那三个未接电话的时候,叶修早已拿到检查报告。医生把这个病和治疗方案跟他讲清楚,配好了药让他去取。
  拿好药从医院出来,叶修在回家的途中接到了张新杰的电话。
  张新杰问他出什么事了,叶修却对这件事一字未提。他说:“新杰,我们谈谈吧。”
  那天天气特别好,阳光明媚,一点都不像个该分手的日子。
  张新杰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叶修不想太过打扰他的工作,所以由张新杰定了时间,约在离研究院不远的咖啡厅里见面。
  但在分手之后,张新杰还是回了一趟家。
  那是张新杰第一次回到没有叶修的家里,那时候叶修已经把他的私人物品都搬走了。大概是太过于习惯叶修的气息存在于屋子的每个角落,这间屋子变得陌生得可怕,茫然四顾,一呼一吸都是透骨的寒意。
  张新杰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一扇门前。
  装修的时候,他们特地给叶修辟出一间小屋子做暗室,方便他冲洗照片。叶修放在那里面的东西不许人乱动,张新杰也几乎没有进过那间屋子,却在这时忍不住伸手去开那扇门。
  门锁了,推不开。张新杰拿出家里的备用钥匙,把一支他没用过的小钥匙插进锁孔里,轻轻一转,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张新杰走进去,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隐约窥见了满墙的照片。于是他开了灯,久不见天日的房间重见光明,炽热到心口滚烫。
  他看到研究院前的草坪上年少的自己望着天空微笑,看到满天阴云和倾盆大雨下自己撑着伞走过来,看到装修到一半的毛坯房里自己灰头土脸的模样。
  他看到新家装修好后的每一个角落。阳台上摆着花草。客厅的茶几上放着漂亮的玻璃烟灰缸,在阳光下折射出瑰丽的光彩。冰箱上贴着一张张便利贴,两种不同的字迹混在一起。其中有一张上面画着一个丑哭了的小人,旁边被写上“太丑了”的评注。
  他看到了生日蛋糕和铂金对戒,看到了烧糊的菜和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比出的V字形,看到了叶修和张新杰闭着眼在古香古色的异乡街头亲吻。
  他想起叶修对他温柔地笑,说“当然爱过”。
  叶修带走了属于他的所有的东西,却带不走这份属于他们两人的爱情。
  张新杰摘下眼镜,捂着嘴无声地落下泪来。
  大中午的餐馆里热热闹闹,满厅的人在交谈着,字音叠在一起,碗筷碰撞,蒸腾着热气的菜一盘盘放到桌上,汽水和啤酒刺啦一声倒进杯子里,整个世界都在嗡嗡作响。
  叶修把倒满汽水的玻璃杯推到王杰希面前:“你再盯着我看,我要喊非礼了。”
  王杰希低头,把杯子拿起来抿了一口,气泡在舌尖上炸开,刺激得生疼。他说:“我以为今天你不会和我一起走。”
  叶修把饮料放到地上,然后抬眼看他:“你觉得我该怎么样?在你告白之后就对你避之不及?”
  我以为是这样。王杰希想。
  不过你总是让人无法预料。
  “只剩两天半的行程,我不至于怕到这点日子都挨不过去。”叶修往自己的碗里夹肉,“你又不是要害我,我为什么要落荒而逃。”
  “你太镇定了。”王杰希说,“我以为你不会想给我希望。”
  叶修挑起眼来看他,脸上带着一点笑意:“你觉得我给你希望了?”
  这话是笑着说的,他的眼里却是锐利的光,穿透王杰希的心脏,令他脊背发凉。
  “我不会要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叶修说,“这是你自己选的,我尊重你的选择。”
  饭馆的小伙子吆喝着“鱼香肉丝——”将一盘菜气势汹汹地从他们俩之间放下去,在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王杰希突然有了种无力感。
  这个人总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镇定自若,好像天塌下来也不是多大的事。他太冷静,一颗心稳固得像严防死守的城池,无从下手,毫无破绽。
  以为他性向正常的时候是这样,知道他也喜欢男人的时候还是这样。
  怎么偏偏就喜欢这个人呢。
  王杰希拿在手里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叶修正在爬树。
  是的,爬树。他在看到森林公园里一棵树上的一窝鸟就不肯走了,在树下拍了半天都不合心意,索性把身上的东西全丢给王杰希,背着相机三两下爬到了树上。
  茂密的枝叶遮天蔽日,阳光从缝隙间漏下来,旋成一缕缕光柱,落在遍地树叶与泥土之间,清透的风里有远处潺潺的水流和密林沙沙的声响,偶有几声鸟鸣,泯没在大自然的清新气息里。
  王杰希站在树下,看叶修拿着相机趴在树枝上对焦。他闭着一只眼,眉眼间认真到有些凝重,于是每一个举动都变得扣人心弦。
  王杰希忽感心下安定,从昨晚开始的焦虑和恐惧都不见了踪影。再想那纷乱的心绪,便觉得有些好笑。
  叶修不是第一天不爱王杰希,王杰希也不是第一天爱叶修,明明早就习惯的事情,为什么突然觉得难以接受?
  人可以贪心,但是不能因为贪心昏了头。
  就在这时叶修的手机响了,王杰希低头一眼,对叶修道:“黄少天,你朋友?”
  那几只鸟因为突如其来的铃声躁动起来,叶修皱起眉,低声道:“你走远点。”
  王杰希知道这时候叶修最不能容忍被人打扰,也不多话,抄着手机转身就走。直到回头的时候叶修已经变成树上一团影子,王杰希才停下来。
  手机还在响,已经是第二通电话了。连打两次恐怕是什么急事,王杰希踌躇了一下,铃声却在这时停下。
  这就好办了,等会儿让叶修回拨就行。
  王杰希刚想把手机揣起来,同一个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还是同一个人。王杰希回头看了眼依然专心拍照的叶修,叹了口气接通了电话。
  “喂喂喂?我靠叶修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跟你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别挂电话啊你听清楚我这辈子只说这一次啊——”
  王杰希一句“你好我不是叶修”被这连珠炮一样的语速堵得严实。
  叶修昨晚刚跟他提过黄少天这个人,那熟稔的口气令王杰希有些不舒服,大约是因为他警觉心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威胁。好兄弟这个名号王杰希也挂了那么多年,没那么容易被糊弄。
  他不太适应黄少天这样的语速,前面一番话都没听太清,只说到此处黄少天深吸了一口气,王杰希才把接下来那句话听得分明:
  “——叶修,我喜欢你。”
  哦,糟糕。
  是情敌。
【叶all】背对背拥抱-番外一
拼死拼活赶了篇生贺出来。
给基友看的时候,基友似乎对我绝望了,说就这样吧。
歪?我觉得我写得很欢快呀,多适合做生贺啊!
主持人:大家好,欢迎来到叶all《背对背拥抱》番外现场,我们邀请到目前文中已出场的几位角色来做我们的嘉宾,现在有请嘉宾和我们打个招呼。
张新杰:大家好。
黄少天:嗨大家好,我是来自这篇充满了各种八点档偶像剧气息的天雷狗血同人文的苦逼男二号黄少天,很高兴能来到现场和大家见面。啊关于为什么我是男二号,因为除了叶修是男一号,其他人都是男二号啊哈哈哈哈哈哈。
喻文州:大家好,我是喻文州。
王杰希:大家好。
乔一帆:大、大家好……
苏沐橙:我是来围观的,不用拍我。
楚云秀:同上。
主持人:大家不用自我介绍一下吗?
王杰希:名字都在旁边了,还用介绍吗?
主持人:哦好吧。
主持人:对于到目前为止的剧情,各位嘉宾有什么想说的吗?
张新杰:呵呵。
黄少天:呵呵呵呵呵呵呵。
喻文州:呵呵。
王杰希:挺好,继续保持。
乔一帆不敢说话。
主持人:对于接下来的剧情,大家有什么希望吗?
张新杰:我要复合。
黄少天:我虽然出场率很高,但是我希望不要只刷存在感却没有进展行不行!!
喻文州:……呵呵,我希望给我加点出场率。
王杰希:赶紧讲完回忆部分,让我和他的剧情继续。
乔一帆:呃……我……作者开心就好……
主持人:你们认为最后叶修会和谁在一起?
黄少天: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我了啊!我在他身边多久了?离家出走第一个遇到我,工作也是我帮他找的,他早就习惯身边有我了。你们看他分手了还第一个找我,是不是是不是!
喻文州:我会努力的。
王杰希:天赐良机我怎么可能放过?
张新杰:我和他有九年的感情。
黄少天:你们已经分手了。
张新杰:我们还同居了五年。
喻文州:你们已经分手了。
张新杰:我是他唯一一个爱过的人。
王杰希:你们已经分手了。
张新杰:主持人,能让这群人闭嘴吗?
乔一帆:我……作者开心就好……
主持人:今天是我们叶神的生日,你们有什么话想对叶修说的吗?哦放心,本节目一定不会帮你们转达,所以想说什么请毫无顾忌地说吧。
张新杰:我们或许有摩擦,或许不合适,但是我爱你。如果是我们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那我愿意一直等到正确的时间里,再一次遇上你。生日快乐,对不起。
黄少天:老叶生日快乐,我喜欢你,希望能和你永远在一起!就算没办法以恋人的关系在一起也没关系,反正你有什么困难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喻文州:我知道对你来说我还不够显眼,还不够重要,但是我会一直在这里。我相信既然我能遇上你,我能爱上你,那么我就一定能抓住机会走向你。生日快乐,希望你每天都开心。
王杰希:爱你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最后的结果对我来说或许并不那么重要。我会争取,但我更希望你幸福。生日快乐。
乔一帆:我……嗯……我很崇拜你!如果有机会能再见你一面就好了,嘿嘿,生日快乐!祝你一生心想事成幸福美满!
再发个声明
一段我和基友的聊天记录,可能会修文。
&因为想分手而打电话,还是因为打电话而导致想分手
&先打电话,没打通
&一开始打电话是下意识举动
&因为医生叫他找家属
&然后没打通他就想通了,想分手了
&但是又舍不得
&留了最后一个机会
&但是到最后张新杰的电话也没有打通
&但是我说我自己的看法,如果是我生病,我最不会打电话给的人是男朋友
&老叶如果确定是白血病了,他会打这电话,因为有什么问题他们可以一起面对
&还没有确定的时候的话,只是疑似
&我觉得他们已经不是普通男朋友的关系了,都在一起九年了
&也同居那么久了
&对我知道,但是他们最近两年产生了裂痕
&不是说他们不亲了
&只是在新杰这么忙的情况下,还没有确诊,我觉得老叶清醒的时候不会打电话给新杰
&你懂我的意思吗
没说清楚,我本来是要弃坑的,但是因为那个GN的私信,我不准备弃了。下面这些,是想好好说说我这两天的心情和写文的想法,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
本来这个声明是要说我要弃坑的,但是登上了之后我看到了一个GN给我的私信。谨代表我自己和所有还想看这篇文的GN对她表示感谢。
想要弃坑的原因,有几方面,但说到底还是一句没人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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