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华灯初上闹市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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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不想最后也待在医院,她想再回家住住,老周将安安从轮椅上抱起来,顺便抱着她在空中转了个圈,安安微笑着搂紧老周的脖子,笑得却很安静,或者已经不算是安静,她已经太虚弱无力。
  婚礼那天,来了很多人,安安家的亲戚,还有安安的同学,大家努力都去微笑着为安安鼓掌。而我,在台上拿着话筒为他们主持着仪式。这场模拟的婚宴,其实更像是一场送别。
  老周抱着安安走在铺满玫瑰花瓣的红地毯上,身着白色婚纱的安安很美,蓬散开的纱裙衬得她像个天使。安安化了淡妆,看着脸上气色很好,她冲大家微笑,好像无忧无虑。
  我抬手看看手表,望向大厅门外,看到秦卫的助理跟我打招呼,我笑着点点头,拿起话筒道:&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美丽的安安,算是个惊喜吧,安安可要睁大眼睛看好啊。&
  我带头鼓掌,客人们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也附和着我的掌声,直到秦卫出现,出现了若干惊呼。
  秦卫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走到安安面前跟她握手拥抱,安安惊得终于掉下眼泪,看起来很幸福。
  老周朝着我竖起大拇指。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简短隆重,结束时老周送体力不支的安安回家休息,秦卫走到我面前,道:&好歹要尽地主之谊,文初,不请我喝杯茶吗?&
  我请他去饭店旁边的茶屋,点了一壶红茶,我捧着茶杯暖手,他道:&没想到我们还能一起参与这种事情。&
  我道:&是你名气太大,粉丝遍布天下,我又正巧认识你。&
  &这可不是正巧认识就能办成的事。&他看着我,话里有话。
  我道:&没错,是你心肠好。&
  他一笑,然后抿了口热茶,道:&算起来,这是咱俩一起参加的第二场婚礼,头一次是陶桃的,那个时候其实你对我已经很生分了。我送你的戒指,现在大概早就不知道被扔在哪里了吧?&
  我轻笑,道:&是我错过了戴那枚戒指的时机,现在你该送给更合适的人。最近怎么样?片子还顺利吗?&
  秦卫道:&被华睿阳整得很惨,资金周转很困难,不过他好歹算是手下留情,辰星还没有倒,放心好了,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整垮的。当初潘远想弄走辰星,那么嚣张的人,照样没得逞。&
  我听着,道:&潘远何止没有得逞,都被你整得身败名裂。算起来,你对我好像真的算是手下留情了,我要不要谢谢你?&
  秦卫脸上敛了笑意,面露不愉道:&文初,你又对我讲刻薄话了,你再挑拨我,我可把你办了,隔着这么远,谁也救不了你。&
  我笑,给他添了添茶水,道:&你不会,现在大家都是会算计现实的成年人,早就抛弃冲动了,不是吗?我远没你的事业重要,你也早就放弃我了,何苦再做戏?&
  他道:&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华睿阳也被你玩得团团转,文初,有时候真觉得你手段高明,我都自叹不如。&
  听到他这般评价,我心里还真不是滋味,算了,秦卫怎么想是他的自由,我何苦去在乎?我岔开话题,问道:&好久没有听到潘远的消息,他怎么样?&
  秦卫抬眼看我,道:&你这是瞎操心还是故意找刺儿?他呀,本事大着呢,用不着我操心。听说在戒毒所里都成老大了,嚣张得很,改天得去把他提出来好好教训顿。&
  看秦卫咬牙切齿的模样,我失笑道:&提出来就好好珍惜吧,万一是真心的呢?&
  秦卫脸上满是嫌弃,我俩目光接触,同时笑了出来。
  他还要赶回片场,这边不能久留,送他上车时他又道:&正在拍《朱砂》,不过跟旁人拍总觉得感觉不对,是我当初决定得太草率,害你错过喜欢的剧本,抱歉。&
  我摇头,道:&最起码,咱俩还是随叫随到的朋友。&
  他微怔,然后道:&回见。&
  婚礼结束后的第三天,安安走了。
  告别老周,我乘火车返回。
  抵达车站的时候,发现这个城市正在下着入冬以后的第一场雪,雪势很大,又正值晚高峰,全城的交通已经瘫痪,车站中满满当当全是滞留的乘客。
  之前与华睿阳通话,他问我何时回来,我没有将具体时间告诉他,只是说最近几天。此刻在车站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情形完全没有好转,雪却下得愈发大。我去买了把雨伞,决定徒步回家。
  整个城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停车场,主干道上被堵住的汽车无望地忽闪着车灯,一眼望不到尽头,倒成就了一片无奈的夜景。
  雪已经到了没过脚背的高度,小时候在老家也遇到过一场大雪,雪没过膝盖,我在外婆院子里踩雪,一脚下去咯吱咯吱响,玩累了就靠在那棵柿子树上,也不觉得冷,仰着头等待被风卷起的残雪落在脸上,星星点点的凉,很清爽。
  我在道边走着,想仔细再去听听踩雪的声音,却发现无法捕捉到,那种细微的声音被路上汽车烦躁的鸣笛声掩盖,根本听不到。
  安安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是不是要去蜜月旅行了?
  老周还没来得及回答,安安就昏迷了过去,再也没有醒。
  我其实跟这个女孩一点都不熟悉,只不过小时候打过几次交道罢了,只不过知道她是老周的邻居罢了,但是看着那么年轻的生命陨落,熟悉不熟悉已经不重要,唯剩怜惜。
  火车站到华睿阳的家很远,要横穿过大半个城市,一路上我并不觉得冷,脑门上反而走出了汗,心里有些兴奋,好像是在做一件意义非常的壮举。一个人走着,脑子里天马行空想着很多事情。
  不过是从盛夏到深冬的距离,我生活的世界已经翻天覆地,走近的,离开的,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我一直很痛恨欺骗和谎言,但是比起揭穿之后受到的伤害,我倒更愿意活在谎言中。可惜,大概因为不真实,所以总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一旦无法继续掩盖,谁都受伤害。
  路旁商厦外壁上装饰着秦卫的巨幅海报,我走过时不注意到都难,只不过,我没有驻足,边走边看,想着他已经成为比当年更有味道的男人,比起同我在一起时候的青涩,如今成熟内敛的他,人气反而更高。
  不管我与他之间有过多少回忆,又有过多少难堪,我真的很感激他能去参加安安的婚礼,而且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也没有戏谑我与他之间的事情,甚至没有多提我们的纠缠不清,倒有几分公事公办的样子。
  时间一久,没有谁放不下,他也不过是凡人,总会有疲乏的时候。就算疲乏,我也希望他不要早早倦怠,我找来秦卫,其实也想告诉他,比起安安,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来享受生命的给予,都活得坦然自在些吧。
  主干道转角之后,便看不到秦卫的海报了。
  路过某个大学,看到一群年轻人聚集在操场上,学校好像特意开了足球场的照明灯,灯光下漫天飞舞的雪花很美,倒是个有情调的学校。那群孩子嬉笑着打雪仗,堆雪人,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女孩子们清亮的笑声。我看看道路上的标识,这里离我跟华睿阳吃烧烤的地方不远,不知道那里拆除之后又重建起了什么。
  那时候我们彼此还剑拔弩张,不过华睿阳那个大蒜味的吻还真是叫我印象深刻,那时怎么可能想到他会是楷楷的亲生父亲,更不会想到我父亲同华家还有颇深的缘分。
  这些天没有回家,不知道楷楷有没有想我。
  楷楷来年就四岁了,小伙子又会长高一大截吧,自从住到华睿阳家,小家伙开朗不少,成天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俨然是个小少爷模样,尤其是在小悦面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小模样,可别长成祸害人世的富二代,也不指望太好,成华睿阳那样也行。
  不过性格要比华睿阳好些。
  我脑补着楷楷长大的模样,有点忍不住笑,笑过之后又有些感叹,抱着试试的想法给刘媛拨过去电话,只是试试,没指望她能接。
  不指望的时候反而有戏,电话信号不太好,刺刺啦啦了好一会才听得清声音,我问着:&是刘媛吗?&
  她道:&文初?&
  &是我。还在国外?你电话一直打不通,还好吧?&
  刘媛在那边笑着道:&文初,我怀孕了。&
  我一怔,讲着恭喜她的话,她问我楷楷过得怎么样,我如实汇报,叫她放心。刘媛说到最后还是没忍住,哭着道对不起我,对不起楷楷。我心里听着不是个味儿,都已经那般,嘴巴上说得再诚恳又有什么用。
  叫她好好生活之后我挂断了电话,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以后还是不要联系刘媛了,就算是好心问候,还是会碰触到最不愿意面对的过去,何苦,既然她选择逃避,就不要再牵扯她精力了。
  她忏悔一通,倒没说对不起华睿阳。
  说起来,华先生还真是个生意人,好像从头到尾,就他占便宜最多,还在火车站跟我玩什么苦情戏,被仨小姑娘瞧了去,弄得我好像对不起他似的。华先生,心眼儿还真多。
  可恨一直忙着应付这些生活巨变,单单轻薄了自己的事业,虽然以前也没有太强烈的胜负心,跟秦卫一起的时候更愿意看他取得成就,照顾楷楷的时候,演戏不过是养家糊口的手段,做演员的谁不想留下部好影片,可惜我总觉得离自己太远,连用心追求的努力都不愿多付出。
  如今尘埃落定,那个作者署名为言成的剧本,我该用心演一演了。
  回想剧本中的文字和情节,那份痴情,倒像是提前预言了好多人的归宿。
  那年的华少良,该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走进深山里。默默注视一生而不得,确实比了结生命困难得多,心里有了挂念,才活得更加寂寞,一了百了需要勇气,独自面对未来寂寥长路,大概需要更多的勇气。
  我想把华少良的事情写成剧本,等写出,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搬上荧幕。
  正想着,脚下绊了一下,紧紧靠着马路牙的地方露出一个纸盒,仔细听,有小猫细弱的叫声,大概是被谁家遗弃的吧,我本已经路过,没出几步,又听见小猫有气无力的叫声,还是折返回去,打开纸箱,里面有两只小奶猫,一只纯白,一只纯黑,瑟瑟发抖地偎依在一起,瞪着大眼睛朝我喵呜喵呜叫。
  华先生不差钱,房子也大,家里再养两只猫应该绰绰有余,就是不知道管家先生会不会反对。
  抱着纸盒子太麻烦,我干脆抱出小猫,将两只放进怀里兜着。小猫身上很干净,看样子被抛弃没多久,就算是猫猫狗狗,如果不能一直负责,就不要轻易去养。小猫在我上衣里大概暖和了些,安安静静的,有点像小悦。
  楷楷能遇到我,大概也是他的幸运,最起码不必跟小悦似的,从小活在阴影里,不知道他最近如何,也不知道唐耀如何。
  我没那个心力谁也去担心,只是想身边的人都想得开,都过得平安些。
  走着想着,深夜时候,终于走到了华睿阳宅子门口。
  院落大门紧闭,我站在外面观察,楷楷的房间已经关灯,我们卧室也黑着,唯有二楼华睿阳的书房还灯火通明。
  我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他接起,道:&这么晚还不睡,那边&&还好吧?&
  我道:&都处理好了。你怎么这么晚也不睡,在忙公司的事?&
  华睿阳一顿,道:&没,楷楷的幼儿园老师留了个作业,要家长一起完成,贴蛋壳拼画的,我帮他贴好轮廓,明天他带去幼儿园上色。&
  我想象着华睿阳有些笨拙地用大手黏贴蛋壳的模样,忍不住笑道:&真难为华先生了。&
  他道:&知道难为我你还不快点回来,不过幸好不是今天回,这边雪下得很大,全市交通都断了。&
  我道:&瑞年好大雪,你站到窗边看看,雪还在下,咱家草地上都落了厚厚一层,明天楷楷起床估计得乐坏了,陪他堆个雪人吧。&
  手机那头传来挪动椅子的响声,我看见书房窗帘被拉开,窗户上的雾气被抹开一块,模模糊糊看到他,我招招手,他没反应。这个华先生,叫我想浪漫一次都不行,我无奈对着电话道:&麻烦你看看大门口,看来明天不用跟楷楷堆雪人了,我直接冻成雪人得了。&
  他道:&你在门外?&
  我道:&你视力可真不好,麻烦快点开门。&
  我合上电话等着,很快就瞧见华睿阳跑出来,他披着睡衣,拖鞋也没换,一路上都踏飞起雪花,急急地冲我跑来,驻足时还滑了一下。
  他站在我面前,一脸不可思议地打量我,我道:&我从车站走回来的,路上还拾了两只小奶猫&&&
  话至此,华睿阳紧紧抱住我,他身上还带着房间里暖和的气息,我把冰凉的脸颊贴在华睿阳脖颈间,长途跋涉中不曾感觉到的疲倦,在靠在他身上的那一刻,全部翻腾出来了,还有那些彻骨的寒冷。此刻,我只想贪恋这里的那份温暖。
  他抱得太紧,惊吓到了我大衣中的两只小猫,小黑猫一扑腾,吧嗒掉在雪地上,喵呜喵呜炸着毛,抖成一团。
  我笑着捡起它,华睿阳揽着我进屋。
  进屋后他亲自去泡了热茶,又去浴室放好热水,过来牵我手,发现还是冰凉,他气道:&这么远的路,你发什么神经!有个万一你怎么办。&
  说着动作几分暴躁地给我脱衣裳,一边脱手却不老实,该摸的地方不该摸的地方手捏了几下,把我摁进热水里,往我身上淋了几把水,动作忽又轻了下来,道:&瘦了好多。&
  我自己倒是没觉出来,捏了捏胳膊,道:&没吧。&
  他掐我腰一把,道:&反正这样不行,抱起来硌手。&
  被热水一泡,我昏昏欲睡,出来就倒在床上懒得再动,他揽着我,我睡着前听见他道:&放你一马。&
  你不放都不行,我倒是想跟你久别胜新婚,不过实在没有那个体力了。
  早晨是被楷楷冰凉的小手弄醒的,小家伙一脸坏笑地钻进我被窝中,小手大概刚在外面玩过雪,冻得红红的,贴到我身上,我抓住挠他,他小腿小爪子乱蹬,喊着:&爸爸你还知道回来啊?&
  这小孩说话还真是越来越叫人不知道怎么接招,难道是华睿阳教的?我把他摁在被子里,道:&儿子,想爸爸了不?&
  楷楷眯着眼睛大方方道:&想了!&说完小嘴还凑过来亲了我一口,搂着我脖子道:&爸爸,两只小猫是我的吗?好可爱,今天可以叫小悦过来看看吗?&
  我刚说完可以,这小子就一咕噜滚下床去,小嘴里喊着去打电话啦。
  我刚想穿衣裳起床,华睿阳进屋,我见他将门从里面反锁上,立刻警惕,问道:&光天化日,你要干嘛?&
  他噙着笑走过来,摁着我肩膀将我又压倒在床上,道:&昨天夜里是看你太累,才发慈悲放过你,现在你也休息好了,该还账了吧。&
  我道:&还没吃早饭,我好饿。&
  &饭后不宜剧烈运动,所以还是现在吧,昨天夜里你睡得倒好,我忍得很辛苦。&他说着,吻已经落下来。
  这家伙昨天夜里确实忍得辛苦,一直顶着我,我实在太困乏才没去搭理他。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吃亏的华先生,不过,怎么办,就是喜欢了。
  被华睿阳折腾完,我又赖床睡了会,这一睡不要紧,竟然做了个骇人的梦,生生被惊吓醒了。并非梦到什么恶鬼猛兽,只是回到昨夜大雪中,我一路跋涉回家,开门却发现家里多了个陌生女人,我问她是谁,她说是华睿阳的妻子,连楷楷也拉着女人的衣角,怯生生着看我,却叫女人妈妈。
  我从梦中惊醒,心口噗通噗通跳得飞快,卧室里就我一个人,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多。我暗暗嘲笑自己,不过,梦是心头想,难道是我一直隐隐担心着的?既然以后决定长住,可要把华先生看得紧一点。
  是不是该接个宫斗剧,最好是百儿八十集的剧情,好好去学学心眼儿。
  越睡越懒,慢腾腾换好衣服下楼,看到小悦过来了,正跟楷楷靠着大亨逗弄那两只小奶猫,小猫好像对大亨很感兴趣,也不知道怕,在大亨鼻子底下龇牙咧嘴,不过大亨全然没把耀武扬威的小猫放在眼中,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当两位小主子的靠垫。
  小悦瞧见我,站起来跑来,伸着小胳膊要我抱,我捞起他,在小孩腮帮子上啃一口,心情倍儿好。平时觉得我家楷楷就够嫩了,可跟小悦一比,楷楷就成了糙小伙,还是小悦水灵。
  我问小悦爸爸呢?小悦往外面一指,我放下他,站在窗边往外看,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堆起了个雪人,可能是这帮早起的孩子跟管家一起弄的,会不会是管家怕孩子听见我跟华睿阳的床上战斗特意领孩子出去?不会吧,肯定是我多疑了。
  窗外的雪人有半人高,带着顶楷楷的帽子,身上插着扫帚还挺像回事儿。不过此刻我的目光落在站在雪人一旁的唐耀身上。唐耀连外套都没穿,只穿着一件白晃晃的毛衣,在雪地里显得有些单薄,他指尖夹着一根烟,吸了两口后将烟头□雪人手中,烟蒂遇到雪水熄灭,升起一缕烟来。
  我看见唐耀在雪人边上静静站着,好像要变成另一个雪人,过了半晌他才挪动脚步,竟然是拾起一旁的孩子们玩的塑料铲子,往雪人身上堆了堆雪。
  华睿阳站到我身边也看了过去,他道:&我看唐耀离疯不远了。&
  我看他一眼,道:&我倒觉得他以前是疯,现在,稍微正常些了。&
  下雪不冷化雪冷,我唤来小悦,让他去叫唐耀进屋吃午餐,小悦跑出去,拽了拽唐耀裤子,唐耀看过来,扔下玩具铲子,跟小悦一起进来。
  他身上带着很冷冽的寒气,还没走到我跟前我就打了个哆嗦,他瞥我一眼,张口就是不好听的,他道:&想好怎么处理那笔财产了?天上掉的馅饼,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干脆再转赠给我好了,我眼馋着呢。&
  真是不讨喜的人,我懒得理。肚子早就饿了,还是吃饭要紧。
  席间唐耀说他买了旁边一栋宅子,正收拾着,过几天搬过来。华睿阳道:&搬过来干什么?我跟你关系又不好。&
  唐耀一笑,道:&怎么说话呢,我好歹是你舅舅。&
  华睿阳装成没听到的,给小悦夹菜,问小悦道:&小悦,你叫楷楷什么?&
  小悦细声细语道:&哥哥。&
  然后华睿阳得意地对唐耀一笑,唐耀瞪小悦一眼,不过小悦忙着吃饭,没瞧见。
  搬过来就搬过来吧,互相都有个伴儿,孩子也好,大人也罢。
  我本想出门联络下,希望能早日开拍,华睿阳却不肯,说积雪未化,叫我再休息两天,就算是联系电影的事,也由他来运作,我只管演戏就好。
  他倔强起来,说一不二,说到底是我乐得偷懒,在家暖暖和和陪儿子玩,何乐不为。
  只是没想到顾雨会寻上门来。
  这小子跟他哥完全不是一个套路,他更懂人情世故,却偏偏好像无所畏惧,想起他对我讲过的话,对这个半大小子还真有点发憷。
  他大方方进屋,四处打量一番,我问他怎么过来了,他坐到沙发上,道:&听陶桃姐说你回来了,我过来看看。&
  &看什么?&
  他望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双手交握住,道:&那天你走后,我向陶桃姐打听了一些事,不是陶桃姐出卖你,是我套的话。反正听了之后有些担心,也联系不上你,干脆直接就过来了&&&
  他讲着,抬眼看了我一下,又很快低下头,道:&是冒失了些,不过有些话对你讲,我哥他想跟你道歉,可又觉得没脸再见你。&
  我道:&他记住教训就好,我也没那么宽宏大量,以后大概不会待见他了。在圈子里混,多少得有些原则。你还有旁的事儿?没事儿也早点回去吧。&
  他一咬嘴唇,站起来,道:&你要是有事,一定找我。&
  我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事也轮不到找你。&拍拍他肩膀,道:&别天天想些有的没的,两眼要往前看,自毁前途的事情,少做。&
  他没再讲什么,我不留他,半赶着叫他走。还好华睿阳不在家,在家又有得闹腾,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牛犊子。
  关上大门以为没啥事儿了,突然就听见外面刺耳的刹车声,就从家门口传来,我赶紧出门一看,只见顾雨摔在地上,他的自行车滑出去老远,雪地上沾着血迹,再看肇事车,不是华睿阳的,是唐耀的车。
  唐耀皱着眉从车上下来,看了眼我,问道:&谁啊?骑车骑到这里了?也不看道。&
  我去拉顾雨,道:&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好歹看看人怎么样。&
  顾雨倒吸着冷气,捂着膝盖坐在雪地上,听见唐耀的话,抬头瞪他一眼,甩开我的手,一瘸一拐去扶起单车,谁也不搭理,走了。
  唐耀又瞅了两眼,不依不饶问道:&谁?&
  我笑,道:&我小情。&
  顾雨过来的事情最终还是非常迅速地传到了华睿阳耳朵中,连同我那句玩笑&小情&,唐耀还真是个嘴巴长的,不枉他长着颗女人似的泪痣。
  华睿阳阴着脸将我摁在床上,又是一顿狠狠折腾,事后我靠着他,将几番深思熟虑的话讲了出来,道:&如果我父亲知道小伯父留给他那些钱,他肯定不会收。&
  华睿阳揽了揽我,道:&刚办完事就有精力讲这个,你是不是还想要?&
  我道:&这不是心情最放松的时候嘛,早晚得面对。那笔钱不是我的,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权力去处理,要不,还是还给华家吧。&
  华睿阳摸了摸我头发,落下个吻,道:&我更没有动它的资格,处理权在你。实在觉得心里不安,就拿去做公益吧,反正我是一分不会动。&
  &数量不小,你是不是在装豁达?&
  他掐我屁股,道:&我像吃软饭的吗?我不敢说比得上小伯父,不过华家在我手上还可以继续安稳下去。&
  有些话我说不合适,非得他点透了才行。想起安安,我道:&确实是想做个基金,钱藏在银行里其实也没多大价值,不过是冷冰冰的数字,不如去帮帮别人。&我说着翻个身,道:&反正现在就算我成了穷光蛋,楷楷也有的吃有的穿。&
  他从后面抱住,道:&我养你。&
  花着他的钱,攒着自己的小金库,那感觉其实还蛮爽,不过为了不至于彻底沦落为被包养的小白脸,我准备年前跟公司敲定电影的事情,最起码该配齐人马吧。
  跟张敏联系后她很爽快地叫我放心,然后说导演已经定为江一了。我有些意外,张敏说之前江一准备的那个探险动作片无限期搁浅了,江导最近瞧着气色不好,估计是遇到糟心事了。
  既然知道了就不能置之不理,我约江一出来喝酒,他倒是答应的爽朗,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一直憋屈,就等有人约他。
  说是喝酒,其实华睿阳对我下了禁酒令,他不在场看着,绝计不许我沾酒。所以就变成了我喝白水,看江一一杯接一杯地灌酒。
  问他怎么了,他道:&把江楠送回去了。&
  果然如此,张姐慧眼如炬。
  我道:&他肯定不愿意吧,闹僵了?&
  江一道:&跟他断了关系,法律上的,情分上的,都断了。&
  我当他说笑,道:&这么狠,那小子气着你啦?亲人没有过夜的仇,放宽心。&
  江一继续喝酒,道:&不是说笑,是真断了。人嘛,要是由着性子,那跟动物不就一样了吗?我虽然经常在国外待着,骨子里其实保守得很,接受不了的就是接受不了。他有他的思维,我有我的,没法兼容,也没法退步。&
  我瞧他神情,知道他心里的伤大概很深,我道:&人心都是千回百转,别把路堵死。&
  江一惨然一笑,道:&凡事都有底线。&
  跟江一喝酒的地方是陶桃开始营业的酒吧,顾雨过去的时候,江一已经喝得微醺。顾雨看到我,也没过来打招呼,自顾自的抱着吉他上了台,我戳戳江一,叫他听歌,他朦胧了眼神,道:&不错。&
  慕名来听顾雨唱歌的人不少,扫了眼台下,竟然看到了唐耀。我过去跟他打招呼,他笑道:&看来唱歌的那位真的是你小情?专程跑捧场的?&
  我道:&是啊,你继续跟华睿阳打小报告吧。怎么在这里?&
  他道:&约了朋友。&
  这人,见朋友就见朋友,怎么还带着小悦。我开始也没发现小悦,直到小家伙抱着个玩具小车从椅子后面钻出来,见到我就蹭过来,我抱起小悦,对他道:&不要带小孩过来。&
  唐耀沉默片刻,最后道:&家里保姆请假了。&
  我一怔,不好再说什么,叫他先见朋友,我带小悦去后面。
  逗着小家伙转身,发现江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踪影,问服务生,说江一脸色不好,方才冲出去了。
  正巧看见顾雨从台上下来,我把小悦先交给他,出去想看看江一,那家伙不会是喝多吐了吧,谁知道出去寻了一大圈,没看见人影,八成是走了。
  再回去,看到唐耀跟顾雨在交谈,唐耀抱过小悦,看见我,道:&走了。&他也不等我应声,转身就走了。
  顾雨望了唐耀背影一会儿,突然道:&他怎么在那里长了颗泪痣。&又道:&他谁啊?怎么看着怪可怜的。&
  我听着好笑,道:&哪里可怜了?&
  顾雨蹙眉认真想着,道:&表情不对,感觉日子过得挺憋屈。&
  我失笑,道:&你可千万别可怜他,小心把自己赔进去。&
  顾雨瞪我,道:&我喜欢的是你。&
  我笑着拍拍他肩膀,道:&那你还是去可怜唐耀吧,那位大叔现在可是非常需要,走了,拜。&
  转眼便到了春节。
  那年的除夕夜,我跟华睿阳举行了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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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衣水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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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元宵灯会,火树银花。回头悄看去,灯火阑珊处,掩不住你华光万千。“作为一只妖,在深山老林埋头修炼上千年,我始终谨记着族里长老的嘱咐。不能轻易的越过这一片山林,这里是你安身立命的地方…”“可是,事不由我定啊~~“胡莉背着小包裹,立身长叹道。最后扫了眼被恐怖怪物推倒的山林,转身离去。山中无甲子,一跃已千年。日落月出,沧海桑田,人世早已经变化万千。“林队,C镇发现一具女尸。”电话中刘云快速的说道,“保护好现场,我马上来,给我地址。”林治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是,在C镇云和山角下。”去的时候,林治才发现那里是一片稻草地,刚秋收了麦子,只剩下一堆堆的麦秸在那里,放眼望去一片荒凉。而距离不远处,三三两两的居民房立在那里,那一块已经被来往的村民围观占据了。林治拨开警戒线,来到犯罪现场,王琦立马递给他一双手套,“头,死者是今早七点发现的。”林治蹲在死者旁边,用带了手套的手翻了翻,“附近居民怎么说?”“附近居民皆说昨天半夜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与动静,我怀疑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王琦立马板着小小俏脸说道。“恩,这里的确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尸体附近没有血迹,没有搏斗的痕迹,而死者指甲有肉,说明经历过一番挣扎,嗯?犯罪现场有没有找到她的戒指?”林治皱着眉站起来,将手套脱掉。“戒指?没有找到,这里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被封锁,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王琦好奇的说道,“头,你怎么知道有戒指?”“你看?”林治指了指她的左手无名指,“这里有明显的一圈白印,说明她长期戴着戒指….第一发现人在哪?”“在齐乐那里。”王琦手指了一向车子旁的齐乐与他旁边看起来憨厚老实的村民。“你在这里等着法医报告。”林治吩咐道。“是,头。”“头!”还没过去,齐乐就在那里大声的叫道。“问出来什么?”“李大勇是今天早上七点路过这里发现的,这里是他家的麦地,从旁边过去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家的麦地上堆的麦秸不对,以为是小孩子玩闹,就看见死者的腿露了一半在外面,发现尸体就报警了。”齐乐手拿着本子说道。“林治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你还有一点没有问到。”“什么?”齐乐好奇的翻了翻本子,看了一眼李大勇。李大勇明显有点拘谨,“你拿了死者的戒指”林治问到。“什么?”李大勇一怔,眼神飘乎起来,“没有,真的,我当时吓坏了,第一时间就是通知你们..”“齐乐,跟着李大勇去他家找死者的戒指,里面刻着两个字母,WL,找回来在说。”看着齐乐疑问的眼神,林治打断道。“是,头!”林治吩咐完看着李大勇带着齐乐走远,就随意在案发现场到处逛,过不了一会齐乐就带着戒指的小袋回来了。“头,还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是李大勇拿的戒指?而且戒指上还有两个字母?!”齐乐举高袋说,远远的林治就发现刘云与王琦两人相伴而来,手上拿着白色报告。“回头车上一起说。”“头,法医报告出来了,女子年龄二十七,死亡时间八小时,死前受到性侵,窒息而亡。”刘云拿着报告说道。林治瞄了他一眼。“上车说,回警局。”说罢林治率先上了车。“头,你不是说回头说吗?”刚开动车,齐乐就好奇的问道。“现在是回头吗?”林治打趣道。“别骗我,现在就是回头啊!”齐乐像多动症一样的在后座蹦跶。“行了,行了,坐好,像什么样子,在女孩子面前,还要不要形象。”林治还没说话,坐在齐乐旁边的王琦就受不了了,举手抗议。“女孩子哪里哪里?”齐乐手搭凉棚,假装到处观望。“你妹!”王琦不乐意的掐着齐乐,“哎哟,姑奶奶痛痛痛痛痛!”王琦与齐乐两人是一起进的警局,据说是从小就打打闹闹的长大,青梅竹马,感情颇为深厚。林治笑着看着他们玩闹,思绪一转,就想到现在法国的现任女友,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行了,打情骂俏回去在说,头,你说说这案子,发现了什么?”现在开车的单身汉刘云颇为吃醋的打断他们。林治双手搭成塔,一身的轻松惬意。“很简单,死者今年二十七,有三年婚姻史,是一家大型公司的前台,有专门的制服,这家公司应该在C镇不远处的B市,只有那里的公司才需要前台装点门面。死者应该是在下班时候被盯上,凶手应该是早有预谋。所以我们可以猜测,凶手应该是三十五到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未婚,有一辆车子,穿42码鞋子,在死者公司不远处经营一家五金小店铺,但是经常没有生意,最近应该受到过打击,精神受到冲刺,因为死者是**待,窒息而亡,这个可以从死者的手足脖要淤青捆迹与浑身伤痕累累看出来。”“头,了不起!”刘云兴奋道。“那是!头是什么,头是我心目中的神!!我的精神领秀,我的电我的光!!”齐乐笑嘻嘻的接道。“行了行了,这些夸奖的话等到捉到人在说吧。”林治实在觉得肉麻。夜里,华灯初上。胡莉背着小包裹在山顶远眺那万家灯火,顿起胆怯之心。那万里连绵不断的人家,真的是她记忆中的长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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