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尚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柳豹子头误入白虎堂。指哪两个人物

日期:扳将过来,却认得是本管高衙内,先自手软了。高衙内说道:&林冲,干你甚事,你来多管!&原来高衙内不晓得他是林冲的娘子;若还晓得时,也没这场事。见林冲不动手,他发这话。众多闲汉见闹,一齐拢来劝道:&教头休怪。衙内不认得,多有冲撞。&林冲怒气未消,一双眼睁著瞅那高衙内。众闲汉劝了林冲,和哄高衙内出庙上马去了。
林冲将引妻小并使女锦儿也转出廊下来,只见智深提著铁禅杖,引著那二三十个破落户,大踏步抢入庙来。林冲见了,叫道...多有冲撞的相关内容日期:托班游戏教案:《合理冲撞》 [目 的] 发展灵敏性和力量。 [准 备] 在平整的场地上划4个直径为2米的圆。 [方 法] 教师可将学生分成人数相等的两个队,每队以4人为一组,组成若干小组。然后每队各出一组,分别站在4个圆内,每人单脚站立,双臂屈肘体前贴...日期:小犀牛童装 演绎色彩冲撞的时尚特色 小犀牛童装这款男童衬衫,黑色白点的衣领口袋与衣袖,黑白格子的衣襟,一半纯白一半亮色格子的设计,独特个性,将时尚揣情发挥到极致,尽显潮人潮气?;褂卸嘀盅丈?≡瘛?这款休闲运动风格的外套与众不同的,是他的多色块拼接设计。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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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第7回&&花和尚倒拔垂杨柳&豹子头误入白虎堂
鲁智深在路又行了几日,到了东京地面。那日入得城来,但见街坊热闹,人物喧哗,市肆殷繁,车马辐辏,端的好座帝皇都,繁华不比等闲。智深来到城中,便向街坊问大相国寺在何处。街坊人答道:“前面州桥便是。”智深提了禅杖,走过州桥不远,果见一座大寺,一带红墙围绕,从山门望到大殿,尽盖着碧琉璃瓦,耀眼生光。智深进得寺来,东西两廊下看了一看,径投知客寮内去。道人撞见,报与知客。无移时,知客出来,见智深生得凶猛,提着铁禅杖,挎着戒刀,背着个大包袱,先有五分惧他。知客问道:“师兄何方来?”智深放下包裹、禅杖,唱个喏。知客回了个问讯。智深说道:“洒家五台山来,本师真长老有书在此,着来投上刹清大师长老处讨个职事僧做。”知客道:“既是真大师长老有书札,合当同到方丈里去。”知客引了智深,直到方丈。智深解开包裹,取出书来,拿在手里。知客道:“师兄,你如何不知体面?即刻长老出来,你可解了戒刀,取出那七条坐具信香来,礼拜长老使得。”智深道:“你如何不早说?”随即解了戒刀,包裹内取出信香一炷,坐具七条,却半晌没做道理处。知客教他先铺坐具,又与他披了袈裟。少刻,只见智清禅师出来。知客向前禀道:“这僧人从五台山来,有真禅师书札在此。”清长老道:“师兄多时不曾有法帖来。”知客叫智深道:“师兄,快来礼拜长老。”只见智深却把那炷香没放处。知客忍不住笑,与他插在炉内。智深拜到三拜,知客叫住。智深起来,将书呈上。清长老接书,拆开看时,中间备细说着鲁智深出家缘由,并今下山投托之故。最后说道:“且看薄面,与个些小职事,俾不负赵员外之托,使愚兄得尽人事。诸维亮察不宣!”清长老看罢来书,便道:“远来僧人且去僧堂里暂歇,吃些斋饭。”智深谢了,扯了坐具七条,提了包裹,拿了禅杖戒刀,跟着行童去了。
清长老唤集两班众多职事僧人,尽到方丈,乃云:“这个来投我寺的僧人,原是经略府军官,为因打死了人,落发为僧。在我师兄那里因酒醉二次,闹了僧堂,故此难以安着他。只为他是一个财主员外替他剃度的,这员外又是文殊院的大施主檀越,我师兄撇不下他的面皮,故此荐来这里,讨个职事僧做。你等看如何安置他?”知客道:“便是弟子们看那僧人全不似出家人模样,本寺如何安得着他?”清长老道:“若待不收留他,师兄面皮上不好看。且与个小职事做。若再乱了清规,那时节,便逐他出寺,师兄面上也没言语。”都寺道:“弟子寻思起来,只有酸枣门外退居廨宇后那片菜园,时常被营内军健们并门外三二十来个破落户侵害,纵放羊马,偷窃菜蔬,好生罗唣。一个老和尚在那里住持,那里管得下。何不就叫此人去,倒敢管得?”清长老道:“都寺说得是。就着他去管这个菜园。”随即吩咐侍者,去僧堂内客房里,等智深吃罢斋饭,便唤将他来。
侍者去不多时,引着智深到方丈里。清长老道:“你既是师兄真大师荐来我寺里挂搭,做个职事僧人,我寺有个大菜园,在酸枣门外岳庙间壁,你可去那里住持管领。每日教种地道人纳十担菜蔬,余者都属你用度。”智深便道:“本师真长老着洒家投大刹讨个职事僧做,却怎地不做个都寺、监寺,倒教洒家去管菜园?”首座便道:“师兄,你不省得:你新来挂搭,又不曾有功劳,如何便做得都寺、监寺?这里大相国寺管这菜园也是个颇大的职事人员。”智深道:“洒家不管园菜,只要做都寺、监寺。”知客道:“师兄,你听我说与你:僧门中职事人员,各有头项。且如小僧做个知客,只理会管待住来客官僧众。至如维那、侍者、书记、首座,这都是清职,不容易做得。都寺、监寺、提点、院主,这个都是掌管常住财物的,你才来这里,怎便得这上等职事?还有那管藏的唤做藏主,管殿的唤做殿主,管阁的唤做阁主,管化缘的唤做化主,管浴堂的唤做浴主,这个都是‘主’事人员,中等职事。还有那管塔的塔头,管饭的饭头,管茶水的茶头,管东厕的净头和那管菜园的菜头,这个都是‘头’字人员,又次一等职事。假如师兄,你管了一年菜园,好,便升你做个塔头;又管了一年,好,升你做个浴主;又一年,好,才做监寺……”智深道:“原来你等却叫洒家做这个末等职事,洒家不去!”监寺道:“师兄,你不知,敝寺这个菜园,乃是个大去处,非比等闲,虽是末等职事,却赛似头等职事。”智深道:“却是何说?”监寺道:“师兄,你听我说:敝寺这个菜园,在酸枣门外岳庙间壁,有三十来亩大,单种地的道人便有十人,都归菜头调遣。还有一个颇大的果园。一年四季鲜果菜蔬吃不尽。除了每日纳十担菜来这里和按时纳鲜果若干外,其余的都归你。你到那里去住持,既不要念经礼佛,也不须做早晚功德,最是自在。”首座道:“小僧得知师兄有好本事,只须看师兄的禅杖戒刀便知。本寺的菜园多有无赖侵傍,须得师兄去住持,才能整治得下,以此清长老一力要借重师兄去那边做个菜头。”智深被两个说到痒处,肚里自寻思:“洒家本待讨个职事僧人做,看这僧门中有否劣迹;如今既叫洒家去做个菜头,那里自在,且过些时,再理会。”便道:“既然如此,洒家且去那里住持几时。”清长老见智深肯去,大喜,就留智深在方丈里歇了。当日议定了职事,随即写了榜文。先使人去那菜园里退居廨宇内挂起库司榜文,明日着那原管菜园的老和尚交割。
次日早晨,清长老升法座,押了法帖,委智深去管菜园。智深到座前领了法帖,辞了长老,背了包裹,挎了戒刀,提了禅杖,和两个陪送他去菜园的和尚直来酸枣门外菜园廨宇里办理交割。
这菜园左近有二三十个赌博不成才的泼皮破落户,泛常在园内偷盗菜蔬,靠着养身。因来偷菜,看见廨宇门上新挂一道库司榜文,上说:“大相国寺仰委管菜园僧人鲁智深前来住持,自明日为始掌管,并不许闲杂人等入园搅扰。”那几个泼皮看了,便去与众破落户商议道:“大相国寺差一个和尚什么鲁智深的来管菜园,我们趁他新来,寻一场闹,一顿打下头来,教那厮伏我们!”数中一个道:“我有一个道理:他不曾认得我们,我们如何便去寻得闹?不如等他来时,诱他去粪窖边,只做参贺他,双手抱住脚,翻筋斗攧那厮下粪窖去,只是小耍他。”众泼皮道:“好!好!”商量已定,只等鲁智深来。
这鲁智深道了退居廨宇内房中,安顿了包裹行李,倚了禅杖,挂了戒刀。原住持老和尚便来交割了一应事务,把园内钥匙都交与了鲁智深。那十个种地道人也都来参拜了。那两个同来的和尚便和那原住持的和尚,相别了智深,自回大相国寺去了。智深便走到菜园地上东观西望,看那园圃,果然好个大菜园,一周遭都是短垣围着,却已有几处坍缺。正看哩,只见这二三十个泼皮拿了些果盒酒礼,都嘻嘻地笑道:“闻知师父新来住持,我们邻舍街坊都来作庆。”智深不知是计,直走到粪窖边来。那伙泼皮中间有两个为头的,一个唤做过街鼠张三,一个唤做青草蛇李四,见智深直走到粪窖边来,大喜,两个挤了挤眼,只待智深来时,便要捉住脚,攧智深下粪窖去。智深见这伙人都不走动,只立在粪窖边,齐声道:“俺们特来与和尚作庆。”智深便道:“你们既是街坊邻舍,都请来廨宇里坐地。”张三李四便拜在地下,不肯起来,只指望和尚来扶他,便要动手。智深见了,心里却早疑惑起来:“这伙人不三不四,敢便是闲常侵傍菜园的这伙泼皮破落户?却又不肯向前,莫不是要攧洒家下粪窖去?那厮们倒来捋虎须!洒家且走向前去,教那厮们看洒家手脚!”想罢,便大踏步走近众人面前来。那张三李四便道:“小人兄弟们特来参拜师父。”口里说,便向前去,一个来抱左脚,一个来抱右脚。智深不等他两个上身,右脚早起,腾地把李四先踢下粪窖里去。张三恰待走,智深左脚早起,把那张三也踢下粪窖里去。两个泼皮都在粪窖里挣扎。后头那二三十个破落户都惊得目瞪口呆,都待要走,智深喝道:“一个走的一个下去!两个走的两个下去!”众泼皮吓得都不敢动弹。只见那张三、李四在粪窖里探起头来,弄得满身臭粪,头发上蛆虫盘满。两个立在粪窖里,叫道:“师父,饶恕我们!……”智深喝道:“你那众泼皮快扶那鸟上来,洒家便饶了你们!”这伙泼皮便把张三、李四救起,搀到葫芦架边,臭秽不可近前,智深呵呵大笑道:“兀那蠢物,且去菜园池子里洗了来,和你们众人说话!”两个泼皮便去菜园池子里洗去了身上粪秽。众人脱件衣袴与他两个穿了。智深叫道:“都来廨宇里坐地说话。”
当下鲁智深先居中坐了,指着众人道:“你那伙鸟人,休要瞒洒家,你等都是什么鸟人,到这里戏弄洒家?”那张三李四并众伙伴一齐跪下,说道:“小人们祖居在这里,都只靠赌博讨闲钱为生,这个菜园,便是俺们的衣饭,大相国寺里几番使钱请官府里人来也奈何俺们不得。师父却是那里来的长老?恁地了得!相国寺里不曾见有师父。今日我等情愿服侍。”智深道:“洒家原是关西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后来又调至渭州小种相公府里做提辖,只为杀得人多,因此情愿出家,五台山到来这里。洒家俗姓鲁,法名智深。因刺有满身花绣,人都唤洒家做‘花和尚’。不是夸句口,休说你这二三十人,值什么,便是千军万马队中,洒家也敢杀入去,杀出来!”众泼皮听了,一个个诺诺连声,拜谢了去。智深自来廨宇房内,收拾整顿歇卧,从此便在大相国寺菜园里住持。
次日,众泼皮商量,凑些钱物,买了十瓶酒,宰了一头猪,煮熟了,来请智深。都在廨宇安排了。众泼皮请智深居中坐了,两边一带坐定那三二十个泼皮,一起饮酒。智深道:“什么道理叫你众人坏钱?”众人道:“我们有福,今日得师父在这里,与我等众人做主,还有谁敢再来欺侮我们!”智深大喜。吃到半酣里,也有喝的,也有说的,也有拍手的,也有笑的……正在那里喧闹,只听得门外老鸦哇哇地叫。众人有扣齿的,齐道:“赤口上天,白舌入地!”智深道:“你们做什么鸟乱?”众人道:“老鸦叫,主不吉,怕有口舌。”智深道:“那里取这话?”那种地道人道:“池子边绿杨树上新添了一个老鸦巢,每日直聒到晚。”众人道:“把梯子上去拆了那巢便了。”有几个道:“我们便去。”便走到廨宇外寻梯子。智深也乘着酒兴,和众人一起都到外面。看时,果然绿杨树上有个老鸦巢,几只老鸦还在上面叫。众人道:“拆了巢,让他存身不得,也使耳根清净。”李四便向张三道:“也不用梯子,我与你两个盘上去,拆了便是。”智深相了一相,将手一摆道:“你两个慢来,你看洒家把这棵垂杨柳连根拔了吧!”张三、李四把舌头一吐道:“师父,你要把这棵树连根拔起……?”智深也不答言,走到那棵垂杨柳前,把直裰脱了,用右手向下,把身子倒缴着,却把左手扳着上截,把腰只一趁。只听得轰地一声响,那株垂杨柳已被连根拔起。泥土直洒开来,甩得众人头脸上都是。众泼皮见了,一齐拜倒在地,只叫:“师父非是凡人,是真罗汉!身体无千万斤气力,如何拔得起!”智深道:“打甚鸟紧!明日再叫你等看洒家演使器械。”众泼皮当晚各自散了。自此,这三二十个泼皮见智深匾匾地伏,每日将些酒肉来请智深,看他演武使拳。
过了数日,智深寻思道:“每日吃他们酒食多矣,洒家今日也安排些还席。”叫道人去城中买了几般果子,沽了二三担酒,杀翻一口猪,一腔羊,请那众泼皮来吃酒。时正五月尽,天气正热,智深道:“天气热,可去树荫下吃。”便叫道人绿槐树下铺了芦席,请那许多泼皮团团坐定,大碗斟酒,大块切肉,再取果子下酒。吃得正酣,众泼皮道:“这几日只见师父演拳脚,不曾见师父使器械,怎地得师父教我们看一看也好。”智深道:“说得是。”自去房内取出那条浑铁禅杖来,头尾长九尺,重有六十二斤。众人看了,尽皆吃惊,都道:“两臂如无水牛般气力,如何使得动!”智深接过来,飕飕地使动,浑身上下,没半点儿参差。众人看了,一齐喝采。
智深正使得活泛,只见缺墙外一个官人看见,立住了脚,喝采道:“端的使得好!”智深听得,收住了手看时,只见墙缺边立着一个官人,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儿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环鬓环,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獭尾龟背银带,穿一对磕爪头朝样皂靴,手中执一把折叠纸西川扇子;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那官人口里道:“这个师父端的非凡,使得好器械!”众泼皮道:“这位教师喝采,必然是好。”智深问道:“那军官是谁?”众人道:“这官人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姓林,名冲,外号‘豹子头’的便是。”智深道:“原来便是林武师,闻名久矣!”便即放下手中禅杖,走向墙缺边来,向那林冲道:“何不就请武师入来厮见?”那林冲便跳入墙来,与智深见礼了。智深就请林冲一同槐树下坐地,叫道人添副杯箸来。林冲便问智深道:“师兄何处人氏?法讳做什么?”智深道:“洒家关西鲁达的便是。原是经略府军官,只为杀得人多,自愿在五台山落发为僧,法名唤做智深。”林冲大喜道:“原来便是鲁兄,有幸得遇!”智深问道:“教头今日缘何到此?”林冲答道:“恰才东校场演了武回来,路过这里岳庙,想起明日贱内要来烧香许愿,故此进庙来请道士写疏文,信步走来庙后,却听见这里热闹声喧,便到墙角边来看一看,得见师兄使那禅杖,看得入眼,喝了声采,不想得遇师兄。”当下智深、林冲两个饮酒谈话。智深问道:“洒家早年始投在河北招讨使帐下当小军,那时洒家才一十六岁,长得已是长大。有个教军的提辖官唤做林超的,道俺资质好,悉心点拨洒家武艺。洒家这身本事,便是他传授的,至今一直感念他。这林提辖也是东京人氏,不知武师认得此人也无?”林冲跌脚道:“这林提辖正是先父!他早年确在河北招讨使种相公帐下当提辖官。不想师兄早与先父有这点渊源,今日真乃巧遇!”于是二人越说越入港,只恨相见之晚。当下两人就结义做了兄弟。智深年长为兄,林冲为弟。智深道:“洒家初来这里,正没相识,得这几个大哥每日相伴。今得教师不弃,结为兄弟,十分好了!”便叫道人再添酒来相待。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二人谈论些枪棒武艺,不觉已红日西沉,林冲才告辞了鲁智深回去。众泼皮也称谢了,各自散去。
这林冲回到自家下处,浑家张氏已在帘下迎候。见林冲酒气醺醺地,便问道:“大哥,今日在那里吃酒来?”林冲道:“好叫娘子得知,今日我好幸运,遇了一个豪杰,和他结拜做了哥弟。他原是关西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因杀得人多,出家做了和尚,唤做鲁智深,见在酸枣门外大相国寺的菜园廨宇里住持。说也凑巧,今日我从东校场回来,顺便到岳庙里请道士写了你那许愿的疏文,并置办了一应香炒等物在那里。信步走到后园,墙缺边正看见他在廨宇前空地上使禅杖,实是使得好,不由脱口喝了一声采。他便邀我相见,说起他早年曾得先父点拨刀棒武艺,一直思念不已。我二人话得投机,便和他结拜了。”张氏道:“大哥,你就是专爱结交。近些日,那个太尉府里的陆虞侯,常来邀你吃酒,称兄道弟,好生熟络;你今日又去结拜这个和尚做兄弟?……”林冲道:“娘子,你不知,实是这个鲁智深端的是个真豪杰,好男子,非比等闲,且是先父的弟子,故此和他结义了。”娘子道:“大哥,我并不是怪你去结识好汉。”随把话头转到明日去岳庙烧香许愿的事上来。当下林冲娘子说道:“大哥,你明日应了卯,早些个回来,和奴家一起去烧香则个。”林冲道:“明日我应了卯,便即回家来同你一齐去。”原来林冲的丈人张立人,乃是京师有名的枪棒教头,和林冲的父亲林超极是相契。林超逝世后,林冲便投在张立人门下学习武艺。这张教头膝下无儿,只有一个女儿,名唤雪梅,因爱林冲本事,便把女儿嫁与林冲。这张氏娘子十分贤惠,林冲和她伉俪极笃。却是结缡七八载,并无片男只女。这张氏娘子近来听得人说岳庙后殿新装了一个送子观音,十分灵验,都有人家内眷去那里行香许愿,求取子嗣的。她便也选下了明日这个吉日,要去岳庙里烧香求嗣。当时夫妻两个一阵闲话,天色不觉晚了,女使锦儿搬上夜饭来吃了,便即安寝。
次日,林冲夫妻两个五更起来,林冲自去殿帅府应卯;张氏沐浴更衣,叫锦儿唤了一乘轿子来,只待林冲应卯回来,便一同到岳庙里去行香许愿。过了一个来时辰,林冲回来了,同了娘子出门。张氏上了轿,林冲自和女使锦儿随在轿后,一径到岳庙里来。先到正殿上烧了香,又去后殿那个送子观音座前供上福物。林冲夫妻两个叩过头,许愿通诚;道士读了疏文,送了福物。烧香已罢,林冲陪了娘子去庙里各处随喜了,然后走入后园来。林冲道:“娘子,你和锦儿两个先自回去,俺便去隔壁菜园廨宇里看望师兄鲁智深。”娘子道:“大哥,你自便。早些来家。”便和女使锦儿走了。林冲走到墙缺边,只见一众泼皮正围着智深在看他使戒刀。林冲跳进墙来,说道:“师兄,你这戒刀实是使得好!”智深听得林冲声音,收住手中戒刀,欢喜道:“兄弟,我正在盼你。和尊嫂一起烧了香也未?怎地不和尊嫂一起来这里坐地?”林冲道:“方才和拙荆烧了香,他自先回去了。改日定来拜见师兄。”智深便叫道人添副杯箸,再取些酒来,就和林冲一起在绿槐树下坐了饮酒。
恰才吃得三杯,只见女使锦儿,慌慌急急,涨红了脸,在墙缺边叫道:“官人,休要坐地,娘子在庙中和人合口!……”林冲跳起身来,连忙问道:“在那里?”锦儿道:“娘子正欲走出庙来回家去,正走到那五岳楼下,却撞来了个诈奸不及的把娘子拦住了,不肯放!”林冲听了,慌忙回过头来向智深道:“却来再望师兄。休怪!休怪!”随即作别了智深,急忙跳过了墙缺,和锦儿径奔岳庙里来。抢到五岳楼前看时,见有数个人拿着弹弓、吹筒、粘竿……都立在栏杆边;扶梯边一个年少的后生独自背立着,把林冲娘子拦着道:“你且上楼去,和你说话……”林冲娘子红了脸道:“清平世界,是何道理,把良人调戏?”林冲赶到跟前,把那后生肩胛只一扳,扳了过来,喝道:“调戏良民妻子,当得何罪?”恰待下拳打时,认得是本管高太尉新过房的儿子高衙内。原来这高俅新发迹做了太尉,还不曾有亲儿,无人帮助,因此过房这阿叔高三郎的儿子为子。本是叔伯兄弟,却与他做了儿子。只因高俅爱惜他,他便在东京倚势豪强,专爱淫垢良民妻女。京师人惧怕太尉权势,谁敢与他争口,都叫他做“花花太岁”。
当下林冲认得是高衙内,先自手软了。高衙内却向林冲说道:“林冲,干你甚事,你来多管?”却有他手下众多闲汉一齐拢来劝道:“教头休怪,衙内不认得娘子,多有冲撞!”林冲怒气未消,一双眼睁着瞅那高衙内。众闲汉劝住了林冲,和哄着高衙内出庙上马去了。林冲引将妻小并女使锦儿,转出廊下来。只见鲁智深提着铁禅杖,引着那三二十个泼皮,大踏步抢入庙来,见了林冲,叫道:“兄弟,我来帮你厮打!”林冲道:“原来是本管高太尉的衙内,不认得荆妇,一时间无礼。我本待要痛打那厮一顿,太尉面上须不好看。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林冲不合吃他请受,权且让他这一次。”智深道:“你却怕他本管太尉,洒家怕他甚鸟!洒家若撞见那撮鸟时,且叫他吃三百禅杖了去!”林冲见智深火杂杂地,已有几分酒了,怕他莽撞,惹出事来,倒反劝道:“师兄,说得是。我一时被人劝了,权且饶他这一遭。”智深道:“但有事时,便来唤洒家与你去!”众泼皮见智深醉了,扶着道:“师父,俺们且去,明日和他理会。”智深提着禅杖道:“阿嫂,休怪!莫要笑话!林家兄弟,明日再相会。”作别林冲,自和众泼皮去了。林冲领了娘子到庙门口,上了轿,并锦儿一起取路回家,心中却是郁郁不乐。
那高衙内引了一班儿闲汉在那岳庙里闲逛,正好在五岳楼前瞥见那林冲娘子好姿首,便公然上前拦住了调戏。正欲逼张氏娘子上那五岳楼上去,却被林冲上来冲散了。回到府中,怏怏不乐,心里却又着迷—怎地得弄这雏儿到手?因此只在府中纳闷。过了两三日,衙内心里只是委决不下,没撩没乱。众多闲汉都来伺候,见衙内心焦烦闷,赌博、踢球等都没兴,也不想去三瓦两舍游玩解闷,大家都没做道理处。数内却有一个帮闲的,唤做干鸟头富安,理会得高衙内的意思,等众人都走了,独自一个到衙内书房里伺候。见衙内坐在交床上不言不语,象想甚心事,便走近前说道:“衙内近日心中少乐,必然有件不悦的事。”高衙内道:“你如何省得?”富安道:“小子一猜便着。”衙内道:“你猜我心中甚事不乐?”富安道:“衙内是思想那‘双木’的,这一猜如何?”衙内笑道:“你猜的是。只是没个道理得她。”富安道:“有何难哉!衙内怕林冲是个好汉,不敢奈何他。这个无妨,他见在太尉帐下听使唤,大请大受,怎敢恶了太尉?轻则便刺配了他,重则害了他性命。小闲寻思有一计,使衙内能够得她。”高衙内听得,便道:“自来多少好女娘弄过了,不知怎的,只爱她。这般好姿首,端的不曾见过,使我似着了迷的,魂灵儿都被缠住了,那里撇得下。你有甚见识,能弄得她时,我自重重赏你。”富安道:“门下知心腹的陆虞侯陆谦,他和林冲最好;明日衙内可先躲在陆虞侯家楼上,摆下些酒食,却叫陆谦去请林冲出来吃酒,教他直去樊楼上深阁里吃酒,小闲便去他家对林冲娘子说道:‘你家丈夫和陆虞侯吃酒,一时气重,闷倒在楼上,娘子快去看哩!’赚得她来到楼上。妇人家水性,见了衙内这般人物,再着些甜话儿调和她,不由她不肯。小闲这一计如何?”高衙内喝采道:“好条计!就今晚着人去唤陆虞侯来吩咐了。”原来这陆虞侯家只在高太尉府第隔壁巷内。当晚便着人去唤将来,吩咐了计策。陆虞侯初时吃了一惊,欲待不应承,随后一想:“我在太尉府里当个虞侯,一切都仰仗太尉,若不依允时,恶了衙内,我这身家性命便难保。没奈何,只有听允。”当下这陆虞侯只要讨衙内欢喜,便顾不得朋友交情,一口依允了。高衙内大喜道:“只要成全了我这件事,我自重重赏你!”次日,陆谦、富安两个,便分头去行事。
林冲连日闷闷不已,只在家中坐地,懒上街去。那日应卯回来,巳牌时分,听得门首有人叫道:“教头在家吗?”林冲出来看时,却是陆虞侯,连忙道:“陆兄何来?”陆谦道:“特来探望。兄长何故连日街前不见?”林冲道:“心里闷,不曾出去。”陆谦道:“我同兄长去吃三杯解闷。”林冲道:“少坐拜茶。”两个吃了茶,起身。陆虞侯隔着帘子向内说道:“阿嫂,我同兄长家去吃三杯。”林冲娘子赶到帘下,叫道:“大哥,少饮早归。”林冲应了,与陆谦两个出得门来,街上闲游了一回,陆虞侯道:“兄长,我们就在这樊楼内吃三杯解闷儿?”说罢,便邀林冲上楼去,占个阁儿。吩咐酒保:“取两瓶上色好酒来,还取些稀奇果子按酒。”两个便浅斟低酌,叙说些闲话。林冲不觉叹了一口气。陆虞侯道:“兄长何故叹气?”林冲道:“陆兄不知,男子汉空有一身本事,不遇明主,屈沉在小人之下,受这般腌臜的气!”陆虞侯道:“如今禁军中虽有几个教头,谁人及得兄长的本事?太尉又看承得好,却受谁的气?”林冲便把前日岳庙内高衙内调戏的事告诉了陆虞侯一遍。陆虞侯道:“衙内必是不认得嫂子,故此冲撞了。兄长休气,且饮酒。”便把酒来劝林冲。
林冲吃了七八杯酒,因要小遗,起身向陆虞侯道:“我去净了手来。”林冲下得楼来,出酒店门,投东小巷内去净了手。回身转出巷口,只见女使锦儿叫道:“官人,寻得我苦,却在这里!”林冲慌忙问道:“甚事故?”锦儿道:“便是官人和陆虞侯走后,没半个时辰,只见一个汉子,慌慌急急地奔来家里,对娘子说道:‘我是陆虞侯家邻舍。你家教头和陆虞侯吃酒,只见教头一口气不来,便撞倒了。娘子快去看视则个!’娘子听得,着了慌,急忙央间壁王大娘看了家,和我跟那汉子去。直到太尉府前巷内一家人家。上至楼上,只见桌上摆着酒食,不见官人。恰待下楼,只见前日在岳庙里罗唣娘子的那后生出来道:‘娘子少坐,你丈夫来也’。我一见势头不对,慌忙下楼来寻官人。走出门口,只听得娘子在楼上叫‘救我一救!’我一地里寻官人不见,正巧撞着卖药的张先生道:‘我在樊楼前过,见教头和一个人入去饮酒。’故此特奔到这里。官人快去!”林冲见说,吃了一惊,也不顾女使锦儿,三步做两步,跑到陆虞侯家,抢到扶梯上,却关着楼门。只听得娘子在楼上叫道:“清平世界,如何把我良人妻子关在这里?”又听得高衙内道:“娘子,可怜见依了我吧!便是铁石人,也告得回转!……”林冲立在扶梯上叫道:“大嫂开门!”那张氏听得是丈夫声音,只顾来开门。高衙内吃了一惊,慌忙开了楼窗,跳墙逃走了。
林冲上得楼来,寻不见高衙内,问娘子道:“不曾被这厮玷污了?”娘子道:“不曾。”随即掩面啼哭起来。林冲把陆虞侯家打得粉碎。扶着娘子下了楼,出得门外看时,邻舍两边都闭了门。女使锦儿接着,三个人一处回家。林冲拿了一把解腕尖刀,径奔到樊楼来寻陆虞侯,也不见了。却回来他家门前等了一晚,也不见回家,只得自归。娘子劝道:“大哥,我又不曾被他污了,你休得胡做!”林冲道:“叵耐这陆谦畜生,厮赶着称兄道弟,却也来骗我!只怕不撞见高衙内,也照管着他头面!”娘子苦劝,那里肯放林冲出门。陆虞侯只躲在太尉府内,亦不敢回家。林冲一连等了三日,并不见面。府前人见林冲面色不好,谁敢问他。到第四日,午饭时候,鲁智深径寻到林冲家相探,问道:“兄弟,如何连日不见面?”林冲答道:“小弟少冗,不曾探得师兄。既蒙到寒家,本当草酌三杯,争奈一时不得周备。且和师兄一同上街闲玩一遭,市沽两盏如何?”智深道:“最好。”两个便同上街来,吃了半日酒,又约明日相会。自此,林冲每日应卯回家,便和鲁智深上街吃酒,把这件事都放慢了。
却是那高衙内自从那日陆虞侯家楼上吃了那一惊,跳窗逃走,腿骨挫伤,只在府中卧病。陆谦和富安两个来探望,见衙内容颜不展,神色怏沮。高衙内向二人说道:“我为林家那人,两次不能够得她,又吃那一惊,跳窗时,撕破了腿上老大一块皮肉,腿骨也挫伤了。这且罢了。无奈心病难医!这几日,兀自茶饭无心,精神少乐。你两个有甚好计较,能把这雌儿弄到手?遂了我的心愿也好!”二人道:“衙内且宽心,只在小人两个身上,好歹教衙内共那人完聚,只除她死了便罢!”正说间,府里老都管也来看望衙内病痛。那陆虞侯和富安见老都管来问病,两个便商量道:“只除……恁地……”等候老都管看望已了,出来,两个邀老都管到僻静处,说道:“衙内害的是心病。这腿痛是外症,易治;心病却要心药医。只除教太尉得知,害了林冲的性命,方能够得他老婆和衙内在一处,这心病便得好。”老都管道:“这个容易。老汉今晚便禀太尉得知。”两个道:“我们已有计了,只等你回话。”
老都管至晚来见太尉,禀道:“衙内不害别的症,却害林冲的老婆……”高俅道:“林冲的老婆?……几时见她的?”都管禀道:“便是上月二十八日在岳庙里见来,今已半月有余。”又把陆虞侯上次设计不成,备细说了。高俅道:“原来林冲倒有这般漂致的老婆!这厮平日只要逞能,几番不听我意旨,擅自教禁军操练大阵,还颠倒在人前说我只爱花耍,全不理会阵上厮杀的真本领。我本欲寻事难为他,好叫那厮识得我厉害。如今即是我儿要谋他的老婆,我若不替他做主时,也显得我枉自做了太尉,忒无能了!”那都管便又禀道:“陆虞侯和富安已有计了。”高俅道:“既是如此,可唤这二人来商议。”老都管随即便去唤来陆谦、富安两个,到后堂来参见太尉。高俅问道:“我这小衙内的事,你二人有甚计较?”陆虞侯向前禀道:“恩相在上:只除……如此如此使得。”高俅道:“好!可以行得。我本也要做倒他!你两个来日便与我行。事成时,我自抬举你二人。”二人称谢了退去,自去按计行事。
这林冲一连几日和鲁智深上街吃酒,把这件事已不记心了。那一日,二人同行至阅武坊巷口,见一条大汉,头戴一顶抓脚儿头巾,身穿一领旧战袍,手里拿着一口宝刀,插着个草标儿,立在街上,口里自言自语道:“不遇识者,屈沉了我这口宝刀!”林冲也不理会,只顾和鲁智深说着话走。那汉又跟在背后道:“好口宝刀,可惜不遇识者!”林冲只顾和鲁智深走着。那汉却在背后又说道:“偌大一个东京城,竟没个识得军器的?”林冲听了这话,回过头来。那汉却飕地把那口刀从鞘里掣将出来,明晃晃地夺人眼目。林冲见了,猛可地道:“将来我看。”那汉把刀递将过来。林冲接在手内,同智深看了,但见那刀刃在日光下寒光四射,不由喝采道:“好刀!”便问那汉道:“你要卖几钱?”那汉道:“索价三千贯,实价二千贯。”林冲道:“价是值二千贯,只是没个识主。你若一千贯肯时,我便买你的。”那汉道:“我急要钱使,你若端的要时,饶你五百贯,实要一千五百贯。”林冲道:“只是一千贯,我便买了。”那汉叹口气道:“金子做生铁卖了!罢!罢!一文也不要少了我的!”林冲道:“跟我来家中取钱还你。”回身却与智深道:“师兄,且去茶房里少待,小弟便来。”智深道:“洒家且回去,明日再相见。”林冲别了智深,自引了卖刀的那汉,去家中将银子折算价贯,准还与他。就问那汉道:“你这口刀从那里来的?”那汉道:“小人祖上留下。为因家中消乏,没奈何,将出来卖了。”林冲道:“你祖上是谁?”那汉道:“若说时,辱没杀人!”林冲便不再问。那汉得了银两,自回去了。林冲把这口刀翻来复去看了一回,不住喝采道:“端的是口宝刀!”却又自言自语地道:“我得知高太尉府中有一口宝刀,胡乱不肯给人看。我几番想借看,也不肯将出来。今日我买了这口宝刀,慢慢地和他比试。”林冲当晚不落手看了一晚。夜间,把来挂在壁上。未等天明,又去看那刀。
次日,巳牌时分,林冲承当公事回来,只听得门首有两个承局叫道:“林教头,太尉钧旨,道你买得一口好刀,就叫你将去比看。太尉在府里专等。”林冲听得,说道:“又是那个多口的说了?”那两个承局催得林冲换了冠服,拿了那口刀,随着两个承局到太尉府里来。路上,林冲向二人道:“我在府中不识得你二位。”二人道:“小人新近参随。”三个一径地进入太尉府里来。进到厅前,林冲立住了脚。两个道:“太尉在里面后堂内坐地。”转入屏风,至后堂,又不见太尉,林冲又立住了脚。两个又道:“太尉直在里面等你,教引教头进来。”又过了两重门,到一个去处,一周遭都是绿栏杆。两个又引林冲到堂前,说道:“教头,你只在此少待,。等我两个入去禀太尉。”
林冲拿着刀,立在檐前,两个人自入去了。一盏茶时,不见出来。林冲心疑,探头入帘看时,只见檐前额上四个青字:“白虎节堂”。林冲猛省道:“这节堂乃是太尉商议军机大事之处,如何敢无故辄入!”急待回身,只听得靴履响,脚步鸣,几个人从外面入来。林冲看时,前面一个便是本管高太尉;后面四个是跟随太尉的护卫亲兵力士。林冲见了太尉,便即执刀向前声喏。太尉喝道:“林冲,你又无呼唤,安敢辄入白虎节堂?你知法度否?你手里拿着刀,莫非来刺杀下官?有人对我说,你数日前拿了尖刀只在府前伺候,必有歹心!”林冲躬身禀道:“恩相,适才蒙钧旨召唤,着两个承局唤林冲来府里将刀比看……”高俅喝道:“那有此事!”林冲道:“恩相,端的有两个承局来传唤……”高俅道:“承局在那里?”林冲道:“恰才他两个投堂里去了。”高俅道:“胡说!什么承局,敢进入我节堂里去?左右,快与我拿下这厮!”话音刚落,旁边耳房里早又奔出二十来个力士亲兵,和那身旁的四个,一齐上前,把林冲夺了宝刀,横拖倒曳了下去。高俅指着林冲大怒道:“你既是禁军教头,法度也还不知?因何手执利刃,故入节堂,欲杀本官?”喝叫左右立即将林冲上了镣铐,押下军法司,依军律问罪处斩。林冲大叫冤屈道:“太尉不唤,怎敢入来。见有两个承局望堂里去了,故赚林冲到此。……”高俅不容分说,一迭价喝道:“快与我押下这厮去问罪,就把这刀封了去!”左右领了钧旨,监押林冲到那军法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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