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我现在在潜水,难道我会告诉你们什么叫bq吗...

我过来看看会告诉你们吗?【丰城剑光中学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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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安静。
打爆竹欢迎草哥
村草来了…村花呢
村花潜水了
花? 哪来的花?
二中吧不是还有个村花嘛
他俩一对?
哈哈 村花好美的
饿,好巧额
我是河洲出来的
你不知道么?
这个是真的,我证明
登录百度帐号推荐应用我的间隔年——潜水、花艺、搭车、义工、禅修和旅行
我的图书馆
我的间隔年——潜水、花艺、搭车、义工、禅修和旅行
*注:这是自黑,我不赞同的-&“12个月,1个人,3个大洲,9个国家,他曾立志拿下顶尖IT公司高薪职位,却在学业过半时选择开始间隔年。做过沙发客,搭过车,逃过票,进过警察局;在马来西亚沙巴学习潜水长躺在甲板上数流星;在荷兰跟随世界冠军花艺师做花艺学徒;在泰国碰到中国沙发主一见钟情从北京搭车去澳门;在柬埔寨参与海马保护义工并学习内观禅修……一位玩插花爱潜水做义工的程序猿研究僧,用真实的故事向你我诠释:This is your life, do what you love, and do it often!”&一位认识多年的学姐问我,什么时候出一本书,写写这一年间隔年的经历。我对这个问题没有多想,但我思考了一下,如果真出了本书,这腰封上忽悠人的文字大体和上一段类似。自认为经历浅薄、文笔贫乏,写出来的东西肯定是混着豆腐渣。且这“旅行游记”的书从里多我一本不多,少我一本不少,倒是能为一些朋友节省些冤枉钱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于是我回答学姐:“写书你就饶了我吧,写篇文章倒是可以的”。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大抵没了出发时的那股锐气。如果你还记得我,那么你肯定还记得我曾写过一篇文章。文章的标题叫做“刘康同学的Gap Year间隔年的休学决定”。文章第一段引用了百度知道给“间隔年”这个词的定义,仿佛是在给读者普及一下基本知识。这种把自己名字加在标题上的勇气,来源无非是一种自信心的过度膨胀。就像曾经的自己拿着一本GRE红宝书从后门走入自习室,鸟瞰四周大家都在背四级单词,就是这种感觉。当然,很多人分享评论这文章,大概是要看我笑话的,看一年之后这傻逼还敢不敢这么嚣张。不过还真别笑我,我现在可不敢这么嚣张了。虽然觉得自己的经历可以积极正面地影响一些人,但现在的我更加觉得间隔年大体上是自身的经历和提升而已。所以,这篇文章,请你挑个空余的时间,当做故事来看就成了。【闲话】如果这篇文章也能有个腰封,那么它其实应该是这样子的:“一位搓逼程序猿不想搞学习休学出去玩打了飞机看了海龟玩了插花泡了美女还跑到寺庙里闭门思过的故事”。简洁明了。从头说起。我只记得第一次和我妈说休学这事情的时候,她在厨房做菜。我刚一闭口,她就举着锅铲瞪着我,大斥:“你敢”!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第二次,第三次,以至于数不清。期间我认识了不少休学的学长和朋友,我也时不时买一些他们在公共媒体上的资料给父母,要不就在餐桌上大谈这个学姐休学去了南极,那个学长休学搭车跑遍了全中国之类。以至于某天,我发现我妈同时加了我的微博和人人,默默地关注我。于是,没有本能的反对,倒是顺水推舟,分享间隔年休学的文章,对我妈加以洗脑。去年9月的一天,在家和父母吃中饭呢。我语重心长地说:“Em妈,我真的决定要休学了”。此时,在长期心理攻势浸泡之下的母亲,说了一句:“哎,你自己做的决定,到时候就别后悔!”你懂的。于是我到北航的教务网上找到了休学申请表,从头到尾细细品读。发现压根就没有让父母签字的地方,倒是让导师填写意见。所以我写了那一篇颇为自负的文章,还把它打印出来,悄悄地放在实验室。结果,也如我所愿地被导师看到了。据说他当时一直摇头,把文中的名言警句大声念出来让整个房间的人都听到了,貌似还说:“刘康这个兔崽子!”第二天,导师就帮我给签了。提交给研究生办公室老师的那一刹那,也就意味着这一年我都不是北航的学生了。办公室老师脸上的表情直接告诉我,我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就是:干嘛嘛去。于是之后的12个月:担任AIESEC EP RIC的Faci、在马来西亚沙巴马布岛学习潜水长、从北京南下玩到广州、香港MaD2013年会、菲律宾潜水之旅、给荷兰著名花艺师当学徒、泰国各种男女人妖的艳遇、柬埔寨海马保护义工、10日封闭内观禅修课程、北京搭车去澳门、印尼科莫多潜水巴厘岛度假、抽风买机票去了约旦、飞回尼泊尔经西藏回到北京,再加上中秋节和朋友一起去菲律宾潜水。就构成了这一整年的记忆。虽然说行程颇为纠结,但这么说起来,也远没有那么奇幻。这里,只想说几个片段:潜水、花艺、搭车、义工、禅修和旅行。【潜水】“之前来这里潜水,走的时候,老板问我愿不愿意留下来。让我和其他员工一起住一个小房间,提供三餐。教学生当然是有工资的,但是那点薪酬微乎其微。我最后决定留下来,是因为我能在世界上最美的地方潜水,而且一分钱也不用花。” —— James,马来西亚马布岛的澳大利亚潜水教练&提交了休学申请表之后,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我对接下来的一年十分迷茫,以至于做了若干版本的计划,改了又改。深知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我,最终决定还是走一步算一步,能走在路上就是一个进步。这里要提到间隔年开始前的那个暑假,我和朋友一起去马来西亚沙巴学习潜水,拿到了最初级的潜水证书:开放水域潜水员(OW)。在PM2.5爆表到300多的北京,回想起马布岛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首。记得和朋友俩人大晚上的不睡在房里,反而跑到水上屋的甲板,毛毯裹着自己像寿司一样摆放在木质躺椅上。听着远处传来的轻声海浪,看着平静海面上的明月倒影。突然,低头见脚下一只大海龟游过,抬头数着夜空一分钟划过一颗的流星。脑袋里装载着这样的回忆,加之不知道哪一天抽了风,在网上看到各种各样如梦如幻的潜水视频。想象着沙滩流浪者们每天吹着海风,等待日落的夕阳沉淀,我把远处的船只勾勒成美丽的剪影。心里对自己说:我要做自己人生的主宰,我要成为一位潜水教练!这话说出来就好像是打鸡血广告片段中的一样。可成为一位潜水教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单从学习角度来说,就得先在我已取得证书的基础上,再学习好几门课程,达到潜水长的级别。加之需要有至少100潜经验、高额的课程和装备开销,对于我这样的穷学生来说的确略有点高攀。不过好处在于,成为了潜水长或者潜水教练之后,就可以以它为职业了——而且会说中文的潜水专业人员非常吃香。对于智商越来越高的中国人来说,珊瑚颇少海景一般价格昂贵而且只会坑人的三亚已经入不了消费者的法眼,聪明的人们都跑到东南亚来学潜水了。据说,马尔代夫各种乱七八糟小岛的各大酒店都在一只招聘会中文的潜水长或潜水教练,工资还不菲。虽然说朋友在马尔代夫当教练的经历颇有点坑人,但是怀抱椰林树影、水清沙白的幻想,投生于潜水这个行业也不错。我问潜店的老板Hanif:“我可以花两个月时间来你这里学到潜水长么?”。他以类似自动回复的速度回答我:“OK”。为了彰显我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能力但就是没有钱的中国穷学生,我问:“我是一个会中文会英文而且会做网页的程序猿。我能不能在学潜水长的过程中,帮你们给中国客户翻译,而且帮你们做中文的官网并且进行中国市场推广。这样能不能免费?”他说:“你也知道我们是一家小潜店,无法全部承担你的费用。但是,我们可以包你的一日三餐和单人间的住宿(不过如果客人较多,房间紧张的话你需要搬出来)以及你所有潜水设备的租用和气瓶的费用。你只需要出课程费用即可。”于是,我决定,要再次远离北京这个粗暴的城市,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为了表明我的决心,我还特意去剃了个三毫。在北京的某个寒冬,拖着黑色小行李箱,悄悄地搭乘着老早前抢到的800元含税全价的往返机票,到了吉隆坡。几经周折,总算再次来到了马布岛。坐落在“珊瑚三角”区域里的马布岛,和周围的几个岛屿一起,被誉为穷游儿的马尔代夫。马布岛旁边的一个岛叫做诗巴丹,是世界顶级的潜点,每年排名都不会跌过前五。当然去那儿潜水价格也不便宜。国家地理杂志总是有在这儿的取景,是在清澈海水下摇曳海草的绝美。马布岛的一边是豪华的酒店,而另一边则是当地的居民区。当然,不管是在哪一边,房屋都建立在水上。老板说,沙巴之所以成为风下只乡,是因为热带的台风都不从这儿经过。这里的海面非常平静,加之海岛地形平缓,从岸边延伸出去好几百米都只有2~3米的深度,岛民们就开始在沙滩外建房子。慢慢地,岛上的人越来越多,外来的旅客也越来越多,于是就不停地往外建。似乎在他们的头脑里,如果不够地方住了,解决方案很简单:“我们去扛点木头,下个星期在甲板前再打个桩,建个屋子。”在海水涨潮的时候,把双腿吊挂在甲板上,脚趾甚至会碰到海水。当然,哪怕这里的鲨鱼真的会咬人,但放在海水里的脚被鲨鱼给咬掉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由于中国人对鱼翅的大量需求,这里的鲨鱼基本都被赶尽杀绝。所以,在这里,每天晚上你能期盼的事情无非就是:坐在甲板上,添一点柴火烤着早上刚从渔民手里买来的鱼,从房间里悄悄掏出来一点大麻,来几瓶从菲律宾偷渡来的朗姆酒掺着可乐,弹着吉他唱着歌。睡眼惺忪,被流星晃过眼眶才意识到:哦,时间不早,该回房间睡觉了。而在海底的生物们更是奇特。如果你有幸学习潜水,教练肯定会对你说:地球表面上70%的面积都是大海,如果你没有探索过海底,你怎么能说你了解这个世界?不得不说,潜水和摄影一样,一入邪门,就难以自拔。看着乌贼随着环境变色轻盈地摆动着裙摆;看着小丑鱼害羞地藏在海葵里进进出出;看着大海龟从海底游到水面,身后还有一只蝴蝶鱼在吃它的便便;看着白色眼睛天然萌的海鳗从洞里钻出来,仿佛在说:“这里又不是日本,不要吃我”。对我,和大部分接触过潜水的人来说,每次背着气瓶从船上翻滚到海里的那一刹那,那种悬浮在海中无拘无束的兴奋,类似于打飞机一样的不可言喻的快感。于是在马布岛的两个月当中,我天天都打飞机,有时候还一天打三四次。面对着海天一色的美景,加上晚上时不时喝点小酒,这种幸福自在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以至于潜店老板问我北京有什么好玩的,我说:“你还是别去了。那里人类太多,不好看而且不好吃。”----------我的潜水课程,在习惯了这里的自在生活之后慢慢展开。跟着我之前学开放水域潜水(OW)的教练一起,完成了更高级的AOW和Rescue课程。后来我发现其实这教练还真有点不靠谱。记得我前一晚和大家喝酒喝到不省人事,第二天头晕乎乎的上了船。教练问我:“是不是头晕?”,“是”,“那我让你更晕一点”。于是这一潜就是Deep Dive,直接把我拖下到40米深,让我着实体会了一下什么叫做氮醉。回到水面上之后,马上就吐了,污染了一池清水。而根据要求,30米是休闲潜水的最大深度,40米是紧急意外情况下的极限深度。而在课程学习当中,最大深度是25米。发现到这个事实,是在很久以后的某天。我真应该庆幸自己命大。不靠谱教练去了菲律宾,没时间教我潜水长课程。我也幸好逃脱了他的魔爪,换了另外一个英国教练Mark交我余下的课程。之后的经验得出,欧洲教练大多严格遵守标准,而当地的教练和潜水长都把娱乐凌驾于安全之上。Mark交我EFR的时候,问我:“你没有学EFR,之前的教练就给你发Rescue证了?”,我无言以对。不过要庆幸,遇到了这么一位好教练。以至于之后每次和潜友们聊天,我都会吹嘘,我的潜水长课程的教练特别“Harsh”。仿佛要向大家证明,我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经过多重磨练,才把这个潜水长给学下来的。Mark对我的印象可不大好。开始的几天,看我在给潜店老板做网站。他总是会问我:“Making webpages ha?” 意思就是:“你好好做你的网页吧,看你的课程怎么办!” 潜水长的课程可不像之前的那几个课程一样。这个课程需要至少两个星期,多则一个多月的时间,完成各种技巧,通过严格考核之后才能拿到证书。潜水长作为以潜水为职业工作的最低资历,是考取潜水教练的基础。当然,我没有太在意,说实话,我还以为潜水长的学习可以和之前的课程一样水水就过去了呢。直到一个晚上,Mark问我,我看了多少书了,能不能在海里游800米,在海面上漂10分钟?我给了模棱两可的负面答案。他说:“You are wasting my time.” 中国人是最要面子的,特别是对于我这个穷苦逼没有钱的有志青年。当被外国人“欺辱”之后,内心的反抗会把这个问题升华到到民族自尊心的视角上来。于是,我默默地对自己说:“我不能再这样放任自己了,不能让教练失望,更不能坏了中国人的形象!”从第二天开始,我就在自己的房间做网页,而花更多的时间在大厅看书了。但读书什么的对于中国人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于我而言,最大的问题是游泳。虽然我会潜水,但还是有些怕水的。在游泳池里可以游个几百米,不代表在海里也能游个几百米。所以,当大家爱从甲板上跳海的时候,我推脱了一下。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哈哈,你怕。” “我不怕,我可以游” “你学习潜水长,必须要游800米才行。”于是,他指了指远方的海平面:“嗯,就是那儿,你经常去的潜点Lobster Wall。你要从这儿游到那儿。”这句话直接引发了我的不爽。但怎么办呢,自己游泳不行,那还得练啊。于是之后的一段时间,每天傍晚就可以看到我带着面镜从一个码头游到另一个码头,如此往返练习。突然瞟到那鄙视我的小哥正在甲板上冲我笑呢,DAMN!很多天后,我们刚船潜回来,Mark问我:“你准备好做游泳测试了么?” 我慌乱地看了看他,我真的还没有做好准备啊。可他说时间不够了,于是就怂恿我下了水。很庆幸逆着海流挺到了最后。“6分30秒!” —— 6分15秒是满分5分。于是我非常高兴而又假装谦虚地问Mark:“这个距离没有800米吧,我怎么可能游这么快?”。见我这么认真,Mark说:“你真的要我用尺子量一下,你再测一次么?”第二天恰好在Lobster Wall潜水,自信心膨胀的我,上了船之后,又马上穿上脚蹼带上面镜,跳到海里,对船长说:“我自己游回去,拜拜!” 于是还真的一个人游了回去,游到甲板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之前那嘲笑我的哥们惊讶地问我:“你他妈真的是从Lobster Wall游回来的?”“嗯”,我异常坚定地回答。心里想着:奶奶的,被你坑了。这哪是800米,怎么着至少也有2公里吧。法克!----------Mark细心的教学,以及我的不断投入,我也算基本完成Checklist里的所有任务了。而且有不少项都从原来的3分改成了5分。为了感谢Mark在我身上所投入的时间,我特意跑出去买了好几瓶啤酒孝敬他老人家。他喝到半醉,问我:“你知道Bob Marley么?” 我摇摇头。他很惊讶地望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竟然这么无知。于是他拿着我的iPad上YouTube搜到一个视频,指了指:“就是他”No Woman No Cry。Mark说他没有读过大学,很早就出去找工作,给公司打拼多年,是资深的老员工。他娶了老婆,生了孩子,离了婚。他有一个女朋友在斯里兰卡,斯里兰卡是他的第二家乡,过几天就回去。Mark说他厌恶了坐办公室的工作。于是跑到埃及学潜水,当潜水长,被教练当狗一样使唤。等攒足了经验之后,他跑到印尼学了潜水教练。Mark说他有700潜的记录,我是他第二个潜水长学生。Mark说他来这里教潜水不是为了钱。他在英国一天所赚的工资是这里一个月的薪酬。Mark说他来这里,是因为他爱潜水这项运动,他爱这里的生活。----------我碰到隔壁潜店的潜水长Janor,荷兰人,他说:“我也24岁。可我从来没想过什么时候回家。在荷兰,每个人都为了生活而忙碌,丧失了自我。我现在才24岁,还这么年轻,干嘛要回去?”我碰到正在写作业的只会说法语的小女孩Siovon,法国人,她的父母说:“我们辞掉了工作,卖掉了房子,带着她一起环游世界。我教她数学,妈妈教她语文。我们希望孩子有一些不同寻常的经历。你看她今天学会了潜水,多么开心!下一站我们要去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你会问我如果回法国住哪,这事情还太早,我们还没有考虑到那个问题。”我碰到来潜水度假的情侣Mike和Daisy,荷兰人,他们说:“我们的下一站是澳大利亚,我们都申请到了打工旅行签证。可能在那里呆几个月吧。听说澳大利亚生活挺贵,我们想好了,我准备去麦当劳刷盘子,她准备去星巴克当服务员。这样挺配。”我碰到采访当地岛民的电影编导Elisa,波兰人,她说:“这是我第二次来马布岛了。你看我和另外这两个俄罗斯同事,我们没有找旁边几家大的潜店,找到这里,是因为这里更有人文氛围。我们来这里,就是喜欢这里的岛民,他们像是在海上的吉普赛人一样。我们想把他们的生活拍成电影。”我碰到来马布岛度假的游客,中国人。他们高矮胖瘦,男女不一。其中绝大部分的人都在大城市有体面的工作,不断奋斗,有车有房,或者即将有车有房。他们经常加班,哪怕没有加班费。一忙起来,年假就搁在那儿,等累积到第二年一起出来玩个大的。等他们在岛上临走的那一晚,总会说:“要是天天呆在这里多好,不想回去了。” 他们貌似觉得这是天堂般的生活,不可得到。可如果当地人都听得懂中文,我估计他们会和我心里所想的一样:你们累死累活背上房贷成为车奴好不容易攒了假期跑到这儿来。谁知在这岛上开不了车。你要心情好,自己就可以拿着木头建个无敌海景的水上房。每天谈着吉他唱着歌还可以泡各国的妹子。要炫富,掏出个HTC足以。你们这些愚蠢的中国人,傻×。 ---------- 而在马布岛的最后一天,我终于有机会去世界顶级的诗巴丹岛潜水。诗巴丹对上岛的潜水员有人数限制,当然去这里潜水也价格不菲。不过忍下心,自掏腰包花了我1300人民币。在船上碰到了潜导James。这一章的第一段话就是他说的。 James是澳大利亚人,他之前在工地上工作。之后就留在了这里当教练。午饭的时候,他问我花了多少钱过来潜水。 他说:“To come here, you pay zero, or you pay a lot. I earn nothing, but I pay zero every time, three times a week, every week, to dive in one of the most beautiful places in the world.”
“我已经和整个花店的人都说了你的事情。非常高兴地告诉你:我们非常欢迎你来Sneek做花艺学徒!” —— Hanneke Frankema,荷兰Sneek的世界冠军花艺师
说起花艺这事情,其实我也觉得男生插花有些奇怪。往往顶尖的花艺大师的都是男儿生,而且性取向都不大明朗。不光是我说,连我的老师Hanneke也经常说:“I met that florist before. That man is TRUELY GAY!”
说起我捣鼓插花这事情,是和前女友有关的。她或许已经不记得了,不过在我蹉跎了她的青春残忍地把她甩了并得到“逃开所有责任和压力,最后你会一无所有。即使以后孤独终老,也是活该”的祝福之前,我说过要亲手扎一束花送给她的。可惜当我学插花这会儿,我们已经不再联系了。 不是说失恋的人,都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么。正好寒假有时间,就跑到一个花艺学校学习插花。这一学不得了,椭圆桌花、圆形桌花、单面花束、多面花束……作为有颇有美学观感的工科男,我表示毫无压力。以至于老师都以奇怪地口吻说:“大学生就是不一样。” 然后就这么挨到了情人节。我记得当天下课,拿着已经快蔫了的粉色康乃馨和紫色的勿忘我做了个心形的插花,还用颇有城乡结合部风格的玻璃纸包扎了一下。美图秀秀加了个怀旧滤镜,舔了几道暖光,PO到微博上。颇有种怀念旧情人的意思。 虽然说后悔于事无补,但我对于她还是十分心存愧疚的。好几年了第一次单身过情人节,突然心中冉起一种年轻人奋发图强的热情,写着几个字:LivyFlora。然后孤独寂寞冷地写满整个草稿纸。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意淫过在亮马桥旁的使馆区开那么一家落地窗的花店,两侧挂着颇有欧式酒吧风格镂空的金属吊牌,上面写着店名LivyFlora。整个花店的装饰,都是用鲜花堆砌而成,每个星期换两次。这极其奢侈的装潢不仅限于花店里面,我觉得作为一个具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我要把临街,甚至是整条街都给用鲜花装饰一番。走进花店,你会看到墙面上用中英双语书写的感人并操蛋的“品牌故事”。店员会安静地坐在前台,做花艺创作,亦或是做一些小清新的设计。如果你上前去问,他们会热情地向你介绍这些从各个国家进口的花材,和北京粗暴的玫瑰花有什么不同。如果你非常幸运,会有一位男士顾客从身后走到你的跟前,为你解释这个花材的英文和拉丁名称以及它们的故事。你或许会很惊讶,这样一个路人怎么了解这么多。他则会给你递一张简单的名片,淡淡地说一句:“这家店是我开的,欢迎光临”,然后问店员要一束早已准备好的每到惊艳的花束,转身离开,去和上一个用同样手法泡来的美妞儿约会。 ---------- 愿意研究花艺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我对国人能够欣赏把一大束红玫瑰插在黄莺草里配上满天星然后用淡紫色皱纹纸一包扎上个橙色丝带结的审美品位表示质疑。不带这么坑的,为什么这么洗剪吹风格的礼物还能送人?于是我买了一些英国原版的花艺书籍,然后还带到花艺课上去。心里想着:呵呵,你们这些土鳖们,没见过吧。就让你们看英文你们也看不懂! 的确,从绝大部分角度来说,我从这些英国花艺出版物里看到的花艺设计的审美层次,要比国内普通花艺师脑袋里想的那些固定搭配要高几个阶梯。于是,我开始学习花材的中英文词汇,模仿并练习。我记得有一天早上起早床,闲得无聊,就跑到北京最大的肖君庙花卉批发市场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带了几个花筒、花泥、洒水器、剪刀、手套等超值装备,大有一副要把寝室当车房再创一个苹果公司的架势。 于是,在接下来好几个月里,我有事没事就大早跑到花市买点花材花器,捣鼓个造型什么的。还时不时拍个照传到网上,受到各女粉丝的追捧。还故作深沉地说,这些花只接受预定。看到哪个长发及腰面容姣好的女子,就悄悄话给约出来,然后把花送给她。 无独有偶,在参加某垃圾“峰会”的时候,认识一个央视的姐姐。她看我长相俊俏,不知觉地被我感人并操蛋的“品牌故事”给打动了。最后撂下一句话:“小刘,你要是想做花艺工作坊,我帮你找场地。人更不用担心,我身旁想学插花的同事太多了。” 当然我还没有这么快打算要做工作坊呢,不得已只能婉拒。不过过了一段时间,央姐给我来了通电话:“我们要办一个‘北京祝福你’的新闻发布会,祝福伦敦奥运,你能不能过来帮我们做做桌花?” 盛情难却。 于是,按照要求,我提前一天做好了桌花、讲台花和胸花。花材我也没抠门,跑到花卉市场屁股一拍大花蕙兰250块一支也就买下了。我和朋友LiLi打了个电话说,“哥们,我明天需要一个司机帮我搬一点花”。于是我就跑到神州租车租了个49块的标致207让朋友开到了国家会议中心。 刚到会场,央姐就说:我们换了个讲台,你看还得加加工。擦!讲台长度翻了两倍这种事情难道填塞填塞就可以混过去么?幸亏老子还留一手,后备箱里还放着好些备用的花。于是把好些花材提上来,就在门外众目睽睽之下,硬是把桌花给拉长了。当我把桌花摆在讲台上时,旁边走来一个女Boss,说:“你们要不再在前面加点花吧,让花垂下来。” 我擦泪。我可还真没准备做这样的花。于是灵机一动,把蜘蛛兰串了起来,做了一个花帘。女Boss走过,淡淡地抛了一句:“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弄的” 我要说这是独创么。 演出的过程中,我在后座观看。才发现撒贝宁是主持,而成龙是嘉宾。 但,所有嘉宾里就成龙没有戴我做的胸花。
---------- 然后我就休学了。间隔年当中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他们问我:“你休学准备干吗?”,而我总是回答:“我想去学潜水、学插花。” 而他们貌似总对潜水打不起兴趣,倒是记住了插花。以至于在一场聚会中,某杜大咖直接向大家这么介绍我的:“这个人要去荷兰学插花。” 于是,这么说着说着,突然压力陡增。本来只是一个小的希冀,现在就变成了众人的期盼。 我要去荷兰学插花是一个执念。一方面觉得被誉为郁金香之国的荷兰,拥有世界上最大的鲜花拍卖市场,有花的地方应该不缺好的花艺师;一方面又觉得,如果能去一趟荷兰,也算是去西天取了经。功德圆满,也能弥补心里的一些愧疚感。在除夕之夜,刚从香港吃完公仔面回到深圳,在某个青旅的上铺,我打开了谷歌和谷歌翻译。 荷兰的花艺师,我真的一个都不认识。 然后我找到了她们。加了他们的LinkedIn,找到他们的Facebook,挖掘到了他们的网站和电子邮箱。 我打开了一个花店的网站,一见钟情。这个花店叫做Valentijn,也就是荷兰语中情人的意思。而就在情人节的前一天,花店的花艺师Hanneke给我发来邮件:“你的英文应该不错咯?因为很显然我们并不说中文。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专业的花艺师,一般情况下我们只接受有花艺学位和文聘的学徒过来学习。当然如果你能够提供一些你的作品的图片,我们可以再考虑一下你是否能过来学习2个月。” 正中我下怀,赶快把自己得意的花艺作品的照片发过去了,当然还包括那个没有带我胸花的成龙的照片。而现在的我已经孤注一掷,准备打死也要找到机会去荷兰了。于是我准备好签证材料,在春节休假结束的第二天就跑到荷兰大使馆递签。 三天之后,也就在情人节后的第二天,Hanneke回复了我的邮件:“非常抱歉,最近是情人节,我们非常忙,所以现在才能回复你。我看到你发过来的照片,非常感谢”。然后她说了这章开头的那句激动人心的话。 ---------- Sneek是一个小城市,小到我告诉别人我要去荷兰哪儿,他们都无奈地摇摇头。因为Sneek太小,以至于整个小城只有一个青旅,而这青旅的价格颇贵,比阿姆斯特丹还贵不少。23.5欧一晚的6人间床位,周末还得加钱。这么算下来我去荷兰的50天,光住宿就要花上1000多欧元。屌丝伤不起啊。见此情形,我颇为自负地给这一家青旅写了封邮件。邮件的内容无异乎再次声明自己的穷学生身份,然后写上中国学生来荷兰学花艺这样狗血而操蛋的故事,为自己争夺一些眼泪水,顺便就给我便宜一点。看来外国人也吃这一套,于是还真给了我优惠,优惠幅度还不小。10欧每晚包早餐。 飞机降落到阿姆斯特丹Schipol机场的时间是半夜时分。花艺师Hanneke十分友好地先去青旅帮我Check in,拿着房卡和钥匙,然后专门驱车140公里从Sneek跑到机场接我回去。走出机场看见小腹便便的她在外面等着我,感动得要泪奔。 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总是会有人和我打招呼:“咦,你是那个来学习花艺的中国男孩吧!” 这句话也出自青旅楼下一家中国餐馆的老板娘之口。当我表示惊诧的时候,她说:“昨天Hanneke的男朋友过来买中国菜,说专门有中国朋友过来。原来就是你啊。” 老板娘对我特别照顾,说道:“荷兰的物价很贵,你以后到我这里吃,我给你便宜一点。” 于是我成为了这家装修颇为豪华的中餐馆的常客。周一,猪肉炒饭;周二,牛肉炒饭;周三,鸡肉炒饭。样样5欧元,只要5欧元。以至于到后来老板娘都看不下去,时不时请我吃好吃的,给我泡点中国茶,倒点可乐。 于是,在荷兰的50天日子里,省吃俭用,也只花了1万五千块钱。包括机票。 这段时间,我在花店跟随店员学习插花,和Hanneke一起出去参加教学展示和封面拍摄,和她男朋友早上4点出发去拍卖市场买花,去花圃看花农种花,到市场买花艺材料,认识了花艺界最著名的组合Life3(竟然是三个男的搞基啊)。几乎所有的活动都是围绕花展开的。Hanneke的花店是一座新艺术派建筑改装而成,风格清新简约。在二楼的工作间,我时不时翻出柜子里的杂志和书本,里面有很多照片都是Hanneke的作品。
我走的那一天,Hanneke把我最喜欢的一本花艺书送给了我,里面还有整个花店成员的签名,和暖暖的祝福。不过我也彻底明白,我对花艺的爱完全不如Hanneke那般来得彻底。花艺于我只是一个严肃的爱好,一个执念。如今一趟荷兰的旅程,让我执念无悔。
---------- 5个月后,我在约旦。Hanneke告诉我,她的宝贝出生了,取名叫做Fenna。我把一份真挚的礼物寄给了她。
---------- 问:一个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只是对这个爱好的一腔热血,通过谷歌找到居住在地球另一侧的大师级人物,希望拜师学艺,最后竟然得到肯定的答复。这样的几率有多大? 那一瞬间,我真的跳了起来,世界永远比我想象的更富有想象力。 不过,我是在到了荷兰之后才知道原来她是世界冠军。
“大富婆你是不是赚了很多钱?” “钱无非就是银行账户上的数字” —— Miss Pattaya,在泰国芭提雅工作的中国沙发主,躺在沙发上抽着大麻如是说
说到搭车这事,还是受到身边不少朋友的影响。有廖土豪800元壮游搭车内蒙陕西绕回北京的故事,也有学长北京搭车去香港的传奇,而川藏线青藏线搭车之人更是无数。不过我一心想搭车,却从来没有机会。直到复活节假期就这么悄然来临,呆在青旅的屋子里也没太大意思,我对我自己说:去羊角村吧,搭车去。 所以收拾收拾东西,带上自己的证件,做了一个Steenwijk(离羊角村最近城市)的牌子。在网上找了找搭车旅行的注意事项,他们说要一直保持微笑 :D 其实自己还是挺忐忑的,加油站就在楼下,但是真的要举一个牌子去,还真需要胆量。我觉得这确实是在挑战自己吧。Email沟通毕竟还是私人的渠道,但是搭车的话是公共场所,大家都看着呢。我到楼下碰到了花店的员工Iris,拿着牌子和她说要搭车,她很惊讶,嘴巴长得大大的,祝我好运。 走到加油站。很惊讶的是,我还没举牌子,就有一个老头走过来,和我说:“今天上午刚从Steenwijk过来,但我现在不去,呵呵,你加油”。不得已只能问加油站店员Steenwijk方向的车一般从哪儿进来,这样我就不会问错车主。 于是拿着牌子去入口等,等开走两三辆车之后。一辆豪华的加长版奔驰开了过来,不出意料地从屌丝身旁开过去了。突然,这奔驰猛地倒车。打开了车窗。一个剃着光头带着墨镜的大哥说:“你快上来!”,然后副驾把后座上的衣服放到后备箱了。还没等我搞清楚状况,我就被撵进来了。大哥出去给我买了瓶可乐,让我坐在豪华座驾上,心情实在是小鹿乱跳。不过看着这哥们的打扮,绝非善类。聊天得知司机和附驾两人都是学生,在旁边的城市上学。问我是不是住这家青旅,我点了点头。他挪了挪架在鼻梁上的墨镜,露出金牙般闷骚地笑了笑,神似某QQ头像。 “我之前犯了法,然后被要求在这个青旅做了150个小时的社区服务。” 呵呵。 快到Steenwijk的时候,我示意谢谢他俩,快让我下车吧。谁知他问我具体是去哪个地方,我说是去羊角村。于是他改了道就往羊角村走。我说大可不必,已经太麻烦他们。这两人一声不吭,颇有大哥的风范,我也就不敢继续招惹了。他们准备直接送我到之前预定好的民宿。 于是,请想象一下:在一个颇有自然风情的小破村庄,背对着夕阳,男主人Jack正拿着耙子耕地。一辆豪华加长版奔驰缓缓地停在田埂旁边,Jack抬起头,看到一位富有东方情韵的少年飘然走进,问了句:“你们这里还有便宜的房间么?” ---------- 既然去程搭了车,涨了士气,那么回程也得搭回去。只不过路途曲折了一些。 在羊角村的公交车站等了10分钟,等到了一辆大众。司机是一位中年老头子,说十年前去过中国。我对他表示感谢,他说这其实对他来说并不需要多做什么事情,于是就让我上车了。车没有开多远,在Steenwijk的一座城堡旁边把我放下。 我趁机参观了一下Steenwijk,遂往北走,到了高速公路的入口处。在这里等了不少时间,绝大部分的车都不往Sneek开,于是我遇到了很多车主,包括骑摩托车的,开卡车的,踏自行车的,对我竖着大拇指,然后就走掉了。最后,一个妈妈载着两个小女孩的车子停下来了。一开始说荷兰语,没听明白。后来改说英语。说不去Sneek,但是可以去某个城市。说这个城市离Sneek更近,可以在那里再继续搭车。然后我就噌的一声上去了。和他们聊天可欢乐了。让我上车的原因貌似是两个小女孩指着我对妈妈说:“那个人是不是傻子,快帮帮他!” 而搭的第三辆车更为奇葩,从两个女孩母亲的车上下来,刚举牌子,就有辆宝马停下来了。司机是土耳其人,一上来就说他一般不会搭人的,但是今天他女朋友不在,而他又不习惯一个人开车,所以让我上来了。 我是长得有多受。 回到青旅,前台的妹子们给吓尿了,竟然还真搭车去搭车回。于是我也把我第一次搭车经历献给了荷兰。
---------- 说到搭车,就会说到沙发客,貌似这两件事情是只有中高阶驴友才会做的事情。不过说来也巧,我来荷兰碰到了两个沙发主——虽然没有住他们家,也相约出来喝了点小酒打了个桌球什么的。回国之后,修整了几天,在五一假期前再次逃离粗暴的北京,跑到泰国玩。当时去曼谷也找了个沙发主,我看这沙发主面容姣好身材火辣,便马上点了进去。结果发现这女子其实是Ladyboy。大喜,我还从来没有人妖朋友呢。赶快提交了申请给她,她也很快同意了我的申情。 不过在入住的前两天,她说有亲戚过来,没有能让我睡的沙发了。颇为失望,约她出来吃了点冷饮。绝世美人,加上我又比较娇羞,竟然都没问她要合影。 没有睡过沙发主的沙发,不能算真正的沙发客经历。所以我觉得还是得再找找。这次我选择了更加劲爆的城市——芭提雅。不懂这三个字的同学请度娘。 这次我总算睡成别人的沙发了,还睡了不少次。 我记得从曼谷坐长途大巴到芭提雅之后,坐了辆不认识路的摩的找了半天才找到公寓。于是我碰到了我的沙发主,在芭提雅工作的中国女生,比我大两岁。由于读芭提雅这个词的时候总会有股怪异的味道,她每次介绍自己的时候,都要补充一句,自己真的是做正当职业的。以至于大家总那她开玩笑,就干脆叫她Miss Pattaya了。 Miss Pattaya笑起来特别没节操,像个仓鼠。我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她穿着一件刚换下来的随身睡衣,正在楼下的小酒吧和朋友们吃饭,顺便等我。看到一个貌似是中国旅客,但是没有一张典型中国脸的人走过,她还是认出了我。她貌似有点紧张,而且非常腼腆,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地问我:“额,我们是先上去把东西放下,还是先吃点东西?你是不是饿了。” 半个小时之后,她知书达理略显羞涩的形象马上暴露了,她小声试探地问我:“你抽不抽weed?” 我略微迟疑地回答她:“额,我刚从荷兰回来。” 突然她双眼一亮,马上从一个小抽屉里掏出两条卷好的joint。“太好啦!” 如果告诉你,连烟都不怎么抽而且从来没有自己买过烟的我会喜欢抽大麻,你肯定还是会抱以一半怀疑一半肯定的态度。不过我和大麻的经历无非是:在马布岛被当地人问“Do you want have a try?”抽了一口没感觉,带着AIESEC某MC VP一起跑到阿姆斯特丹遍地都是的Coffee Shop尝试了一根正宗的大麻烟还是没感觉,第二天碰到两北外的妹子求我带他们去买大麻蛋糕吃了之后只觉晚上睡觉手都够不着水瓶子。 但看着Miss Pattaya这么开心,我也就抽了起来。一来,欧美人年轻的时候就把大麻当烟抽;二来,大麻也没有瘾而且我抽了也没感觉。于是抽了半天,我没High,倒是把Miss Pattaya搞High了。Miss Pattaya说,她觉得自己特别没意思,很不会说话。所以总是得抽点,然后配上雷鬼音乐,就会很High而且很会说话。于是她给我讲她的故事,在大学是怎样从城东跑到城西去洗盘子打工就是为了折磨自己,觉得身边的人都很无趣然后搬出寝室来自己住,毕业之后工作从中国般到了泰国,老板是个拉脱维亚的老毛子怎么压榨她还逼她抽大麻,以及某一天自己被一黑袋子罩住丢到卡车上第二天醒来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Miss Pattaya是一个很不外漏的人。她说她很幸运,很有钱,不过赚的都是“Easy Money”。以至于,在我和她接触的这段时间里,不管是碰到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朋友,她都会非常友好而且很大方。她说,自己赚的钱,就应该花出去,让周围的人都开心,这样才好。 既然是在芭提雅,那么也就没少体验这不夜之城的魅力。Miss Pattaya连续两晚带我游走在可以自动脑补的Walking Street,在Go Go Bar点一杯啤酒喝完后又再换一家Go Go Bar的节奏。我们也因此结识路上碰到的两个学妹,并成功地让她们的节操碎了一地。Miss Pattaya请我喝鸡尾酒喝到最后都吐在了沙滩上。以至于第二天我们到了沙滩,她说:“你是有多醉?你昨天就在这儿吐的你不记得了?!” 除了沉迷大麻这点我不怎么喜欢之外,Miss Pattaya的确和我玩得很来。以至于之后我在柬埔寨做义工,她泰国签证到期专门来柬埔寨Visa Run,顺便学了个潜水;而我柬埔寨签证到期,趁着周末两天,也再次跑回泰国Visa Run又睡了她的沙发。 ---------- 我和Miss Pattaya再一次见面是在7月上旬的北京。此时,我需要赶往澳门,从澳门乘飞机去巴厘岛开始下一段的旅程。她也正好回家看父母在天津出差,我问她:“你有时间一起搭车从北京去澳门不?” 我们在刚修成的地铁14号线郭庄子站C出口见面了。她瞪着我,大吼:“你怎么穿成这样?!” 此时的我穿着在柬埔寨买的极富东南亚特色的宽松的灯笼裤。她扭头跑到地铁站上了个厕所,然后对我傻笑,也换成了一条灯笼裤,她刚路过尼泊尔的时候买的。 Miss Pattaya其实是一个奇人,之前她从柬埔寨回泰国时,专门折腾去了一趟老挝。她在南老挝准备过境去泰国被告知中国人不放行。于是走投无路的她在那儿搭了一辆卖菜的大卡车一路颠簸40多个小时总算到了首都永珍,过境才回了泰国。路上有大棚蔬菜作为小伙伴,全身上下都是被蚊子叮的包。所以,我知道她肯定会对我说:“搭车还要准备什么”?我买了一本精简的全国公路地图册,一把水果刀,一支蓝色马克笔,又从打印店讨要了几张A3和A4的纸,这就是我所有的准备。我们写了三张白纸作为搭车牌:“搭车”、“澳门”和“呵呵”。 于是我们打了个的到了杜家坎收费站,等了半天,总算有了一辆橙色骚气小面的停了下来,热情地帮我们开后备箱,载我们上车。终于上路了,非常兴奋。在路上,看到旁边的路标指示澳门方向,2290公里,瞬间有种霸气侧露的感觉。以至于之后有人问,“你们去哪儿?” “澳门” “什么?澳门?” “嗯,不远不远了,也就只有2000多公里了” 我们用了6天时间,搭了11辆车。杜家坎、窦店、涿州、西兆通、鹤壁、新郑、灵山、蔡甸、长沙、雨花、株洲西、番禺、南沙港,最后到了澳门。福田小面的、丰田SUV、现代轿车、黑色桑塔纳、三菱轿车、路虎越野、欧曼轻卡、一汽大货、FAB轻卡、银色金杯、斯柯达。 而车主就更有意思了:获国家津贴的针灸神医、在我学校对门毕业的IT男、带小三出来私奔的情侣、怕超载被罚让我蹲到椅子下藏着的司机、以及路过我们在前面绕了一大圈掉头又回来找我们的年轻驴友。 一路上最有意思的,那还是在等车的时候,听到旁边的人说:“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搭车?” “没钱呗” “那为什么不坐公交大巴?” “做公交车也得有钱啊。”
---------- 然后,我们来到了澳门。Miss Pattaya颇为豪爽,直接在新葡京赌场里定了个房间。于是,刚放下行李,出去吃了点东西,就跑到楼下赌钱去了。由于我有天然嫩的面容,几次出入赌场都被查了查身份证。 赌徒的心里是十分微妙的。小赚一把看着赌金越来越多,那种压抑住狂喜的兴奋感,或许过了几分钟,孤注一掷输个精光不得不沮丧地离开。我和Miss Pattaya这么聪明的人,必然理解赌博只是一种娱乐活动而已,于是也没有过于认真。第一天买了张500港元的赌票,两个人玩了一个晚上,专挑小筹码可以玩的游戏。当然,也输了不少。 当然,在只剩15元赌金的情况下,Miss Pattaya灵机一动,用10元压了个1赔50的赌注,竟然还给赢了。最后515的赌票取出来,说什么也再不用这个赌了,说得纪念纪念这狗屎般的运气。当然,以我们的智商和财力,就只能玩玩转盘、赌大小这等低端的游戏了。我们还煞有其事地定好止盈和止损的标准,不过到头来也是输的精光。 第二天晚上,赌金没了但是还没有玩爽的我们,再次去买了500块的赌票。赌大小输到只有150后,我脑抽了一下,连续三把都全押赌了“大”,于是秒秒钟赌金就涨到了1200。 我看着Miss Pattaya,两人同时说了一句:“走!” 过了两天,微博发了个状态:突然觉得我会再多次光顾澳门赌场。不是为了赢钱,而是通过短暂的片刻学习什么是金钱和人生。赌大小就可以了,简单明了。刹那间,赢了翻倍,输了精光,也就淡然了。金钱不过是数字,人生难免有起落。 这句话可把我妈吓怕了。 ---------- 之后的目的地当中有一个约旦。约旦是一个搭车文化很浓的国家,于是我也从南边美丽的月亮峡谷三辆车就搭到了北边的首都安曼。搭车前,周围的人还劝我:“你在这里搭车,可能等3分钟,也可能等3个小时,你还是看着办吧”。不过我运气好,总是等3分钟就来车。越来越发现搭车最困难的不过是勇气,怀揣着勇气上路,搭车也只不过是一种交通方式而已。 正当我在约旦搭车正酣的时候,Miss Pattaya给我捎了个信息。她给老毛子老板发了辞职信,总算要拜托他的魔爪。信中有个例证:有一个朋友热爱潜水,一不小心把耳朵给搞聋了,于是感慨世间美好,环游世界探索人生去了。 她说这个捏造的例子是以我为原型的。呵呵,谢谢你全家。 过了一段时间,她去印度了。到孟买的那一天的她被吓了一跳:公司安排她住在孟买最中心的高楼里面,楼下住的都是明星。公司给她安排了一个女仆,定时过来打扫卫生清理衣物。过了一段时间,她给我发了封邮件: “你好,最近很不爽,需要打鸡血。最近认识了一个灰常灰常有钱的男的,都是几百万几百万美金的捞,每月都有几十万美金进账。在塞浦路斯等好几个国家都有别墅,还有游艇等等。平时花钱如流水,最破的鞋也是古奇嘛的。让我深刻体会到自己有多屌丝,而且我一直给这些人打工,只是他们的收入比我要多的多的多,他们全捞,我只能捞一小部分,所以很不爽,我想投资一些钱加入股东行列,可是他们不带我玩。我一直觉得金钱乃身外之物,舒适的生活不如精神上的开心,现在有点动摇了,有钱还是很好滴。我也想买游艇,住在海边别墅,穿DG。……我完全看不到大赚的希望,所以我现在灰常困惑迷茫,不知道该干嘛。你说呢,是不是还是有钱比较好,是不是应该趁年轻多折腾,还是应该趁年轻找个有钱人嫁了?” Miss Pattaya从来就不是一个俗人,一点也不是。我是这么回答她的: “对我来说,你已经非常有钱了,我当然知道还有很多非常有钱的人。当你和这个男的一样有钱的时候,会发现比他有钱的还比比皆是。幸福感是比较出来的。…… 设想你拥有了普通人梦寐以求的所有东西之后,你会是怎么精神状态,会不会无聊。当你能买到所有DG不眨眼睛,你还会想炫耀么。你会想做什么?……我对于金钱,也总是会犹豫。但是现在的我更加淡定。你知道么,我从你身上收获最深刻的,也恰恰是我最想和他人分享的是:” “在Pattaya你的房间,你抽着大麻,我开玩笑问你大富婆赚了多少钱。你对我说,钱无非就是银行账号上的数字。”
“对不起,我真的不需要,你们走吧” “你们走!这里是柬埔寨,让你们滚才对。狗娘养的!” —— 西哈努克港沙滩上卖手链的小女孩,在被拒绝之后对我竖下中指
老早就买好到泰国的机票,准备途径泰国柬埔寨老挝这么一路玩回国。可放在泰国和柬埔寨两国的时间就有2个月的空挡,我得找点什么事做。于是还身处荷兰百无聊赖的我打开了谷歌,搜了搜 “Volunteer opportunities with diving activities”,于是显示在搜索结果第一条的就是MCC - Marine Conservation Combodia。 打开官网,觉得这项目还颇为正式,有一定影响力。于是乎发了封邮件去问了问详情。过两天得到了回复,告知项目费用每周需要交纳200美元,其主要开支在于一日2次的潜水设备租赁和气瓶费用,以及食宿。最短义工期限是1个月。在大为兴奋每天都可以潜水的同时,我也觉得价格颇为合理,毕竟在东南亚休闲潜水一次的价格都普遍在20美金以上。我回复了邮件,告知计划在那里带上个一个月,再看自己的意向。 就这样,在2个月之后,我在芭提雅和Miss Pattaya说了拜拜,然后倒了好几辆小巴来到了泰柬交接的口岸Koh Kong。经过这里的游客估计是少之又少的,与连通曼谷和暹粒(吴哥窟)的著名路线相比,这里第一没有什么景点,第二荒郊野僻都没什么人。我经过这里,主要原因是,我要去的是西哈努克港旁边的小岛,而西哈努克港在南边,这么走比较顺道。 过口岸边检的时候,成功地被穿着制服的柬埔寨大哥们用一个类似体温计的玩意儿测了测耳朵,然后骗了点小费。于是乎,我对柬埔寨的印象瞬间就降到冰点,伴随着旁边换钱的小商贩冷不丁地从里面抽点成,贴着你屁股走的招徕司机向你喊出好几十美元的车费,我不得不对周围留神一点。 一位年轻的司机操着极其标准的英语对我说:“我来这里三个月,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从这里过境的中国游客”。然后就怂恿我天快黑了,赶快多出点钱包个车去西哈努克港吧。呵呵,我当然不吃这一套,逢人对话必然有一句话不离口,那就是:“我是学生,没有钱。” 对于这些做一次性生意的司机来说,可能完全没有料到,我会因为柬埔寨签证到期回到泰国Visa Run再次经过这个口岸去西哈努克港。呵呵,谁还被你们这群人骗啊,瞎眼了吧。 快天黑的时候,终于等到两个过境的外国乘客,大家一商量,就拼车走了。一路上坑坑洼洼颠颠簸簸,山路十分不好走。我也了解到了对于这样一个国家,Highway到底是个什么Way。我不断通过车窗向外张望,希望看看入夜的柬埔寨是什么样子,结果初了零星的灯光什么也没有。靠近西哈努克港的时候我更加兴奋,毕竟这是柬埔寨第三大城市,也是第一大港口,这里总能给我一点惊喜吧,还是失望了。 唯一给我一点惊喜的是,下车之后径直寻找旅店,被人告知:“这几天是全国的假日,这里所有旅店都订满了”。可我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今晚住哪儿,而是念叨这么昏暗落魄的城市竟然还是在欢度节日? 无奈的我拖着行李箱挨家挨户问是否有房间,直到实在累得不行,屁股如同钉子一样径直坐在了一家旅店大堂。我睁大眼睛,带着盈盈泪光,问前台要了WIFI密码开始上起网来找旁边的旅馆,准备一家家打电话去问问床位。过了一会儿,一中年男子走过,给我打招呼。他叫Bill,是这里的老板。他问我,如果我不介意,可以在大厅的沙发上睡一晚。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沙发客。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联系到义工组织的负责人,买了票,坐渡轮离开了西哈努克港。义工项目进行的地点是在一个岛上,叫做Koh Rong Samloem,是柬埔寨著名度假海岛Koh Rong旁的一个副岛。快到岸的时候,就看到两位长相并不出众的外国妹子穿着志愿者衫,站在码头等我。其中的一位叫Marie,丹麦人,她来这里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现在是这里两个项目之一的负责人。 我跟随她,走过了这个被称为“23号”的村落,看到光着脚在沙地上嬉戏的小孩子,也看到满是垃圾的入海小溪。跨过一个木制的小桥,就到了义工之家——一个很大的平房,屋顶全部用茅草铺盖,略有些漏雨。房间四周都是敞开的,可以看到海上的美景。这里是主人“烧卖”的家,现在租给MCC组织,是来自各个国家义工的避风港。 在义工之家的旁边,有很多小茅房,是义工住的地方。Marie领我来到一间茅房,拖下鞋子,在用塑料汽油桶做的水盆里洗了洗脚,除去些沙子。她指了指里面的房间: “我和另外一个女孩子住左边那个房间,你可以住在右边这个房间。本来有两个床垫,但另外一个人刚刚离开。” 我走进小茅房,极其朴素。白天在屋子里也觉得十分昏暗。再往里走就是茅厕,方便之后用水桶里的水给将马桶冲洗干净。洗澡也是在这儿洗,自己用水瓢从水桶里淘水在身上捣鼓捣鼓,也就是这里的节奏了。水桶每天蓄水一次,用完了就没水了。 稍事休整,来到了义工之家,和在凳子上吊床上休息的外国志愿者打了打招呼。他们来自英国、美国、加拿大、比利时、荷兰、德国、以色列、法国、瑞士、澳大利亚和日本。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继续跟随Marie到外面去逛了逛,看到了他们为当地儿童建筑的英语教室,以及给当地小学建造的有游乐设施的小操场。Marie带我来到Sunset Rocks,告诉我这里是看日落最好的地方,之所以这么干净是因为经常会有义工一大早就来这里,从岩石缝里捡出那些从海面飘来的垃圾。
不知过了多少天之后,我和她走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简易搭建的帐篷,里面有妇女正在烤华夫饼。Marie买了两个,坚持让我尝尝岛上最好吃的小吃——椰汁华夫饼。她对我说:“她只在下午做华夫饼,有时候还不来。你要来晚了,就都被其他志愿者抢光了。我们潜水回来身上都没带钱,每次和她说,之后再还钱给她都没有问题。” Marie指了指包裹华夫饼的树叶,骄傲地说:“之前他们都用塑料袋把华夫饼包好,我们和她说这样不环保。从此之后,这里的华夫饼都是用树叶包着的啦。” ---------- 于是第二天,我就加入了大家工作的队列。每天的工作是简单而轻松的,半天时间是潜水做调研,另外半天时间是做一些场地活动,这些就包括:清理Sunset Rocks、清理White Beach、清理义工之家周围的垃圾、在英语教室外的木墙画画、给小朋友们上英语课介绍环境和大自然、以及扛着水泥去学校建操场。当然,每天只做其中的一项,轮流来做。完成之后就回到义工之家,在书架上拿本书,躺在吊床上休息直到困倦地睡去。 而另外半天则是让我和所有志愿者都更加兴奋的:潜水。一方面是认认真真做调研,一方面则是娱乐。不过与在潜水胜地做休闲潜水不同,这里的水质可是糟糕透顶。我们每天都会开船出海到一定的水域,这个地方叫做Corral。由于这片区域过度捕捞,导致生态环境恶化,最终柬埔寨政府在这里设立了禁渔保护区。不过出船的时候总是会看见一些往返的渔船,以至于有一次干脆把他们在海中撒的网给捞了回来,偷偷地没收了。 这里的生态环境有多差?差到潜水都很难是一种享受的程度。假设我潜到水底,身旁半米处是我的潜友小伙伴,突然前面一阵狂沙随着海流飘过来,我就看不见我的小伙伴了。整片区域都是沙质底,除了大量的海胆、海笔、螃蟹、浑身都是脏渍的海葵以及一些躲在沙洞里的小鱼之外,余下来的就只有可能寻找到的海马了。 我总是和我朋友说,我在这里做的是海马保护义工。但实际上,项目里的大部分义工所做的工作都是每天在Corral不同的地方潜水,做海马的人口统计。其实操作过程很简单。我们先把整个Corral区域划分成若干的小格,形成一个矩阵。给每一个小格编号,每次出海的时候就随机选择一个格子,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带上GPS导航仪,让船开到指定的地点。再随机一个方向,东西南北和他们的夹角,一共八个方向。于是我们5个人形成一个小组,带上铁棒、绳子、皮尺、书写板、相机等简单易用品就跳入水中,游到船锚所在的位置。再根据刚才定位的方向,拉开一个10*25米的区域,然后分工在这个区域里找找看有没有海马。 海马是非常可爱的动物,它的脚必须缠绕在一个小型柱状物体上,这样才能固定。于是,这里成片的笔状海胆给他们提供了良好的生存环境。我们被告知要在前几潜中认识这里海底的所有生物,以及怎么辨别海马的种类、性别、是否怀孕,以及测量尺寸。 于是乎,我真正看到了,怀着宝宝的海马爸爸 ;D 但很多情况下,一天两潜都看不到一只海马。反而,有时候甚至都潜不下去。由于能见度过低、海流湍急的缘故,我们也取消了两次调查行动。我还记得当时我们从船沿背滚至水里,流一吹马上就吹到了船尾。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游到船头和小伙伴们一起潜下去。潜到底之后发现有人已经上去了,我们决定取消潜水。当我们又好不容易爬到船上,查看自己气瓶里的空气。光这样下到海里,就用掉了我一半的空气。震惊于耗气之快,我说了一句:“如果潜水的时候,有同样的流,但是方向是朝下的,我们全得挂”。语闭,看到都快吓哭的Bettie,我才知道说错话了。
---------- 如果周末不回西哈努克港,那么就能呆在岛上做点有意思的事情。我们尝试了丛林探险,结果一直猴子也没看到,也没被蛇咬着。也去租了个船,绕着Koh Rong Samloem整个岛环绕一圈,做所谓的探险潜水。结果反倒成了这一个月记忆最深的潜水——除了比Corral好太多的海底生物之外,出水时还看到了海豚,而且离我们的船很近。 除此之外,我还去Sunset Rocks看了两次日落,参加了村庄当地人的婚礼,和以色列女孩在表演了一场水下开鸡蛋而蛋黄不破的魔术。当然,记忆最为深刻的是每周三的Trivia。 Trivia实际上就是所谓的冷知识问答。只记得有一晚坐在义工之家的板凳上打着扑克牌呢,就被拖过去参加Trivia。我和一个日本男孩,以及刚来的一个荷兰大哥最不受欢迎,所以他们都不给我们组队来着。忍不住这口气,于是我们仨组了个队,队名叫做:Chinjaneth,即中日荷友谊队。 问答的题目无非是:圣地亚哥是哪个国家的首都?如何辨认母海马?火烈鸟休息的时候是抬着头的还是低着头的?以及一些英美娱乐剧集的狗血知识。 我们仨自然是抱着重在参与的心态,对比赛结果完全不报希望的。以至于裁判读出了我们这组极其绕口的名字,和另外一组打了个平手。大喜,竟然还能进入加赛。遂问裁判要怎么比。 裁判说:“要不你们来个Physical Challenge吧!——喝辣椒酱” 话音刚落,对面的组就有人上台了。Jake,英国小孩。于是我们这组的荷兰大叔直接对我倆说:“你们两个是亚洲人,这事轮不到我”。我和日本友人推辞了半天,不得已,作为代表上台了。这里的辣椒酱我从来没吃过,因为是有甜味的,肯定不好吃。我不知道这辣椒酱多辣,不过看Jake的架势,拿了一瓶1升的水放在旁边救火,我估计这辣椒酱可不简单。于是我也倒了两杯水放在旁边。 有好事者把一整瓶辣椒酱分为两半瓶,谁先喝完或者谁喝得最多谁胜。话音一落,我俩拿着辣椒酱就开始吹瓶。不过让我惊讶的是,等我都喝完了,才发现Jake在使劲灌水,辣椒酱才喝了一小口。 于是乎,我丢了一句:“你们这太小儿科了,老子是湖南人。” ---------- 岛上的时光有时候颇为无聊,找Bettie借了本书,叫做《First They Killed My Father》,是一个红色高棉幸存者用第一视角讲述的七十年代发生在柬埔寨的惨绝人寰的暴行。现如今,柬埔寨是全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其中有很大的原因就是源于赤柬统治时期残杀了整个国家三分之一的人口,被称为20实际最大的人为灾难之一。Khemer是当地人对自己民族的称呼,也就是高棉的意思。你估计听说过“微笑的高棉”,那是高棉辉煌时代的代表吴哥窟的代名词。可当我把这个词语另一个词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我对这个国家的感情染上了一层深深的同情。
还记得Miss Pattaya来柬埔寨做Visa Run,顺便跑到西哈努克港来看我。于是我俩就到海边找到有沙发的小酒吧坐下,点了个新鲜美味又便宜的螃蟹,再上了两杯鸡尾酒。海滩上随处可以看到孤独行走亦或是快乐奔跑的小孩子,和在Koh Rong Samloem村庄里看到的小孩子无异。不过,他们手中不是拿着烟花,就是拿着手链。 看到我们这两个比当地肤色白的亚洲人,几个6、7岁的小姑娘便成群地围了上来。他们抬起手,让我们看耷拉在手腕上的商品。并用萌死你不偿命的眼睛不断怂恿Miss Pattaya买一条。 Miss Pattaya自然是对他人极其友善,虽然说手链也不是很好看,不过还是买了一条挂在脖子上做装饰。可给了钱之后他们还是没走,旁边的一个小女孩对Miss Pattaya发脾气了:“你买了她的手链,没有买我的,不公平!你要再买一条我的手链。” 发现被陷到一个骗局里了,我们让他们离开,并且开始喝自己的酒吃自己的螃蟹。直到旁边的女孩抓住我的手,对我瞪着眼睛。 我说:“Sorry, I really don't need them. Please just go away.” 她放开手,竖着中指,用非常流利的英语对我说:“You go away! This is Cambodia, and it is my country. You get out of here! You son of a bitch!” Miss Pattaya连忙让我不要生气。可我哪气得上来?我从中国来,在这里帮当地人保护海洋,教小孩子英语,并培养他们的环境保护意识。谁知,他们学到了英语,却愤怒地让我们离开。 或许我们给与的并不是当地人想要的。多么痛的领悟。
“你应该观察呼吸的,但是你几乎只观察了一两次呼吸,心就跑掉了。心跑到别的地方去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你察觉到,‘哦,心跑开了,我现在应该观察我的呼吸’。心又回到呼吸上,观察一两个呼吸后,心又跑开了。你知道之后又把他拉回来。像这样,你发现到:你的心不断地跑开,不断地在妄想。对于这个妄想纷飞的心,你感到非常激动,‘我有什么样的一颗心呢?它甚至无法做只是观察呼吸这么简单的工作’!” —— S. N. Goenka,缅甸已故内观大师,其10日内观课程第一晚的开示
看到饭堂墙上的日历,今天是Day 0。 我拿着钥匙,拖着行李箱到了房间。一个大的平房分成了若干小隔间,每个小隔间也就是几平方米。开门即是户外,门上还有一个可以关合的小窗户。门里一张床,床上放着叠好的床上用品,床下两个脸盆,旁边一个小凳,墙上挂着一把伞和一个布袋,布袋里装着餐具。一切简单而朴素,没有卫生间,没有电风扇。扫了扫地,铺上床单,罩上枕套,挂上蚊帐,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拿出来摆在凳子上,挂上自带的晾衣绳和衣架,把行李放在一边。接下来10天我将在这里度过。 没有通讯和电子设备;不能说话、唱歌、和他人有身体和眼神接触;禁止进行阅读和笔记;禁止吸烟饮酒和服用毒品;男女分隔,禁止性行为;禁止携带食物,午过不食…… 我被告知,修行的时候要仿佛觉得自己是孤立于环境的,不要给他人干扰,也不要受到他人干扰。所以,大体上,你可以说,我来闭门修炼了。 ---------- 能在这里禅修学习,这个缘分源自好几个月以前,和一位初中同学聊天,她分享了自己在福建长汀南禅寺进行内观禅修的心得。从那以后,我就觉得如果有时间一定要尝试一下这件奇妙的事情。这也理所当然地列在我开始休学前做的TODO LIST里面,可惜最后因时间不够被移除掉了。事情总是有些机缘巧合。还记得在荷兰的那段时间,我计划着之后2个多月泰国柬埔寨的行程怎么安排。于是翻阅Gap Year的书籍,碰巧看到了可以进行Religious Retreat,里面就有一项叫做Vipassana,谷歌翻译了一下,就是内观。查阅一些资料,没想到内观课程在东南亚很普遍,有很多内观中心。于是果断报了名,本来是在泰国清迈附近,由于时间和签证原因,后来重新申请到了柬埔寨巴德旺。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内观,Vipassana,是一种源于佛教的非常古老的冥想方法。它通过观察自身的感觉,由浅入深,达到“净化内心”的效果,摆脱身躯和心灵的痛苦。这种方法失传了很久,而之后被佛陀(释迦摩尼)重新发现传授给世人。佛陀逝世后,印度阿育王学习内观并皈依佛,之后兴建寺庙,并且举国学习佛法。同时阿育王派出大使出访世界各地传教。之后内观再次在印度和世界失传,而所幸阿育王的大使中有两位阿罗汉达到缅甸,他们不仅携带了梵文的经书,而且保留了口口相传的内观修行方法。上世纪,缅甸富商兼印度教领袖S. N. Goenka学习内观(其实一开始是为了想治疗偏头痛:D),并在教导母亲内观的同时帮助了很多同修的朋友,于是阴差阳错地开始传播内观方法。他主导创立位于印度的International Vipassana Acadamy (www.dhamma.org),为参与者提供免费(仅接受捐献)的10日内观课程。于是在此体系下的内观中心遍布世界,集中于东南亚小乘佛教国家(斯里兰卡、缅甸、泰国、老挝、柬埔寨等),以印度和缅甸最多。当然除此之外,各个寺庙和社会团体都有普遍开展内观课程的修行,但以Goenka主导的内观课程最为流行。国内www.上的内观课程(包括我朋友参加的福建长汀南禅寺)虽然不是Goenka体系内的,但通过与朋友讨论,发现用的都是Goenka体系中10日课程教学的方法以及录音,所以差异不大。内观的修行是不受宗派限制的,不管参与者是佛教徒、基督教徒、犹太教徒都无所谓,内观是一种普世的方法。从Goenka本人一开始修行内观的时候是印度教徒就可以看出。而佛陀本人也“对创立什么宗教派别没有什么兴趣”,只要有人愿意学,他都乐于传授。也就是说,内观是适于任何人学习的解脱痛苦、净化内心的方法。 于是我来了。有了心理准备之后,这种轻松而不受外界干扰的10天也应该很好过。但后来发现一点都不轻松,反倒更加“残酷”。 我要去的内观中心在巴德旺旁边一个著名的寺庙旁边。于是课程开始前一天早上,和其他路上结识的友人玩了一圈,最后逛完寺庙,Tuk tuk司机就把我送到内观中心了。我和他一说Vipassana他就知道在哪:“这里有两个山,一个叫做鸡圈山,一个叫做鸭圈山!”……我也不记得我去的内观中心是在哪个山了。友人和我挥手再见,留以诡异的微笑,估计不知道10天之后我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收拾一下行李,就被法工叫了进去。由于在东南亚逛久了,有一张不像中国人的中国脸,我直接被法工当做成柬埔寨人和我说柬语。还好他英语不错,招呼我进去。填表,交手机电脑书笔记本之类的物品,一切流程挺专业。不过在注册名单中没有找到我,当我给他们出示了我的确认邮件之后,他们恍然大悟,给我了一册Introduction to the technique and code of discipline,其实这内容之前邮件里面都有,早就预习好了。然后他们帮我安排了一个小房间。 ---------- “第1天结束了,你们还有9天时间可以用功。” 你可能会问,每天要禅坐多长时间哪?答案是11个小时。早上2+1+2小时,下午1.5+1+1.5小时,晚上1+1小时。而且除了早餐、午餐和“晚餐”后有适当休息时间之外,其他的禅坐的间隔时间都是:五分钟。请体会一下好不容易结束2小时禅坐背疼的不行跑到厕所撒泡尿喝个水回到房间躺下不到2分钟之后又听到敲钟继续禅坐时心中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的心情。 而作为课程正式开始的第一天,我们开始学习观息法,也就是观察自己的呼吸。学员要求安静地打坐,闭上眼镜和嘴巴,静静地观察自己的呼吸:观察气息从哪个鼻孔进入,从哪个鼻孔出来,感觉气流在鼻腔里流动,感觉气流与嘴唇上部的细微摩擦。这些感觉都是十分微细的。一开始可能都感觉不到气息,就加重呼吸,那么肯定能够感觉得到。然后再慢慢放缓。除此之外,禅修者都不能操纵和控制呼吸。呼吸如果微弱,那么就让它微弱;呼吸如果粗重,就让它粗重;呼吸如果不规律,就让它不规律。而我们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观察。 而“观察”这两个字,就是修习内观的关键。从现在开始,我们开始慢慢通过观察呼吸,来观察自己。 所以,一整天,11个小时,给你的任务就是观察呼吸,除此之外,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要做。可是估计修习的任何人都会发现,观察了一两分钟的呼吸,就想别的去了,在这一天的上午我就已经觉察到:“原来我连观察呼吸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做不了!心就像是一个野兽到处乱窜”,直到晚上开示之前,我发现真正观察呼吸的时间连一半都没有,其他的时间都在乱想!不禁感慨,自己的心是有多么浮躁啊。 每天晚上都会有开示,是Goenka的录音,算是理论的学习。这段时间是所有学生最喜欢的部分,不但因为这段时间可以稍事休息,更因为这开示的录音实在是太棒了!好像Goenka就是我自己内心一样,知道我在想什么!开示会说明我们必须按照内观方法来练习,不要掺杂其他方法;以及说明一些贪嗔痴、戒定慧以及佛教方面的基本知识。按照录音的说法,也就是“法”——即自然的法则。开示也总是会提到内观是适合于任何宗教派别的人进行学习的,而佛陀对于划分宗教没有兴趣。 开示之后又做了不到一个小时的禅修,回去睡觉。身体周遭都已经疼痛得不行,凝望着黑得根本看不见的天花板,想第一天就累成这样,接下来九天该如何办。 ---------- Day 2。还是观察呼吸,从早到晚,本以为会比前一天好一些,但感觉自己背上的疼痛更加剧烈。或许是因为疼痛过于剧烈,以至于总是觉得现在遭受的痛苦比之前遭受的痛苦都要糟糕。不过,非常庆幸,因为慢慢发现,在进行禅修的过程中,自己的心会越来越专注,不会那么容易跑开了。 开示说:“你的心总是不由自主的跑开,想着其他的事情。其实就分为两类,无非是过去的事情,要不就是将来的事情。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将来的事情还未发生,想他们有什么用呢。而你的心却总是不能活在当下。” 类似的语言总是直接触动我的内心。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内心连观察呼吸这种小事都做不了总是思前顾后的感到可笑,但另一方面也不感到气馁,只要能觉察自己的错误,笑笑然嘲笑一下自己就是。 而这就是所谓的“戒定慧”中的“定”——专注。而“戒”就是大家熟知的五戒,在内观中心的环境下,直接提供了“不杀生不邪淫不妄语不偷盗不饮酒”的条件。而在“戒”的基础上,我们就在培养“定”——专注。只有身心非常专注,才能感受到最细微的感觉,而由此培养“慧”——通过观察自己而摆脱痛苦的智慧。 而Day 3早上一起来,进入Dhamma Hall就发现少了一个坐垫,有人放弃了。 这三天,内观的练习越来越“细微”。观察呼吸的对象由整个鼻部以及周边,缩小到鼻孔和嘴唇上方。到最后,我们只要求观察呼吸进出鼻孔时与嘴唇上侧的摩擦。而这种感觉极其细微,或许没有这两三天的练习,我是不会培养出这么敏锐的感觉的。 而从Day 4开始,每天有三次禅坐要求全身不能动,是对超强毅力的考验。我已经忘记后面两次是如何度过的,不过早上的第一次禅坐实在是痛得刻苦铭心。心中有种极其悲壮的感觉,就像是:双脚被砍眼镜被挖被判死刑亲人过世还要进行禅坐不能动的毅力。好像要对别人说:你看,我这么痛都能忍住,牛逼吧! 从现在开始,我们才算进入了内观Vipassana的学习,而之前几天练习的观息法只是内观修行的准备。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较为敏锐的觉察力,所以可以开始更仔细地观察身体的其他部位。 在开示中,Goenka用很多的言语描述了感觉、习性反应和观察这三件事情。 感觉有好有坏,比如说在不能开电扇的炎热的Dhamma Hall里突感凉风袭来,自然觉得爽极了;而背上剧烈的疼痛,却让人觉得难受不已。我们告知感受就是感受,好的感受和坏的感受一样,只是一种感受而已。如果它只是感受,那么事情就很好办了,因为任何事物都是无常的,包括感受。感受也会不断升起而灭去,凉风自然会停止,而背疼也自然会过去。而恰恰由于人对感受有某些特有的习性反应,才会让痛苦更加疼痛。 如果你对一种愉悦的事物有贪念,那么就会形成一种执念,而当贪念不能满足的时候,这种执念就会对人造成很大的痛苦,贪念越大,执念造成的痛苦越大。而嗔恨也是:如果你对一种不好的事物有憎恨,那么这种憎恨就会转换成一种立即脱离此种事物的贪恋,到头来对于痛苦的憎恨越大,痛苦也会增加得越来越多。 于是开示终于开始解答我们这几天的困惑:我们是来“解脱痛苦”的,为啥每天都这么痛得想死呢?Goenka说:“当你用平常心去看待愉悦的感受和不悦的感受,当有愉悦的感受时不贪爱,当有不愉悦的感受时不憎恨,只是用平常心去观察,观察愉悦的感受能持续多久,观察不愉悦的感受能持续多久……” 说实话,听到这些觉得有些扯蛋。难道观察痛苦,痛苦就没了?但想到不按照内观的指导来进行修炼肯定达不到效果,于是也就绝对地服从了,看10天之后自己能不能真正“摆脱痛苦”。 ---------- 从Day 5到Day 7,让人欣喜的改变出现了。虽然痛苦我是没有摆脱,也就是“慧”没练好,但是“定”却练得不错。我们被要求观察身体任何一个部位,从上到下:头盖骨、脑壳、面部、肩膀、上肢、下肢、手腕、手、喉咙、胸部、腹部、颈部、上背、下背、臀部、大腿、小腿和脚……也就是说,我们需要观察人体各个部位的感受。 而这里的感受,已经开始分解细化了,已经不是只感受到汗的流动、风的吹拂,它已经分解成震动。任何感受都能够分解成更加细微的波动。虽然开示中的解释有些牵强,但是我切实能够感觉到,请不要觉得惊讶:我能够用“意念”观察到人体任何部位最细微的感受的波动。 够夸张么?连我自己都被吓着了。当我在禅坐或者在床上躺着的时候,我可以观察到脉搏。不仅如此,我可以感受到到来自胸部心脏、太阳穴、后脑勺、手腕、各个不同手指、腹部等不同地方的细微脉搏! 接下来的两天,Day 8和Day 9,我开始观察全身的感受——在能够觉察到身体各个部位的细微波动之后,我们可以开始让感觉在这些部位之间自由流动。顿时,自己就觉得有电流从身上走过一样,兴奋而惊恐。而之后,当自己可以同时感受到身上所有部位的细微波动的时候,电流就可以贯穿全身,甚至感觉到身体内部已经消融成了一体。用“意念”将观察的对象从头移到脚,就感觉有一大盆水从头上泼下来。 既然Goenka老师说不要对疼痛起憎恨的习性反应,那我就试图让自己喜欢它!于是我心中不听念叨:“啊!这背疼好爽啊,再多来一点,再多来一点”……貌似有点变态。不过自己对疼痛的反应确实会更加淡定,只是简单地去观察它,而不产生习性反应。这样,疼痛出现又消失了,过一会儿或者身体有轻微移动,疼痛出现又消失了。慢慢地,突然间,背上的疼痛感完全消融,我在整个背部感觉到了非常强大的细微波动。这个时候我感受到的只是疼痛感觉分解的细微波动感受,再也感觉不到传统意义上所说的“疼痛”的感觉。 那一个小时禅坐下来,起身,发现,只有一点疼痛的感觉!虽然说要保持淡定,但是不免为自己高兴了一下:我终于知道怎么“摆脱”痛苦了。 于是在最后两天,基本每个禅坐都能够达到周身波动的情况,身体也不怎么疼痛。 “我觉悟了。” ---------- Day 10,课程进入尾声,捐助开始了。内观课程是免费的,完全依靠参与者的捐助。和很多人一样,一开始来的时候,我就是报以蹭吃蹭喝找个僻静的地方休息几天,都不打算给捐助的。可是到后面,虽然想了许久,但是投下了30美元。我不能预估这段经历对我以后的人生产生的影响,但我估计自己所获得的利益肯定会比这30美元多得多。而作为一个穷游的学生,这点钱也只是我当下的心意了。 开示中也专门提到了捐助这个事情,而Goenka告诉大家的是,内观中心并不会因为你捐得多而给你颁奖,或者在那儿写下名字给别人“炫耀”,或者下次来学习的时候给与特别的优先名额。因为这样已经失去了捐助本身的价值。和他人对比捐献的数额更是错误理解了内观的本质。而实际情况也是如此。在餐厅放着一叠白色信封,如果你想捐助,就可以拿回去,把钱放在里面,然后投入捐助箱。 传播内观的动机,的确是非常纯粹的。
---------- 在10内观禅修所学到的,实在是太多,但这些东西都是非常简单的道理。很多道理从小父母长者就会以长者的姿态告诉我,但现在,我终于真正体会到这些道理所在。 内观并没有使我皈依于佛,但倒是让我对东方宗教产生了很大的兴趣。游走在尼泊尔,买了一本达赖喇嘛写的《The Art of Happiness》,如获至宝,让我重温禅修中那些精彩的开示。 我会以更加温暖的姿态面对周边的人,越来越少收到糟糕情绪的影响,看淡金钱也少了写贪念,也让自己更开心更幸福。 在巴厘岛游玩的时候,不小心把旅店的马桶砸坏了,老板索要好几百块人民币赔偿。当场我就掏出钱包,把钱给他了。你猜我在想什么?别笑: “人生必有起起落落,说不定下次去澳门赌场赌大小就赚回来还翻倍哈哈哈!”
“你们都去过斯里兰卡?” “没有,我没有去过” “不会吧,我们这里6个人,有4个人去过斯里兰卡!” —— 安曼Cliff青旅遇到的中国旅行者一起吃羊排时的对话
我是廉价航空的骨灰级粉丝——这句话也意味着廉航被我坑了不少钱。我总是捡亚航或宿务太平洋航空大促的时候赶快把票抢下来。抢票是辛苦的,有时候被关进“小黑屋”抢个票都要到3、4点天都快亮了。不过,当最后买下好几百块钱从中国往返东南亚的机票,自己的心情还是无比激动的。 而我去马来西亚的机票,就是提前半年买好了的。只记得当时亚航北京往返吉隆坡的开航大促,往返机票只要800多,而单程飞行时间都要6个多小时,值!遂给自己排了个假期(从实验室偷偷跑掉几天估计导师也不知道),把票给抢了下来。出发时间是11月1日。 当然,之后一不小心就间隔年了。计划赶不上变化,重新决定去马来西亚学潜水长。于是废了返程的票,又买了张相对较贵的连接马来半岛和沙巴的马来西亚国内机票。这么一折腾,说不定亚航还从我身上赚了点。 我是一个经不起诱惑的男人。每逢大促就会狂买机票到剁手,买到每隔两个月就有出行的机票,行程排满了下一年。所以,间隔年一年中,把机票废了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 ---------- 几乎所有人都会问我,休学一年去了哪些国家。回答总是非常无奈。 打一开始,我觉得间隔年并非意味着旅行。走遍不同的地方固然重要,但我仍然觉得最重要的是做什么事情。简单地一直奔波在路上会让我觉得有些无聊,甚至厌倦。于是我给自己安排了颇为精彩丰富的节目,比如潜水、花艺、义工、禅修等等。但不可避免地,还是有很多时间处在悠闲自得颇为无聊的状态,这个时候也就是在旅行了。 我认认真真旅行其实是从间隔年快结束的倒数第二个月开始的。我的目的地是印尼。其实老早之前,就已经计划好,来印尼的目的是在巴厘岛学习潜水教练课程。潜水教练的培训需要紧凑的20天的时间,然后进行考试。课程和考试费用不菲,而且最好有自己的潜水装备。从经验上说,至少有100次的潜水记录。当时我咬咬牙,就预定了。 但凭我仅仅100潜的记录,学教练也是有点困难的。很多考教练的潜水长都已经工作多年,潜水次数达到好几百次,对处理水下各种情况都有丰富的经验,我和他们相比简直就是小菜。加之,复学之后还得读一年半才能毕业,中间也没什么机会教客户,说不定学的东西都忘了,会残害我的学生的,这样不好。虽然说,对椰林树影水清沙白的工作环境颇为心动,但潜水这行业也是“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身”的事业,我还是决定等毕业之后再说。 由此,我把教练课程取消了。那20多天就空在这儿了,也就只能改变计划:去科莫多! 科莫多是印尼著名的国家自然公园,也是顶尖的潜水之地。知道这地方,其实是之前在菲律宾认识的潜友告诉我这个不称职的潜水长的。我在巴厘岛这会儿,她正好奔赴科莫多准备在那儿学习救援潜水员和潜水长课程。闲着没事,也希望体验一下顶级潜点的美丽,那我说:走呗。 怎么去?离科莫多最近的小镇叫做Labuan Bajo,离巴厘岛直线距离有500多公里,有一个小机场、一个小码头。于是选项非常清楚:1、坐飞机;2、坐船。由于这条航线的乘客数量颇少(主要都是潜水爱好者),航班稀缺,所以价格不便宜,那我就只能考虑坐船。坐船也分两种,一种是提供给外国游客的游船,一边开船一边娱乐,到Labuan Bajo的价格也和机票差不多了。另外一种就是渡轮。 印度尼西亚有一万多个岛屿,所以航运十分发达。有一家公司叫做Pelni几乎垄断了全国的远途航运业务。于是我搜了搜票价,经济舱才人民币100多元,可是这么来可需要一天半的时间。更有意思的是,这趟航线每两周定期开航一次,但正好在我到达巴厘岛后两天就有一班。我对于没有尝试过的事情都抱有很强的好奇心,而且特别喜欢做自虐的事情,于是就决定这么干。 在巴厘岛周边玩了两天之后,一大早就到了码头。看到很多乘客慌忙地往船上走去,心里觉得是不是就要开船了。旁边小商贩要我不用着急,说时间还早。于是我就坐下来好好吃了个早餐。不一会就听到巨大的汽鸣声,船要开了。不知道船上有没有吃饭的地方,于是为了避免饥肠辘辘,准备了好些零食。然后就往码头前的大渡轮飞奔而去。 码头旁有一个秩序十分混乱的售票口,心急的旅客从四面八方360度无死角地插队进来让我感受到了当地民众的热情。好不容易买了张票,就急急忙忙上船了。看着船舱上的指示箭头,找我的经济舱。上船的门是在船的第4层,普通人民负担得起的经济舱就只能在底层,也就是3层、2层和1层。 于是我下了一层楼梯,沿着拥挤的小路转了一圈,每个人都躺在自己的床垫上,悠然自得地和旁人聊天。好不容易找到个空位,问旁边半闭着眼睛的大哥,其一副屌炸天的眼神就闪瞎了我的狗眼。我觉得女孩子是不是容易沟通一些,于是找到旁边的一堆女子,也不会英文,嘻嘻哈哈地最后双肩一怂,告诉我我还得到其他地方找找。我只得再下一层。整个一层都弥漫着烟味,PM2.5估计也直逼粗暴的北京。绕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合适的地方,只得再到最底层寻觅寻觅希望。 怀揣着巨大的旅行背包和焦急而绝望的心情,我终于在底层最阴暗的角落里找到了空位——这是一个没有灯、没有床垫、丢弃着几个饮料瓶、从肮脏模糊的窗口可以直接看到海平面,还能看到不少蟑螂出没的地方。我把背包一扔,一屁股就坐在木床上了,庆幸起码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安身。 由于是在整个渡轮最封闭的地方,空气对流不好,觉得胸闷。光线暗到只能看清衣服背包,不一会儿就觉得昏昏沉沉。老早就下好了电子书,现在却也没有心情看。和旁边的大哥分享食物,搭了几句话也就自顾自地听MP3去了,对面的小孩哺乳又不停地啼哭,经过一个港口外面的商贩就跑进来卖泡面卖米饭,好不容易有点睡意不远的大哥却拿出笔记本来看电影。 这样的场景,虽然没有硬座那么混乱,起码还有床位可以躺睡,但那阴郁的气氛加上燥热的气温实在有些让人思维混乱的感觉。一开始,还不敢离行李太远,也不知道旁边的人看我一个老外会不会特别光顾一下。然而,几个小时之后已对周围产生了厌倦,无聊到可以盯着小强从我身体的左边爬到右边,也就放宽心,困了就睡去了。 在若干次睡眠之间,我会跑到高层的甲板上看看海,也看看人。发现处境比我遭的还大有人在。由于在底层找不到位子,很多旅客只能睡在甲板上,拖家带口的,睡在木板旁边,可以挡住点风。来来往往的小商贩售卖一些便宜而昂贵的零食,你吃着,不小心旁边的人蹭你一下,东西就撒到地上,泼到熟睡小男孩的旁边。我找了个人少一点的地方,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洋,时不时跳出两只可爱的海豚。 呆不了多久,海风吹得身体发凉。想着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小时,叹口气,回去继续睡觉。 就这么过了36个小时,在第二天的夜晚渡轮终于停靠在了Labuan Bajo的码头。期间我已经不知道睡了多少次觉,又被吵醒了多少次。让臭虫咬得尽兴,让蟑螂爬遍全身。我终于背上我的背包,沿着貌似正确地流向往门口挪动。挤在中间,自然是不知道外面是什么状况,只听见人声鼎沸,还有不少人从外面冲了进来。等我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准备沿楼梯下去的时候,发现原来整个码头全是等待上船的乘客。其密密麻麻的程度,我哪怕纵身一跃跌落人群也死不了。 走离码头,心想着:如果有哪女生愿意和我坐一次这样的渡轮——是真爱!
---------- 我记得自从去了马布岛之后,对那里颇为留恋,以至于别人问我,东南亚哪儿学潜水好,我总是会回答这三个字。 在马布岛学潜水长的时候,碰到三个深圳香港过来的游客。他们都非常热爱潜水,在很多地方都有潜过,其中一位大哥的潜龄已有十几年。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坐在一起讨论,他们开始抱怨马布岛的环境太差,当地岛民不多加注意,总是往水下丢垃圾,再过几年说不定这里就废了。 我对他们说:“其实马布岛已经很干净了,当地的岛民已经在注意保护海洋环境,而且现在有很多潜店都组织潜水员在捡垃圾”。而这句话的一半都是我捏造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心。当时我除了在马布岛潜水,其他地方哪儿也没去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为了炫耀还是为了维护“自身尊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马布岛就如一个神话般的地方:没有哪儿的水可以这么清,没有哪儿的天可以那么蓝,没有哪儿的星空可以那么美。 而到达Labuan Bajo的第二天,当我出海2小时到达科莫多时,往下一看。三四十米深海底的珊瑚清晰可见!法克!当我跳进水里,立见十多只白鳍鲨在四周迅游、成群的蝠鲼排着队在水里起舞的时候,心里迸发出颇为自嘲的想法:马布岛弱爆了。
---------- 不忍再尝试一次三等舱渡轮的煎熬,只得割肉乘坐螺旋桨的小飞机,从空中遥看叹为观止的科莫多,回到了巴厘岛。在巴厘岛北部潜水把耳朵弄得半死不活,不得已只得好好休养过着百无聊赖的生活。数着日子等到20天,就可以坐飞机去菲律宾。 断断续续在东南亚行走了几个月,顿然觉得有些无趣。相似的肤色,相似的食物,相似的宗教,相似的语言——连印尼人都能听懂我在马来西亚学的马来语。在印尼想到菲律宾的行程也无非是度假爬山潜水,一年去好几次菲律宾,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神奇的经历。我决定,在间隔年的最后一个月,不能在这么浑浑噩噩地度过。我告诉自己,我需要有新的国家,新的文化,新的环境,新的挑战和新的机(艳)遇。 我把中国护照免签/落地签的国家列表搜了出来,看了一天的机票,最后指着“约旦”两个打字说:“我要去中东!” 就这样,冷静思考了一天之后,我废掉了巴厘岛飞马尼拉的机票,废掉了在曼谷好不容易办到的菲律宾签证,傻逼兮兮地买了一张1000美元的中途转机停留时间超过20多个小时的长途机票。不过,当我从约旦首都安曼机场搭乘大巴去市区的途中,看到远处小山丘上高低错落的黄白色小房子,我觉得值了!我去了罗马剧场听音乐剧、在清真寺外吃羊肉串、跑到死海挖海泥、绕远路逃票进入佩特拉被抓进警察局、也走进月亮峡谷的红色沙漠。 一般游客在月亮峡谷只会停留一个晚上,品尝当地贝都因人在埋在沙子里做出来的烤鸡,以及欣赏夜空美景,而我选择多待了一天。白天,当所有的游客都离开之后,整个地方都十分安静。营地旁的人口密度瞬时降低到真正在沙漠里的比例。我带上墨镜,背上小包,里面装着两大瓶水,惴惴不安地往旁边的山头走去。当地人告诉我:“你要往一个方向走,再往同一个方向回来,要不你就会迷路。” 我沿着碎石往上爬,看到山顶狐狸的身影,穿过石块堆砌的方碑,直到匍匐在陡峭的山崖侧壁,再也没有往上的路可寻。往外探头,才发现自己已经爬到很高。坐下来,吃几口饼干,略有所思地品味饼干屑在牙齿间咀嚼的声音。突然停下来,四周一片寂静,看着眼前红色的山丘矗立在沙漠中,就好像过了几千年。没有声音,只能听到我右侧耳朵的耳鸣,回忆着在巴厘岛的淡淡忧伤。 此时的我是高兴而兴奋的:几天前,我欣赏这了美丽清澈的大海;现在,我体会着荒凉雄壮的沙漠。柔与坚,碧与赤,两个极致。 晚上,我把帐篷里的床垫拿到室外,直接铺在沙地上,欣赏美丽的夜景。月亮过于明亮,亮得星星都隐了形。我盘计着月亮什么时候降落到地平线以下,定了午夜三点的闹铃。 当我被闹铃震醒,一睁眼就是满眼繁星,银河清晰可见,流星不时划开星轨。欣赏片刻,我叫醒旁边的荷兰女生。她用不愿意打扰到他人的最小的声音说:“It's the most beautiful sky that I've ever seen.” 心里再次自嘲地对自己说:马布岛弱爆了。 ---------- 路上的很多“行者”会时不时炫耀自己走过的地方,就像我在尼泊尔遇到的一些游客一样。在这里碰到刚从西藏来的背包客们,对拉萨总是嗤之以鼻,讨厌那些整天说在拉萨“净化心灵”的骄傲自大的人。可过不了多久,他们却会和别人谈论:“你们也是从西藏过来的啊?你们有谁要去印度的吗?我准备在这里直接办签证陆路去印度”,或者:“你们去不去马尔代夫啊?我们之后去马尔代夫再回去,我们早定了机票,特别便宜。不去马尔代夫太可惜啦”……诸如此类。 有些游客肯定会在加德满都各种印度教寺庙拍照片PO微博,再来几张和当地人民的合影,便会引来众多好友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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