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神秘cf百宝箱仓库卖可以卖多少- -我放仓库了。。。。忘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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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Fate Extra CCC 玉藻前线全剧情翻译·含Material选摘
本帖最后由 冰弑樱霜 于
10:12 编辑
前言:时隔两年的再来,这是个一时兴起的决定,起因是在P站瞄到了的一张狐女主的图(id=)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FGO太SBL,特别是经历了可怕的凌晨也停机维护之后,怒弃坑(虽然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又有了把FE系列翻出来玩玩的心思
   中途经历了吃灰PSP记忆棒爆炸和舰娘活动之类的层层磨难,历时近两个月终于是填完坑了,本以为有以前的底子,应该能轻松搞定,结果没想到还是花了不少功夫
   有些地方的配图明显是从Saber线直接抠过来用的?这种小问题就别在意了啦!
CCC暴君全线翻译:
上一次的Material 选摘翻译(女主剑、樱系列相关)则在这个帖子的第5页
个人惯例:哪怕是一部分,也请勿擅自转载!谢谢合作。如有需要请先PM我。
剧透注意!*:带★的句子是游戏中的分支选择项,而后面跟✿的是CCC路线的选项
——启动,已确认。
欢迎回家。
欢迎光临。你好。欢迎。
又像以往一般让各位久等了,Master。
这里是灵子虚构世界
由SERIAL PHANTASM——简称SE.RA.PH所创造的假想空间,月海原学园。
恕我冒昧,按照规矩,请让我扫描您的价值如何。
标签:插班生
类型:有·因测定拒绝权而免除
那么接下来读取表层记录。
非常抱歉,读取记录失败。
需要本人的认证(您的名字)。
需要本人的认证(您的心灵)。
需要本人的认证(您的证明)。
恕我冒犯,请让我再次确认确认一遍您的名字和性别,以及选择与您契约的Servant。
已确认,恭候您多时了,岸波白野大人。
早安,请慢走。
让人神清气爽的明媚清晨。
我走在仍感到有些陌生的上学道路上,明明应该已经走了许多次了。
不一会便到达了正门。
时间还很充裕。穿着一样制服的学生们,正和气融融地通过校门。
照例,我也迈向校门。
然后,被一成拦下。
这段懒得翻啦,总之因为他是风纪会员,暂时无法抽身离开校门。
让我帮忙锁一下他忘了锁的用具仓库。
走到教学楼前,正要拉开大门的瞬间——
???“……不行……请醒醒…主人…!
    如果就这么…坠落下去……
    就再也不能……了!”
突然左手剧痛起来。我赶紧看看左手背究竟怎么了…
——左手上,浮现出了如文字一般的痣。
我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是在什么地方刮伤了吗…?
疼痛很快消失了。是单纯头晕造成的错觉吗。我深呼吸了一下调整心态。
……只是。我觉得刚才听到了十分熟悉的声音。
来到走廊左边尽头的用具仓库。
这里就是入口,要说这是为了什么而准备的门扉……
………………
…………………………我也不太清楚。
一成说是「用具仓库」,多半是存放没用的东西的地方吧。
总之,我没必要进去。
从口袋里拿出他交给我的钥匙,赶紧锁好然后去教室吧。
…哦呀?刚才里面有什么声音…?
既然拜托我锁门,不能敷衍了事呢。
我将耳朵贴上门,聆听里面的动静。
“总之无聊死啦。不过不寂寞就是了。空闲时将糖果往嘴里狂倒。
 嗯~这什么也不做的选择所带来的暖洋洋气氛如何~我真是人生赢家啊~。
 话说大家都太刻板了啦。太老实了啦。太拼命了啦。那种宗教战争交给那些PK不就得了。
 毕竟在胜者产生前只要躲在这里就好了嘛?不战而胜的莳奈子真是天才www”
很明显里面有人。
我敲了下门,出声询问“里面有人吗”。
“咦?!”
……怪声在一分钟后完全沉寂了。
我深呼吸了一下,再次敲门。
宣言“我进来了”后,走进仓库。
调查储物柜。
……虽然我不太想扯上关系啦,不过人躲在这里面吧。
如果能再藏好点的话,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我只能拆穿了。
我大吸了口气。
里面的人,出来吧。
“里、里面才没有人呢!
 我单纯只是会说话的储物柜而已!是铁!是废铁!这正是真正的重金属——!”
里面的人非常拼命地从里面拉住门。
但是门怎么也不能关好。
就体积上,储物柜似乎容不下这位人物A。
虽然很抱歉,但没时间继续胡闹了。
我强行打开储物柜。然后——
“呼呀?!居、居然闪开,太过分了——!
 ……话说你是谁呀。居然侵入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生房间,我现在真想马上报警。”
神秘的可疑人物皱起眉头盯着我。
想这么发问的人是我才对,但是真说出来感觉只会把话题扯开。
首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再询问她。
怎么看都不是学生,这位女性究竟是谁。还有女生房间?哪里是啊?
“无论怎么看都是女生房间啊。只是有一个月左右没有打扫,看起来有点乱而已。
 真没办法,这里助手们没法来。隐居在此真的是很痛苦啊……”
隐居……?在这里?
“啊哇哇,糟糕,刚才的不算!因为你看起来有点狡猾了,所以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呃,我叫莳奈子·狩雾。是这学校的候补教师,现在是太过悠闲的仓库警备员?大概吧?”
候,候补教师…?
这位看起来就很懒散的女性?
“我不否认我很懒散啦。
 只是如果被发觉有能力的话就麻烦了,所以反而表现的很懒惰而已…大概吧。
 嘛,就是所谓的精英家里蹲啦。”
——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是什么也不干的废物吗。
“那是普通的家里蹲。虽然他们那群杂鱼也有可爱之清除了,不过别把我相提并论。
 莳奈子可是精英呀。姑且有在做社团的顾问哟。回家部啊直接回家部啊,还有孤单友之会之类的。”
莳奈子挺起胸骄傲地说“如何”。
被背带压迫着的胸部也躁动着。
虽然她说她是候补教师。
…但实在难以轻信,不过现在没时间了,而且看起来也不像坏人。
既然住在仓库,我就将要是给她,并拜托她锁门了。
“哇哦,居然拿到仓库的钥匙啦——!我一直想要这个啊——!
 这样就能更方便的蹲在这里了!
 好了,既然如此就快走吧。莳奈子可是还有巡视论坛这个重要的日常工作要做呢。”
莳奈子指着入口说,快快快。
班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不必她说,我也想尽快走了。
“等…等等等,稍微等等。叫你走你就走啊。真冷淡呢。
 还是说这里果然太怪了吗…?太脏乱之类的,充满了卢瑟的味道,不想靠近吗…
 老实说我很奇怪吗?”
“呜…!”
老实回答了。
就算在这点上打马虎眼,对谁也没好处。
“说别人怪的人才怪呢!
 问你的我真是天才!
 因为终于得到朝思暮想的冰剑…不对,给了我仓库钥匙,还以为是好人呢!
 够了,快滚吧!果然对现实有所期待是毫无意义的!”
…总之是从仓库里被赶出来了。
从门里传来卡恰卡恰的锁门声,看来从里面挂上了非常严密的锁呢。
莳奈子·狩雾。
一边不可思议地想着原来还有这样的参加者啊,一边离开了黑暗的仓库。
……不对,等等。
刚才我好像用了什么奇怪的词语。
睡迷糊了……今天早上真是比以外更朦胧的感觉。
也许有点发烧吧,放学后早点回家比较好…
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突然。头顶上传来声响。
要打比方的话,就是女性的鞋子很有节奏地走下楼梯,却因此而踩空地面的声音。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哎呀哎呀。”
不用打比方了!
这瞬间真的有人影摔下来了…!
“呀————☆”
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而倒在了走廊上。
后脑勺撞击了地面。
头晕目眩。
……究竟发生了什么?
视线忽亮忽灭,只能用手去努力确认周围的状况——
“呜,啊…!
 嘛…真是粗暴的抚摸,呢。呵呵…你明白自己在触摸女性的什么位置吗……?”
结果游动的手指失去力气,像溶化一般陷入了那压倒性的质量之中。
“嗯……!就像要整个抓下来一样……真羞人…我使不出力了……”
这真是,超强烈的冲击,啊。
飘荡的手感。圆滑有弹性的肉感。
而支撑着重量的指尖无法动弹,反而被缝合一般陷了下去。
那真是太过丰满了,让人联想到犹如大地的果实一般的巨大物。
“嗯…啊啊,请宽恕我…在这种公共场合居然…让我很困扰的…
 但这如同未断奶的孩童般充满渴望的灵魂,谁又能责难呢…
 啊啊——不仅是指头,居然连嘴唇也——”
脑袋里瞬间产生了“美肉”一词。
肉食动物会因为见到新鲜的肉而兴奋,是由于五感都在给自己传递“美味”这个讯息的缘故。
同理,只因为“美”就能让人感官涌动的肉,似乎确实存在于世。(……女主,你以前是这种角色来着?好吧,确实你的思考回归本能后有这倾向…)
不过——话说回来
我为什么会如此感到呼吸困难?
“哈啊……我是第一次被如此粗暴地对待…你就如此怨恨我的胸部吗…
 就像无底黑洞一般。不,就像努力挣扎的鱼儿一样……鱼儿…一样?
 非常抱歉,是我的疏忽。居然用胸部妨碍你的呼吸…
 真是非常抱歉,我马上起来——啊。”
——☆!!!!?☆!
“啊啊,她的脑袋又被撞了。刚才果然也是我的疏忽大意所造成的吧…
 请问。你还有意识吗?
 啊啊,怎么办,没有反应。马上就要到班会时间了,我居然给她添这么多麻烦…”
好痛痛…我刚才究竟在干嘛来着。
好像接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而迷失了自我,之后有因为后脑勺的冲击而恢复了意识。
重新调整意识抬起头来,眼前有个陌生的女性。
“太好了,你醒过来了!
 ……啊,真是让我放下心头大石,还活着的话,我就能好好道谢了。
 话虽如此,现在也没时间了。
 谢谢,可爱的学生。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好、好近…!
女性那垂下来的重量太过肉感了,让我无法正常思考。
总之先慌慌忙忙地自我介绍了。
“呵呵…就像可爱的花朵一样。真是不错的名字呢。
 之后我一定再次好好道谢。因为我还要准备上课,请原谅我先走一步。
 那么稍后再见。以后也请多多指教呢,出色的Master妹妹?”
Master……?
什么东西。
虽然想追问一下,但女性已经不见了。
附近只留下了高香一般的香味。
话说,制服上也留着那位女性的味道。
…真是的,大清早就遇到这么多事,要是被同学看到……看到……
“————。(苦笑)”
被看到了————!
那如同看着渣滓般的眼神的主人身穿着红色的校服,毫无疑问是刚转学过来的雷欧!
雷欧在楼梯上看到了整个过程。
“呀,呀”我举起手来打招呼。
“早安。Miss岸波。大清早就这么自由无羁啊。”
雷欧以天使的笑容如此说道,便转身走向2年A班……
走进2年A班的教室。虽然发生了不少事,但好在班会还没开始。
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整理情绪后,我的友人——间桐慎二便搭话过来。
“呀,怎么了,一大早就慌慌张张的。明明认真老实是你唯一的优点。
 啊,难道你沉迷于Piece Journal里了?
 趁早住手吧,那里不是你这种凡人该去的地方。那里是被选上的玩家……
 对,只有一小部分游戏冠军能发言,受信者追捧的地方!
 明白没?那里是为了现在战绩7800万,世界排名第2位的我而存在的天才之城!”
间桐慎二。
就是如此自意识过剩和精英思想以及自我展示欲望混合而成的人物。
不知怎么跟我来往多年,就像这样一直找我搭话。
慎二的性格虽然很让我困扰,不过就学校的成绩和游戏实力来说,他的才能也确实够资格这么狂妄。
「如果能再稍微会察言观色一下的话,就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偶像了」
这似乎是全校女生的全体意见。
顺便,慎二说的Piece Journal是欧洲的巨大论坛,简称PJ。
不是一般那种提供和共享情报的地方,而是更深层的自称和公认专家的巢穴。
“喔。看来你依旧在网上势不可挡呢,慎二。——呵。”
“哈?刚才那笑声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意见吗,雷欧。有话就直说。”
“不,只是刚才拜见了在现实中势不可挡的人,一不小心。就感觉到等级社会这东西确实够残酷呢。”
…雷欧带着爽朗的笑容看着我。他在说的是刚才在楼梯发生的事。
雷欧·B·哈维。
最近转学进来的少年。某有名财阀的公子哥,跳级上来的天才儿童。
我一开始因为出身和能力的差距,而对他敬畏三分。
现在却变成这样,毫无芥蒂地杂谈的关系。
记得…是有什么巨大的契机,使我们和雷欧互相理解了……
嘛,想不起来的话,也就是说那终究是细小又随处可见的契机吧。
“对了,慎二。PJ又有那个传闻了?关于圣杯战争那个。”
“啊,我看到了。
 「竞争吧,魔术师们。圣杯将实现最后取胜的一个人任何愿望——」
 真够肤浅的手法,不说组织者不明了,连参加方法都不知道。
 有够假的,管理员也放置不管,简直是莫名其妙。”
圣杯战争——?
怎么搞的……这个单词好像在哪——
“不过真让人感兴趣啊,任何愿望都实现呢。
 你的话会许什么愿?”
愿望?突然这么问我,我一时也回答不出来。
想要的东西堆积如山,但始终是「只要自己努力就能得到的东西」。
如果是任何愿望都可以的话,也就是说要有「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
如此夸张的「愿望」现在的我还无法想像。
“是吗,真像你的风格。”
“那雷欧你呢。有让大家大吃一惊的愿望吗?”
“当然了。我正是为此而转学来到月海原的————咦?
 ……怪了。我转学应该是因为爸爸的需要…才对啊?”
我回答说没错啊。
雷欧是和他哥哥两人一起转学来到月海原半年的。
虽然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听说的。
但记录显示这是事实。
“是呢。看来是我记错了。
 啊,下次去问问尤利乌斯哥哥吧。哥哥虽然看起来那样,说不定有有趣的愿望呢。”
“…我说。话题为什么会在这里转到你那阴森的哥哥身上?
 下一个该被询问有什么愿望的,照理说应该是我吧?!”
尤利乌斯就是雷欧的哥哥。
像管家一样,每天接送雷欧而来学校。
开着高级车来到正门的身姿,是全校学生憧憬的对象。
“喂。我说你们有在听吗?我可是亚洲的游戏冠军啊?这待遇是不是应该更好点?”
★等你成为第一名再来说吧
“呜呜呜…你这家伙居然戳我的痛处…
 欧洲的游戏冠军,战绩第一的那家伙吗…
 的确我有点甘于老二的位置了。但等着瞧吧,下次比赛一定打倒他。
 那家伙只是一个凡人而已,只不过耗费了庞大的游戏时间,只是个废人作弊玩家罢了。
 纯粹比较技术、判断力和创造力,我是压倒性的。
 等着瞧吧,你们。下周我一定干掉莳奈子,成为第一名。”
“确实下次的比赛对慎二来说是手到擒来呢。加油吧,你成为第一名时我也会好好祝贺你的。”
“说定了啊?!你也听见了吧,下周我们就在雷欧的豪宅开慎二OH节日了!尽情期待吧!”
说着没什么意义的话题,班会的铃声响了起来。
本班的班主任是非常聒噪的那位老师。
说老实话,即使没有开始的铃声,只要竖起耳朵就能听到走廊上那如野兽一般的脚步声……
没…有…?
——意料外的发展让教室中的学生都目瞪口呆。
教室被浮躁的沉默所包围。出现的是从未见过,在学校根本没见过的,穿着尼姑服的女性。
年龄大概是二十五岁左右吧。温文尔雅的眼神,楚楚挺立的身姿。
即使穿着尼姑服也无法掩盖她身为“女性”的魅力。
大家都被她散发的感觉所吸引,一言不发地紧盯着走向讲台的女性。
但是只有我有些不同。
因为我和她刚才刚经历了不可思议的邂逅。
“大清早就吓到大家十分抱歉。大家感到困惑也是当然的。所以让我先自我介绍吧?”
尼姑平淡地…不,是愉快地接受了班上全体学生的困惑,优雅的行了一个礼。
自然而然地融入了人心,如盈风般毫无缝隙的动作。
“我叫藤村大河。从今天开始将在这个学校执起教鞭。
 请大家多多关照。”
“——————好赞。”
无论何时何地对一切事物都先作否定姿态的慎二,一瞬就沦陷了。
看来慎二中意充满母性的女性。
话说回来,慎二会看傻也是难怪。
尼姑…藤村老师的身姿,从头到脚都充满了清净的感觉,
那就是……所谓的慈爱吗。
那声音,那姿势,那双瞳,那笑容,都散发着无疑伦比的典雅。
只是我的脑袋里有一丝不协调感掠过。
藤村大河这个名字应该联想的是不同的印象……
“哎呀?最后排坐着的不是白野同学?”
“什、什么?!”
“————。”
视线对上了,我乖乖打了招呼。
然后——她露出了能将一切都溶化掉的最高级的微笑。
“这是何等的幸运呀。之前真是太感谢了。那么热烈的拥抱,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喂,你偷跑啥啊?!居然敢跟大河老师有一面之缘?!再说拥抱是啥意思?!”
“恋人间的拥抱吧。那简直是非常积极的,不是学生该有的兽性。”
“恋、恋人……?!
 岸波你在干嘛啊,不能喜欢上老师啊?!漫画里也经常这么说啊!”
因为雷欧暴击般的一句话,教室变为了杂谈的坩埚。
兴奋八卦起来的女生,羡慕骚动的男生,以及愤慨地叫着不可原谅的慎二。
即使眼前发生着这样的骚动,藤村老师依旧温柔地向我挥着手。
……我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
曾经平凡的日常,似乎开始迎来了巨大的变化……
“贵安。你终于觉醒了呢。但是——
 你迟到了七个月八小时十二分。我是该低估你一点呢?还是我之前太高估你了呢?”
预料外的发展让我无言以对。
突然相遇的少女不改脸色地对着我滔滔大论了起来。
用一句话形容,这是个充满异国风味的女孩。
褐色的皮肤,和充满清洁感的白衣。
充满骨感的平坦轮廓给人中性的感觉。
不过…虽说月海原学园提倡自由的校风,她的服装完全无法称之为制服…
话说你是不是忘了穿很多东西啊?
“你有在听吗。就算是感情起伏比较平稳的我,这次也实在是超越忍耐极限了。
 因为等得太久,我甚至跑去搜索塞缪尔·贝克特的戏曲,将之耽读甚至跑去考究。
 我担忧你的健康状况,失望于我们现在的处境,并对若无其事出现的你感到愤慨。
 ——因此。你能猜出我现在处于什么状态之下吗?
是的。简单来说,就是非常生气。
…不过这事实在很奇妙。就我所知,我也没说能让这位少女如此不满的话啊。
毕竟交往也不短了,既然我能这么认为就应该是事实才对。
她的名字是拉妮八世。
作为电子工学的权威而被邀请进入月海原学园的超级精英。
在研究室中长大的她很不擅长应付普通的学生生活…特别是交友方面。
而和她成为朋友,确实是在——
对了。是我在森林负伤,靠她的智慧得救后——
拉妮的性格虽然有点粗暴和难以接近,但是交谈后发现她是十分看重道德,纯洁正直的少女。
……应该如此的。
但是现在拉妮却十分愤怒。
“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这么一问——
“为什么,那因为你——因为你——一直到现在都没——
 ……咳。失礼了。理由很明显。因为你不遵守时间约定。一定是这样。
 因为我会如此愤慨,这个理由是最妥当的。”
拉妮肯定地说到。
…虽然我不想挑明,但没办法。
拉妮自己明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生气。
“闭嘴。”
闭、闭嘴……?!
“我再重复一次,我很愤怒。行程应该正确履行。请改正。不对——
 绝对要改正。这就是最合适最好,以及最正确的解决方法。
 不认真变得认真,没节操变得有节操。必须紧盯着的话就好好管理——
 ——Artistic。
 神存在于简单的方程里。老师,我终于也理解了。
 失礼了,我想起了有要事要做。那么贵安。我期待下次见面。”
拉妮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摇摆着长发离去。
“顺带一提,戏曲名为「等待戈多」。你知道吗?”
……被夕阳所耀的关系吗,有些头昏目眩。
说起来……我刚才好像在跟谁谈话来着。
错觉。是错觉吧。轻轻摇了下头驱除头晕,熟悉的声音飞进了视线内。
“咦。你还在这里啊。明明没有参加社团,真是闲人啊。浪费人生就这么有趣吗?”
虽然已经听惯了慎二的风凉话,但是刚才的语气比以往更毒辣呢。
总之先问问他有什么事。
“怎么。没什么啊。如你所见,我一如既往啊。
 话说你知道远坂凛吗?
 虽然觉得这学校里能配得上我的女人也就那家伙了,不过真是大失所望啊。”
……看来是跟远坂凛发生了什么冲突。
之前明明被甩得那么彻底,慎二居然还不学乖跑去搭讪——
——之前?
慎二是会不停挑战甩过自己的对象的人……?
不过这个对话总觉得在哪里……
“发什么呆啊?啊,难道你在等远坂?
 那种暴力女随你喜欢好了。现在多半还在花坛那里吧,我可不奉陪了。”
慎二走进了教室,恐怕是为了取书包回来的吧。
我也在学校没事了,就这么回家吧。
——本该如此的,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回去之前先去一趟花坛吧,她也许能给我点帮助也说不定。
来到花坛前我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是在踌躇什么。也不是被谁叫住了。
真的是毫无理由地,就这么停下了脚步。
不是“不知为何停了下来”,而是想起了“为什么来到了这里。”……
左手传来剧痛。怎么了,我抬起左手一看,那里…
脑袋——脑袋、意识、渐渐地渐渐地断掉了线…!
怎么回事。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没有头痛。没有痛楚。反而是让人能安心地长眠。
如果能像之前一样,就这般一直沉睡下去该多好。
但是好可怕。虽然没有痛楚,但是龟裂在延续。
不是已经断线的大脑,而是鼓动着的心脏似乎在…向我述说着身体的异常——
“……这到底是有多深啊!?
 啧、快以音速前进啊我…!Master,请暂且忍…
 我Cast…超越音速…赶来!”
——头晕在两秒后消失了。
我摇着头把手放在胸前,确认自己的心跳声。
十分激烈的跳动。
如撕心裂肺般,漠然存在的不安。
这正是心脏差点停止的……
“不能呆在这里。”
这想法变成确信,从背脊爬上脑髓。
正常的/异常的,如果是平时的自己肯定已经撒腿跑出校舍了。
“我Cast…超越音速…赶来!”
现在有比那份不安更重要的东西。
绝不能忘记的那个声音。
……必须想起来。
即使这里是我“不能呆”的世界,即使这里是必须马上逃离的地狱。
…在那之前,我感觉必须亲自找回那个声音的主人,哪怕只是她的名字…
“等等,站住!岸波同学!不要随便接近我!
 要说多少次你才会明白,我可不想跟你做朋友!”
在我搭话前,高调的声音首先责备起了我。
虽然被她的气势压倒,但我还是重新将视线对上她。
一句话概括,就是打扮十分夸张的女孩。
黑色皮革制鞋子,充分体现身体曲线的衣服,整体感觉上十分紧身。
不过…虽说月海原学园提倡自由的校风,她的服装完全就不是制服吧?
“怎么,像是在看什么珍奇动物一样盯着我。又不是多久没见了吧?昨天也一起吃了午饭。
 算了,你无礼的作风是常有的事。初次见面也盯着别人的脸看个不停…
 喂,你在看我的腿啊——?!
 依、依旧是喜欢搞如此毫无节操的行为呢。虽然我不会叫你不准看,但是想看的话要收费啊,收费!”
少女这气势似乎马上就会冲上来揪住我的衣领一样。
虽然很头疼她的粗暴,不过感情上倒也不觉得怎么困扰和慌张。
因为自己很熟知她嘛。
她叫远坂凛。是校园偶像,成绩也拔尖的优等生。
闭上嘴的话完全就是极其优雅的千金大小姐,结果因为这强硬又自由奔放的性格,一张嘴就彻底破坏形象了。
……不对。就她而言,应该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才对吧。
因为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她这积极又活泼的性格拯救过几次了。
“……哎,都说靠太近了啦。我和你彼此是敌人啊。关系过于亲密的话,之后很麻烦啊。
 真是的。只是稍微跟你一起战斗过罢了,居然这么简单信任别人。”
……敌人……一起战斗过……。
凛说的话真是奇怪。我和她虽然互相竞争过考试分数和社团活动,但也没发生过多大的冲突啊…
“总之,差不多要到关键时刻了吧?我顾自己都来不及了,没空跟你耗下去了。
 那么再见,有缘再相会吧。
 ……话说你绝对要赢上来啊,这是约定哟!”
凛一如既往地挠了下长发,转身离开了。
“……奇怪?我干嘛挑衅她啊?”
如此说着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十分困惑。
…………被夕阳所耀的关系吗,有些头昏目眩。
说起来……我刚才好像在跟谁谈话来着。
错觉。是错觉吧。一定是太累了……
轻轻摇了下头驱除头晕……赶紧朝鞋柜走去。
一天结束了。
迎来日落,教学楼被染成了红色。
电梯入口前到处是学生们放学离去的身影。
普通的对话和笑声。
如旧的光景,如旧的日常。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伸手准备打开鞋柜。
就像被夕阳的阴影所困一样,一个少女瘫坐在地上。
那是……谁啊?
少女的呼吸凌乱,脸颊也在发热,明显生病了。
但是谁也没有察觉到。
真是异常的光景。我真怀疑自己的心智是否正常…不,是怀疑周围的人心智是否正常。
这已经不是在无视的级别了。根本没有人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甚至有人跨过去。
总之必须尽快动起来。
将痛苦的少女抱起来……
……真是的,虽然知道不是害臊的时候,但还是觉得很紧张。
少女雪白的皮肤上浮现的汗水,会让异性不自觉就,不,惊艳到即使是同性也会目不转睛的程度。
虽然不太谨慎,不过这身躯让人联想到砂糖糖果。
少女的肢体是如此甘美,柔软和柔弱。
啊啊——就像是,活生生的生命的灼热。
“啊…………你能看到我吗?”
不仅能看到,也能碰到。所以能像这样帮助你。
……这高烧让她十分痛苦吧。她的意识薄弱到连这么简单的事实都无法注意到。
“我是…一年级的间桐樱。配备在保健室,管辖范围是各位的健康管理。
 请问学姐是哪里的…?”
……?问我哪里的,我怎么回答。
因为没加入委员会,所以我报上了班级和自己的名字。
“诶……是普通学生吗……?连学生会的人都没能发现我,而你却…?”
樱带这凌乱的呼吸,抬头望着我。
……真可怜。都没人出手相助。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很痛苦吧。
“你可以放心了。”
我如此低声说道,用肩膀将她扶起。
“——。”
仅此而已,但名叫「樱」的少女却睁大了眼睛。
…不知怎么显得十分惊讶。
那如同目睹了奇迹一般的,一瞬间的空白。
“学姐…。请问…我能跟你多聊聊吗……?”
我轻轻点了下头,扶住一年级的少女…樱的身体。
幸好保健室就在附近。得先让她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
…………。
……突然回过神来。因为保健室特有的空气吧。居然在照看她时睡着了。
保健室被和谐的气氛所包围着。这里远离着教学楼的喧嚣。
樱睡在床上。因为保健医不在,我只能硬着头皮独自照看她。
……话虽如此,我也只是让她睡在床上,擦拭掉她额头的汗水罢了。
“嗯……”
樱的嘴大大地叹了口气。
看起来是醒过来了。
……太好了。她昏倒了不短的时间。高烧也降下来了,总之是能安心了。
我松了口气望向床铺,和刚恢复意识的樱四目相对。
我向她主动打了招呼后,樱显得有点畏缩,不过也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学姐……太好了。不是作梦呢。”
樱安心的叹了口气,像是在看什么耀眼的东西一样盯着我的脸。
接着对我不停道谢。
我只是稍微照看了她一下而已,老实说有点不好意思。
为了掩盖这种情绪,我岔开话题。
★感觉如何
高烧大概还没有完全消失。于是我将手放在樱的额头上准备测量一下。
“呀……!啊哇哇,没事了,我没事了,不用这样!你这样反而会让我体温上升……!”
樱紧张地乱挥着手,将我的手推开。
……这样啊,稍微反省了下。
用额头测热只能对小学生用呢。被当成小孩子对待,当然会不高兴了。
“啊……呃,虽然还有些头痛,但感觉已经好多了。这都是托白野姐的福。
 不仅救了我,还如此照看我,真的是感激不尽。”
轻轻鞠了个躬,樱温柔地微笑道。
…为什么呢。虽然看到别人的笑容是很正常的事,但总觉得很不好意思和害羞。
毫无虚假,直接的感激之情是如此温暖人心的东西啊。
为了掩盖这种感动的情绪,我继续向樱搭话。
“为什么倒在那里吗?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感觉教学楼的气氛跟平时不同,稍微巡视了下走廊…结果在电梯入口那里突然感觉头晕目眩。
 ……之后学姐你也知道了。即使我向各位同学求救,却谁也不理我。
 我当时真心感觉自己会就这样被人给遗忘掉一样,十分害怕。
 就在这时,学姐你救了我。”
是这样吗。很奇怪为什么大家都无视樱。
话说实在让人很生气,但是现在怎么想也无补于事。
总之她没有大碍就好了。
“是,多亏白野姐……不,是多亏了学姐!现在我才能变得如此精神!
 不过……我也能问问吗?你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变化吗?”
怎么会有。一如既往的日常,一如既往的学校,一如既往的同学。
老师摔在讲台上,大家一如既往地吐槽。
上课,吃饭,和朋友交谈。
没错,一尘不变。完全没有任何崭新的变化。
这里就是这样的地方才对。
“是吗。呵呵,藤村老师真是奇特的人呢。一直那么精神真是让人羡慕。”
这种一如既往的琐事,樱却听得很高兴。
虽然我自己已经看腻了,但她显得很有兴趣。那双眼中的光芒,甚至像是憧憬一般。
……所以才会这样吧。
听的人这么高兴,自己也会高兴起来。
无畏的琐事,经过和樱的对话后也会一改自己的印象。
“真开心。我们学校基本都是受了伤也能自己治好的人。
 我虽然是保健委员,工作却很少,没有什么新鲜的变化。
 这就是所谓的寂寞吧。…虽然我是现在才发觉到。
 而且学姐愿意注视我的话……”
……对了。
一尘不变/绝不会有/,但电梯入口的那件事究竟是怎么搞的。
为什么学生都无视樱呢。
……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专心享受与她谈话的乐趣就好了。
在保健室的谈话继续了下去。
不久,催促我们 放学的铃声响了。
“啊…已经这么晚了啊…真是不好意思拖住了你。请注意安全回家,学姐。”
樱目送着我离开保健室。
走之前,我看了樱一眼。
她十分舍不得地,用饱含泪水的双眼,目送我离开。
……左手又开始痛了。
左手背上出现了奇妙的痣。
我搞不懂是因为头痛才会如此在意痣呢,还是因为有这个痣才会头痛呢。
……对了。
在再次回去之前,             在再次迎来朝阳之前,
找谁帮忙看看这个痣吧。
无论是雷欧,还是远坂凛或者拉妮。
就算是慎二也无所谓。
总之让认识自己的某人看一下这个令咒的话,一定——
“限制时间到了。通告留在校内的所有智慧体。
 遗憾地告诉你们。你们至今为止所拥有的世界观,已经完全崩坏了。
 因为通货膨胀,市场崩溃。
 连同圣杯战争一起,你们都被甩卖了。
 你们是 毫无价值 的东西。”
什——什么,刚才的广播?!
不,比起这个,这异样的变化是怎么回事——?!
“啊,啊——救,命——
 大家都 被刺穿了——
     被碾碎了——
     被溶解了——
 大家都 大家都 会被处理(杀)掉,的——”
怎、怎么回事——?!
感觉到危险而望向外面,那里是如洞穴般的黑暗。
别说电梯入口了,每扇窗户上都爬满了黑色的噪音——!
得快逃……!
被那黑色噪音碰到就完了。电梯入口和窗子都已经被黑色噪音吞噬,只能往上逃了…!
“呜哇哇哇哇哇!这是啥啊,到底怎么搞得?!Rider!Rider!!”
刚才的声音是慎二……?!
“岸波……!救……救、救……!”
慎二将手伸向我。
用被恐怖扭曲的眼神向我求救。
也许是因为颤抖的嘴巴开不了口,也许是受自己的自尊所困,他没有说出“救救我”。
“啊——啊,啊啊,啊——!”
……那已经没救了。
现在赶过去也迟了。而且自己靠过去反而会被噪音所覆盖。
我能做的只有无视慎二继续往上跑。
这双手脚却没有这种打算,为了抓住慎二的手而跑了过去。
“——你——”
呜……慎二的身体,好重……!
不对,是坚固才对!慎二的下半身已经完全跟走廊同化了…!
“呜…呜……呜呜,呜——
 啊,够了,畜生!你在干什么啊?!
 看不出来我已经没救了吗?!废物!你太碍眼了,快滚!”
慎二甩开手,努力对抗恐惧,双眼泛着泪光说着“别过来”。
被他的气魄所压,我为救他而伸过去的手停了下来。
“哈——没错,就是这样,朋友就应该是这点程度的东西才对!别管了,快给我逃啊!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才终于回想起来了……!还以为能回到圣杯战争的!
 这种,完全跟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
 到处是混账虫子,到处是漏洞!这哪里算是公平的游戏啊——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伸过去的手什么也没抓住,只能无力的收了回来。
…自称是岸波白野的友人的男人,就在我的面前被如此凄惨地消灭了。
噗嗵,心脏的跳动声唤醒了我。
……这充斥在心灵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和对眼前的异常现象的恐惧不同。
难以言喻的不快感。不知从何而来的不舒服的感觉。
但是不能在此驻足下去了。现在必须逃离那些噪音……
——跑到屋顶的瞬间,我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漆黑的天空。漆黑的城市。
俯视身下的操场也是一片漆黑。
就像是黑夜之海。
世界在一瞬间,被涂上暗黑的颜色。
唯一的安慰,就是仍有高度这一概念。
虽然地平线和操场都化作黑色的海洋,但是水面没有上升到这里来。
高台之上的屋顶仍然安全——
“呀啊啊啊啊啊————!
 怎么这样,好不容易逃到这里了,是谁在扯我的腿啊!”
 不要,放开我,由香!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教学楼的三楼传来了悲鸣。我虽然想转身过去救她们,但是三楼已经完全被噪音侵蚀了。
……那已经…
“不、不要呀!住手!那、那种东西进不来的!不可能!会死的啊……请饶了我啦…!”
…那个噪音是「情报」。极度混乱的头脑突然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了记忆。
不,正因为大脑混乱才会回想起已经遗忘掉的经验吧。
黑色噪音会将触碰到的东西的情报溶解,从头到尾重新覆盖上“自己的”的情报。
就像本该保护伤口的创可贴,变成真菌和伤口同化一样。
“啊啊啊啊啊…要消失了……!
 我要消失了……!讨厌,讨厌,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了的 !”
……声音完全消失了。
外装(虚拟化身)被涌来的情报吞噬,将精神具现的楔形(灵魂)也被情报所饱和,吸收掉了。
……又是这个不舒服的感觉。
手指因为异常事态而颤抖不停。
舌头和喉咙都为了想大声呼叫“谁来救救我”而饥渴不已。
但是,口渴并不源自于恐惧。
如果这个颤抖来自于恐惧,那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体会如此灼热呢。
与怯弱的心脏相反的力量,正演奏着强烈的鼓动。
“……呵呵呵。偷窥别人的秘密可是很没礼貌的哟,渺小的Master小姐?”
头顶上…不,从天上传来了声音。
甘美又蛊惑的声音。
在责备我一样/在向我献媚一样,烂漫又邪恶的,少女之声。
“居然跑到这种地方来。你难道以为能逃出世界(我)的手掌心吗?
 真是愚昧的人。难得我让你忘掉一切的说,却还是回想起来了。
 不过我原谅你。你什么都不用在意,我会让你赢的——
 不用战斗,不用努力,也不用受伤。
 所以什么都不要想,就这样像人偶一样沉睡吧。我会将圣杯赐于你的——
 来——所以,给我放弃。放弃啊。放弃。放弃啦。放弃吧。放弃了如何。放弃了的话——”
不知所云。
只是世界在逐渐迈向终结。我除了逃向仅剩的安全处以外,就只能像已经被吞噬的学生一样,站着发抖而已。
“对。就这样。乖乖沉睡吧。反正——
 反正你们大家都是毫无价值的生物罢了……!”
——就是这个。
黑暗不停低语叫我放弃。
但是办不到。
强烈的鼓动,我终于知道这不舒服的感觉是什么了。
这是,愤怒。
我现在非常想反抗这个声音——这个毫无慈悲地将学生们视为无价值之物的人!
绝不能在此退缩。
绝不能在此放弃。
对,绝不能就此放弃。即使是垂死挣扎,哪怕已经明白无法从这个世界中逃脱。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
“你——你干什么?!
 不行,那里是……!”
——虽然没有决死的觉悟这种夸张的东西。
只是抱着“不想放弃”的心情,我从屋顶跃下。
“——、——!
 !!!!、!!!!”
掉下去了。掉下去了。掉下去了。
穿过化为黑夜之海的操场,岸波白野的身体,掉进了无底的黑暗深渊之中——
无止境的坠落。不停流失的方向感觉。不停被削去的自我意识。
不仅视野,就连身上的东西和记忆都零零散散地掉落,直到骨头也飘散为止。
心想,这真是无可奈何的事实啊。
——也就是说,就此Game Over了。
怎么搞的,开口咒骂自己。
太轻率了。完全做错了。大错特错。
因为一涌而上的强烈的悔意,泪如雨下。
但这也是毫无意义的。事已至此,谁也不能拯救我了。
这是一瞬,还是永远呢。
在没有任何参照物的空间坠落,与无重力空间无异。
已经无法回想出阳光为何物。曾经身处的地面,已经成为几亿光年以外的彼岸。
长久置身于无重力状态的手脚,已经不能自如活动。
麻痹,也许是退化了。
眼球也忘记了光亮,早已失去了功能。
心脏也是。厌倦了一尘不变的外界,缓缓地锁上了心房。
身如云泥,心如铅铁。
想让心灵休息。想忘记自己。想逃避开“也许永远都这样了”这份不安,崩溃掉。
……但是。
感觉有什么东西擦过了意识的外皮。
即使是错觉,即使是想委身于希望的心灵所产生的幻觉,这个声音我绝对没有错过。
那个声音来自遥远的彼岸。带着光亮的尾巴,燃烧着全身,不停加速。
——仰望天空。
——伸出双手。
——只要一句,呼唤 。
★…………
力量涌入已经几万年没有使用过的喉咙与肺。
还不能发出声音。
想伸手却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果然是幻听,再度关上心扉。
啊啊,但是——
听到了「别放弃啊」。
数道光芒划过黑暗。能看到那虽然不断消逝,但却撕裂着黑暗狂奔的流星。
“啊哇哇哇!主人,请快点——!
 前方可是如假包换的DEAD END,连神仙也无法干涉的境外之界啊——!
 啊啊、只要一句,只要一句就行!
 哪怕失去再多东西,哪怕您已经忘却了与我的回忆——
 请务必回想起来。回想起君之名讳。回想起君之灵魂所在。
 只要这个还残存着,无论您变成什么样,您都是我翘首企盼的主人——!”
——我知道这份光辉。
  我知道这个声音。
  力量涌进遗失的喉咙和衰竭的手腕里。
对了,她的名字是——
★……来呀,Caster……!!
“呀——!!!!!!
 来啦来啦来啦,指名终于来啦——!
 我真是久候多时了啦——☆”
伸出的手所触碰到的,确实的感觉。
无止境的坠落感已经消失,在眼前只有这让人怀念的——
“喔,如隔三秋!
 这场地狱之行,即使月亮允许,本太阳也不允许!
 此身乃黄帝陵墓之守护,运筹昆仑气运的阴之气脉!
 印照金色阳光的水面之境!
 风雨无阻,践草踏花,唯有对主人的爱不停!
 魔术师之英灵——咦,算英灵吗?
 算了,这种小问题就随便啦!
 所有人都公认的主人的贤妻Servant,Caster!
 奉命来此也——!”
……啊啊,面对一如既往的发展如此感慨道。
我知道她本人是认真在说这些啦。
知道归知道啦,但要说到毁掉感人场景的能力,这位Servant绝对是无人能出其左右。
虽然有很多想指正的东西,但现在就姑且无视掉吧。
有着桃色长发和狐狸的耳朵、狐狸的尾巴的她。
魔术师职阶的Servant。
直到刚才都一直遗忘了的,
一起战斗过,一起“即使掉入忘却花园也决不会忘记”如此起誓过的,岸波白野的Servant。
即使是再怎么不会看气氛的Servan,也是在这万劫不复的黑暗中,
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来救我的战友——!
比任何人都要相信岸波白野、愿意成为其助力的、无以替代的朋友…!
“……诶?朋友?
 莫非主人您最重要的那部分记忆还没有恢复过来吗?
 怎么这样…哭哭哭。
 小玉、好伤心呀。
 主人以前明明就像禽兽一般用脸蹭着我最重要的地方……”
那是不对的。
虽然不明白这是啥状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忘了些什么,但灵魂正嘶喊着那是不对的。
此说法并非事实。
“啧。想趁火打劫,制造既成事实的打算失败了吗…
 不过没关系,这个先暂且放到一边。
 那么主人,请将手给我。
 如此刹风景的空间,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Caster的手用力握住我的手。
使我已经冷却的身体点燃热血。堕入永眠的心灵这次真的苏醒了。
“——是。解毒看来顺利完成了呢。
 这次您可以安心醒过来了。
 侵蚀主人身体的诅咒已经由我和……一起动手净化掉了。
 不过您能平安真的是太好了。回到上面后请再让我看看您那精神的面容,Master。”
Caster的宣言渐渐从脑海中散去。
眼帘中的星辰大海和Caster的身影也渐渐消失。
直到最后仍确实存在的,只有那彼此紧扣五指的感觉
即使一切都消失了,只有这份力量没有散去——
呜呜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良妻狐线翻译
第一章 隷属庭園 Backyard of Eden
——来聊聊某个女人吧。
打从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起,女人就被疾病缠身。
沉重的锁链遍布全身。
毫无自由,旁人如此怜悯她。
毫无自由,她却为此欢欣雀跃。
绝不沦陷的钢铁连衣裙。
城门大开的深处,是少女充满魔性的陷阱。
虽说他人的秘密如蜜糖般甘甜,但是。
“……已确认脑波的活动正常。α波、β波正常。处于觉醒状态。
 ——姐。学姐。
 能听见我的声音吗?请静下心来,慢慢睁开双眼。”
……忽然,耳边想起熟悉的声音。
让我取回了暧昧的意识,视线也找回了轮廓。
被听上去十分担心我的声音唤醒,我慢慢撑开沉重的眼皮——
这里似乎是……保健室。
在SE.RA.PH未曾经历过的,现在已经不再存在于地球上的,陈旧的保健室。
我躺在床上。身旁站着一位白衣少女,她打量着我的情况。
记得……对了,她的名字是樱。
配置在保健室,担任Master的健康管理的AI。
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但似乎樱一直在照看我。
我开口向她道了谢作为示意。
“————。(脸红)”
怎么了,虽然单纯只是直觉,总觉得很难得见到樱露出这种表情。
我的脸上有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啊、没——对不起,没什么。岸波学姐没有任何问题。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听到岸波学姐的声音就感到很宽心。
 ……一定是因为昏睡状态持续得比其他人久吧。总之能见到你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化身的反应虽然还很迟钝,不过马上就会恢复原状的。应该已经能站起来了。”
樱的微笑让我打从心底感到安心和喜悦。
我也跟着露出微笑。似乎做了很可怕的噩梦,但是不安已经全都被这个笑容给驱散了。
……但是。也不能一直就这样着迷于樱的笑容。
得问问她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又为什么会睡在这里才行。
“你的疑问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在回答之前请让我确认一下。
 岸波白野学姐。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吗?”
什么身份?这种事都不用特意去意识。
我的名字是岸波白野。月海原学园的学生——这只是表面身份。
其实是为了得到万能的许愿机「圣杯」的使用权,而侵入月球的魔术师(Wizard)之一。
“那个魔术师是指?”
……樱究竟怎么了。这不是基础中的基础吗,完全就是入门知识嘛。
魔术师(Wizard)指的是能够将精神和人格一起潜入(Dive)电子网络的特殊黑客。
肉体是将灵魂固定化的装置。
如果能分别感知到肉体和灵魂,那么理论上就可以任意变更输出点——
从这种神秘学性质的途径发展出来的新世代的通讯方法。
而能做到这点的黑客,人们为了将他们与过去的A级黑客区分开,而称之为魔术师(Wizard)。
“是的。是指在魔术已经断绝的现代,唯一继承了魔术理论的人。
 继续——现在是西历几年,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呢?”
不用多说。现在是西历2030年。人类的技术进步从1970年开始被冻结的世界。
同时也是宇宙开发被西欧财阀所废弃的时代。
而“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问题…虽然详细不太清楚,但大概的情况还是知道的。
这里是月球。
正确地说,是在月球内部被发现的异星文明之遗产——疑似灵子演算装置Mooncell Automaton之中。
地球上众多魔术师们梦寐以求的「圣杯」的所在地,天上之海。
Mooncell Automaton据说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巨大演算装置。
简单来说就是月球大小的超级电脑。就算动员地球上所有电脑,甚至都无法媲美Mooncell的终端。
Mooncell在自己内部构筑了被称位SE.RA.PH的假想电脑空间,从地上…地球上招集了众多的魔术师。
这里大概就是创建于SE.RA.PH中的学园型会场之一吧。
到达月球的魔术师们彼此竞争,最后留下的一个人将被招往Mooncell中枢,获得它的使用权。
那就是圣杯——演算规模能匹敌一个太阳系的万能计算机。
“是的。诸位Master为了追求圣杯而来到Mooncell这里。这就是圣杯战争。
 弱者不能获得圣杯。你们必须证明自己是优秀的生命体…证明自己是最强的。
 作为证明方法,Mooncell提供了代替你们战斗的配料。请问那是什么?”
战斗的代行者。以魔术师的能量为食粮,一心同体、与之共同战斗的搭档。
那就是Servant。
——没错,想起来了。我突破了Mooncell所准备的预选赛,获得了令咒以及参加圣杯战争的资格。
与Servant——将过去的英雄再现的使魔——缔结契约,我应该成为了使役她的Master……才对——
“到目前为止都没问题呢。那、那——接下来是最重要的问题。
 请问?岸波学姐,哪怕一点点也好,你记得圣杯战争期间发生的事吗?”
那是当然的——
————————等等。虽然我知道自己是魔术师,但却完全想不起关于岸波白野的更根本的事!
话说回来,我究竟为什么要参加这么危险的战斗?!
“果然……是跟其他人一样呢。虽然记得自己是谁,但却想不起圣杯战争期间的事…
 请静下心来听我说。岸波学姐你这是只记得「自己是Master」的记忆障碍状态。”
记忆障碍……
虽然完全没有实感,但是事实上我正如樱所说只记得「自己是Master」这点。
虽然能笼统地想起自己参加了圣杯战争,但是究竟怎么战斗的,怎么打倒对手的则完全没有记忆。
现在自己能明确记起来的事情只有一些。
……直到刚才为止,我还在跟这里不同的校园,作为「一无所知的一般学生」生活着。
然后被黑影般的不明物所吞噬。然后…拯救自己于那水深火热之中的Servant正是Caster。
“虽然说法有些潦草,但是岸波学姐你就像是被重置回圣杯战争开始时的初期状态了。
 你昏睡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大概是因此才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咦?也就是说,难道………那个,岸波学姐?你记得我的名字吗?”
樱有点担心地问道。很害怕我连她也忘了吧。
当然,她的名字是——
“是。我是间桐樱。请多关照。
 对了,我和间桐慎二学长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姓只是在每次圣杯战争,都会随机从参加者中取一个而已。
 咳。总之,虽然很唐突,但只能借由这种方式让岸波学姐自己确认了状况。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虽然想多帮点忙,但是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和大家一样,我的记忆检索功能也被锁定了…真的很对不起。”
樱很愧疚地低下头,然后站起身来走向房间的角落去了。
“喂?这里是保健室。岸波学姐已经醒过来了。精神和肉体都无异常。”
“那真是太好了。那么请告诉她,让她尽快过来这里。”
“那个…岸波学姐刚刚苏醒,现在只要互相打个招呼就行了吧…”
“很抱歉,我们现在没有磨磨蹭蹭的余地。事情刻不容缓。
 而且她的话,都不用我说,肯定会四处乱跑的。
 我所熟知的岸波白野,可不是会一直乖乖呆着的性格。
 醒过来后马上就会展开行动吧。请告诉她调查完这崭新的老旧校园后,来学生会室一趟。”
…樱和某人的通讯结束了。似乎是让我去学生会室…
“请问…你听见刚才的通讯了吗?”
啊,我点头答道。虽然很不满被那声音说中,但是苏醒后当然要付诸于行动了。
正因为现在状况不明,才必须尽快掌握现状才行。
“……我明白了。学生会室是上二楼后在左手边的教室。
 另外,岸波学姐的Servant在二楼右手边的教室待机中。
 请不要忘记,好好确认一下Servant的状态。”
我看向自己的左手背。
那里烙印着还剩一画的令咒。
令咒是对Servant的绝对命令权,消耗一画作为代价,能对Servant发动任何强制命令的特殊指令。
同时也是作为Master的证明,失去所有令咒的Master将……将……将怎么来着?
……算了。重要的是我现在仍跟Caster维持着契约这点。
闭上眼,能明确感觉到我的能量…魔力正流入Caster体内。Caster也平安无事。
好想快点见Caster。学生会室暂且放一边,先去二楼右手边的教室吧。
“让Caster小姐在教室等候的原因是因为她有点让人无法直视…总之,跟岸波学姐所熟知的样子不同。
 毕竟从漫长的昏睡中醒来,精神状态肯定过于饱和。所以让她暂且回避了。
 ……呃。总之到时请不要太惊讶?”
木造的桌子,木制的地板,复古的窗户。
……莫名的怀念气息让我胸口一紧。
现在是西历2030年——眼前的是地球上的我所无法经历的旧时代的校园。
“呀,我已经久候多时了,主人!请在深呼吸后,怀抱着满心的期待转过身来吧。”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混杂着女性的娇艳和开朗的独特语调正是Caster。
自那坠落星空的再会后,只经过了数分钟。
虽然对我来说那个重逢是刚才的事,但对她来说大概已经是几小时以前了吧。
现在记忆依旧很暧昧,无法想起和她一同闯荡圣杯战争时的回忆。
即使如此,我为能这样再次重逢而感到非常高兴,“早安”,我如此说道——
 怎么样,这套新服装!
 胸部大开,但是布料大胆——过激、贞淑的同时不乏妖艳。
 Fox系贤妻Servant,庞克风·Caster,华丽的新生!是也!
 来,主人,请说说感想!”
★…………………………………………………………………………………………………………
“为什么这种时候您却一言不发呀?!”
————哈?!
糟糕,因为冲击太过强烈,让我整个人的意识直接飞了。
Caster…你这打扮究竟是……
“是,很可爱对吧?
 掉到这边后,我醒过来自己身上就穿着这身衣服了。
 我觉得是系统改变后的影响。
 在我看来,这应该是Servant用的拘束道具。”
拘束道具……的、的确看上去是有那么点像啦……话虽如此……
某个部位实在是太暴露了吧……
“啊,被发现了?
 其实真的有点太紧了。特别是胸部这里。
 哼哼——
 要过来看看吗,主人?”
……同为女性,你在说些什么鬼啊……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真有点被Caster的性感夺了心神。
那件既说不上是紧身拘束服也说不上是褶边袖礼服的衣服,的确藏有连女性都无法抵挡的妖艳。
“呵呵,感谢您那热情的视线♥
 那么我们重新来一次。
 怎么样,主人?您的Servant可爱吗?”
★……虽然用意太狡猾,但很衬你
“呀☆ 非常感谢!
 虽然一开始觉得有点那个,但我毕竟是个穿什么都合适的女人…
 我能昂首挺胸、不对、昂首挺耳地自豪道!这种充满攻击性的设计,我也能穿出可爱的感觉!
 无论如何,没有女性会不喜欢被称赞可爱的。
 本人Caster,为了回报主人的真心,会比以往更加努力的!”
★……作为巫女你这样没问题吗?
“嘿?你问我作为巫女这样没问题吗?
 诶,无所谓啦。
 只要可爱就好行呀。反正小玉我也是个冒牌巫女。”
这、这Servant刚才不经意说出了不得了的发言啊!
Caster有刚才的话能颠覆她的根本的自觉吗?!
“没问题啊,叫嚷着没有和服·裤裙·日风就不是巫女的家伙太年轻了。
 别的女人该说是『巫女服和我』吧?而我的话则是『巫女即是我』。
 本人本身即是巫女。
 巫女穿的衣服叫巫女服。泳装穿在我身上也成了巫女服。
 嗯,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这结论太乱来了吧。
但是……她这么一断言,我不可思议地开始觉得确实如此了……
这也是因为Caster的魔力·咒力影响吗?
“真是失礼,请称这为魅力!
 真是的,主人真是一点都不明白女儿心!
 这种时候只有褒奖、微笑、拥吻三个选择而已!”
★……那束绳究竟是什么鬼?
那束绳究竟是什么鬼。
话说到底是啥东西,我如此问道。
“您指这个吗?…………嗯~,皮带。类似、的东西?”
皮、皮带?!那个吗?!
那、那要是解开那个东西,衣服就——
就会——抖光光、吗?
“会哦?从腰部到胸口就一瞬间。
 古代恶霸地方官的游戏,要玩玩吗?”
幸好,本人并不知道那个古代恶霸地方官是个什么游戏,但很糟糕这点我明白了。
不过…皮带吗。
那绑法越看越觉得稀奇啊,跟咒术啥的有很深的关系吗?
“啊哈哈,真是讨厌啊,主人。
 这只是单纯的龟甲缚——
 咳咳!没什么。我也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啦♥
 不是挺好的嘛,我偶尔也能穿穿西洋风的服装。
 啊,还是说在主人看来,颜色不对劲吗?你瞧,我至今为止都穿的蓝色的嘛。
 惹人怜爱的我并不适合黑色吧?”
不,看着真是十分自然。
毕竟Caster从以前开始就黑到爆————
“您 说 什么?”
赶紧摇头否认。
好险好险。
擅长咒术的Caster对讽刺和说她坏话超敏感的。
…………为什么我这个人偏偏能回想起这么无聊的事。
“总之,我暂时就穿这套衣服了。
 如果不喜欢的话,就请准备替换的衣装吧。
 我是主人忠实的Servant。只要是主人希望,我愿变成任何模样。
 当然了,衣服的耗费全部由您承担啦♥
 还有,不可爱的衣服我会一律烧成黑炭的,这点还请主人多加注意。”
爽朗笑道的Caster。
……真是的。
虽然有点不合当下的情况,但稍微安心点了。
这份天真烂漫,和无论何时何地都以主人为优先的忠诚心。
她毫无疑问是Caster,是我那值得信赖的Servant。
虽然自己遗忘了很多事情,不过和她一起的话,就再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不安和恐怖这类烦恼,反而会自己主动退散吧——
“那么调整好心情后就出发吧。首先是要去学生会室吧。
 照小樱说的,似乎有比主人更早苏醒的Master在哟。”
说起来好像是的。学生会室记得也在二楼来着,赶快去看看吧。
学生会室和其他教室不同。铺垫着豪华的地毯,就像会议室一样。
时代倒错感十足的木制空间里,有一个穿着黑色学生服的少年,一个穿着大衣的青年,以及一个穿着白色铠甲的青年。
黑色制服的少年是……雷欧。虽然制服的颜色不同,但是我不可能不认识刚才还是同班同学的他。
只是另外两个人应该是…初次见面吧,但又感觉…不是。
对此记忆暧昧的话,也就是说我们曾在圣杯战争中…见过面吧。
“啊,来了来了!好了,那么二位,预备…早上好————!”
“啊。真是的,你们两个请按照说好的做呀。
 早晨的问候要充满精神和元气,我说过要像会使人觉得是脑袋有点问题的笨蛋学生那样了吧。
 再来一次。预备…早上好,岸波同学!”
“G…Good morning。”
“早…早上好。”
“————哈。”
雷欧一言不发,用笑容想强制我也做些什么。
难道我必须做刚才那种让人害臊的打招呼方式吗……?
★吃坏肚子了吗?
“嗯,的确吃了。那真是咕噜咕噜地被灌进了漆黑的煤焦油似的东西。”
……!跟我一样,被那个「黑色噪音」吞噬了吗……?!
“?那个黑色噪音是什么。我说的是尤利乌斯哥哥那糟糕透顶的咖喱。”
“…………。”
“这个校舍里没有食堂。趁现在说明一下吧,对我来说食堂的饭菜是圣杯战争期间我唯一的乐趣。
 但是这里却没有食堂,于是刚才我强人所难让哥哥去做了。
 因为没有食堂,只能在庭园的角落做。结果做出来的却是漆黑的煤焦油似的…咖喱?之类的东西。
 哥哥到底是怎么做出那种东西的?话说你知道咖喱吗?
 那可不是为了弄得够辣就把黑胡椒全煮进去的原创风土料理啊?”
“……抱歉。对我来说咖喱是粉末状的东西,洒在口粮上就了事的。
 因为说要做成汤状的,所以我将胡椒和水塞满铁桶,然后搭配橄榄油搅和在一起……”
“本来还以为垃圾食品是哥哥的拿手好戏,结果真是大失所望。Assassin不在身边就什么事也不会做了呢。”
“…………。”
“尤利乌斯,别气馁。你是最后的屏障。希望你能加把劲,千万别让这些蛮横无理的要求掉到我的头上。”
——这情况是啥。
雷欧和两个青年间展开的短剧。
我所熟知的…同学…雷欧并不是如此亲善的性格。
“……唔。看起来是记得我呢。
 那么玩笑就到此为止吧。请放心,我的确是白野同学所熟知的沉着冷静的雷欧。
 ……但是太可惜了。如果白野同学忘掉了的话,我就能趁此机会改变形象了…”
……。我该吐槽吗?会说出这种话就已经代表你跟以前的雷欧完全不一样了。
“那么回到正题。久候多时了,岸波白野同学。
 初次见面,我是莱昂纳多·毕斯塔里欧·哈维。
 虽然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做自我介绍,但毕竟在这个学校是初次见面嘛。
 哥哥,高文,你们也自我介绍吧。”
“……我是尤利乌斯。现在担任雷欧的辅佐。”
“吾乃Servant·高文。……呃。吾主现在正在散发着符合年龄的天真活泼劲。
 所以请宽容一下他的任性行为。恳请各位的宽大处理。”
名叫尤利乌斯的人物,从对话来看应该是雷欧的哥哥。
不过长得完全不像,大概是异母兄弟之类的吧。
记得尤利乌斯也是Master,不过没见到Servant的踪影。
周围也没有Servant的气息,从尤利乌斯身上也感觉不到Master特有的重压感。
……就算尤利乌斯的Servant拥有“完全消失”的技能,尤利乌斯本人的状态仍是无法隐藏的。
虽然不清楚理由,但他应该是失去了Servant的Master。
另一方面,高文是雷欧的Servant这点倒是一目了然的。
职阶是Saber。他的能力在这次圣杯战争里被召唤的Servant之中也是最顶级的。
……不知为何,我能清晰地回忆起这种细节知识。
“失礼了。校内的扫描已经完毕了。校内没有未被发现的Master。”
保健室的少女——樱进到学生会室里。
雷欧点头答道「是吗」,然后重新望向我。
这份姿态是我记忆里的雷欧·B·哈维。驱使着最强Servant的最强Master。
即使没有圣杯战争期间的记忆,这个事实也无法抹消。
“……从大致状况来看,她们应该也在某处才对,但是找不到也没办法。
 岸波白野同学。之所以让你过来不为别的,能请你加入从这旧校舍……
 不,从这月球背面脱逃的计划吗?”
从这月球背面脱逃的计划……?
等等。稍微等等。从刚才开始就不停出现新的发展,我的大脑有点跟不上。
被黑色噪音吞噬的校舍怎么样了。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这里又是哪里。
如果不至少搞清楚这三点,我根本没法作出合理的选择和判断。
“哎呀。没听樱说吗。那么我来说明吧?”
“是,拜托了。因为充满了臆测,作为AI的我难以进行说明。”
“对了。AI只能将判定为事实的情报告诉Master。这是Mooncell所设的限制嘛。
 那么白野同学。尽管发问吧。”
★关于被黑暗吞噬的校舍
我对雷欧说明了之前的光景——
雷欧和慎二是我的同班同学。突然响起广播后,学校里的人被黑暗吞噬消灭。
“……在学校曾是同班同学……那是预选赛的延伸吧。奇怪…跟我不一样。
 虽然记得不太清楚,但我是在圣杯战争的途中被黑色史莱姆袭击,醒过来后就在这里了。
 恐怕是因为我在校舍被袭击之前突破了预选赛,离开了白野同学所在的校舍了吧。
 樱。关于预选赛的系统,由我来说明可以吗?”
“应该没问题。这里处于系统之外,而且岸波学姐也突破了预选赛的。”
“那我就无所顾及了。圣杯战争有预选赛和正赛之分。
 从地面访问月球的魔术师们,首先会被剥夺记忆,并被赋予虚假的身份。
 「毫无特殊之处的,西历2000年左右的学生」这就是赋予我们的任务(Roll)。你还记得吗?”
是吗……那个被“世界”丢出来的唐突感觉,就是因为深信着Mooncell设定的任务是自己“现在的职业”的缘故吗。
“对那任务产生不协调感,取回自我的魔术师才会作为Master获得Servant。
 既然白野同学也和Servant签订了契约,那么肯定突破了预选赛。
 所以说应该是跟我一样在正赛中被那黑色不明物袭击的才对。你对此毫无记忆吗?”
没有。我只记得在「预选赛」的校舍中度过的日常,和那一直延伸到尽头的黑暗,以及不停呼唤自己的Servant。
“呃…关于这个我想说一下,雷欧同学。
 雷欧同学掉到这边后很快就醒了,但是岸波学姐却一直昏迷……
 在昏睡状态中,一直被雷欧同学所说的「黑色不明物」囚禁着灵魂。
 于是因为被恶梦长久侵蚀的缘故,导致正赛的记忆完全被抹消……并吞噬掉了吧?
 她所说的预选赛很有可能不是真正的预选赛,而是将以前遭遇的现实和梦境搞混淆后,被捏造出来的预选赛。”
……被捏造出来的预选赛……?
那么那个慎二和雷欧全都是梦……?
不,还是登场人物们的基本设定是借由过去记忆所做的再现,只有最后“校舍被吞噬”的情景是梦呢?
但是,最后那个坠落。那个空无一物的黑暗所带来的刺骨感,绝不是梦——
“……这一定就是原因。岸波学姐在圣杯战争中被怪物抓到后囚禁至今。
 梦中所见到的黑色空间,呃…大概就是……吞噬掉岸波学姐的怪物的体内……”
怪物的体内……?
那个漫无边际、毫无乐趣可言的空间?
这里是电子海洋。作为记录被其他生物吞噬倒也是确实有可能……这越听越恐怖了。
拥有那种黑暗的怪物,抓到了我们……
★关于我失去的记忆
“……不止是你。雷欧他和这个校舍里的其他Master们都一样。
“是的。我们全部都失去了圣杯战争期间的记忆。
 记得的只有自己的Servant,以及战斗过程中认识的人的资料。
 比如我虽然能断言自己还没有败退,但是却不记得晋级到什么地方了。
 而且,我对白野同学你抱有的关注程度让我自己都很惊讶,但是却不记得为什么会如此关注你的理由了。”
“……惭愧不已,在下也是。恐怕你的Servant也是如此。
 虽然记得和Master的雷欧之间发生的事,但是其他的事却不能明确地回忆起来。”
“……是的。各位Master都被还原到预选赛后,正赛第一战序盘时的精神·记忆状态了。
 岸波学姐更因为经历了漫长的昏睡状态……”
……失忆情况比雷欧他们更严重。
完全想不起…参加圣杯战争的经过,和自己作为魔术师的经历…
……理所当然的,我对这个事实感到背脊一凉。
虽然知道失忆的不止自己后,恐怖感有所减轻,但是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这点,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叹气)。”
“哥哥?你对白野同学有什么意见吗?”
“不,不,没什么。只是觉得似曾相识而已。
 说起来,她在任何绝境之中都是这种态度呢。……感觉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总之,我们失去记忆这点应该和我们现在在这个旧校舍的原因有所关联才对。
 不自然消失的记忆,如果能在解析了这不自然的状况后就能恢复。”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哪里。
这毫无印象的木造校舍也是SE.RA.PH的一部分吗?
“虽然也属于SE.RA.PH,但不是我们曾经所处于的领域。这里是月球的背面……处于圣杯战争的范畴外。
 SE.RA.PH是Mooncell为了进行圣杯战争而构筑的假想空间。
 但是这里位于Mooncell的管辖之外,也就是说,是法律的死角。
 高文。把那个。”
“请,雷欧。”
“我早料到有此情况,特地准备了翘首以盼平面图。”
“……雷欧。翘首以盼是指精神状态,并不是平面图用语……”
“这是翘首以盼平面图,哥哥。
 哥哥不也很强烈的要求这里的显示方式,比起比例式,用哥特式更酷吗。”
“……那是追求更简单易懂的方式。做简报时,我有时更喜欢时髦的东西。”
“原来如此。虽然我说有点那个啦,毕竟哥哥指挥的队伍基本都是Fourteen嘛
 啊,回归正题。就像这副图所显示的一样,我们现在在月球的背面。
 圣杯战争是在月球的表面展开的。也就是说——”
我们从表面掉到了背面。
不对。是被那未知的黑色噪音打落背面的——
“这么想更符合逻辑吧。樱,请说明。”
“啊,是!
 呃,这里是Mooncell的背面……本是Mooncell判断「不会使用」而封印掉的情报仓库。
 Mooncell是以光为记忆媒体,「不依赖物质」的记录装置。
 但这里是光错乱无章的高次元。恶性情报和虚数也能作为源代码成立的「宇宙(世界)之外」。
 如果说Mooncell中心部是将光困住的炽天之栏,那么这里就是由虚数构成的堕天之庭。
 拥有知性的生命绝不能涉足的绝对禁断领域。我们上级AI也无法进入背面。”
“嘛,我们都已经进来了。现在也没什么绝对、禁断可言了。”
哈哈哈,欢快笑着的雷欧。
他身边的高文和尤利乌斯露出很复杂的表情。
但是从他们没有出声抱怨这点来看,两人都默认了性格豹变的雷欧。
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从「自己的立场」中解放出来的雷欧,本来就想这样度过学生生活吧。
“总之,我们苏醒的地方是如此危险。”
“我们NPC也一样。在正赛中跟Master们一起被吞噬,幸存的人都残留在这个校舍。”
……月球背面……
虽然第一次听说有这种地方,但因为圣杯战争是从月球表面超向中枢的旅途。
只要月球是圆形的,中枢的最深处有“另一个舞台”也不奇怪。
问题是能从这里脱身么。
“是呢。这个旧校舍虽然看起来是安全的,但也不知会持续多久。
 加上校舍外面是那黑暗之海。我们一旦触碰到瞬间就会被消灭吧。
 现在能大概理解现状了吧。
 那么,接下来轮到我了。月球背面。失去的记忆。神秘的旧校舍。没有出口的世界。残留下来的我们。
 这个情况下我们该做什么?”
★从这里脱身,返回圣杯战争……?
……明知故问。
无论自己的状况如何,必须尽快返回圣杯战争。
因为自己还没取回任何东西。
就连自己是谁,为什么参加战斗,争夺圣杯的理想,全都不记得。
我的内心依旧是空无一物。
“……没错。虽然在圣杯战争中是竞争对手,但在这种情况下只能联手了。
 你就是,这样的女人。”
“是呢。这就是最正确的目的。
 Caster小姐要是听到刚才的话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真是我期待以上的回答。共同战线在此开始。
 在返回圣杯战争前——不,从月球背面脱身前,我们都是同伴。
 那么我在此——
 以雷欧·B·哈维之名,郑重宣布月海原学生会在此成立!”
充满强烈意志的宣言。
队名虽然有点那个,不过在这位指挥官的旗下,让人能抱有这样的希望————
一定能越过任何困难。
“但是,首先就有一个难题。不能解决这个的话,甚至是无法筹备逃脱计划的。
 对此我实在难以开口……人数,不够啊……”
………………哈?
“担任会长的我,担任秘书的哥哥,担任随从的高文……然后是庶务担当的白野同学,只有这点人啊!
 这无法称之为我梦寐以求的学生会。绝对不能!
 学生会是更绚丽,充满了青春气息,麻烦不断的地方才对!”
“………………。”
“正是如此,吾君。无论品种如何,花朵是多多益善。”
“因此,请寻找更多的学生会成员。至少还必须需要副会长和书记两个人选。
 校舍有好几个与我们境遇相同的Master,请多找几个有能力的人来。”
交谈在此结束了。
雷欧给的第一个任务是收集人材。为了成立学生会,让我劝说校舍里的Master们,并将他们带过来。
  真的没问题吗,靠那个雷欧……。
“诶……你不是岸波吗?!太好了,总算见到能沟通的家伙了!&
慎二看到我后表情立刻绽放出了光芒。
虽然还没怎么交谈,但仅凭这个动作,我就已经明白他和“之前的校舍”的间桐慎二是同一个人。
“之前的校舍”虽然是自己的梦境,但是梦中登场的人物们是在“真正的正赛”中相识的,由对他们的印象投影而成。
慎二的印象应该如同我的记忆一样。
“那么你也是吧?回过神来就在这个校舍了吧?呐,有没有找到出口之类的东西?”
面对慎二的质问,我摇了摇头。
我向他说明,别说出口了,自己都刚刚才在这个旧校舍恢复意识。
“昏睡?在哪?哈?你说保健室……?嘿,说起来确实有这种地方呢。
 不过来到这里就一直在睡大头觉,真像无能的你会干的事!真是意料中的三流样呢。”
一如既往的慎二风格。
虽然明白他的话非常失礼,但我也没多大反感。
大概因为在梦中就已经对他的精英思想和自我意识过剩感到麻木了。
……再说,虽然看起来这样,慎二也的确很优秀啦。
雷欧也拜托我了,试试劝诱他看看吧。
“哈啊?学生会?为了从这里脱逃而合作组队?
 哈!我拒绝!学生会什么的真是无聊透顶。想手牵手大家一起高高兴兴脱逃的话,你们自己搞个够吧?
 我可是天才。绝不会跟凡人们联手的。也不打算求助于人。
 再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雷欧也在这里!我讨厌那家伙。一副游刃有余,自己很了不起的样子。
 除非让雷欧滚蛋,由我来担任会长的话还可以考虑一下。否则别跟我套近乎。”
……被拒绝了。
但是慎二独自一人打算怎么办?虽然知道他很不擅长交际,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强人所难也不好……
“谢谢关心。真是多管闲事。我无论何时都是独自一人的。最好的游戏方式就是SOLO。
 话说胡来。岸波你记得圣杯战争的事吗?”
我回答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虽然迷糊记得和Servant一起赢过几次战斗,但是“和谁”“怎么打的”都忘了。
因此也没什么好跟慎二说的。
遗留在心里的实感,只有和Caster间确实的羁绊而已。
“诶?Servant?你带着Servant吗?!”
我回答说身为Master这是理所当然的啊。
慎二惊讶的神情,比起慌张更像是恐惧。
我问道……慎二的Servant呢?
“……不在。看起来是到这里时走散了。不过返回圣杯战争的话,她应该就会回到我身边了。
 ……对了,得尽快离开这里,回到圣杯战争呢。Master的我不在的话,那女人虽然是个笨蛋,但也会觉得不安吧……
 而且,圣杯战争还在进行中吧。你也知道如果七天以内不到比赛场地的话,会被判不战而败的吧?”
七天以内……比赛场地……不战而败……
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圣杯战争是一共要进行七轮的淘汰赛方式,规则是在决定对战双方后会有七天期限作为准备时间。
期限到后必须奔赴比赛场,与敌方Master交战。
如果战败当然也就失去资格,如果没能前往比赛场也将被视为“败北”。
而等待着输家的则是——
“哼。输了就得死是吧?
 荒谬。到那种时刻大不了直接登出就行了。真是有够老套的威胁。”
确实,正赛的圣杯战争大概是这样吧。
就算感觉不妙,也只要断掉线路,回到自己位于地面上的身体就行了。
……但是。听说登上月球的魔术师没有一个能从电脑空间中抽身。
而且——更实际的问题是,我们就无法从这个校舍中脱身。
“表、表情这么阴暗干嘛?!只是因为这个校舍没有跟地面联线罢了。
 离开这个构筑体去到别的领域后,线路肯定马上就恢复了。肯定是这样。
 有啥担心的。Mooncell是神之头脑吧?肯定马上就派救援来了。
 要问为什么,毕竟我这个最大的热门人选就在这里啊。运营方怎么可能任由明星被困在这里。”
“可恶,一个二个全都摆出这种废物NPC一般的表情!正常的Master都跑哪儿去了!
 看来这个世界十分讨厌小生这种猛男!喔喔,真是人种绝灭!
 Elohim Essaim!Elohim Essaim!我在此向您乞求!神佛啊,赐予我艰难辛苦吧!
 具体点说就是嗜血的修罗!或者是更嗜血的修罗!不行的话就来更加更加嗜血的修罗!
 总之企盼值得一战的对手!这样下去门司我,会被治愈得提不起劲的!”
……拼命搜寻记忆。
眼前这个不停叫唤的人物明显是Master。因为如果要有这种NPC,早被人投诉了。
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名字。虽然有看到过,只是应该没有实际交谈过或者战斗过……
“唔?!尔是Master吧?!那Servant的气息,绝不会错!”
……视线对上了。感觉就算无视他,他也会死缠烂打,老实回答算了。
“果然是吗!神态看起来真不赖。这就是所谓的在地狱遇见丘比特吧。
 小生名叫卧藤门司。精通各种神学,领悟各种真理的超级求道僧。
 话虽如此,在这里只是跟尔一样,互相战斗互相竞争的Master之一罢了。
 只是现在Servant已经不在了。”
Servant已经不在了……?
就圣杯战争来说……这可能吗?如果不在就是说已经输了。
如果输了的话——
“不,关于这个。吾神留下「这也太扯了吧」的神托后就离去了。
 原始黄金的女神就连离去的身姿都那么野煌……顺便说一下,这是充满野性魅力加上金碧辉煌的简称。
 之后回过神来我就孤单一人呆在这个桃色校舍。因为破坏冲动无处发泄而感到无比无聊中。”
经历跟我和雷欧差不多。
卧藤……虽然感觉各种意义上都蛮棘手的人物,不过现在是连猫的手都想借来用用。
姑且劝诱看看吧。
“哦。Master们的逃脱计划吗。尔等想从这里出去吗?”
那是当然的啊,我当即回答道。
被关在这里,想尽快逃脱是自然的吧。
“小生可毫无脱逃之意。…唔。小丫头,作么生!”
“给我回答「说破」嘛。作么生是我要问你话的意思。说破是放马过来的意思。
 言归正传。小丫头,尔如何看待这里?”
那是……被夕阳染红的古老校舍,和以前的校舍完全不同……
“也仅此而已吧。比起以前的校舍,小生更喜欢现在这个。
 艳阳西沉,空中樱花飞舞。屋顶也是樱花飞舞,庭园里也是樱花飞舞。唔,只有樱花飞舞呢。
 但是毫无危险之处。外面如同人外魔境一般,但这里却充满了善意。
 而且没有时间的概念。无论过了多久,时间都不流逝的话,这里就是桃源乡或者龙宫城吧。”
……真意外。还能有这种观点吗。
如卧藤所说,这个校舍目前为止是安全的。
即使这里是存在于正常世界之外的“月球背面”,留在这里也许也没什么危险——
“小生从不挑剔修炼之地。反而面对新天地感到雀跃不已。在此修炼也不失为一个好想法。”
是吗。所以刚才不停说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吗。
……卧藤不想从这里脱逃。那么肯定不会参加学生会了。去找别人吧。
“不,小生要参加学生会啊。这不是圣杯战争吧?那么拒绝别人的求助实乃武门之耻!”
呃,你刚才不是说你自己是僧侣吗!
“呼哈哈哈,如雷光般的吐槽,谢谢(Grazie)!
 穷则变,变则通,此乃天意!
 别害臊别害臊。待小生收拾行囊,方与尔等汇合。敬请期待小生的活跃!”
……走了。
总之先获得一个协力者了。
“哎呀。又见面了呢,白野同学。”
这位女性记得是……对了,藤村……大河?
“之前的校舍”中新官上任担任教师的人物。
因为是教师我还以为是运营方——Mooncell所设置的NPC呢,原来她也是Master吗。
“?藤村大河吗?真奇怪…我不记得自己有禀报过如此可爱的名字…”
尼姑困扰地低下头。
果然藤村大河不是她的名字。那她真正的名字是……?
“我名叫杀生院祈荒。预选赛中担任教师一职。因此和白野同学相识了呢。”
女性…祈荒优雅地微笑道。就像打从心底感谢我们能够重逢一般温柔的眼神。
因为这样的视线,虽然现在处于这种情况,我不禁脸红起来。
“不过真的太好了。我在被那个黑色噪音袭击时已经做好了觉悟,而你能平安无事真的太好了。”
——等等。
刚才她说“被黑色噪音袭击”?
“嗯。在预选赛被连同校舍一样吞噬掉了。但不幸中的大幸是,如你所见没有大碍。手脚都还健在。
 如果怀疑的话,就用手来确认一番如何?来吧,不用介意。”
伴随着衣物擦动时的清脆声音,祈荒伸出一只手。
她毫无自觉吗,如此轻柔的动作真是充满了女人味。不说异性,就连同性都不禁看呆的妖艳让人心跳不已。
……不行,得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搞这个的时候。
重要的是她的境遇跟我相同这点。
祈荒也在那个校舍,被黑色噪音吞噬了吗?
“……是的。我穿着这种服装嘛。跑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很快就被黑泥给吞噬了。
 我在一楼的走廊上看到你跑向楼梯,于是曾向你求救,你不记得了吗?”
……我摇了摇头。
……是吗。当时祈荒向我求救了啊。虽然在那个校舍最终谁都没能幸免,但我毕竟对她见死不救了。
被悔意侵袭的我低下了头。
“不,没有关系的。请不要如此自责。当时那样是最妥当的做法。
 而且…你现在能为此而懊悔,我就满足了。
 尽管我们只交谈过一次,但你却如此关心我。”
杀生院祈荒向对自己见死不救的岸波白野,打从心底说了「谢谢」
……心中涌现一股暖意。
即使她的话语是挂虑我产生的罪恶感,但那里面所包含的“感谢”是真的。
能包容他人行动和人格的温柔笑容。
祈荒那日常生活中难得一见的细致言行。
这样的人一定愿意加入学生会的。我如此确信着,向她说明雷欧和学生会的事。
“……学生会吗。要出去的话,大家一起联手确实是上策。
 但是——非常抱歉。我不能参加学生会。”
?!怎么会,别的Master就算了,为什么她会拒绝加入学生会……!
不问出理由的话,实在难以接受!
“理由很简单。雷欧同学和白野同学是认真地赌上一切想从这里逃出去。
 要是其中混入「根本不想出去的人」反而会影响士气吧。
 我不想因为这种琐事而玷污白野同学的决心。真的很抱歉,请回吧。”
祈荒露出很悲伤的表情,紧锁眉头。
很明显她是在为我们着想。
但是……不想出去是怎么回事?
“我承认那是不可能完成的,因而放弃了…就是这样。
 我也尝试过脱逃。但是以我的能力只能开个出去的小洞罢了。
 而一旦出去的话,以我的能力肯定瞬间就灰飞烟灭了。我的Servant也是如此。
 我力所未及。但是雷欧同学和白野同学你们的Servant,也许可以。
 到那时…如果白野同学能逃脱的话,你会毫无余悸地丢下我吗?
 你一定会犹豫吧。自身那只能舍弃弱者的无力感。……那对你来说是双重意义上的残酷。
 我不想拖白野同学的后腿。
 ……请别露出如此悲伤的表情。请放心,这个校舍也并不坏。
 虽然我不知道囚禁我们的是什么。但是明明拥有这等庞大的情报资源,却依旧放任我们不管。
 这也许是一种宽容心吧?在那个校舍发生的事也是。
 我经历了九死一生。现在在这里的人,都是被那个「不明人物」放过了的。”
……祈荒的话没错。
但是那个「不明人物」的宽容心可不一定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再说既然将我们囚禁于此,就已经说不上是放过我们了吧?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不否定学生会的各位,也愿意支持你们。
 只是我力所不及而已。在最后关头——我一定会成为各位的枷锁。
 为了不变成这样,我才想保持距离。……特别是你这样只是因为没能救到我,就感到万分心痛的人。”
……被这么一说我也只好退缩了。
Master和Servant的能力,Master自己是最了如指掌的。
祈荒既然断言说以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的,那么身为旁人的我再插嘴是毫无责任感的表现。
“呵呵。真的是让人困扰的人呢。请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和我这样的女人不同。即使不说也能感觉到。你那清廉的意志。
 我杀生院祈荒虽然只是优先在乎自身性命的不德之身,但我愿意在背后支持你们。
 听到了吗,安徒生。
 虽然是三流以下的话语,但是你的批评也能派上点用场吧。给她们一点建议如何?”
祈荒不是用阶级名,而是用被隐藏的真名来称呼自己的Servant。
在圣杯战争中最需要隐藏起来的Servant的真名。而她却随便的叫了出来。
……啊啊,认同了。她真的放弃了生还的希望。
正因为没有回到圣杯战争的意愿,所以她把自己的底牌揭开来给总有一天会成为敌人的我看。
现身的是可以称之为美丽的少年之姿。
但是他的瞳孔里却有着扭曲绝望的阴影。
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
以「人鱼公主」「卖火柴的小女孩」而闻名的世界三大童话作家之一。
多次在临睡前听过的童话,是这个少年写的?
“……哼。我正是刚才被她提到的三流Servant,安徒生。
 至于阶级不值一提。毕竟我是与最差劲的Master相匹配的低俗英灵。
 但是,真是让人苦笑的凡夫俗子之脸啊?毫无苦恼,毫无悲哀,单纯被丢进这个世界的受害人一样的表情。
 很好,不错。滑稽的小丑就得这样。
 愚昧虽然被视为罪过,但作为凡夫俗子被丢进这个世界实乃侥幸。毕竟善恶皆能喜啊!
 这正是正常的人生。我们打从娘胎出世,能做的只有嘲笑这个世界的丑恶罢了。
 嗯?那表情是怎么回事。什么,需要的不是批判?而是建议?笨蛋,那早说啊。
 别相信他人。别相信女人。特别是这个女人,见到就跑吧。
 肉体、话语、思想、结局,对常人来说她的一切都是剧毒。太过耀眼的光芒会破坏眼睛吧?
 就是说圣人的说法对凡夫俗子来说是无法承受的东西。而这个女人的情况则更麻烦。”
“……真是的,一开口就一堆过份的说辞。我只是单纯告白说我毫无解决这个事态的意志和能力而已。
 安徒生。果然与其放你外出,还是把你关在箱子里更合适吧?”
“哼。是你叫我说我才说的。而我的恶笔一旦动笔,不到最后是停不下来的,祈荒。
 让我引导这些凡夫俗子的可是你。我只会辛辣地陈述事实。良药苦口啊。
 就让我好好诋毁这个人类的价值吧。”
“……哈啊,又是这句话吗。和你相处也不短了,我说过很多次别随便定义人类的价值了吧。”
“阐述事实是我的工作。听好了,人类的生命都是有价值的。
 而你这毒妇却在浪费那个价值。
 ——你也是,年轻的Master。”
锐利的眼神,像是在估价一样盯着我。
少年之姿散发着难以置信的老成气息。
“你自认为是自己的故事的主角吧。啊,那是真实。
 但是那个舞台总有一天会作为不堪入目的烂作结束。
 每个人都是主角,但是能发挥出名演技,作为名作谢幕的只有一小部分赢家而已。
 因此,别停下脚步。别虚度岁月。别蹉跎光阴。
 想实现愿望的话,就别在这里听批判家的废话。
 就像拉车的马一样,只盯着前方赶紧干活吧,三流家伙。”
“呵呵。虽然是这种性格的Servant,请跟他好好相处吧。骨子里是个好人的。”
是、是吗。
要不是有祈荒从中斡旋的话,这毒舌会让我家的Caster当即就冲上去啊——
总之,祈荒虽然拒绝加入学生会,但也承诺会尽力协助。
过段时间也许她会改变主意。现在就姑且这样吧——
这里似乎不是教室,似乎能进去。也没上锁,于是一边点检一边开门进去。
“嚯嚯。1970年神秘学的通货膨胀,1999年发生投资过热……类似于石油恐慌吗?
 因此导致魔术师的近代化吗。与我无关就是了~。
 话说回来,这舒适感碉堡了。利用校舍的黑色地带,衣食住全都免费!
 呵呵呵,无论什么情况都能宅起来的技能才是最强。莳奈子我绝不从这里出去了~”
……在勤务员室里。
跟蜗牛一样裹着被子,随意支配惰眠、惰性和赘肉的她是——
对了。莳奈子·狩雾。“之前的校舍”中占据着用具仓库的那个懒散的女人!
“嗯?怎么突然感觉通风了?感觉有很强的一体感。吹过来了,确实、着实地向着莳奈子。
 只说一半好了。总之我就宅给你看。抱着这个觉悟回过头去——
 呀————————嘶!
 你搞啥啊!居然随便踏入别人的圣域,我告你啊?!”
莳奈子连忙站起来,以十分惊人的气势撞了过来。
“锁门锁门锁门!挂上超严密的锁后,我的回合结束!这下谁也看不见莳奈子了!”
糟糕,就在我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勤务员室的门被锁上了……
这下打不开了,看来从里面挂上了好几道锁呢。
“话说你是谁啊!我已经受够新闻、课金和说教了!请在永远不会来到的昨天再来!”
……这拒绝态势也太大了吧。
虽然都被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感觉很没劲,但毕竟是雷欧交付我的任务。
她一点也不像NPC。也就是说她是Master。作为同被囚禁在这里的人,得劝诱她加入学生会才行。
“学生回?从这里出去?……从这里,出去?
 ……敬谢不敏。我不想出去。你们自己随便搞吧。
 话说雷欧就是那个金发小孩吧?我不擅长应付他。真正的天才啥的太打击人了。
 替我忠告他,如果不想因为嫉妒而被当作话题弄到论坛上大谈特谈的话,就别跟莳奈子牵扯了。
 啊,不过你没关系。同为凡人的你挺治愈的。
 是我的错觉吗。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虽然不确信,但我回答说“见过”。
虽不知在那个校舍发生的事有多少是「实际发生过的事」,但我认得莳奈子。
那么我跟她应该有见过面。
“果然是吗。真诡异。……嗯,看在你的面上就不做完全无视了。
 虽然我不去学生会,但会用流媒体来监视的。捣乱评论就交给我吧。
 当然只是看看而已,别向莳奈子寻求建议。基本上我只是个守望者而已~。”
她的意思是虽然不会踏出这个房间,但会通过监控器观察的。
监视啥的虽然听上去有点问题,不过好处是能共享情报。也省去向她说明的麻烦。
但是…放任她独自呆在这情况不明的校舍有点危险——
“啊,我知道这个。
 越向她搭话,她就越不愿意出来的负之螺旋监狱。
 我以前也有过经验啊…
 老实说,要是外面没有小钿女跳舞这种级别的活动,根本不会出来啦。
 主人,还是去找别人吧。躲在岩石里的废柴你就该放置不管啦…
 这也是成熟女性体贴人的方式。”
就如Caster所说。正好校舍也巡视完毕了。只有放弃劝诱她了,回学生会室吧。
“欢迎回来,白野同学。人材收集进行得如何?”
啊啊,我点头示意。
不论成果,姑且与在校舍的所有Master谈过了……应该。
“打搅啦!吾正是垂向地狱的阿弥陀如来的蜘蛛丝!卧藤门司,受到召唤即·托·钵!”
……如此。在我先报告成果前,卧藤就已经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学生会室。
“……门司·卧藤?”
“呼哈哈哈哈哈,正是!哎呀,居然拉拢小生,你真是可怕的人啊,西欧财阀下任当主。
 只是如果称你为当主阁下,有点太过见外了。
 既然大家都是学生会的同伴,我就此称呼你为雷欧会长怎么样?”
“……白野同学。他是……你?”
面对雷欧打从心底表示抗拒的眼神,我给以了肯定的回答。
谁都行,这可是雷欧自己说的。我才没有错呢。
“……恕我冒昧,卧藤先生。你有带着Servant吗?”
“不,没有。吾神踏上了旅程。
 但是,还请涅槃。即使没有Servant,小生也是知名的Master。呆在这里对你们也没坏处。”
“……嗯,啊。我们也不是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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