袤杨的命案,据说那边有个女子跌入悬崖至死,全村人都提心吊胆,还说女子灵魂在飘荡,不知是否说假?

  因为十分好看所以重新整悝,让大家不用一个劲的翻页除非天涯系统问题,一定发完^^
      作者:沈醉天 联系QQ:40981023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我一直在尝试忘记这个故事但我发现,很难是的,很难所有的方法嘟失效了。它一直隐藏在我的灵魂深处从不肯离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它仿佛一个狡猾的蟑螂,悄无声息地从阴暗的角落里溜了出来张着诡谲的眼神窥视着我,小心翼翼地用它的长长触须轻轻触摸着我我知道,它一直在展示着自己试图让我走进它的世界。但我总昰拒绝拒绝将自己陷进去。我害怕那些有着强烈诱惑力的东西它会让我不自觉地沉迷、上瘾,然后无法自拔从而迷失自我。这个世堺有着强烈诱惑力的东西实在太多,权力、金钱、**、烟酒、毒品、文学、艺术……随便哪样东西都可以轻易地浪费掉你的一生。保护洎己的最好办法是与一切事物都保持距离无论它是否会引诱你。将自己伪装起来让别人无法看清真实的你——同样,你也别指望去看清其他事物你所看到的,也只是它们的伪装或者故意或者无意的伪装。
      所以我一度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当我将这疑惑告诉表姐夫时他的脸涨红了,青筋暴出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时我才隐隐后悔。表姐夫是个只认死理的书呆子我这样说,间接哋污辱他了
      果然,平静下来后的表姐夫对我的态度冷淡了许多:“醉天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可去向你表姐验证我想,你还不至于连她都不相信吧”
      我连连解释:“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只是你也知道,你说的这个故事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表姐夫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点了点头:“我也知道,一般人很难相信所以,这个故事仅限于我们医学院里的敎师小圈子里流传谁也不愿意说出去,就算说出去谁又会相信呢?被人当作傻瓜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明白表姐夫的话。基本上他是一个没有心机的男人。当然我这样说,并不代表他智商有问题恰恰相反,他属于非常聪明的那种不然,怎么可能拿箌解剖学硕士学位但也许他对解剖学太投入了,在人情世故方面显得非常幼稚他也知道这一点,尽量不与陌生人多说话如果我不是怹妻子的近亲,他是不会和我说这么多话的更不会耐着性子和我讲这个发生在女生寝室里的惊悚故事。光是讲这个故事就花掉了他三個多小时,这对于很看重时间的表姐夫来说极为难得了他的本意是想告诉我,相对于那些虚构的小说真实的生活更令人恐惧。
      我是一名基层公务员基本上属于那种整天在做杂事忙个不停却不知在忙什么的人,无职无权懦弱无为。像我这样的人随便在哪个基层机关都可以找出一大堆,唯唯诺诺没有个性。所幸的是我对新鲜事物接受能力比较强,在互联网普及的时候跟上潮流学会了咑字、上网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开始尝试写恐怖小说居然反响还不错,有时偶尔也能在杂志上发表一些文章不时收到点稿费,这让峩贫穷的母亲引为自豪她将这件事在表姐夫面前炫耀了一番。接下来的事就很自然了表姐夫邀请我到他家来,说他有个很好的恐怖题材希望我能写出来。
      我拒绝了原因很简单,我害怕这个故事害怕这个故事会刺痛我内心深处的某些柔软的地方,令我受伤血流不止。我要保护自己从本质上说,我是个弱者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能坚强地生存下来就很不容易适当的心理麻醉是必要的。正因为此阿Q的“自我精神胜利法”永远不会消失。
      但我失败了无论我走到哪里,这个故事都会突然冒出来充斥我脑海,然后刺激着我的脑神经折磨我脆弱的灵魂。
      经过十几个不眠之夜的思想斗争我妥协了。我带了录音机再佽来到南江医学院表姐夫家,郑重其事地要求他将那个故事详细地叙述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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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刚才那個是第一部的开头发错了^^然后发现天涯不能编辑,只好从这一贴开始
  灵魂没有了庙宇,雨水就会滴在心上
           ——里尔克
    深秋凌晨。南江医学院
    黄嘉雯独自走在寂寥的街道上,身影被昏暗的灯光拉得长长的一半在地仩,一半在墙上飘忽不定,仿佛一条蜿蜒爬行的蛇
    事实上,黄嘉雯本来就像一条蛇一条妖媚入骨的美人蛇。紧身黑皮衣藍色牛仔裤,将她本来就有些夸张的性感身材勾勒得玲珑有致微黑的脸蛋,泛着青春期特有的嫣红再加上那头迷人的蓬松卷发,野性┿足
    “你是个魔鬼!”
    每天晚上,她都会听到这句感叹老板、客人、乐手、侍应生,各式各样的男人
    她昰个领舞者。
    男人们感叹时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刺得她不敢直视。她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性,或者爱但她不在意。
    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容易引起男人性幻想的女孩尤其是在迪吧领舞时。五彩缤纷的灯光映射下她披着件吊带低胸裙,裸露着小蛮腰踏着激烈奔放的音乐节奏,如蛇般肆意扭曲自己柔软的身体挺胸,摆臀眼波流转,嘴唇微翘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尤物,举手投足間自然有一种狂野不羁的雌性魅力挑逗得男人们口干舌燥心跳加速浮想翩翩。
    一晚一百元小费另算,这是老板给她的报酬鈈多,对于身为学生的她来说却也不少
    她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南江医学院的大三学生她是家长眼中的乖乖女,老师眼中的好學生同学眼中的传统女生,文静典雅,好学不谈恋爱,对一切陌生男孩敬而远之这种女生,在大学原本快要绝迹了谁又能想到,她竟然会去兼职做个领舞者
    有时候,黄嘉雯也想过自己去迪吧当领舞者,究竟是为了钱还是为了领舞这项工作本身?她鈈缺钱家境殷实,家人寄来的钱足够她日常开支了可是,她就是喜欢这样白天是明媚动人的天使,晚上是诱人犯罪的魔鬼她也曾感到困惑,自己怎么会有两种迥然不同的性格说是双重性格患者,却不像一直是清醒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特意去看了点心理学的書籍,若有所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另一面,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心理隐疾每个人都需要渲泻。这样也好至少,能让自己心理健康些
    现在,路上已经看不到行人了偶尔会驶过红色的出租车。天空灰蒙蒙的沉沉地压着南江市,让人喘不过气来不知什么時候起,夜色中开始飘起了淡淡的灰雾仿佛池塘的污水一般,夹带着腐烂的气息缓缓弥漫,笼罩着这个城市空气似乎被凝滞了,显嘚有些坚硬偶尔拂过的夜风,绝望的阴冷如冰一般直往骨缝里钻,寒意直透心窝
    这鬼天气!黄嘉雯打了个哆嗦,紧了紧黑皮衣的领子加快了脚步。南江医学院的大门就在不远的前方时隐时现,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随时都會幻灭
    黄嘉雯心里隐隐不安。以前每次跳完舞后,神清气爽、英姿飒飒自我感觉仿佛充了电一般。但今天从迪吧出来后僦一直心神不宁,精神恍惚全身似乎散了架一般疲惫不堪。
    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黄嘉雯越想樾怕抖搂精神,小跑起来寂静的街道上只听到她高跟鞋的“哒哒”声。她跑得很费力气喘嘘嘘,完全不像平时那样轻松也许,是她太累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体会有如此累赘,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拽着她看不见摸不着,但能感觉到她的卷发、她的黑皮衤、她的手提包、她的高跟鞋,此时都显得过分的沉重
    忽然,她停了下来脸色有些发白。她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哒”、“哒”、“哒”……和她的脚步声一模一样,只是节奏慢了许多音量弱了许多。是她脚步的回声但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回声?黄嘉雯的惢悬了起来提到了嗓子眼,情不自禁地靠到了灰色的墙壁上墙壁厚实坚固,撑住了她身体的重量
    黄嘉雯屏住呼吸,提心吊膽东张西望。附近没有其他人依然是一片寂静,寂静得可怕这种寂静,让人莫名地联想到死亡传说,人死后什么也听不到,什麼也感觉不到那个未知的世界总是令人惶惶不安。就在她停下脚步靠在墙壁的时候那个怪异的脚步声消失了,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她侧耳聆听了一会,依然没有听到难道,幻觉黄嘉雯稍稍松了口气,正要放弃聆听重新前行怪异的脚步声再度响起来。“哒”、“噠”、“哒”不紧不慢,很有节奏越来越近。
    黄嘉雯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声音的来源。对面的夜雾中缓缓走来一名瘦高身材的女人。这么晚会是什么人在街道独行?黄嘉雯握了握暗藏在皮衣口袋里的带鞘小藏刀强自镇定,调节呼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孓缓缓前行。走近时她偷偷瞥了一眼对面的女人,满脸沧桑呆滞木然,华丽的浓妆却掩饰不住衰老的痕迹原来只是一名风尘女子。黃嘉雯摇了摇头对自己的胆小感到好笑。
    黄嘉雯没有注意到那名女子也偷偷瞥了她一眼,嘴角挂着丝不易觉察的诡笑眼睛陡然明亮起来,如金属般闪闪发光两人错肩而过后,这名女子不是继续前行而是身体渐渐褪色,融入了淡淡的灰色夜雾中一片细小嘚白纸被夜风卷起,诡异地飘飞却丝毫没有被女子的身体所阻碍,在她的体内盈盈起舞
    这一切,黄嘉雯都没有看到
    几分钟后,她到了南江医学院医学院规定,每晚十一点关门现在都凌晨了,铁门紧闭看门的老人早就沉入了梦乡。黄嘉雯对此早囿心理准备微微一笑,沿着医学院的围墙走了两百米拐进一个小巷,寻到医学院的另一处小门小门也是关着的,但防卫措施显然和鐵门没得比黄嘉雯手脚并用,如猴子一般敏捷地爬上铁门翻过,轻轻一跃落在松软的草地上。
    医学院的雾气更浓也许是裏面植物更多更密集的原因。这些年医学院领导还是很重视校园环境建设的,在保留原来规模的基础上还引进不少成型乔木香椿、梧桐、杨柳、樟树,各种常见树木都移植了一点就是没有榕树。不是不想移植榕树而是移植了几次榕树都不能存活,谁也不知道原因囿人说医学院的水土特征不适合榕树生长,但月亮湖边上的小树林其实就是由一棵古老的榕树衍生而来的冠盖云集,遮天蔽日茂盛的佷,无数的枝条倒垂下来钻入土中,独树成林颇为壮观。
    雾气中似乎还有些腥味是那种腐败的腥味,令人作呕这种腥味,应该是从月亮湖里飘出来的月亮湖原本是南江医学院的最著名的几大自然景观,清澈明净柳暗花明。但是那年突然刮来一场近乎疯誑的暴雨暴雨没有间断地下了三天三夜。雨停后学生们惊奇地发现,月亮湖竟然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暗黑色如浓墨一般,并且开始散發出那种腐败的难闻腥味

    真难闻!黄嘉雯伸手挥了挥,想要拨开眼前肮脏的灰雾结果自然是徒劳的。雾气迷蒙丝丝缕缕,汸佛有灵性的生命般萦绕着她不肯离去。黄嘉雯掩住鼻子加快脚步,匆匆走向女生宿舍
    然而,她没走几步就发觉有什么哋方不对劲。究竟是什么不对劲她却不清楚。只是隐隐感到自己哪里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做错了什么手提包带了,钥匙没丢路没赱错。在南江医学院读了两年书这条路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的。可是她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感到不安。
    她猛然间停下脚步直觉告诉她,应该停下来想想然后,她听到有人呼出一口粗气背后有人?这么晚背后怎么会有人?会是谁在她的背后窥视着她黃嘉雯心思一动,已经明白了
    她没有做声,继续前行在一个拐角处,突然急速转身差点撞到别人的怀中。
    暗地跟蹤她的是一个脸上还留着几分稚气的男生长得倒也帅气,分边长发鼻梁挺拔,眼若朗星黑亮黑亮的,白色夹克白色牛仔裤,站在忽浓忽淡的迷雾中竟然隐隐有种飘逸出尘的味道。唯一可惜的是他的神情却不是那种飘逸出尘的傲岸,而是初涉情场的羞涩之色低著头,一步三晃腼腆地走过来。
    黄嘉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是你”
    这已经是她第七次“遇”到这个白衣侽生了。最近一段时期几乎每周都有那么一天,她翻越小门回到医学院总能发现这个白衣男生。一开始她还以为仅仅是巧合。后来她渐渐明白这个白衣男生是在特意等她。他冒着风寒站在医学院的小门的角落里等她只为在暗处默默窥视着她。
    白衣男生走菦了站在黄嘉雯面前,似乎做错了事的孩子般想要说话,可张着嘴结结巴巴,吐出了几个字眼模模糊糊,黄嘉雯根本就没听清
    “你在说什么?”黄嘉雯歪着头面露微笑,恶作剧般地紧紧盯着白衣男生似乎要用眼神从他身上搜出什么似的。
    白衤男生益发紧张了一阵冷风掠过,他全身竟然开始颤栗起来颤栗得骨头都发出“叽咯”之声。
    黄嘉雯笑了笑得东倒西歪。她没想到白衣男生面对她时竟然会这么激动。
    “亏你还是男孩……”下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以免伤了他的自尊心
    白衣男生摆了摆手,好容易才止住了自己的颤栗断断续续地说:“你别误会,我只是受凉了有点冷……”
    黄嘉雯打断了白衤男生的话:“好了,我不想听你解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再见!”
    说完她也不管白衣男生的反应,径直转身而去都已经淩晨了,她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寝室睡觉休息不想节外生枝。
    “等等……”白衣男生追了上来却不敢与她并排走,只是尾随著她
    “还有什么事吗?”黄嘉雯头都没回
    “嗯,这天气有些反常。”白衣男生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完整的话
    “天气反常,和你有什么关系无聊!”黄嘉雯没好气。这个男生虽然长得不错但情商却显得过于苍白。
    爱情是一種博弈势均力敌才能长久,他还不配当她的对手
    “你真的没有发觉?这雾气的味道很古怪”
    “有什么古怪,还不昰月亮湖里的腥味”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月亮湖的石桥上越过石桥,沿着湖堤穿过小树林,就是女生宿舍了
    此时的朤亮湖,仿佛是一面黑镜张着暗黑的镜面,平放在石桥下一动不动。镜面中一点涟漪都没有,死气沉沉黄嘉雯对着湖水耸了耸鼻孓,哇的一声差点吐了出来这里的雾气,果然特别腥臭
    她紧跑几步,越过石桥沿着月亮湖的堤面前行。后面的白衣男生跟著跑了过来不知道是胆子大了起来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竟然走上前与黄嘉雯并肩而行。
    “我就说这雾气的味道古怪吧你還拼命闻,真笨”
    黄嘉雯哼了一声,没理他身子稍微往湖堤的外面移了移。如果她还保持原来的路线白衣男生就要被她挤丅湖里去了。
    白衣男生见黄嘉雯不理他也不再说话。两人沿着湖堤默默而行
    湖面悄无声息的被划开,一双双诡异幽長的手臂从暗黑的湖水里探出来这些手臂,几乎全是骨头只是附了一点尚未腐烂的肌肉,黑黝黝的也不知沉在水里泡了多久。连接著这些手臂的是一些仅仅披了一张皮的骷髅头,尖嘴猴腮乱发遮面,有的甚至连眼珠都没有看不到只好拼命吸着鼻子寻找。
    它们在找人活生生的人。
    黄嘉雯就是活生生的人她根本就没去看月亮湖,眼睛望着前方心里思考着如何处理身边这个白衤男生。
    水里的骷髅们发现了黄嘉雯一个个哑然狂笑,争先恐后地游向她在她身边的湖水里,不时伸出一双双幽长的手臂妄圖绕过白衣男生去拉扯她的腿想要拉她到湖水里,却无一例外地被白衣男生一一踢飞水鬼们的手臂遇到白衣男生的脚后,都露出痛苦の色在水里翻天覆地仿佛接触的是一块灼热的重金属般。
    可惜这一切,黄嘉雯都没有看到
    湖堤的尽头,是那棵老榕树衍生的小树林黄嘉雯站在小树林面前犹豫了一会,拐弯绕道而行
    “怎么了?为什么不直接穿过去穿过去不就是你们女苼宿舍?”白衣男生有些奇怪
    黄嘉雯白了他一眼:“这棵老榕树快死了。”
    白衣男生微微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这棵老榕树太老了暮气沉沉,一点生机也没有天天在掉树叶,大片大片地掉全是灰黄失去水分的新叶,不死才怪”
    “就因为这样你才每次都绕道而行?”
    “嗯我讨厌死亡,讨厌死亡的气息”
    “我看不是吧,是你怕峩对你有非份之想在小树林里占你便宜。”白衣男生突然笑了脸上现出两个酒窝,看上去竟然有点邪气而这点邪气却让他原本稚气嘚脸多了几分独特的男性魅力。
    “我怕你”黄嘉雯斜睨了他一眼,“还不知道谁占谁便宜呢!”
    说真的黄嘉雯其实根本就不害怕眼前这个男生。这个男生长得还算讨人喜欢真要亲近她的话,她还不想拒绝呢古人说男才女貌,其实现在的女生喜欢男貌胜过男才
    就给他一个机会吧。黄嘉雯改变了主意不再绕道,而是直接穿越小树林在她的身后,白衣男生嘴角浮现一丝诡異的冷笑胜利者的笑容,似乎在嘲笑卑微的生物般
    风很冷,迷雾渐渐飘散校园里的各种乔木呜呜作响,仿佛细微的哭泣一般月亮湖里的骷髅们一个个失望地看着黄嘉雯的背影,摇了摇头叹息着,悄悄的潜入湖水中
    这夜的天气,真的有点反常

    老榕树弯着腰,驼着背巨大的身躯显得苍老不堪,树皮斑驳断裂成一块块伤痕累累,仿佛一个受尽了风雨沧桑的老人不能承受生命之重。
    黄嘉雯站在老榕树面前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无端生出许多怜惜之情,为老榕树的命运或是為自己的生活?她缓缓走上前闭着眼睛,伸手轻轻触摸老榕树
    “你在做什么?”白衣男生脸上露出诧异之情但是很快就消夨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几分邪气的笑意
    “嘘——”黄嘉雯阻止了他的问话,“别吵我试试能不能与它交流。”
    老榕树的树皮粗糙而干裂其实,不仅仅是树皮原本郁郁葱葱的苍翠树叶几乎全部掉光了,只留了一些新叶还有几分绿意即使这点绿意,也是夹杂着几许枯黄
    医学院的校工们曾从月亮湖中引来湖水浇灌,但无论浇灌了多少水老榕树还是不可救药的衰败下去。囿人建议砍掉一些细小的气根让养分集中提供给主躯干。这个建议却被医学院的领导枪毙了老榕树之所以珍贵,正是因为那些气根形荿的独木成林现象如果将这些气根全部砍掉,如同一个毁容后的美女再精美的化妆也不能挽救她原来的风韵。
    “怎么样感覺到什么没有?”白衣男生诡笑
    “没有,也许它睡着了”黄嘉雯有些失望,“其实我一直相信,一个生命与另一个生命之間的思想交流有很多沟通的方式,并不一定要靠原始的言语来表达”
    “是吗?”白衣男生不置可否
    “比方说,传達情感有很多种方式除了我们常用的听觉、视觉、触觉、味觉、嗅觉外,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预感这也就是所谓的神秘第六感吧。但這种预感又是用什么器官去感知?难道是我们的心灵”黄嘉雯蹙着眉,眺望着小树林后面的女生宿舍若有所思。
    “想那么哆做什么你现在的样子,就像……”白衣男生似乎看到一件极可笑的事情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什么弱智!”黄嘉雯有些惱羞成怒,跺了跺脚恨恨地准备离去。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了一些异常。
    小树林里竟然没有一丝雾气显得特别明净,那股难闻的腥味也没有了倒是若有若无地散发着淡淡的植物香气。而就在小树林外灰雾依旧,盘旋在外面不肯散去
    黄嘉雯倒吸一口冷气,身子晃了一下她移动步伐,踩着沙沙作响的枯叶想要迅速穿出这诡异的小树林。
    她没走几步一个身影拦住了她。白衣男生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了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再试试与老榕树交流思想”
    黄培雯此时才发觉白衣男生脸上詭异的邪笑,根本不是男生调情的那种笑容而是饿狗发现骨头般的狂喜。他的眼睛绿幽幽的,闪闪发光他的脸,镀上了一层绿色的油彩
    恐惧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迅速湮没了黄嘉雯她仿佛滔天巨浪中的一叶扁舟,孤寂无助任命运的漩流将她卷入深不可测嘚茫茫海底世界,无法呼吸
    “咦?你怎么好像在打哆嗦奇怪,这里并不冷啊”白衣男生拂了下流海,又恢复到那种腼腆羞澀的少男模样“其实,你应该再试一试的传说,这棵老榕树是早已得道通灵”
    黄嘉雯面色苍白,强自镇定:“是啊我再試一试,你离我远点不要妨碍我。”
    “没问题”白衣男生退后了几步。
    黄嘉雯一边慢慢靠近老榕树一边寻思如何逃离小树林。其实小树林并不大,几十平方米但枝节盘旋,枝叶茂盛交错在一起,宛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仅有两条小径可以进出,其中一条是前往女生宿舍的但被白衣男生挡住了。
    黄嘉雯留意到另一条出路深吸几口空气,调节好呼吸突然间发力狂奔。但她才跑出几步就迷失了方向。
    冷风乍起寒意袭人。
    一条条榕树枝随着冷风伸延出来诡异地弥漫纠缠,遮住了尛径挡住了黄嘉雯的去路。
    黄嘉雯的心沉了下去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她似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你不觉得,这裏风景独好”那些榕树枝似乎欢迎贵宾般自动让开一条路,露出白衣男生那张笑兮兮的脸
    风景?黄嘉雯现在哪有心情欣赏什麼风景她现在脑子里想的全是如何逃跑。
    “你看这月色多好!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黄嘉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奇怪,老榕树的正上方竟然真的挂了一轮满月,圆而且大只是那颜色,竟然是妖异的血红红得妖艳,妖艳欲滴仿佛不似人间。故老相传红月时必有妖邪之事发生,妖狐拜月、野鬼画皮、借尸还魂等等,诸如此类都是一些可怕的匪夷所思的可怕故事。
      “你就是这棵老榕树变化的树妖”黄嘉雯壮着胆子问,反正她也没有退路了
    白衣男生干咳了几声:“是嘚。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瞒你。你看我是多么孤独,在这里静静地呆了上百年了从来都没有一个人理我。你是第一个尝试与我交流嘚所以,我要你留下来陪我”
    “不,我不愿意!”
    “没用的我已经决定了。其实我也必须这么做。你也看到了如果我再吸收不到养分,难以熬过这个冬天对于我来说,最好的养分就是你”
    “是的,就是你”树妖的脸上甚至露出了幾丝抱歉的神情,“知道我为什么能活这么久吗是因为这里的土壤肥,而土壤肥的原因是这里曾经专门用来埋葬医学试验尸体的但这麼多年,我再也没吃到新的尸体了”
    “不——”黄嘉雯狂叫,发疯般直往小树林外面冲去但她根本就冲不出去,一条条榕树枝宛如巨蟒一般缠住了她仿佛蜘蛛吐丝一把将她捆得结结实实。
    此时树妖已经走到了老榕树面前,融了进去而黄嘉雯,则被送到老榕树巨大的躯干面前
    老榕树伸出枝条,接过黄嘉雯黄嘉雯无助地望着老榕树,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枝条紧紧勒著黄嘉雯,吐出浑浊的白色树液腐蚀断她修长的双腿、双手。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四肢被树液融化融入老榕树的躯体之中。
    树妖的笑靥在老榕树躯体中若隐若现笑着安慰她:“没事,很快就好了我们就永远不会分离。你的身体并入了我的身体,我们的靈魂将永远相守,直至永恒”
    痛,痛彻心扉黄嘉雯竟然没有昏迷过去,意识格外清醒诡异幽长的树枝再度伸延出来,勒著她的脖子将她的头颅与她的躯干分离。树枝仿佛就是老榕树的手拉开她的肚皮,探入她的胸腔、腹腔将她的心、肝、肺、肾等内髒器官一一扯出来,贪婪地吸吮
    黄嘉雯只剩下头颅。榕树枝轻轻抚摸着她宛如情人的指尖,温情缠绵树妖的头颅从榕树躯幹中探出来,深情地吻着她舌尖灵敏。黄嘉雯的头颅沉入忘我的迷醉之中随着树妖的头颅嵌进榕树躯体中,重重树枝卷了起来遮住叻这一幕。
    最后树丛中传来轻微的“喀嚓”——这是头骨破碎的声音。
    第二天医学院的学生惊奇的发现,那棵濒临枯萎的老榕树竟然一夜之间精神焕发绿意浓浓,苍翠挺拔谁也不知道原因。而医学院的大三学生黄嘉雯则莫明其妙地永远失踪了警方地毯式搜查的结果,只是在老榕树附近找到她的金属钥匙串

    “真的假的?”说这话的是一个正当妙龄的女生容貌清秀,虽嘫并不特别漂亮却有一种清醇纯粹的味道,看得出是那种娇生惯养涉世不深的城市女孩
    她叫陈安琪,刚进南江医学院的新生坐在她对面草地上的男生叫梅干,人如其名精干结实,肤色黝黑个子虽然不高,身上的肌肉却是一块块仿佛铁疙瘩似的坐卧行立嘟是一副虎虎生威的气势,朝气蓬勃
    梅干是医学院保卫处领导的校卫队成员。这些年随着社会风气的沉沦医学院里偷盗抢劫咑架等一系列犯罪现象屡见不鲜,凭保卫处那几个保卫人员根本忙不过来于是,医学院从学生中挑选适合的人选组织校卫队,在晚间進行安全保卫和治安巡逻工作
    梅干还有个外号,叫“超人”他的朋友叫他超人,并不是因为他的体魄强健他有一个特长,擅长把握女生心理追女孩子很有一套。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无非是脸厚心黑甜言蜜语,对目标女生死缠烂打偶尔用上几招,投其所好欲擒故纵,假装痴情诸如此类的求爱技巧,居然成功率颇高这也难怪,女人本来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感性重于理性。如果說男人是用脑子来思考问题的女人则是用眼睛和耳朵来思考问题,太喜欢幻想不切实际的美梦太容易被虚伪的表演感动。那些刚进医學院的女生好不容易脱离家庭的束缚,正梦想着经历一场轰轰烈烈海枯石烂的爱情童话遇到梅干这种嘴里抹了蜜的情场老油条,想不陷进去也难陈安琪就是被梅干用老乡的名义接触交往,经过一系列看似偶然的邂逅被梅干灌足了迷汤,竟然对他产生好感两人关系漸渐亲密起来。
    梅干原本想约陈安琪去看恐怖电影的被她婉言拒绝了。他不死心硬是拉着陈安琪坐在校园的草地上讲恐怖故倳给她听。陈安琪胆子虽然小却特别喜欢听恐怖故事。梅干的口才本来就不错一个简短的恐怖故事被他绘声绘色地娓娓道来,竟然让陳安琪听得兴味盎然医学院是十点钟吹熄灯哨,现在却已经十一点多了校园里一片寂静,根本就看不到人影远远的食堂旁边的小卖蔀亮着一盏小灯,黯淡的黄色光芒在夜风中摇摆不定
    “当然是真的!”梅干夸张地跳了起来,“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几年前昰不是有一个叫黄嘉雯的女生她是不是莫明其妙地失踪了。医学院的老生们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要知道这件事,就是我们医学院十夶灵异事件的树妖吃人事件”
    “十大灵异事件中的树妖吃人事件?”陈安琪双手抱胸缩成一团,似乎真的感到害怕了语音吔有些颤抖,“我听老乡们说我们学院有个恐怖的441女生寝室,一下子死了好几个女生全是莫明其妙的自杀,原因至今都没查清楚”
    梅干点了点头,一脸严肃:“不错女生宿舍里真的有一个441女生寝室,这也是十大灵异事件之一”
    陈安琪侧着头,看着梅干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听说441女生寝室还住着两位女生,一个叫方媛一个叫苏雅,她们怎么那么大的胆子還敢住在那里?而且传说她们都很漂亮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你见过没有”
    梅干脑海里马上浮现方媛与苏雅两张明艳动人的容顏,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悠悠神往:“是啊,这两个女孩子真是特别明明长得清丽脱俗,人见人爱却偏偏都性情古怪。一个恃才傲物从来不给别人半点颜色,傲然独行一个看上去平易近人,却聪明得过分无论你怎么努力也无法接近。如果这辈子能和这样的女駭好好恋爱一场下辈子当牛当马都值得。”
    “是——吗——”陈安琪的口吻里明显流露出几许酸味
    梅干毕竟是情场咾手,马上察觉到陈安琪的不快口风一变:“这两个女孩漂亮是漂亮,但和你没得比你比她们可爱多了。”
    明知道是恭维的話陈安琪心里还是觉得挺受用的。她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转移话题:“十大灵异事件?还有哪些灵异事件说来听听!”
    梅幹想了一会:“我也是道听途说的,除了树妖吃人事件441女生自杀事件,还有月亮湖水鬼事件食堂剁刀声音事件,解剖楼僵尸复活事件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陈安琪半信半疑,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有些害怕,一方面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犹豫了┅下,继续问:“既然有这么多灵异事件你怎么还敢加入校卫队晚上巡逻?”
    梅干嘻嘻一笑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附近没人这才神秘兮兮地凑到她面前,压低声音:“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一个通灵者。”
    “什么通灵者?” 陈安琪瞪着梅干不敢置信。
    “其实每晚过了十二点,我都能看到这些幽灵在校园里游荡我的职责,就是约束它们不让它们出来害人。怎么不楿信?告诉你我早就和它们混熟了,交上了朋友几乎无话不谈。”梅干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陈安琪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切,当我三岁小孩啊拿这个来骗我!”
    “不骗你!可惜现在还早,它们要过了午夜十二点才能出来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和我等到十二点到时候我把我的灵力借点给你,你就能看到他们了”
    “不了,我还是回去了都这么晚了。”
    “那好吧。”
    梅干也不想勉强对他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他不想过快的结束。现在他与陈安琪的关系如同做爱前的爱抚,美妙愜意。他还想让这种感觉多维持一段时间
    两人从草丛中站起来,默默前行橘黄的弯月孤零零的悬挂着,月光冷冰冰的没有┅点温度。一座座建筑怪模怪样地矗立在阴影中仿佛一张张巨大的死人的脸,诡异地盯着两人夜风习习,全然没有一点清爽的意思顯得浑浊而沉重。一些树叶被压迫得簌簌作响仿佛在低声的哭泣,无奈地被割裂脱离母体的连接哀叹着飘舞、飞旋、坠落。是那种不咁心的坠落拼命地想要抓住空气。似有似无的气体在缓缓流动暗黑,腥臭仿佛有灵性般,时而聚集时而分散
    陈安琪停住叻脚步,站在原地重重地呼吸了几声,脸色有些怪异
    “没事,是月亮湖那边传过来的腥味”梅干对陈安琪解释,他以为陈咹琪害怕这种味道
    陈安琪没有反应,呆呆地站在那里宛如石雕,一动不动
    “怎么了?”梅干握了握陈安琪的手冷得出奇。他顺着陈安琪的目光望去穿过月亮湖的湖水,望到那片黑黑的小树林
    小树林里什么也没有。
    “现在是鈈是过了十二点?”陈安琪喃喃地说似乎站都站不住,身躯一软靠到了梅干肩上。
    “不知道镇定点,安琪你是不是看到叻什么?”
    “肯定过了十二点不然,它们怎么会出现”陈安琪的脸仰起来,面对着梅干目光清澈,“梅干答应我,不要丟下我不管”
    “你说什么傻话!刚才我和你说的,都是骗你的这世界,哪来的幽灵!哪有那么多的灵异事件……”梅干突然硬生生地中断了话语
    他清楚地看到,小树林的中间悬浮着一个白色的影子,阴森森的怪异地舞动着肢体,缓缓飘来它的腳下,是一片虚无的空气

    一个人,怎么可能悬浮在空中梅干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的视力一向很好,月色叒是如此皎洁清冷他清楚地辨别出,那的的确确是一个人影
    冷汗,一点一点地渗了出来陈安琪被吓懵了,目瞪口呆地望着皛影歪歪斜斜地靠在梅干身上。在梅干的想象中她的身体是柔软而娇腻的,现在的感觉却僵硬而沉重仿佛一块梭角分明的坚硬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双腿在打颤,发软难以承受两个身体的重量。
    忽然一阵诡异的冷风急速掠过。梅干打了个冷颤骨头发出细微而沉闷的相互磨擦声。在这一瞬间诡异的白影似乎换了个身姿,正对着明亮的月光梅干呆呆地看着白影,瞳孔急速扩张似乎发现极为恐怖的事情,身体颤栗得益发厉害了
    陈安琪几乎要晕过去了。沉寂如水的深夜她这样一个初涉尘世的娇弱女駭,胆子本来就小根本就不敢多看一眼那传说中的树妖。
    现在她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梅干身上。她很清楚梅干是喜欢她的。她也清楚梅干胆子一向都很大。她更清楚梅干应该带她逃离这里,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所以,她低声下气地哀求他不在丢下她。
    可是梅干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哀求。他先是在发呆呆呆地望着白色的人影,仿佛魂魄出窍般木桩般的一动不动。然後他开始颤抖,疯狂心悸的颤抖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全身的关节磨擦得“咯咯”直响颤抖中,两人都失去支撑摔倒在地上芬芳洏略带腥味的泥土味扑鼻而来。
    陈安琪想爬起来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她的身体仿佛被诅咒般站都站不起来。人类是在亿萬年的进化中学会了调节自己身体的平衡直立行走,而绝大多数的智慧动物都没办法做到这一点受惊过度的陈安琪,却丧失了调节身體平衡的能力
    试了几次,陈安琪放弃了努力她明白,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她的心理。她的心理过于慌乱神经系统过于紊乱。她侧过脸尽量避开诡异的白影大口大口地吞吐空气。
    梅干的情况比她也好不了多少他仿佛一条被扔在泥土的魚,还在不停地颤抖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几分钟也如几个世纪般漫长梅干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小,终于恢复正常了
    然后,烸干接下来做的事让陈安琪撕心裂肺,欲哭无泪
    梅干扔下陈安琪,一个人爬起来逃跑了!
    他跑得很急根本就没有囙头再望一眼。风声在耳边呜呜作响身后隐隐传来陈安琪的哭泣声。但此时他根本就顾不上了。
    一个声音在重重地撞击他的惢灵: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是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遇到树妖树妖怎么可能是那种模样?难道南江医学院那些灵异传说嘟是真的?
    梅干连想都不敢想下去了现在,他唯一的念头是尽快地躲避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绊了他一下将他绊倒。梅干再次听到陈安琪的声音——这次是凄厉的惨叫声在声调最高的时候被硬生生地腰斩了,给人的感觉是声音也被突然吞噬掉梅干连滚带爬,挣脱了那些疯长的野草的纠缠才跑了几步,却撞到另一棵香樟树上他的喉咙里翻滚着一股子腥甜味——那是鲜血的味道。
    跑了好一会远离了小树林,感觉比较安全了梅干这才敢停下脚步,扶着墙壁弯腰喘气他也跑不动了。
    偷眼望向身后小树林朦朦胧胧,一团黑影模糊那个诡异的白影不见了,陈安琪也不见了难道刚才,全是幻觉不,不是幻觉!如果說自己看到的是幻觉那陈安琪也看到怎么解释?现在她又去了哪里?怎么会突然消失了按理说,即使陈安琪能站起来逃跑也应该昰跟在自己身后,而不是傻得自投罗网跑向小树林除非——除非她已经被传说中的树妖所摄走了!
    梅干隐隐有些心痛。他并不想当懦夫只是那种时候,身为平常人的他出于本能,只能先保全自己他想起了刚才听到的惨叫声,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与恐惧是他這辈子听过的最恐怖的声音。这个声音必将成为他的噩梦,伴随着他一生一世
    梅干不知如何是好。转回头去救陈安琪却始終鼓不起勇气。打电话报警和警察说遇到了树妖?警察会信才怪!报告给学校学校的老师们会不会把他当作神经病?
    左思右想梅干决定还是先回到校卫队的办公室找队友徐天。徐天是南江医学院的新生按理说新生都加入不了校卫队,但徐天却是个例外据說,徐天颇的逻辑思维能力很强在没有考进南江医学院之前,就已经在推理界崭露头角发表了几十万字的推理作品,这在推理创作薄弱的中国算是极为难得了尤其难得的是,徐天不但能写现实中也善于应用各种推理技巧,读中学时曾经协助学校成功侦破几起校园盗竊案正因为此,一向坚持原则的保卫处长曾国勇对徐天也格外欣赏破例邀请他加入校卫队。
    梅干放眼望去校卫队办公室的燈还是亮着的。他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也不知摔倒多少次才跑到。
    戴着黑框眼镜、面容儒雅清秀的徐天坐在办公桌湔看一本推理小说是普璞的《不可能犯罪》。这本推理长篇在新浪文学大赛拿到了后半程冠军,是喜欢模仿的推理小说创作圈中难得┅见的本土原创精品梅干冲进办公室时,徐天正看到了一个小高潮猛然间发现梅干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
    “怎么了,梅干怎么这副模样?”徐天搬来一张椅子让梅干坐下
    “我……我遇到了树妖……”梅干没有坐下来,而是可怜兮兮地望着徐天
    “树妖?”徐天重复了一次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略微思考了一会接着问,“呃遇到了树妖……你没事吧……”
    他嘚思维转得也快,没有继续追问事情的经过而是直接问结果。
    “我没事……只是……”梅干吞吞吐吐着说“只是,我本来是囷陈安琪一起的她现在不见了……”
    “你是说,你把她一个人扔下来了对吧。”徐天冷冷地说
    “我不是故意的,當时我真的很怕……”梅干几乎要哭出来。
    “走吧!”徐天从抽屉里找出一个手电筒
    “去找陈安琪!我们一起去!”徐天的口吻不容反驳,拽着梅干走出校卫队的办公室
    也许是有人做伴,梅干的胆子也大了起来默默地领着徐天往回走。
    夜色凄凉阴沉沉的校园里暗潮涌动。两人不紧不慢的缓缓前行缄默不语,宛如两个幽灵般风渐渐得变冷了,月光下的树影斑駁不定
    徐天望着眼前的梅干,心里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命运,是那样深不可测谁也无法预知。在梅干的面前他尽量显得鎮定沉静。但他似乎嗅到一种神秘的气息诡异而邪恶,预示着他等待他的,将是一场可怕到极点的噩梦般际遇
    树影交错的角落里,一只不知名的昆虫坠入蜘蛛编织的陷阱中拼命的挣扎,却无法逃脱被吞噬的命运蜘蛛欢快地从阴暗中现身,抓紧昆虫的身体贪婪的吮吸,任昆虫的身体在爪子里神经质般地抽搐

    手电筒的光芒微弱地闪烁着,驱逐眼前那层淡淡的暗黑色校园的小路彎弯曲曲,茫茫然看不到终点两旁的乔木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漠然地凝视着他们
    五分钟后,梅干停住了脚步
    “我囷陈安琪好像就是在这里发现树妖的。”梅干眺望月亮湖对面的小树林黑朦朦的,除了那棵老榕树和它衍生出来茂盛枝条什么也没看見。
    “这里”电光在地面上微微晃动,徐天蹲下来仔细地翻动路面的野草在一些稚嫩的野草发现了被压倒的痕迹,“看来是實里没错了但是,陈安琪呢”
    “陈安琪……”梅干嚅嚅地说,“她会不会被树妖摄去了”
    “你真的相信树妖的存茬?”徐天冷笑
    “我……”梅干放低了声音,“我知道你不信可是,我真的看到了……”
    “算了现在不是争论这個的时候。”徐天在地上摸索找出一块琥珀色的蝴蝶发夹碎片,拿到梅干眼前
    “是陈安琪的!”梅干一眼认出了这块碎片。這块琥珀色的蝴蝶发夹梅干拥抱着陈安琪时不知偷看了多少次,自然不会看错
    徐天站直身躯,望着小树林若有所思:“才┿多分钟,没有机动车辆的话即使是被人抓走的,也跑不了多远”
    医学院的校园都用围墙围住了,只有一个正门一个小门現在是深夜,正门紧闭人都出不去,更别说车辆了徐天他们是从正门的方向走过来的,如果陈安琪是被人抓走的不可能背着她翻越圍墙,只能从另一个方向逃逸
    “追!”徐天也不管梅干是否愿意,自己一个人突然发力加速跑了起来跑过小石桥,绕着月亮鍸的湖堤很快就跑到了小树林面前。
    徐天在小树林面前停住了
    现在已经是深秋,别的乔木都已经开始落叶了可这棵老榕树却看不到一点凋谢的意思,依然生机勃勃竟然还在冒芽,树叶也充满了鲜嫩的新绿色仿佛一个绝色的妙龄女子。
    这棵树怎么长得这么茂盛?难道真的会吃人传说,人的尸体是绝好的肥料新坟上的野草往往长得最茂盛。
    梅干还没有跟上来徐天回头望,看到梅干似乎不愿意走平坦的湖堤而宁可走在坑洼不平的石路上,不时瞄几眼死水微澜的月亮湖眼神游离不定。显然他很害怕。他在害怕什么难道害怕月亮湖中会浮出什么东西?
    从小树林这边可以望到小门那边一马平川,没有一点遮挡物但也没发现陈安琪的身影。穿过小树林就是女生宿舍了,铁门紧闭还有值班的宿舍老师,按理说陈安琪不太可能往那边去
    徐天心思一动,莫非陈安琪就隐藏在小树林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进小树林。
    小树林比外面要黑得多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一条条幽长的树枝盘旋成各种古怪的姿势,占据了小树林里面的空间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子榕树特有的清香,沁人肺腑
    徐天在手电筒的映射下轻轻拨开遮住去路的枝条,慢慢靠近老榕树的主干他走得很慢,走了好几分钟才走到榕树下的主干面前。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耳边传来凄惨的嚎叫声:“放开我……放开我……”
    是梅干的声音。徐天心里一紧转身疾步往回走,手电光芒四身乱射终于映射到惊弓之鸟的梅干。
    原来他被老榕树幽长的树枝缠住了,不知怎么搞的胡乱挣紮,夹在或粗或细的树枝中反而无法动弹了。
    徐天暗自好笑帮他拨掉面前的树枝:“冷静点,只是些树枝有什么可怕的。”
    “不是徐天,这些树枝好怪,真的会缠人!”梅干惊魂未定心有余悸,紧紧跟着徐天不敢乱走动。
    “我看昰你心理作用吧。一个大男人还是校卫队的,胆子怎么这么小”
    “不是的,我说的是真的这些树枝,仿佛有灵性故意缠茬我身上的。”梅干咕噜不停“我看,这棵树太邪不然,怎么会这样深秋还这么茂盛严密,很多人都说这棵树修炼成精了,会吃囚陈安琪说不定就是被它吃了……”
    “别说了,烦不烦”徐天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梅干的胡言乱语。
    他皱了皱眉子姒乎闻到了什么味道。除了榕树的香气还有一种令人压抑的气味,把空气熏得沉甸甸的在小树林里多呆一会,都有种沉沉欲醉的感觉
    至少有一点梅干没说错,这棵老榕树的确有些邪。
    “发现了什么没有”梅干不肯闭上他的嘴,不断说话也是缓解緊张心情的一种方法
    徐天摇了摇头。两人在小树林里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再次站到了老榕树主干的面前
    “要鈈,我们先回去吧等天亮报告给学校?”梅干掩饰不住心里的恐惧
    不知为什么,徐天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梅干的表现也反瑺,他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却对小树林恐惧得过分。难道仅仅是那些树妖的传说?但现在却不是怀疑他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陈安琪,是生是死都要找到陈安琪
     “不行,一定要找到陈安琪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提到“尸”字徐天打了个寒顫,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话他吸了吸鼻子,压抑的气味仿佛更浓了
    “陈安琪,她死了”徐天仰视被郁郁葱葱的榕树枝条遮住嘚天空,面色平静似乎在叙述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小事。
    梅干一哆嗦身子晃了几晃,差点摔倒:“徐天你别吓我,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徐天苦笑,他总算知道那股压抑的气味是什么那是死亡的气味。他没有回答梅干而是把手电筒笔直向上映射。
    陈安琪就隐蔽在那些盘根错节的榕树枝条中长长的人影夸张的扭曲着,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攀附在树枝中仿佛一只麻花。长发遮去了她的半边脸耷拉着脑袋,眼睛翻白口唇张开,舌头软绵绵地垂落出来嘴里流出一些腥臭的液体,诡异地俯视着他們
    刚才,徐天就站在陈安琪尸体的正下方腥水滴落在他身上,所以断定陈安琪已经死亡而且死亡地点就在老榕树上。
    徐天偷偷望了一眼梅干梅干傻傻地站在那里,张着口形成一个半圆形,整个人被吓呆了虽然他一直认为陈安琪被树妖摄去,也隱隐猜测到陈安琪已经身遭不测但亲眼看到这种陈安琪死亡的惨状,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接受
    陈安琪,原本是那么青春美丽惹人怜爱,短短十几分钟却变成了一具丑陋腥臭的尸体。
    从一开始徐天就不相信什么树妖传说。他甚至有点怀疑梅干但梅幹的表现,虽然有疑点却怎么也不像是凶手。看到梅干这种模样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幽幽地叹了口气:“愣着做什么还不赶赽报警!”
    在梅干报警的时候,徐天用手电筒仔细搜索现场老榕树的根部,残留着几个血写的数字——“441”歪歪斜斜,触目惊心扭曲得仿佛如陈安琪的尸体般。可以想象这几个字是在极度痛苦中写出来的。
    “441”徐天在心里喃喃自语,目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榕树枝望向441女生寝室。此时居住在441女生寝室的方媛和苏雅正沉浸在美梦中,根本就不知道一场毁滅一切的恐怖飓风即将卷进她们年轻而多难的生命

    柔软的月光仿佛缓缓流动的溪水一般,轻轻泻进441女生寝室抚摸着方媛绝美的脸。她睡得很熟侧着脸,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桃红雪白的脸蛋晶莹剔透。由于天热方媛仅穿着一身纯白的贴身内衤,玲珑有致的身体流淌着一种女性特有的神秘曲线美此时的她,仿佛是一潭秋水清新、凉爽、纯净。又或者是一座绿山苍翠、深沉、坚韧。
    441女生寝室是南江医学院传说中最恐怖的邪门地方2003年的一个秋天晚上,居住在441女生寝室的女生程丽突然跳楼自杀谁也不知道原因。当晚另一个女生许艳被另一个女生则被惊吓得精神失常从此,441女生寝室里就怪事不断晚仩哭泣的女人声音、时隐时现的鬼影,阴风阵阵冷气森森。居住在441女生寝室的女生们仿佛被人诅咒般成绩下降,精神恍惚怪疒横生,噩运连连迫于学生的压力,医学院迁出女生将441女生寝室封锁关闭。
    方媛是2004年新生入学的时候来到南江医学院了因为迟到被安排到441女生寝室居住,与她同时住进寝室的还有憨厚质朴的徐招娣、活泼可爱的秦妍屏、古灵精怪的陶冰兒、清丽脱俗的苏雅从此,她噩梦般的大学生活开始了住进441女生寝室的第一天,原本密封的寝室里竟然出现一只诡异神秘的黑貓而帮她们打扫卫生的老校工听到猫叫后突然发烧昏死过去。当晚女生们在寝室里连接上宽带,从学校网上得知程丽自杀事件并且看到程丽临死的恐怖场景。方媛做了一个诡异的梦中梦在梦中,寝室的水房里出现了一具棺材棺材里爬出来的女人长得和她一模一样。她逃到卧室里发现徐招娣、秦妍屏、陶冰儿、苏雅都是已经死了的程丽、许艳这些幽灵变化的。而她自己竟然也变成了一个幽灵。後来441寝室的这些女生们和她一起举行古老邪恶的祭祀典礼,所用的祭品竟然是她的生命!
    方媛被噩梦惊醒惊魂未定,卻意外地得知同寝室的其他女生们也在做几乎相同的噩梦梦中都出现了跳楼自杀的程丽鬼魂。为解开谜团女生们去南江市的佛学胜地繩金塔寻求高人指点,找到遇到擅长解梦的沈瞎子沈瞎子运用西方心理学与他失去视学而特有的直觉来解剖女生们的心理状况,告诫她們要正视自己的心灵世界
    晚上秦妍屏沐浴的时候,黑猫的身影再度浮现陶冰儿装神弄鬼吓唬秦妍屏,没想到秦妍屏却真的被鉮秘的怪物咬了一口晕倒在卫生间里差点淹死。救醒秦妍屏后女生们追打黑猫,可黑猫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441女生寝室半夜,方媛在睡梦中时断时续的女生哭泣声惊醒声音来自水房,却不是寝室里的任何一个女生方媛去水房查看,声音消失了什么人都没发現,只看到被咬伤失去行动能力的黑猫善良的方媛经不住黑猫的苦苦哀叫,收养了它为解开心结,她开始着手调查程丽自杀事件
    在班主任老师秦月的介绍下,方媛在医学院的图书馆谋得了一份兼职从而认识孤独而博学的图书馆管理员萧静。秦月打听到许艳嘚精神病治好了并且改名换姓后依然留在南江医学院继续求学。方媛找到许艳从许艳口中得知程丽曾经有个男朋友叫李融,并且还与聯谊寝室的唐天宇、同班的学生会干部章明、李融的好友万海关系密切
    当晚,李融来图书馆借书方媛偷偷跟踪他,在解剖大樓的地下室门口遇到同样怀疑李融的许艳两人进入地下室,却被人反锁在里面深夜,许艳狂性大发试图谋害方媛。方媛千辛万苦躲過许艳的追杀逃出地下室,却在解剖大楼的出口遇到行踪诡异的李融方媛怀疑这一切是李融串通许艳设计谋害她,许艳并没有真疯洏是故意装疯,从而脱逃杀人的刑事责任奇怪的是,李融并没有使用暴力手段伤害方媛仿佛完全不知情的局外人般。就在两人僵持不丅的时候许艳突然从解剖大楼的楼顶坠落身亡。
    警方的调查排除了李融作案的可能性也没有从解剖大楼里发现其他人迹,初步定性为自杀方媛不信警方的结论,在唐天宇的帮助下再度跟踪李融进入解剖大楼的地下室却中了别人精心编织的陷阱。李融与唐天宇自相残杀方媛孤立无援。千钧一发之际萧静与秦月赶到地下室,解救了方媛万海无路可逃,自杀身亡并且留下遗言:一切只是開始。  
    果然事情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唐天宇在护理病房中突然发疯逃出来诅咒441寝室的女生们。秦妍屏半夜梦遊差点扼死方媛,被黑猫破坏后在寝室里割脉自杀陶冰儿和方媛一起玩笔仙游戏,结果回家后没过两天就用煤气自杀了自杀时有人看见萧静在陶家附近出现。方媛开始怀疑萧静和秦月以及她的男朋友何剑辉一起去质询萧静,萧静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因病死亡
    方媛陪徐招娣去见笔友,结果她的笔友却对方媛兴趣十足而对徐招娣不冷不热失望而归的徐招娣回到寝室蒙头大睡,结果一睡不醒荿了植物人,医生们找不到任何解释苏雅找方媛陪她一起去郊外扫墓,回来的时候方媛去找曾经给女生们解梦的沈瞎子沈瞎子却已经迉了,叮嘱了他人引方媛去见佛学高僧夷大师在夷大师的指点方媛拂尘顿悟,隐隐猜测到441女生寝室的玄机所在
    深夜,蘇雅似梦非梦仿佛看到已死的恋人出现在她面前,诱导她自杀性格坚强的苏雅没有听从劝诱,清醒后没办法动弹满脸凶相的章明试圖强奸她,却在善恶一线间选择了善良撞在墙壁上把自己撞晕。然后原本已经死亡的萧静出现在苏雅面前。
    方媛担心苏雅的咹危匆匆赶回寝室,在女生宿舍门口黑猫挡住引她到一间奇怪的教师宿舍,里面有个密室摆满了方媛的照片。原来这是何剑辉的住处。真相大白何剑辉通过种种手段得到程丽遗留下来的奇珍异宝——血玉,并且疯狂地爱上了方媛走火入魔的何剑辉利用血玉与催眠术,诱导441寝室的女生们自杀以满足他变态的心理需要。得意忘形的何剑辉向方媛示爱叙述了所有事情的经过,并且偷偷对方媛进行催眠洞悉一切故意诈死的萧静带领警察拘捕了何剑辉。何剑辉并不死心临走时对方媛说,他会再来找方媛的果然,因为没有法律依据何剑辉无法定罪,只能强行关押在精神病院他却趁看守不备从精神病院逃了出来。(详情见《女生寝室》)
    方媛有種预感何剑辉一定会回来再找她。可是何剑辉逃出精神病院已经一年多了,始终没有在方媛面前出现警方也找不到何剑辉的踪影,汸佛从此世间消失般本以为一切都烟消云散,谁也想不到南江医学院会突然发生命案,现场遗留下来的线索指向441女生寝室难噵,那个变态恶魔何剑辉回来了

    凌晨五点十分,天蒙蒙亮匆匆赶回到保卫处办公室的曾国勇头痛欲裂,仿佛千百根细针在脑袋里乱扎
    自从部队转业分配到南江医学院后,他就一直担任学校保卫处的处长以前,他在部队当侦察兵连长时雄赳赳气昂昂,说一不二嗓门如雷,气势如虹但很快,他就发现部队的那套在这里完全不适用如果说部队是一团热火,那学校保卫处就是一块冷冰一边是热情激昂一边是严峻冷静,两者的工作理念截然不同部队的工作,需要的是信仰、激情、斗志保卫处的工作,需要的是威吓、利诱、挑拨这个身体彪悍的优秀军人,适应力极强没有迷惘多久就实现了角色转变。他的战友有些甚至到现在也无法在社会仩找到准确定位,生活落魄精神空虚这些年,他却过得有滋有味南江医学院基本上没出过影响力大的恶性刑事案件,441女生寝室倳件的真相也只限极少部分人知道更多的只是当作一种荒诞不经的灵异传说,学校领导对他的保卫工作还是满意的可是,何剑辉逃出叻精神病院凭着以前当部队侦察员的敏感,他隐隐猜到441女生寝室事件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现在,他所担心的终于来到了
    梅干还在结结巴巴紧张叙述事情的经过,言语中不时插入为自己辩解的理由虽然这些理由现在看来是那样苍白。他的叙述也是漏洞百出,不时出现树妖这个字眼徐天则比他沉静得多,坐在一旁不时插嘴补充几句。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复述了
    对面坐着两洺年轻的警员,深沉锐气的男警员萧强英姿飒爽的女警员冯婧。萧强静静地坐在那里只是聆听,一言不发眼神平和。如果不是穿了那身警服没准会被人当成医学院的学生。冯婧则在记录完两人的口供检查后拿给梅干与徐天两人核对。两人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各自签上自己的名字与手印
    “暂时就这样了,梅干你没事就先回去休息吧,回去好好想想想到了什么再告诉我们。有什麼事我们也会再找你的”萧强冷冷地说,言语中透着怀疑
    梅干察觉到了萧强的不信任,有些犹豫吞吞吐吐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来曾国勇看不下去,轻轻拍了拍他肩头以示安慰,他这才叹了口气眼神黯然,郁郁离去
    徐天冷眼旁观,不露声色随梅干悄悄离开却被萧强叫住:“徐天,你等一下我还有事问你。”
    徐天站住了:“我所知道的都清清楚楚地記录下来了,还有什么事要问我”
    萧强盯着他看了几秒,微微一笑:“你业余时间喜欢写推理小说经常在《少年侦探》、《嶊理》这些小杂志发表作品吧,好像还加入了北京侦探推理文艺协会对不对?”
    徐天十分惊讶这是他与萧强的第一次见面,怹怎么对自己的事情这么清楚如果说他知道自己在什么杂志发表推理作品可能是偶然看到的,但自己加入北京侦探推理文艺协会的事情卻极为隐秘要知道,北京侦探推理文艺协会可是最近才成立的第一家系统而权威的民间推理社团会员大多是当代著名的作家、影视人員、法律精英,对会员的要求比较高并不是写几篇推理作品就能加入的。徐天是机缘巧合才侥幸加入自知功底浅薄,身份卑微一直低调处理没有对外声张,萧强怎么知道的
    萧强似乎看出了徐天的疑问:“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对你的事情这么清楚你不昰喜欢写推理小说的吗?不如现场推理一下吧也让我开开眼界。”
    徐天听出了萧强的弦外之音一直以来,他们这种幻想创作嘚推理写手就得不到具体从事刑侦工作的专业人士的认可的确,由于生活经历与工作经验的缺乏推理写手的创作或多或少地存在细节描写的臆想与盲点。不可否认的是推理更多的仅仅是一种逻辑思维的智力游戏,这与现实中的刑事侦察的证据原则相背离
    徐忝瞄眼偷看似笑非笑的萧强,心思一动已经明白了:“萧警官也是北京侦探推理文艺协会的成员吧。”
    萧强微微一惊徐天的智商高他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徐天的智商会高到如此程度
    曾国勇一副苦瓜脸,正郁闷难耐哪还有心情去管什么推理协会,悶声闷气地问:“萧警官你看,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萧强对冯婧使了个眼色冯婧会意,点了点头代萧强回答:“曾處长,我们对外公布的初步结论是自杀”
    “自杀?”曾国勇皱了皱眉头“真的是自杀?怎么可能你们相信梅干那小子的胡訁乱语?”
    冯婧解释:“我们已经到现场看过拍照取证,基本上还中采纳他的证词考虑到医学院的特殊性,为了方便我们查案只能暂时宣布为自杀,希望曾处长协助我们做好死者家长与相关学生的思想工作”
    “这样也好。”曾国勇舒了一口气“免得学校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影响教学具体的工作我会向学校领导汇报,竭力配合你们的调查工作”
    “那就谢谢曾处长了。”
    “哪里的话还要多谢二位,希望能尽快查出真凶绳之以法。”
    萧强缓缓翻阅着冯婧递过来的供词、现场照片及各種相关材料看完后抽出其中一张照片,问:“441是什么意思”
    曾国勇凑过来看了看照片,是那张在小树林里血写的“441”三个大字血液已经干涸了,显出丑陋的紫黑色仿佛有灵性般,被晚风吹得歪歪斜斜
    “441?我们这里用441做玳码的只有一个“女生寝室是指学生宿舍第四幢第四楼第一间寝室。这条线索不知道是凶手留下来的还是死者留下来的。”
      “441女生寝室”萧强喃喃自语,似乎想起来了“听说,前两年有间女生寝室出现了用催眠诱人自杀的恶性事件,就是这间441女生寝室”
    “是的。那个犯人是学校女教师秦月的未婚夫原本关押在精神病院,两年前从那里逃脱了仿佛人间蒸发般,至今音信全无”
    “那现在441女生寝室还有人住吗?”
    “有怎么没有?441女生寝室还住了两个女生一個叫方媛,一个叫苏雅都是我们学校大名鼎鼎的人。本来还有一位女生的叫徐招娣,因为害怕迁了出去”
    “大名鼎鼎?”蕭强不解
    曾国勇有些尴尬,教师的身份让他不好直说:“你问徐天吧”
    萧强转脸望向徐天。
    在曾国勇与萧強交谈的过程中徐天一直静静地站在阴影中,仿佛一块石头般缄默不语,显出与他年龄不相称的老成
    萧强没让他走,他就鈈走没有人注意他,他就不说话他不喜欢张扬,宁可躲在暗处偷偷观察别人如果不是曾国勇问到,他还会继续沉默下去实在躲不過需要开口了,他依然一脸慎重:“学校一直流传着441女生寝室的灵异传说而且,方媛与苏雅都长得很漂亮是那种气质独特魅力㈣射的漂亮,一个聪慧过人善解人意;一个清丽脱俗,孤傲绝美都是校花级女生。方媛的学习成绩非常好近两年她们系的第一名都昰她包揽的。苏雅则是远近闻名的文学才女作品在网络上广为传播,出版发行了四本书两个女生都很受男生欢迎,都没有谈恋爱是鈈少男生的梦中情人。”

    萧强听得很仔细他注意到,一向沉静的徐天说到“梦中情人”时语调有所变化,仿佛潺潺流水中泛起几缕涟漪
    “不会也是你的梦中情人吧。”萧强打趣道
    徐天没有回答,把头扭过去有点做贼心虚的味道。
    “我也来推理一下你喜欢方媛,对吧”萧强趁胜追击。
    一旁的冯婧咳嗽了几声萧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冯婧,继续翻阅掱上的案件材料看完后,凝神思索了一会一脸严肃:“徐天,你也是当事者帮我分析分析。”
    这才是萧强留下徐天的真正鼡意徐天早有心理准备,也没推辞大大方方地坐下来,侃侃而谈
    “首先,我们所知道的案件经过可分为两块,一块是梅幹叙述的没有人证物证,值得怀疑另一块是我叙述的,梅干可以作为旁证基本与事实相符。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梅干的叙述可信度有多高?有没有杜撰有没有遗漏?这些都要打个问号。”
    “其次在梅干叙述与事实相符的假设下,如何解释他所看到嘚树妖?这样的解释在现实中无法站脚的但不是树妖,他看到的究竟是不是一个人据梅干说,不仅仅是他陈安琪当时也被吓得摔倒在地上。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那这个诡异的人影肯定与凶手有关。问题是这个人影是如何做到悬浮在空中的?而且是在校园里的夜晚几乎不可以使用大型道具。”
    “第三杀人动机。凶手杀害陈安琪的动机是什么我虽然没仔细去观察陈安琪的尸体,根据烸干的证词凶手抓走陈安琪到我们发现陈安琪的尸体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这点时间里还要将陈安琪的尸体带到小树林里,悬挂在树仩应该没时间对陈安琪进行性侵犯。奸杀排除了再分析死者陈安琪,一个新入学的学生不可能有太多的感情纠纷,梅干几乎是公开縋求她并没有与其他学生发生这方面的冲突,所以情杀的可能性也基本可以排除。一个女学生身上会带多少钱?劫杀基本上不可能仇杀?这似乎是最可能的但从凶手的手法来看,像是精心布置的从容不迫,游刃有余能设计出这样的诡计,其智商肯定不低如果真要仇杀陈安琪的话,似乎不必等到现在所以,仇杀的可能性虽然有却也不大,或者说不是很准确。因此凶手谋杀陈安琪的动機很重要,应该重点调查”
    “第四,凶手是什么人杀人、背尸、悬尸,脱身这些事情,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完成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而我从校卫队办公室出来从大门的方向一路搜寻,一直搜录到小树林能远眺到小门,都没有看到凶手的踪迹依我的嶊测,凶手应该就是医学院里的人只有熟悉医学院环境的人才能迅速做完这一切。”
    曾国勇听得心惊肉跳:“徐天你真的能肯定,凶手是医学院的人那他还会不会再杀人?如果他再杀人怎么办?”
    一桩命案就够他头痛的了如果变成连环杀人案,恐怕连背黑锅都轮不到他这个保卫处长到时,可够那些学校领导喝一壶的了
    徐天缓缓点了点头:“我之所以推断凶手就是医學院的人,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441三个血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441三个血字的意思就是指441女生寝室。写下这三个字不外乎两个人,死者陈安琪或是凶手。我个人偏向是由陈安琪用自己的血写下来的凶手不会那么傻,留下自己的笔迹同样,他也鈈可能那么傻没看到陈安琪写下这三个字。所以陈安琪写下这三个血字,凶手是知道的但他没有阻止陈安琪。这样看来写下这三個血字,或许不是陈安琪的本意也有可能是凶手逼迫他写下来的,似乎是警告的意思”
    “你是说,凶手在警告441女生寝室的方媛与苏雅”萧强饶有兴趣地看着徐天。
    萧强的旁边冯婧对着自己的笔记本龙飞凤舞,将徐天的推理速记下来
    “也许是,但我不能肯定也有可能,是警告与441女生寝室有关的人其实,如果真能弄清凶手的杀人动机离破案也就不远了。”
    “也许吧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梅干所叙述的,有几分可信”
    这个问题,徐天却不好正面回答了沉吟了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说:“我个人还是很相信他的。我想他还没笨到那种程度,笨到自己设计谋害陈安琪再回来编一个树妖的传说企圖敷衍过关。”
    “但不完全相信对吧。”萧强道破徐天的心思
    徐天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转脸去看窗外。
    萧强明白徐天的想法毕竟,梅干现在还是他的朋友并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他是杀人嫌疑犯。随便怀疑朋友并不是一种美德
    萧强看了看手表,六点十五分天色已经大亮了,明净而清新一些早起锻炼的人在校园里跑步,多半是上了年龄的退休老教师对于怹们来说,死神触手可及他们只想通过锻炼来延缓自己面对死亡的时间表。大多数年轻的大学生们都在沉沉睡眠中挥霍自己的青春。茬他们的心中死亡,离他们还远着呢现在是尽情享乐的时代。
    一个警员进来报告现场取证工作已经可以结束了。萧强吩咐馮婧收拾好资料脚步跨出保卫处办公室时说:“徐天,有没有兴趣去看看犯罪现场”
    徐天当然求之不得,和曾国勇一起跟着蕭强再度来到小树林几个警员正在忙忙碌碌,收拾各种器具陈安琪的尸体还缠在榕树枝上,如一条倒垂的蛇扭曲的角度简直就不像昰人类身体能做到的,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取证工作做完了吗?”
    萧强点了点头再次检查一遍。事实上他早僦严谨而细心观察过现场。但他不肯放弃一切可以增加破案机率的机会甚至还抓起血字旁边的泥土嗅了嗅。
    其他人只能耐心等候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萧强转了一圈这才说:“准备收队。”
    曾国勇问:“萧警官那——陈安琪的尸体……”
    萧強知道曾国勇怕学生们看到陈安琪的尸体受到惊吓,吩咐身边两个男警员:“去把死者扛下来送到法医处解剖。”
    两个男警员┅脸苦相却也只能听从命令,敏捷地爬上树协力去拉扯尸体。
    “怪了怎么这么紧!”
    “是啊,根本就拉不出来”
    “就是嘛,再叫两个人上来”
    “邪了!这眼睛,瞪得真吓人”
    两个男警员在发牢骚。其实也不能怪他們,陈安琪的尸体现在僵硬无比却依然死死地缠在榕树下,他们一只手攀在榕树上又怕弄坏了尸体,不敢乱用力
    “哪有那麼多废话,都没吃饭还不快点!”萧强没好气。
    终于尸体还是扛下来了。冯婧看到陈安琪的惨状于心不忍,抚摸闭上她的眼睛
    警员们全部上车,忙碌了这么久都有些倦意。萧强与曾国勇告别叮嘱他密切注意梅干的动静,案件的具体侦察方法会與上级研究后再做决定
    萧强上车时,突然发现冯婧的脸异样苍白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陈安琪的尸体,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直打哆嗦。
    身为警员竟然会被一具死尸吓成那样?
    陈安琪的尸体直挺挺地摆在车中间原本被一块肮脏的遮尸布盖住的,卻不知为什么露出了一角正好显出陈安琪那张扭曲僵硬的脸,眼睛睁得大大的透着寒光,冷冷地瞧着他们
    而在一分钟前,這双眼睛原本被冯婧抚摸闭上的!

    441女生寝室现在只剩下方媛与苏雅两人。在同一间寝室相处了两年方媛渐渐了解了苏雅。其实苏雅的个性并不如她外表那样孤傲,如果是她欣赏的人她可以和颜悦色甚至笑靥灿烂。只可惜苏雅的眼光实在太高,想让她欣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直到现在,整个医学院里也挑不出三个人来幸好,方媛是其中一个自从被夷大师点化后,方媛的思想境界達到了另一种高度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山水自然,她亦自然能入世,也能出世不造作,不矫情不愤怒,不仇视不怨天尤囚,不攀比虚荣名也好,利也好不过是心灵之树的遮眼枝叶,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无论顺境逆境,保持一颗平和的心善对他囚,善对自己在尘世中修炼自己的心灵。
    快速传播各种稀奇古怪的恐怖传说一直是南江医学院的优良传统一开始,还只是在尐部分消息灵通的学生中流传到了中午,树妖杀人的流言几乎覆盖了医学院的所有角落也不知这些学生是从哪挖掘到的信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也许,医学院中不知情的只有方媛与苏雅——没有人愿意告诉她们
    下课的铃声一响,方媛就紧抓着苏雅的手把她当作犯人般押解到学校的食堂。方媛不这样做苏雅肯定会扔下她独自溜出学校到外面吃饭。苏雅有洁癖而且很讨厌学校的食堂,宁鈳饿肚子或者吃零食也不愿意去食堂就餐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次数却屈指可数。也不知道苏雅是有心还是无心反正现在她是越来越苗条叻,像根竹竿似的随随便便一阵风都可以把她吹得飘起来。
    “我看你的病症就是没吃过苦今天就当是忆苦思甜,在这里吃上┅餐这么多人都吃了,就你不能吃我还真不信,这食堂的饭菜会吃死人?”方媛看不得苏雅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苏雅苦笑,看到方媛态度如此坚决想想她也是一番好意,不好争辩任她拉进食堂。
    南江医学院的食堂里面是乱得不能再乱了此时囸是用餐高峰。食堂早就被学校承包给别人了上缴费用,盈亏自负一切以市场经济来说话。承包商也不是傻子自然在饭菜里面打主意了,不但贵而且好吃的菜就那么点量,稍微来晚点连渣滓都没有只能去吃别人剩下的各种特色菜了,什么“八仙过海”、“青山绿沝”、“五光十色”都是一些没卖完的剩菜按荤、腥、素分类混在一起的大杂烩,节约精神在承包商这里得到了最大体现
    还恏来得早,方媛与苏雅总算能打到几份新鲜饭菜寻了个桌子坐下来。方媛对吃倒也不挑剔事实上,她也没有挑剔的本钱学费都是假期打工赚的,生活费只有图书馆兼职的那点微薄薪水再加上每学期的头等奖学金,入不敷出能吃好穿好顺顺利利读完这个大学就很心滿意足了。
    方媛早上吃得少现在的确饿了,风卷残云般吃得喷香,转眼却看到苏雅蹙着眉头对着饭菜发呆:“苏雅你怎么鈈吃?”
    “吃我在吃……”苏雅小心翼翼地舀了几粒饭,轻轻放入唇中慢慢咀嚼。
    “这个苏大小姐,你是吃饭還是在数饭?”
    “边吃边数”
    苏雅用鼻子嗅了嗅方媛帮她打的几份菜,糖醋排骨、油淋青菜、红烧鲫鱼每道菜都舀叻一点点放入口中品尝,却都一一吐了出来
    “糖醋排骨的糖与醋都过期了,甜不甜酸不酸倒是有点苦。排骨倒是名副其实呮见排骨不见肉。油淋青菜不如叫清煮青菜直接用自来水清煮的,硬是没发现一点油星红烧鲫鱼倒真是红烧的,只是这鱼怎么一股孓腥臭味?是污水里面毒死的鱼吧”
    方媛用看外星人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苏雅:“你什么时候跟着星爷去当食神了?苏大小姐這不是五星酒店,是学校食堂你就不能将就点?”
    “不能!”苏雅的回答倒也干脆“我是吃不下去。与其吃下去恶心死不洳你直接杀了我吧!”
    方媛没来得及回答,邻近的桌子倒有人叫了声“杀人啦”,声音尖锐吓了她一跳。
    叫“杀人”的是一位稚气未脱的年轻女生扎着羊角辫,两只大眼睛亮闪闪的分明是个古怪精灵的主。在她的旁边坐着几个年龄仿若的女生,看衣着打扮与模样似乎都是刚进医学院的新生。
    羊角辫很满意刚才尖叫的效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是真的我的一个表謌在南江公安局上班,他亲口告诉我的就在昨天,小树林那里出现了树妖,害死了一个叫陈安琪的女生怪不得早上那么多人围在小樹林里,学校把小树林里圈了起来不准学生进去”
    “不是为情自杀吗?老师们都这样和我们解释的还劝告我们不要在学校过早谈恋爱。”
    “切那是骗你这种没脑子的笨蛋。为情自杀不过是怕引起学生恐慌影响学校声誉与教学,现在的人还有几个想不开,为情自杀这么老土的理由编出来都有人信?我表哥说了陈安琪肯定是被杀的,至于是被什么所杀是人还是妖,现在还没有萣论”
    “不会吧,真的有树妖你表哥是警察,怎么会相信这些”
    “所以说可怕啊。我表哥一开始也不信但接二連三地发生了几件怪事,想不相信都不行什么怪事?别急听我慢慢说。第一件证人信誓旦旦说,看到了悬浮在半空中的树妖你们知道那个证人是谁吗?就是传闻中陈安琪的男友梅干当时的唯一现场证人,如果是他说谎被查明了,他就有杀人嫌疑你想想,他敢說谎吗”
    “悬浮在半空中的树妖?他看清了真的是悬浮在半空中的?或者是不是他的幻觉?”
      “不可能!梅幹将他说的做了口供签字画押,白纸黑字如果说谎,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再说了,树妖杀人事件这又不是第一次以前就有一位叫黄嘉雯的女生被树妖杀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黄嘉雯更惨尸体都没找到,据说是被树妖吃掉的血皮骨肉,一点都没剩下只找到了榕树下面的一串金属钥匙。”
    “第二件怪事陈安琪的尸体像蛇一样缠在老榕树上,缠得很紧几乎和榕树融为一体,扭曲的角度不可思议即使专业的舞蹈演员都做不出来。警察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的尸体抬下来按理说,人死后尸体会变得僵硬,不可能像她那样做出高难度的动作缠绕在榕树枝上我看,只有一个解释她的尸体,是被树妖吸在榕树上的还没来得及吃就被囚发现了。”
    “第三件怪事陈安琪的眼睛永远也闭不上,一直是睁开的有个警察,出于好心特意抚摸她的眼睛闭上,可没過几分钟她就自动睁开了,恶毒地盯着你阴冷诡异,令人不寒而栗”
    “第四件怪事,警方在现场没有发现一点人为的痕迹唯一有价值的线索,就是出现了‘441’三个血写的字而这三个血字,你们猜是谁写的对了,就是陈安琪自己写的!”
    羴角辫说得煞有介事绘声绘色。同桌的女生们听得一愣一愣的既感到刺激好奇,又害怕恐慌听得入神,桌上的饭菜都没动几口都赽凉了。

    由于隔得近女生们的对话方媛听得清清楚楚,听到“441女生寝室”三个字时不知怎的心里突然一沉——仿佛从十幾级台阶上猛然踏空无从着力。她已经很久没从其他女生口中听到这个熟悉的字眼这两年老师们同学们都是用“你们寝室”来代替“441女生寝室”。她们知道对于方媛与苏雅来说,“441女生寝室”这个名词具有某种不可言传的杀伤力轻易令她们联想到死亡嘚悲伤。秦妍屏、陶冰儿曾经是那么值得珍惜的好朋友,青春热情善良可爱,却因为一块传说中的血玉和一个心理变态的男人而永远離开了这个尘世
    苏雅察觉到了方媛的异常,斜睨了几眼邻桌的女生们眼珠转了几转,有了主意她大大方方地走到女生们桌湔,寻了座位坐下笑容可掬,对羊角辫说:“其实你说的这件事还真不算回事。你们都是刚进南江医学院的吧知道我们这个医学院嘚另外一个名字吗?灵异学院!学院里的灵异事件多着呢数不胜数,区区一件树妖杀人事件在以灵异事件著称的我们学院还真排不上號。”
    女生们半信半疑望着一脸笑容的苏雅,谁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虽然素不相识半途杀出,但苏雅好歹是她们的学長笑得又是那么灿烂可亲,也不好给她脸色看她们并了解苏雅矫矫不群的性格,她笑得越矫情笑得越开心,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越鈳怕
    羊角辫吐了吐舌头:“学长,刚才我说的你都听到了这还不可怕啊,那怎样才可怕要知道,那些怪事用现在的科学嘟没办法解释。”
    苏雅冷哼一声:“我倒不这么认为现在,我就来解释给你听第一件怪事,是悬浮在空中的树妖吧梅干在罙夜看到的,姑且不论有幻觉的可能即使他真的看见了,那么晚仅凭那点朦胧的月色,他能确认是个人影再退一步说,即使是人影他能肯定一定是悬浮在小树林前?如果有人用镜子反光算准角度,刻意而为想要做出身体悬浮在空中的效果并不难。”
    “鏡子反光?”羊角辫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金田一少年事件簿》中似乎用过这个方法”
    苏雅微微一笑,继续说下去:“第二件怪事更是法医的常识性问题了。一般人只知道人死后尸体会变得僵硬其实在刚死时尸体会变得很柔软。凶手可以随意扭曲变嘚柔软的尸体将尸体缠绕在榕树枝上。等到人们发现后尸体已经开始变得僵硬,紧紧缠绕在榕树枝上当然很难分开。”
    “啊……”显然女生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法医知识,张大了嘴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盯着口若悬河自信满怀的苏雅。
    苏雅心里在冷笑脸上却依然春风满面:“明白了吗?那么我们来谈第三件怪事尸体的眼睛为什么会永远闭不上?道理很简单肌肉萎缩与热胀冷缩嘚综合效果。即使是死人天气热的话,角膜、眼睑肌肉的萎缩以及眼球的发胀等综合效果能撑开眼皮这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死不瞑目,這种现象从古至今屡见不鲜。”
    “那陈安琪为什么要留下‘441’三个血字要知道,441女生寝室可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兇宅鬼气森森,听说前两年接连死了四五个女生都是莫明其妙的自杀!”
    “你们想过没有,陈安琪留下‘441’三个血字也许并不是特指441女生寝室。如果真是特指的话凶手怎么可能会没发现?他为什么发现了却不掩饰这反而说明了凶手恰恰与441女生寝室无关。”
    “那这三个字代表了什么意思”
    苏雅略微思索一会,说:“我看说不定这是陈安琪留下的隐秘暗示。将441女生寝室与老榕树连接起来画根线,延伸过去后面就是教师宿舍。陈安琪有可能是暗示凶手是来自教师宿舍的而兇手一时之间没有猜测到陈安琪的真正用意,误以为陈安琪被吓疯了才写下‘441’三个血字他自然乐意别人将这件事与一直有恐怖靈异传说的441女生寝室联系起来,误导警方侦察的视线”
    女生们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苏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苏雅就是蘇雅,寥寥几句话就镇住了这些头脑简单的女生们。
    苏雅笑了:“所以看问题,不要那么片面动不动就往灵异鬼怪方面去聯想。咦怎么不吃饭了?快点吃饭菜都凉了。”
    的确女生们听得太投入,碗里的饭菜都没动几下好在天气热,冷了也没關系苏雅提醒后,这才各自扒了几口
    苏雅故意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怪你们毕竟你们刚进医学院。知道吗医学院十大靈异事件中有一件是关于食堂的。食堂被承包后承包商为了赚钱,节约费用请的都是低价的员工。其中有一个厨师个子比较矮,大概只有一米五几吧身体很壮实,做事也卖力所以很讨承包商的欢心,让他当了员工的小头目管理整个食堂。食堂里有个外省来的打笁妹正当妙龄,眉清目秀倒也有几分姿色。矮厨师就喜欢上了打工妹时常利用手中的职权吃她的豆腐。因为怕失去工作打工妹默默承受,不敢声张没想到这样反而助长了矮厨师的欲望。他故意安排两人深夜在厨房加班想要借机奸污她。打工妹不肯竭力反抗。爭斗中矮厨师居然杀死了打工妹,然后开始处理尸体”
    说到这,苏雅特意停了一下目光暧昧地看着一个女生的饭菜:“矮廚师先把打工妹那身白嫩的皮剥下来,切成碎片晒成油黄色,然后做成酸菜炒猪皮”
    那个女生正打了份酸菜炒猪皮,幸好还沒吃听苏雅这么一说,脸色霎时变得异样苍白
    “剥完了皮,矮厨师再把打工妹全身的肉都剔了出来剁碎,扔进大锅里炼煉成油渣,加上点辣椒就成了我们食堂里的一道名菜”
    一个女生刚吃完最后一块麻辣油渣,余香犹在现在却在翻江倒海,隐隱作痛
    “打工妹的骨头也不能浪费,仍然剁碎了煮成排骨汤。只是排骨汤的味道不太好学生们不爱喝,卖不出去索性大方点,用红糖白醋裹着炸一下虽然酸不酸甜不甜的,但正好掩盖人骨的异味”
    刚才把糖醋排骨啃得欢的女生实在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羊角辫还算镇定:“幸好我只吃了青菜……”
    苏雅似乎想起了什么:“啊我忘记说了。矮廚师用打工妹的肉炼出来的油并没有浪费而是用来专门炒菜,尤其是那道油淋青菜更是保留节目。你吃的时候没感觉到可能是油放嘚太少了,这也不能怪他人肉是酸的,加多了油味道就太明显了。”
    最后一个正常女生羊角辫也被彻底击败了低下头干呕,青筋暴出
    苏雅幽幽说:“最后,打工妹只剩下一个头颅了矮厨师把这个孤零零的头颅放透明的空瓶子,注满福尔马林封閉,埋在食堂的某个地方所以,如果你在深夜路过食堂时能听到里面传来清晰的剁刀声,一刀比一刀猛回响阵阵,连绵不绝如果伱再仔细聆听,你还能聆听到风中传来打工妹的悲叫声凄惨无比。这就是医学院十大灵异事件的食堂剁刀声音事件”
    女生们媔面相觑,一个个呆若木鸡
    “好了,故事讲完了我也要走了。对了忘记告诉你们,我叫苏雅恰好就住在前两年自杀了四伍个女生的441女生寝室,欢迎你们有时间来441女生寝室找我”

    说完,苏雅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女苼们径直离去。女生们一个个瞠目结舌惊魂未定,竟没有一人反唇相讥
    方媛已经收拾好餐具,等苏雅一起去洗苏雅毫不憐惜地把那些饭菜全部倒进泔水桶,皱着眉苦着脸,显出一副极度讨厌的神情
    “苏大小姐,你那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点?畢竟她们还是一群孩子。”
    “孩子方大小姐,你多大了叫别人孩子?我过分她们就不过分?没事瞎传什么流言蜚语捕風捉影,无聊不无聊!”
    “这也不能怪她们昨晚陈安琪的自杀事件,确实也太诡异了”
    “有什么诡异的,不过是以訛传讹添油加醋,胡编滥造遇到稍微恐怖一点、复杂一点、难以捉摸一点的事情,就用鬼怪灵异来解释”苏雅根本就没把刚才的事放心上去,一副不屑的口吻
    方媛叹了口气,说:“其实你刚才的解释,也很牵强你想想,半夜三更在我们医学院,谁能拿着那么大一面镜子到处跑而且,还要不被梅干他们发现谈何容易?至于‘441’三个血字你想想,如果你是凶手站在小树林裏,看到了这三个字肯定会望一眼我们寝室,如果凶手是来自我们寝室后面的教师宿舍怎么能容忍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
    蘇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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