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9猎人的生存日记日记如何使用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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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日记(上)耿济之译
类型:零售(议价)
编号:se,
品种:民国旧书-民国旧书
属性:抗日战争时期(1937年―1945年),,民国政府旧书,,诗歌/文学,,平装书,,32开,,200-299面,草纸/土纸
简介:【文化生活出版社.民34年5月渝2版.熟纸本.248页全】轻微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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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格涅夫《猎人笔记》第八章及译后随笔
(八)河湾草地上的五个小孩儿
那是七月初夏一个美好的的日子,这样好的日子只有当天气长期稳定时才能遇到。从大清早天空就很明朗;朝霞不像大火烧的那样通红,而是泛出一种柔和的红晕。太阳也不像炉火那样的灼热,不像炎热、干旱的时候那样;也不是阴暗的土红色,像风暴来临前那样;而是光辉灿烂,和煦宜人。太阳平和地从窄长的薄云后面露出笑脸,容光焕发,接着又沉浸在淡紫色的云雾中。展开后的小片云彩薄薄的外层放射出无数条耀眼的银蛇;·····看,现在万道金光游戏般地重又涌了出来,太阳——这个强烈的发光体冉冉升起,热情奔放,兴致勃勃,蔚为壮观。临近中午,通常会出现许多高大的金色云朵,镶着柔和的白边儿;这些云朵,宛如许多小岛,散布在一条泛滥无边的大江之上,被蓝湛湛的河水环抱,几乎是原地不动;后来,云彩渐渐向天边移动,互相拥挤,云朵与云朵之间的蓝色看不见了;但这些云朵本身却像天空一样蔚蓝,全都浸透着光和热。天边那微微的、浅淡的紫色,整天不变,而且四周都是这一样的颜色;没有一处变黑,没有一处是浓云密布;也许某处,天空从上往下变成了一片一片的深蓝色——那里在洒着几乎觉察不到的细雨。临近黄昏,这些云彩渐渐消失;其中最后的几片像飘浮不定的黑烟,在落日的反照下,变成玫瑰色的烟柱;夕阳西下,也如同旭日东升,太阳是同样的安祥,同样的泰然自若);但鲜红的晚霞并没有在暗下来的大地上久留。夜空的星光很快就在静悄悄地闪烁(或直译“眨巴着眼睛”),畏颤颤地,像一只被小心端着的蜡烛。在这样的日子里,一切的颜色都是柔和的,光亮却不耀眼,一切都显得温柔宜人。在这样的日子里,热气有时十分剧烈,有时简直在旷野的斜坡上“蒸发”(或意译:甚至山谷里“闷热”难熬);但风驱散积聚着的暑气,旋风——它无疑是天气稳定的征兆——铺天盖地(或译“卷起无数条冲天的白色灰柱”,或译“卷起一股股冲天的灰白色尘土”),横扫田埂和大道(或直译:经过开垦的田地在大道小路上游逛)。干燥、清洁的空气里,苦艾、荞麦和割了的黑麦芳香扑鼻;甚至天黑前一小时你还感觉不出湿气。农民收获庄稼,就希望这样的天气······
正是在这样的一天,我到图拉省切尔尼县去打野鸡(тетерев或译“鹧鸪”;有人译“松鸡”。见第二篇《译者随笔》。图拉省在中俄罗斯丘陵东北部。现在是俄罗斯联邦的一个州,州府是图拉市,这里有十六至十八世纪的古迹和著名作家列夫·托尔斯泰故居纪念馆。译者注)。我找到并且射到了相当多的野鸡;满载的背囊不容情面地勒痛我的肩膀;但到了晚霞散尽,空气中寒冷的黑影开始变浓和扩散,也还明亮的天空不再映出落日的余辉,这时候我才最后决定回家。于是我快步穿过长长的灌木林带,从这个“平台”爬上一个山坡,我看见的不是那个我希望的、熟悉的平原(它右边是橡树林、远处有一座低矮的白色教堂),而是一些我完全陌生的地方。我的脚下展现一条狭窄的山谷;茂密的杨树林像一座陡墙高耸在正对面。我停下来,疑惑莫解,向四面望了一眼······心想:“嗨!我完全走错了路,路线太偏右了。”我一面惊异自己这样的错误,一面敏捷地下了山坡。一到山谷,浑身立即感到了一种难闻的、滞留不散的湿气,仿佛我走进了冰窖;谷底又密又高的草儿全都湿淋淋的,像平展的桌布显露在那里,一片苍白;走在上面实在叫人害怕。我赶快登上(山谷的)另一面山坡,沿着杨树林,往左走。蝙蝠已经在进入梦乡的杨树林顶端上空飞翔,在昏暗的天空里神秘地盘旋着,抖动着;一只迟到的小鹰在高空敏捷地赶路,直飞自己的巢穴。我心想:“只要我这样走到那头,立刻就会有路!不过我大概多走了两里弯路啊!”
我终于走到树林的那头,但那里却没有路:未砍伐的矮树一字排开,展现在我面前,在矮树的后面,远远地能看见空旷的田地。我又停下来。“这是怎么会事?·真怪!·····我究竟到了什么地方?”我开始回忆这一天里怎么走的,到过哪里······最后我想起了,高兴地叫出声来:“啊呀!这就是巴拉辛灌木林!保准不错!这应该就是辛介耶夫小树林(“辛介耶夫”和“巴拉辛”是树林主人、即所有人的姓。译者注)······我怎么会走到这里来?走了这样远?……真奇怪!现在又应该往右走了。”
我向右走,穿过灌木林。那时候夜已临近(或译“天色已晚”),夜色越来越浓,仿佛雷雨前的乌云;黑暗仿佛是随着夜气从大地升起,甚至从高空降落。我碰到了一条人迹罕至、野草丛生的小道;便顺着这条小道走,不时地注意着前方。周围迅速黑起来和静起来,仅有鹧鸪偶尔鸣叫。一只不大的夜间飞鸟振起自己柔软的翅膀,静悄悄低飞,几乎撞着了我,受了惊吓,飞窜到一边去了。我走出树林,来到田野,在田埂上费力地走着。我已经难以辨别远处的景物,四周的田野模糊地泛着白色;田野后边,昏暗阴沉的夜色在升起,大片大片的黑影随着每一瞬间步步逼近。我的脚步在凝冻着的空气里发出低沉的响声。苍白的天空又泛蓝了,——这已经是夜晚的蓝色。繁星在天空开始闪烁(或直译:开始眨巴和颤抖)。&
此前我认为的那个小树林,原来是一座黑糊糊的圆山包。“我究竟到了哪里?”我又一次喊出声来,我第三次停下来,带着疑问,望着自己那条斑黄色的英国猎犬,它叫“强克”,肯定是四足动物中最聪明的。但是这只最聪明的四足动物也只垂着小尾巴,忧郁地眨巴着疲倦的眼睛,没有给我任何高明的忠告。我不由得对它感到惭愧,并且绝望地盯着前方;忽然我仿佛悟到应该往哪儿走了,我绕过了小山包,来到一个不深的谷地,周围是开垦过的土地。我立即感到奇怪(直译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立即占据我)。谷地的形状像一个正规的铁锅,周边儿是倾斜的;底上直立着几块白色的巨石,好像是几个人爬到这里开秘密会议。谷地里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死板的天空悬挂在上头,十分凄凉;这可怕的情景使我心惊肉跳。一只野兽在巨石之间发出一声衰弱可怜的尖叫。我赶忙转身跑上山包。目前我还没有失去找路回家的希望;但是我已彻底相信自己完全是迷路了,也就不再急于知道几乎完全淹没在黑暗里的周围景物,顺着星光,冒失地箭直往前走······我艰难地挪动着双脚,这样走了大约半个钟头。我觉得生来没有走过这样空寂荒凉的地方:四面没有一点亮光,也没听见任何声音。倾斜的山丘一个接着一个,田地无穷无尽地一片接着一片,树林仿佛忽然冒出地面,站在我的鼻子前。我还是走着,已经准备在什么地方坐下来,歇到天亮,忽然我发现自己到了可怕的悬崖绝壁。(пропасть这里不要译成“深渊”。按《俄语详解词典》:про-пасть的首要意义是:крутой
глубокий обрыв,正相当汉语“悬崖绝壁”,“悬崖绝壁”下是“一条宽阔、弯曲的大河”。译者注)
我赶快收回几乎跨出的那只脚,透过昏暗朦胧的夜色,眺望远方,那里是广大的平原。宽阔的大河从我脚下远去,弯弯曲曲,流经平原,画了半个圆圈儿。河水偶尔在昏暗中闪着钢似的寒光,这是表明河水的流动。我所在的那个山丘突然下降,形成垂直的峭壁(或译“悬崖绝壁”,或译“陡峭的河岸”);山丘巨大的轮廓,发着黑色(或译“山丘巨大的黑影),和淡蓝色的天空泾渭分明;就在我脚下,峭壁和平原构成一个犄角,大河在这个地方仿佛一面不动的沉沉的大镜子面,就在这悬崖峭壁底下,在河岸附近,有两堆篝火在燃烧,彼此相隔很近,红色的火焰里夹着青烟。篝火周围人头摇晃,黑影绰绰,有时候一个卷发小脑袋的前半部(或译“卷发下的一张小脸”)被火光照亮······
我终于知道我走到了什么地方。这个草地在我们那一带以“河湾大草地”著称(Бежин在俄语词典中查不到。小说也未对它做其他说明。但草地在大河旁边。Бежин似为英语basin的译音。Basin就表示“河湾”。Бежин-Луг故译成“河湾大草地”。译者注)······但是回家是绝不可能了,尤其是在夜间;两条腿累得都要瘫痪下去了。我决定走近火光,想在被我认作牧人的群体里等到天明。我成功地下了山,但是还来不及把最后抓住的一根树枝从手里放开,突然两只毛蓬蓬的大白狗狂吠着向我扑来。篝火四周传来一阵儿童的喧闹;两、三个小孩迅速的从地上起来。我回应了他们带着疑问的喊话。他们跑近我,立刻叫回了那两只狗,特别是我那的猎犬强克的出现也使它们惊愕不已。于是我走到他们面前。
我把那些靠火围坐的人,原来错当成了真正的牧人。其实他们只是邻村的农家儿童,在这里看守马群。在炎热的夏天,我们这地方,夜间把马群赶到田野里喂养;白天苍蝇和牛虻会不会让马群得到安宁。傍晚时把马群赶出去,黎明时赶回来,——这是农家儿童大过节。他们不戴帽儿,穿着旧羊皮短褂,骑着活泼的劣种马飞跑,他们高兴得又喊又叫,手舞足蹈,身子在马背蹦得老高,朗朗的笑声在空气中震荡。大道上卷起一股黄色的灰尘;和谐的马蹄声传得很远,这些马耸起耳朵奔跑;跑在最前面的往往是一匹红鬃大马,乱蓬蓬的鬃毛里夹着许多牛蒡花,它夹着尾巴,不住的换着脚,奔驰向前。
我对小孩们说,我迷路了,然后坐在他们旁边。他们问我从哪里来,后来便不吭声了,他们避开我到旁边去了。我们谈话不多。我躺在一棵被啃光了的小灌木底下,向四面看去。那景致是奇妙的:篝火附近映着一个淡红的光圈,这光圈颤抖着,又仿佛正溶化在周围的黑暗里;篝火熊熊燃烧时,火光偶尔冲出光圈(或直译“熊熊的火焰把一束束闪光抛出光圈),微微地照到(或直译“细小的光舌舐着”)赤裸裸的柳条,但一下子又消失了;细长的黑影反过来,一瞬间冲进光圈,跑到篝火前;黑暗在同光明搏斗。当火焰变弱、光圈缩小的时候,从已经黑下来的夜色里突然冒出一只枣红马的脑袋(上面是一道弯曲的白色鼻梁),或者一个全白的马脑袋,它灵活地嚼着长长的水草,同时留意地、迟钝地看着我们,然后重又低下去,立刻消失在黑暗里。只听见它继续嚼着草,打着响鼻。从照亮的地方难以看清黑暗里的情景,因而附近的一切仿佛全都罩上了一层黑色的帷幕;但远处地平线那里,能模糊地看见山岗和树林长长的轮廓,仿佛涂在画上的墨迹。黑暗的,清洁的天空高悬在我们头上,一望无际,神秘莫测而又雄伟壮观。吸着这种特别的、醉人的、新鲜的气息——俄罗斯夏夜的气息,胸脯甜蜜地挺起,心胸豁然开朗(后两句或意译“心旷神怡”)。周围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喧闹(或译“噪声”)······只是偶尔听见:附近河里大鱼突然地拍打着水面,岸边的芦苇被波浪几乎击倒而发出微弱的哀鸣······只是两堆篝火在轻轻地嘎吱作响。
孩子们围着篝火坐着;那两只狗也坐在那里,它们仿佛早就想吃下我,现在还不能容忍我的到来,眯缝着要瞌睡的眼睛,斜视着火光,偶尔带着不寻常的自尊感吠叫,起初是大声吠叫,后来是轻声尖叫,仿佛在惋惜不能够实行自己的愿望。孩子们共有五个:费加,巴夫鲁沙,伊留沙,科斯加,瓦尼亚(这些都是“爱称”。译者注)。从他们的谈话里我知道了他们的名字,现在打算把他们介绍给读者。
第一个、也就是年龄最大的费加,看上去十四岁。他身材匀称,美丽的脸庞稍微过于纤细,金黄的卷发,淡色的眼睛,经常带着半是高兴、半是走神的微笑。种种特征表明,他属于富裕人家,来田地里不是因为需要(或译“因为贫困”),而是这样为了游戏。他穿一件镶着黄边的印花布衬衫;一件新的粗呢外套披在身上,几乎要从他窄狭的两肩掉下来;浅蓝色的腰带上挂着一个梳子。他低筒的皮靴确实是他自己的,不是他父亲的。第二个小孩儿巴夫鲁沙,头发是乱蓬蓬的、黑色的,眼睛是灰色的,颧骨宽,脸苍白,有麻子,嘴大,但端正,头很大,如俗话说的,“大如酒斗”,身体很矮,不灵活,小伙子不好看——这还用说!但我却喜欢他:从他的眼神就看出来,他很聪明,人正直,而且在他的声音里能听出一股力量;他穿的衣服实在不怎么样,一件普通的麻布衫和一件补丁裤就是他的全部服装了。第三人伊留沙的脸,实在不经看:鹰勾鼻子,拉长的脸形,眼睛半瞎,忧心忡忡,表现出一种迟钝的病态;紧闭的嘴唇不启动,皱起的眉毛不展开,——他仿佛因为火光而老是眯缝着眼睛。他黄里泛白的几绺尖发,从戴得很低的毡帽下翘出来,他常常用两手分别撩到耳朵上去。他脚上是新的草鞋和包脚布;一根粗绳在身上扎了三圈,仔细地系紧他那件清洁的黑长衫。他和巴夫鲁沙看模样都不超过十二岁。第四个小孩儿是科斯加,十岁左右,他那沉思和忧伤的目光引起我的好奇心。他的脸不大,很瘦,布满雀斑,往下逐渐变尖,像松鼠的那样;嘴唇几乎看不出来;但他那双乌黑透亮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给人奇怪的感觉:他这双眼睛好像愿意表达出至少是因为他嘴上说不出来的某种思想。他个子很小,身体很虚弱,穿得相当穷。最后的那个瓦尼亚,我起初仿佛没有注意到:他躺在地上,缩着身子,安静地睡在一条破旧的粗席子下面,偶尔从里面伸出他淡褐色卷发的小脑袋。这小孩儿只有七岁光景。
我就躺在旁边一棵小灌木底下,不时地打量那些小孩儿。一只不大的锅子挂在其中一处篝火上,里面煮着“马铃薯”。巴夫鲁沙看守着这只锅,膝盖跪在地上,用一根细劈柴在已经烧开的水里搅和。费加铺开小外套的衣襟,支着胳膊肘趴在那里。伊留沙还在那样紧张地眯缝着眼睛,同科斯加坐在一起。科斯加稍微低着头,向远处望。瓦尼亚躺在席子下面一动也不动。我假装睡着了。渐渐地,小孩们又谈起话来。
起初他们闲唠,说这说那,说明天的工作,说马匹;忽然费加转向伊留沙,仿佛是恢复被打断的谈话,问道:“唔,你难道真的看见过家神么?”
“不,我没有看见过,并且他是看不见的,”——伊留沙用嘶哑和衰弱的声音回答,这种声音最适合他的脸色了。“但我听说过······并且也不只是我听说过。”
&巴夫鲁沙问道:“那么你们家这个神住在哪里呢?”
“在一个老的纸浆车间。”(“纸浆车间”是造纸厂里这样的建筑,那里工人用大桶提取纸浆。车间建在堤坝脚下的水轮旁边。作者注)
“难道你你们去过纸厂么?”
“那还用问!我同我哥哥阿夫久什卡当磨光工。”(磨光工把纸磨光、刮光。作者注)
“你看,你们兄弟是工厂的人了!……”
费加问道:“那么你怎么听说的呢?”
“是这样的。有一天,我同我哥哥阿夫久什卡,还有费道尔·米海耶夫斯基,伊瓦什卡·科塞伊,还有另外一个伊瓦什卡,还有克拉斯莱禾·霍尔莫夫,还有伊瓦司卡·苏霍卢科维,那里还有几个别的朋友,我们一共有十个人——整整的一个班组;那一天,我们要在纸浆车间过夜,也就是没有按我们的希望下班回家,因为监工员纳扎洛甫不许我们回家。他说:孩子们,你们回家干什么?明天活儿很多,孩子们,你们不要回家了。于是我们就留了下来,大家一块儿躺在那里。阿夫久什卡开始说:伙伴们,我告诉你们家神是怎么来的吧。他刚说完这一句,忽然觉得有一人在我们头上走过;我们就躺在下面,他却在上面的水轮旁边。我们听见他在走,他下面的木板压得吱吱作响;这时他从我们头上走过去了;水忽然在轮盘上哗哗地响起来;轮盘也嘎吱地响起来,水轮转动了;可是“龙宫”(水哗哗地流到轮盘上的那个地方我们那里叫做“龙宫”。作者注)的闸门儿是关着的(或译“放下的”)呀!我们感到很奇怪:究竟是谁把闸门儿打开(或直译“举起”)把水放出来呢?但是,轮盘确实转动了,它转动了一阵子又停下了。那个人在上面重又走向门口,然后走下扶梯,一步一步地,仿佛不慌不忙;他脚下的扶梯板甚至在那里呻吟······后来他走到我们门口,他等着,等着,整个门忽然一下子敞开了,把我们吓了一跳,一看,可什么也没有······忽然,瞧!一只大桶的“舀筛”(舀纸浆的的小网。作者注)微微地动了,它升起来了,它泡进水里了,就这样的在空中来回走着,仿佛有人在那里筛纸浆,后来“舀筛”又回到了原位。于是另一只桶的钩子从钉子上脱下来,又挂在钉子上;以后又仿佛有人向门口走去,忽然他咳嗽了,他干咳着,仿佛一只绵羊在叫,声音响亮刺耳······我们全都躺倒在地,吓得挤成一团······那时候我们多么害怕呀!”(这本来是普通的机械作业。但在当时,许多人感到陌生,所以作者对一些“术语”加以注解。而对于这些乡下孩子来说,就更是神秘莫测了。所以才有上述这种迷信故事产生。俄罗斯民间流行的“家神”,相当中国老百姓流传的“灶王爷”,“家神”在许多俄罗斯作品里出现。包括普希金的诗和高尔基的《童年》。译者注)
巴夫鲁沙说道:“瞧,多奇怪!他为什么一个劲儿咳嗽呢?”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潮湿的缘故。”
大家都沉默了。
费加问道:“怎么样,马铃薯熟了没有?”
巴夫鲁沙动手摸了摸。
“没有,还是生的……”他把脸转向河的方向,补充说:“瞧,一定是一条狗鱼在拍水······那颗星儿落下去了。”
科斯加用他的细嗓子说:“不,兄弟们,我给你们讲一件事。你们一定得听呀,这是前几天我爹对我讲的。”
费加带着爱护他的表情说:“唔,我们听。”
“你们一定知道村中木匠伽福利尔么?”
“我们当然知道呀。”
“可你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不快活,总是闭着嘴不说话,你们知道吗?他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不快活的:我爹说,有一次,我的兄弟们呀,他到树林里去采核桃。是这样,他到树林里去采核桃,结果迷路了;上帝知道他走到哪里了!他走着走着,我的兄弟们呀,不!他根本找不到路了;可夜已经来了。他只得坐在一颗树下,他说,就这样等待天亮吧。他坐下来,打起盹来。他就这样打起盹来,忽然他听见有人叫他。一看,并没有人。他重又打起盹来,又有人叫着。他看了又看,看见他前面的树枝上正坐着美人鱼,在那里上下摇摆,叫他过去,美人鱼不住地哈哈大笑,简直要把自己笑死了(或译“她笑得不亦乐乎”,或译“她笑得前俯后仰”)······月光很亮,我的兄弟们,月亮照得什么东西都可以看清楚。就这样,美人鱼叫他过去;她全身可亮了,可白了,独自坐在树枝上面,仿佛是一条鲤鱼或者ju&鱼(汉字ju&打不出来。ju鱼是一种温带淡水鱼。译者注),要不就是鲫鱼,才这样银白色哩······木匠伽福利尔简直发呆了,我的兄弟们。你看她,不住地哈哈大笑,不停地用手招呼他过去。伽福利尔真的想站起来,听从美人鱼了,可是我的兄弟们呀,一定是上帝让他醒悟了:他到底还是在自己身上用双手摆了个十字架······不过他摆十字架已经很困难了,我的兄弟们呀;据说,他的一只手像石头一样,不能转动······哎哟,多难的十字架!他总算是摆成了十字架,我的兄弟们呀,美人鱼停止了笑声,忽然她哭了······她哭着,我的兄弟呀,用头发擦着眼睛,她头发是绿的,像你的麻布一样绿。于是伽福利尔看了看她,问道:“森林女妖,你为什么哭呢?”美人鱼对他说:“请你不要摆十字,愿你和我一起快活地过一辈子;我所以哭,所以伤心得要死,是因为你摆了十字;而且不是我一个人伤心;你也要伤心一辈子哩。”她说着,我的兄弟们呀,便突然不见了,伽福利尔立刻明白该怎样走出树林,不过从此以后他就老是显得不快活了。”
&&&&在短暂的沉默以后,费加说:“唉!这个树林妖怪怎么能够损坏基督徒的心灵呢?——他还不是没有听美人鱼的话吗?”
科斯加说:“看你说的!可是伽福利尔说,她的声音像青蛙那样柔和,那样可怜啊!”
费加继续问:“这是你爹亲口对你讲的吗?”
“他亲口讲的。我躺在高架床(或意译“壁炉火炕”)上听完的。”
“真是怪事!干吗他要变得不快活呢?······要知道,她喜欢他,所以才招呼他过去。”
伊留沙插话说:“是的,她喜欢他!这还用说!她想给他搔痒,她就是想干这种事。这是她们的事情,别人管不着。这些美人鱼啊!”
费加说:“我们这里也许可以遇到美人鱼哩。”(俄罗斯童话里的“美人鱼”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使人联想到我国神话故事中的“鲤鱼精”。译者注)
科斯加说:“不,这里是干净的、圣洁的、自由的地方。只有一点:离河近。”
大家都不吭声了。忽然远处传来一种拖长的,响亮的,近似呻吟的声音,这种莫名其妙的声音有时发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它升起来,停在空中,慢慢地散开,最后像是在消失。你倾听,仿佛什么都没有,但余音缭绕。仿佛觉得有一个人紧贴地平线叫喊了很久,又好像树林里有另一个人用尖细的笑声回应了他一声,一种衰弱的、簌簌的口哨声在河上飞过。小孩们打了一个寒战,面面相觑······
伊留沙轻轻地说了一句:“真可怕!上帝保佑!”
巴夫鲁沙喊道:“唉,你们这些胆小的乌鸦(或译“惊弓之鸟”)!害怕什么呀?看,马铃薯煮熟了。”(大家走到锅子旁,吃起热喷喷的马铃薯来;只有瓦尼亚没有动一下。)巴夫鲁沙说:“你怎么了?”
但是他没有从席子下爬出来。锅里很快就空空如也。
伊留沙也开始讲了:“伙伴们,你们听说几天前我们瓦尔纳维茨村发生的事么?”
费加问道:“是在堤坝上的事吧?”(原文“瓦尔纳维茨”用多数,“堤坝”用单数;看来“瓦尔纳维茨”是某人的“姓”,“堤坝”可能以此“姓”命名。但更可能是一个村子名,属于姓“瓦尔纳维茨”的某个地主。译者注)
“是,是在堤坝上,决了口的那个堤坝。这是个不干净、常闹鬼的地方,又荒凉。周围全是这样的洼谷,洼谷里有很多蛇。”(小孩儿这里说奥廖省方言。作者对“蛇”的方言词还加了注解。译者注)&
“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就说吧。”
“发生了这样一件事。费加,你也许不知道,我们那里埋葬着一个被水淹死的人;他是很久很久以前淹死的,当时湖水深;不过他的坟墓现在还可看见,但已经看不明显了,就像是一个小土包······几天前老爷家的总管把驯养猎犬的叶尔米尔叫来,说:叶尔米尔,你到邮局里去一趟。我们那个叶尔米尔时常(带着猎犬)骑马去邮局;他把自己的猎犬全都折腾苦了:猎犬在他那里不知什么原因总是活不了,现在这样,而且从来就这样,不过他还是一个好的养狗人,他什么都擅长。就这样,叶尔米尔骑马进城取邮件,在那里耽误了,骑马回来时已经醉了。那是一个月夜,月光很亮······叶尔米尔骑马经过堤坝,因为他就得走这条路。叶尔米尔这样走着,忽然看见那个溺水人的坟墓上有一只小绵羊,在那里走来走去(或译“徘徊”),一身雪白的卷毛,十分可爱。叶尔米尔便想:我现在就把它弄来,不能让它走失;于是爬下车,把那只小绵羊抱在手里······小绵羊倒没有什么(或译“还算可以”)。叶尔米尔走到马那里,马见了他却瞪大眼睛,打着响鼻,摇着脑袋;不过他把马吆喝住了,他骑上马,带着小绵羊,重又上路了:他把羊放在自己面前。他看着羊,羊也直望着他的眼睛。他,驯养狗的叶尔米尔,开始感到害怕了。他说,我真不记得有哪一只绵羊灰直盯着人的眼睛;但是这倒没有什么(或译“也还算可以”);他开始抚摸小绵羊,他摸着它身上的毛说:‘咩咩,咩咩!’小绵羊忽然也呲牙咧嘴对着他:‘咩咩,咩咩!’······”
&&&&讲故事的人几乎还没来得及说出最后这个“咩”字,忽然两只狗同时站起来,带着疯狂的吠叫声从火旁冲进黑暗中去了。孩子们全都害怕起来。瓦尼亚也从席子里跳了出来。巴夫鲁沙一面喊,一面紧随两只狗奔去。狗的吠叫声迅速远去了······但听见受惊的马群在不安地奔跑,巴夫鲁沙在大声喊:“塞雷伊!茹齐卡!”(两只狗名字的译音。或分别意译成“灰毛”、“甲虫”。译者注)······过了一会儿,吠叫声静了;巴夫鲁沙的声音已经远了······又过了不多时候;孩子们困惑莫解,面面相觑,仿佛预料有什么事情发生······倏地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一匹马陡然停在篝火跟前,巴夫鲁沙抓住马鬃,敏捷地跳了下来。两只狗都跳进光圈里,立刻坐在地上,伸出红舌头。
孩子们问他:“那里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呀?”
“那里没什么,”巴夫鲁沙对着马把手一挥,回答说。“不过狗预感到了什么,我想是狼。”——他用冷静的声音补充了一句,但呼吸急促,整个胸部快速地起伏。&
我不由得赞赏巴夫鲁沙,他在这一刻实在好。经过快马奔驰,他那不美丽的脸竟精神焕发,表现出勇敢、骠悍和果断。他空手赤拳,(或直译“手里并未拿着树枝”),毫不犹豫,黑夜里一个人(骑马)去赶狼······我望着他,心想:“多可爱的孩子呀!”
胆小的科斯加问道:“你们看见过狼没有?”
巴夫鲁沙答道:“这里狼很多,经常有,不过它们冬天才不安分。”
他重又坐在篝火前,弯着身子。他往地上坐时,一只手搭在一条狗毛茸茸的后脑勺上,这个动物高兴得长久地不转动脑袋,带着一种骄傲和感激从侧面望着巴夫鲁沙。
瓦尼亚又钻进席子下面。
费加说:“伊留沙,看你给我们讲了些多可怕的事啊!”他作为富裕农民的儿子,自己觉得应该充当发言人,(他自己却很少说话,仿佛怕丧失自己的尊严,)“所以两只狗儿也像着了魔,汪汪地叫个不停。……我确实听说过你们那里不干净,时常闹鬼。”
“瓦尔纳维茨村?……那是当然!太不干净了,鬼多着哩!听说在那里常常可以看见旧地主、也就是故世的地主。听说他穿着长襟的外衣,不断地唉声叹气,来回在地上寻找什么。有一天爷爷特洛费梅奇遇见了他,问道:‘老爷,怎么了,伊凡·伊凡内奇,请问您在地上寻找什么?’”&
惊讶的费加插话:“他真的问他了?”
“是的,问他了,”
“唔,由此可见特洛费梅奇是好样的······唔,他怎样回答呢?”
“他说,‘我在寻找开锁草。’他的声音很低。爷爷特洛费梅奇又问:‘老爷,伊凡·伊凡内奇,你要开锁草做什么?’他说:‘特洛费梅奇,坟墓压着我,我想出去,我想出去······’”(разрыв-трава的字面意义是“能炸开某东西的草”,词典里译成“虎耳草”等。这里最好译成“开锁草”。在俄罗斯童话中,‘开锁草’能用来打开宝箱和聚宝盆。译者注)
费加说:“你看这种人!显然,他没有活够。”
科斯加说:“这真是怪事!我想,死人只能在‘父母礼拜六’(或意译“还魂节”)才能看见。”
我能够看出来,伊留沙比别人多知道些村间的迷信,当时满有把握地说:“死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可以看见的······不过在‘父母礼拜六’这一年轮到要死的活人也能看见。你只要晚上坐在教堂门前的台阶上,老是望着路(дорога)。谁走这条路(дорога)从你身边经过,谁这一年就要死去。去年我们那个村妇乌里扬娜就曾到过教堂门前的台阶。”(下面紧接着的дорожка,是дорога的“指小”形式。但这里指同一条“路”,所以没有分别译成“大路”和“小路”。译者注)
科斯加好奇地问道:“唔,她看见过谁没有?”
“那还用问。起初她坐在那里好久好久,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谁······仿佛只有一只小狗在别处吠叫几声······忽然,她看见一个小孩儿,只穿着一件汗衫,一路(дорожка)走来,。她仔细一看,原来是伊万什卡·费道塞夫在那里走······”(黑点前者是名,后是姓。“伊万什卡”是小名,“伊万”是本名。译者注)
费加插话:“就是春天死的那个吗?”
“就是那个。他走着,连头也不抬······乌里扬娜本来认识他······可是后来她见:是一个村妇在那里走。她仔细地看了又看,“哎哟,老天爷呀!原来就是她自己在走路(дорога),就是乌里扬娜自己。”
费加问道:“难道真是她自己吗?”
“真是她自己。”
“唔,怎么样,她不是还没有死么?”
“可是一年还没有过完呢。你不妨看一看她:不像个人样,灵魂不知哪里去了!”(或译“哪里有一点精神!”但这样就不能照应下文的“魂灵飞上天”。译者注)
大家又静下来了。巴夫鲁沙抓起一把干树枝,投进火里(原文这里用其本名“巴维尔”。其他还有几处也用本名。但一概译成“巴夫鲁沙”。译者注)。干树枝在突然烧起来的熊熊的火焰里变黑,吱吱地响,冒着烟,开始弯曲,翘起了被燃烧的那一头。强烈的反光一阵阵地颤抖,射向四面八方。忽然,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只小白鸽,箭直飞进光圈,沐浴在火光里,它害怕地在原地转动了几圈儿,又响亮地拍打着双翼,不见了。
巴夫鲁沙说道:“鸽子显然是迷了路,找不到家了。现在它是乱飞,窜到哪里是哪里,窜到哪里就在哪里过夜,直到黎明。”
科斯加说:“喂,巴夫鲁沙,莫非正直的魂灵飞上天么?”(照应上文“灵魂不知哪里去了!”译者注)
&&巴夫鲁沙又将一把干树枝投进火里。
最后他说:“也许是。”
费加又开口了:“巴夫鲁沙,请你说,怎么你们沙拉莫夫村也看见过‘天上的鬼影’?”(我们的庄稼人称日蚀为天上的鬼影。作者注)
“太阳嘛!怎么会看不见呢?怎么会呢?”
“我想,你们也害怕吗?”
“但不只是我们害怕。连我们的老爷,虽说事先提醒我们:“这是给你们的一个豫兆”;但在太阳黑了的时候,听说老爷自己也害怕得了不得。还有在老爷府上厨房里做饭的那个女
厨子,太阳刚一黑,听说她抓起所有的瓶瓶罐罐,往炉子上砸,一面说:‘现在谁还吃东西,世界的末日到了!’就这样汤水满地流。我们村里流传过这样的谣言,说白狼将要跑遍大地,它们要吃人,那只凶猛的鸟也将飞跑,要不它会看见特里什卡本人。”(关于特里什卡的迷信,也许说的就是反基督的故事。作者注)
科斯加问道:“特里什卡是什么人?”
伊留沙带着热情接上话:“难道你竟不知道么?小兄弟,你怎么连特里什卡都不知道?我们村里的人真是大门不出啊!&特里什卡一定会来的,他是个奇异的人;他所以这样奇异,因为人家抓不着他,也不能对他怎么样:他真是这样奇异的人。譬如,农民(俄语名词“农民”,特别是它的方言发音,与俄语名词“基督徒”十分相似。译者注)想抓着他,拿着棒子出来打他,把他包围住,可是他只要对他们一转眼珠——就这样一转眼珠,他们自己就互相打起来。譬如,把他放进牢房——他请求看牢的人让他用勺子喝点水:勺子给他拿来了,他就往勺子里一钻,就无影无踪了。人家给他带手铐,他的两只手腕一抖,手铐就从他手上脱掉。特里什卡将走遍乡村,还要走遍城市;特里什卡这个调皮鬼将要蛊惑农民(读音十分近似“基督教徒”。译者注)……拿他实在没有办法。……他真是一个奇怪、狡猾的人呀!”
巴夫鲁沙用他那种慢条斯理的声音继续说:“是的。是这样的人。我们那里甚至在都等待他哩。老人们说:只要天上的鬼影一发现,特里什卡就来了。所以鬼影一出来,所有的人都拥到街上和田里,等候将发生什么。你知道,我们那个地方宽阔,看得很远。大家看着——忽然从山上走来一个人,那个怪样子,脑袋更是奇怪······大家嚷开了:‘喂,特里什卡来了;喂,特里什卡来了!’便各自乱跑。我们的村长爬进沟里;村长夫人陷在门坎里,破口大骂,把那只看门的狗吓得咬断了锁链,跳过篱笆,奔树林里去了;库慈金的父亲杜洛费奇却跳到燕麦堆上,蹲在里边,学鹌鹑叫,心想:“吃人的魔鬼对鸟儿也许会手下留情的。”大家都这样惊慌失措······我们那位箍桶匠瓦维拉,走去买了一只新桶,并且把这空桶戴在了头上。”
孩子们笑了,一会儿又沉默了,这是露天谈话的人们常有的情况。我向四周看去:夜色庄严肃穆;薄暮时新鲜的湿气被半夜里干燥的暖气所代替,这温暖柔和的夜幕还要长时间地笼罩着熟睡的田野,离清晨的第一声轻言细语,第一声轻快的脚步和树枝的摇晃,第一颗朝露,还有许多时间。天上没有月亮,因为在这样的时候月亮出来得很晚。无数金光闪烁的星儿仿佛静静地朝着银河的方向流去;真的,你望着它们,就仿佛模糊地感觉大地在不停地快速奔跑······忽然,一个奇怪,尖锐,病疼的叫声连续两次从河上传来,过了一会儿,又在更远处重复了一遍······
科斯加抖索了一下······“这是什么声音?”
巴夫鲁沙却安然地道:“这是鹭鸶在叫。”
科斯加重复说了一遍:“而那是什么声音?······巴夫鲁沙,昨天晚上我听见的,你可能知道······”
“你听见什么了?”
“我听见一种声音,情况是这样:我从“石冈”往沙士基诺村走;起初我一直走我们的胡桃树林,以后走草地——你知道,那里有个陡转湾,转弯处有一个深坑,(春汛期间泛滥的河留在里边,甚至到了夏天也没有全干。作者注)上面全长着芦苇;我就在这个深坑旁边走过,忽然听见深坑里面有一个人在那里呻吟,声音很可怜:‘乌—乌······乌—乌······乌—乌!’我吓住了:时候已经很晚,又是这种病疼的惨叫声。弄得我真想哭起来······这是什么东西呢?你说呢?”
巴夫鲁沙说:“前年夏天守林人阿奇姆被一群贼人淹死在这个深坑里。可能是阿奇姆的灵魂在喊冤吧。”
科斯加却张开那双本来就大的眼睛,说:“原来如此,我的兄弟们!我不知道阿奇姆被人淹死在这个深坑里,要是我知道,就不至于这样害怕了。”
巴夫鲁沙继续说:“不过,听说有这样很小的青蛙,也是这样可怜的叫。”
“青蛙?,那不是青蛙······是那些······”(鹭鸶又在河上鸣了一声),“就是它!”
科斯加不由得发话了:“仿佛林鬼在喊叫。”
伊留沙又接上话巴,说:“林鬼是不喊叫的,他是哑巴。他只能击手掌,吱吱的叫。······”
费加讥笑地打断他:“难道你看见过林鬼?”
“我是没有看见过林鬼,愿上帝保佑我不看见他!不过别人是看见过的。几天前,林鬼在我们一个农民身边绕
了一圈儿,把那个农民一直带到树林里,然后总在林中空地转悠。……天亮时好不容易总算走到了家。”
“那末,他看见了林鬼?”
“他看见了。他说,林鬼站在那里,很大,黑糊糊的,全身包裹着,好像站在树后,你看不清楚,又仿佛躲着月亮,用一双大眼睛看着看着,眨巴着眨巴着······”
费加轻轻抖索了一下,耸着肩膀,叫了一声:“你呀!呸!······”
巴夫鲁沙说:“为什么这个不清洁的魔物在世上扰乱着呢?——真是的!”
伊留沙说:“不要骂吧:注意,他会听见的。”
大家又沉默了。
忽然响起了瓦尼亚的童音:“伙伴们,你们看上帝的星儿,仿佛蜜蜂聚拢在一块儿!”
他从席子底下伸出自己新鲜的小脸,用一个拳头支撑着,慢慢儿抬起自己安静的大眼睛。所有小孩的眼睛都抬起来望着天空,好久才放下来。
费加亲切地问道:“瓦尼亚,你姊姊阿纽特佳病好了没有?”
“好了。”瓦尼亚答道,稍微带点儿喉音。
“你对她说,她为什么不来我们这里?”
“我不知道。”
“你对她说,要她来。”
“我一定说。”
“你对她说,我要送糖给她。”
“你给不给我?”
“也给你。”
瓦尼亚叹了一口气。
“唔,不,我不需要。你最好给她:她人真好啊。”
瓦尼亚又把自己的头搁在地上。巴夫鲁沙站起来,双手捧起了空锅。
费加问他:“你往那里去?”
“到河边舀点水:我正想喝水呢。”
两只狗也起来跟着他走。
伊留沙目送他去,在后面喊道:“注意,不要掉在河里!”
费加说:“他怎么会掉下去?他会留神的。”
他倾听起来,补充道:“是的,他会留神的。不过什么都会发生:他弯腰舀水,水鬼便能抓住他的手拖下水。以后大家就要说:这小伙子掉水里了······怎么是掉下去的呢?······听
,他爬进了芦苇?”
芦苇是向两边分开,真的像我们说的那样,“沙沙地响”。
科斯加问道:“傻女人阿库林从落水以后就疯了,是真的吗?”
“从那时候起······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但听说她以前是个美女哩。水鬼毁了她的容貌。
水鬼没想到人家立刻把她拉了出来。所以他在水底把她给毁了容貌。”(看来这是费加的话。译者注)
(我不止一次遇见过这个阿库林。她盖着满身的破布,瘦得可怕,脸黑得像煤炭,眼神灰暗,牙齿永远露着,常在大道上一个什么地方,用一双干枯的瘦手紧捂着胸脯,整小时整小时地原地踏步,慢慢地换着脚,仿佛野兽在笼里一般。无论对她说什么,她都不明白,只是偶尔抽疯似的哈哈大笑。)
科斯加继续说:“听说阿库林因为受了她情人的骗才投河的。”
“就是因为这种事。”(看来这也是费加的话。译者注)
科斯加又伤感地说:“你记得瓦夏这个人么?”
费加反问道:“那一个瓦夏?”
科斯加答道:“就是淹死在这条河里的那个呀。多可爱的小孩儿啊!真的是多可爱的小孩儿啊!他母亲费克利斯妲多么爱他啊!费克利斯妲仿佛早就觉得他将要在水里发生灾难似的。过去在夏天,有一次,瓦夏要同我们伙伴们到小河里洗澡,——她吓的全身颤抖。别的村妇没有怎么样,拿着木盆摇摇摆摆地走过,费克利斯妲却把木盆放在地上,对她儿子喊道‘回来,回来,我心爱的孩子
!喂,回来,回来,我的宝贝。’——后来竟淹死了,天知道为什么!那一天他在岸上玩,母亲也在那里拾草;忽然听见仿佛有一个人在水里放泡沐儿,——一看,仅只有瓦夏的帽儿在水上飘浮。从此以后,费克利斯妲便疯疯癫癫了,时常走到这里,躺在她儿子溺水的地方;她躺在地上,便唱起歌来,我的兄弟们,你们大概记得,瓦夏也老是唱这只歌,她唱起这只歌,哭泣起来,痛苦地向上帝抱怨······”
费加说:“巴夫鲁沙回来了!”
巴夫鲁沙手里提着盛满水的锅子,走到火旁边。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说:“伙伴们,事情不妙。”
科斯加赶忙问道:“什么事?”
“我听见瓦夏的声音了。”
大家都抖索了一下。
科斯加轻声说道:“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真险呀。我刚弯下身子舀水,忽然听见瓦夏的声音仿佛在水里叫我:‘巴夫鲁沙,喂,巴夫鲁沙,你到这里来。’我立刻走开。不过水舀到了。”
“你呀,上帝啊!你呀,上帝啊!”孩子们这样叫着,画起十字来。
费加补充说:“这是水鬼在叫你,巴夫鲁沙……我们刚才正好在谈瓦夏。”
伊留沙一字一顿地说:“唉,这真是坏的兆头。”
巴夫鲁沙果断地说:“唔,不要紧,随它去吧!在劫难逃嘛。”
说完,又坐下了。
孩子们沉默了。可见巴夫鲁沙的话给了他们深刻的印象。他们大家都围在火前,仿佛准备睡觉了。
科斯加忽然抬起头来,问道:“这是什么?”
巴夫鲁沙倾听了一下,说:“这是小鹬在飞,在吹哨。”
“它们往哪里飞呢?”
“听说是到那没有冬天的地方。”
“难道真有这样的地方?”
“真有。”
“远吗?”
“远,很远,在暖和的海洋那边。”
科斯加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从我加入这些孩子们身边,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月亮终于出来了;但我没有立即发现它,因为它又小,又窄。无月的黑夜这时仍然像原先那样庄严······但是原先高悬在天空的繁星儿已经倾斜到大地的黑暗边缘;周围完全寂静了,一般只在清晨来临前万物才这样归于静寂:万物都在沉睡,做黎明前那结实、安稳的梦儿。空气里已经闻不到那样强烈的气息了,仿佛又重新弥漫着潮湿气······夏夜真是不长啊!······孩子们的谈话随着篝火熄灭了······连狗儿也打起盹来;马儿在微弱的星光下,据我的仔细观察,也低着头,躺在那里······睡意向我袭来,随后睡意变成了瞌睡。
新鲜的微风从我的脸上吹过。我睁开眼睛:早晨已经开始。天空没有一丝朝霞,但东方已经发白。四周开始什么都能看见了,虽然是模模糊糊。灰白色的天空放亮,变冷、变蓝;星儿时而闪现弱光,时而无影无踪;大地变潮湿了,树叶“出汗”了,有的地方已经传来活泼的人声,晨风开始在大地上空悠哉游哉。我的身体相应地发出轻微的,快乐的颤抖。我轻快地站起身来,向孩子们走去。他们都睡在熄灭的篝火余温周围,像死人一般;只有巴夫鲁沙微微抬起身子,不时地注视着我。
我向他点了点头,便沿着泛起烟雾的小河,向家里走去。我还走不到四里路,我周围湿漉漉的宽大草地上,前面一个个发绿的山岗上(一个树林接着一个树林),后面长长的、尘土飞扬的大道上,在金光闪烁、朝霞染红的树丛上,在渐渐稀薄的烟雾笼罩下羞怯怯泛着蓝色的河面上,到处沐浴着先是绯红、后是鲜红、金黄,充满青春火力的光芒······万物都惊动了,苏醒了,唱歌了,喧哗了,说话了。一颗颗大的露珠宛如红光四射的金钢石;清脆嘹亮的钟声迎面传来。突然,我认识的那些小孩儿骑着休息过的马群,从我身边疾驰而过······
可惜我必须补充一句:巴夫鲁沙就在那年死了。他不是淹死的,是从马上掉下来摔死的。可惜呀,这样可爱的小伙子!
《译后随笔》&本篇的译文近五万字,是《猎人日记》中最长的一篇。但情节很简单。“我”因为贪恋打猎晚归,回家途中迷了路,后来只好跟五个小孩儿在河湾大草地的篝火旁边过夜,“我”假装睡着了,听到了孩子们的谈话。“我”如实地记录了他们谈话的内容。主要是关于家神、美人鱼的迷信和神话,以及当地发生过的一些传说。字里行间,洋溢着作家对他们的喜爱和惋惜。读者从中也可以看到:对儿童、特别是农村的儿童的科学与文化教育,多么重要!
小说标题《河湾草地上的五个小孩儿》是意译,其中“河湾”也是意译。原文标题是Бежинлуг,但在行文里写成Бежин-Луг——这是俄语独特的复合名词,连字符的两端是两个独立变格的名词,但彼此互相修饰。由此可见,Бежин是Луг(草地)的名称。有几个译本对Бежин采取音译。小说对此写道:
我终于知道我走到了什么地方。这个草地在我们那一带以“河湾大草地”著称(俄语用под на зва нием
Бежина
-Луга);Бежин在俄语词典中查不到。小说也未对它做其他说明。但Бежин颇像所谓“物主形容词”,俄语一些地名常用这种“物主形容词”表示,又比如上一篇小说的Льгов(李郭甫村);再如下一篇、即第九篇小说里的Юдины
высылки(尤金新村)。不过,因为草地在河湾旁边,所以我们译成《河湾大草地》。另外,也许是巧合:Бежин又像英语basin的译音。Basin就表示“河湾”。
这篇小说在写作上的突出特点就是写景占了很大篇幅。本章开头就对日出和日落,朝霞和晚霞,做了非常精彩的描写,充分展现了作家屠格涅夫这位语言大师高超的写作才能。按信、达、雅三位一体的要求,这些部分特别难译好。请读:
那是七月初夏一个美好的的日子,这样好的日子只有当天气长期稳定时才能遇到。从大清早天空就很明朗;朝霞不像大火烧的那样通红,而是泛出一种柔和的红晕。太阳也不像炉火那样的灼热,不像炎热、干旱的时候那样;也不是阴暗的土红色,像风暴来临前那样;而是光辉灿烂,和煦宜人。太阳平和地从窄长的薄云后面露出笑脸,容光焕发(或直译“后面浮出来;焕放出新鲜的阳光”),接着又沉浸在淡紫色的云雾中。展开后的小片云彩薄薄的外层放射出无数条耀眼的银蛇;·····看,现在万道金光游戏般地重又涌了出来,太阳——这个强烈的发光体冉冉升起,热情奔放,兴致勃勃,蔚为壮观。临近中午,通常会出现许多高大的金色云朵,镶着柔和的白边儿;这些云朵,宛如许多小岛,散布在一条泛滥无边的大江之上,被蓝湛湛的河水环抱(此句或译:“河神伸出双臂把它们环抱,色泽均匀、透明的河水宛如美丽的衣袖”),几乎是原地不动;后来,云彩渐渐向天边移动,互相拥挤,云朵与云朵之间的蓝色看不见了;但这些云朵本身却像天空一样蔚蓝,全都浸透着光和热。天边那微微的、浅淡的紫色整天不变,而且四周都是这一样的颜色;没有一处变黑,没有一处是浓云密布;也许某处,天空从上往下变成了一片一片的深蓝色——那里在洒着几乎觉察不到的细雨。临近黄昏,这些云彩渐渐消失;其中最后的几片像飘浮不定的黑烟,在落日的反照下,变成玫瑰色的烟柱;夕阳西下,也如同旭日东升,太阳是同样的安祥,同样的泰然自若(或译:太阳这样安详地开始落下来,正如它升上天空时那样安详,那样泰然自若);但鲜红的晚霞并没有在暗下来的大地上久留。夜空的星光很快就在静悄悄地闪烁(或直译“眨巴着眼睛”),畏颤颤地,像一只被小心端着的蜡烛。在这样的日子里,一切的颜色都是柔和的,光亮却不耀眼,一切都显得温柔宜人。在这样的日子里,热气有时十分剧烈,有时简直在旷野的斜坡上“蒸发”(或意译:甚至山谷里“闷热”难熬);但风驱散积聚着的暑气,旋风——它无疑是天气稳定的征兆——铺天盖地(或译“卷起无数条冲天的白色灰柱”,或译“卷起一股股冲天的灰白色尘土”),横扫田埂和大道(或直译:经过开垦的田地在大道小路上游逛)。干燥、清洁的空气里,苦艾、荞麦和割了的黑麦芳香扑鼻(直译“能闻着苦艾、荞麦和割了的黑麦的芳香”;甚至天黑前一小时你还感觉不出湿气。农民收获庄稼,就希望这样的天气······
如果说,作家对情景的描写是工笔细描,绚丽多彩,匠心独具;那么对人物的勾画是轻瞄淡写,笔触自然,语言朴实无华,正因此真实可信,生动感人。特别是勇敢、聪明、正直、善良、可爱、可惜的巴夫鲁沙!
本篇最后三段,景物交织,情景交融,动静结合,给人以美的享受,像一首歌颂早晨的乐章。就誉为《晨光三部曲》吧!第一部是《黎明前》:繁星儿正在隐去,万物都在沉睡,万籁俱寂,“孩子们的谈话随着篝火熄灭了”,“我”也随之打起盹来。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和寂静:
从我加入这些孩子们身边,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月亮终于出来了;但我没有立即发现它,因为它又小,又窄。无月的黑夜这时仍然像原先那样庄严······但是原先高悬在天空的繁星儿已经倾斜到大地的黑暗边缘;周围完全寂静了,一般只在清晨来临前万物才这样归于静寂:万物都在沉睡,做黎明前那结实、安稳的梦儿。空气里已经闻不到那样强烈的气息了,仿佛又重新弥漫着潮湿气······夏夜真是不长啊!······孩子们的谈话随着篝火熄灭了······连狗儿也打起盹来;马儿在微弱的星光下,据我的仔细观察,也低着头,躺在那里······睡意向我袭来,随后睡意变成了瞌睡。
紧接着是第二部《黎明》:东方发亮,黎明到来,清风徐来,万物开始复苏。“我轻快地站起身来,向孩子们走去”。小说继续写道:
新鲜的微风从我的脸上吹过。我睁开眼睛:早晨已经开始。天空没有一丝朝霞,但东方已经发白。四周开始什么都能看见了,虽然是模模糊糊。灰白色的天空放亮,变冷、变蓝;星儿时而闪现弱光,时而无影无踪;大地变潮湿了,树叶“出汗”了,有的地方已经传来活泼的人声,晨风开始在大地上空悠哉游哉。我的身体相应地发出轻微的,快乐的颤抖。我轻快地站起身来,向孩子们走去。他们都睡在熄灭的篝火余温周围,像死人一般;只有巴夫鲁沙微微抬起身子,不时地注视着我。
第三部《朝阳》:朝霞满天,万物欢腾,青春焕发,生机盎然。“小孩儿骑着休息过的马群,从我身边疾驰而过”。小说继续写道:
我向他点了点头,便沿着泛起烟雾的小河,向家里走去。我还走不到四里路,我周围湿漉漉的宽大草地上,前面一个个发绿的山岗上(一个树林接着一个树林),后面长长的、尘土飞扬的大道上,在金光闪烁、朝霞染红的树丛上,在渐渐稀薄的烟雾笼罩下羞怯怯泛着蓝色的河面上,到处沐浴着先是绯红、后是鲜红、金黄,充满青春火力的光芒······万物都惊动了,苏醒了,唱歌了,喧哗了,说话了。一颗颗大的露珠宛如红光四射的金钢石;清脆嘹亮的钟声迎面传来。突然,我认识的那些小孩儿骑着休息过的马群,从我身边疾驰而过······
精彩的《晨光三部曲》到此结束了。但作家突然“补充一句”,并且当成一独立的段落,作为全章的结尾:
可惜我必须补充一句:巴夫鲁沙就在那年死了。他不是淹死的,是从马上掉下来摔死的。可惜呀,这样可爱的小伙子!
这看来是《笔记》中很“随意”的一笔,实际上是大作家出语惊人,平淡中见惊奇的一笔!他这看似“随意”的一笔,其实更能使读者相信《猎人笔记》里写的是真人真事。当然,这一笔也表达了他对这些孩子、特别是勇敢、聪明、善良的巴夫鲁沙的喜爱和惋惜!这一笔他认为“必须补充”,这一笔他“补充”得好,妙笔升花,这本来就是本章的题中之义呀!
(以上《译后随笔》经过校对与修改;以下《译后随笔》原稿备用)
《译后随笔》&本篇的译文近五万字,是《猎人日记》中最长的一篇。但情节很简单。“我”因为贪恋打猎晚归,回家途中迷了路,后来只好跟五个小孩儿在河湾大草地的篝火旁边过夜,“我”假装睡着了,听到了孩子们的谈话。“我”如实地记录了他们谈话的内容。主要是关于家神、美人鱼的迷信和神话,以及当地发生过的一些传说。字里行间,洋溢着作家对他们的喜爱和惋惜。读者从中也可以看到:对儿童、特别是农村的儿童的科学与文化教育,多么重要!
小说标题《河湾草地上的五个小孩儿》是意译,其中“河湾”也是意译。原文标题是Бежинлуг,但在行文里写成Бежин-Луг——这是俄语独特的复合名词,连字符的两端是两个独立变格的名词,但彼此互相修饰。由此可见,Бежин是Луг(草地)的名称。有几个译本对Бежин采取音译。小说对此写道:
我终于知道我走到了什么地方。这个草地在我们那一带以“河湾大草地”著称(俄语用под названием
Бежина-Луга)Бежин在俄语词典中查不到。小说也未对它做其他说明。但Бежин颇像所谓“物主形容词”,俄语一些地名常用这种“物主形容词”表示,又比如上一篇小说的Льгов(李郭甫村);再如下一篇、即第九篇小说里的Юдинывысылки(尤金新村)。不过,因为草地在河湾旁边,所以我们译成《河湾大草地》。另外,也许是巧合:Бежин又像英语basin的译音。Basin就表示“河湾”。
这篇小说在写作上的突出特点就是写景占了很大篇幅。本章开头就对日出和日落,朝霞和晚霞,做了非常精彩的描写,充分展现了作家屠格涅夫这位语言大师高超的写作才能。
按信、达、雅三位一体的要求,这些部分特别难译好。这里附上一段原文,供爱好俄语的读者欣赏:
那是七月初夏一个美好的的日子,这样好的日子只有当天气长期稳定时才能遇到。从大清早天空就很明朗;朝霞不像大火烧的那样通红,而是泛出一种柔和的红晕。太阳也不像炉火那样的灼热,不像炎热、干旱的时候那样;也不是阴暗的土红色,像风暴来临前那样;而是光辉灿烂,和煦宜人。太阳平和地从窄长的薄云后面露出笑脸,容光焕发(或直译“后面浮出来;焕放出新鲜的阳光”),接着又沉浸在淡紫色的云雾中。展开后的小片云彩薄薄的外层放射出无数条耀眼的银蛇;·····看,现在万道金光游戏般地重又涌了出来,太阳——这个强烈的发光体冉冉升起,热情奔放,兴致勃勃,蔚为壮观。临近中午,通常会出现许多高大的金色云朵,镶着柔和的白边儿;这些云朵,宛如许多小岛,散布在一条泛滥无边的大江之上,被蓝湛湛的河水环抱(此句或译:“河神伸出双臂把它们环抱,色泽均匀、透明的河水宛如美丽的衣袖”),几乎是原地不动;后来,云彩渐渐向天边移动,互相拥挤,云朵与云朵之间的蓝色看不见了;但这些云朵本身却像天空一样蔚蓝,全都浸透着光和热。天边那微微的、浅淡的紫色整天不变,而且四周都是这一样的颜色;没有一处变黑,没有一处是浓云密布;也许某处,天空从上往下变成了一片一片的深蓝色——那里在洒着几乎觉察不到的细雨。临近黄昏,这些云彩渐渐消失;其中最后的几片像飘浮不定的黑烟,在落日的反照下,变成玫瑰色的烟柱;夕阳西下,也如同旭日东升,太阳是同样的安祥,同样的泰然自若(或译:太阳这样安详地开始落下来,正如它升上天空时那样安详,那样泰然自若);但鲜红的晚霞并没有在暗下来的大地上久留。夜空的星光很快就在静悄悄地闪烁(或直译“眨巴着眼睛”),畏颤颤地,像一只被小心端着的蜡烛。在这样的日子里,一切的颜色都是柔和的,光亮却不耀眼,一切都显得温柔宜人。在这样的日子里,热气有时十分剧烈,有时简直在旷野的斜坡上“蒸发”(或意译:甚至山谷里“闷热”难熬);但风驱散积聚着的暑气,旋风——它无疑是天气稳定的征兆——铺天盖地(或译“卷起无数条冲天的白色灰柱”,或译“卷起一股股冲天的灰白色尘土”),横扫田埂和大道(或直译:经过开垦的田地在大道小路上游逛)。干燥、清洁的空气里,苦艾、荞麦和割了的黑麦芳香扑鼻(直译“能闻着苦艾、荞麦和割了的黑麦的芳香”;甚至天黑前一小时你还感觉不出湿气。农民收获庄稼,就希望这样的天气······
Был прекрасный день,один из
техдней,которые случаются только
тогда,&когдапогода установилась
надолго.&С самого раннего
утра&&небо
ясно;&утрянняя заря
не&&пылает&&пожаром:&она&&&разливается&&кротким&&румянцем.&Солнце&неогнистое,
раскалённое,&как&&во&&время
знойной засухи——не
тускло-багровое,&как
перед
бурей,&но&&светлое&&и&&приветно
лучезар-ное——мирно&&всплывает&&из-под&&узкой
и длинной тучки,&свежо просияет и
погру-зися в лиловыйеё
туман.Верхний,тонкий
край&&растянутого
облачка
засверкаетзмейками;&блеск...их
подобен&&блеску&&ко-ванногосеребра...Но
вот опять хлынули
играющие&&лучи,---и&&весело,&и&&величаво,словно&взлетая,&поднимается&&могучее
светило.Околополдня&&обыкновннопояв-ляется&&множество&&круглых
высоких об-лаковзолотисто-серых снежными
белыми краями.Подобноо
стровам,разбросанным по бесконечно
разлившейсяреке,&&обте-кающей
их глубоко прозрачными рукава-мировной
синевы,&они почти не
трогают-сяс
мест;&далее,&к
небосклону,они
сдви-гаются,&теснятсясиневы
между ними уже не видать;но сами они так же
лазрны,как небо;&они все
насквозь&&пронинуты&&све-томи
теплотой.&Цвет
небосклона,лёгкийбледнолиловый,&не
изменяется&&во весь
день и кругом одинаков;&нигде не
темне-ет,не густеет
гроза;&разве
кой-гдепро-тянутся сверху вниз
голубоватые поло-сы: ---то сеется едва
заметный&&дождь.&К
вечеру эти облака
исчезают;&последниеиз
них,&черноватые и
неопределённые,&какдым,ложатся
розовыми клубами напро-тивзаходящго
солнца;&на
месте,&гдеоно катилось так же
спокойно,&как спокойно взошло на
небо,&алое&сияние&&стоит&&не-долгоевремя
над потемневшей
землёй,&и,&тихо,мигая,&как
бережно несомая свечка,&затеплится на
нём&&вечерняя&&звезда.&В
такиедни краски все
смягчены;&светлы,&ноне
ярки;&на всём лежит
печать какой-тотрогательной
кротости.&В такие дни жар бывает
иногда
весьмасилён,&иногда
даже 《парит》 по скатам
полей;&но&&ветерразгоняет,&&раздвигает&&&накопившийся
зной и вихри-круговороты——несомннный признак
постоянной погоды——великими белымистолбами гуляют по
дорогам&че-рез
пашню.В сухоми чистом воздухе пах-нет
полынью,&сжатойрожью
,гречихой;&даже за час
доночи вы не чувствуете
сырости.&Подобной&&погоды&&желает
земле де-лец для уборки хлеба.
下面是对篝火的描写:
我对小孩们说,我迷路了,然后坐在他们旁边。他们问我从哪里来,后来便不吭声了,他们避开我到旁边去了。我们谈话不多。我躺在一棵被啃光了的小灌木底下,向四面看去。那景致是奇妙的:篝火附近映着一个淡红的光圈,这光圈颤抖着,又仿佛正溶化在周围的黑暗里;篝火熊熊燃烧时,火光偶尔冲出光圈(或直译“熊熊的火焰把一束束闪光抛出光圈),微微地照到(或直译“细小的光舌舐着”)赤裸裸的柳条,但一下子又消失了;细长的黑影反过来,一瞬间冲进光圈,跑到篝火前;黑暗在同光明搏斗。当火焰变弱、光圈缩小的时候,从已经黑下来的夜色里突然冒出一只枣红马的脑袋(上面是一道弯曲的白色鼻梁),或者一个全白的马脑袋,它灵活地嚼着长长的水草,同时留意地、迟钝地看着我们,然后重又低下去,立刻消失在黑暗里。只听见它继续嚼着草,打着响鼻。从照亮的地方难以看清黑暗里的情景,因而附近的一切仿佛全都罩上了一层黑色的帷幕;但远处地平线那里,能模糊地看见山岗和树林长长的轮廓,仿佛涂在画上的墨迹。黑暗的,清洁的天空高悬在我们头上,一望无际,神秘莫测而又雄伟壮观。吸着这种特别的、醉人的、新鲜的气息——俄罗斯夏夜的气息,胸脯甜蜜地挺起,心胸豁然开朗(后两句或意译“心旷神怡”)。周围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喧闹(或译“噪声”)······只是偶尔听见:附近河里大鱼突然地拍打着水面,岸边的芦苇被波浪几乎击倒而发出微弱的哀鸣······只是两堆篝火在轻轻地嘎吱作响。
如果说,作家对上述情景的描写是工笔细描,绚丽多彩,匠心独具;那么对人物的勾画是轻瞄淡写,笔触自然,语言朴实无华,正因此真实可信,生动感人。特别是勇敢、聪明、正直、善良、可爱、可惜的巴夫鲁沙!小说接着写道:
孩子们围着篝火坐着;那两只狗也坐在那里,它们仿佛早就想吃下我,现在还不能容忍我的到来,眯缝着要瞌睡的眼睛,斜视着火光,偶尔带着不寻常的自尊感吠叫,起初是大声吠叫,后来是轻声尖叫,仿佛在惋惜不能够实行自己的愿望。孩子们共有五个:费加,巴夫鲁沙,伊留沙,科斯加,瓦尼亚(这些都是“爱称”。译者注)。从他们的谈话里我知道了他们的名字,现在打算把他们介绍给读者。
第一个、也就是年龄最大的费加,看上去十四岁。他身材匀称,美丽的脸庞稍微过于纤细,金黄的卷发,淡色的眼睛,经常带着半是高兴、半是走神的微笑。种种特征表明,他属于富裕人家,来田地里不是因为需要(或译“因为贫困”),而是这样为了游戏。他穿一件镶着黄边的印花布衬衫;一件新的粗呢外套披在身上,几乎要从他窄狭的两肩掉下来;浅蓝色的腰带上挂着一个梳子。他低筒的皮靴确实是他自己的,不是他父亲的。第二个小孩儿巴夫鲁沙,头发是乱蓬蓬的、黑色的,眼睛是灰色的,颧骨宽,脸苍白,有麻子,嘴大,但端正,头很大,如俗话说的,“大如酒斗”,身体很矮,不灵活,小伙子不好看——这还用说!但我却喜欢他:从他的眼神就看出来,他很聪明,人正直,而且在他的声音里能听出一股力量;他穿的衣服实在不怎么样,一件普通的麻布衫和一件补丁裤就是他的全部服装了。第三人伊留沙的脸,实在不经看:鹰勾鼻子,拉长的脸形,眼睛半瞎,忧心忡忡,表现出一种迟钝的病态;紧闭的嘴唇不启动,皱起的眉毛不展开,——他仿佛因为火光而老是眯缝着眼睛。他黄里泛白的几绺尖发,从戴得很低的毡帽下翘出来,他常常用两手分别撩到耳朵上去。他脚上是新的草鞋和包脚布;一根粗绳在身上扎了三圈,仔细地系紧他那件清洁的黑长衫。他和巴夫鲁沙看模样都不超过十二岁。第四个小孩儿是科斯加,十岁左右,他那沉思和忧伤的目光引起我的好奇心。他的脸不大,很瘦,布满雀斑,往下逐渐变尖,像松鼠的那样;嘴唇几乎看不出来;但他那双乌黑透亮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给人奇怪的感觉:他这双眼睛好像愿意表达出某种思想,为的是他嘴上、至少是嘴上说不出来(或译:为的是他舌头上,至少是舌头上他没有语言)。他个子很小,身体很虚弱,穿得相当穷。最后的那个瓦尼亚,我起初仿佛没有注意到:他躺在地上,缩着身子,安静地睡在一条破旧的粗席子下面,偶尔从里面伸出他淡褐色卷发的小脑袋。这小孩儿只有七岁光景。
本篇最后三段,,景物交织,情景交融,动静结合,给人以美的享受,像一首歌颂早晨的乐章。就誉为《晨光三部曲》吧!第一部是《黎明前》:繁星儿正在隐去,万物都在沉睡,万籁俱寂,“孩子们的谈话随着篝火熄灭了”,“我”也随之打起盹来。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和寂静:
从我加入这些孩子们身边,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月亮终于出来了;但我没有立即发现它,因为它又小,又窄。无月的黑夜这时仍然像原先那样庄严······但是原先高悬在天空的繁星儿已经倾斜到大地的黑暗边缘;周围完全寂静了,一般只在清晨来临前万物才这样归于静寂:万物都在沉睡,做黎明前那结实、安稳的梦儿。空气里已经闻不到那样强烈的气息了,仿佛又重新弥漫着潮湿气······夏夜真是不长啊!······孩子们的谈话随着篝火熄灭了······连狗儿也打起盹来;马儿在微弱的星光下,据我的仔细观察,也低着头,躺在那里······睡意向我袭来,随后睡意变成了瞌睡。
Уже более трёх часов пртекало с тех
пор,&как я присоседился к
мальчикам.Ме-сяц взошёл
наконец;&я его не тотчас
за-метил:&так он был мал
и узок.Эта безлун-ная
ночь,казалось,&была
всё так
же&&ве-ликолепна,&как
и прежде.&Но уже склонились к
тёмномукраю земли многие
звёзды,&ещё
высоко стоявшие на
небе;&всё
совер-шенно затихло
кругом,&как обыкновенно затихает
всё только к
утру;всё&&спалокрепким,&неподвижным,&передрассветнымсном.&В
воздухе уже не так сильно пахло.&В
нём снова как
будто&&разливалась&&сы-рость...&Недолги
летние ночи!&Разговор мальчиковугасал
вмсте с огнями...Соба-кидаже
дремали;&лошади,&сколько
ямог различить,&при
чуть&&брезжущем,&&слабо
лиющемся&&свете
звёзд,&тожележали,&по-нурив
головы.&Слабое
забытьё напало на
меня;&оно перешлов
дремоту.
紧接着是第二部《黎明》:东方发亮,黎明到来,清风徐来,万物开始复苏。“我轻快地站起身来,向孩子们走去”。小说继续写道:
新鲜的微风从我的脸上吹过。我睁开眼睛:早晨已经开始。天空没有一丝朝霞,但东方已经发白。四周开始什么都能看见了,虽然是模模糊糊。灰白色的天空放亮,变冷、变蓝;星儿时而闪现弱光,时而无影无踪;大地变潮湿了,树叶“出汗”了,有的地方已经传来活泼的人声,晨风开始在大地上空悠哉游哉。我的身体相应地发出轻微的,快乐的颤抖。我轻快地站起身来,向孩子们走去。他们都睡在熄灭的篝火余温周围,像死人一般;只有巴夫鲁沙微微抬起身子,不时地注视着我。
Свежая струя пробежала по
моему&&ли-цу.Я
открыл глаза,утро
зачиналось.Ещё нигде не румянилась
заря,&но
уже&&забе-лелосьна
востоке.&Всё стало
видно,&хо-тя смутно
видно кругом.&Бледносерое
небосветлело,&холодело,&синело,&звёзды&то
мигали&слабым&&светом,&то
исчезали,&отсырела
земля,запотелилистья,&&кой-где&&сталираздаваться
живые звуки,&голоса и жидкий ранний
ветерокуже пошёл бродить и порхать над
землёй.&Тело
моё&&ответило
ему лёгкой
весёлойдрожью.&Я
проворно встал и пошёл к
мальчикам.Они все
спали,&как убитые вокруг
тлеющегокостра Один Павел приподнялся до поло-вины и
пристальнопоглядел на меня.
第三部《朝阳》:朝霞满天,万物欢腾,青春焕发,生机盎然。“小孩儿骑着休息过的马群,从我身边疾驰而过”。小说继续写道:
我向他点了点头,便沿着泛起烟雾的小河,向家里走去。我还走不到四里路,我周围湿漉漉的宽大草地上,前面一个个发绿的山岗上(一个树林接着一个树林),后面长长的、尘土飞扬的大道上,在金光闪烁、朝霞染红的树丛上,在渐渐稀薄的烟雾笼罩下羞怯怯泛着蓝色的河面上,到处沐浴着先是绯红、后是鲜红、金黄,充满青春火力的光芒······万物都惊动了,苏醒了,唱歌了,喧哗了,说话了。一颗颗大的露珠宛如红光四射的金钢石;清脆嘹亮的钟声迎面传来。突然,我认识的那些小孩儿骑着休息过的马群,从我身边疾驰而过······
Я кивнул ему головой и пошёл
во-своя-си,&вдоль
задымившейся
реки.&Не&&успелотойти&&двух&&вёрст,&как&уже&&полилиськругом
меня по широкому
лугу,&и&&спере-ди
по зазеленевшимсяхолмам,от лесу до лесу,и
сзади подлинной пыльной дороге,&по
сверкающим обагрённым
кустам,&и&&пореке,стыдливо
синевшей из-под редеюще-го
тумана---полились сперва алые,потом
красные,&золотые потоки
молодого,горя-чего
света.&Всёзашевелилось,проснуло-сь
запело,&зашумело,&заговорило.&Всюду
лучистыми алмазами зарделись крупные капли
росы;&мне
навстречу,&чистые и
яс-ные,&словно тоже
обмытые утренней
про-хладой,&принеслись
звуки&&колокола,&&и
вдруг мимо меня,&погоняемый знакомыми
мальчиками,&промчалсяотдохнувший
та-бун...
精彩的《晨光三部曲》到此结束了。但作家突然“补充一句”,并且当成一独立的段落,作为全章的结尾:
可惜我必须补充一句:巴夫鲁沙就在那年死了。他不是淹死的,是从马上掉下来摔死的。可惜呀,这样可爱的小伙子!
сожаленью,&должен
прибавить,&что в том же годуПавла не
стало.&Он не уто-нул
онубился,&упав с
лошади.&Жаль,слав-ный
был парень!
这看来是《笔记》中很“随意”的一笔,实际上是大作家出语惊人,平淡中见惊奇的一笔!他这看似“随意”的一笔,其实更能使读者相信《猎人笔记》里写的是真人真事。当然,这一笔也表达了他对这些孩子、特别是勇敢、聪明、善良的巴夫鲁沙的喜爱和惋惜!这一笔他认为“必须补充”,这一笔他“补充”得好,妙笔升花,这本来就是本章的题中之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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