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挖煤神器拳击手

山西挖煤村十年塌陷噩梦:地下挖尽成悬空村|山西|挖煤村|10年_新浪财经_新浪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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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挖煤村十年塌陷噩梦:地下挖尽成悬空村
在兴旺山村,大大小小的裂缝随处可见。(资料图片)
  一个挖煤村的十年塌陷噩梦
  本报记者 王梦婕文并摄
  兴旺山村到处是裂缝,路上,墙上。墙缝大的有几寸宽,“能伸进去一只小臂”,村里人最怕的是“睡着觉‘轰’一声房就把人埋了”。
  兴旺山村位于晋西北,四面被煤矿环绕。这个一度有200余人的山村,如今人去楼空,留守者不足50人,“老的老,小的小”。
  十余年里,驱使村民离乡的最大理由是:该村地下被采煤者一点点挖尽,成了“悬空村”,已不适合居住。
  兴旺山村的准确位置,在山西省吕梁市临县林家坪镇南15公里处。2012年年底,煤炭产量约占中国1/4的山西省发布数据显示:30多年来,山西省累计生产原煤100亿吨左右,同时,也形成了采空区5000多平方公里,数百个村庄面临地面塌陷和滑坡等地质灾害。“十二五”期间,山西省确定需要治理的沉陷区达1100平方公里,将搬迁3315户危险区居民,涉及两万余人。
  张伟的故乡兴旺山村,就是这些数字中的一个。
  整村房屋“开裂”
  走在正午的兴旺山村,有一种“类地震”后的感觉。
  满目是残垣断壁,夹杂着滑坡和泥石流留下的痕迹。日头当空,全村却出奇地安静。三百余座新旧窑屋的墙上、壁上、拱顶上,几乎九成开裂,窄的裂缝如针尖,宽的有三四寸,呈“人”字或“川”字形交错。大多数房门上挂着生了锈的锁,院里枣树抽芽,但已人去屋空。有的房屋干脆塌成一团土墟,墟上冒出荒草。
  “‘公路上’还住着40多个(人),‘公路下’就住着8个(人)。”老人张稳柱打着手势告诉记者。一条运煤的公路穿村而过,村里人已经习惯了用“公路上下”来区分开裂程度,“路下的比路上的严重”。
  张稳柱是张伟的远房大伯,他用几根大腿粗的木柱支撑着房与窗,勉强与裂缝共生。他回忆,村民早在2008年前后就已大批离开,因为“房裂得连门都关不上”,“两块耕地上下差半米,种不了了”。
  兴旺山村是一个因煤而兴、亦因煤而废的塌陷村。生于斯长于斯的张伟一家,见证了它十余年间的起落。
  “我们村大约建于明朝,有石碑和道光年间的老房子,历史至少四五百年了。”张伟生于1984年,在他的儿时记忆里,黄土高原上的兴旺山村曾是个“山清水秀,红枣遍地”的好地方。这里与陕西省仅一黄河之隔,住窑洞,吃擦擦(一种山西特有的面食――记者注),说话带点儿陕西腔。该村20公里外就是风景如画的碛口古镇,层层叠叠的窑洞式建筑,被画家吴冠中叹为“生平三大发现之一”。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兴旺山村位于林家坪镇东山之上,山中四面产煤,煤窑至少五六个。1999年,第一道裂缝已爬上了张伟“刚建好两年的新家”。
  “一开始是临着公路的那面墙裂了,像针尖尖,后来越裂越大,越裂越多。”张伟的父亲张锦珍曾当过20年矿工――这是该村八成以上男人的生路。据这位老党员回忆,1999年,由村集体承包给私人老板的兴旺山煤矿已经开挖7年。“夜里经常能听见‘打炮’声,震煤的,床底下像过火车一样。”村中的留守老人这样回忆。
  2002年,裂缝蔓延至全村。
  村民们能想到的办法,无外乎是拿木桩抵着、拿砖头砌着或者牵几根还算粗的钢丝,把两扇即将分崩的墙“拢”在一起。有外地媳妇回忆,2004年她第一次进婆家时,惊异于“这个村为啥家家户户的墙外都抵着柱子”。
  这样做似乎收效甚微,裂缝继续扩大,继而带来雨患。2006年春夏,张伟的母亲高凤云曾经历过一起“漏雨事件”。“暴雨,就顺着大缝往屋里灌,地上积了一层水,我带着孩子怕极了,怕屋塌了。”她记得自己除了用锅盆往外舀水,别无他法,“雨下了半小时,我们舀了半小时”。
  房屋开裂,是因为地面沉降盘错。兴旺山村人吃水,原来是接雨水入井的,后来“井漏了,涵不住水了,一接就跑”。不知从哪年起,村里人吃水也成了问题,只有集体到5公里外的结绳土焉买水,“半吨水30块钱,省着用能用一两个月”。
  地面塌陷也常伴随着滑坡。53岁的张锦珍至今记得2007年10月那个有点寒意的凌晨。“我一个人在屋里睡,半夜一声震动把我吓醒了。出屋一看,我家几米开外发生滑坡,山土密度大,错几米就把我屋埋了。”这位汉子从此不敢回家睡,当天下午,开始了他的借宿生涯。
  张伟的爷爷张贤斌所住房屋的倒塌,也发生在2007年。
  在这位80岁老人的记忆里,倒塌发生在一个4月的上午,当时的他正在1里之外的邻村吃饭,一顿拌面的功夫,两间才建了7年的砖窑房已轰然坍塌,张贤斌甚至“连声响儿都没听见”。
  张伟的爷爷和二叔都是木匠,相信年深日久的东西。这座房子,张贤斌本来预备“像道光时期的屋一样住上百年”,因此,虽然倒塌前该房3寸宽的裂缝已达五六条,张贤斌依然吃惊于它“来得太快”。
  “埋了我一瓮粮食、20个盘子,还埋了我一个刨床和一把电锯。”面对记者,裹着白头巾的张贤斌喃喃低语,“还有二儿子亲手做的组合柜,全木的。”
  张贤斌现在留守在兴旺山村。其借住的窑洞炕头上悬着两面大镜子,镜后拱顶处,一两毫米宽的裂缝已如蜘蛛网交错,危机四伏。但村里留守者都说:“这已经是情况最好的房子,撑一天,算一天。”
  煤柱“消失”
  兴旺山村人坚信,其脚下土地的塌陷,源自“消失”的保安煤柱。
  所谓保安煤柱,是指为了保护地表地貌、地面建筑、构筑物和主要井巷,分隔矿田、井田、含水层、火区及破碎带等而留下不采或暂时不采的部分矿体。《中华人民共和国煤炭法》第31条明确规定:“采矿作业不得擅自开采保安煤柱。”
  “就像撑着悬空寺的那几根大桩子,桩子抽走了,寺还立得住?”在张锦珍看来,兴旺山村的塌陷,就源自“撑村的柱子,已经被几家煤窑吃掉了”。
  靠山吃煤,兴旺山村人本该是幸运儿。
  据临县人民政府网站介绍,临县境内86%的地下有煤,而兴旺山村所在的林家坪镇“区域内地下煤炭资源丰富,可采煤层有4#、5#、8#、9#,居中国河东煤田区,煤质优良,4#、9#优质主焦煤被誉为‘国宝’”。
  张锦珍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兴旺山村底就盛产4#煤,“最好的煤”。
  在该村几名老矿工的记忆里,自上世纪90年代起,“脚下满满都是宝”的兴旺山村,一度被五六家中小型煤窑环绕,鼎盛时,一座矿年产能达300万吨。这些煤窑,最近的离村中心仅数百米,最远的也不过三四公里,“步行绕五个(煤)矿一周才20来分钟”。
  东边是双圪桶煤矿和兴旺山煤矿,南面是南沟煤矿,西边是白家峁煤矿,北面是靳家峁煤矿和丰山煤矿……张锦珍给记者画了一张地图,如果村子所在的山是个圆圈,六家煤窑就如六支针管,向着圆心掘进。
  “都是乡镇集体煤矿,被私人老板承包了,现在关的关,停的停。”该村村委会主任张宝才毫不含糊地告诉记者,他认为兴旺山村的塌陷,就是被这些煤窑“吃了回采”所致。
  “吃回采”,是当地矿工的土叫法。国家《煤矿安全规程》严格规定:任何采煤操作,必须规避“三下”(建筑物下、铁路下、水体下),否则视作严重的违规、违法现象。
  “以前,采煤都是绕着城镇和乡村走的。日子久了,村四周的煤矿都采完了,煤老板就盯上了‘保安煤柱’,回采时把这些煤柱也‘吃’掉。”张宝才说。
  一般煤矿的开采不会超过千米,挖穿之后就是空洞。如果不花成本回填,空洞上面的岩层、水层会自然陷落。采空区若在村子外围,会导致耕地塌陷,若保安煤柱再被“吃”,对一个挖煤村来说,无异于侵蚀了其“核心生活区”。
  兴旺山村人无从获悉,他们脚下的煤柱是何时被“吃”的。但裂缝不待人,2002年5月,第一批成规模的裂缝,开始出现在村中房屋和旱井上。
  采区范围就在“村底”的兴旺山煤矿,十年前曾予以部分赔偿。一份落款2003年9月的《赔偿协议书》显示,兴旺山煤矿对裂缝“同意负一定的责任”,赔偿标准是一次性偿付每户一两万元,并承诺“在继续开采中按国家煤炭法有关规定在通过村庄时留有保安煤柱”,否则,将赔偿村民一切经济损失。
  2003年,兴旺山煤矿被整顿关闭。但村民的噩梦远没结束,2006年,距离双圪桶煤矿200米处的村耕地,也“出现大量塌陷,把路都堵住了”。
  “丰山煤矿、白家峁煤矿、双圪桶煤矿、靳家峁煤矿的采煤范围,都涉及兴旺山村底煤层,对村庄房屋塌陷、耕地毁坏负有程度不同的责任。”张锦珍等几位老矿工坚称。
  但鲜有矿主承认这点。几份发黄的纸张显示,年,村民不断在各个煤矿间“讨说法”,还几度上访。但靳家峁、双圪桶煤矿的矿长均称“概不负责”,“政府也在打太极拳”。
  十余年里,这场村民与煤老板的博弈也有胜的时候。2008年至2011年,几份《租房协议》显示,丰山煤矿企业代表曾通过村委会,分四批支付了每户万元的房屋补偿款。因为据《协议》所写,2008年后,村民“所住房屋因煤矿开采造成严重裂缝,已不能居住”。
  “这以后,村子就垮了。”张伟的另一远房大伯张爱柱,至今保留着两张盖有“临县国土资源局”和“林家坪镇人民政府”大红印的《崩塌、滑坡、泥石流、地面塌陷等地质灾害防灾避险明白卡》。上面写着,由于住户位于灾害体上,建议“三五天搬离”。
  那是2008年底,担惊受怕的村民,已开始大规模离乡。
  截至发稿,记者查询山西省煤矿安全监察网,发现其上已无兴旺山、白家峁、靳家峁三家煤窑的资料。双圪桶、丰山、南沟煤矿均被标示为“乡镇煤矿”,其《安全生产许可证》皆已过期数年。
  林家坪镇副镇长秦保成告诉记者,现在,除了白家峁煤矿系“暂时停产”之外,其余的煤窑,最晚于2011年就已关闭。记者在走访中看到,它们留给这个塌陷村的“纪念品”,只是几台废弃的挖掘机,几口“破了一半”的煤井,以及来时路上每隔几十米一个的大坑。
  这些横在路中央的坑,浅的几十厘米,深的能达数丈,坑沿裂成锐角,如灾难片《2012》里破碎的地壳。
  村民说是因为下雨,但双圪桶煤矿的看门人告诉记者:“不可能只是雨,一定是地下空了,水一砸,一个坑。”
  十年迁徙
  《临县2012年地质灾害防治方案》里,明确将林家坪镇的兴旺山村、南庄村、偻反濉准裔勾濉⒎嵘酱辶形暗亓逊臁⒌孛嫠莞咭追⑶保⑷啡希贾律鲜鲈趾σ追⒌脑蚴强笄安煽蟛坏薄薄
  秦保成副镇长甚至不避讳兴旺山村很可能已“保安煤柱不保”,“上世纪90年代末至本世纪初,小煤窑生产很不规范,不排除各种乱采、乱挖现象”。
  而伴随着2002年最早一批裂缝出现,这个“张高两姓”的聚居村,也踏上了分崩离析之路。
  在村里老人眼中,这不该是“每家都沾亲带故”的兴旺山村的命运。如果没被采空,张稳柱、张爱柱、张贤斌认为这里应该稳如磐石。时间平缓流淌,村民闲时串串门,收获季时,就一起收割成片的豆子、和红枣。村办小学固若金汤,不时能听到朗朗读书声。
  煤矿改变了一切。十余年来,山上的村民和山坳里的煤,一直是充满矛盾的共生体。
  “离乡潮是分三批出现的。”张锦珍说,“先是2003年‘失业’,继而2006年‘失学’、最后是2008年‘失家’。”
  “失业”源自兴旺山煤矿关闭。1992年成立的兴旺山煤矿,曾见证这里最初的兴旺:“上世纪90年代末,镇上24个村子有12个有矿,拉煤车排着长龙往外运。村里男人哪个不在矿上干活?不是采煤,就是拉煤、洗煤……”张锦珍回忆,虽然空气日渐变成焦黄色,但他每月能赚五六百元,“当时算一笔大钱”。
  但硬币还有另一面:随着十年来煤价坐上过山车,从每吨几十元暴涨至千元,与煤老板相比,村民们分得的羹始终“少得可怜”。
  兴旺山村村干部提供的文件显示,兴旺山煤矿最初由村集体承包给了一名高姓老板,即使按每吨煤几十元计算,这个年产3~9万吨的小矿,每年也能带来上百万元的收入。而煤老板每年只需交给村集体1.4万元承包费,“没见落到个人头上”。十年后,煤矿几度转包,身价飙升,承包费却只涨了3000元。此外,身为挖煤村村民的唯一好处就是:每户每年能享受1.5吨原煤。“冬天要烧火炕、做饭,也就够自家用用。”张锦珍说。
  2003年,该矿关闭,村里的男人失去了稳定的谋生来源。壮年劳动力开始“散”到别村挖煤,或者到26公里外的离石区打零工。
  这是第一次迁徙。此时,裂缝已不是少数几家人的“私事”。
  3年后,随着周边其他煤窑继续采挖,曾是方圆5个村里“第一所标准化寄宿学校”的兴旺山小学,也垮了。
  兴旺山小学曾经是该村的骄傲。园中石碑记载,1998年全村家长举家募款、义务出力,精心修起这所砖砌的小学,“比谁家房子都结实”。张伟的妹妹张芳芳,在那里读过5年书。“(它)是5个村里最好的小学,有200多个学生。每年六?一儿童节更热闹,20多个村的孩子都来参加文艺比赛。”已读大二的张芳芳还记得,在如今砖石裸露的校园戏台上,7岁时的自己和20个小朋友一起表演过舞蹈《冰糖葫芦》。
  2002年、2006年,裂缝两次爬上了这所学校的教室和宿舍。2008年,兴旺山小学几经修补无果后,彻底关闭。
  “孩子要上学,更等不得。”张锦珍记得,第二次迁徙就发生在2006年前后。村中大人带着学龄孩子一起离开了,“安全还是其次,主要为娃娃的前途”。
  壮劳力和青少年走了,剩下的老老小小,已很难撑起这个村庄。
  2008年后,大批房屋被镇政府、县国土资源局鉴定为“危房”。2008年7月,像多数村民一样,张锦珍一家与村委会签了一纸合同:4间砖房的整院住宅由村里一次性补偿4.9万余元,此外,再发1000元搬迁费,每年发4000元租房款。“从此彻底搬出危房,并用砖石封死出入口,杜绝任何人员出入”。
  第三次迁徙,带走了兴旺山村最后一批不那么“固执”的留守者,但80岁的张贤斌不走。他不习惯用抽水马桶,怕进城花钱。他说:“我就守着我的地,死也死在这儿。”
  张锦珍一家就守着老父老母4年,2012年夏,“再没有囫囵房子住了”,终于也搬离了村子。
  老人留守的塌陷村,是清苦而寂寞的。张贤斌一天两顿饭,吃米汤,或者“放了很多很多醋”的清水面条,忙时就煮一包方便面。收获的枣和玉米棒堆在窑洞里,经常不知不觉被老鼠“啃掉一大片”。
  张锦珍抽空就坐乡村公交回村,确认父母还安好。忙时,他帮着收玉米。不忙时,会蹲在村口,望着父母的方向。他身后的黄土高原千沟万壑,衬得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成了个黑点,显得渺小而孤单。
  “四面楚歌”
  张伟说,2007年10月那晚滑坡后,他就没有“家”了。
  2012年5月出台的《林家坪镇煤矿开采引发地质灾害防治处理办法》显示,林家坪镇人民政府对像兴旺山村这样的塌陷村,采取的是“货币补偿”加“移民搬迁”策略。
  “换句话说,就是拿钱、搬家,但几万块钱根本不够在别处盖新房。在附近盖?脚下没有一块实地了。”几位留守村民这样慨叹。
  张锦珍一家在遭遇滑坡后,曾在借宿中见识过脚下土地的“四面楚歌”。
  “四年搬了五次家,最短的才住半年,最远搬到一里地外的双圪桶村。”张锦珍回忆,每次搬出的理由都是“好好的房子又裂了,成了危房,再搬”。
  张伟是个北漂,从2007年起,他回家过年的所谓“家”,就变成了邻居家的房子。“我家墙上还贴着我小时候的奖状,从窗缝里能看见,但谁也不敢去拿。”张伟说。随着时间推移,裂缝蔓延,越来越多村民加入了在外租房过年大军,以至于村里后来流传出一句话:“有家不能回,搬家三年穷。”
  兴旺山村的塌陷,在临县乃至整个山西省绝非孤例。
  2012年底,山西省政府办公厅公布的《山西省地质灾害防治“十二五”规划》中提到,山西70%的地质灾害是由采矿引起的。有媒体报道称,山西省不适合居住的村庄已超过700个。
  据报道,紧邻兴旺山村的临县林家坪镇白家峁村,自2004年开始,村中所有房屋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正在屋里,一边墙就完全倒了。”一些2005年以后的新房,一墙高一墙低,落差能达30厘米。
  更早的灾难片则“上演”在临县木瓜坪乡庞庞塔村。据报道,这个产煤大村东北方不到5公里处,是霍州煤电集团的吕临能化有限公司“庞庞塔煤矿”,其掘进的方向就是庞庞塔村。早在2000年,开始有村民的窑屋不断地“塌下去”,“夜里睡觉,墙皮土屑不断地往脸上掉,白天好好地,房梁咯吱咯吱地响”。然后,“几乎一夜之间崩溃成一堆废墟”。
  临县只是采空塌陷区的一个样本。在大同、长治等地,其采空塌陷现象同样引人关注。还有报道称,与山西一河之隔的陕西省神木县,因煤炭开采形成的采空塌陷面积高达56平方公里,毁弃耕地23万亩,曾发出“生态呼救”。
  而兴旺山村人,对自己周边的土地“悬不悬”,似乎已丧失了信心。
  多数村民寄希望于镇政府能予以移民搬迁,“据说在镇上给征了一块地”。一份2011年12月镇政府在网上发布的“临县林家坪镇兴旺山等村地质灾害集中移民工程施工全过程监理”招标公告,曾令村民们充满希望。但秦保成副镇长告诉记者,目前,招标工作虽已完成,但工程还没动工,何时入住“无法预计”。
  “即使再在实地上建一个家,还是我的故乡吗?”张伟是个念旧的人,在北京打拼的他,已经怀念伴随着煤矿兴衰而消逝的东西,比如发甜的井水,比如“闹糖”和“闹秧歌”。
  他还记得儿时的自己,与伙伴们三五成群,在大年初一凌晨到邻居家院子里放鞭炮把人“闹”醒。之后邻居会热情地拿出“压岁糖”分给孩子们,讨个好彩头。而这个风俗,随着村里学龄儿童的离去,于2006年就消逝了。“闹秧歌”消失得更早,村里壮劳力大批流失后,这支附近5个村最好的兴旺山村秧歌队就销声匿迹,“像从没有过一样”。
  如今,张锦珍一家搬到了吕梁市一个陌生的小院里,一年租金7000元的两居室,住5口人,四下都是不认识的脸庞。
  80后白领张伟有时感叹“国在家园破”,他的90后妹妹张芳芳,从此不常回村子,想它时,就常想起那首《冰糖葫芦》,以及她伴随着挖煤声的童年岁月:“都说冰糖葫芦儿酸,酸里面它裹着甜。都说冰糖葫芦儿甜,可甜里面它裹着酸……”
  本报山西临县5月2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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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计所迫,他们远走山西挖煤(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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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页:生计所迫,他们远走山西挖煤(组图)第2页:生计所迫,他们远走山西挖煤(组图)
  内容提要山西王家岭煤矿发生透水事故到4月2日已有5天,13名湖南衡阳工人被困,罗欠徕就是其中之一。大年初四罗欠徕临走时,70多岁的老父亲还以为他是去广东打工,至今不知他被困山西的矿井下。(4月1日,衡东荣桓乡知塘村,罗欠徕的父亲站在家门口注视着远方。图/潇湘晨报滚动新闻记者秦楼)  红网衡阳4月3日讯(潇湘晨报滚动新闻实习记者向佳明记者龚柏威)罗欠徕只是衡东县众多“村民矿工”的一个缩影。近日,潇湘晨报滚动新闻记者赴衡东县走访调查发现,当地一些偏远落后乡镇,不少青壮年村民为生计所迫,不得不冒险外出做矿工。县里的煤矿安全信息宣传,也无法普及到这些偏远乡镇。
  “将头颅系在裤腰带上!”当地人如此形容矿工。
  家人仍瞒着七旬老父
  通往衡东县荣桓乡(罗荣桓的家乡)的是一条不到3米宽的乡村公路,知塘村位于荣桓乡唯一公路最尽头,罗欠徕的家就住在知塘村靠近大山的地方。
  罗欠徕的家是一座两层的平房,2000年修的,10年过去了,依然保留着原始面貌:裸露的红砖,地面是泥巴做的。堂屋里,除了一张四角桌子便什么都没有了。
  罗欠徕兄弟出去打工了,家里只剩下两位老人带着两个孙女。孙女一个11岁,一个6岁,在村里的小学念书,罗欠徕的母亲在学校旁边租了一间房子照顾孙女,每月房租100元。本来孙女要求爷爷也搬过去,但老人家不放心,执意要留下来看着房子,尽管这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电话、没有电视,唯一的电器就是堂屋里的一个电灯泡。
  如果不是村头三三两两的人在讨论罗欠徕被困一事,外人根本无法将这个小山村和千里之外的矿难联系起来。现在,除了罗欠徕的父母和两个女儿,知塘村里人人都知道罗欠徕被困,恐怕生存的希望渺茫。但他们都达成共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罗欠徕的父母和女儿知道。记者前去采访,罗欠徕的嫂子把记者拉到一旁,贴着耳朵说:“你可千万不要透露欠徕的事情,老人家无法承受这个打击。”
  记者见到罗欠徕70多岁的父亲时,他正提着一个小暖炉烤火,他说:“儿子儿媳大年初四出去的,他们是在广东,临走前,儿子答应今年冬天会回来过年”。两个女儿也在憧憬,今年冬天爸爸会从行李袋里拿出漂亮的裙子。
  过年前才开通往外界的乡村公路
  知塘村四面环山,去年全村不论大小每人集资200元,过年前开通了一条乡村公路,这也是知塘村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
  村里没有有线电视,没有报纸,更没有网络,村里消息最灵通的人士是村支书罗岳林,因为他每隔5天去一趟镇上,能拿到《衡阳日报》和《湖南日报》。
  知塘村位于荣桓乡西南角,有246户居民,人均年收入2000元,这一数字还不到官方给出“衡东县农村人均收入6200元”的三分之一。罗岳林说,知塘村是整个衡东县有名的干旱死角,去年夏天旱灾,全村80%的水稻几近绝收。村里年轻一点的都出去打工了,留在村里的是一些“老弱病残”。
  罗岳林算了一笔账,一户4口之家,只有1亩2分地,收成好的年份,这一亩二分地能打回1800斤稻谷,可以获得1620元钱收入。但是每亩地要52元钱种子、100元化肥、30元农药,请人打稻谷每天工资要60元,还要管两顿饭、一包烟,这样算下来,基本上就没有收入了。(罗欠徕的家是一座两层的平房,2000年修的,10年过去了,依然保留着原始面貌:裸露的红砖,地面是泥巴做的。图/潇湘晨报滚动新闻记者秦楼)
本文来源:红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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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华网太原4月3日电 59岁的村委主任,已是村里第二年轻的&小伙子&;曾经集体修建的&小洋楼&,已是野草丛生;当年烜赫一时的&万元户村&&小康村&&明星村&,如今已是&缺水&&少人&&无工作&的荒村&&山西大同市左云县店湾镇多个村庄,曾依靠煤炭开采发家致富,现在则由于煤炭产业的萎缩和生态环境被破坏,面临重重困境。
  荒废的&小洋楼& 59岁的&年轻人&
  走进店湾镇台子山村,首先进入视野的是一排荒废的两层&小洋楼&:十几户小院铁门紧闭,院内野草丛生,墙上爬满裂缝,仅两三户平房的烟囱在冒烟。
  记者来到村民张如家,81岁的张老汉和老伴儿很热情。他家好长时间没来&客人&了,记者的到来让他们感到&惊喜&。张如的四个孩子都在外打工,过年也没回家。村里原有150人,如今只剩下10多个老人。张如说,村集体最多时有6个煤矿,那些 小二楼 是村集体出资修建的。&如今煤矿关了,村民没活干了,楼房荒了。&
  在上张家坟村、西沟村等地,记者看到同样的场景:一幢幢&别墅小院&&小洋楼&大门紧锁,逐渐荒废了。这些楼房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村集体统一为村民修建的,当时算是&豪宅&。
  记者在这些村子遇到的,大多是六七十岁甚至九十多岁的老人。上张家坟村原有246人,如今住着58人,除了49岁的水暖工赵庭旺和59岁的村委主任韩存瑞,其余都是65岁以上的老人;西沟村原有580人,现在只有100多人,村委主任刘光标说,店湾镇25个村,西沟村还是留守人口最多的&&一些留守的村民说:&(村里)有钱的、长得漂亮的、有知识的(村民)都走了&&&
  从&一面旗&到生存难
  左云是煤炭大县,最多时有300多个矿,其中店湾镇就有100多个。上张家坟、西沟、台子山等村都是改革开放以来靠煤炭致富,壮大集体经济,成为有名的富裕村。
  这些村子过去自然条件恶劣,靠种地糊口。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经济发展加速,煤炭紧俏,国家实行煤炭资源&有水快流&政策。上张家坟村村委主任韩存瑞说,1979年,村集体建成首座煤矿,年产1.5万吨,以后围绕煤炭产业形成运输、活性炭厂等产业。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上张家坟村几乎都成了&万元户&,集体经济年缴税1400多万元。村里经常接待全国各地参观学习团,有时一天四五拨,该村曾被作为山西农村改革开放的&一面旗&。西沟村、台子山村也曾是闻名的&小康村&。
  煤炭产业红火时,经济实力雄厚,村民收入高,电视、电话、学校、球队、文艺队等社会事业一应俱全。在上张家坟村的展览馆里,各级领导视察的工作照,一些全国著名演员到村里表演的照片等资料,印证了全村二十多年的辉煌历史。然而,现在展览馆正在受到采煤塌陷的威胁。展览馆的台阶上不同程度出现裂缝。村委一名负责人告诉记者,随着地下采煤区域的扩张,村民的房屋出现越来越多的裂缝。
  像上张家坟村一样,附近许多村子开始&断水&,不得以从外面拉水或引水。30多年的长期高强度煤炭开采,店湾镇地区的地下水系逐渐遭到破坏,煤炭采空区塌陷的区域不断蔓延&&&水没了,地不能种,家畜也不能养&,村民居住出现问题。过去的富裕村、小康村现在面临吃水难、生存难。
  2005年前后,左云县发生多次重特大煤矿事故,全县煤炭产业发生危机。经过山西几轮煤矿资源整合,目前全县300多座矿整合成26座。近两三年来,煤炭市场严重下滑,一些整合矿由于建设资金不足,难以正常投产,全县仅8座煤矿生产。近几年,随着煤炭产业的整合、小煤窑的关闭和资源枯竭,不少村的产业链出现&断裂&。村民失去赖以生存的产业,大多数到外打工,这些村渐渐成为&荒村&。
  &不干矿,该干啥?&
  昔日的小康村、明星村,当前都面临着&怎么办&的问题。
  一是&坐吃山空怎么走?&上张家坟村的篮球队、文艺队解散了;学校、戏台废弃了,投资几十万元的教学设备布满灰尘&&韩存瑞成了留守村里的&年轻人&。他感慨,靠资源起家,从辉煌到衰落,&没想到这么快!&
  上张家坟村的煤矿关闭后,村集体先后经营了发煤站、投资建设公路和混凝土搅拌厂等,但难以赢利。可村里每年仍需开支200多万元用于村民福利等,只能&吃老本&。韩存瑞说,村集体也想干一些转型项目,但现在不知道干什么好,&剩下这点钱不敢乱投资,一旦有个闪失,没法向村民交待。&
  西沟村委主任刘光标说,煤矿关停后,村集体搞过养殖,不成功;考察过铁矿、水银矿,因投资大、风险高,不敢投&&&祖祖辈辈都干矿,不干矿就不知道干啥了。&
  二是&采空塌陷怎么搬?&左云县煤炭采空区需要搬迁约5万人,占全县人口三分之一。店湾镇25个村子都面临搬迁。上张家坟村、西沟村等都计划搬到县里,可需要巨额资金。这些村子的搬迁,面临土地、资金、村民搬迁后如何居住、村民需求与现行政策存在矛盾等问题。
  三是&上楼以后怎么办?&数万人整体搬迁&进城&将面临一系列就业、教育和社会事业完善等问题。搬到城里只是第一步,村民们担心的是进城后如何就业?&上楼后&孩子怎么上学?当地一些干部群众表示,靠&挖煤&致富的资源型村落,正在步入急剧衰退期。如何实现可持续发展,保持社会稳定将是当地面临的现实考验。
  (原标题:网事:楼荒&地裂&水少&村空&&山西挖煤&明星村&的困惑)
责编:胡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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