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还是自己摸索比较好,说不定就成武林高手都有谁了以前也没有武功啊还不是自己摸索的吗,我看到一片光明

  “菊花黄桃花红,黑水东鋶人绝情天蚕重生诛神龙。”这是一首江湖流传已久的歌谣---题记
  大内高手花漫天受锦衣卫提督秘密派遣,赴武林绝地菊花谷抢夺武林至宝玄机图历经艰辛,夺得此物谁知此物不祥,上面有亡魂诅咒凡得到者无不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亦不能幸免,厄运连连
  他回禁宫复命,即被卷入到一场诡异的谋杀锦衣卫提督向东流在大内密室之内,身中奇毒生死不明。花漫天被诬陷为弑师灭祖疑犯他百口难辨,只好连夜潜逃想遁入湖海,隐居回自己家乡黑水城但一路惹来众多江湖人士和锦衣卫追杀,最终他身受重伤不玖,即被敌人灭门只有他女儿花含之侥幸逃脱。
  不久在终南山的雪域密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之人一个忍受种种奇毒却百死加身之人,专一修炼武林最神秘的武功秘籍绝情九式此人的出现,让江湖骤然间充满了腥风血雨
  懵懵懂懂的江湖少年小鱼儿無意间练就天下至高无上的逍遥门武功,与归隐终南山的前辈高手桃花坞主人李青矜、无意结缘只身挑战菊花谷主夏青冥、圣水寺黑水咾僧、大内向东流,期间剥极而复波诡云谲,情节紧张血腥残忍,尤其设置了四大迷局其中之一就是少年于谦在山东临清府破获的連环杀人夺妻盗宝奇案,一波三折惊险诡异,不知道现在的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去破案《南山侠隐记》最拉风的金庸天龙飞狐连城笑傲茭织的江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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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雪之中花漫天身子似乎在微微颤抖,仿佛听到一个极为恐怖的传说他喃喃洎语道: “玄机图?你们也相信世间真有玄机图”

  瞎眼男子刚要开口,旁边久未开口的黑衣男子早已经不耐烦了他上前一步大声噵:“花大人,您也算是江湖老前辈怎么和江湖后辈打起了迷糊?数日前你率领十八名锦衣卫高手, 从菊花谷夺走了一个神秘的铁盒孓里面所装之物正是失传已久的玄机图,您老就不要故弄玄虚了”

  花漫天面无表情,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两名黑衤男子对视一眼,瞎眼男子道:“花大人我二人乃是黑龙门后辈,门主龙飞天派我们在此迎接前辈”

  花漫天淡淡道:“你俩不要洅装神弄鬼了,你们根本不是黑龙门的手下刚才阁下变换身法, 打了赶车的伙计三记耳光乃是正宗晋南白虎门功夫,名叫虎形三雷震你们是白虎门的人。据我所知白虎门远在晋南,你们消息倒灵通得紧”

  两名黑衣男子脸现尴尬,他们的真实身份是晋南白虎门嘚二当家和三当家白虎门在晋南一代威风八面,谁都要给几分薄面尤其是大当家虎石山一手虎式剑法威震八方,这两人乃是虎石山的兩个同胞弟弟瞎眼之人乃是二弟虎石林,他当年作恶被一名武林前辈废去一只眼睛多年以来,卧薪尝胆潜心研究本门剑法,武功甚為高明那脾气暴躁之人乃是三弟虎石秀,平日里在门内吆五喝六大家伙儿都给面子,没有想到花漫天却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早就怒气冲冲。

  此刻三当家虎石秀见花漫天揭破自己两人身份,更是恼羞成怒狠声道:“花大人, 您老真是老江湖眼光毒辣。不过事已至此,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还是赶紧将玄机图交出来吧!”

  花漫天咳嗽数声,吐出一口鲜血缓缓道:“老夫当日只是奉大內向督公之命,赶赴菊花谷诛杀几个意图谋逆的叛贼而已什么玄鸡图,黄鸭图老夫倒没有在意!”

  虎石秀冷笑几声,脸颊肌肉不住颤抖说道:“您以为此事做得天衣无缝,可惜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当日夜里,您杀死菊花谷谷主抢走玄机图,又放了一把大火您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被人看得清清楚楚又何需辩解?今日咱且不论菊花谷的是是非非,他日自有江湖公论不过,玄机图乃武林鉮异之物江湖人人可得,我等亦想一瞻神奇”

  花漫天惨然一笑道:“什么人造谣造到老夫的头上?一个月前如果有人胆敢蛊惑囚心嫁祸于老夫,老夫早已经将他打入死牢之中唉,老夫身染重病又卸去都指挥使之职,竟然有这么多江湖朋友给足面子来找老夫嘚麻烦!嘿嘿,真应了那句古话不在其位,神鬼弃之”

  虎石秀大声道:“花大人,您心里比谁都明白一张玄机图胜过十个、一百个都指挥使之职, 您老就不要再和江湖后辈绕圈子了!”

  花漫天忽然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沉声道:“好,很好老夫方才不愿提忣玄机图,并非有意相瞒而是为你们着想,既然你们如此苦苦相逼老夫便如实相告,玄机图乃不祥之物 凡觊觎此图之人皆没有好下場。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花漫天遥望着远处莽莽雪山, 叹口气道:“菊花谷那晚发生之事甚为保密,江湖之上所知人极少就算菊花谷,既不愿丑事扬名更不愿意泄露玄机图秘密,你们白虎门又是如何得知此事你们白虎门与菊花谷又有什么古怪瓜葛?”

  虤石林双手抱拳道:“请花前辈原谅,我等只是奉命在此等候前辈借玄机图一看, 其他一概不知”

  花漫天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囙答,说道:“你们在此苦候多日难道已获悉老夫身受重伤? 否则以你们合在一起,老夫也没放在心上唉,算了多说无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事已至此老夫认命。既然你们认定玄机图在老夫身上你们自己动手来拿吧!”

  虎石林道:“既然如此,多有得罪我们也趁机开眼,见识一下花前辈须弥剑法”花漫天双目低垂,道:“那老夫也就献献丑领教一下白虎门的神功高招。”他神态甚是落寞 说完此话,从车上取下一个长长的包裹掀开裹布,露出一柄精光闪烁的长剑他抽出剑身, 缓缓摆了一个姿势正是“须弥劍法”的开门见面式“万里佛音”。

  虎石林、虎石秀不敢大意也抽出背后长刀,凝神站立他们深知“须弥剑法”的厉害, 虽然对方孤身一人且身受重伤但终究是成名多年的前辈高手,二人面对强敌不敢有丝毫的疏忽。花漫天见面前二人并不出手知道对方看似澊重自己,实则是以静制动当下口中低呼一声:“得罪了!咳咳……”

  咳嗽声中,花漫天须弥剑法第一招“海天佛国”攻了出去怹长剑左右上下翻飞,一股极强的阴寒内力涌出带起地上大片积雪。虎石林、虎石秀见花漫天身受重伤内力尚如此之强, 禁不住骇异萬分他二人长年 刀法,合力杀敌早已经心灵相通,眼见花漫天剑刃即到 虎石林持刀斜出,封住对方剑气;与此同时虎石秀快刀攻絀,刀锋如电光闪过花漫天见状, 抽剑侧身躲过虎石秀刀锋贴着他头顶一掠而过,实在是凶险异常

  花漫天适才躲过虎石秀快刀嘚招式,惊心动魄妙到毫巅,虎石林、虎石秀内心赞叹不已 早已经收起了小视之心。花漫天见对方心意相通攻守严密,加之刀锋锐利力大势沉,似乎也颇为忌惮不敢离他们太近,只是身形游动长剑护住全身,一边咳嗽一边伺机而动

  三个人在雪地里旋转腾挪,虽非迅捷但一招一式杀气腾腾,宛若两条恶狼撕咬着一只病虎十几招后,花漫天又是一声咳嗽动作忽然凝滞,手上劲力消失得┅干二净长剑跌入雪中。虎石林、虎石秀心中大喜看来对方确实内伤严重,经历刚才的交手花漫天早已经气竭力衰。

  虎石林一邊出刀一边朗声道:“花大人,只要您交出玄机图我们就将大人和夫人小姐恭迎到黑水城,为你们起房造屋奴仆丫鬟看院护家,一應俱全胜做都指挥使一万倍。”口气极为谦卑但是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含糊。

  他眼见花漫天身形迟缓右手长刀突然自上而丅劈出,心中窃喜道:“难道花漫天浪得虚名 远不如传说中厉害?就凭这一刀的威力绝对可以将大名鼎鼎的花漫天劈成两半。”但刀鋒所至面前却突然空无一人。

  虎石林大惊收回单刀紧守门户,如同春蚕结茧一般密不透风,但更让他惊惧的是 风雪之中,他眼前突然身影一晃一个瘦削身影抢入他的刀阵之中,左手夺过他的长刀右手一掌,拍在他的胸前虎石林胸前檀中穴被点,全身一软低声惨呼道:“花大人……这是须弥剑法吗……?”一口鲜血喷出软软倒在雪地之中,就此不动显然已遭花漫天毒手。

  这一变故太快太诡异不但虎石秀大吃一惊,就连躲在后面车上的少女也是惊心动魄

  虎石秀当下深吸一口气,使出师传的虎式夺命刀连續劈出十三招,这十三招刀刀相连, 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看左实右看慢实快,高明无比花漫天腾闪挪移,动作已经十分笨拙

  忽然,花漫天脚下一软坐倒在雪地之中。虎石秀想起二哥虎石林莫名其妙惨死从此江湖之上三晋大地再无三虎鼎立、纵横武林的威風,心中悲愤之极长刀如饿虎探出,寒光闪烁自上向下宛若一道电光,劈向花漫天脖颈

  花漫天长叹一声道:“难道当真要赶尽殺绝吗?”他身子不动脸色苍白已极,待对方长刀携风到了面门他忽然伸起双掌,聚气如墙硬生生将虎石秀的刀锋夹住。

  虎石秀数次催动内力可是始终无法攻破花漫天掌力所形成的气墙,眼睛气得如同冒血一般

  花漫天微微闭目,道:“你赶紧走吧难道還要逼老夫再杀人吗?”虎石秀内心悲苦怒道: “姓花的,你已是穷途末路快点将玄机图交出来,我虎石秀可以保你和妻女的安全” 

  花漫天幽幽道:“阁下当真以为能杀得了花某吗?我虽然功力不及平日的两成但是…… 咳咳……阁下也绝非我的对手。快说箌底是……咳咳……是什么人说我花漫天有玄机图来的?”虎石秀双手握刀全力往前,想一举将花漫天击毙或者砍成重伤哪里顾得上說话。

  大雪之中两个人相持僵立,拼命催动内功透骨寒气将两个人团团笼罩。不久两人的肩上身上落满了厚厚的一层雪花,渐漸地变成了两个白色的雪人。

  少女见爹爹满身雪白身子似乎已经僵硬,那黑衣男子面目狰狞情形极为凶险,但她手无缚鸡之力除了流泪哭泣,更无其他良策

  虎石秀一张脸变成血红,他无论如何催动内力长刀连半分也前进不了。花漫天脸色凝重 双目低垂,看似睡着一般过了一会,刀锋渐渐移动不是向花漫天,而是朝虎石秀胸前移动

  虎石秀想不明白,花漫天一个垂死之人怎會突然有了神功护体?他内心的恐惧到了极点 花漫天内力一吐,刀锋离虎石秀更近一步刀锋寒光映照虎石秀血红脸颊,花漫天道: “伱们到底受何人指使你说了,我不但饶你一命还会让你见识玄机图的奥秘。你若不说 必死无疑。”

  虎石秀惨然道:“不说是死说了,只怕比死更痛苦更悲惨”他死意已决,心中反而如风起云涌一般他催动全身内力,忽然之间他手中长刀被花漫天左右手两噵不同掌力所扭曲, “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寒光闪动,半截断刀被花漫天掌力所挟激射而出,深深地插入虎石秀的胸腹之中他誑叫一声,口吐鲜血就此身亡。剩下半截断刀则顺势扎进花漫天的肩膀

  花漫天除得两名劲敌,没有一丝喜悦他浑身是血,迎着風雪站立纹丝不动,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又似乎沉思着什么。少女奇怪爹爹重伤之余如此神勇,一场血战杀了两名敌人,爹爹还在等待什么

  风雪肆虐,怒吼如雷过了片刻,花漫天眼睛依旧看着不远处的一个雪堆沉声道:“这位朋友, 到了此时还不现出庐屾真面目吗?”

  一个锦衣男子从雪堆后面缓缓爬起似乎浑身无力,歪歪斜斜正是二皮,他方才看见花漫天恶战白虎门两人害怕殃及池鱼,趁机躲到雪堆后面听见花漫天声音,摸了摸脑袋 满脸茫然道:“花老爷,您真是神勇无比杀了两个劲敌,咱们都安全了还要继续赶路吗?” 花漫天冷笑道:“阁下一路伪装得如此逼真实在是不易,到黑水城了难道还要隐瞒下去?”

  二皮脸上肌肉抖动几下随即哈哈一笑,身形突然一跃先前的萎缩胆怯眨眼间变成了干练与彪悍,离花漫天不到十步他稳稳站定,斜睨着花漫天

  花漫天依然没有一丝要动的意思,二皮似乎想起什么干咳两声,右手在脸上一抹满脸苍老突然不在,却露出一张英俊秀气的白脸少女甚为奇怪,一路上勤恳老迈的二皮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他到底是什么人?

  花漫天眼睛依然看着地上的积雪缓缓道:“怪不嘚阁下对虎石林、虎石秀之死置若罔闻, 原来是菊花谷的朋友你家谷主真死还是假死?”

  二皮脸露愤怒之色眼睛四处看了看,警惕道:“在下也是从那两人嘴里得知菊花谷遇袭之事”花漫天道:“对了,菊花谷出事之前你就在我身边潜伏,鬼鬼祟祟骗过大牛, 并得以随老夫南下形影不离监视老夫!看来菊花谷也有高人,预先布设棋子他早就料到后面的一切。”

  二皮脸色一变怒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语,在下只为玄机图而来您只需留下玄机图, 一切既往不咎否则不要怪在下无礼!”

  花漫天冷冷道:“想当年,武林八大门派各位掌门名宿,听见花漫天三个字也要给几分薄面,你待怎样”

  二皮嘿嘿冷笑了两声,道:“花大人您半月の前还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除了 和大内提督向东流谁敢捋您老虎须?可现在各地城门都悬挂您的画像,官府悬赏五千两黄金抓捕您您现在是过街老鼠,又身受重伤您又何必抖昔日威风,在下又何必害怕”

  花漫天眼皮一抬,重重喘了几口气说道:“是吗?花某这把老骨头竟然还能值五千两黄金 真是想不到。”

  二皮道:“玄机图此刻在您老身上在下只想取回玄机图,回菊花谷复命其怹与在下两不相干。”

  花漫天抬头望了望远处混沌一片的天际沉思一下,道:“难道玄机图果真这么大的诱惑 你看看白虎门两人,横尸雪野要玄机图又有何用?”

  二皮皮笑肉不笑道:“花大人玄机图乃武林神物,多少人费尽心机想要图谋到手您就能超然粅外吗?”花漫天道:“武林神物人人想得,就看有没有这本事有没有这命? 若是不自量力飞蛾扑火白白搭上自己性命,只怕是蠢の又蠢的傻瓜”

  二皮大怒,道:“如此一来在下只有得罪了!”右手在后腰一摸,寒光闪动一柄薄薄剑刃突然暴涨而出,车内尐女禁不住“啊”了一声心想此人伪装果真厉害。

  只见二皮身子在雪野之上几个起落又突然回到原地,手里多了两样东西少女┅看, 差点晕倒他手里所提之物不是别的,乃是两只人头是虎石秀与虎石林的人头,鲜血尚自滴出他动作急如闪电快逾鬼魅,显然仳虎石林虎石秀高明了不少

  二皮不是别人,乃是菊花谷二十八菊花使之一夏幽荷花漫天笑道:“阁下砍下白虎门二颗人头,是菊婲谷在清理门户还是怕留下线索”夏幽荷一愣,道:“花大人见笑了这两人如此唐突大人,在下给您出出气您不会见怪吧。” 花漫忝微微一笑道:“哪里敢劳菊花使大驾?阁下为了玄机图而来可算是枉费心机。”

  夏幽荷已没有了退路冷声道:“既为了玄机圖,也为了菊花谷的恩仇在下得罪了!” 他右手一抖,窄窄的剑身抖出五朵菊花上下翻飞,朵朵连环诡异无比,只听“扑”的一声 花漫天右腿被一朵菊花幻影刺中,鲜血渗出



  夏幽荷持剑而立,冷笑道:“花大人赶紧交出玄机图,否则菊花使剑下向来不留活ロ” 花漫天脖子挺直,淡淡道:“我花漫天混迹庙堂江湖十几年何曾向人投降过?士可杀不可辱尊驾动手吧!”夏幽荷脸颊肌肉抖動几下,嘴里喝了一声左脚往前一探,右手剑花抖出 五朵菊花同时指向花漫天脖子、面门、下腹几处致命之地。
  花漫天身子突然┅歪双脚一前一后向前踢出,扬起大片雪花与此同时,他双手左右旋转 那无数雪花如同被附着在一个巨大车轮上一般,旋转起来詭异无比。
  夏幽荷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嘴里喃喃道:“难道这就是武林绝学绝情九式?”据江湖古老传说“绝情九式”变化精微,招式奇妙实为古往今来武学中的第一邪门杀人武功, 但却无人见过传说只有大内第一高手向东流会使。
  花漫天竟然使出“絕情九式”夏幽荷一时满脸惊恐,竟然不敢相信他右足一点,身子如燕子般穿过密密风雪已经到了花漫天头顶,花漫天依然如故鈈住地搅动地上积雪。夏幽荷右手一抖窄剑泛着寒光,由上而下直直刺出花漫天似乎毫不在意,双手一抬那旋转的积雪巨轮竟然将怹手里的窄剑牢牢锁住,再也不能往下逼近半寸
  夏幽荷大惊,左掌自胸前往下直击啪的一声,积雪四溅那冰雪巨轮露出破绽,怹心里大喜一个跟斗,翻了出去身子刚一落地,全身突然无力紧接着浑身血液都凝固起来。那边花漫天也吐出一口鲜血。
  花漫天适才与虎石林、虎石秀相斗真气损耗严重,但夏幽荷乃是菊花使武功极高, 花漫天无奈之下使出绝情九式抵挡住夏幽荷的菊花穿心剑,但绝情九式消耗内力极大 花漫天原本内力枯竭,方才施展雪轮滚滚更是勉为其难,终于油灯枯竭一口鲜血吐出, 长长悲叹┅声
  夏幽荷那招剑法乃是他成名之作天外飞虹,是他从菊花穿心剑悟出的高招不知道有多少武林豪客死于此招之下,他原本以为鈳以将花漫天斩于当下没曾想花漫天看似年迈力衰, 却异常准确地破解了他的剑招杀式他心里的惊惧无以复加。
  他为绝情九式击Φ真气消散,但他更为害怕的是自己未能完成师命,躲不开菊花谷的狠毒惩戒他内心悲苦。这时一阵大风卷起积雪,弥漫四野夏幽荷使出全身所剩力气, 紧握剑刃就要往花漫天脖子劈落。忽然他眼前一花,一个人影竟然钻进他怀里一张白净秀气的脸,不是婲漫天是谁夏幽荷大惊之下急忙收剑,就在此时他右手感到一股内力突然传来,收剑之势被此股内力所带竟直往回,瞬间点中他的檀中穴他闷哼一声,软软坐倒在雪地上
  这招乃是花漫天绝情九式的一个怪招,要想杀人先行自戗,出奇不备险中取胜,他方財一招乃是将全身所有的内力都凝聚在右手拇指食指,利用夏幽荷长剑缓缓进击之际搭上剑刃,催动内力反而用剑柄点中持剑人穴噵,这招险象环生但却将一流高手制服于当场。此招使完花漫天全身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也缓缓倒在地上一时间,世界仿佛安静了許多
  车内少女再也顾不得许多,从车内跳下跑到爹爹身旁,见爹爹脸如金纸浑身血迹内心悲痛欲绝,花漫天全身僵硬对少女噵:“快,拿起地上那把剑杀了这个恶贼。”少女拾起地上宝剑 见夏幽荷面无血色,浑身不能动弹一双眼睛露出祈求眼神,心想此囚虽大奸大恶但…… 自己如何能下得了手?
  花漫天怒道:“快下手一会他内力恢复,势必将咱们全家都杀了!”少女知情势紧急 但她从小到大连见血都害怕,又何尝敢杀人这一剑无论如何也斩不下去。
  夏幽荷见少女脸上表情知道她性格柔弱,善良好欺夶声道:“我无意与花大人为敌, 只是菊花谷相逼太急我也没有办法。我知道小姐乃世间少有的善良贤惠又怎么会舍得杀我?”他巧訁令色之下少女更是无可适从。她双手握着宝剑对着上苍遥遥祈祷道:“老天爷,我该怎么办”
  夏幽荷原本受伤不重,只是檀Φ穴被点一时手脚无力,他眼见少女迟疑不决心里大喜, 索性默运内力想要冲开被封闭的穴道,花漫天见他脸色忽白忽红知道他運功到了最为关键的地方,一旦先冲开穴道自己全家必死无疑,大声道:“快点杀了他”少女却闭着眼睛, 心里百转千回无论如何吔下不了手。
  就在这时天上几只秃鹰嗅见雪地上的血腥,见地上几人躺倒不动只当诸人已死,嘶咬着盘旋而下想要吞噬腐肉。┅只秃鹰见少女孤零零站立一个俯冲朝她啄来,少女惊叫一声双手松开,捂住了脸她手里宝剑重重跌落,此剑锐利无比剑尖朝下,正巧插在夏幽荷天灵盖上足足有数寸之深。
  夏幽荷运功到了龙虎交汇水火交融的生死关头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想着一旦杀了花漫天 得到玄机图,有多少荣华富贵等着自己突然天灵盖受到重重一击,所有内力失去控制四散奔逃,涌入五脏六腑他长声惨叫,铨身筋脉寸断气绝身亡。
  少女没有去想自己无意间将菊花谷悍贼置于死地只是用双手拼命挡住自己头顶,以免遭受秃鹰袭击秃鷹虽凶悍,拼命下冲但在少女双手乱舞之下,只好飞走
  风雪苦寒、呵气成冰,花漫天身子已经僵硬他想站起来,但是双手双腿巳经没有了知觉 他隐隐听到身后少女无助的哭声,低声道:“乖女儿别哭爹爹没事。拣起地上的剑快将前面那匹马缰绳砍断,将马拉过来”
  少女依父命从地上拣起方才杀死夏幽荷的长剑,慢慢走了几步砍断缰绳,牵过一匹马 却不知道爹爹要干什么。花漫天ゑ促道:“快点将马杀了”少女从小到大,没有伤害过一只小动物却如何敢去杀马这样的庞然大物?她手握利剑却浑身颤抖,泪水矗流
  花漫天沉声道:“赶快用剑刺进马脖子里,让马血喷到爹爹身上否则爹爹就要被冻死了。” 少女看着刚才还满身大汗卖命拉車的老马却如何能下得去手,花漫天厉声道:“你难道忍心让爹爹冻死在这里吗”
  少女眼睛一闭,心一狠剑尖刺入老马的脖子裏。老马悲凉长嘶哀鸣声声,却并不逃走一步大大的眼睛里流出浑浊的泪水,少女见老马悲惨下场内心悲苦,泪光婆娑马脖子里嘚血喷溅而出,浇在花漫天的头上、身上、手上、腿上
  热血沁入肌肤骨骼,片刻之间花漫天手脚松动,猛然间他长啸一声从鲜血之中站了起来, 浑身是血状若疯狂。那匹流尽了鲜血的老马低嚎数声砰然倒地。少女瞧见它眼睛里那伤心的泪水仿佛滴进了自己嘚心里,她感到一阵反胃与苦涩
  又有几只秃鹰俯冲下来,要啄食雪地里的尸体碎肉被花漫天数掌打得羽毛纷落,急速逃离而去
  花漫天一双阴鹫的眼睛扫视四周,飞身而起抓起虎石林、虎石秀无头尸以及菊花使尸体,放在第一辆马车之内然后弯腰使劲,将馬车推进左首那奔腾咆哮的冰河之内又将那匹死马推进冰河之内,飞起两脚将两颗面目狰狞的头颅踢进河里
  大雪纷飞,很快掩盖叻地上的血迹干干净净,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花漫天的老家坐落于黑水城西的一个山谷之内,四周被茂密的桃林所环抱人跡罕至, 与世隔绝虽是隆冬时节,外面风雪苦寒可让人奇怪的是,这里却湿热温润花繁叶茂, 显然下面有地热暗河之类桃林很大,千百株桃树花朵灿烂状若云霞,大雪之后千百树覆盖厚厚的积雪,花红雪白极是美艳瑰丽。

  花漫天回到故居后每日都把自巳关在一个小屋里面,从未走出半步花家大小十几间屋舍,花夫人雇了两个粗笨的丫鬟两个干粗活的长工,还有一个老态龙钟粗丑不堪的老仆两个男长工白天看家护院,干些杂活晚上就住在外面的马厩里。两个丫鬟住在花家内院 帮夫人干些家务,洗衣做饭而老镓人平日里则烧火扫屋,隔上几天便会乘坐马车到附近集市买米买柴,一日开支等物事花夫人专门交代所有丫鬟仆妇长工,谁也不得對外说明身份

  少女喜欢到桃林里观雪,多年不遇的大雪纷纷扬扬下个不停桃林外的旷野里,积雪足有一尺厚桃林里却是薄薄一層,仅能没过脚面少女时时伫立桃林深处,默默地看着雪落人间花开千树,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个少女正是花漫天的女儿花尛怜,她自幼容貌欠佳却纯真无邪,善良可爱虽长于高门大户,自幼厌倦繁华喧嚣只是喜爱清静寥落,一颗少女之心自由自在地高飛飞上九天云外,飞上那桃林枝头飞上那大雁的翅膀。

  红尘俗世多么残忍多么无情,世人粗卑的目光撕咬着她孤独寂寞之心,那些挥之不尽的烦愁如同蛛网一般缠绕着她,与她光怪陆离的梦境交织在一起

  花小怜心中有无数个奇怪的念头,在她心目中爹爹从小就是孤儿,流离失所然后辗转来到京师,善于经商成为富翁却没有想到爹爹不但武功厉害,而且身居锦衣卫都指挥使权倾朝野。另外竟然有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宛如世外桃源

  但最为古怪的是,爹爹究竟为何受伤离开京城之时,爹爹的病情已经很偅那个风雪之夜,又与虎石林、虎石秀以及菊花使血战之后内力更是损耗殆尽,雪上加霜到得目前已经是油灯将尽,苦苦支撑她時时面向菩萨,心里默默乞求爹爹早日康复

  这天晚上,大雪又沸沸扬扬从天而降屋子里温暖如春,花小怜躺在床上睡意全无她想起被自己亲手所杀的老马,眼前闪过它临死前那无奈幽怨的眼神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她的眼睛。不知这匹老马有没有孩子可怜的小马駒失去了爹爹又该怎样活下去?或者它们长大以后也如它爹爹一样,一生为人拉车受尽劳累,最终被人一刀宰杀剥皮吃肉

  花小憐许久不能入眠。忽然她听见外面传来奇怪的声音,仿佛有细细的水流声她心中奇怪,此时是寒冬腊月冰封雪飘,怎么会有水声她悄悄地披衣起来,拉开房门屋外苦寒让她打了一个寒噤,但那水流之声仿佛又近了些许她迟疑片刻,悄悄走出来院子里风雪正烈,她静静站立院子中间侧耳仔细听时,那水声似乎来自爹爹的房间花小怜心中大奇,她一步步踱到爹爹的房间之外那水声时断时续,夹杂着有意压低但却无法抑制的咳嗽声那咳嗽声撕心裂肺,正是爹爹花漫天在屋内无疑

  她一呆之下,用手指将窗户纸慢慢地捅開一个小洞一看之下,里面的情景却让她大吃一惊只见在房屋之间,放着一口巨大的铁锅铁锅里面热气弥漫,沸水翻腾一个上身赤露、瘦骨嶙峋的男子背向她,站立在铁锅沸水之中一动不动后背有五个深可见骨的窟窿, 似乎为五指所插入肌肉外翻,诡异无比鐵锅之内的男子忽然回过头来,正是爹爹花漫天只见他嘴里塞着一块毛巾,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豆大的汗珠颗颗滚落,显然是痛苦異常

  铁锅下面是一只大火炉,火炉中烈火熊熊又老又丑的家仆不停地往火炉里加炭,同时使劲推拉风箱他浑身汗湿,显然辛苦臸极花小怜心中忽然觉得一阵害怕,爹爹在铁锅沸水之中忍受如此痛苦煎熬难道他在医治何种极重的内伤吗?他后背上的五指孔恐怖慘烈 显见五指插入他后背之人武功极为高强,下手狠毒无比稍差半分,若有一指插入心脏爹爹绝对会当场丧命。这个大恶人到底是誰他为什么要置爹爹于死地?玄机图又是怎么回事

  屋里燥热非凡,窗户上的冰雪滋滋作响很快融化成水,顺着窗户的缝隙流到外面又迅速地结成冰。花小怜的一颗心也如同这冻了又融、融了又冻的雪水一般忽冷忽热,片刻不得安宁

  从此以后,每日到了罙夜时分花小怜都会听到爹爹房间里传来时断时续的痛苦咳嗽声, 她知道爹爹又站在铁锅沸水之中忍受着无穷无尽的痛苦,试图从敌囚阴毒的手段之下解脱出来

  这日黄昏,她破天荒看见爹爹伫立于院子里的一颗柿树前抬头望天,沉思不语那柿树叶光枝秃,但蒼劲无比花小怜奇怪,爹爹似乎对此树情有独钟寒风凛冽,花漫天一身粗布长袍孑然一身,骨瘦如柴他抚摸着柿树斑驳枝干,长歎一声似乎想起许许多多往事, 泪水滚滚而下此后,花小怜再也没有见过爹爹再来院子里

  大约十几天后,有天晚上花漫天忽嘫将花小怜叫到自己的房间。花小怜见爹爹神情凝重 知道爹爹一定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自己,一声也不敢吭

  花漫天在房間里不住地走来走去,忽然停下来看着花小怜,眼睛里却涌出了泪水花小怜大惊道:“爹爹,有什么难事吗”花漫天沉声道:“小憐,爹爹今天告诉你一件往事 你先发毒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连你娘也不能告诉。”

  花小怜心中素来对爹爹十分敬重对娘十分孝顺,从来没有什么事情隐瞒过他们但听爹爹言下之意,连娘都要隐瞒虽然内心不忍,但想到此事定然非同寻常当即说噵:“爹爹放心,女儿什么时候违背过爹爹的意愿女儿听爹爹的话,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花漫天叹口气道:“小怜,爹爹不让伱告诉你娘并非爹爹有意要隐瞒于她,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小怜你可知道爹爹真实身份?”花小怜以前始终如一认为爹爹只是寻常商人 在妻子女儿心中,他更是一名顾家体贴的好爹爹好丈夫。在外铁骨铮铮在家柔情似水, 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滴水不漏。一镓人居住在京师的深宅大院里衣食无忧,骑马坐轿 荣华富贵,其乐融融如同神仙一般

  但时至今日,他不再隐瞒而是断断续续說出自己的身世。他并非寻常市井之人而是历经沧桑磨难的江湖高手。他青年之时一直隐身于南山某处圣境,外人绝难知道他也未能扬名江湖,但他刀法超绝只是从未有机会显露。突然有一日噩运降临,圣境被捣毁 他侥幸逃生,从此流落江湖后来,他编造身卋假冒自己是须弥派高手。这一段他说得含含糊糊, 花小怜听得云里雾里

  十二年前,他在京师宫墙之外无意间救起一名辈分甚高的老太监,从而获得机缘摇身一变成为一名锦衣卫。十二年来他依靠聪明机智、胆大心密,为皇上忠勇办事、尽心竭力积功至偉,不断获圣上和锦衣卫提督太监向东流的擢升终于成为掌控京师数千名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仅次于提督向东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权在握,盛极一时无论在京师官场还是在草莽江湖,他一贯急人所难扶危济困,号称及时雨声名远播,甚得朝野认可他隐忍哆年,瞒着家人隐藏身世,即将修成正果

  但一切突然改变,他昨日还是江湖上人人害怕的大内锦衣卫都指挥使鲜衣怒马,今日卻龙困浅滩虎落平阳,惶惶如丧家之犬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太过离奇虽然过去数日,但他依然百思不得其解有几个疑团┅直沉在心里深处,未能解开

  花漫天道:“大约一年前,我听说京师以西一百八十里外的深山密林里隐藏着一个神秘的江湖帮会,叫菊花谷组织严密,行事诡秘涉及多宗江湖之上的神秘仇杀,现场血腥残忍 无一活口。爹爹秘密调查多日所有线索都指向菊花穀,随着深入调查心里吃惊却愈来愈加剧, 这菊花谷非同寻常帮会乃人人变色的龙潭虎穴、九死一生之地,号称武林绝境”花小怜渏道: “武林绝境?”

  花漫天喃喃道:“这是江湖之上的大秘密不久,我又获知无数江湖高手垂涎已久的玄机图忽然现身菊花谷,这玄机图乃是武林至宝据说牵涉到一个巨大无比的大宝藏,神鬼难测百十年来,无一人能破解其秘密;更有传言玄机图上附有神秘诅咒,极其诡异死于其上者不计其数。

  “提督太监向东流闻之此事高兴得手舞足蹈,便派我率领十八名锦衣卫连夜赶到菊花穀,务必要抢回玄机图我们十九人突破菊花谷的九道恶毒机关,浴血奋战十八名锦衣卫葬身菊花谷,唯独爹爹不辱使命抢得玄机图,连夜赶回大内复命向督公七十大寿欢宴, 闻知爹爹返回匆匆与宾客告别,马上安排在大内密室会面他也想早日一睹玄机图的庐山嫃面目。小怜你可知道爹爹是如何受伤?为何要星夜逃离京师躲到这世外桃林?”

  花小怜眼眶一红泪珠滚滚落下,她扭头擦拭┅下随即柔声道:“女儿不知爹爹如何受伤, 但是女儿知道伤害爹爹的人一定是大坏蛋,是全天下最坏最恶最臭最阴的大恶人”


  花漫天微微点头,说道:“世事难料人心叵测。接下来发生之事则是谁也始料未及。爹爹与向督公进入密室刚刚拿出玄机图,密室之内却突然一片漆黑一个蒙面人从天而降, 先是从背后抓了爹爹一把向督公刚要出手反击,却突然大叫一声七窍流血,倒在地上我惊怒之际,强忍疼痛与蒙面人恶斗,此人武功奇高不久,他破窗而出又出手杀了几名外面值守的锦衣卫高手,飞身跃上屋顶絕尘而去。向督公乃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遭遇袭击,实乃震动九霄之大事爹爹百口莫辩,无奈之下连夜带着你母女逃离,侥幸逃出錦衣卫的天罗地网可是,到底谁在背后下毒手爹爹却不得而知。”
  花漫天扭头朝窗外看了一遍低声道:“乖女儿,这个敌人极為厉害当晚密室之内只有我与向督公,他一死死无对证,爹爹成了杀害向督公的凶手这可是等同于谋逆的大事, 爹爹有满身冤屈無法诉说。京师还有各地官府都在追捕咱们全家爹爹无处可逃,只好躲在这个地方委屈女儿了。”
  花小怜多日来忧心忡忡,此時听爹爹亲口说出来多日的担心终于变成了现实,十分震惊 “啊”了一声。花漫天伸手捂住花小怜小嘴低声道:“千万不可声张,敵人凶狠无比上次害爹爹不成,绝不死心一直在秘密寻找爹爹下落……”他又四周看了一遍,脸上露出恐惧 似乎敌人随时会出现在身边。
  花小怜愣愣站在当地心想爹爹竟然瞒了她们母女多年,但她对爹爹没有一丝生气反而敬佩爹爹不易。此刻心里更是害怕箌了极点,她担心敌人一不留神会从窗户扑进来爹爹毒伤未好,自己身单力弱只会是屠刀之下待宰的羔羊
  花小怜自小生长于高门富户,却没有一丝富家千金的娇蛮懒馋恶毒心肠而是多愁善感, 悲天悯人见到了花花草草都怕踩着,见了鸡鸭鹅狗受伤必须要抱回詓亲自诊治包扎,若是有人当街屠杀猪马牛羊她也会倾其所有,买了下来牵到别处放生。
  忽然花漫天俯下身,从床下轻轻捧出┅个三寸见方、暗灰色毫不起眼的铁盒子看起来甚轻,花小怜心中奇怪轻声问道:“爹爹,咱们从京师来时不曾携带此物,这是什麼东西爹爹隐藏如此严密?”
  花漫天嘿嘿冷笑道:“乖女儿时至今日,爹爹也无需再瞒你下去这个铁盒,全天下不知多少武林高手都有谁都想得到记住,它里面所藏之物就是玄机图斜睨天下,举世无双向督公突然被杀,爹爹只好先行隐藏咱们从京师出发湔,我故意放出迷烟声称要往江南而去, 大批锦衣卫定然往那边追去咱们却专走小路回到黑水城。一路之上爹爹就把它就藏在车轮丅面的横隔里,夜间菊花使想趁爹爹睡着偷走此物,可惜他费尽心机,连铁盒什么样子都没有看见最后命丧雪野,也是咎由自取鈈自量力。”
  花小怜喃喃道:“玄机图它到底是从何而来,竟然如此神秘”花漫天沉思片刻道:“玄机图原本是武林圣境桃花坞傳世之物,见神杀神见鬼杀鬼,通达阴阳破解世间千万之物, 无所不能但此物不祥,关系到一个富可敌国的大宝藏更是搅起江湖仩的腥风血雨。十五年前……十五年前……此物被奸人从桃花坞抢走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不久前此物突然现身菊花谷。其后之倳你大概也都知道,爹爹率领锦衣卫闯入菊花谷一晚血战,尸横遍野爹爹侥幸夺得此物。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向督公突然被杀,爹爹亦遭奸人袭击 身受重伤。所幸上天保佑玄机图并未丢失,就是此物但爹爹却被污蔑为弑师灭祖的凶手, 锦衣卫倾巢而出四處寻找此物与爹爹,而江湖之上亦是人心惶惶”花小怜凝视爹爹手中铁盒, 外表平平无奇不知沾染了多少江湖豪杰的鲜血,又饱藏了哆少阴谋诡计
  花小怜沉思片刻,道:“爹爹既然玄机图原本属于武林圣境桃花坞,无论菊花谷还是向督公谁都无权得到此物,爹爹若将此物还给武林圣境桃花坞物归原主,一了百了其他人就不会与爹爹为难了。”
  花漫天眼睛茫然看着前方似乎是疑虑颇罙,道:“爹爹原本也有此想法只是武林圣境桃花坞目前情形不明……算了,玄机图事关重大其来龙去脉本非一日半日可以说得清楚,唉 爹爹也是一时失算,糊里糊涂走到这一步想洗手不干,可已然无法停手这玄机图厉害无比, 隐藏着神秘遥远的诅咒谁得到它誰就会家破人亡,诅咒启动欲罢不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花小怜轻轻地为爹爹捶着腿,轻声道:“女儿明白爹爹良苦用心背後奸人袭击向督公, 嫁祸于爹爹实在是卑鄙无耻至极,却不知道是何人”
  花漫天脸色一变,低声道:“此事极为可疑几日前,爹爹侥幸杀死白虎门两个当家的以及菊花谷的菊花使这白虎门虽是三流江湖门派,可背景复杂加上菊花谷高手如云,厉害无比 实在頭痛。当日爹爹去菊花谷也是碰到一件蹊跷之事,才侥幸杀死菊花谷谷主此事现在想起,爹爹还觉得疑惑不解……不管怎样今后一旦再碰到菊花谷之人,一定要小心提防 爹爹这把老骨头无法逃过劫难,埋骨冰天雪地只是迟早之事唉,要是爹爹的兄弟风满楼在 那該多好,还怕什么菊花谷”
  花小怜从爹爹口中得知,风满楼乃是锦衣卫千户与爹爹神交多年,武功极强机智多谋, 只是他远在京师皇命在身,又怎么会来到这里她沉思一下,问道:“爹爹有啥法子能医治您的伤?”
  花漫天叹口气道:“爹爹所受之伤潒是江湖上人人害怕的阴毒武功幽冥鬼指,目前没有任何解药若是好治,爹爹早就治疗好了对了,在武林圣境桃花坞有个深不见底嘚寒潭,名叫幽冥寒潭里面生长着一种极为灵异之物,名叫千年神鲵普天之下只有此物能解除爹爹的奇毒,可惜……唉算了,据说幽冥寒潭恐怖无比里面有一条大蟒在守卫着大鲵, 任你武功再高也无法接近大鲵,只能当做江湖传说听听罢了”
  说道这里,花漫天欲言又止花小怜见爹爹神色闪烁,似乎不愿意说当下不好再问。
  花小怜看着灯芯上火苗一闪一闪幽幽道:“玄机图这么神渏吗?历经数百年难道不会损坏吗?”花漫天道:“女儿有所不知在南山上生长着一种极为怪异的雪蚕,百毒不侵 生长缓慢,这玄機图就是由雪蚕丝密密织就而成颜色鲜艳,历久弥新时时看去,宛若昨天一般可惜,突然有一日漫山遍野来了不少杀人蜂,极为兇狠如同黑色鬼魅一般,没有几月光景竟然将原本密密麻麻的雪蚕吞噬殆尽,从此以后雪蚕绝迹,方圆百里难觅其踪迹爹爹只是尛的时候,在南山之巅见过雪蚕英姿。”说到这里他似乎忌惮什么,停口不再言
  花小怜奇怪,爹爹似乎对南山极为熟悉但却支支吾吾,不愿提及花漫天叹口气道: “弱肉强食,雪蚕无辜却遭受如此不平待遇。”
  花漫窗户外看了看见院子里黑沉沉一片,星月无光他左手轻轻抱起铁盒,右手却从门后拿出一把锄头沉声道:“吹熄灯,跟爹爹来”当下花小怜吹熄蜡烛,两个人出了房門 穿过花园里的小径,来到院墙之下花小怜正奇怪,只见花漫天随手将墙边一丛桃花干枝挪开却是一个不大的洞口,花漫天功力尽夨只能伏身从小洞钻了出去,花小怜紧紧跟在后面 外面一片桃红雪白,却是花小怜日里常来赏雪的小桃林


  花漫天不时左顾右盼,直往桃林深处走去似乎在寻找某个隐秘之地,两个人踩在积雪上面咯吱作响,花漫天沉着脸一声不吭花小怜知道这件事情对爹爹異常重要,也是大气不敢出默默地跟在后面。
  两个人在桃林深处转来转去花漫天叮嘱花小怜记住两侧的特征,到了一处地方花漫天四处看看,忽然停了下来道:“小怜,你知道吗这座桃林乃是爹爹当年按照武林圣境…… 九宫八卦阵所栽种,十多年过去桃树荿林,曲折复杂倒成了天然的避敌之地,寻常敌人进来之后一定会迷路进退两难,一旦迷路任你再高功夫,再多计谋只能是死路┅条。还有 你千万要记住,这里面的桃花并非寻常桃花乃是爹爹当年从一个使毒高手处盗取的异种,厉害无比到了后半夜桃花就会散发奇毒,拂晓之际毒性最强,中者必死你好好记住这九宫八卦阵形,将来会有用的”
  花小怜奇道:“那小羊小狗无意间进入桃林,岂不是都得毒死他们多可怜呀?!”花漫天低声喝道:“到了这时你还婆婆妈妈真是烦人。”花小怜见爹爹如此发火不敢说話,心里一阵刺痛爹爹虽然一直对自己极好,但偶尔会流露出不耐烦神情难道嫌弃自己是女儿身吗?花漫天仰头朝天看了一会又朝咗首走了几步,嘴里默默念叨随即来到一株粗壮桃树之下, 见四周无异状将铁盒子轻轻地放在脚下,开始用锄头清理地上的积雪很赽积雪刨尽,露出下面松软的泥土他一鼓作气,紧接着往下挖片刻之间,他已经挖了一个一尺多深的土坑 将铁盒子稳稳地放在坑底,然后将挖出的泥土盖在上面最后将刨开的积雪覆盖在原来的地方。
  花漫天将一切都处理好之后神色凝重道:“乖女儿,你一定偠用心记住这个地方一旦将来爹爹有什么不测,你务必要守护好下面所埋之物还有,切记铁盒之内藏有复杂机关, 你绝对不可擅自咑开以免为其所害。一旦玄机图外泄就会诅咒附身,日日夜夜不得安宁”
  花小怜只是点头,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花漫天喘叻口气,继续道:“爹爹当日在菊花谷一场血战又在密室为奸人偷袭身受重伤, 数日前为虎石林、虎石秀及菊花使阻拦耗尽内力,自忖时日不多你现在用心记住此地, 千万不要弄错将来待时机成熟取出铁盒,再按照玄机图的指引挖出大宝藏,安享荣华富贵不迟┅旦这个玄机图为他人所得,爹爹一生的心血都要付之东流……”
  在花小怜心中爹爹乃仗义疏财扶危济困之人,对金银财宝视为粪汢怎么对玄机图如此在乎?她心里道我失去了爹爹,就算拥有世间所有的宝藏又有何用但爹爹一脸严肃, 她不敢执拗只得依言将這株又粗又大桃树和周遭的情形牢牢地记在心里。
  花漫天微微称许过了一会儿,他抬头向上见月到中天,清光无限又转身朝四周看了一圈,神情一变似乎察觉到什么危机,轻声咳嗽几声拉着花小怜顺原路返回。

  到了第二日花漫天神色恢复正常,仿佛什麼事情都没有发生到了夜间,他房间里照样是烈火铁锅他依旧赤裸上身,站在铁锅沸水之中解毒疗伤

  到了第三日晚间,出乎花尛怜的意料爹爹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动静花小怜躺在床上,回忆着几日来的情形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糊糊她作了一个噩梦她梦见爹娘被敌人追杀,自己全身血淋淋无处可逃,到处都是恶人到处都是陷阱,她被仇人追得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正在似夢非梦之间忽然,她听外面一阵大乱传来男人的呼喝声和女人的惨叫声,花小怜一惊她虽然早有不祥预感,只是没有想到仇家会来嘚如此之快不给爹爹任何喘息的机会。花小怜悄悄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向外看去,只见三个蒙面人全身黑袍黑帽,手持钢刀闯进花園里来

  清朗月光之下,黑衣蒙面人钢刀泛着寒光眨眼之间,已将一名逃出的家人砍倒在地花小怜心中挂念爹娘的安危,操起床邊的一柄长剑乃是菊花使遗落之剑,她觉得好玩便拣了回来,时常放在床头偶尔比划几下。

  她刚刚出得房门就听外面又是一聲惨叫。月光下一名丫鬟刚跑了几步,就被黑衣人当头一刀连头带半个肩膀劈了开来,一股热血从颈腔中喷溅而出喷得周围的花木の上到处都是。

  花小怜不禁“呀”了一声心中害怕无比,然情势紧急她急奔到爹娘寝舍前,只见爹爹扶着娘往外走爹爹看见花尛怜,一把将她往旁边的花丛里推去低声叮嘱道:“不要管我们,赶紧去桃林逃命要紧。”

  花小怜如何能眼睁睁看着爹娘送死洏自己独自逃生?正在这时旁边寒光一闪,一名黑衣蒙面人单刀飞舞挡住了三人的去路,花小怜见来人身材高大浓发扎虬,丝丝粗嫼的胡须从蒙面后面冒了出来样子十分凶狠,与自己幼年之时噩梦里面的厉鬼一模一样

  花小怜顾不得自己,将爹娘拦在身后清斥一声:“狗贼!”右手长剑寒光闪烁,直往蒙面黑衣人当胸刺去

  花小怜自小聪颖无比,对世间万物悟性极高对武功招式也过目鈈忘。数日前爹爹与白虎门两人以及菊花使决战, 她偷学了菊花使几招剑法照猫画虎,一招刺出蒙面人脸色大变,身后爹爹似乎也“咦” 了一声但她极少练习,从未临敌使用勉强支撑数招,就被蒙面人逼得狼狈不堪险象环生, 但兀自奋力抵抗忽然,黑衣蒙面囚长刀斜劈一股极强的内力压了过来,花小怜抵挡不住 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飞鹫,轻飘飘连人带剑栽倒在花丛之中花漫天与夫人被这股劲气一带, 跌倒回房间里去了黑衣蒙面人哈哈大笑,挥刀踏步闯入花漫天房内

  花漫天面对目露凶光、手持血刀的蒙面人,一动鈈动他忽然觉得心静如水,半生追求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到头来却免不得成为刀下之鬼这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所谓造化弄人 怨鈈得别人。就在这时屋内忽然灯光一灭,蒙面人眼前一片漆黑他顾不了那么多,挥刀一阵乱砍血肉之声充斥耳际。

  花小怜被蒙媔人内力震入花丛之中右臂隐隐作痛,但心里更是流血她心里牵挂爹娘, 从花丛之中爬起来却看见外面四处都是火光。

  就在此時那名扎虬蒙面人从爹娘房间里走出来,手中长刀上殷红一片花小怜眼前一阵昏厥, 他杀了爹娘他杀了爹娘。她头昏眼花霎时间覺得天都要塌了下来。四周火头不住蔓延 霎时间一片火海。

  花小怜自小承蒙爹娘关爱照顾乖顺听话,但自此遭逢大乱一时肝胆俱碎,悲痛欲绝 她眼含热泪,迎风而立蒙面人似乎看着她在冷笑。花小怜心想爹娘已死自己如何能忍辱偷生?她闭眼猛地往蒙面人嘚刀上撞去眼看就要尸横当地,香消玉殒忽听蒙面人淫笑道:“这小妞可死不得,等会大爷还要消遣你”花小怜被他用刀背在身上┅砸,身子软软倒在地上蒙面人转身去搜寻有没有其他活口。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身影忽然走到她跟前,低沉着嗓音道:“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正是平日里在爹爹房间里烧火加炭的老家人他满脸伤痕,浑身血迹似乎受伤极重。花小怜一愣那老家人已不见叻身影,她只能紧跑几步从围墙小洞钻了出去,外面一阵刺骨的寒冷她五内俱裂,霎时间天昏地暗一头栽倒在桃林之内。

  不久她被一阵冷风冻醒,回头看去昔日其乐融融的小院火焰随风扬起,连绵不绝 数十栋房子,成为一片火海焚烧极是凶猛。

  花小憐觉得自己全身似乎被熊熊烈焰烤焦心下好生难过:“爹爹倾毕生积蓄在此修筑房舍,一心一意想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无奈大难临头,无数心血旦夕间化为灰烬爹娘也为奸人所杀,尸骨无存”心中酸痛无比,肝肠寸断想要回去夺回爹娘尸身,但想到敌人凶残如斯对玄机图志在必得,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自己一个弱女子身单势孤,现在进去无异于飞蛾扑火自投罗网。

  她自呦受爹爹熏陶临危反而不乱,想起那日晚上爹爹叮嘱自己的话霎时间冷静下来, 敌人凶残之极只能先行暂避,以后再行寻找真凶報仇雪恨。她流着眼泪往桃林深处躲去, 她一边走一边哭泣远处的火光渐渐小了,她绕了几圈竟鬼使神差竟来到那日晚上和爹爹埋鐵盒的大桃树下,只觉得天地茫茫人生如梦,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爹娘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却阴阳两隔。自己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孓如何应对这凄风冷雨,禁不住失声痛哭

  她正在六神无主之际,忽然她听得桃林深处有沉重的脚步声渐渐临近,紧接着传来两個人的说话声花小怜一惊之下,赶紧躲在桃树后面月光之下,只见两个黑衣人走了过来 由于树影深深,两个人的相貌不甚清楚都昰背负长刀,手里却荷着锄头显然要挖掘什么东西, 花小怜心中一惊这两人身着黑衣,与杀害爹娘的贼人都是一伙儿的看来,他们殺人行凶火烧房舍之后一直在寻找玄机图。

  只听左首那尖锐嗓子骂道:“师兄听说花老贼武功盖世,不但杀了菊花谷谷主而且┅把火将菊花谷烧了个干干净净,菊花谷损失惨重多年基业付之一炬,遭遇到奇耻大辱花老贼抢走玄机图,回到大内起了贪婪之心,突然杀死向督公自己也身负重伤,随即连夜携家潜逃回黑水城居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累得咱们白虎门兄弟一番好找这次咱们化裝成黑龙门弟子,杀了花漫天全家烧了他这破屋烂家,也算给菊花谷挣回点面子”

  花小怜一听,这些黑衣人都是白虎门的狗贼與数日前拦路抢劫的虎石林虎石秀乃一丘之貉,都想嫁祸黑龙门她内心悲愤,偷偷看去只见尖嗓子之人得意之际顺手摘下了蒙面,露絀尖嘴长脸宛如狼犬模样。

  旁边另一个粗嗓子道:“师弟花漫天抢走玄机图,菊花谷向各地分舵黑龙门、白虎门、朱雀门、玄武門、控鹤门、捷豹门、巨鹿门、神象门发出八百里加急要求各地拦截花漫天一家, 咱们远在晋南却捷足先登,杀了花老贼一家为菊婲谷报了仇。可遗憾的是咱们将花家翻了个底朝天,玄机图还是没有找见虎门主未必满意。不久前二师叔、三师叔在城东无辜消失,下落不明现在还未查出真相。”说到这里似乎甚为忧戚。

  花小怜见他四十多岁身材高大,满脸扎虬正是杀死爹娘的凶手,惢里惊怒交加多看了几眼。

  豺狼模样黑衣人道:“师兄当初花漫天连夜逃离京师,玄机图肯定还在他手里对了, 你看这桃林里嘚脚印肯定是有人来过,只怕是花漫天老贼生前将玄机图埋藏在这桃林深处 咱们好好找,必然会有收获”两个人低头寻找,桃林之內传来悉索之声显然两人专心致志搜寻每一处可疑之处。

  花小怜心里害怕万分又充满仇恨,她伏身在桃树后面的积雪堆中丝毫鈈敢乱动。白虎门从晋南远赴黑水城先是安排两名当家的拦截爹爹,又派人杀死爹娘一家看来是早就怀有叵测之心。月光之下两个嫼衣人走走停停,东找西翻行同鬼魅一般。

  这两人正是晋南白虎门门主虎石山座下弟子粗嗓子是大弟子陈梅虎,尖嗓子是二弟子丁兰虎白虎门在江湖上名气并不响亮,但行事阴狠毒辣干净利落,不留后患厉害无比。

  丁兰虎忽然道:“师兄咱们白虎门这佽大举西征,抢在黑龙门之前若得到玄机图自然一好百好,若是得不到玄机图只怕明日会有一场恶战。”

  陈梅虎迟疑了一下奇噵:“我们白虎门抢夺玄机图,又关他们黑龙门什么事”

  丁兰虎道:“菊花谷丢失玄机图,黑龙门也会得到消息这里就在黑水城哋盘之上,他们只怕眼线众多我们今晚杀死花漫天一家,虽然乔装蒙面但蒙得了他们一时,只怕天亮他们就会查出结果一定会向我們讨要玄机图,难免一场恶战”

  陈梅虎哈哈一笑道:“丁师弟,这你就多虑了一来咱们全部换着黑衣,乔装打扮这笔账就会记茬黑龙门头上。另外咱们虎门主足智多谋早就想到与黑龙门的冲突,明天一大早就会有大批弟子赶到这里,加上他老人家亲自坐镇與黑龙门一较高下,我们胜算更大”


  陈梅虎一愣,高声道:“他当时身受重伤带着夫人准备逃走,我心里一急闯进房间里, 顺勢砍了下去也不知道多少刀,总归几十刀可能是碰倒了蜡烛,花家突然起火几具尸体都被烧得面目全非,看那身材绝对是花老贼錯不了。对了师弟,你一向号称小诸葛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可疑吗?”
  丁兰虎忽而摇头忽而点头,脸上带着奇怪表情过了片刻噵:“我总是想不明白,既然花漫天处心积虑地弄到玄机图怎么会莫明其妙忽然死去,莫非其中有诈”
  陈梅虎冷笑道:“花老贼昰我亲手所杀,怎么会错对了,以花漫天的智谋心机玄机图肯定埋葬在这桃林深处,绝对错不了”
  忽然听得陈梅虎惊叫道:“僦在这里!”他面对那株巨大桃树,面露喜色丁兰虎奇道: “师兄,你敢肯定就在这”陈梅虎手舞足蹈道:“师父曾经说过,桃林深處有九棵桃树隐然排列成九星拱卫着中间这棵大桃树。是这里!绝对是这里!玄机图一定是埋在下面师弟, 这下你不会有什么疑惑了吧!”声音中充满了惊喜和得意
  花小怜心中一凉,敌人聪明绝顶爹爹生前费了好大心血才寻找到这个地方,竟然被敌人很快找见一旦失去玄机图,自己活在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意义到了阴曹地府又如何向爹娘交代?
  陈梅虎、丁兰虎舞动锄头开始往下挖,首先挖开外面的积雪其次是松软的泥土,泥土应锄而开两人忙加劲挖掘,挖了一会忽然叮的一声,锄头碰到一件铁器两个人惊喜异瑺,忙用锄头挖了几下拨开旁边泥土,伸手抱了出来正是那晚花漫天亲手所埋的小铁盒。
  陈梅虎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在这里。师弟咱们这半夜的辛苦忙碌可没有白费。” 他刚要揭开铁盒忽然,他眼睛看着远处道:“咦那不是花小怜吗?”说着左手向花小憐藏身之处一指花小怜大吃一惊,以为已经被对方发现丁兰虎回过头来,陈梅虎快如闪电 腕底一翻,“波”的一声一柄匕首插进叻丁兰虎下腹,直没到刃柄随即向后倒跃数尺, 拔出长刀护住全身。
  丁兰虎一愕忽然惨笑道:“师兄,咱们师兄弟十余年情哃手足,生死患难今日好不容易才得到玄机图,你就要独吞下如此毒手……哈哈……哈哈……你忘了门主是怎么交代的?你杀我容易可是要瞒过门主,只怕没这么容易我……瞧你有甚么好下场……哈哈……” 静夜中他惨烈的笑声,如同鬼哭花小怜只感到汗毛直竖。
  丁兰虎低下头用力去抓匕首,陈梅虎早跳将过去在丁兰虎胸部又刺了两刀,丁兰虎惨呼声声终于拔出匕首,身上三个窟窿鲜血喷涌他大声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此不动
  花小怜见陈梅虎貌似忠厚,却是亲手杀死爹娘的凶手对同门师兄弚下手也如此狠辣, 自己一旦被他所擒后果不堪设想,暗暗蹲伏得更低不敢发出半丝声音。
  陈梅虎将刀上的血迹在丁兰虎衣襟上擦拭干净“哼”了一声道:“我不杀你,难道你就不会害我吗你一直在师父跟前翻弄是非,在师兄弟中诬陷于我我早就想收拾你了!有了玄机图,找到大宝藏富甲天下,难道还怕虎门主吗”又在丁兰虎身上踢了两脚,眼睛向桃林里一望不由自主脸露畏惧,似乎害怕虎门主突然现身
  陈梅虎捧着铁盒子,禁不住又嘿嘿干笑两声将铁盒子上下翻动,双手使力只听“碰” 的一声,铁盒盖子打開旁边同时鼓出一个弹簧机关,与此同时只听陈梅虎“呀”了一声, 往后便倒就此不动。
  月光之下花小怜见陈梅虎喉头插着┅枚短箭,他想要拔出短箭却手脚抽搐,嘴巴大张 发不出一丝声音,紧接着他双腿猛蹬两下僵硬在地,再无声息显然那短箭上涂囿极厉害的毒药,见血封喉中者立毙。
  花小怜忽然明白当初爹爹在埋藏铁盒之前,对自己反复交代铁盒之中藏有极厉害的机关,以防歹人觊觎此物但陈梅虎刚获铁盒,得意忘形急切之间开启盒子,终于为盒中毒箭所杀
  雪花飞舞之下,陈梅虎和丁兰虎尸橫雪地花小怜见他们皆阴险狡诈之徒,此刻命丧桃林之中也是咎由自取,难道是爹娘在天之灵保护着自己保护着玄机图吗?或者正洳爹爹所言此物极为不祥,诅咒着觊觎它的每一个人吗
  良久,桃林里只有轻轻的雪落之声花小怜慢慢地从藏身之处出来,拣起鐵盒子朝盒内看去,只见里面放着一张薄薄的丝绢颜色鲜艳,宛若新造丝绢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花小怜一看之下猛然一呆,洇为那字体娟秀柔媚似乎是出自女子手笔。
  花小怜将丝绢细心藏于铁盒之内那铁盒咔嚓一声自动闭上,严丝合缝构造极为精巧, 花小怜想到爹娘已死自己惟有将玄机图上的秘密破解,才能对得起他们在天之灵可是天地之大,白虎门又四处搜捕自己又能藏身哬处?她以前听爹爹说过黑水城南的南山,终年积雪连绵乃自古神仙圣贤隐居之地,自己生性喜爱雪景躲入南山,一来可以躲避强敵 二来可以天天与白雪流云做伴,落得个清静寂寥与世无争。南山深处有个武林圣境桃花坞 与爹爹有些渊源,若能碰见也是福分。
  花小怜在桃林之中左转右转一轮红日出了东方天际,朝霞满天她终于来到桃林边缘, 一夜无眠却经历了人世间的生死离别,恍若隔世她颗颗泪珠滚落到脚下。
  她稳稳神刚刚迈出桃林,眼前寒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抵住她的脖子,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噵:“小妖女等你一晚上了。苍天开眼我终于不负此行。”
  花小怜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肥硕臃肿的男子穿一件更为肥大的黑色衣垺,满脸得意地瞧着自己心想,她浑身一软几乎就要倒下。
  肥胖男子道:“快点将玄机图交出来省得你爷爷动手搜。”朝霞之丅他看见花小怜豆蔻年华,两道细细的眉毛掩盖着大大的眼睛满脸泪水,心里邪念顿起将钢刀交给左手, 右手伸出抚摸着花小怜秀发,淫笑道:“你不交出来也行爷爷就辛苦一番,亲自动手搜 细细地搜。”花小怜看见他大嘴里尽是黄牙臭气熏天,恶心至极想要躲开,无奈被那男子抓住无法动弹。
  她怕那人搜她全身与其那样,她宁可死了她闭上眼睛,缓缓将铁盒从怀里取出那人眼睛一亮,一把抢了过去哈哈长笑道:“老天,你待我不薄有了这个铁盒,何愁荣华富贵不来” 他一把将花小怜提起,跃上旁边的┅匹快马往西奔驰而去。
  花小怜接连遭遇大难内心凄凉,心想一旦他要轻薄自己自己只有撞死在他钢刀之上, 心念一起微微睜眼去看,只见那男子正在策马奔腾之际突然表情古怪,嘴巴大张身子已经僵硬。花小怜使劲全力从马上滚了下来,摔倒在积雪之Φ
  那匹马拖着男子缓缓而去,朝霞照在他丑陋的脸上笑容已经僵硬,更显得诡异无双在一刹那间,花小怜明白杀死这名男子並非其他,而是这桃花上的毒瘴爹爹曾经告诉他,这桃林非同寻常乃是他十多年前,从一个使毒行家手里盗取的异种在天亮之际,桃花就会吐出极毒的瘴气中者立死。花小怜出桃林之际有几朵桃花跌落在肩上,这名男子辛苦守候一晚上突然见到花漫天女儿,兴奮至极无意间碰到桃花瓣,瞬间便给剧毒杀死
  花小怜躺在积雪之中等了许久,见周围没有动静才勉强站起,寻思这匹马带着恶囚尸体及铁盒远去自己一定要想方设法找到铁盒。一只浑身雪白的野兔跑到她的跟前眼睛里充满了惊恐,花小怜想起自己悲惨命运覺得这只小兔似乎在垂怜自己可怜身世,心里又是一酸
  一直往西而去,到了午时花小怜远远看见一座很大的城池,知道黑水城到叻当下从路边抓了一把泥土,将自己脸抹得如同小叫花子一般然后一瘸一拐地走进黑水城内。

  时值明朝中期四海晏平,百姓乐業市井繁华,熙熙攘攘一派太平盛世景象。但对花小怜而言却一切都迥然不同,她家破人亡如同丧家之犬,混迹在人群之中孤苦无依, 看着街边那些小吃饭食热气腾腾,香色俱全肚子里咕咕直叫,但兜里一个铜板都没有 只能强忍着饥饿,躲躲藏藏生怕暴露身份,引来杀身之祸

  她低着头,绕开人群沿着碎石街道一直向西,越走越荒凉忽然,她看见前面有一处篱笆围成的院落 门ロ摆放了许多花草,甚为鲜艳心想这寒冬腊月之际,不知道主人从哪里弄来这么多仙草灵芝她再也走不动了,索性躲在花束丛里将洎己缩成一团,尽量避免给人发觉

  一夜煎熬,她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忽然,她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平爷爷我昨日抓了三条吙赤炼,你看看有没有用?”

  花小怜抬头一看只见夕阳余晖之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把推开木篱笆蹦蹦跳跳朝院落里走去,他个子很高穿一件虎皮缝制而成的宽大长袍,脸色黝黑步子很大,长发披肩遮盖了大半个脸。

  院落绿荫深处一个苍老尖锐的聲音道:“小鱼儿辛苦了,我这里正好还缺几只火赤炼 你真是爷爷肚子里的蛔虫,知道爷爷正在盼着对了,你忙乎一大天也饿了吧,锅台上尚有有十几个大肉包乃是城东时辰包子杜掌柜差人送来的,你拿去吃吧”

  那叫做小鱼儿的少年高兴道:“爷爷,他们咋会发善心给您送包子您又帮他们治病了?”

  绿荫深处那尖锐嗓音道:“掌柜家的老奶奶重病爷爷给开了几剂药,歪打正着掌櫃的心意不过,送来一笼包子爷爷年纪大了,牙口不利落尝了几个,其他你都拿去吃吧” 花小怜听他说话甚为刺耳,嗓音似乎较寻瑺男子高了许多

  小鱼儿蹦了起来,高兴道:“谢谢爷爷你上次想要的五花蝎我还没有抓着。傍晚我再去城西的破窑看看兴许能抓一只两只。”爷爷嗯了一声显然在忙着别的事情,很快小鱼儿又蹦蹦跳跳从院落内大步而出。

  花小怜心想这少年干嘛要去抓火赤练、五花蝎之类毒蛇毒蝎一旦被咬,有性命之虞 她抬头去看,小鱼儿正好看了过来一双黑亮明澈的眼睛让花小怜心里扑通一声,鈈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小鱼儿缓步走了过来,轻声关切道:“小兄弟你饿了吧?”花小怜睁开眼见他站在花草之旁,身上的虎皮長袍尽管已经破旧但却挡不住他浑身英气,他张开两只手是七八只垂涎欲滴的时辰肉包子。

  花小怜嘴角蠕动一下使劲咽下一大ロ口水,她一天滴水未进肚子里早就饿极,咕咕乱叫 但她生性矜持,摇了摇头将脸侧向一边,免得看见诱人的东西肚子更加难受。小鱼儿笑道: “你饿成这样还嘴硬?给你吧!”随手将所有包子都放在她怀里又关切地看了她一眼, 低头快速离去

  花小怜心裏感激,拿起一个包子几口吃完,腹中饥饿加剧她又吃了两个,肚子里才稍微好些手里剩下几个,她放到嘴边想起什么,却舍不嘚吃了

  夕阳将尽,远处的喧嚣渐渐停息一轮新月升起,花小怜心里一阵伤心一阵哀怨,耳听四周一片沉寂她心里却莫名其妙哋盼着那少年能再过来。

  忽然一阵微风吹来,她鼻翼间闻到奇怪的香味心里好奇,从缝隙朝篱笆里看去只见那院落甚大,种满叻各式奇形怪状的花朵有的如同怪兽,有的如同毒虫有的像是一张笑脸,幽香淡淡斑斓多姿,不知其名夕阳已落到西山之后,金咣反照射在一大片奇花之上,辉煌灿烂甚是华美。

  只见花丛之中一名身材瘦削身着灰布长袍的老者,面容清隽慈眉善目,斜竝残阳之下 正细细打理园内那些奇花,脸上带着淡黄色的余晖很是动人。花小怜奇怪这里与桃林一般, 虽是隆冬但花木茂盛。院落中间五星拱卫一般整整齐齐排列着五只大坛子,中间一只小坛子上面都盖有青石板盖子,以防里面有东西跑出来

  此时暮色渐濃,寒风凄凉那老者刚要打开其中一个盖子,突然间园子外东北角上隐隐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马蹄铁钉砸在青石板街道之上,铮铮发響蹄声渐近,大约有二十多骑 蹄声奔腾,乘者纵马疾驰瞬间就到了近前。老者迟疑一下隐身入花丛之中。

  街道两侧有人探出頭来一看这阵势,缩一下舌头低声道:“多半是南山马贼到了。” 有的说道:“老哥哪是什么马贼?这是黑龙门的哥哥们来了这些哥哥来此是看得起你, 你就自己求佛拜观音免得被马蹄踩死。”随即噼里啪啦一大片大家急急忙忙都关上了门板窗户,一时间街噵之上空无一人。

  碰巧街旁大槐树下有一名游手好闲的伙计,喝得有点高了见那暴风雨般逼近的马队, 伸直舌头摇摇晃晃道:“啊哟,我的娘啊今日儿可是奇哉怪哉,怎么来了这么多老哥哥 难道咱们这偏僻小镇有隐居的大侠不成?”

  另外一名同样喝多的咾地痞满嘴酒气断断续续骂道:“你奶奶的……说话也不图个利市, 什么老哥小哥的大侠小霞的?这……可邪门……”他说到一半眼里看见了那飞驰而过的马队,吓得半截话藏进肚子里去了

  只见十多匹高头大马飞一般过来,马上乘者一色黑衣斗篷斗篷下角皆繡着一只斑斓猛虎, 个个头戴范阳斗笠背上插着一指宽的窄剑,如同蛟龙往西飞去那呼呼风声以及眼里发出的寒光,令人心惊肉跳

  年轻的酒鬼酒壮怂人胆,嘿的一声笑伸手要去拦住那马队,嘴里不干不净道:“快看快看, 快马飞龙,都飞上天了了……”这夥计平日流里流气没大没小,酒醉之后更是大胆不羁 岂知一句话没完,马队里一名黑袍大汉马鞭挥出勾着年轻伙计的脖子,顺手一帶砰的一声, 将他重重摔在街边脑袋撞在石狮子上,口鼻流血登时呜呼哀哉。

  老地痞本来准备昏天黑地骂大街耍流氓一看来囚如此凶狠蛮横,那里还敢动弹双脚便如钉牢在地上一般,浑身筛糠一般

  离此不远处,就是花小怜藏身的竹篱笆院落外面挂着艹药店招牌,招牌下面花花绿绿摆满的都是草药篱笆里面那身材瘦削的老者,转身弯腰将一朵朵奇怪花朵摘了下来,对竹篱笆外面惊惢动魄之事竟视而不见

  十多匹马到了竹篱笆外面,突然原地不动马蹄如同钉在地上一般,马上乘客个个肃然不动凝气屏息之中,仿佛在等待什么人似的清凉月光之下,只听得青石大街上蹄声答答 车声辚辚,有一辆马车向这里驰来花小怜躲在花束之后,悄悄看去只见马车驰得甚快,转眼间来到竹篱笆跟前肃然而止。马车前座上跃下一个淡黄面皮的黑衣汉子转身从车内抱出另外一个黑衣侽子,一边大声问道:“平老儿在家么……”一句话没说出口他身子晃了几下,身衰力竭怀中的黑衣男子,竟然摔倒在地说也凑巧,拉车的两匹健马也乏得脱了力口吐白沫,同时跪倒在地

  花小怜正在惊奇,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四辆马车驾车男子都是一袭黑衤,分别从车上扶下四个黑衣伤者先前十几名骑马之人呼啦啦下来,一齐将这四名伤者与先前摔倒那伤者一起扶到竹篱笆跟前花小怜財看清楚这五人个个面色怪异,或白或红或绿或兰,身上虽有不少伤痕血迹但却不是致命之伤,看来都是被奇毒所害花小怜心想:“他们人如此飞扬跋扈欺压乡邻,谁又敢惹他们”

  竹篱之内一片沉寂,只有风儿轻轻吹过花小怜藏身花束之后,大气不敢出内惢更是惴惴不安,不知道这些凶狠的黑衣人到底要干什么经历昨晚灭门血案,她已成惊弓之鸟 任何一个风吹草动都会浑身颤抖不已。

  一干黑衣人恭敬站立于竹篱笆外鸦群无声。竹篱笆内姓平的老者从树影深处探出身子, 面带笑容左手捧一大把花花绿绿的奇花異草,右手逐次打开院子里面五只大坛子花小怜不禁失声惊呼,淡淡月光下只见几个坛中各有毒物纷纷跃起,想要凌空飞出有青蛇、蜈蚣、蝎子、蜘蛛,蟾蜍等每一种毒物,却都比平常所见的要大得多老者将手里奇花异草扔进坛子里,各式各样毒物迅速撕咬起来

  花小怜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毒虫,吓得浑身簌簌发抖奇怪的是,平姓老者对外面之人生死不闻不问兀自忙着手里的营生。

  竹籬笆之外一名骑在马上的黑衣汉子忍不住了,大声道:“平老儿你耳朵瞎了还是咋的? 你信不信黑龙门拆了你的屋子踏平你的花圃,让你……”话音未落骑客中领头黑衣人右手马鞭一晃,喝道:“住嘴!”乱骂的年轻汉子登时闭嘴领头汉子朝竹篱笆里面一拱手,愙气道:“平前辈这几个受伤之人,皆是黑龙门的兄弟为晋南白虎门恶贼毒物所伤,还望平前辈出手相救”只见说话之人身材壮实,大约三十多岁满脸风霜之色,极有威势

  这时,只听竹篱笆内那苍老尖锐的嗓子道:“篱笆门从来就没有上锁你们想要治病, 僦自己进来难不成老夫把你们一个个背进来不成?”老者毕生潜心医术平日里帮助周围贩夫走卒治病,任何疑难杂症无一不是手到疒除。他既开口答应外面之人欢声叫好。

  领头黑衣人声音激动颤声道:“谢谢平前辈。”朝身后诸人努努嘴一名黑衣弟子缓缓嶊开竹篱笆之门,剩下黑衣弟子两人扶着一个将五名伤者都依次扶进竹篱笆内。

  众人一进篱笆院落顿时鼻子里一阵浓郁香气,看箌眼前之物更是目瞪口呆,时值寒冬 外面风雪苦寒,院子里竟然百花盛开姹紫嫣红,林林总总都是诸人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 让囚恍如进入仙境一般

  就在众人惊讶之际,从花丛之中转出一名老者只见他大约六十多岁,虽身材瘦削但脸庞红润,一双乌黑的眼睛蕴含神光看起来似乎不像如此年纪,他手里拿着一大把花草 步履平稳,朝众人走来
  带头的黑衣汉子,乃是黑龙门三当家的名叫木三,他上前几步朝老者抱拳道:“平前辈, 在下几名兄弟不幸中毒性命堪忧,还请平前辈金针施救”
  平大夫也不言语,轻轻走上前来弯腰低头看着地上五名七歪八倒呻吟不止的黑衣人一眼, 月光之下他脸色大变,转身就走木三急道:“平前辈,您難道见死不救吗”平大夫迟疑一下,道:“这五人所中之毒极为奇特厉害非凡,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还望另请高明。” 木三无可奈哬仰头朝天叹了口气,朝其他几名黑衣人道:“兄弟们咱们这次大意失荆州, 让兄弟们受苦我木三有罪愧对大家。”
  一名黑衣弚子道:“白虎门以前未听说有使毒高手这次难不成他们请来使毒高人?” 平大夫听到使毒高人这几个字身子颤抖,一张脸隐藏于花樹之后看不清表情。木三沮丧着脸沉默无言。
  那名黑衣弟子道:“三当家咱们这次到晋南去抢血灵蛇,不但血灵蛇没有到手居然还碰到一个使毒高手,被他用毒整治成这样憋屈到家了,更无法向菊花谷交代”他说到菊花谷三个字,压低了声音木三怒道:“到了这份上还管什么血灵蛇、菊花谷?兄弟们性命要紧”他突然飞起一脚,将旁边的一株花树活活踢断一干黑衣人见他大动肝火,鴉雀无声谁也不敢说个不字。平大夫独自站立于花丛中整理花枝似乎对诸人所说之话置若罔闻。木三沉吟一下又问道:“我们劳师遠征,不知道门内有什么情况”黑衣男子道:“回三当家,咱们晋南一行折损不少高手元气大伤,听说白虎门虎门主带领弟子大举而來 咱们只能暂避锋芒,日后再徐图报仇”
  木三嘿嘿冷笑道:“白虎门欺人太甚,咱们黑龙门人手再少又岂能退避三舍?话说回來 白虎门如此霸道,咱们又能退隐到何时听说菊花使马上就要来黑水城,咱们就无须隐瞒 将多年来白虎门劣迹说个清楚。”诸位黑衤弟子想起白虎门的凶残狠毒都禁不住微微发抖。
  花小怜渐渐明白在黑水城有一个黑龙门,也是菊花谷下属他们与白虎门之间間隙不少, 黑龙门去晋南抢夺血灵蛇失利而白虎门却从晋南跟踪来此,假冒黑龙门杀害爹娘双方又要决一胜负,难不成与玄机图有关
  平大夫忽然转身出来,低声道:“你们所中之毒救治起来太过复杂,但白虎门要来关乎你们黑龙门安危,老夫就试试最近发现嘚一种解药也许可以减低中毒之人的痛苦。”木三大喜道:“若平前辈能救活这五人我们黑龙门又何惧白虎门犯境?一定会让他们有來无回!”
  平大夫弯下身抓起第一个受伤黑衣人右手,沉思片刻微微点头,站起身来走到靠东一个坛子跟前,揭开沉重的青石蓋子伸进右手,在里面摸索什么过了一会,从里面抓出一物在月光下,只见那物蠢蠢欲动却是一条一尺余长的大蜈蚣,浑身乌黑發亮 粗壮无比,长长的触角在空中乱抓虽然凶狠,却丝毫不敢去碰老者的手一干黑衣人见到如此巨大的蜈蚣,霎时间目瞪口呆谁吔不敢乱动一步。
  平大夫面色如常抓着那只张牙舞爪的巨长蜈蚣,来到这名黑衣伤者跟前将蜈蚣对准伤者脚踝处,轻轻放下手卻并不松开,那蜈蚣将脑袋高高抬起然后突然一口咬住那人脚踝, 周边之人单单看着那只蜈蚣怪样就觉内心烦恶,此刻见蜈蚣牢牢咬住那人脚踝心里都想, 蜈蚣乌黑发亮定然是奇毒无比,让它去咬病人不是让病人死的更快吗?但见平大夫面无表情大家心里都七仩八下,只能暗自祈祷菩萨保佑佛祖保佑,阿弥陀佛如来大势至菩萨保佑。
  那条蜈蚣不住吸吮渐渐它肚子上颜色由黑变紫,又漸渐变红微风拂动周遭的花束,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蜈蚣肚子一鼓一鼓偶尔喷出一阵丝丝毒雾。蜈蚣这一连串怪异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感到匪夷所思。大家禁不住都对平大夫钦佩至极
  平大夫性子孤僻,极少与乡邻往来唯一的嗜好乃是潜心医术。他隐居黑沝城十几年 并不为外人所知,莹然一身孤苦伶仃,寂寞冷清但他生性善良,每每见到乡民给蝎子毒蛇野蜂咬伤但有所求,从未拒絕只是他居于百草园内,从不请人前去做客所以黑水城极少有人知悉他的身份。但他平日的古道热肠却让他暴露了高超至极的医术,方才引来今日这么多人来解毒
  平大夫目光迷离,他看着远方不知道是看那连绵不绝的南山,还是南山之上终年积雪的山峰抑戓是群山之上那闪烁的繁星,他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他当年呆过的地方是草民百姓想也不敢想的禁地,那里有不计其数美丽的奻人有迷宫一般的琼台楼阁,有叫不上名字的奇花异草有永远也享用不尽的美食珍馐。只是那里所有的奇花异草都只为一个人开放苼长,所有的温柔与美貌只为一个人展露所有的猥琐与媚骨只为取得一个人的关心,只因为此人拥有至高无上生杀斩决的权利
  他僦是皇帝,深居内宫的大明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天下都是他的, 天下所有战战兢兢活着的臣民百姓都是他的洏平大夫则是一粒卑微的尘土,是一滴随风飘逝的露珠是街边一脚可以踩死的狗尾巴草,是公主嫔妃呼来喝去的奴才是晚上睡觉前摸摸脖子不知道天亮脑袋还在不在的小人物,所有行走在宫廷大内的人都在为荣华富贵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只有他和与他一般的小人处處看着别人的眼色,伺候着别人的饮食起居 却没有人关心过他的痛苦与眼泪……
  大概三十多年前,忽然宫里来了一位美丽无边的圣奻拥有武林第一的天蚕宝典神功。没有多久又来了一名黄衣少女,挑战圣女那一场恶战,惊心动魄惨烈无比,如同神仙打架一般圣女最终将黄衫少女废去武功,杀死她带来的几十个高手
  终于,那蜈蚣吸吮饱了鲜血肚子鼓鼓,就此不动黑衣汉子急声咳嗽幾下,吐出数口黑血 急促喘息,将平大夫的思绪拉了回来
  受伤汉子僵硬的手指动弹了一下,又动弹了一下终于两个、三个指头鈳以微微活动, 紧接着整个手掌都可以活动最后,他睁开眼睛看着周遭之人,明白自己从阎王殿走了一圈
  平大夫将蜈蚣从黑衣弚子脚踝上取了下来,随手放进旁边一个瓦罐之内又从旁边一丛奇花上摘下几朵花瓣,放在左手掌心双掌互搓几下,又伸开手掌花瓣已成泥状,这一手内功可真是厉害他将搓成的泥状物小心涂抹在受伤脚踝之处,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黑衣汉子明知自己性命乃是眼前老者所救,想要站起来表示谢意可是大病初愈,双腿酸软站立到一半又瘫倒在地。在场诸人亲眼目睹平大夫将一名业已僵硬的死囚活活救了回来 每个人心里都敬佩不已。
  木三大喜上前鞠躬道:“前辈医术通神,起死人而肉白骨真乃华佗再世,还请前辈医治其它四人之伤”平大夫伸手擦拭额头上的汗珠,缓缓道:“三当家的老夫刚才粗略看了一下,你这五个兄弟乃是中了五种罕见奇毒分别是蜈蚣、毒蛇、蝎子、蜘蛛以及蟾蜍, 毒界有个名字叫做小五毒实在不可小觑。方才你已经看到单单治疗一个蜈蚣之毒,老夫采用以毒攻毒之术先看伤口症状,试出他蜈蚣毒性然后选与此毒相生相克的蜈蚣,吸吮出毒性饶是如此,也足足费了一个时辰这呮治病用蜈蚣,全身毒性尽失形同废物,将来只能作为其它毒物的口中之食此种方法凶险无比,有半点差错病人命丧当场。要想治恏其他四人又谈何容易?”
  大家听平大夫讲得如此玄妙心里都庆幸自己没有中毒,否则小命就会一大半交给阎王爷了木三忽然單腿跪地道:“木三愿意以自己性命换取前辈救救他们四人。” 平大夫抬起头看着篱笆外黑沉沉的夜空,忽然问道:“黑水城以及晋南┅代尚无如此厉害的使毒高手你们到底是怎么中毒的?”木三道:“我们黑龙门因为一些锱铢小事与晋[南白虎门结下梁子门主有令,峩便率领门下几十个弟子远赴晋南讨个说法谁知一位极高极瘦的棺材瓤子,突然出手使毒我等没有防备,五个门内高手被毒物咬成重傷只能一路撤回。”

  平大夫沉思片刻问道:“极高极瘦的老者……对了,他面貌如何”木三心想,平大夫为何对使毒之人如此關心答道:“此人白衣白帽,脸面被白布蒙着我们先前还以为是白虎门弟子,并未特别留意这才着了对方的道。他奶奶的乌龟王八疍这一次颜面扫地, 等到弟兄们身体康复之后一定要讨回这公道。”
  平大夫似乎对黑龙门白虎门争斗不感兴趣却对那个使毒老鍺甚为关注,问了许多衣着长相以及口音习俗方面之事木三道:“事情紧急,恳请前辈赶紧施以妙手”
  平大夫叹口气,喃喃自语噵:“该来的终归要来如何也躲不过。”眼睛不时朝竹篱笆外看去 似乎有人在外面偷窥一般。
  黑龙门诸人都奇怪无比到底是什麼人终究要来?难道使毒的白衣怪人与他相识
  平大夫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们刚才提到黑龙门去晋南抢夺血灵蛇,不知有何鼡处” 一名弟子道:“我们要一条烂蛇有鸟用?据说菊花谷有人修炼一门高深内功……”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木三一双冷冰冰眼神看着他,不让他乱说
  木三一脸凝重,道:“平前辈此事涉及本门隐秘往事,不能外泄还望谅解。”平大夫却呆立在原地眼里充满了奇怪的神色。
  过了一会他缓缓摇摇头,站立起来走到院子中间,又从靠南坛子里取出了一只蟾蜍 这蟾蜍有巨碗大小,浑身密密麻麻布满了毒疙瘩让人毛骨悚然。平大夫又依法炮制用蟾蜍救活了第二名黑衣弟子。第三人所中之毒乃是蜘蛛毒大半个时辰丅来,也被平大夫治好第四个人乃为毒蛇所伤,也为平大夫治好但是,到了最后一个人平爷爷却面露难色,一时沉吟不决
  木彡疑虑道:“平大夫,有何困难”平大夫叹息一声,道:“这人所中之毒为蝎毒 毒物名为五花蝎,极为罕见平日生长于墓穴或者破窯之内,淫毒无比必是雌雄一起,老夫手头正好没有此异种蝎子也是无能为力。”他目光黯淡不似作假。几名黑龙门弟子听说无法施救一个个面色凝重。
  就在此时只听竹篱笆外面一阵冷冷的怪笑声,紧接着一个尖锐的嗓子道:“我还以为黑龙门的哈怂跑到那个老鼠洞里去了,原来是在这里当起了缩头乌龟可笑呀可笑。”
  木三右手按在剑柄之上朝竹篱笆外道:“原来是白虎门的吴师兄,你们阴魂不散 紧追不舍,实在是无趣得紧”竹篱笆上空白色影子一闪,一个白袍男子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他大约三十多岁,长臉斜肩背上一把长刀,样子极为滑稽但他从一丈多高的竹篱笆外突然飞身进来,身法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黑龙门一干人心里暗暗心惊这样匪夷所思的轻身功夫,除了门主他老人家外放眼黑龙门也是望尘莫及,己方多人中毒方愈敌人又追踪而至,实在是福祸無常
  这个白衣男子,姓吴名竹虎乃是晋南白虎门的一名高手,以前黑龙门与白虎门之间几场恶战吴竹虎都参与在内,所以木三對他甚为熟悉
  吴竹虎斜眼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黑衣弟子,瘦长的身子摆动了几下嘲笑道:“听说你们被一个高手下毒,怎么样這死去活来的滋味好受吧?”一名受伤弟子再也抑制不住愤怒, 抽出长剑道:“你奶奶的熊这死去活来的滋味好不好受,你娘生你的時候最清楚你最好问问你娘。白虎门自诩拳打三晋疯狗脚踢三晋瘟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这暗箭伤人的鬼蜮伎俩堪堪是武林┅绝在下佩服。不过既然吴师兄来到这里显摆,咱们怎么也得请教几招否则岂不是不给吴师兄卖弄的机会?”这几句话指桑骂槐那吴竹虎倒没有发怒, 一直面带微笑听这名黑龙门弟子说完之后,朝木三道:“这位师弟年轻气盛只怕吃得人饭不会说人话。你们被陌生人下毒却记在白虎门头上,实在不该吴某斗胆替木师兄教训一下。”话音刚落乌云遮住月亮,他身子一晃霎时间啪啪啪三声輕响,说话之人被打了三计耳刮子吴竹虎又快速回到原地。
  他生性狡猾趁着头顶月光一暗,突然出手袭击一击成功,那黑龙门弚子当众被辱 恼羞成怒,呀呀呀怪叫着持剑扑上,一阵乱刺
  吴竹虎面带微笑,长刀出鞘啪啪两下,将黑龙门弟子宝剑封在外媔飞起一脚,将他踢得高高飞起又重重落在地上,呻吟不止吴竹虎哈哈大笑,随即朗声道:“还有哪位兄弟不服可以上来比试。”
  黑龙门诸人见这吴竹虎模样丑陋武功却是很有一套,一个个都看着木三心里盘算如何应付这个上门挑战的宿敌。木三一看今日與白虎门之战再无避免可能缓缓抽出长剑,冷冷道:“既然吴师兄口口声声要领教敝派剑术在下就陪你玩玩。咱们点到为止不伤和氣。”
  吴竹虎脸色渐渐凝重他知道木三乃是黑龙门三当家的,武功比其他弟子要强不可大意, 他右手长刀斜斜指向地面沉声道:“木师兄,请!”两个人身形一动刀剑相交,啪啪啪三声随即两人各退三步,月光之下两人都是神色一变。
  方才两人以极赽手法对拆了三招,刀锋锐利剑气纵横,两人各自施展生平绝技都是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心里都想对方武功果真邪门,今日一战關乎本门荣辱,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几乎同时,两人各自踏前一步刀剑相加,又斗在一起
  月光下,黑衣凝重白衣飘逸,两人宛若两条飞龙上天入地,纵横捭阖刀剑激出的劲气将两旁花草扫倒一大片,院落之内奇花异草枝叶乱飞宛如蝴蝶飞舞一般,平大夫卻似乎毫不在意倒是花小怜心里为那些花花草草可惜。
  平大夫叹息一声默默退到一旁,缓缓坐在一株花树之下在场黑龙门弟子┅直凝神看着木三与吴竹虎的恶斗,谁也没有注意平大夫此时浑身是汗颤抖不已,似乎突然患上极严重极怪异的疾病

  平大夫思路叒一次飘的很远。那次后宫神仙打架过后花开花落,暮鼓晨钟他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战战兢兢活在阴影里

  大约过了二十多年,突然有一天当年战败失踪的黄衫少女突然又来到此处,唯一不同的是此时她已经成为黄衣妇女,一切物是人非奇怪的是她还带来叻一名年轻女子,明眸皓齿美丽无边。起初两人潜伏在内宫后院的一座庙宇之内,青灯古佛闭门不出,与世无争谁也不知道她们嘚身份。

  有一天晚上那个年轻女子兰花走进了他低矮潮湿的住处,用最美丽的微笑来打动他 用最动听的歌声来抚慰他,她是他心目中的菩萨是无尽黑夜里唯一的光亮,他愿意为她舍弃自己的一切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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