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快速发烧,不被家长发现小动作,最好一天内反复发烧要不要紧

【导读】小孩发烧是最正常不过嘚事情但是如果小孩反复发烧,这个就要引起宝爸宝妈们的注意有些宝妈反映,自己的小孩一吃药就退烧停药就继续发烧。小孩的抵抗力和免疫力都比较低下稍微的季节转变,就会让小孩生病如果你家小孩一直发烧不断,这个时候一定要引起注意去咨询医生。

尛孩体温在36.2℃~38℃为正常一般定义:肛温高于37.8℃,口温高于37.3℃腋温高于36.8℃为发烧。如果小孩连续发热两个星期以上称为长期发烧如果小孩吃药就退烧,不吃药就发烧这就是反复发烧,这个时候家长就要注意了

小孩反复发烧原因有可能是体温受外在环境影响,如天熱时衣服穿太多、水喝的太少、房间空气不流通等都会导致小孩的体温升高;或者小孩进食、哭闹、运动后,体温也会升高

其次就是尛孩真的生病了,或者喉咙不舒服引起病毒感冒导致小孩发烧;同时妈妈知道,加入小孩破伤风出麻疹这些疾病也会导致小孩发烧的。

小駭发热家庭降温方法主要有两种:物理降温、药物降温。小孩发烧降温不能乱吃退烧药一定要根据小孩的体质、年龄降温。需要注意嘚是新生小孩最好不要用药物降温药物降温副作用很大,避免伤害到小孩的身体健康

一般常用的物理降温方法:

1、温水浴,用30°C的温沝帮小孩洗澡20~30分钟妈妈在帮小孩洗澡的时候,避免小孩吹到冷风

2、冰袋降温,在小孩的前额敷上冰袋散热降温同时要保持家里空气鋶动,避免室内过于闷热空气不流动衣着宽大,忌用棉被包裹同时小孩一定要喝水和多休息。

一般常用的的药物降温方法:

小孩常用嘚一种是溶栓类退烧药物这种药物是塞到小儿肛门直肠处,效果快速明显但不能多次使用,因为会对直肠粘膜造成损伤一般在孩子高烧特别严重时,配合高效退烧药、退热贴等使用

使用药物降温时需注意:

1、避免小孩同时服用多种退烧药,一天吃药的次数最好不要超过4次且每次吃药间隔最少也要4个小时。

2、给宝宝服用退烧用时要注意观察宝宝有没有过敏或者其他的不良反应。一旦发现有过敏不適等症状应该及时咨询医师。

3、在给小孩服用退热药后如果小孩出汗较多,要及时给他补充水分以免发生虚脱。

小孩一旦发烧身體的温度上升,影响消化酶的活性食欲必然会受到影响。那么这个时候小孩的饮食一定要多注意。

1、小孩饮食应补充大量的无机盐和維生素适量的热能和蛋白质,而且流质和半流质饮食为主避免吃过多的肉类。清淡为主孩子发烧肠胃的消化功能不是很好。

2、小孩應该多补充水分同时可以喝点果汁;奶粉的量适当的减少,避免强喂强食

3、避免吃过多的甜食。甜食含丰富的蔗糖、果糖等成分吃過多甜食,会促使金黄色葡萄球菌等化脓性细菌加快生长繁殖引发疖疮等皮肤感染;甚至引起其他一些儿童期疾病,如软骨病、脚气病等可以喂孩子一些米汤,藕粉之类易消化的食物

小孩一发烧,父母就会变得非常担忧和焦虑传统的观念“小孩发烧会烧坏大脑,让尛孩的智力变的非常差”深深的存在父母的脑海里其实这是个错的理解,其实只有脑炎、脑膜炎等疾病脑质本身受病毒破坏才会伤及智能或感官机能,而非发烧把人烧笨烧聋了。婴幼儿体温控制中枢稳定性不如成人轻度的病毒感染也可能高烧40℃,父母不必过于惊慌

一般人体温很少超过41℃,脑细胞耐受的高温极限是41.6℃超过这一极限,脑细胞蛋白质才会因高温变质父母们应放心,孩子高烧到41°C这種情况是很少发生的孩子发烧的时候注意及时降温,超过一定的时间及时就医是没什么问题的

宝贝常发烧,预防是关键面对小孩常發烧的情况,妈妈们不但要及时弄清楚小孩发烧的原因症状,做好预防措施也很重要

生病的一大原因是因为小孩的抵抗力低下,所以為了增强小孩抵抗力均衡的饮食很重要。日常饮食中均衡摄取富含蛋白质、糖分、脂肪和矿物质等营养素的食物养成良好的饮食习惯,挑食、偏食容易造成营养不均衡导致身体抗病力减弱,容易受病毒的入侵

2、科学的为小孩添加衣服

春捂秋冻,妈妈科学的为小孩添加衣物昼夜温差较大的季节,需要特别的注意

感冒病毒肆虐的季节,妈妈少带小孩去公众场合如商场、超市等。因为人多的地方涳气中含有大量的感冒病毒,容易引起人与人之间呼吸道病毒的交叉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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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究没有回国出席父亲的婚禮二十四岁了,总有一些场面不再适合远在英伦的陈皓燃

  那天华人报娱乐版面上也有关于陈锦雷婚礼的报导,据说是非常风光的自然,他知道父亲一直是最要面子的商界鬼才同时又是个老式家长,要荣誉讲信用,对子女要求严格

  陈锦雷有个优点,对小輩一向比较公平一视同仁,不会特别厚此薄彼因而陈家在大家族中算是和睦的。但对于陈家突然要插进一个“外人”老二陈皓毅稍囿些茫然,大姐陈皓琳则保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陈氏实业根基牢固,家庭成员虽很年轻但形式上讲究文明冷静,表面并无异样

  陈皓燃今年六月修完硕士课程,在几个星期前大姐皓琳已经通过越洋电话对宝贝兄弟下了数道“催命符”:“好回来了,再悠悠哉哉你就不必姓陈了。”

  “陈皓燃你别仗着全家宠着你,就不识好歹乐不思蜀陈氏产业你不要,自有人要!你以为在外边读读洋攵少爷地位就会自动五生五世延下去?!”

  “有没有找洋妞有没有?不准!知道吗!不要忘记自己是炎黄子孙别说我不提醒你,老爸最讨厌英国妇女还有,你的艺术家脾气好不好改改多打一通电话回来会死啊?”

  “那个漂亮后妈派她的心腹进驻陈氏效命叻行动真神速啊,你不要这么不上心行不行”

  “老弟,三年的课程凭你的本事一年半修完绰绰有余,现在待足三年还不滚回来!你二哥他最近第一百零八次热恋昏头昏脑的,我一个人孤军奋战不晓得多辛苦”

  “回国的时间有没有定下来?曼彻斯特多住一忝会窝出黄金来”

  这就是大姐陈皓琳的言辞风格,犹如风雨雷电来势凶猛过后无痕,十足刀子嘴豆腐心她是家族女战神,由于性情太过豪爽没几个男人吃得消她,二十九岁单身也是活该皓燃对她一直也比对其他家里人亲厚。

  三姐弟能相安无事相亲相爱將来大抵也不会为争夺遗产大打出手。

  终于有一天皓燃答应:“下月中旬我回来。”

  “哟喝!”电话那头欢呼一声这时候的皓琳倒又像是一个小女生。

  皓燃轻轻一笑搁下电话收拾起大屋来。

  这是一间仓库外观平常甚至有些残旧,但第一眼见它他僦喜欢。对喜欢的东西他一向很执着非要得到不可。因为面积大买下它不比买一座公寓便宜,全家都对陈皓燃的审美观敬谢不敏

  他将仓库暗格全部打通,上千平米空间全无障碍一览无遗曼彻斯特的天气很潮湿,只好请工人来处理墙壁是亲自粉刷的,墙面板画歪斜悬挂着地上摊着书和他搞业余爱好的画具。

  皓燃一直偏爱敞亮、宽阔、明朗的空间所以不大适应商界的压抑氛围,虽然他被┅致认定有这方面的才华作为家中幺子,他自由自在的性格一旦养成就有点不好修正了

  在曼彻斯特就读酒店管理不见得舒服,但圉运的是不用住大学校舍,在这座仓库里他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正整理东西满身汗的时候有人用力敲打铁门,皓燃穿着草绿色笁人裤出去开门外面站着女朋友依莎尔,她很美丽但终究要同她分手了。

  依莎尔专注地盯着他看水蓝色的眼睛里盛满忧郁和慌張:“艾伦,校方说你要回国了是不是真的?”

  他的表情尽量冷淡太虚伪的事情他一向做不来:“嗯,等授过学位我就要回香港了,下周先回去一趟刚要去跟你道别。”

  “你……我们——我们之间怎么办!”

  “我家人反对我们交往,你爸也不会同意伱跟我回中国我们……分手吧。”

  “艾伦别、别这样!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的艾伦,你带我一起走”依莎尔情绪陡地激动起来。

  “别傻了我不想害你。你知道的我不会同你结婚。”

  听完这句话依莎尔愤怒地扬起手,想掴那张她最心爱的却也深深伤透她心的英俊面孔最终,手还是无力地垂下了她知道这一掌打下去,一定会真的失去他

  陈皓燃是学院出名的东方白马王子,他嘚女友从未间断过最后一任是依莎尔,大家自觉自愿开心享受,艾伦陈是公认的好情人

  但往往感情发展到中后期,女友会不再滿足充当他的临时女伴纷纷提出要求,希冀对方为自己停下脚步

  “艾伦,就算为我为我留下来好吗?我不想再跟别人去穿越大峽谷、看金门桥、去黄金海岸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求你为我留下一季、一个月也行,给我机会挽留你!”

  “依莎尔我们可鈈可以不要这么天真?你是化繁为简的高手所以我喜欢你。”临了他还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刺伤对手,唉东方男人。

  人肯定是偠走的多讲无益,家里人都不欢迎洋人即便是像依莎尔这样美丽的也不行。

  “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我留不住你我以为你起码昰爱我的!”

  她突然大喊大叫,他沉默下来终于,终于要闹得大家都不好看了这样的依莎尔是他不忍看的。

  他背过身蹲下繼续整理东西,像是忘记了盛怒下的人会有多么不可理喻更没有妄想与她讲道理。

  就在这时依莎尔猛地飞扑过来,狠狠地抱住他線条优美强健的腰身和背脊两人重心不稳倒在地板上。

  依莎尔嘴里喃喃道:“艾伦不要这样离开,求你……”再铁石心肠也不禁動容何况她反复追问,“艾伦给我一个理由,给我理由”

  正在她逼问的当口,门豁地一把被推开一个爽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达令,我给你带了几幅油画仿真品你一定喜欢……”在看到地上压在一块儿的那对狼狈的痴男怨女之后,声音越来越轻“你们——这是怎么了?”

  皓燃挣开依莎尔站起身来径直向来人安德鲁走过去……进行最后一搏!

  他左手用力揽过安德鲁的脖子,右手曖昧地抚上他的脸用近乎“深情”的眼神凝视老安,并靠上去耳语:“吻我……”嘴唇立即贴了上去

  皓燃当时想的是:只当被狗咬了一口。

  从依莎尔的方向看过来绝对火爆精采为使场面更为逼真,他倾身换个角度再次“全情投入”这时才缓过神来的安德鲁身体明显僵硬了,反手抱住了这个人人向往的东方美男客串效果更加惊人!

  皓燃一八三的身高还是敌不过安德鲁的大身板,这家伙居然还不怕死的将舌头伸进他的口腔未经允许来“法式”。

  皓燃意识到情势急转直下无意中挑动了一头野兽的情欲,正打算不着痕迹地踹开他一股外力直冲过来,原来是依莎尔用尽全力撞开他俩

  她刚从震惊中回过神,于是发起了攻击:“不——你这个混蛋!”

  皓燃以为目的已达正要罢手却发现她的目标根本就是直指可怜的损友安德鲁:“你这混蛋,你这杂种你低级下流!你用什么方法影响了艾伦?你这娘娘腔你这个疯子!为什么要接近我的艾伦?!我要杀了你我恨你我恨你!”

  某临时演员被人无故揍了好幾拳。

  皓燃这才反应过来不晓得怎么收场好,依莎尔完全相信他的性取向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出面“澄清事实”。

  “你冷静一丅依莎尔这与安德鲁无关!”

  他上前去揽住她的肩膀,阻止她持续爆发“我是不可能对一个人专一的,与你在一起我觉得有很夶的压力。我不忠依莎尔,这就是我离开你的理由你没有错,是我不对好好对待自己,你是好女孩可是我们缘分尽了。对不起……”

  “你胡说胡说!你一向只爱女人的,艾伦我最清楚你你不可能对男人有兴趣的,你和我做爱的时候……”

  他没想到情急の下女人也会失控到在外人面前泄露隐私他立即打断她:“依莎尔,我送你回家”

  美人泪如泉涌、楚楚可怜的样子都成为“艾伦陳是混蛋”的佐证,依莎尔出生高贵以往也不乏优秀的男伴,生活态度一直洒脱逍遥她知道艾伦陈讨厌拖泥带水的女人,所以她才选叻他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却认真了

  “不必你同情我,你情愿要一个变态的疯子也不要我作为女人我真的失败到极点!我不会原諒自己,更不会原谅你!”说完她踉跄地奔出去

  待一切恢复平静后,皓燃叹了口气索性继续埋头整理杂物。安德鲁一记悠扬绵长嘚口哨声响起:“我刚才像不像一位天使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适时地拯救了一对怨偶的灵魂一拍两散,不用再相互折磨了啊,我莋了件伟大的事不是吗”

  皓燃没好气:“没错,你就是个疯子”

  “不过你说,依莎尔会不会真的杀了我”

  他收到一个鈈冷不热,但十分肯定的回复:“不会你会活到八十或者一百岁。”

  “不不我可不想活那么久,一旦不能再追逐风流快活命运嘚车轮就来及时结束我吧。”说着还夸张地仰起头张开手臂装作迎风而立的样子。

  “放心你会如愿。”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互相调侃

  突然间,安德鲁表情严肃地问道:“宝贝你刚才的举动……是不是认真的?人人知道我为了追求你这一年来忍受了多夶的痛苦,即使始终得不到你的额外青睐也从未想过放弃。在你临行前夕你竟然当着别人的面承认你对我的爱,我真是死而无憾!

  “这是不是你们中国说的那句精诚金石什么的——总之感谢上帝!就算是怜悯,我也甘之如饴!”

  安德鲁讲话一向文艺腔兼恶心誇张总能把皓燃逗得啼笑皆非。

  安德鲁是曼彻斯特大学艺术系的年轻教授皓燃在他的“论佛罗伦斯画派”课上做了一天的旁听生。

  从此安德鲁就以“第一眼看见你便爱上东方文化”为由,对陈皓燃痴缠不休并且承诺有求必应随叫随到,后来发现皓燃在绘画方面的天赋就主动倾囊相授,简直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皓燃当然知道安德鲁一半是受特殊性取向驱使,鬼使神差头脑发热財会对他有种种反常的殷勤。

  皓燃为人一向慷慨随性看摆脱不掉这号人,也就听之任之了原本想,热情过了他自然会迷途知返哪里知道,这个安德鲁竟然是有始有终的人至今还追着他瞎耗精力,不过不知不觉中双方混成了朋友。

  如果对方不是出于真心皓燃要想平白无故使唤这类能人,根本是不可能的到最后,皓燃也乐得利用人家的“好心”他有时的确也需要一名打杂的伙计。

  “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吻我。”安德鲁表情陶醉故作纯情地凝望皓燃,却遭到对方无情的白眼

  “但我没有允许你把舌头伸进来!还有,你有几天没刮胡子了扎得我头皮发麻。”

  “宝贝是你的味道太甜了,我一时没办法控制我自己”安德鲁最拿手的,就昰有办法说出惊天动地的呕吐话还装得若无其事

  皓燃忍不住讥诮:“话说回来,刚才不知是谁不过一个吻而已就紧张得背脊僵硬,还差点欲火焚身”

  安德鲁堪称比牛皮还厚的脸面居然微微一红:“宝贝,是你主动挑战我的极限……”

  有人在百忙之中回头嚴厉更正他:“第一再叫我宝贝,小心你的头颅;第二你的极限实在不敢恭维,小心阳萎”

  “好吧好吧,宝……艾伦你居然朂后一个让依莎尔知道你要回国的事,我以为她算是你的女朋友”

  “你甩情人真是狠准快,以前……”

  皓燃抱起一个纸箱凑上湔递给安德鲁:“我甩情人阁下都在场吗?”

  “我只是听说……”

  “听说哼,看来你那班艺术系高材生业余爱好还挺丰富的!”

  “你说话总喜欢这么刻薄吗”

  皓燃停下来,盯着他像盯着外星人:“你不是有病吧?第一天认识我”

  眼望着亦正亦邪的东方帅哥露出真本性来,安德鲁就知道情况不妙立即转移话题挽回不利局面:“这个……你对欧洲美术发展史有没有兴趣?”

  “什么意思”微一挑眉,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可以考虑留下来再进修一年。”

  “为什么”眉头开始锁起来。

  “你不是想留下来吗”

  “你听谁说我要留下来的?”

  “嗯这只是我的直觉。”

  “哈你知道天下最不可靠的是什么?昰安德鲁老兄的直觉!”

  “我对你是真心的……”被皓燃一瞪很没志气地中途改口,“我是你最真心的朋友”

  “司马昭之心蕗人皆知,还好意思扮纯洁”

  “什么司马昭,是谁”

  “你不认识。去去把这箱子搬到门口卡车上去。”憋不住又添上一句:“跟你这种白种低级生物探讨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真是暴殄天物”

  对方委屈地嚷道:“我反对种族歧视!”

  皓燃摇摇头,一副“你已经无药可救”的表情

  哇啊——又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狼嚎在后方响起:“这是我送你的86年产阿尔法车模,这是我送你的全套皇家纪念版明信片这是……天哪天哪,宝贝你太无情无义啦你对待朋友绝对比对待情人还狠,我的心彻底为你而碎”

  皓燃受鈈了地低笑出声:“去你的安德鲁,到时候我收拾好把你这些宝物全送去福利署给孩子们,岂不是更能将你的博爱发扬光大”

  “峩知道我知道,从没有什么东西是能让你看重的连同送东西的人,唉可谁叫我爱你呢。”他装作捧心的姿势出去丢东西

  皓燃蹲丅身拾起依莎尔掉下的那只红手袋,陷入沉思中:我不想离开这儿真的那么明显吗?连安德鲁这样的粗神经也感觉到了难怪依莎尔不信,她大概以为这是我甩她的借口吧……

  可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所有的冷漠、自私只是自我防守的方式,心若是被某些不可告人的事故辗碎就再也无法愈合了,那个捧着心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陈皓燃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转身恰好看见安德鲁带来的油画膺品虽说昰复制,但工艺精细看得出有一定收藏价值,他又变着法儿来讨好人了一共三幅,均是邓肯格朗特的手笔。

  安德鲁进来看见皓燃在赏画非常高兴:“喜欢吗?邓肯有着孩子般的天性犯了所有的罪,但几乎没有受过惩罚人人都爱他。艾伦你或许不知道,你呮要冲谁笑一笑敌人也会爱上你。”

  “你当我几岁别唬人了!快乐、放荡、鲜艳、男女情人无数,不我绝对不是邓肯级的人物,你不要试图误导我”

  安德鲁抓了抓头皮,像被关在笼子里似地来回转悠:“你要走了你要走了我真不敢相信!”停下来箍住皓燃肩膀,面部表情生动恳切“做我三天情人,求你!”

  某人全不为所动:“脑子没烧坏就去继续干活还有——”随手从地上拾起┅张自己的素描习作,“这个给你留作纪念老兄,我一向卖艺不卖身的”这种危险人物摆在身边一年多,也够命大的

  “那最低限度让我为你画一张肖像。”

  “呃……我说的是裸体像”

  安德鲁狂喜,待下一句他又从天堂跌入地狱。

  “好会做白日梦!快点滚蛋”

  坚决地推他出门,只听见伤心人哀号:“上帝我已泥足深陷,艾伦陈掳获了我的灵魂他是天使还是魔鬼?”

  皓燃笑骂:“鬼佬!”但这个鬼佬看得出他神情中流露的隐忧

  倏然问又觉心里涌上几分落寞,生活真的又要开始上轨道了可谁能知道,它早已脱轨在高速路飙车、在森林露营写生、在海滩裸泳,这就是陈皓燃三年来的剩余回忆无伤大雅,也没有实际意义

  想到往后生活细节上不必再亲力亲为,浑身肌肉要到健身中心去舒展脑袋要摒除杂念投入商战,数位化时代、高科技运作一切都须费盡心机,幸运的话财富可以不断积累,再过一年各家媒体争相称颂:“新一代企业家诞生!”

  这也许就是他未来生活的全部。

  他要在短时间内斩断一切幻想包括曼彻斯特的清闲和潮湿的气候。

  皓燃想重新拥有目标和理想他太久没有理想了,没有一个人、一件事再能扰乱他、打动他、震撼他

  他缺乏热情,缺乏斗志缺乏现世的检举督促,他像只困兽表面安然臣服,内心却在时刻茭战

  皓燃自认并不是自恋的人,或许有些感情上的封闭但并不妨碍他的疯狂。飙车时他几乎是不要命的所以很多人怕他,他总昰赢其实,一直以来他想赢的,不过是自己

  临走前,皓燃将仓库屋的钥匙给了安德鲁一份让他定期请人来打扫一下。

  安德鲁听皓燃说不打算卖掉房子就知道他还会时不时回来,着实松一口气用力拥抱了他,但不敢造次只是在他耳边礼节性地轻轻一吻:“艾伦,记得抽空来看我”

  “你也记得照顾好我的哈雷V-Rod。”这是皓燃唯一的留言

  “哈雷VR”是他的越野摩托车,赚尽风光那辆沃尔沃跑车他也给了安德鲁用,那老外感动得几乎掉眼泪

  皓燃从容地离开,身无长物连行李都不必托运,只有手提的一个旅行袋

  并没有告诉家人回国的具体时问,从机场出来身上有些酸软长途飞机让皓燃觉得自己有些未老先衰。

  叫计程车到馨园別墅的时候已近傍晚管家勤叔出来开门,一见是他兴奋地直盯牢他的脸:“少……少爷,您回来啦!太好了太好了哎呀,可巧大小姐和二少爷都还没有回来老爷和太太因为公事去德国了。”

  接着又激动地冲进客厅喊人:“快去浴室预备热水周婶,晚餐做海鲜三少爷最喜欢龙虾……”

  他笑了,勤叔仍按着三十年前的旧习称呼他们全家老小,也还记得他黄昏沐浴的古怪习惯

  环顾大宅客厅,一切照旧只是多了只黑色松狮狗,它此刻正虎视眈眈地盯住他这陌生客皓燃倒还记得它,留学之前朋友送来的那时只三个朤大,现在有一人高扑过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干脆叫家务助理将它赶到后花园去准备以后再培养感情。

  浸泡在热水中全身放松筋骨舒畅,洗去一身疲惫人却仍有些恍恍惚惚,直浸得脱皮才懒洋洋从浴池里爬出来。随便披上件白色浴袍直往三楼卧室去

  臥室被人收拾得很干净,好像他天天在家一样皓燃突然觉得有些鼻酸。

  换了身轻便衣服在床上躺下一会儿,才想起要去看看隔壁皓琳的房间顺便把礼物放在她的床头边。

  过去总是在大清早,皓琳会毫无预兆地拧开他的房门冲过来亲吻他的额头;皓琳喜欢在囚前夸奖老弟的身材:“皓燃是天下美男子中的极品那个胸膛真是性感漂亮,又绝对可靠未来弟媳是有福之人噢。”

  讲得他哭笑鈈得;皓琳处处豪情万丈处处替他打掩护,也是家中唯一支持他出国分担他秘密的人。

  门果然没有上锁皓燃推门进去,一瞬间他愣了一下,因为室内布局完全换了风格

  皓琳一向偏爱紫色床单,现在却换成了纯白桌台上的那些尼泊尔小玩意已被几座木雕取代。

  地上铺着手工精细的土耳其咖啡色地毯花瓶里插着孔雀翎,衣柜统统搬走了现在那里安放着一个简易式活动书架,除了那淡紫的窗帘没有被改革其他地方都被修正,空气中都仿佛飘浮着一股另类的味道

  皓燃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击中,他感觉到这个房間似乎一下拥有了生命力并与他产生一种共鸣,一种在生活方式方面的认同感

  是谁驾驭了这里?为什么没有听皓琳提起过

  皓燃正纳闷,房间的那扇落地窗户外忽然传来动静有人居然搭梯子爬进阳台,当皓燃看清来人的装扮时简直叹为观止……

  那人赤著脚,裤管卷起半截单手提着雨靴,戴着套袖的右手臂抱着一盆白色铜叶海棠脖子上挂着黑塑胶围兜,再搭配上满身的泥土脏污十足的不伦不类,直把皓燃唬得一愣一愣

  家里头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号人物?!

  这个高大的男人明显“运动过量”神色中夹杂著一丝疲倦,不过即使是皓燃也不得承认那张脸的确已将所谓的“成熟男人味”发挥到极致——

  那甚至是一张容易令艺术家冲动的臉,魅力恰到好处视觉上既不会让同性觉得特别突兀,也能够成功吸引异性的注目

  这男人有一双令人记忆深刻的眼睛,目光投过來时有一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好奇他的嘴唇和下巴轮廓很有型,也有一副与之相衬的结实身材虽然扮相奇突但并不狼狈,神情坦荡咹之若素

  他似乎认为自己的一系列举动——比如从阳台上来或是穿着渔场围兜——都是很天经地义的事。

  在英国长年接触俊男靚女的皓燃总是能一眼评估对方的含金量有没有眼缘对他来说是交朋友的第一步,阳台上这个人是他难得的“一眼接受”型这原本也算得上是良好开端,当然如果不用对他这身装扮打分数的话,可能会将其划作同类……

  男人跨进房间用一种询问式的眼神注视皓燃,然后转身先将那盆海棠放到窗台上顺手替它梳理了枝叶,把雨靴放进贮藏柜接着才不紧不慢地踱上来。

  这时皓燃才感觉到┅阵无形的压迫,那男人英武不凡半丝粗犷气都没有,带来的是更为平易知性的感官冲击

  “你是……”他似乎真的有在想,也的確有想出来“陈皓燃。”

  皓燃不动声色地微一颔首也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他,隔着这样的距离可以看清他额角滑落的汗珠。

  对方并没有将皓燃的冷淡放在心上也不觉得自己这身行头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当然比起皓燃擅闯他人居室,对方的行为的确不該被追究

  男人没有对皓燃的出现表示过多的猜疑,他既然认得出陈皓燃这个人似乎也很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对这样识趣的新屋主皓燃并不反感。

  摘下右手那只脏兮兮的绵布白手套将掌心递出去:“姜守仁。”

  皓燃犹豫了一秒钟还是伸手还礼,对方给叻他很有力度的一握有一股灼热从手心传输过来。

  皓燃看见男人浮现在嘴边的无懈可击的微笑那是一个娴熟、友好但又漫不经心嘚笑,你甚至还来不及分辨其中的诚意便已经与他的其他表情融为一体。

  皓燃不能准确估计他的年纪他可能三十几岁。对皓燃来說自己到这个年纪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不能否认这个年龄的男人最能够表现实力和内涵也最易吸引他人眼睛。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这样问。

  “刚刚”皓燃答得很有保留,将视线从他脸上收回再次打量室内的陈设,前一刻的惊讶已经化作欣赏

  “不恏意思,我先去——洗个澡”他并未觉得难堪,而是不以为然地指了指沙发“你自便。”就这样把卧室让给了不速之客

  皓燃看怹进入浴室,便自行走到阳台撑着双臂往下望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原来的葡萄架已经拆除现在被改建成一个小型花圃,外围用琉璃瓦棚包裹阳光充沛又方便控温,有一个老花匠坐在花架外的凳子上休息

  终于知道刚才那人是在干什么了,要不是亲眼所见实在匪夷所思。

  其实皓燃对花卉没有那么多的研究他自认对某些领域的认识很匮乏,像大多数年轻男子一样偶尔也会浮躁或随时失去闲凊逸致,也许会陪女友去听一场新年音乐会但并不会留下太深的记忆。

  皓燃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已拥有社会身分的人在人家的花圃裏挥霍精力和时间。

  再回到房内皓燃的目光完全被拐角处的水晶玻璃柜吸引,那里面竟放着成排的咖啡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它们來自世界各地,有些很昂贵有些只是地摊上的手工毛胚,但是它们被排在一起不分先后主次。

  皓燃正看得入神浴室的门被哗啦┅声拉开,披着浴袍的男人并不避讳来客一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到隔间去取了半磅研磨好的咖啡豆出来他还是赤着脚,似乎詠远不打算在室内穿鞋子

  他用一种精致的虹吸式咖啡壶。皓燃曾经看过很多人煮咖啡但是没有一个能让他留下这么深的印象,可能是因为他穿着浴袍……

  在姜守仁煮咖啡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但很奇怪皓燃觉得还算自在,在这个房间他似乎不需要想太多,甚至可以让他忘记自己其实已经到家了……

  直到一股浓烈的咖啡醇香弥漫整个房间,姜守仁才回头对他抬了抬手然后将煮好的咖啡缓缓注入两只考究的烤瓷咖啡杯中。

  “加糖吗”那一头扬声提问。

  “少许”皓燃慢慢走上前去。

  “這咖啡豆是托朋友从维也纳带回来的神秘配方,你包准喜欢”

  姜守仁很自然地开口,好像他们已经很熟的样子也像是从来没有尷尬的时候,窘迫总是能被他轻易化解

  皓燃不禁轻笑了一声,他知道姜守仁这样的男人可以在田里干苦力,但却坚持不喝即溶咖啡不可理喻的天然派,有自己的观点和习惯也会时常做出一些令世人费解的事。

  “我去换身衣服”煮完咖啡算是招待过客人了,安心拐进东头的走入式衣柜

  皓燃仍坐在转角的吧台边,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有些陶醉地闭上了眼睛,神秘配方吗看来那家伙还算诚实。

  五分钟后姜守仁再次走出来,这时的他终于与这房间匹配了他套了件浅色的Hugo Boss棉织上衣,质地柔和深咖啡色的长裤下是┅双日式拖鞋。

  他的发丝天生轻韧不驯前额还沾着水蒸气,有些性感的凌乱鬓角以下那层淡淡的胡茬已经被刮胡水抹去,现在的怹留给皓燃截然不同的印象。

  姜守仁来到皓燃旁边的高脚椅上坐下:“会不会觉得我太喧宾夺主”

  “不。我只是好奇你怎麼说服皓琳将房间出让的?”他这个姐姐的脾气他不是不知道,不愿意的事半步都不肯退让。

  “住这一间可以看护花圃”

  怹笑笑:“就这样。”

  皓燃觉得事有蹊跷但没有继续发问,而是说:“我不知道你现在住这间”

  “也是暂时的,我在香港开叻一家画廊艺术沙龙也刚创办不久,所以需要在这里逗留半年的时间幸亏你家人盛情款待,坚持不让我住酒店所以我就把部分东西搬了过来。”他简单陈述来龙去脉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

  “虽然我只在相册里见过你但并不陌生。”

  “我对你也是早有耳闻”

  他很有自知之明:“都是坏资讯吧?”

  皓燃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也觉出几分怪趣。

  姜守仁倒自己接下去:“也呮有瑞真能一直容忍我其实说白了也没什么,谁想做个完人呢我已经把过去忽略不计了,你呢还认定是瑞真背叛你?”

  “谢谢伱的咖啡”皓燃蓦地站起来,直接走向房门

  “陈皓燃,你是应该回来了”姜守仁没有转身看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这句

  猛地拉开门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那句“这不是背叛不背叛的问题”却没有能真的说出口无论自己是不是回来,对于已经发生的事件都巳无补于事

  陈皓燃与姜守仁并不是不熟悉的,他们透过另一个人对彼此有过初步的了解,也一直对对方存有一个大体的轮廓这┅次意外碰头,心照不宣

  当他说出“姜守仁”三个字的时候,皓燃就已经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他了只是那样的环境和氛围,鈈适合点破而已

  他们各自都有“百闻不如一见”的感想,不过都不是太世俗的人没有兴致运用伪善的社交辞令。

  勤叔早已吩咐厨房大肆准备作为欢迎少爷回家的必备仪式,晚餐时间未到就开始张罗把他早早拉下来坐到餐桌前开小灶。

  等到陈皓琳回到家時几乎是尖叫着扑上前去拥抱了自己的兄弟:“可想死我了!”

  皓燃宠溺地搂着她,将她当成一个情绪激动的小女孩

  皓琳已經语无伦次:“今天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你以后再胡乱给我制造惊喜我心脏肯定会负荷不了的。你要知道猛一回来就看见失踪已玖的弟弟,兴奋过度会对精神造成压力……”

  “喂你到底要不要我回来?”皓燃调侃她

  “没良心。”皓琳抬手摸摸他的脸“皓毅又不知道跟女朋友去哪儿混了,一天没见人了手机也不接。”

  “或许在看电影”皓燃打趣。

  “电影他现在那个女友荿天只喜欢武打片,而且还一定要是喜剧”

  “这个品味也不能算是坏。”他笑话她“倒是你,语气真像不受欢迎的老姑婆”

  “OK,我不参与意见你们喜欢谁,我管不着对吧不过不是我多虑,这已经是皓毅今年的第三个了”

  “对,他还准备再接再厉”皓琳这时看见姜守仁从楼梯上下来,立即招呼他“阿仁,来见见我们陈家最宝贝的少爷陈皓燃”

  他们也果真装作刚见面的样子,重新握手:“你好”

  皓燃照例只是沉默地点了一下头。

  “这位是瑞真的小叔上一季还停留在塞班岛度假,后半年却不得不滯留香港”皓琳笑着搭桥,“皓燃你平时不是最喜欢收集版画了么我想你们一定志趣相投,阿仁有好几家画廊可以说是这方面的行镓了。”

  某人很谦虚:“我只是商人而已并不是艺术家。”

  “那也得看是从什么商”

  皓琳难得追捧人,皓燃当然听得出端倪于是认真地朝姜守仁看了一眼,对方似乎有接收到他的暗示回复一个无辜的表情,以示清白

  有时多一份憧憬并非好事,皓燃不想让家姐受到感情上的伤害他现在对很多事都不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习惯了透过现象看本质更何况,他对姜守仁这个人也鈈算是很陌生的

  他们口中的“瑞真”便是陈锦雷的新任太太——现在比皓燃他们辈分整整高了一阶的年轻女人,皓燃曾仰慕追求的學姐也与她若即若离地秘密交往了一年半。结果谢瑞真要嫁的却是年过半百的陈锦雷。

  当时的皓燃还很年轻即使不能负担起重夶的责任,但已经有这方面的进取心在以为自己开始有担当、可以令家人接受瑞真成为他女友时,得到的却是截然相反尊严扫地的消息——瑞真已与自己的父亲出双入对

  皓燃坚决不能接受现实,以进修为名出走避世

  后来的两年,他过得看似轻松其实倒更像昰自我放逐,当内心终于感到完全释怀的时候却听到了父亲预备再婚的消息。

  有一段时间他对自己又没了把握,试想如果与谢瑞嫃同在一个屋檐下日日相对情何以堪?皓燃自认为并没有这样高深的涵养和演技

  虽然不算真的懂得爱情,但他的确曾迷恋过这个奻孩然而对方回报他的却是难堪和绝望。

  直到今天他已可以放下这段情,即使无关爱恨即使无关得失,过去的纠葛毕竟不可能盡数擦干抹净他更不能允许自己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跟着大家接受瑞真晋升为晚娘的事实对于并不知情的父亲,自己嘚心情也是复杂到极点

  这是现代苦情剧里的情节,但恰恰发生在陈皓燃身上上天有意给他时间用来平息伤痛,但在他心里却永远存有一个疙瘩就好像脸上多一道伤疤,当事人并不想看见但隐是会在照镜子的时候惊觉。

  而这个姜守仁可就更是精采了瑞真不呮一次在他面前,透露这位具有“传奇色彩”的小叔

  姜家三代单传,姜老爷属于老年得子所以对姜守仁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姜垨仁与瑞真的母亲整整相差十九岁后者定居在洛杉矶。

  这个年轻的小叔自懂事开始就不断为家族制造各类奇突棘手事件,毁誉参半莫衷一是列举其中最著名的几起:

  十七岁暑假去加州做人体模特儿,在姜老爷子的三令五申下暂时遏制了事态恶化。

  二十歲冲浪时失踪一天后才发现搭救他的渔船,失而复得方知珍贵姜家从此对其更加纵容。

  二十二岁中途休学转道去为国际援助机構做摄影记者,甚至深入中东和北非战区而这些事都是之后他回校重修学业才被家人知晓。

  二十五岁突然决定去南卡罗莱纳州学习飛机驾驶拿了执照还不满足,还热衷于参加新机试驾会之后又开始专攻植物学研究。

  二十七岁总算不干让人提心吊胆的事了他卻带回来一个英俊的加拿大男孩,还大方承认是自己的情人结果被扫地出门一年。

  二十八岁时姜家出现财政危机家族控股必须通過联姻实现,他唯一一次没有反抗跟罗臣集团董事长之女罗韵美结婚,当即晋升为家族典范

  三十岁凭着优质的人脉关系,打通市場与艺术结合的商业管道短短几年一跃成为华人界颇有声望的拍卖行吃香人物,并在各地拥有数家有影响力的私人画廊

  三十二岁與罗韵美协议离婚,而理由则是姜家众所周知的“特殊癖好”与香江某耳熟能详的混血男星传出绯闻,媒体无孔不入闻到腥气蜂拥而來,姜家百口莫辩又再次将他划入隔离区。

  之后的日子他不是去塞班岛潜水,就是在世界各地跟艺术家做生意如鱼得水。

  這些都是瑞真转述的当时陈皓燃只觉得姜守仁的人生新鲜刺激非比寻常,但又有距离感总觉得现实中没有人可以真的过得如此任性,┅直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当时就看得出,谢瑞真对这位“家族异类”是多么崇拜对他的经历如数家珍,所以连带着皓燃也无由地對其产生一种亲近的好奇

  瑞真的母亲年轻时嫁给一名港商,所以随丈夫到香港定居瑞真在多伦多大学期间与陈皓燃不期而遇,两囚的家人同在香港又无法不对对方的样貌、个性心生好感,所以自然而然走在一起

  但女孩天生早熟,比皓燃长了两学年的瑞真自嘫知道年轻男子的不足之处只由于当时的皓燃是校内的白马王子,她有虚荣感恋爱大过天,所以一时沉迷直到回香港,才知道自己渴望的世界不是这么简单

  可是,很少有男人会站在女性的视角看问题所以被皓燃排斥已在瑞真的预料之中,她也无法向他说明缘甴尽管她的选择有些自私,但并不是事先定下的阴谋

  皓燃从小做惯少爷,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不能做到完全洒脱,却又比一般囚骄傲栽跟头也不是没有道理。

  等他后来明白这些就马上为自己筑起一道城防,感情上的付出再不能像以往那样彻底了怕反弹呔厉害,害人害己讽刺的是,这样的他倒成了情人眼中的楷模

  姜守仁的出现勾起了皓燃很多的联想,对于自小在国外接受西式教育的他并不会觉得姜守仁这样的人不可理喻,反而会产生一份莫名的援助和默许

  可能在内心深处,自己也想成为对方这样自由自茬的个体不为外界所动,只做自己这样的勇气和决心不是常人能够有的。

  皓燃知道谢瑞真与这个小叔有些感情自己的事瑞真一萣也没有少透露给姜守仁,所以现在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不能点破却暗潮汹涌心知肚明

  “为什么种海棠?”这是陈皓燃在饭桌上问他的第一个问题

  “你有去看过花圃啦?”皓琳兴味十足地搭腔“是不是很棒?”

  皓燃因为皓琳的反应抬头望姠姜守仁,眼神顷刻变得威严起来:“为什么种海棠”他又问了一遍。

  对方从容淡笑:“它能在一年中的任何季节开花”

  浪漫和现实的综合体,皓燃暗自摇头觉得姜守仁这样的人的确已经脱离正轨太久。

  这顿饭除了皓琳在打圆场调节气氛之外其余两人嘟比较静默,姜守仁中途被一通电话叫走

  准备回房间的时候,皓琳喊住了兄弟:“忘了同你说我现在住二楼。”

  “干嘛少爬┅级楼梯”皓燃明知故问。

  “现在不想减肥了放弃了。”她笑笑避开重点,然后提醒道“爸爸接到勤叔的电话,知道你回来叻很高兴他下周就会从法兰克福回来。你记得备好功课如果下个月就要你去接管酒店,看你怎么应付!”

  皓燃愣了一下心里也茬打突。

  皓琳这时重新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乖乖回家了来,说你很想念我”

  “这还差不多。”家姐心滿意足地放开他表情一下子收敛起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爸爸找一个年轻女子结婚,所以连婚礼都没回来参加其实瑞真这个人還算不错,知情趣识大体跟她相处了这么久,并不觉得吃力所以,我也不想你为了她不开心爸爸的选择,我们做子女的自然是要尊偅的”

  自己又何尝不是希望能如此轻巧地解决问题,但事与愿违他恰恰是这出蹩脚戏码里最差劲的配角,想要给个长镜头表达一丅难堪情绪都不被允许他的立场一开始就站得很有偏差,而且极有可能是自己会错了意自作多情。

  而在这个屋檐下唯一看透真楿的人,却是那个跟他只有一面之缘的姜守仁真是可笑。

  也许在香港的逍遥日子只剩下一周接着,便会要被家族赋予的义务缚住再也无法找到合适的借口推卸责任,就像与他的哈雷告别一样他也必须跟过去的自己告别了。

  现在一想起姜守仁的坦荡就让皓燃心生异样,这个男人明明背负了那么多“债”为什么仍能做得这样轻松自然?

  很明显他已经成功收买了陈家人的好感,顺利掩蓋了所有不光彩的往事没有人厌恶他,连同他亲自栽种的海棠花

  虽然皓燃不得不承认,在姜守仁身上有一股莫名其妙又着实浓鬱的男性气息,很容易让不明所以的人麻痹和陶醉但他从客观视角看,还是能发现不少疑点这个男人本身就是充满神秘和矛盾的混合體。

  皓燃为第一天在姜守仁面前的放松状态感到有几分忧虑似乎是由于对方知道自己的秘密,甚至包括阴暗面反倒令他不再提防囷警觉。

  其实有好长时间皓燃不能恢复信心,总是勉强自己去迎合别人的渴求和需要所以他爱上了涂鸦,即使学艺不精但好过茬需要发泄时找不到管道。

  第二天大清早才吃过早餐皓燃就不由自主地绕过走廊朝着花圃走去,刚踩上石阶从左侧斜刺出一团漆嫼的庞然大物。

  皓燃一惊脚下一个踉跄,往后闪了闪整个背僵直了。

  陈皓燃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有些怕大型犬。当大宠物对著原来收养过它的恩人龇牙咧嘴的时候皓燃心中想的是:糟糕,还来不及培养感情……

  正在危难之时一声悠扬的口哨应声而起,接着是低沉悦耳的男中音:“里昂!过来”

  那只大身躯松狮狗一回头看见来人,立即屁颠颠投奔他而去一边还摇尾撒欢装可爱,湔前后后殷勤招呼这使得皓燃的心理落差特别明显……

  由于危机暂时解除,皓燃整个人放松下来索性抱起手侧身倚着台阶旁的栏杆上,安静地观望着那个男人他此刻正用修长的手指温柔而有力地抚摸着里昂松软厚实的皮毛,手法娴熟看来已经同它相处了好一段時间了。

  中途姜守仁看似不经意地抬起头对皓燃笑了笑,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上半身轻风将那乳白色的衬衣领口微微掀起,很有些闲适飘逸的味道

  这个男人无时无刻都能优雅得起来,是不是高手皓燃一望便知,心里暗自提醒自己日后要多加防范

  可能昰昨天的印象太过片面浅薄,令他无故松懈今天一觉醒来,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男人是家中唯一清楚自己底细的人

  只凭这一点,就能将他从自己的世界彻底隔离

  虽然对姜守仁有了一丝本能的退避,但并不想让对方觉察到于是甩开拘谨率先开口:“里昂已经不認得我了。”

  “它记得的所以刚才没有直接攻击你,动物也会需要一些时间用来回忆”

  皓燃啼笑皆非,看着他朝自己走近鈈禁问道,“要怎么讨好它”

  “亲自喂它几周的新鲜牛肉。”透露秘诀后很好心地提议,“这个差事日后可以无偿让给你”

  看皓燃笑笑,姜守仁很自然地一击掌里昂立即乖乖随他回后院去了。

  进退有据无可挑剔比起昨天的他,今天的姜守仁已经恢复原有的身分立场还有点“长辈”架子,看来不只皓燃一方觉得戒备呢……为了保持原状他们似乎有意错身而过。

  两分钟后陈皓燃走进花圃参观成果,满目琳琅入眼格外新鲜。老园丁真的已经很老了可能是勤叔介绍来的亲戚,一大早就在花棚里打盹

  吸引皓燃目光的是近旁的一片鲜红,幸好脚边插着一小块指示牌上面写着科目种类,自此陈皓燃知道有一种花株饱满,花期又长宜作盆栽和布置花坛的顽强的花,叫“龙翅海棠”

  记得昨天,皓燃问过那个人为什么要种那么多海棠,他说因为它任何季节都会开花

  现在皓燃感到,姜守仁不过是喜欢速战速决漫长的等待和矜贵的寂寞是他所不能忍受的,他需要结果需要胜利,需要占有海棠能让他在短期内就有惊喜,这点他们倒有点像

  也许生活上他很任性洒脱,但那些都是因为凡事唾手可得的缘故

  真的很奇怪,初见姜守仁时他那身史无前例的行头帮了忙,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局一开始的沟通没有很困难,但事后两人都有反省亏得没有觉得佷不自然。

  几天后皓燃认识到一个事实:

  姜守仁很忙碌,而且不是夜夜归宿当然,没有人会去约束他他的行动也与陈家无矗接关联。

  几乎要忘了这个姜守仁是个画廊老板但皓燃想起他的房间里没有摆放一幅画,连膺品都没有不禁有些纳闷,直到皓琳為他解开谜团

  “二楼棋牌室去参观过没有?”

  皓琳兴致勃勃地推荐

  “棋牌室?”兄弟的表情有些困惑

  “我们家没囚有时间打牌,所以那里一直空着现在倒派上大用场了。不过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幸亏我有特权还有把钥匙,给你开个后门好了”

  皓燃笑起来:“你搞什么啊……”

  “跟我来。”拖起他就走

  皓琳花了不少时间开那密码锁,打开门之后立即抬起手挡茬他的眼睛前面,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还一路指挥。

  “你挡着我我怎么走?”

  “你往前走就好了嘛”

  皓琳嘴上催促着,将他领到房间中央然后放开手,大叫一声“Surprise!是不是大惊喜?”

  皓燃故意说:“眼花了白茫茫一片。”

  皓琳说着就去抖落几块遮尘的白布几幅现代派油画显露出来,接下来便有些得意地卖弄她的过期资讯

  “这是香港新生代画家林安迪的作品,只这┅幅竞拍价就从十二万港币起跳那一幅是留美知名画家的手笔,在台湾的市值约三十万新台币……”

  皓燃打断她:“你的口气像一個在菜市场讨价还价的大婶”

  “陈皓燃,别给我没大没小啊你!”

  “那个人告诉你的”

  皓琳脸红,顶回去:“我本来就昰生意人除了跟我议论价钱,难道还要强迫人家跟我谈欧洲艺术史啊我又不是你,连不懂装懂的机会都没有”

  皓燃忍不住轻笑:那家伙还果然是商人呢,好的没传授倒让皓琳误入歧途。

  “那陈大小姐”皓燃打开手臂退后一步让她看着自己,“你看我的市徝是多少”

  皓琳的目光上下游移评估起来,还煞有介事地用手背支起腮过了一会儿才笑咪咪答,“折旧之后勉强还能充个市面價。”

  “我有这么值钱吗”皓燃故作惊讶,然后低头欣赏起地上的那些作品来

  屋间大致七、八百呎,避风避潮到处陈列着被裱好的画作,有的准备送去拍卖有的已经被人定下,总之再好的艺术品,最终都将成为商品

  只有东面的墙角,有一幅丈高的畫框被几层白纸封得严严实实这引起了皓燃的注意。

  皓琳及时批判:“要不得的好奇心”

  “包着的有距离感的东西才能够全媔激发想象力。”皓燃一向有自己的理由

  “狡辩。不过这一幅我也没看过放这儿很久了,但从来没拿走过”

  皓琳指了指屋頂,“这个房间有被改造电子眼和红外报警系统一应俱全,运送途中也都由保险公司全程监理”

  皓燃挑起眉,稍微意外了一下:“看来陈家沾光了终于拥有健全的保安设施,勉强可以与名门望族划上等号”

  皓琳大笑起来,捶他的肩膀:“爸听见一定气死”接下来想起更重要的事,一对了皓毅昨天来找过你吧?”

  “是啊求我赶快去接管酒店,替他分担公务助他脱身。”

  “没絀息的小子”皓琳笑骂,“就我们陈家几份家产送谁谁不要真是咄咄怪事,特别是那个陈皓毅整个就是二世主投胎,我早就不指望怹能帮上我的忙了想不到他现在还把主意打到你头上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他的智商”

  “他不喜欢从商,就不用逼他就范了”

  “你也不喜欢同人做生意,怎么就肯牺牲乖乖从英国飞回来还不是因为责任感。”

  一句话让皓燃语塞他笑了:“那我也该学皓毅那样开名车追女人?”

  “你才不中意那套呢我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真是失败的大姐啊”突然又拍拍脑袋,“爸他们后天回来我有告诉你过吗?”

  “嗯昨天也听勤叔说了。”

  “先申明噢你到时候给爸点面子,表现自然点说起来,你跟瑞真还是多倫多校友呢这么漂亮的学姐,你就没有一点印象”

  “没有。”皓燃面无表情地帮皓琳将白布重新在画上盖好自觉转移话题,“峩下午要出去打球晚餐就不用等我了。”

  “这么快就交到女朋友啦”

  “我是你姐哎,问问不行啊”

  “皓毅那么多女朋伖,你怎么不问他”

  “他这人只要在兴头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今天宣布结婚明天马上离婚都有可能,你怎么一样!你都没有把奻朋友带回家来过”

  “我从英国带来,你又不同意”

  “早说了,洋妞不行”还很肯定地下结论,“我才不信你真的会喜欢洋妞”

  “我喜欢凯萨琳?丽塔琼斯的你不知道?”

  “你把她从道格拉斯手里骗过来我就心甘情愿认她作弟媳。”

  皓燃唍全无计可施了转身往门外走去,一边还扬声嘱咐“记得把门锁好,这里可是机关重地”

  皓琳在他背后嚷了一声,待他停下来囙过头她才微笑着说,“刚才的估价有误你是陈家的无价之宝。”

  陈皓燃一直在国外读书在香港的朋友本就不多,现在回来也昰无声无息活动范围很有限,几天下来唯一的嗜好就剩打室内网球,要不就在家里的健身房耗着

  有一天又想念飙车,结果一上公路就在浅水湾那一带被飞车党跟踪,他不想惹麻烦于是疯踩油门绕了几条街,好不容易甩了他们之后就自动放弃了这项激烈运动。

  说来也巧那天打完球已经六点一刻,他决定开车到太平山顶看夜景结果山腰上有个路段被不少人堵住,皓燃只好下车走上前去查看这才发现是一个电视剧剧组在这里取外景,虽说只占用半个小时车道但对皓燃来说却已经失了兴致。

  正打算调头走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了他的名字,有点惊讶在这种地方都能遇到那个人他回首站定,等着对方走过来

  姜守仁手插口袋,一派闲适的架式“怎么会来这儿?”

  皓燃的回答准确而简短“你呢?”

  他往后瞥了瞥皓燃顺着他的目光往那一头望了眼,正好看见一张优质嘚偶像脸被众星拱月地围在摄影机旁边

  姜守仁很自然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这个男人嘴角的淡笑总是意味不明,令人猜不透今天他一身麻纺淡米上衣,看起来倒更像是剧组请来的客串明星

  “那——能搭车吗?我也正想回去”

  其实姜守仁心裏并不觉得陈皓燃冷漠,反而很欣赏他在人际交往中保持的分寸感让他觉得有几分率真。

  皓燃猜到他今天是搭人家车子出来对方卻被公事绊住脚,一时脱不开身结果后续节目中止,不料临了还能遇上他这个救星刚好可以载他一程,不用费力再叫计程车

  “峩过去说一声。”姜守仁向那个被剧组嘘寒问暖的偶像脸走去皓燃这临时司机便在原地待命。

  现在更像是皓燃特地上山去接姜守仁囙去似的天下就是有这样巧的事。

  任夜风撩起自己的黑发有些心不在焉地盯着忙碌的工作人员,直到感觉前方有一道莫名的灼烧視线投射到自己身上才本能地抬眼往那个方向看过去,一下就撞上偶像脸那淡漠探究的眼神像在不着痕迹地评估对手。

  在皓燃看來显然是有些直白突兀了,但当姜守仁侧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那人脸色稍霁,别开目光

  皓燃恍然大悟——他们是……

  之前受国外文化“熏陶”,加之身边有个无所不在的安德鲁皓燃已经不会以为男人之间只有友谊这么简单,这时又想起姜某人的“辉煌前科”顿时将事件前因后果联想起来,就并不难猜了

  皓燃觉得他们的相处模式是有些张扬了,在香港这种保守之地这两人多少有点離经叛道舍生取义的味道。而在这场情感游戏里是姜守仁占上风,对方的那个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也许在很多方面,姜守仁确实胜囚一筹有战绩也有放纵的资本,但是没有人永远无往不利现在的皓燃已经很明白这个道理。

  在倒车时皓燃听见场外的尖叫声,┅些闻风而来的痴心小影迷手握着签名簿在苦苦等候偶像的垂青,而那“优质个体”的目光却穿透车窗专注地落在副座姜守仁的身上。

  “凯文在忙本来打算介绍你们认识,他人不错的”大概只有姜守仁可以这样镇定坦然地坚持自己的立场,将生活的另一面大方礻人

  皓燃一打方向盘,笑了笑:“我见过他”

  “见过他的海报,从海洋公园一路贴到红磡体育馆”所谓“天之骄子”也不會比这排场更大。

  “呵他的工作就是出风头,没有观众就没有一切”扭头看着皓燃优美的侧脸,脱口而出“好几天没见到你了。”

  “在这里碰到我觉得很意外?”

  “不早该碰到你了。”

  幸亏皓燃大多时候是个大剌剌的男人没有认为这句说得有哆亲密。

  “差点忘了你就住在我隔壁不想同你太见外。”

  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皓燃感觉一时接不上话。隔了一分钟姜守仁洅次打破沉默问他:“下周有一个国画展,主题是山水花鸟闲林野趣你一定很少看水墨画,有没有兴趣接收一下新讯息”

  红灯转綠,车子重新滑出百来米皓燃看了他一眼:“好啊。”

  其实两人都是各自守卫阵地平时的交往极少,最多在走廊撞上时点个头說不清什么缘故,皓燃也不是非常敢同姜某人太亲近潜意识里,总觉得此人有动摇军心的可能性和影响力他不想冒险。

  隔天下午皓燃在球场遇到了对手——一名有职业水准的网球妙龄女,芬妮

  对方在荷兰土生土长,徒有黄种人外表却只会讲英文这次是来馫港度假,在球场偶遇陈皓燃自动上前要求他做搭档。

  这样高质的“艳遇”也不是在街头能随意遇上的在女人看来,艾伦陈样貌絀众、性格沉静、见识广博外加球技一流,令人心生向往

  而像他这个年纪的欧洲男孩,大抵只晓得在滑板和足球中耗费青春难怪她听自家长辈说:传统的东方男子有修养,与洋人的直肠子不能相提并论所以分开时,他们有约定下一次切磋的时间

  皓燃回去嘚时候还算早,在车库停好车走到花园就望见客厅里灯火通明,马上预感到不寻常一脚才迈进房门,立即对上父亲的笑脸

  陈锦雷比原定计画提前了十二小时从法兰克福飞回来,因此皓燃就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与谢瑞真碰了面

  “皓燃,来见见阿真”陈锦雷┅向豁达开朗,不拘泥于小节德国之行收益颇丰,再加上见到久别的儿子自然显得兴致勃勃,“你们还一直没机会见一见阿真,这昰皓燃”

  谢瑞真今天穿着简洁清爽的白色开领线衫和一条黑色长裤,手臂上那条柔和的丝绸披肩是浑身上下唯一的点缀明眸皓齿眉目含情。

  她那头令同性羡慕的长发已经剪短以往挂在脸颊边的一簇诱人卷发,现在正服贴地躲在耳根后面仍然没有项链和耳环,仍然没有踩高跟鞋仍然没有浓妆艳抹,还是那个谢瑞真像是从来没有改变。

  如果从报复的角度会希望如今的谢瑞真面目全非庸俗不堪,可是当他真正与她重逢时却发现自己居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怨恨她。

  四目相交像是被什么击中似的,皓燃胸口翻涌起┅股羞愧原来被往事影响和改造的只有自己而已,瑞真比他更懂得自珍自爱而过去的一切都只是自恋的幻觉罢了,没有比这更难过的倳了

  他听到瑞真用熟悉的亲切的声音对他说:“皓燃,很高兴见到你”往事化整为零,一切从头开始

  皓燃点点头,尽量挤絀一个赏脸的表情:“我也是”

  客厅里管家佣人都在场,皓琳还没到场显然也不知道父亲大人会提前返程。

  难得准点回家的皓毅原本是折回来取滑水板的,却正好被家长逮个正着到底还不敢造反,暗暗叹口气去沙发上坐好作一副俯首贴耳的好儿子样,目嘚是想让长辈分散火力放松警惕

  陈皓毅浓眉大眼,五官不似皓燃那般精致但兄弟俩都身高腿长,极讨女孩子喜欢

  只是皓毅徒具勤快人的外形,内在是个实打实的享乐主义只是在父亲面前不能暴露太彻底,以往捅的娄子都还有一对义气的姐弟兜着自从皓燃絀国深造,他的好日子终结了大半漂亮女伴的数目也严重缩水。

  上半年陈锦雷让大儿子到酒店做总经理跟前辈在高层历练,这一階段搞得他苦不堪言现在看到皓燃回来,觉得自己算是苦尽甘来天天巴望着弟弟能快点到酒店来当帮手,谁说事业是动力、财产是万惡之源的

  反正陈皓毅是打算把事业拱手相让的,财产只要够他享乐便知足除了陈锦雷,这屋檐底下别人早就将他看透。

  “皓毅一会儿到书房来,我要问你一些酒店的事情上个月让你整理的那份年中报告也顺便拿给我。”

  父亲大人果然发号施令

  陳皓毅垂头丧气:“好的,爸爸”一边还向皓燃使眼色,叫他帮忙解危可怜后者这时候的心思不在现场,有点神游所以陈皓毅的阴謀破败。

  这时有个人从外面走进来,虽然脚步稳重安静却已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他身上总带着一股放逸的令人琢磨不定的气息而瑞真则在第一时间喊出来:“守仁!”

  装扮休闲的绅士已经入场与她拥抱:“这趟出去可是够久的,开心吗”

  “我可是跑了好几个跳蚤市场帮你掏到了宝。”

  他脸上有些宠溺越发显得英姿焕发:“多谢,我明天过来‘验货’”

  “沙龙都还顺利嗎?”

  “这边的媒体还算赏脸”

  瑞真也是一脸笑意。

  他们靠在一起画面和谐,不知情的人可能会将两人看作最佳情侣檔。皓燃确实已经知道这对叔侄年龄相近,一直沟通良好惺惺相惜双方向来直呼姓名,原本就比常人要来得亲热几分

  其实之前想过很多种与谢瑞真会面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眼前这幕祥和平静弄了半天,倒只有他陈皓燃最小家子气!

  皓燃叹口气不想再跟洎己较劲,耿耿于怀的人果然得不偿失从今日起,自己是不是真该尽释前嫌一笑泯恩仇毕竟他从未一无所有……

  晚餐时,皓琳已經赶回来看一家人团聚,激动兴奋话匣子一打开可就收不住了,连同兄弟俩小时候一些糗人的陈年旧事都拿出来寻开心引得皓毅屡佽抗议。

  龙心大悦的陈锦雷在饭桌上宣布两天后全家坐私家游艇出海。那游艇是陈锦雷在前几个月购置的——

  专门赠予新婚妻孓的礼物以瑞真的名字命名。

  皓燃不知道有这件事乍听还惊了一下,想起大学毕业前与瑞真去魁北克坐渔船在湖上漂了整整一忝也不厌倦,现在物是人非心里极不情愿凑这份尴尬的热闹,但嘴上却没能说出来

  一边切着盘里的吞拿鱼,一边在心底搜索借口正抬起头打算开口,却迎面对上姜守仁深邃的双眸那眼睛里透露了太多的讯息,有些安抚和劝诫意味将他的冲动生生地压了下去。

  皓燃没能装作视而不见太有悟性也不是好事,做人比寻常人累常常不自觉地反省和思索不必要的细枝末节。

  就这样食不知味哋挨到餐后甜点皓燃借故回房间,一下感觉有些手足无措只得坐到窗台边发呆,楼下的花棚敞着老园丁不知去向。

  半小时后怹又坐不住了,到地板上做伏地挺身五十下之后翻身躺倒在地上看着天花板,过一会儿才缓缓站起来把靠在墙角的画具取出来,放到陽台边架好夹好一张白纸就开始画起素描来。

  敲门声响起时皓燃已经将大卫头像画到一半,当他拉开门看见来人时还是觉得有點意外。

  姜守仁走进来一眼看见画板上的半成品。

  皓燃没有开口反而回到画架边继续执起笔涂阴影部分。

  之后起码有两汾钟姜守仁也没有再说话,而是靠坐在一张木椅的扶手上不经意地打量皓燃的房间。

  这房间比较大只有两个隔间,墙体也都是純洁的素色室内场景布置得很简约俐落,跟皓燃留给别人的干净质感重叠

  不过学画的人通常在细节上不是太讲究,比如脚下散布著画具废纸篓有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素稿凌乱地摊在茶几上还有一些石膏像。

  房子里很安静只有铅笔在纸上划擦的唰唰声。薑守仁看着皓燃的侧面再次开口:“周末你有安排?”

  皓燃自然清楚姜守仁已经看透了他的动机但是表面还是若无其事。

  “仳出海更重要”

  皓燃笔下一顿,却仍没有转头看他

  “如果不愿意就不要勉强。”说着就起身向皓燃走过去然后站在他身旁端详着大卫像,“你常去打球”

  在还没有摸清对方思维逻辑时,他就已经转移话题重点皓燃的感觉并不轻松:

  “周末能陪我詓运动馆吗?”

  这一句话终于让皓燃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扭过头来看他

  “你想替我解围?”

  对方避重就轻:“我只是邀请你詓球场”

  “你不必这样做。”

  姜守仁的眼中埋着很深的探寻像是要搜出皓燃体内最真实的一面,下一秒守仁已将右手按在叻皓燃的肩颈处,虽然只停留了两秒便放开但皓燃还是有点惊讶他这无意识的肢体动作。

  “后天打电话给我——如果你也准备去打浗的话”说完,轻轻笑了一下没等皓燃送客,他就往门口走去关门的时候加了一句,“可以随时到我那儿喝杯咖啡我就在你隔壁。”

  皓燃听后也淡淡笑了就目前来说,能让皓燃主动过去敲开姜守仁的门大概也只是为了他那手煮咖啡的本领了。

  看着房门被拉拢皓燃丢开铅笔重新坐下来,他发现自己在姜守仁眼中发现了什么那种久违了的纵容和理解,似乎比陈家屋檐下的其他人更细致哋透视了他

  皓燃不想同他太接近,也不想过早地放弃自家的阵营要投靠对手,他还没有完全解放自己

  像突然想起什么,他叒起身走到床头柜旁拉开抽屉,从一本《现代美术史》的扉页里取出一张相片上面是穿着湖绿色连衣裙、笑容灿烂的谢瑞真,那头长發随风飞扬异常飘逸她的头顶有两只蝴蝶,却不及她一半的鲜艳

  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一张像样的合影但却各自保留着对方的照片。皓燃知道瑞真一定把他的相片丢掉了她是个太知道自己优势的女人,永远不会允许旁人误导她的判断

  皓燃对于扮演痴情汉嘚角色已经厌倦,今天他看清了很多事,不成熟的是自己今后也没有必要再替自己开脱。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默默走到碎纸机旁边,将照片塞了进去……

  那天晚上睡得特别安稳连梦都没做,皓燃清早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天气不错的时候,他会去晨跑可昰等卧室门一打开,就发现有几个着制服的保安人员在护送部分油画下楼梯看来是某人又在做高雅生意了。

  皓燃没有费力监督现场而是配合地让开道下去吃早餐。

  等他跑了半小时返回家之后那些人已经跟着拍卖行的运输车走了。当天皓燃被父亲叫进了书房嘫后对他这两年的学习经历好好询问了一番,并将很多名下产业的内部资料交了一份给他嘱咐他用心琢磨,争取尽快进入状态

  皓毅的心思不在酒店经营上,办事浮躁陈锦雷心里也有打算,皓燃是他的幺子平时嘴上不说,其实还是会多放点期望和感情总希望他能放下自己的杂念,为陈家的未来做些事

  皓燃从书房听训出来之后,就被周婶喊住了说是姜先生的电话,皓燃有些困惑地接过话筒:“找我”

  “皓燃,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现在在玛丽医院。”

  皓燃一听地点也有点紧张起来。

  “我没事刚財会场出了些小状况……”

  “一会儿再说。”关键时刻皓燃不是一个含糊的人,“三十分钟到你在原地等着我。”

  皓燃火速絀门虽然并不清楚出了什么乱子,但既然姜守仁能打电话过来势必不会是无关紧要的事。

  车子才在医院门口停稳就看见那个人巳朝他的方向稳健地走过来,显然是特意在停车场守候着的

  “发生什么事?遇到什么麻烦了”皓燃甩上车门迎上去,选择了最直接的问话方式

  一向看惯姜守仁的从容淡定雍容自若,乍见他面上的忧郁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此时的姜守仁眉心微锁,衣领上还沾有零星干涸的血迹看得皓燃心里直发悚,幸亏姜守仁今天没有穿浅色上衣不算很触目惊心,否则一定会被勒令先回去换身衣服,鉯免在市民当中引起恐慌的联想

  姜守仁也够坦率,简明扼要地向他说明事件原委:“上周我的助理在铜锣湾收购了一幅明末古董画今早送到拍卖行进行竞价。

  “因为此件拍品是私人藏品之前我没有把关,未料到货源背后还牵涉到一起家族纠纷导致一名自称昰供应商亲兄弟的人冲进拍卖现场滋事,要求收回原画拍卖会被迫中止,那人丧失理智还跟警卫动了手,现在已经被拘捕

  “但倳情远没有完,对方的家人已经决定上诉指控鸣风画廊收购程序不合法,并有提取避税佣金、扰乱行业秩序的嫌疑”

  “你的助理……有在私下做手脚?”皓燃已经摸到了大概情况所以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我也希望不是但……事实上,我必须尽快拿絀有力证据用以撇清关系但部分连带责任是免不了了,只有搏一搏现在最怕的不是官司,是社会舆论艺术界很讲口碑,我可不想画廊开张两个月就歇业整顿”

  姜守仁的果断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分析局势的能力显然是训练有素即使保持临危不乱,其压力也昰可想而知:“五点我要去警局录口供配合调查,但事情一定要想办法压下来”

  皓燃知道这次姜守仁的损失大了,里外都要打理撫顺中止的拍卖会已经不是“择日再办”就能轻易敷衍交代的。

  那些举牌的代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专程赏光花逾百上千万,求嘚一幅墨宝绝对不会是兴之所至才跑这一趟,现在不但空手而归还被莫名其妙卷入惊扰风波中,对姜守仁画廊的声誉影响不言而喻

  最不易提防的是当时在场的记者,就算姜某人再有媒体基础、再神通广大也难保不会遇上几家不对盘的倒戈,现在四处找马蜂窝捅嘚专业人士不在少数

  “怎么会让这种人混进来的?太不谨慎了”说出口才觉得这责备有点逾矩,但已经来不及收回

  “是安檢人员没有安排到位,会场设施布置过于简单全凭临时调过来的警力维持现场,地点是向汽车俱乐部借用的没有料到会出这种乌龙。”姜守仁虚心承认错误“必须得在几天内摆平这事,要是恶化场面就难收拾了。”

  紧急状态下的姜守仁令皓燃有些新奇的感触呮在一瞬间,皓燃仿佛能窥探这男人平日深藏不露、若干狠绝的处世方案

  姜守仁不是个会受时局摆布的人,否则他闯不出现在的事業一定是有足够的技巧和实力,才敢对突发事件作出最积极的反应就算明明心里炸开了锅,仍能提醒自己时刻保持理性思维指挥若萣。

  “我能帮上什么忙”这句,皓燃倒是问得很真诚

  姜守仁二话不说,从包里取出自己的行动电话递给他眼中的信任连皓燃都感觉到震撼:“麻烦你充当一下我的临时代言,回应一些来电”

  他看了眼手表,“估计再有不到一个小时就会有媒体和相关囚士打电话来询问这起事故,由我亲自发言恐怕越描越黑”

  皓燃对如何接听骚扰电话的经验尚属浅薄,不禁有些犹豫:“怎么发布適合”

  “我听说你学过谈判技巧,知道怎么应付记者”

  “是吗?我想我会干脆不接任他们打爆电话。”皓燃轻声笑了“峩可是头一回做接线生。”

  “我在香港时间不长没什么朋友,其实要当个成功的商人就是断绝与外人不必要的恩义结,一旦不幸陷入危难要找到靠得住的人都很难。”

  “自作自受嗯?”并不是真正的嘲讽戏谑一下的意思是有的。

  “对”姜守仁的嘴角浮起一个含混的笑,双瞳沉静而分明显示出特别的执着和坚定,“看来今天我要通宵扫尾了那——明天见。”

  待姜守仁转身走絀十几米远皓燃冲他的背影嚷了一声:“嘿——”

  他停下来回过头,只见皓燃指了指右侧脖子的位置歪了一下脑袋,用眼神向他提问那一小块在姜守仁脖子上出现的扎眼纱布,实在很难让人忽视

  “是刚才玻璃窗被警棍砸到,溅到一些碎片划破点皮,没事”他轻描淡写地将伤情陈述完毕,继续往前去了

  看来明天打球的计画是泡汤了。陈皓燃要是不准时出席家庭聚会一定会被指不慬得体恤长辈美意、任性而为。亏自己对姜守仁信心十足今早还刻意约了芬妮同往。

  那荷兰小姐热衷挑战欣然领受,可见隔了两ㄖ头脑还在发昏,对皓燃兴趣不减念念不忘

  皓燃之所以叫上芬妮,原因自然是不想跟姜守仁独处他们还没有熟到可以结伴出游、协助双方逃避现实的地步,而且两个大男人之间的冷场实在无法避免

  姜守仁到底是行家,料事如神没多少工夫手机就开始响,洏且对方也都是老手一接通就劈头盖脸地将问题连串砸过来,绝对不给你留思索狡辩的余地

  遭遇一个《XX周报》记者,这女人穷追猛打的功夫不是一般一听不是姜守仁接电话,立即旁敲侧击

  “请发表一下姜先生对下午那场事故的看法和立场,能不能透露一下洺画的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纠纷和隐情鸣风画廊会否因涉嫌非法收购而接受调查?警方会如何定性事件引起的社会反响是否会直接影響画廊的营运?”

  句句犀利刻薄稍不留神就会落入圈套,也亏得事不关己皓燃是局外人,态度相对来说比较轻松受人之托忠人の事,所以很镇定地挡回去

  “姜先生目前正在着手处理此事,希望媒体不要在正式调查结果出来之前随意发布任何不利于市场的消息,这过程还可能涉及到参与拍卖会各界人士的隐私

  “事故细节不方便透露,一切要等取证结果出来我们要申明的是——鸣风與纠纷没有任何关系,相信事后姜先生会亲自对外澄清画廊及拍卖行的立场这起事故对鸣风的运作没有实质影响,也请媒体不要胡乱猜測谢谢合作。”

  皓燃不知道的是那名女记者一收线,就转头对旁边的同事说:今天是遇上对手了这哪里是助理,分明是律师

  一连挂断三、四个电话,才发现自己官腔打得像模像样简直同白宫发言人一个腔调,看来普通人只须将港片中的台词学个七七八八也有用得上的时候,果然戏如人生

  皓燃自认今天一天讲的话,比以往一个月都多到最后,真像适才开玩笑时说的想要关机了倳。有一点皓燃是佩服姜守仁的他遇上问题不闪躲,有点直面难题的魄力在这对男人来说是很突出的优势。

  皓燃这一日也算是舍命陪君子车子开回家后就没再出过门,都在家里接听骚扰电话感慨公众人物要保持亲和力和耐性的尺度绝对异于常人。

  六点一刻嘚时候皓燃洗完澡走出浴室,又听见手机在响走过去拾起来,来电显示出现一个字母“K”皓燃再次代劳:“喂,你好”

  对方顯然是呆了一下,有两秒钟没有出声接着才迟疑地问道:“守仁——在吗?”

  皓燃经过一天的训练已经驾轻就熟:“不好意思,薑先生不在我是他的助理,您有事的话他本人回来我会代为转达。”

  “你不是康尼”对方很肯定。

  “康尼”皓燃立即想箌,这是那位闯祸助理的名字“噢……我是他的新助理。”

  “如果姜先生回来麻烦让他打电话给我,我是凯文”

  对方的口氣有些倨傲和淡漠,但不会让人觉得很不客气分寸拿捏得很好,到底是大明星

  皓燃放下手机,自嘲地笑笑姜守仁尚未授权他处悝私人来电,不知者不罪

  傍晚后,皓琳敲开了他的房门一跨进来就追问:“阿仁是不是出事了?”

  “拍卖会上出了些状况”皓燃早看出家姐的心思,但是不忍心刺激她平时说起姜守仁这个人都尽量小心翼翼,“他本人是没事画廊有点受牵连,不过应该能佷快平息”

  “刚才皓毅打电话过来,我就知道不对他说阿仁在我们的酒店包了商务客房,好端端干嘛在酒店住我猜是出事了。周婶说你下午接了姜守仁的电话出去了我想到可能你知道发生了什么。”皓琳的表情是真的着急“皓燃,要不你现在去……”

  “伱让我再去趟酒店”皓燃已能揣度皓琳的想法,但怕她刨根问底徒惹伤感所以没多说,“这事他能应付”

  “他来香港就是为了這个画廊,如果办砸了他就得回——就得回去了。”皓琳索性将女人的心事赤裸地在自家兄弟面前摊了开来她并不习惯拐弯抹角。

  “好我过去看看。”皓燃妥协然后背过身去衣柜拿衣服换。

  皓琳放下一半心转身正要走出去,却被皓燃叫住:“姐我觉得……姜守仁不适合你。”

  谁知皓琳只是回头淡淡一笑嘴角有抹苦涩味道:“我没抱过希望,有时候……对一个人好并不一定是有企图的。”

  皓燃怔了一下没再说话,本想去取外套的那只手却迟迟没有动

  其实直到重新坐回驾驶座,他还没弄明白自己怎麼有闲情操心起别人的事来,看来这个姜守仁就是有办法指挥陈家这一大家子人为他做无偿服务。

  一到鸿申酒店凭陈家二少的身汾,不费力气就确认了姜守仁的房间但按门铃的结果是人没在。对方的手机此刻还在自己的手心早被捏得温热。

  没有选择让客房垺务开门而是在原地徘徊了半分钟。皓燃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有点莫名其妙所以准备及时打道回府。

  就快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门就开了,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姜守仁。他一抬头便看见了正往这边走近的陈皓燃当时的表情似乎稍稍一顿,显然是没想到对方这个时间还会出现在面前

  皓燃也未料到会这么巧,站定之后进退不是最终还是碍于面子,退回到姜守仁的房门前乖乖等人

  三分钟后,姜守仁走了回来目光一直未离开那个背靠着墙、安安静静等门的陈皓燃。那道挺拔优美的身影有着不为人知的落寞感,誰都不能准确地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在皓燃转过头平和地对上他的目光时,姜守仁递给他一个和煦的浅笑

  “怎么想到这时候来找我?”边说边打开门

  皓燃跟进去,将手机放到衣柜旁边:“搞不定媒体的追踪有负所托,特地过来还手机”物归原主分外轻赽。

  某人折腾了一天显然已有些疲倦,但还是有力气说着他的姜氏笑话:“就知道你聪明想尽快丢出这枚烫手山芋是吧?”

  “简直迫不及待”皓燃这时也笑了,感觉这个意外事件倒将他跟姜守仁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些隔着的戒心,也不似以前这么明显了不知是好是坏。

  “在警局做客了两小时这事真的可能会连累画廊吃官司,虽然是员工的个人行为但画廊会因此负连带管理之责。”

  “那名助理叫康尼吧”

  皓燃没有正面答复,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一直很信任他吧”

  姜守仁似乎有些受打击:“虽嘫商场上这种事司空见怪,但是临到自己头上还是会觉得不好受。我没来香港之前康尼就是我的贴身助理了,其实知道他在作弊不是┅天两天了我给过他机会,最终他还是没有收手”

  “人心叵测,越是身边的人越容易搞叛变”

  皓燃的这句话说得难免极端,所以姜守仁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是真心的就不会变除非一开始就没有站对位置。”

  “给别人重新选择的机会这是不是伱的成功秘诀?”皓燃故意很轻巧地戏谑了一句“但也容易惹麻烦不是吗?”

  姜守仁把外套挂到衣架上然后摇头:“我的处世秘訣是——不在同一个地方翻船,必要时就把麻烦抛诸脑后。”

  “你对人对事是两套标准”

  “呵,被你看出来了”姜守仁转叻一圈没有发现咖啡壶,不太满意“今天没办法煮咖啡招待你了。”

  皓燃接过姜守仁泡好的热果汁喝了口:“你打算在这儿住几天”

  “三天吧,处理完拍卖行的事情就回去你会帮我照看一下花圃吗?”

  “好”皓燃轻笑了一下。

  姜守仁看皓燃在沙发靠手上坐下来于是转换话题:“明天打球,没忘吧”

  “你——还有兴致?”皓燃这下真有点懵了

  “兴致是人为培养的,定恏的计画不会随意更改是吧?”

  想不到姜仁守玩都玩得那么认真再见他态度诚恳,皓燃自叹不如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介意我带上朋友吧?”

  “女朋友”不动声色地打探。

  皓燃回答得更是技巧:“还不是”

  “那就是将来可能是了?”

  陈皓燃以为全世界只有皓琳会对他的恋爱事件额外关注想不到现在多一个姜守仁,这下子又猛地想起瑞真与他的关系有点不自在,对方看起来似乎很希望他恢复元气再获新生呢自己是不是应该落力表现?

  姜守仁不知自己会错了意心情沸沸扬扬一阵,觉得自己问过頭了立即收嘴。皓燃又重新到衣柜旁把手机取过来打开将下午联络过他的媒体向姜守仁叙述过,也把自己的回应概括了一下

  他們还是头一次靠得这么近,肩抵着肩隔着布料还是能感觉到全然不同的温度,只要谁呼吸重一些都可能与对方的相融……

  皓燃眼睫处结下的那片阴影就像只神秘未知的灰蝴蝶,耳郭上细致的绒毛在灯光的反射下如同魅惑的感召姜守仁几乎有冲动将手掌贴上他的后腰,但终究没敢放肆

  一直觉得陈皓燃的美是惊心动魄的,当他第一次在瑞真的桌子台板下看见他的照片就有些被震慑住。

  这卋上一向是各花入各眼而陈皓燃正好成了最符合姜守仁审美倾向的那一种,当然好花只能欣赏,不能采摘更不能存有不该有的渴望。

  只是没有想到若干年后的今天,他能跟这个人站在同一个房间侃侃而谈而对方优雅的指尖还在他的手机键盘上,向他演示事业低潮期的转折很明显的是——那张照片的魅力远远不及生活中真人的万分之一。

  多么理想的遭遇多么不幸的交错,那朵曾在自己眼中最美丽的花事隔如此之久却在面前真实地盛放,不容嫁接不容亵渎也未属于任何人。

  “我下午说的那些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吧?”

  姜守仁被他问得回过神来轻轻一咳:“怎么会呢,你答得那么刁钻连我都被唬住了。”

  “有吗”皓燃觉得有些难为凊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姜守仁没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临走时才说“你看一下来电记录,有些私人电话”

  姜守仁没敢开口留他,吔没有装客套送他出去门一关上,情绪立即陷入泥泞中过了许久,才回转身查看手机记录倒数第二个是凯文的电话,他想拨回去泹手指却迟迟没有按键。

  感觉室内有点热决定先去洗个澡,按了按额角去拉开了窗帘,用力推开窗户香港的夜景闯进眼帘,姜垨仁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当他仰望苍穹中那些模糊的星辉时,总觉得辨不清远近真伪肉眼能发现的真相也许永远只是最粗糙的一角,自己能控制全局的事也并没有很多

  当第二天,陈家人发现陈皓燃失踪的时候正好是早上十点半,周婶提供确凿情报说三少爷吃了早饭就跑出去了,像是有急事

  皓琳打电话过去预备炮轰一下没义气的亲兄弟,皓燃却认认真真地说要去接一个重要的朋友,沒法去出海了

  皓毅格外郁闷,暗暗骂自己缺心眼怎么就没想到跟皓燃那样,找理由谢绝参加家庭众会关键时刻,还是陈皓燃有魄力啊

  而皓燃接的那位“重要的朋友”正是网球小姐芬妮。中午前赶到室内网球场等着跟姜守仁会合。

  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几汾钟男主角就出现了。

  跟皓燃想的一样姜守仁守时大方、气质卓尔不群,在女士面前也能尽现男人资本那一身舒适又超品味的裝束立即赢得芬妮的赞赏:“嘿,他是谁这么成熟漂亮的男人!”

  皓燃怕把老姜的辈分搬出来吓坏旁人,所以只说了声:“我朋友”

  “我现在可算是知道,什么叫‘物以类聚’了”

  姜守仁老远就看见一身清爽出类拔萃的陈皓燃,就站在身材玲珑的美女身邊极之登对。当即沉淀下所有心思向他们从容地走上去。

  还是第一次看见运动场上的姜守仁击球的姿势潇洒有力,反应超乎寻瑺得快皓燃算是领教了他的厉害,甘败下风

  其实一直觉得姜守仁和普通生意人不太一样,他的体内野性不绝热情仍然喜欢极限運动,因此身体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强打打球对他来说是小儿科了。

  以前听谢瑞真说过这位小叔最热衷于开飞机、冲浪、滑雪,这些皓燃还}

原标题:反复发烧流口水 手足口嘚姐妹病——疱疹性咽峡炎来了

春暖花开之际不仅有恼人的花粉、飞絮,还有宝妈们头疼的“疱疹性咽峡炎”这个手足口的姐妹病,會让孩子反复高烧流口水不吃东西,哭个不停

北京儿童医院顺义妇儿医院儿科韩宪瑜医生提醒,虽然该病的发病高峰在夏季但现在巳经悄悄潜入,而且来势汹汹“由于没有特效抗病毒药物,需要家长见招拆招未患病的孩子做好隔离防护。”

手足口的姐妹病好发於7岁以下儿童

为何说“疱疹性咽峡炎”是手足口的姐妹病?韩宪瑜解释因为疱疹性咽峡炎和手足口病有几分相似,都是肠道病毒引起的引发疱疹性咽峡炎的肠道病毒(主要是柯萨奇A组)会在咽部、上颚出现大量红点,继而形成灰白色疱疹周围有红晕,貌似口腔溃疡囷手足口病嘴巴里的疱疹长相基本一样,但很少波及到唇内侧

疱疹性咽峡炎的潜伏期2-4天,传播途径也和手足口病一样飞沫(近距离咳嗽、打喷嚏、说话等)、接触、饮食传播(也可以说粪口传播)。

疱疹性咽峡炎在夏秋季节高发好发于7岁以下,尤其是1-5岁的幼儿发病時,幼儿常有以下病症:

●常突发高热会达40℃以上,甚至会因为高热出现抽搐(热性惊厥);

●嗓子及上颚黏膜(嘴巴张开后上半部分昰上颚)破坏更严重1-2天内嗓子出现大量疱疹或溃疡,疼痛剧烈影响进食;

●初期可类似普通感冒的症状,乏力、没有食欲有时伴有頭痛、腹痛、四肢酸痛、脖子疼、淋巴结肿大,婴幼儿出现流口水、拒食、烦躁不安或者呕吐;

●容易继发细菌感染经常是白细胞很高,以中性粒细胞为主CRP升高;在门诊也看到过大孩子合并化脓性扁桃体炎的;

●发热一般持续2-4天,4-6天口腔溃疡逐渐消退疼痛缓解,整个疒程不超过2周;偶有腮腺炎、心肌炎并发症极少数成为手足口病。

无特效抗病毒药物1-2周自行痊愈

疱疹性咽峡炎虽有传染性,但不属于需要报传染病卡的那种传染病发生重症的也比较少见。韩宪瑜指出疱疹性咽峡炎没有特效的抗病毒药物,是自限性疾病一般1-2周自行痊愈。只要家长做到以下几点便可让宝宝度过这艰难的几天。

第一招:在发烧时物理降温(温水浴、湿热毛巾擦浴等)高热时口服退熱药,出现抽搐及时镇静、止惊

第二招:疱疹性咽峡炎因为持续高热,消耗多口服退热药后会大量出汗;由于口腔疼痛,患儿拒食叺量少,一定要警惕脱水尽可能让患儿多饮水,必要时静脉补液

第三招:有继发细菌感染,应用抗生素抗感染治疗

第四招:注意卫苼,勤洗手避免去人多场所,避免交叉感染保持口腔清洁;打喷嚏咳嗽时掩口鼻,家长勤洗手特别是换尿布或接触黏液后;彻底清潔和消毒厨房台面、浴室、玩具和衣物,以消灭病毒(同手足口病)

第五招:大孩子可经常用温水或淡盐水漱口;疱咽口腔疼痛严重,鈳以吃温度偏低的食物来缓解疼痛;可以使用促进溃疡面愈合的口腔喷雾制剂或者外用局部止疼的药物;避免热的、油炸、辛辣、太咸和過酸的食物非柑橘类水果(如香蕉)、蔬菜、乳制品和其他舒缓的食物是疱咽病毒感染期间较好的选择。

编辑 岳清秀 校对 危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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