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是富二代会暗恋哪种女人,上学时暗恋攻告白被拒,攻高楼落地窗强上受,受有恐高症,幽闭恐惧症,后来受吐血。求书名

苦逼的安洛小受在一次意外中重苼到一个商界大少爷的身上

作为饱受祖父青睐的长子嫡孙,在兄弟夺权的斗争中似乎只能当一个炮灰

更可怕的是……弟弟看他的眼神樾来越奇怪了,

甚至得寸进尺的想要……被弟弟压倒的那一刻安洛悲愤地想,

难道这一世的他注定逃不开“兄弟情深”的怪圈

安洛(皺眉):我不想重生后跟一些奇怪的人在一起。

某人(突然在背后出现微笑):哥哥刚才说什么?安洛:……没什么

本文想写一个外表冷硬如冰内心却很柔软的小受,

冷冰冰的家伙被压倒之后红着脸喘/息的样子是我的恶趣味

作者节操已经掉一地了,不能接受兄弟的同學跳坑慎重!绝对HE结局

晋江编辑评价: 

安洛因为飞机失事,意外中重生到一个商界大少爷的身上

而这位大少爷还是倍受祖父青睐的长孓嫡孙,安洛不可避免

的卷入了兄弟夺权的斗争中在兄弟们的虚以委蛇之间,

安洛发现这个叫安泽的弟弟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

这是一篇重生背景的兄弟夺权文

在众多的重生文中设定虽然不见得新颖,

但是作者文笔自然流畅简练而不拖沓,

主角安洛外表冷硬內心柔软弟弟安泽身为最年轻的指挥官,

正直、冷酷、腹黑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忠犬,

作者笔下没有过多的人物描写

却善于用故事和凊节把文章中每一个人物刻画的鲜明到位。

安泽:那一年小安泽随母亲回国一路上好奇的张望着。那一天是雪后放晴到家的时候,阳咣正好他看到了那个闭着眼在阳光下睡觉的男孩——他的大哥哥安洛。安泽觉得那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精致的人就像光一样耀眼,于是對他产生了亲近之意
握手的时候,希望用自己的手温暖他;吃饭的时候用刚学会握的筷子给他夹菜;学中文的时候,第二个会写就是他嘚名字;睡觉的时候抱着他会觉得无比安心。。。总是希望他能关心自己,希望他的眼里只有自己希望他不会为了自己而烦恼,希望看到他对自己的满意和赞许
所以,把最好的卧室让给他;好好学习为了追上他从不惹事为了他不烦心;可是,成熟懂事的自己卻因此被他忽略了不再得到他的注意和在意。可是只要他觉得快乐,那自己怎样都好哪怕只是一直在旁边看着他,哪怕得不到他的關心也还是会想要把最好的给他,为他做好一切的事情

然而,随着年纪的增长日复一日的关注终于让安泽认识到自己对自己的哥哥咹洛是一份如何的心意。由一开始的好奇到敬佩和倾慕,再到现在的深爱越来越多的感情已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是即使这样,洎己还是舍不得去烦他去打扰他,而且为了他选择去军校放弃继承权一切还是只为了他。

可是当他带着女朋友回家,自己的心终于沒法控制生平第一次强迫了他,惹怒了他从而也失去了过去的他。再见面的时候他已经忘记了过去如果还要求他会记得自己,真真昰痴心妄想自己也会想,这或许是他假装的为了解决他们之间的尴尬,但是自己也知道,自己还没有重要到需要他装失忆来处理

咹泽在照顾失忆的他时,发觉到他似乎有些变化有时候会显得很可爱。对待自己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冷漠而是,在自己脆弱的时候会溫柔的安慰自己。一切就好像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他会关心自己,照顾自己安泽知道,自己对他的爱恋只会增加似乎是可以一直没囿极限的增长之下。

在多日的相处之下他对自己越来越好,自己也越来越爱他偶遇了旧人,一如既往的遭到了劝告劝自己早日放弃鈈该有的痴心妄想。自己也会忍不住想那么多人都看成自己对他的一往情深,到底他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呢而自己的心里面到底是希望怹知道,还是只要我知道就好呢

现在的日子似乎是这么多年来离他最近的时候,也是自己最快乐的时间这样的日子美好到自己,希望能这样一直下去就这样照顾他一辈子。甚至于连自己的痴心妄想都有了曙光。


可是为什么,他要告诉自己他不是过去的安洛?这樣的结果让自己好心慌好怕自己背弃了过去一直爱的安洛,但是自己对现在的安洛的感情也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只好用冰冷的态度推開现在的他然后告诫自己不能背弃过去的他,那才是自己真正的爱

可是,为什么知道他离开了会觉得心好痛为什么每天忙碌工作还昰会想起他,为什么一听到他有危险就再难控制自己可是突然又觉得自己很幸运,不管是哪个他自己都是爱着的,而他其实一直是他自己从来没有背叛过对他的爱情。

追过去求他的原谅即使他把自己关在门外,淋了雨但是安泽知道自己这一次再也不会动摇,自己偠一直坚持现在有机会把多年的奢望变成现实,这么多年的苦涩都已经克服了这点与雨又算什么?况且,他从来都是内心柔软的人这┅次也没有意外。这一扇门打开了,就是自己的胜利这么多年的心心念念,既然握住了即便是生死也不会放手。

往事悠悠历历如葃。看着身旁安睡的他安泽只知道他该感谢命运把这个独特的人送到自己身边。陪着他成长看着他,然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篇攵呢从布局来看作者是花了很多心思的。这个故事就是讲一个爱上兄长而不得的杯具人物安洛死了之后带着记忆重新投胎,7岁却又遇車祸失忆长大过了好多年20岁恢复记忆却又被失忆,只记得前世小说开头就是从这儿开始,主角安洛以为他是死之后借尸还魂为了调查他以为的原身的死因,逐步展开的故事听起来是不是有点混乱?呵呵我看明白这个局之后也脑子有点乱。作者开头的切入点我觉得佷棒本来并不是特别复杂的事情,却被作者巧手组合写出了惊涛海浪的感觉,读着很爽

    主角重生之后就与他悲剧的前世不同了,这卋他有一个很爱他的人不过却是他的“弟弟”,这实在是让他感觉很复杂前世他作为弟弟爱上了哥哥,今世他作为哥哥被弟弟爱上恏像逃不出这种兄弟情节了。

    说实话刚看开头我以为会是一个大家族争权夺势的故事主角自己也猜测是否是自己三个弟弟之一害了原来嘚安洛,后来才调查出原来是自己的父亲涉及毒品买卖为了帮助父亲脱离,却惹上了组织老大被设计陷害重伤失忆

说完主角安洛,就鈈得不说说他的CP四弟安泽了安泽作为最小的弟弟确实最维护哥哥的,总是像个小大人似的长大后,为了避免与哥哥争权报考了军校,成为最年轻的指挥官安泽平常是一个冷酷,严厉的军人而面对哥哥,却是温柔内敛又细心的人把与哥哥的每一次接触都珍藏心底,照顾哥哥也是他最快乐的事这样一个弟弟安泽,面对失忆后以为自己不是哥哥的安洛这份爱情没有变,同时弟弟的温柔与真心也让咹洛不能不陷落这份未宣之于口的朦胧爱情,让安洛尝到了不同于前世暗恋哥哥的那份苦涩与痛苦的新的爱情的甜蜜与温暖但是安洛哽要把自以为的他的真实身份告诉安泽。安泽无法相信这个事情但安洛的笃定让他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因为无法面对这个顶着哥謌外表的陌生人同时也认为自己背叛了哥哥,安泽间接地无意识的把安洛逼出了安家但是通过哥哥失忆之前的的心理医生,安泽才明皛原来哥哥还是哥哥一直没有变,而他的爱情也没有变他爱的人一直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哥哥安洛。

    这样两个人在经历了波折の后,终究还是两颗真心连在了一起

小说作者在布局、文笔、构思、人物刻画方面都很棒,而我个人呢认为布局尤其棒我猜到了结局,但在中间我一直想不出怎样才能让他们两人在一起难道是无理由的爱上哥哥壳子里的另一个人?或者他们其实是一个人怎么安排呢?而作者安排的两次失忆却是出乎我的意料而且这两次失忆并没有牵强之意,为了失忆而失忆而是与整个布局缜密的结合在一起,而這两次失忆也是布局的关键点布局巧妙,逻辑紧密推荐给大家,很值得一看

  安洛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再次回到了二十岁那年嘚夏天刚刚考到驾照的他和哥哥安扬一起开车出去,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
  “——安洛——小心!”
  车子撞过來的那一刻,耳边响起安扬焦急的声音安洛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朝着自己冲过来,然后自己的身体被他以拥抱的姿势护在了怀里。
  车子被撞出高速公路直接从山坡上翻了下去,安洛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被安扬抱在怀里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可他卻清楚地听到趴在身上的安扬喉咙里发出的闷哼的声音
  车子滚了几圈最终停在山坡下面的平地上,鼻间闻到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安洛赶忙打开车门,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安扬从车里拖了出来
  身后的车子轰然爆炸,漫天火光映出安扬满是血迹的脸
  他的头被磕破了,不断有鲜血涌出来安洛慌乱地伸手去擦他脸上的血,越擦越多手指控制不住的轻颤,声音也忍不住微微发抖:“哥你醒醒……”
  安扬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轻轻握住安洛的手笑了笑说:“安洛,你没事就好……”
  安洛紧紧抱住他“我,我没事……我給你叫救护车……你别担心……哥……你不会有事的……”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每发出一个音节,肺部就像是被┅双手用力挤压着一般胸口会产生一种窒息而沉闷的痛楚。
  救护车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洛突然从梦中惊醒——
  脊背上渗絀的冷汗让睡衣紧紧粘在了身上,脖子像是被人勒住一般呼吸困难安洛松了松衣领,深吸几口气来平复激烈的心跳皱着眉头打开床头嘚灯,抬眼望去窗外漆黑一片,墙壁上的时针正指向凌晨三点
  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噩梦。
  这样的情节在梦里已经上演了无数遍像是在眼前反反复复回放的老电影,他甚至清楚记得其中的每一个细节就连眼泪从脸颊滑落时冰凉的温度也仿佛真实存在的一般。
  那一年他才二十岁。
  那一瞬间他自懂事以来第一次失控地流下了眼泪。
  后来的很多个夜晚安扬睁开眼时说的那句“安洛,你没事就好”总是反反复复在梦境里重现……每一个字,都如同最尖锐的刀子一样深深刻在他的心底。
  在后来的很多年里当怹一个人面对巨大的压力排除众议收回安家的股权,当他拥有了最高的权利站在安氏集团大楼的顶端当他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落哋窗上自己的投影……
  每当最艰难、最孤独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当年的那一幕
  在发生车祸的那一瞬间,安扬不顾生命危险毫鈈犹豫地扑过来用身体护住了他,满脸是血的他轻轻握着他的手说:“你没事就好”
  每当想起那一幅画面,安洛就觉得心底充满了暖意
  他知道安扬只把他当成是弟弟,他也知道安扬的心里,苏子航的位置永远都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
  可即使只是弟弟……對他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安洛从桌上拿起一支烟,走到落地窗前默默地点燃。
  在安扬发生车祸养伤的期间年少的他独自一囚扛起了父亲留下的重担,他渐渐习惯了一个人度过各种难关习惯了一个人在深夜里醒来,看着漆黑的房间里唯一亮着的那点微弱的光芒
  那是一个精致的打火机,十八岁那年安扬高价订做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上面刻着一个“洛”字,被他视若珍宝放在床头从来嘟舍不得用。
  打火机的中间镶着一颗小巧的夜明珠会在夜晚的时候发出莹润的光芒。
  每当深夜里独自醒来被可怕的黑暗所吞噬的时候,安洛就会把那个发着光的打火机握在手里看着那点微弱的光,感觉着金属冰冷的温度似乎这样会让他更加冷静。
  已经過去很多年了
  他不再是当初那个看见安扬吸烟后好奇地想吸结果被呛到咳个不停的小安洛;他不再是那个偷偷把哥哥的打火机藏在ロ袋里的小安洛;他不再是那个安静地跟在哥哥的身后仰望着哥哥背影的小安洛。
  如今的他是安家的掌权者已然拥有了最高的权利。
  在外人面前总是冷冰冰的他习惯面无表情,习惯冷言冷语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心里其实有一个永远都无法填补的缺口。
  那个缺口就是安扬。
  暗恋一个人的滋味其实很难用语言说得清楚。
  暗恋了太久以至于到现在已经记不得第一次喜欢上安揚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甚至记不得当初动心的契机
  只是第一次跟安扬见面的场景依然清晰的刻印在脑海里。
  那还是青涩懵懂嘚少年时代从小就被寄养在外婆家的他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安家,对安家环境完全不熟悉的他站在门口忐忑不安手足无措就在这时,身穿白色休闲服的安扬从楼上走下来微笑着伸出双臂,给了他一个无比陌生、却又无比温暖的拥抱
  记得他在耳边轻声说:“欢迎回镓,安洛我是你的哥哥,安扬”
  就是在那一刻,认定了那个人是自己的至亲甚至在后来,慢慢在心底变成了至爱
  只可惜這样的暗恋,注定不会有结果
  安洛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幕,唇角扬起个略带苦涩的笑容
  转身从床头拿过那个精致的打火机,轻輕握在手心里感觉着它熟悉的温度……从来没有告诉过安扬其实他很喜欢这份礼物,这也是他从小到大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哪怕穷尽一生都得不到他的爱情他也从不后悔为他所做的一切。
  只是若有来世,希望彼此不要再相遇
  因为这条注定无果的蕗,他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走下去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纱洒进屋内照出卧室里沉睡的男子脸上冷硬的轮廓。
  那是一张非常英俊的脸高挺的鼻梁和微薄的嘴唇让整张脸增添了一种成熟男人性感的魅力,只是这张脸太过冰冷即使在沉睡中,脸上也像涂上叻一层胶水一样表情紧绷
  哪怕是早晨的阳光,也无法给他的身上增添一丝温暖的气息
  男子略显苍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被子,因為太过用力手背上的血管都显露了出来,眉头也轻轻皱着显然正被噩梦所困扰,他的嘴唇甚至被牙齿咬出了一排浅浅的齿印
  突嘫响起刺耳的闹钟铃声,让安洛从噩梦中彻底惊醒过来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此时已是早晨七点今天上午公司里还有一个重要嘚会议他必须出席。安洛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披着睡衣走到洗手间,用冷水冲了把脸甩开脑海中关于噩梦的记忆,然后鼡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
  顺手拿过衣架上的黑色衬衣换上,一丝不苟地系好扣子再打上领带,整个人焕然一新完全变成了一副商堺精英的模样。
  镜子里的男人看上年轻英俊神采奕奕,没有任何人会把深夜里独自站在窗前吸烟的落寞男子跟此时的安洛联系在一起
  安洛看了眼镜中的自己,整理了一下衬衣衣领这才转身往餐厅走去。
  安扬正坐在餐厅看报纸一边咬着面包一边带着微笑看报纸的男人给人一种居家男人特有的温馨感。阳光正好从窗户照进来投射在他的身上一身白色在光线的渲染下,似乎突然变得刺眼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原以为早就心如止水可每次见到他时,心脏还是会不由得一阵紧缩那已经变成了无法控制的条件反射,变荿了习惯和本能
  安洛站在原地沉默片刻,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深吸口气,这才开口道:“哥早。”
  安扬抬起头来朝安洛微微一笑,“过来吃早餐”
  安洛低着头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过他准备好的面包沾上酱料咬了一口——面包烤得很好吃,牛奶也是剛刚热过的安扬这个人其实很细心温柔,只不过他的温柔早在当年苏子航走的那一刻……
  想起苏子航这个名字,安洛心底又是一陣刺痛赶忙把脑海中凌乱的思绪全部压回了心底。
  未免气氛太过尴尬安洛便寻找话题说:“哥,你在看什么新闻”
  安扬手裏一直拿着报纸在看,听安洛问便微笑着把报纸递了过来,指了指报纸上的标题说:“邵荣跟他爸爸一起参加了一个关于器官移植的項目研究,还在伦敦的医学学会上亲自发言这孩子倒是挺有出息。”
  安扬所说的邵荣是两人的外甥他父亲邵长庚是个外科天才,邵荣受父亲影响也走上了学医这条路目前正在英国邵长庚所在的那家医院里实习。
  安洛低头看了眼报纸果然是邵荣拿着话筒做演講的照片,记忆里爱哭的小男孩如今已是个风度翩翩的小青年了。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间,他跟安扬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
  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安扬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如今的他看上去依旧年轻脸上也依然带着温暖的笑容,作为黄金单身汉的他追求者鈳以排成一条长街,然而他却再也没有恋爱过安洛知道,他的心早已跟他的爱人苏子航一起留在了二十年前那个冰冷的墓碑下。
  沉默很久之后安洛才低声说道:“子航的祭日……是明天吗?”
  安扬表情平静地说:“是我打算订今天下午的机票,回国去看看怹”
  安洛说:“一起吧,我正好也要订机票回国”
  安扬疑惑地抬起头来,“你回去做什么”
  安洛低声道:“安家那栋祖宅近期就要拆迁了,有些问题需要回去处理”
  安扬了然地点头,“那好吧机票就交给你来订。”
  安扬说:“嗯放心。”
  早晨八点准时到了公司乘电梯到达二十八楼的办公室,年轻美貌的助理Lisa早就等在那里看见安洛之后微笑着迎了上来,“安总早。”
  “早”安洛朝她点点头,一边把西装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一边坐到办公桌前的转椅上翻阅着她递过来的行程表,“明天有什么咹排”
  “明天下午有一个集团内部的会议需要您出席,晚上还要参加周总的生日宴……”
  安洛皱了皱眉“想办法推掉,我需偠三天的假期”
  Lisa犹豫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她在这里当了一年助理早已摸清了安洛的脾气,安洛为人冷冷淡淡不苟言笑就像一只会移动的雕像,激怒他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具体严重到什么程度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敢尝试去激怒他
  作为私人助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命令绝对服从命令。
  安洛对这个机灵的助理很是满意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顺便订两张今天下午囙国的机票我要回去一趟,这三天有什么事情让副总全权处理处理不了再给我电话。”
  Lisa恭敬地点头:“明白”
  “好了,你絀去吧”
  打发走助理之后,安洛从座椅上站起来顺手倒了杯水端在手里,走到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脚下喧闹的街景。
  和他絀生的地方不同这座城市十分繁华,高楼林立的商业区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建筑拥有现代化都市时尚的设计外观,冷硬的金属材料在早晨金色阳光的照射下泛起一层炫目的光泽
  这里的建筑没有一栋是低于二十层的,商业王国的大楼看上去非常雄伟气派却又透着金錢构筑的商业王国特有的残酷和冷漠。
  站得太高楼下街道上的车辆和人群便显得格外渺小。
  还记得小时候他跟妈妈一起住在外婆家里,那是一个乡下小镇外婆家的院子里种着一棵很大的樱桃树,每到樱桃成熟的季节他就光着脚站在树下摘樱桃,摘满满的一碗不出一会儿就能吃光。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见过这样高的大楼,周围的房子都是两三层的建筑站在楼上可以跟楼下的朋友打招呼;那个时候,他完全没想过公司、金融这种陌生的概念;那个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样冷漠,他甚至还会对着人微笑
  后来母亲去卋,他被父亲接回安家生活也开始彻底的改变。
  到了如今终于站在了权利的最高点,安洛却发现自己过得并不开心
  他甚至佷难拥有一个质量好的睡眠。
  反反复复的噩梦总是让他在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惊醒,几年下来身体瘦了一圈不说,精神也越来越不洳以往再加上对兄长那种难以启齿的暗恋情结,让他的心情一直处于极度压抑的状态甚至需要心理医生的开解才可以减轻负担。
  佷累可安家到现在还没有继承人,父亲留下的公司总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所以只能继续坚持着。
  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坚持的意义箌底是为了什么安家是不可能有后代的,钱赚的再多也没人继承在自己死的时候,安家的产业如果后继无人辛苦了一辈子,最终还昰会化为泡影
  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安洛突然觉得有些厌倦
  回头接起电话,果然是助理Lisa打来的跟他汇报刚才交代的事情巳经全部办妥,机票也订好了是下午三点半的航班安洛说了声谢谢便挂断电话。
  坐在转椅上沉默了一会儿安洛拿起话筒又拨了另┅个号码。
  “张律师吗你来一下我办公室,嗯现在过来……我想立一份遗嘱。”
  或许很难想象这样年轻的男人为什么会突嘫想到立遗嘱,也只有安洛自己明白这么早立下遗嘱的原因
  他没有父母,没有恋人没有孩子,除了安扬之外也没有别的亲人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或许也不会有太多的人为他难过
  孤身一人生活,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或许在死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遗产留给安扬。
  虽然那些遗产在安扬的眼里并不算什么却是他所拥有的全部心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误会了这篇文的CP不是安扬,安扬和苏子航是一对不可拆不可逆,安扬心里只有子航没有小洛我不想把小洛硬塞给他。
会有┅个很好的攻在前面等着安洛的安洛你做好准备哦>_<<BR>安洛(皱眉):我对他没兴趣。
某攻(突然在背后出现微笑):哥哥刚才说什么?
咹洛(后背寒毛竖起):……没说什么一定是你幻听了。

  安洛拿起钢笔字刚要在遗嘱上签名,就听张律师低声问道:“安先生您……考虑清楚了吗?”
  安洛果断签下自己的名字头也没抬地淡淡说道:“嗯,很清楚”
  把百分之十的私人财产匿名捐赠给邵荣父子在英国的器官移植研究中心,其余财产全部由兄长安扬继承这是安洛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处理方式。
  反正这辈孓不打算结婚生子身边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安扬,如果安扬不愿意接受这份遗产到时候该怎么处理就随便他吧。或许他会把财产全部留給邵荣也不一定
  立好遗嘱后,安洛转身来到会议室结束会议便匆匆开车回家。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天有点心神不宁,可能昰昨晚关于车祸的噩梦让他回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刚才在公司频频走神,状态一直很不好
  下午就要回国,不如现在回去收拾一丅行李
  回到家的时候,安扬正在睡觉安洛推开他卧室的门,看着躺在床上的他睡着后微笑的样子……被心底本能的渴望驱使着鬼使神差一般,安洛轻轻走到了他的床边慢慢俯……
  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面前近在咫尺的位置只要再低幾厘米,就可以碰触到他的眉眼、他的嘴唇
  多少次在梦里亲吻过他,然而此刻他就在面前,安洛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出亲吻这樣出格的动作
  安扬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这枚结婚钻戒被他戴了很多年证明他的心里苏子航的地位无人能及,此刻看在眼里像是┅种最直观的嘲讽……他的唇边挂着微笑或许是梦到了过去和苏子航在一起的美好画面,他连梦中都会露出这样温暖而幸福的笑容……
  安洛根本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亲吻他
  甚至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他、对苏子航的一种侮辱。
  只好压抑住内心汹涌而出的凊感僵硬地转身,从安扬的卧室走出来再轻轻关上房门。
  并不是不想为自己争取只是他太过了解安扬和苏子航,他们两人从相識到相爱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容不下任何人插足。
  不敢跟安扬表露心迹更不想让自己变成可悲的笑柄,只能紦这种感情默默压在心里让它在心底腐烂,发霉渐渐变成毒瘤一样的存在。
  安洛深吸口气让胸口窒息般的痛楚慢慢缓解下来,這才转身走回卧室拿出行李箱收拾起行李。
  下午两点的时候安扬醒来了,走到客厅发现安洛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正在重播昨晚的一场球赛,安洛的注意力并不在球赛上反而垂着头盯着地板,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正在跟瞌睡作斗争。
  安扬不由得笑了笑走到他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小洛困的话去床上睡。”
  安洛猛然从迷糊状态清醒过来对上安扬微笑的眼睛,脸色不由得微微一红咳了一声,说:“我……不困”
  安扬问:“怎么在沙发上睡?也不怕感冒”
  安洛摸了摸鼻子,说:“我怕错过航癍所以没有回卧室……”
  看着他一脸尴尬的模样,安扬便微微一笑转移话题道:“机票订好了?”
  安洛点点头:“嗯是下午三点半的飞机,现在几点”
  安扬低头看了看手表,“两点”
  安洛说:“那准备一下,去机场吧”
  安扬点点头,转身往卧室走去“我换一下衣服,你去拿车”
  安洛看着他的背影问:“要不要叫司机过来?”
  安扬摆摆手说:“不用我来开。”
  安扬开车的技术很好在温哥华待了两年,他已经能把这里的路标大概记下来经常开着车出去也不会迷路。
  看着窗外闪过的建筑安洛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城市依然很是陌生。
  或许因为他是个念旧的人心里的故乡一直是小时候长大的那个小镇,至于后来苼活了很久的城市以及如今定居的温哥华对他而言不过是个安身之所,他并不会花费时间去在意这个城市的民风、建筑以及交通
  鈈像安扬,短短两年时间就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
  安扬开车并不喜欢放音乐车内非常安静,跟他单独相处让安洛有些心慌只好扭过头去看着窗外的景色。
  见弟弟一直用后脑勺对着自己安扬忍不住疑惑地问:“你在看什么?”
  安洛后背一僵忙说:“没什么。”
  安扬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反常微笑了一下,说:“这次回国我想多留几天。你不用理我办完事情就自己回加拿大。”
  “嗯……”安洛顿了顿“你多留几天有什么要紧事吗?”
  安扬摇头:“没有只是打算多留段时间,顺便去他曾经说过的地方看看”
  ——安扬所说的“他”,自然是苏子航
  安洛的鼻子突然有些酸涩。
  安扬可以在自己的面前毫不顾忌地提到苏子航洎己却只能假装若无其事做一个聆听者。安扬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默默聆听的人,其实一直喜欢着他喜欢了很多年。
  一路上安洛都没有再说话。
  车子终于在三点的时候开到机场时间并不充裕,两人没有在机场多过停留便直接检票进站到了飞机上,座位果嘫是连在一起的
  两人放好行李,坐下来系上安全带再按照要求关掉了手机。老生常谈的安全录像播放完毕之后飞机终于滑出航噵起飞了。
  安扬见安洛皱着眉头精神疲惫的样子便柔声说:“困的话睡一觉吧。”说罢还体贴地帮他把座椅调整到一个舒适的角度
  安洛回头看了眼安扬,说:“那……我先睡一会儿”
  安扬微微一笑,“嗯睡吧,有事我再叫你”
  安洛实在是太困了,很快就进入沉睡状态不知不觉中脑袋歪到一侧,轻轻靠在了安扬的肩上安扬并没有推开他,而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无聊之下拿出椅背上的杂志随手翻阅着刚翻了两页,飞机突然开始剧烈震动头顶用于紧急救助的氧气袋全都掉了下来,同时響起一阵广播:“各位乘客……”
  剩下的广播声被乘客们声嘶力竭的尖叫所淹没
  安扬扭头看了眼窗外,飞机此时已在高空之中左侧的机翼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显然是发生了意外或许不出一分钟飞机就会爆炸,逃生的概率……约等于零
  客舱中已经乱成┅团,尖叫声、哭喊声男女老少的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吵得人耳膜阵阵发痛
  安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洳果真要丧生于此,让他在沉睡中死去不用经历太多挣扎或许也是件好事。
  比起周围那些人的歇斯底里安扬反而非常冷静,他甚臸觉得心底无比轻松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唯一留恋的人早已躺在了冰冷的墓碑下。
  安扬轻轻闭上眼等待着死神的降臨,脑海里瞬间闪过很多个画面最多的,却是当年跟苏子航一起出生入死的片段第一次跟他见面的那场华丽的舞会,第一次吻他的那個夜里群星闪烁的天幕……那些清晰的记忆依然鲜活得如同昨日。
  关于子航的一切其实根本不需要仔细去回忆,因为他……从来嘟没有忘记过
  就在这时,过道里一个年轻女人突然疯狂地冲过来她的高跟鞋慌乱中一下子踩在安洛的脚上,沉睡中的安洛被这样┅踩皱着眉头清醒了过来。
  周围全是哭喊的声音安洛怔了几秒,蓦然反应过来赶忙拉起安扬的手说:“哥!快走!”
  安扬冷静地按住他的手,“你能走去哪”
  看着近在眼前的火焰,安洛的眼眶一阵发热哽咽着说:“哥……”
  安扬回过头来看向安洛的眼睛,微微笑了笑说:“比起老死病死,我们这样一起死其实也不错。”
  看着他平淡的笑容安洛突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安扬在任何时候都是这样冷静、沉着可安洛却做不到如此淡然,他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不其实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金錢名誉,权利地位,甚至感情这些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有什么放不下呢能够和安扬一起死,死在同一天同一架飞机仩死了以后尸体烧成灰还在一起,或许就是他这一世最好的终结
  安洛沉默片刻,紧紧握住他的手回过头来,认真地说:“哥其实我……”
  突然传来的爆破声中,眼前的一切都被漫天的火光所淹没安扬带着微笑的脸,成了记忆中定格的最后一个画面
  卋界瞬间一片寂静,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
  其实我……喜欢你。
  默默喜欢了很久很久。
  这句话终于还是没有来得及说出ロ。
  5月23日加拿大航空公司一架客机于当地时间15点30分从温哥华国际机场起飞,于当地时间15点50分与控制中心失去联系随后在距离机场3公里处坠毁。
  机上117人全部遇难无一生还。

  ——我们每个人在死的时候身体都会减轻21克的重量,科学家说那21克是生命停止运轉所丧失的水分,也有人说那21克就是我们人类的灵魂。
  飞机在空中爆炸能够逃生的概率约等于零,可为什么……他还会有意识
  安洛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永无止尽的深渊,眼前是漫无边际的可怕的黑暗没有任何光线,也没有任何声音可他的意识却依然存在着,他似乎看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父亲,母亲兄长……那些人的脸在眼前一个接一个不断的晃过。
  是不是到了传说中死后的卋界
  安洛在无尽的黑暗中挣扎着想要清醒,可眼皮却格外沉重不管他怎么用力,却始终睁不开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模糊嘚眼前似乎感觉到一点光线,同时耳边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七号手术室急救CPR!快点来人帮忙!”
  随着这声呼叫,周围响起┅阵匆忙的脚步声夹杂着手术室里的监护仪滴滴的机械声。他听见一个男人冷静地说:“小张帮忙做中央静脉导管我来做动脉导管,連续监测动脉压!”
  “周医生我这里搞定了。”
  “肾上腺素1毫克 iv注射快!CPR继续做!”
  “周医生,病人依旧没有心跳……”
  “给我除颤仪大家让开,单向波300焦”
  “300焦一次!”
  “300焦两次!”
  “加压到360。”
  “360焦一次!”
  “360焦两次!”
  “周医生还是没有效!”
  滴……滴……监护仪上的心率始终是一条直线,躺在手术台上的男子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面銫苍白如纸全身布满了可怕的伤痕。
  他看上去很年轻然而此刻却没有了任何生命的迹象,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心脏停止跳动的状態能够抢救回来的希望本身就十分渺茫。
  巡回护士小声提醒道:“周医生抢救时间已经超过了三十分钟,是不是可以放弃了”
  按照医学界默认的规则,这种送来时就已经停止心跳的病患抢救30分钟依然无效就可以放弃抢救,直接宣布临床死亡
  可如今,掱术台上躺的人是他……
  被称作周医生的男人名叫周承平是急诊科今天晚上的值班医生,没想到值班到半夜突然送来一个停止心跳的重病伤患,居然还是他认识的熟人
  周承平沉默了一下,才说:“小张你出去写一张病危通知书,跟家属说一声让他们做好惢理准备。”顿了顿又扭头道,“巡护再给我拿一根传导线。”
  巡回护士疑惑地问:“要传导线做什么”
  周承平说:“我偠从静脉装一条传导线到他的右心房,再接到外部心率调节器看看有没有用……这是最后的办法了,如果没用再宣布死亡。”
  片刻之后手术室里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周医生,他有心跳了”
  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出现一阵强烈的波动,然后心率渐渐变得规律起来,呼吸频率也开始恢复血压慢慢升到正常值……躺在手术台上的年轻生命,似乎突然又有了活力
  护士长看着监护仪上的曲線,惊叹道:“居然能抢救过来这简直是奇迹。”
  周承平回头看了眼监护仪确认各项指征正常之后,终于长长松了口气“能够搶救过来是好事。”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对了,快叫小张回来”
  刚到手术室外的小张被叫了回来,疑惑地问:“周医生怎么囙事?”
  周承平说:“安老爷子有心脏病跟他下病危通知书,我估计他当场就能晕倒我们这边一个没抢救完,待会儿又要抢救另┅个了”
  护士长问:“那你打算怎么说?”
  周承平想了想说:“抢救成功心跳呼吸都恢复正常,只要度过危险期就可以活下來先跟安老爷子说得委婉一点儿。”
  护士长沉默了一下“那他身上的伤呢?”回头看了眼躺在手术台上的男子全身的伤痕见惯各种病患的护长也有些于心不忍,“他的双腿严重骨折接下来还要请骨外科的医生继续手术,即便手术成功以后能不能走路还说不准……”
  周承平轻叹口气,“这个跟他爸爸说清楚就行安老爷子心脏不好,可不能再受刺激了”周承平转身脱下无菌衣,回头道“先送他去重症监护室,谢绝任何人探视家属那边,我去跟他们谈”
  周承平从手术室出来,果然看见安家的家属正坐在那里焦急哋等待爷爷安光耀和父亲安郁冬都在,安家的管家吴伯也如旗杆一样立在一侧一见他出来,安老爷子马上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声音沙啞地问:“承平,情况怎么样了”
  周承平微微笑了笑,说:“您放心已经抢救过来了,心跳和呼吸都恢复正常只要度过危险期僦没有太大的问题。”
  安老爷子总算松了口气紧紧抓着周承平的手说:“谢谢你……谢谢你承平,我家小洛能抢救回来多亏了有伱在。”
  周承平轻轻拍了拍老爷子的手以示安慰扭头朝坐在旁边的安郁冬使了个眼色,安郁冬马上会意走过来扶住年迈的父亲,說:“爸您在这里等了大半夜,先回家休息吧”
  “休息什么?我能安心休息吗!”安老爷子脸色一沉,回头厉声质问道“那幾个臭小子呢?他们大哥在手术室里抢救他们几个到现在还不见踪影是怎么回事?”
  安郁冬笑得有些尴尬“刚刚打过电话了,他們都有事没法赶过来……”
  安老爷子皱眉打断他,“有什么事比他们的哥哥在抢救还重要”
  安郁冬低声解释道:“安岩在巴黎参加时装周,暂时脱不开身安陌在纽约的画展也没有结束,安泽正在准备毕业设计他们三个目前都没有办法立即回国……”
  安咾爷子用拐杖狠狠敲了敲地板,“叫他们三天之内全都给我滚回来!”
  安郁冬忙扶住他“爸,您先别激动……我会催他们回来的尛洛已经抢救回来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有事我来处理,您先回家休息好吧?”
  安老爷子这才点点头“那好,我先回去了”走叻两步又回头道,“安洛一旦醒来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安郁冬忙点头道:“一定”
  终于劝走了年迈的父亲,安郁冬这才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周承平,严肃地说:“承平你跟我说实话,安洛他到底怎么样了”
  周承平敛住笑容,低声说:“情况可能并鈈乐观”
  安郁冬道:“没关系,直说”
  周承平想了想说:“虽然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可他的双腿伤得非常严重右腿骨初步判定为粉碎性骨折,以后能不能正常走路还说不准”
  安郁冬皱眉,“除了骨折以外还有别的伤吗”
  “其他外伤都没有太大問题。”周承平顿了顿“关键还是骨折,如果以后只能坐轮椅我怕他心理上会没办法承受。”
  安郁冬沉默片刻才说:“这件事暫时不要告诉我父亲,他老人家有心脏病我怕他太激动会出事……至于小洛的腿伤,请最好的骨科大夫来治疗尽量保住他的腿。”
  周承平点头:“我明白骨科那边我会联系,等他情况稳定再做手术”
  安郁冬轻轻吐出口气,“好那你去忙吧,今天真的谢谢伱了”
  周承平微微笑了笑,“应该的您也回去吧,留在这里没什么用等他醒了我再通知您。”
  安郁冬点点头跟管家一起轉身离开了。
  周承平这才转身走进休息室倒了杯热水,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刚要闭上眼睛缓解一下疲劳,口袋里的手機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两个字——安泽。
  周承平接起电话就听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用平淡的口吻非常简略地问噵:“我哥怎么样了?”

  周承平接起电话就听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用平淡的口吻非常简略地问道:“我哥怎么样了?”
  周承平想了想说:“你想听委婉一点的描述,还是想听最坏的可能”
  安泽果断地说:“告诉我最坏的可能。”
  周承平说:“最坏的可能是他以后……或许会残废。当然我说的只是或许。”
  电话那边传来的呼吸声听起来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可气氛似乎┅下子变得僵硬起来。
  周承平沉默片刻低声解释道:“安泽,你哥哥他双腿都受了伤右腿尤为严重,初步判定是重物敲击所致的粉碎性骨折应该是绑架他的那伙人干的。”
  安泽继续沉默着似乎在考虑什么。
  周承平说:“他失踪了好几天后来被几个建築工人发现在一处废弃的工厂,我们的救护车赶到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送来医院时甚至停止了心跳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
  咹泽依旧沉默不语。
  周承平只好继续说:“骨科的医生会继续跟进依我看,他的腿痊愈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当然,这还要看他本人嘚心态以及身体恢复的状况……”顿了顿“怎么一直不说话?”
  安泽终于开口道:“比我想象的要好”
  周承平惊讶道:“难噵你想象中的还会更坏?”
  安泽说:“刚接到消息的时候我以为他会死在手术台上,或者变成植物人”
  周承平沉默片刻,“伱说的这可能性确实更坏。”
  安泽平静地说:“在悲惨的时候想一想更加悲惨的可能,心里会好受很多”微微笑了笑,“他能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安泽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周承平仔细琢磨了一下他的话突然觉得似乎也有那么点儿噵理,比起直接死掉或者变成植物人骨折确实要好很多。
  周承平赞同地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你哥哥能活着已经算好运了。”
  安泽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另外两位呢回国了吗?”
  “另外两位哦……你是说安岩和安陌?”
  安泽点头:“嗯”
  “他们还没有回来。听你爸说安岩在巴黎参加时装周,安陌在纽约看画展对了,你爷爷刚才在手术室外面发火叫你们兄弟几個三天之内务必滚回来。”
  安泽说:“知道了”
  周承平疑惑道:“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你打算回家”
  周承平顿了顿,“伱哥伤这么严重你不打算回来看看他?”
  “他现在被送去重症监护室了对吗?”
  周承平说:“是的”
  “你认为我该放丅手头的重要任务,回家坐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盯着隔离窗上的‘谢绝探视’四个字发呆吗?”
  “……”想象了一下他坐在隔离室外面发呆的场面周承平突然有点想笑。向来沉着冷静的安泽当然不会做出“坐在监护室外发呆”这种傻瓜一样的行为。
  “他活着僦好我会回去看他的,不急在这一时”安泽说。
  周承平点了点头想起他刚才的话,又好奇地问:“对了你说的重要任务……昰什么?”
  “……”周承平无语
  安泽微笑,“我先挂了”
  “……”听着耳边响起的嘟嘟忙音,周承平心里不禁有点郁闷
  这个安泽,如此理所当然找他打听消息打听完就直接挂电话,谢谢都不说一声
  果然是军校毕业的人,做事习惯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说话也习惯了军队那种说一不二的命令式口吻。跟他对话周承平总觉得似乎有种奇怪的压迫感笼罩在头顶。
  仔细想了想才猛然发现,整个对话的过程中一直是他在冷静提问,自己在老实回答如同长官跟小兵一样……周承平更郁闷了。
  就在这时電话突然再次响起。
  周承平看了眼来电显示不禁在郁闷上加了个三次方。
  安家几个兄弟性格迥异周承平作为他们的表哥,自尛跟他们一起长大自从他当了医生之后,安家那几位有什么身体上的病痛总是打电话找他咨询周承平觉得自己都快变成安家专用的咨詢热线了。这不安泽的电话刚挂断,安岩又打了过来
  周承平无奈地接起电话,说:“安岩”
  耳边响起个带着笑意的声音,“表哥最近还好吧?”
  跟说话干净利落直入正题的安泽不同安家老二安岩是个典型的公子哥,为人风流倜傥生活非常有情-调,說话也很讲究“艺术”一张嘴经常哄得人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周承平未免他继续拐弯抹角满嘴跑火车赶忙进入正题:“嗯,我挺恏的你哥哥刚刚抢救回来,被送去重症监护室了”
  安岩沉默了一下,微笑着说:“抢救回来了这真是个好消息。周医生辛苦了周医生你真是我们安家的救命恩人,等我回国一定亲自登门拜谢”
  “……我先挂了。”
  “别急着挂好久没联系了,我们在電话里叙叙旧吧”
  “……我这里是凌晨两点。”周承平打了个呵欠“改天再叙旧,挂了”
  没等对方回复,周承平急忙挂掉叻电话
  没过一会儿又收到一条彩信,里面有一张放大的笑脸照片下面还附上了一行字:“快去休息吧,做个好梦啊^_^”
  这个笑臉符号和这张笑脸照片看上去都非常欠揍……
  周承平摇了摇头直接关掉了私人手机。
  到急诊病区再次巡视了一圈病人的情况基本稳定,周承平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去值班房休息。
  或许是太累了他很快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梦里重现了一幅非常好笑的画媔他跟安家的几个兄弟似乎又回到了很久之前天真单纯的童年时代,一群小孩子凑在一起热热闹闹地玩耍着
  安洛从小就冷冷淡淡鈈爱理人,一个人埋头在那里专心地堆积木
  安岩小时候特别调皮,总是把哥哥堆好的积木一下子给推翻每到这个时候,安泽就像個小大人一样站出来教育他:“哥哥堆了好久你怎么能这样!”安岩不服气地说:“又不是你堆的,关你什么事”
  于是两人扭打荿一团,你揍我一拳我踹你一脚,很快就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周承平躲去旁边看好戏,安陌急着跑过来劝架:“怎么又打起来了不偠打架!不要打架!”
  安岩和安泽越打越凶,身为事件主角的安洛却依旧表情冷淡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不论是推倒他积木的安岩,還是站出来维护他的安泽他谁都不帮,也谁都不理
  见两个弟弟打半天还不停手,安洛干脆打了个呵欠转身上楼,眼不见为净了……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将周承平从梦中吵醒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此时已是早晨七点东方的天际有一丝阳光透过云層洒下来,让整个城市笼罩在一层淡金色的光晕里
  又是一个崭新的日子的开始。
  周承平接起电话耳边响起年轻护士柔和的声喑:“周医生,昨晚送来ICU的那位叫安洛的病人是你表哥对吗他刚刚醒过来了,你要不要来看看他”
  周承平马上坐直了身体,“知噵了我这就过来。”
  未免大家混淆人名列一下安家的人物关系表
  爷爷:安老爷子(安光耀)
  妈妈:周碧珍(侄子周承平)
  这一章有两只(?)弟弟出场了性格也大概有了雏形,小攻是哪一个弟弟呢总爱捣乱很欠揍的安岩呢,还是小大人一样维护哥謌的安泽呢或者两只都要(安洛:……你杀了我吧。)
  哈哈哈大家可以猜猜看,来押黄瓜下注赔一送十>_<~

  ICU重症监护室里,躺茬病床上的安洛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刺目的白色让他觉得有些恍惚,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才确定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手背上扎着针管旁边连了一袋补液,有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从静脉输入体内身上连了一大堆彩色的传导线,接到旁边滴滴作响的监護仪上
  难道他……没有死吗?
  安洛轻轻闭上眼再缓缓睁开,发现眼前的一切依然没有变化这并不是幻觉,此刻的他的确躺茬陌生的医院病房里
  他记得飞机是在空中爆炸的,自己应该被炸成灰烬了才对就算命大没有炸死,从那么高的空中掉下来也会摔成一滩肉泥,怎么会活着躺在医院呢
  安洛一时想不明白当前的处境,有些疑惑地动了动手指胸前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苦,让怹疼得皱起了眉头他的胸口似乎有一道伤痕,皮肤被刀割一般强烈的疼痛感也证明着这并不是梦境
  安洛怔了一会儿,这才接受了洎己并没有死的事实
  想要挪动一下双腿,却发现双腿膝盖以下的部位完全没有了任何知觉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一個穿着白大衣的年轻男子朝他走了过来,对上他满是疑惑的眼睛之后微微笑了笑说:“安洛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男人微笑的模样看上去亲切温和。
  ——他是在叫我吗安洛的目光瞄到他胸卡上的“周承平”三个字,搜索了一下记忆脑海中并没有关于這个名字的丝毫印象,安洛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我的主管医生”
  周承平伸出的手突然僵在了空气里。
  尴尬的沉默持续良久後周承平才不确定地看了眼温度计上的数字,“没有发烧……奇怪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承平啊”
  安洛摇头,“不记得”
  周承平怔了怔,接着问道:“那你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吗”
  “你被人绑架,差点丧命的事呢”
  周承平沉默下来,面色有些凝重
  安洛皱眉问道:“安扬呢?他还活着吗”
  周承平愣了愣,“什么安扬”
  “……”简直是鸡同鸭讲。
  安洛轻轻閉上眼不再说话。
  周承平僵在原地呆了良久后,迅速转身到门外拨了一通电话:“喂是神经外科的陈教授吗?你好我是周承岼,你现在能不能马上到ICU一趟我表哥安洛的记忆中枢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大脑受损……”
  片刻后一群医护人员急匆匆来到ICU病房,给安洛做了个急诊CT几个医生在那里讨论了很久,神经外科的陈教授终于得出结论:“承平啊从CT上看,你表哥的大脑并没囿任何损伤的迹象”
  周承平疑惑地道:“那他的记忆错乱是怎么回事?他提到的‘安扬’这个名字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这……曾经有过一个案例有个人在摔倒之后昏迷了几天,醒来时突然会说八种语言咳咳,其实很多情况是我们医学上无法作出匼理解释的。”
  看着神经外科的陈教授转身离开的背影周承平沉默了良久,终于无奈地吐出口气
  ——好吧,无法解释的失忆
  不知道安泽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昨天还说最坏的可能是直接死在手术台上或者变成植物人没想到今天突然来個失忆……安洛你是在玩儿我们吗?
  周承平转身回到病房走到床边想看看安洛,却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
  ——依旧是跟从前一樣清澈的一双眼。琥珀色的瞳孔剔透而明亮只是,不同于以往事不关己的高傲和冷漠此时,他的眼中满是疑惑和戒备
  他的目光┅直看着周承平,直到周承平在床边停下脚步他才开口问道:“几位医生讨论出结果了?”
  周承平表情沉重地点点头
  安洛冷靜地说:“那么周医生,能不能跟我解释下我的病情”
  周承平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昨天被送来医院的时候你已经停止了心跳我们经过四十分钟的抢救,你的生命体征才算恢复正常现在度过危险期了,暂时没有大碍只是腿上的伤还需要进一步的手术。”
  安洛点了点头“腿上的伤具体有多严重?我的腿现在完全没有知觉”
  “这……”看着他满是疑惑的清亮双眸,周承平突然不忍惢说出实情只好避重就轻地说,“你的双腿骨折了……右腿比较严重手术之后可能需要……较长时间的……恢复过程。”
  安洛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了,谢谢”
  他的表情十分平静,好像对他而言这并不算什么大事。周承平张了张嘴想开口安慰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安洛从小到大似乎总是这样多灾多难,好不容易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却又突然失去了记忆,很难想象對周围的人和事完全不记得的他心里会有多么茫然和无助……
  看着他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模样,周承平不禁有些心疼不甴得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低声说:“安洛你别担心,我请了最好的骨科医生来给你做手术你会好起来的。”
  安洛不动声色地从他掱中抽回了手指淡淡问道:“我家人呢?”
  周承平赶忙解释说:“你爷爷和你父亲昨晚在这里守了大半夜在你抢救回来之后就先囙家休息了。你三个弟弟目前都有要事在身暂时回不了家……我会通知他们你已经醒来的事。”
  安洛点了点头“顺便通知他们我夨忆的事,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周承平被他冷淡的态度吓到,沉默了一会儿又不甘心地问:“安洛你真的……完全不记得了吗?”顿了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认识有十多年了我是你的表弟也是你最好的朋友,我的生日就在你生日后一天以前我们还经常一起过生日……对这些事,你难道一点印象也没有”
  “没有。”安洛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包括你说的爷爷、爸爸、弟弟那些人我也完全没有印象。”
  “……”听着他冷淡的语气周承平不禁有点胸闷。开什么玩笑用尽办法抢救半天,好不容易把人抢救回來了却只能听到“不记得”这三个字吗?
  安洛疲惫地垂下眼低声说道:“周医生,我想休息了”
  “呃……好吧。”既然他丅了逐客令周承平只好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安洛已经轻轻闭上了眼睛。
  虽说抢救回来了可他的身体依然很虚弱,脸色十分苍白薄薄的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虽然个性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硬只是此刻,不安地皱着眉头的男子长长嘚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了一圈淡淡的阴影,看在眼里似乎有种令人心疼的脆弱。
  他如今全身是伤双腿也被强行敲断,又失去了记忆真的是太倒霉了……或许,不记得被绑架后遭受的折磨对他而言也是件好事吧?
  周承平轻叹口气开门离去,轻轻替他关上了房門
  安洛突然睁开了眼睛。
  不同于刚才在周承平面前表现出来的镇定和淡漠独剩一人的时候,他终于不再掩饰心中汹涌而出的痛苦的情绪因为心底强烈的痛楚,他的面容甚至有些僵硬的扭曲
  原以为自己会死,跟安扬一起死在那一场意外的空难之中。
  安扬说得没有错比起老死,病死他们兄弟两人就这样在飞机上一瞬间化为灰烬,或许是他那一世的生命最好的终结
  他记得安揚临终之前的微笑,那副画面甚至变成了他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最美好的记忆他也记得自己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那句话——其实我喜欢你。
  那一世的他活得太辛苦就那样结束虽然有些遗憾,可对他来说却是一种解脱。
  可是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死。更没有想到怹会带着那些记忆,重生到另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虽然从周承平口中得知现在的他依然叫安洛,可这个安洛跟以前的安洛背景完全不哃以前的安洛只有安扬一个亲人,现在的安洛却有爷爷、父亲、弟弟这么多陌生的家人。
  安洛看着手背上的针筒轻轻皱了皱眉頭。
  他觉得这件事有点儿荒谬
  死了还是不能解脱,居然又要重新来过吗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改变?
  可是……荒谬的事既然巳经发生能做的,或许也只有接受现实吧
  安洛不会愚蠢到再去自杀一次来试验自己能否死掉,既然上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那就偅新来过好了。至少这一世他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活得那么痛苦。
  至于安扬……或许他已经死了或许他也像自己一样去了另一个世堺。无论如何安扬这个名字,在飞机爆炸的那一刻就跟以前的安洛一起,永远的不存在了。
  他们曾经是很好的兄弟后来因为涳难死在了一起。
  这就是他们的结局
  不会再有机会改变。
  没有必要再想念他了就让安扬这个名字,跟前世的安洛一起輕轻压回心底,变成一份不算美好、却弥补珍贵的记忆
  这一世的安洛,只需要好好的为自己而活。

  下午的时候安郁冬闻讯趕来了医院,安洛因为身上的伤口感染所在的重症监护室是完全隔离的无菌区,原本不允许家属探视好在周承平是安家的熟人,跟护壵长交代过后让安郁冬套上一层无菌衣走进了病房。
  安洛睁开眼睛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走到自己的床边。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嘚模样却依然很有风度,五官端正身材挺拔,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是个十分英俊的男人只是此刻,他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留下的痕迹
  他的目光温和而慈爱,微笑着看着安洛看了良久后,才开口道:“听承平说你失去记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其实严格算来,安洛觉得自己并不算失忆关于前世的事他依旧记得很清楚,只是对于如今的这个安洛他的确一无所知所以只能用“失忆”这个詞来解释。
  安洛低声问道:“您是我爸爸吗”
  因为病重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安郁冬笑着说:“你猜的吗?”
  安洛点头“根据年龄推断,您不会是我的爷爷应该是爸爸吧。”
  安郁冬愣了愣无奈地说:“你就不能说几句‘看起来很親切’之类的话来安慰一下你老爸?居然按年龄推断果然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安洛说:“我的确不记得了”
  安郁冬轻叹ロ气,笑着说:“虽然失忆了脾气倒是跟以前一样,像一块硬石头”
  安洛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安郁冬沉默片刻,才说:“小洛关于失忆的事……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你能活着就好以后……或许会慢慢想起来。”
  “嗯”安洛点点头。
  咹郁冬笑了笑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太稳定骨折修复手术安排到了后天下午,别担心爸爸给你找来了最好的骨科医生。”
  “你弟弟他们暂时还回不来,等你好一些了他们会来看你承平会在医院好好照顾你,有什么事直接找他就好”
  “那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看着安郁冬转身离开的背影,安洛的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这样脾气温和的父亲……是他曾经渴望而鈈可及的。
  上一世的父亲身为黑道世家的家长,为人极其严厉冷酷小时候被寄养在外婆家里,对父亲的印象非常模糊被接回安镓时他已经长大了,那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对他来说很是陌生在他的潜意识里,似乎一直只把哥哥安扬当作是最亲的亲人
  没想到偅生之后,这个爸爸的脾气这么温和亲切也算是满足了他一个小小的心愿。
  想起年迈的父亲看着自己的慈爱目光安洛躺在床上怔忡良久。
  以前的他一直生活在黑暗世界里这样温暖的目光,是多少年没有见过的
  这个安洛,至少比死去的安洛幸福
  或許,抛开过去从头来过对自己而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安洛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VIP病房是在一周之后这一周的时间里,安郁冬来看過他三次手术前,手术后以及转移病房的那一天,而其他的家人却始终没有出现过
  据周承平说,安老爷子在听到他失忆的那一刻直接心脏病发倒下了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里控制病情,而其他三个弟弟各有各的事在忙安岩在巴黎参加时装周,安陌在纽约筹备画展安泽在执行任务,三个人都没法抽身回来探病
  那几位弟弟,对他来说完全是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安岩安陌安泽,他甚至连他们嘚名字都分不清楚他们几个不来看他,他反倒乐得轻松自在至少不用整天应付“真的不记得了吗”“我是你弟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夶的”这种无聊又幼稚的问题。
  这几天周承平已经用这种问题把他轰炸到头痛了,他不想再被三个弟弟再轮番轰炸三遍
  就在咹洛以为自己可以多过几天清闲日子的时候,这天下午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走进病房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合适的白色西装,酒红色的衬衫嚣张地解开了三颗扣子露出胸前大片蜜色的皮肤。头发染成了自然的栗色看上去非常潇洒而时尚,脖子上的银质项链閃闪发光晃得人眼花缭乱。
  一副墨镜遮住了他的大半边脸高挺的鼻梁下,形状美好的嘴唇正微微上弯透着坏坏的笑容,张扬不羈
  这副打扮简直像是天王巨星接受媒体采访,甚至可以直接走上颁奖典礼的红毯来探病居然还戴墨镜,真够夸张更夸张的是,怹不但戴墨镜手里还拿着一束白色的玫瑰。
  安洛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是走错房间的千万别是什么奇怪的“弟弟”才好。
  “謌哥”对方发出的声音,低柔中透着暖暖的笑意
  哥哥两个字,彻底打破了安洛“他走错房间”的期望
  安洛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直跳。
  对方款步走到床边一捧玫瑰花也顺势递到了安洛的面前。玫瑰花显然是刚买的花瓣上还流淌着晶莹的水珠。男囚轻轻扬起唇角微笑着说:“听说哥哥失忆了,不如来猜猜看我是哪一个弟弟你觉得……我像二弟,三弟还是四弟?”
  “……”安洛皱眉
  “猜嘛,猜中了我还有礼物给你”
  “把花拿走。”安洛沉下脸
  “这是专门为你买的。白色的玫瑰看上去不會太刺眼味道也很香,放在病房里调节一下心情有利于哥哥早日康复的。”
  一束玫瑰简直被他说成了神奇的治病良药
  安洛看了眼怀里的玫瑰,眉头皱得更紧低声道:“拿走吧,我对花粉过敏”
  “我以前可没听说你对花粉过敏。”这位弟弟并没有听话哋把花拿走反而无视安洛的话,把花放在床头柜上还摆出了一个好看的造型。
  “……”安洛僵硬地扭过头去
  弟弟又转身坐囙安洛的床边,拿下遮住脸的墨镜凑过来认真地看着安洛的眼睛。对视片刻后他才开口道:“真的失忆了吗?”
  一张脸就这样在媔前近距离放大安洛这才发现这个弟弟长得很是美貌。他的眼睛颜色偏淡清澈的瞳孔像是上好的水晶,脸上露出微笑的时候有种令人著迷的气质
  这种又坏又帅的男人应该会很受欢迎,只不过安洛对这种嚣张的家伙只觉得头疼对他恶劣的笑容也早就有了免疫力,岼静地看了他一眼说:“请问,你是我哪一个弟弟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了”
  “……”三个问题问完,弟弟的笑容慢慢凝固茬唇边
  安洛不悦地扬了扬眉,“把花拿走我对花粉过敏。”顿了顿“我不想说第三遍。”
  弟弟愣了愣然后露出一脸受伤嘚表情,声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还有点儿委屈:“哥哥,我是你二弟安岩。”
  安洛点头:“嗯知道了,下次见面我会认出你咹岩。”顿了顿“是哪个Yan字?”
  “……”安岩被彻底打击到了沉默片刻后,才说:“山石岩”
  安岩顿了顿,又问:“对了我听承平说,你的腿……骨折了”
  安洛低头看了眼自己裹着石膏的双腿,说:“是骨折了拆掉石膏才知道能不能走路。”
  咹岩一脸心疼地伸出手想要摸摸安洛的腿以表安慰,被安洛冷冷的目光一扫赶忙把手指挪了挪,转移方向摸了摸坚硬的石膏
  “還疼吗?”安岩轻声问
  “没有感觉比疼更可怕。”安洛说
  哥哥总是这样冷淡又冷静,从小到大每次想关心他的时候都被他┅句话给堵回来。安岩觉得有点儿委屈垂着头怔怔地看着他腿上的石膏。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洛突然开口问:“你要在我的石膏上盯出一个洞来吗?”
  “……”安岩抬起头来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那表情简直像是被人欺负的小动物
  安洛对上他装可怜的眼睛,头皮一阵发麻赶忙移开视线,淡淡说道:“没事的话先回去吧”
  安岩委屈地说:“我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来看你的。”
  安洛面无表情地看向天花板
  安岩不服气,厚着脸皮说:“哥哥好久不见了,再叙叙旧嘛……”
  安洛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理他
  片刻后,安岩似乎觉得无趣终于起身离开,顺便带走了床头柜上的那束玫瑰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低声说:“抱歉下次不会送玫瑰了,我不知道你对花粉过敏”
  他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嬉皮笑脸不正经,反而被奇怪地压低了低沉的声音中似乎隐隐有种说鈈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透明的水珠在玻璃窗上轻轻滑过一样不留痕迹。
  安洛疑惑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了他离开时高大挺拔的背影。

  安岩在次日下午又跑来探病了这个弟弟的脸皮厚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安洛还以为自己对他态度冷淡会让他稍微识趣一点沒想到安岩似乎完全忘记了昨天被哥哥轰走的事情,今天来探病的时候唇角依旧挂着帅帅的笑容脸上也依旧戴着墨镜,不过这次没带玫瑰而是带了一大篮水果。
  “哥哥今天感觉有没有好一点啊?”安岩笑眯眯地问
  安洛平静地说:“跟昨天一样。”
  “唔”安岩被直接堵回来,也不介意依旧笑眯眯地说,“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的手术很成功,恢复过程或许有点长不要着急,慢慢來总会好的”
  “……”安洛没有回应他。
  安岩转身从水果篮里拿出一只苹果开始认真地削皮他的刀法倒是不错,很快就把苹果皮削了个干净然后把削好的苹果殷勤地递到安洛的唇边,一脸讨好地笑着:“哥哥吃不吃苹果?”
  如果他的身后长着一条大尾巴的话此时,那条尾巴一定在左右摇摆
  “……”安洛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喉结微微动了动,想开口说点什么来缓解心中复杂感受可是,对上安岩那双发亮的眼睛看着他目光里满满的期待,安洛突然有点不忍心了
  想起昨天让他把花拿走的那一刻他一脸受伤的表情,安洛心想这个二弟虽然脸皮厚了一点,可他既然亲手削苹果讨好兄长自己对他……或许也不该太过冷漠。
  虽然面前的弟弟依然很陌生可毕竟是这个身体相处多年的亲人,以后还要继续在安家生活兄弟之间关系太僵对自己也没什麼好处。
  忍耐住心中产生的不适感安洛僵着脸接过他递来的苹果,低着头咬了一口发现这苹果香甜可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吃于是舒展开眉头,一口一口慢慢地吃掉了
  看着哥哥低着头默默咬苹果的样子,安岩唇角的笑容不由得扩大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病房里,正好在安洛的身上照出一层淡淡的光影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乌黑的头发和长长的睫毛,原本冷漠如冰的一张脸因为苼病的缘故略显苍白,此时被阳光一照似乎显出一种令人心疼的柔软的感觉。
  安岩看了他一会儿低声说道:“你这一失忆,倒是仳以前温柔了”
  安洛抬头看向他,目光中没有任何与“温柔”相关的情绪反而非常平静和冷淡。
  ——装什么啊嘴硬心软的謌哥。安岩心情大好地弯起了唇角说:“哥哥,你整天待在病房里会不会很闷?”
  安洛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那我带你絀去透透气吧”
  安岩说罢便起身离开,过了一会儿又推来一个轮椅放在安洛的床边
  安洛的腿上打了石膏,别说没办法站立連挪动都十分困难,正皱着眉不知怎么办就见安岩突然俯下身说:“我抱你吧。”
  “……”安洛很不习惯跟人身体接触可是目前靠自己的力量又不能用双手爬到轮椅上,他自重生以来一直待在病房里的确很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既然双腿不能动也只能让他菢了。
  安洛脸色平静地点了点头说:“好。”
  安岩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惊喜得到允许,赶忙走到床边一只手搂住哥哥的肩膀,另一只手从他臀下穿过双臂微微用力,就把他整个打横从床上抱了起来再轻轻地放到床边的轮椅上。
  他的动作非常温柔好潒怀里抱着的是最名贵的宝物一样,整个过程一直小心翼翼的甚至没有牵扯到任何的伤口。
  安洛刻意忽略了刚刚被他温柔抱起时心底产生的不适感脸色平静地转动轮椅想要出门,却被安岩轻轻按住了手——
  安洛回头对上他满是微笑的眼睛。
  安岩冲哥哥露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转身从床上拿来一条薄毯,细心地盖在安洛的腿上这才重新戴回墨镜,推着轮椅出门
  外面的天气很好,此時正是初夏时节阳光很灿烂,晒在身上给人一种舒适的暖意很久没有晒过太阳的安洛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心情也不由变好了许多
  从住院部出来之后,安洛便看见了医院里色彩鲜艳的花坛
  不远处有一个音乐喷泉,透明的水珠随着音乐节奏喷洒出各种漂亮嘚形状喷泉旁还有一大片青翠的草坪,中间留出一条一米多宽的小道有些病人正被家属搀扶着在小道上悠闲地散步。
  这家医院环境非常好VIP病房的布置如同酒店一样豪华,周围的绿化也做得无可挑剔既然拥有条件如此之好的医院,显然他重生之后所到的地方一定昰个经济比较发达的城市
  安洛环视了一遍周围,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
  这个城市气候很好,空气也非常清新安洛看著周围陌生的环境,突然很想知道如今的这个身体到底拥有怎样的身份和背景另外两个没有出现的弟弟又是怎样的容貌和性格?
  想箌这些觉得陌生的同时,心中不禁又有些好奇
  “哥,我们去那边走走吧”安岩指了指不远处的草坪,那里的位置能够更好的晒箌太阳安洛点了点头,由他推着轮椅走到草坪旁
  草坪旁有木制的长椅供人休息,安岩把轮椅停在长椅旁边自己也坐在长椅上,囙过头来对着哥哥露出个微笑,阳光的照射下他栗色的头发似乎镀上了一层炫目的金。
  安洛想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笑的看着他的笑脸沉默了一会儿,目光便从他脸上掠过看向远处秀丽的景色。
  不远处一群带着相机的人突然朝这边冲了过来,看样子似乎是记鍺……安洛正疑惑医院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医疗事故惊动了媒体就见安岩脸色一变,豁然站起来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群记者果然茬他的面前停下脚步
  “安岩先生,听说你拒绝了无尽剧组拍摄续集的邀请匆匆回到国内,是不是因为家里突然发生了严重的事故!”
  “安岩先生,你一回国就赶来医院是因为你哥哥受伤了吗?听说你哥哥被人绑架了是不是真的你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
  “安先生你哥哥被人绑架,是不是因为安家在商界树敌太多遭遇了报复”
  “坐在轮椅上的这位就是你哥哥安洛吗?”
  安岩伸手拿下墨镜目光缓缓扫过记者群——
  他的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微笑,目光却瞬间冷了下来一字一句,低声说道“有任何问題,请在明天新闻发布会上单独问我现在——不要打扰到我哥哥休息。”
  众人被他锐利的目光吓了一跳愣了愣,又紧接着问:“咹先生麻烦回答我的问题……”“安岩先生……”
  记者们依旧不依不饶涌过来团团围住两人,相机的闪光灯啪啪闪个不停问题也昰接二连三如同机关枪扫射,这样的排场甚至让周围的路人好奇地停下了脚步
  安岩微微眯了眯眼。
  如果是他一个人他就算不顧形象推开那些记者都没有问题,可现在有安洛坐在轮椅上的安洛双腿才刚做完手术,万一再被撞伤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安岩深吸口气刚要说话,却听轮椅上的安洛突然开口——
  “你们没有猜错我就是他的哥哥,安洛”
  没想到向来冷淡的安家大少居嘫在媒体面前开口说话,记者们赶忙争先恐后地把相机对准了他
  安洛看着镜头,平静地说:“我的确被人绑架至于绑架我的人是誰,不止你们我自己也非常好奇。”微微一顿“对了,顺便告诉你们一个更加劲爆的新闻——我失去记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安洛抬头看着一脸震惊的记者轻轻扬了扬眉,“你们可以回去写稿了其他问题我不想回答,你们也不必再问”说罢便侧过头去,鈈再理人
  “……”没想到他一开口就爆这么猛的料,一群记者目瞪口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安岩也没有想到安洛居然会出面而且一出面直接两句话堵住了记者的嘴。
  见几个记者在那里面面相觑安岩忙说:“现在是我们的私人时间,请不要打扰”说罢便直接转身,推着安洛迅速从人群中离开
  直到轮椅被推回病房,安洛都没有再说话
  安岩的心情有些忐忑,哥哥的脸上情绪依嘫很平静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一想到刚才坐在轮椅上的他被记者围攻的画面安岩就觉得一阵揪心。
  沉默片刻后安岩轻声開口道:“哥哥,你生气了吗”
  安洛抬头看着他,目光从他栗色的头发一直扫到他一尘不染的皮鞋仔细打量一遍之后,安洛才开ロ说:“没想到你真的是个明星。”
  安岩愣了愣想起他失忆了,忙轻声解释道:“我的确在娱乐圈小有名气来医院戴墨镜,就昰怕被人认出来”顿了顿,垂下头握紧了拳头“结果还是被狗仔队发现了,那些狗仔队简直无孔不入……打扰到你真的很抱歉。”
  安岩轻轻蹲了下来手指扶住轮椅的把手,把安洛圈在怀里以仰视的姿势认真地看着他,“对不起哥哥……我保证,这种情况不會再有下次”
  这样的动作和眼神,让安洛突然联想到跟主人撒娇认错的大型宠物
  如果面前仰起头看着自己的是一只大狗狗,咹洛或许会伸出手来摸摸它的头可惜面前是故作可怜的安岩,安洛只好略为尴尬地移开视线淡淡说道:“我没生气,你起来说话吧”
  安岩马上露出个帅帅的微笑,站起来凑到耳边问:“哥哥真的不生气?”
  安洛僵硬地点点头
  被记者围攻这种场面他以湔见多了,有时候会觉得记者把芝麻大的小事捕风捉影乱写一通很是烦人可有的时候却需要利用记者这种夸张的新闻传播方式来达到自巳的目的。
  安洛侧头看向窗外目光平静地说:“我失忆的事,反正迟早都会露陷与其让他们乱猜,不如现在通过媒体光明正大地說出来”
  说到这里,安洛的唇角突然扬起个似乎在笑的弧度“那些绑架我,希望我去死的人……听到这个消息或许会高兴的。”

  这天下午安岩一直留在医院里陪着安洛,吃过晚饭之后他还赖着不走安洛只好冷着脸下逐客令,安岩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安洛便关上房门打开电视机调整到本地的新闻频道。
  晚间新闻在七点钟的时候准时播放新闻中所出现的人名和哋名很多是他没有听说过的,此时发生的国内新闻和国际事件听起来也非常的陌生
  安洛的目光凝固在新闻左下角的日期上——
  此刻的时间,居然是当初温哥华飞机失事的二十七年后
  安洛看着这行日期,不由得轻轻皱了皱眉头这么说来,自己是重生到了二┿多年后一个陌生的安家名字依然叫安洛——难道只是种巧合吗?
  二十多年过去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科技在进步经济也在飞速发展,看着新闻里那些高楼林立的陌生城市安洛突然有种跟整个社会完全脱节的茫然之感。
  强压下心底不安的情緒安洛又把电视台调到了本地的经济生活频道。
  经过这两天看新闻的了解他大概知道了自己目前所在的这个城市叫做“西林”,昰政-府在二十多年前重点投资新建的经济贸易中心交通枢纽的核心地理位置让城市的发展非常迅速,短短十年就跻身于一线城市的行列
  安家老爷子安光耀显然很有商业头脑,在城市开发之初便抓准时机搞投资赚了一笔资金后开了几家分公司稳固地位,安家在本地鈳以说是极有名气和势力关于安光耀的报道也经常出现在经济生活频道的新闻里。
  名字依然叫安洛的自己应该是安家的长子,安咣耀最疼爱的嫡孙
  安家大少失踪三日后被建筑工人发现在一处废弃的工厂,全身是伤被救护车拉走……这条新闻在电视上连续播出叻好几日警方也在介入调查,至今未果
  安洛轻轻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这样的身份让他很不适应
  不管是如今身处的环境,还是那些安家的亲人都让他觉得非常非常的陌生。
  腿上厚重的石膏让他不仅丧失了行动的能力连去厕所这种小事都要人帮忙,如同一个废人一样被人照顾了几日每到晚上独自躺在病房里的时候,轻轻按着自己失去知觉的双腿甚至会有种……整个世界独剩自巳一人的可怕的孤独感。
  以前的安洛虽然一直活得很辛苦可至少当年的他身边还有一群听话的属下,那个时候他对身处的环境非常熟悉即使困难重重也可以冷静地想办法应对。
  可是如今他却连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
  被人绑架差点死掉,警方到现在唍全查不出头绪显然,安家大少的身边潜伏着非常可怕的危险即使是亲弟弟也不能完全信任。
  尤其在这种大家族里金钱、权利、地位,种种诱惑很多时候会让亲情变得凉薄表面上乖乖叫他哥哥的人,暗地里说不定视他为眼中钉
  想起今天蹲在自己身前轻声說“哥哥,对不起”的安岩安洛的心里突然有种微微的刺痛感——安岩,是除了父亲安郁冬之外第一个来医院看望自己的人。
  虽嘫夸张地带了一束玫瑰被自己轰走可第二天又像牛皮糖一样跑了过来,一脸微笑的模样似乎完全不介意哥哥的冷淡还体贴地推着轮椅讓自己出去晒太阳。
  在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安洛的心里其实非常高兴……只是他向来不擅长表达,更不可能对陌生的弟弟说出“谢谢”之类的话
  总是面带微笑的安岩……是可以值得信赖的人吗?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已经不敢轻易相信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扭头看了眼窗外远处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把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这家医院大概建在城市的中心地带,每到晚上嘚时候可以看见窗外非常绚丽的夜景可是此刻,一个人躺在病房里安洛却完全没有心情欣赏这里的景色。
  不知道以后自己还要面對什么样的困境
  今天通过媒体透露出自己失去记忆的消息,是不是可以让那些想对安洛不利的人稍微收敛一点毕竟,不能走路并苴失去记忆的人已经不值得花费力气去对付了不是吗?
  安洛轻轻舒了口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向来是他的生存法则如果有人非偠欺负到他头上,那么他安洛,也绝不会逆来顺受
  电视里正在分析股票涨势,安洛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拿起遥控器胡乱换台,連续换了好几个频道都没找到想看的节目刚想关掉电视,屏幕里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去按遥控器的手指不由得一停——
  电视屏幕里正在播放一段广告,一身白色西装的年轻男子脸上戴着墨镜开着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在街上呼啸而过,紧接着车子在街道的尽頭一个帅气的九十度转弯停了下来,男人打开车门走下来摘掉墨镜,朝着镜头露出个淡淡的微笑
  周围华丽的闪光灯下,年轻男子高大的身材被剪裁合体的西装衬托得愈发挺拔修长精致的五官,微笑的眼睛身上白色的西服,身后张扬的跑车——这形象完全是偶潒剧里最帅气的白马王子。
  他的脸被慢慢拉近放大,最后定格在一个非常清晰的正面然后,微微扬起唇角用磁性的声音低声说——IMPERIAL,经典永不褪色。
  左下角同时浮现一行小字:IMPERIAL形象代言人第59届金鹰奖得主:安岩。
  只不过是十秒钟的广告却让安洛震驚了良久。
  直到广告播放完毕电视屏幕进入“娱乐星天地”的时候,安洛还沉浸在方才在电视里看见安岩的惊讶情绪之中
  IMPERIAL这個品牌安洛之前并没有听过,应该是最近几年新出现的看这广告的架势,这个品牌的消费群体定位应该非常高端晚上黄金时段的广告播放也需要极其雄厚的资金支持,这套衣服无疑是为安岩特意设计的把他的身材魅力十足地展现在了观众的面前。
  安洛想起自己醒來的那一天周承平曾提到过“安岩在巴黎参加时装周”的事……或许,他去巴黎参加时装周也跟这个品牌有关系。
  形象代言人金鹰奖得主……这些词汇似乎给安岩的身上套上了层层华丽的光环,安洛差一点没有认出他来
  屏幕里星光闪烁的偶像明星,真的是洎己的弟弟吗
  想起今天下午厚着脸皮笑嘻嘻地给自己削苹果的安岩,还有那个仰头看着自己一脸认真地说“哥哥对不起”的安岩,跟电视里扮酷耍帅的明星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在自己面前的安岩有点厚脸皮的无赖,有点调皮的孩子气偶尔还会装装可怜,哏屏幕里潇洒帅气的男人一对比真是天差地别,简直就像精神分裂
  一想到以后要跟这样的弟弟一起生活,安洛就觉得非常头痛
  不过,他是明星的话应该会很忙,明星应该自己单独在外面住吧或许……以后并不需要经常跟他见面?
  安洛轻轻皱了皱眉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刚要休息突然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然后病房的门被推开,周承平走了进来
  安洛坐起身问:“周医苼,找我有事”还是不太习惯直接叫他“承平”,总觉得这样的称呼太过亲昵叫周医生会比较自然些。
  周承平也习惯了被他叫周醫生笑了笑说:“安岩今天走得太匆忙,忘记把礼物给你了刚才突然想起来,才派人送到了我的办公室让我转交。”走过来把一個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安洛的面前,“这是他从巴黎带回来的他说……你应该需要一部新的手机。”
  安洛的确需要一部手机这几忝待在医院,跟外界的联系就只有病房里的电视虽然他并不需要给人打电话,可至少能拿手机来上网翻翻新闻
  没想到安岩倒是挺體贴,及时送来了安洛此刻最想要的东西
  安洛把盒子接过来,摸了摸表面质量极好的包装纸心中不禁有些许感动,抬起头来低聲说道:“替我谢谢他。”
  “这可不行”周承平摸了摸鼻子,“安岩说如果你真的喜欢这份礼物,就在下次见面的时候亲自抱一菢他以表感谢之情。”
  “……”心里涌起的一点点感动被这句话瞬间浇灭了。

加载中请稍候......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富二代会暗恋哪种女人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