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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的一篇同人~强推~
不要看不起婴儿,任何人生下来的时候他都是个婴儿,一生下来就是个老头儿的,那是妖怪。 当然,石猴孙悟空不在一般之列,他是二班来的。
SO,所有的故事,都应该从婴儿开始讲。如果要追本溯源,应该从Long long ago ……开始讲起。
我是个不足月的婴儿。
我没有牙齿,但我有眼睛。
我没有头发,但我有头巾。
名字真叫一个俗,随便翻本言情武侠玄幻,姓莫的大把,叫还真的更是不计其数。
不过人不能要求过高,要不是姓莫的道兄把我拣回来,我就冻死饿死叫山里的狼吃了。
所以,人救我一性命,送我一姓名,我不能不识抬举,不给人面子的。
可是我被拣回来两天之后,发现有件事不太美妙。
首先,我已经认命,自己是个婴儿了,并且自己用手确定了我是男婴。同时,莫道兄他们也一并用手确认过,我的性别的确是男婴无疑。
可是来来去去见的除了道兄还是道兄,头上全梳抓髻。
又过了两天之后,我认命。这他XX的就是一个道观,而且只有男米有女。括弧,厨房里烧火的刘婆子张婆子不算。
不认命也不行,我在2007年1月1号早上八点咽的气,身体都已经进了火葬厂了。
我不认命,难道我还能去那堆灰上还魂吗?
人家说投胎总要经过地府,我这挺好,省了那道手续了,直接就投了一荒山野岭的弃婴,什么奈何桥阎罗殿孟婆汤都没体验到,真有点不太甘心。
这是哪座山上的道观啊?平时旅游不爱爬山,所知甚少。是武当山上有道士,还是武夷山上有道士来着?
这观里真落后,还点油灯。估计是山太高了,电线扯不上来。
那蜡烛总有呗?比油灯可方便多了。
给我喝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米汤面水之类,连个蛋花儿也没。
给婴儿应该喝奶啊,没鲜奶,奶粉总能找来吧?
估计是没有钱买。自己身上穿的袍子破了损了还补补继续穿,鞋子底都穿了,帮上一层续踩。
看来道士们不如和尚们有经济头脑,不会经商。据说云龙山上和尚去警局报案,丢了一麻袋。片儿警不屑一顾:“丢了就丢了呗。”
和尚大喘气儿接上来说,丢了一麻袋钱。
有美金,有英镑,有欧元,有港币有台币有人民币……
看看这些道士,一天到晚除了打坐还是打坐,一点儿搞活经济的念头都没有。
莫道兄是个坐不住的,一天到晚不在屋里待。有个殷道兄却很温柔实在,换尿布喂水喂汤抱我出去晒太阳。
后来知道这个殷道兄是首座大弟子,全山的小牛鼻子都管他叫师兄。
虽然穷,不过他还是挺有气派的。
有时候他把我放一边,自己坐在窗下看书。
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整个人似乎涂上金粉,熠熠生光,令人不能直视。
或者,这个就是书写的,仙风道骨了。
一直到我开始长第一颗牙,我才发现,一个我本应该早些发现的问题。
我不在水里……咳,别打,我只是刺激受大了点儿。
我再说一遍,我穿了!老子我穿了时空,跑到一个不知名的鸟不拉屎的古代来了!
本来还想著,十八年后又一条好汉,虽然山上的道士变态,能少爷我能下山了,凭我的一 身精打细算机灵百变怎么也混个出人头地,荣华富贵大大地——可是,我他XX的咋跑到一个 古代?
电脑,电视,飞机火机汽车PLAYBOY十八N成人小电影儿,统统都长出小翅膀,呼啦啦全飞走了。
更恐怖的事还在后头。
殷道兄不知道哪根弦不对了,非说我根骨奇佳,与他有缘,非得把我收做弟子不可。结果一折腾两折腾的,殷道兄他师傅居然又跑出来了,胡子长长,脸如山羊,老而不死,必有猫腻。果然他把我提起来捏捏掐掐(再不松手小爷我告你性骚扰!),两直放绿光,说我的那啥那啥……不好意思,听漏了。老头子话又多又长,牙掉了两颗漏著风,我实在是听不清楚记不明白的。
总之,等我清醒了明白了,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成了殷道兄莫道兄的师弟,殷道兄莫道兄成了我的师兄。
山羊脸儿白胡子成了我的师傅。
我他XX的,成了个没长毛儿的小道士了!
等我认字……咳,我当然以前就认字,不过这繁体的字,可认的不多。所以,难免从头认起。
等我认不少字了之后,已经能爬能走兼能走迷踪猫步时,我认出道观山门外的字。
这个曲曲儿字念蜀……这个曲曲儿字念山……
蜀山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挺耳熟的地方。
我是穿到什么玄幻小说里了吧?
不用问了!起点不是白混的,幻剑不是白蹲的,玄幻修真文一车一车的绝对不是白看的!
穿越只要穿到蜀山,肯定是玄幻!
得,这下人生发展的大方向定下来了。
富家翁是别做了,玄幻文里不太平,不是这个王就是那个候,不是这个仙就是那个道,没太平地儿让你太太平平做生意,练好仙术剑法,保命是正经。
看来,大环境逼的我不得不做一个穿越笑傲潇洒倜傥无敌一剑客。
我咬咬没长全的牙。
玄幻就玄幻吧,怎么著也是主流文学。
殷道兄微笑著走过来,微笑著把我抱起来,微笑著问:“还真今天认了几个字?”
我奶声奶气,未语先呕,把自己恶心的七死八活,剩下的三死二活撑著撒娇:“三百个。”
殷师兄笑的很高兴了:“还真真聪明。来,给你糖吃。”
没创意,又是麦芽糖。
算了,不能强求。山上可没有家乐福超市,这个糖估计是殷师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来的。
我含著糖,挺心安理得的让殷师兄抱著走。
这蜀山不是后世那蜀山,四川这么大,随便指个土包儿都可以笼统的叫蜀山。据中国玄学上讲,神州大地地脉一脉相承,所以蜀山应该是四川所有名山大川的总称!!!
这个地理位置还真不好判断。
我们这个蜀山剑派方圆挺广,占地面积挺大,观有观产,还有佃户。
真是,我还以为玄幻里大家真的餐风饮露,练精化神呢。
结果闹了半天还得吃喝拉撒。
不过,师傅那老头儿很有点玄妙,闭关一闭就是半年一年的,也不出来吃也不出来喝,不知道他在关里拉了撒了没。但是根据进出口海关海等等一系列常理推断,没吃就没拉,没喝就没撒。
鉴定完毕,这老头儿八成是个老而不死的僵尸来著。
殷师兄可惜是个出家人,不然真是个当爹当妈的好材料。我的衣食住行他差不多一手包了,还兼著教育大任。
四岁的时候,我就开始学武了。
先打拳,扎马步,再打坐,练心法。
不练不知道,练上了才知道。
这练武功,根本不像玄幻小说里说的那么简单便宜,十天速成一套绝世心法,一个月练成天下无敌的仙剑奇剑的。
我从四岁练起,到十二岁才开始学剑。
殷师兄说我的进境之快悟性之高,已经是山上弟子中少有的。
就是他当年,这个时候的进度也没有到这一步。
我眨著可爱的大眼睛(米办法,装嫩装习惯了):“那,谁比我快?总有比我更天才的吧?”
殷师兄笑笑,转开头没说话。
唔,难道他嫉妒那人成就好,不愿意?
应该不会啊,殷师兄这个人是古板了点,但是他胸怀坦荡,用句文话说,就是光风霁月,
事无不可对人言的。
那么,那人一定另有故事吧?是不是走上邪道儿了?
莫师兄看我开始练剑,大是雀跃,一直说他要教我。
他这人用师傅的话来说,就是灵动有余,沉稳不足。
他当年拜师的时候,师傅的评话就是四个字:难成大器。
不过他主动要教,我没有不学的道理。
我愿意向他讨教,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莫师兄常年向外跑,有外面的消息。
总关在山上,我怕我总有一天也变成山羊脸师傅那样的僵尸道长了。
真是罪过罪过,无量寿佛。
殷师兄这个人十分谦虚,总说自己修为浅薄,悟道之路茫茫。
不过等莫师兄教了我半年之后,江郎才尽开始搔头了,殷师兄出马。
两招把我放趴下,绝对没用内力,也绝对没用我没学过的招数。
把我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擦把汗,继续练。
山中无甲子,岁月过的真叫一个快,哧溜哧溜的,我十四了。
这一年师傅出外云游,临走时把掌门之位传给了殷师兄。
现在该叫他掌门师兄了。可是本人一向是懒人,掌门师兄,四个字。殷师兄,三个字。这么简单的算术我当然会做。
还是喊殷师兄。更多的时候只有师兄和我在一起,教我读书练剑,我就只喊师兄。又省一个字,自己都佩服自己多么会精打细算。
莫师兄在山上的时日越来越少了,似乎山下的万丈红尘对他来说,吸引力强的不可抗拒。
殷师兄能教我的东西太多,不止是武功,剑法,修道,还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医巫相卜天文地理,似乎世上的知识,没有他不知道的。而我胜在有上下五千年灿烂的文明打底,虽然上学的时候不那么用功,但是常识还是有滴电视还是看过滴。比如我们讲到天圆地方的时候,我就义正辞严,有理有据,坚持地圆说。
下棋我没天份,弹琴我象弹棉花,画出的画和在黄纸上写的符没什么两样,一笔字被殷师兄痛下功夫逼著练过,仍旧东倒西歪马马虎虎。
诗词歌赋逼急了我就给他使绝招儿-——抄。
李杜诗篇万口传,可这里还没李也没杜呢,更无从传起。好在有这么点儿可以倚仗的小聪明,才让师兄脸色稍霁。起先开抄的时候,还揣著丁点儿大的小良心,只敢抄些小鱼小虾米,后来胆子越抄越大,中秋节赏月亮的时候,被师兄一逼,我就把苏大才子的《水调歌头》搬了上来,抄在纸上,敬呈给师兄。结果师兄自然是大大的开怀了一把,终年都有些浅愁的眉宇舒展开来,象是一下子年轻了五六岁。
说老实话,其实师兄他不很老,顶多三十来岁,可是却早早的生了一头华发。
或许是操心操的太多的关系。
首座弟子不好当啊!
十四的时候,师兄送了我一把剑。
我是被莫师兄捡来的,没有什么生辰八字。殷师兄就当把我抱来的那一天算做我的生日。
陆陆续续,我收过他好多的礼物了。以前常是件小玩具,后来变成书,砚,有一次是纸镇
“这是我少年时候,太师傅送我的佩剑。我曾佩此剑,下山游历。虽然蜀山剑法冠绝天下,
你却要谨记,不得滥杀,误杀,更不能倚凭武力欺凌弱小,为非作歹。“
唉,什么时候都不忘说教。
照我说,蜀山上再盖间政教处,掌门师兄又当掌门又兼政教处主任,那才叫实至名归。
“师兄,我不会的。”我把剑接过来:“难道你信不过我啊……那剑我不要了,还给你。”
他含笑说:“真不要?那就还我。”
“哎!”我急忙缩手,把剑藏到身后:“说说而已嘛,师兄干嘛当真。”
他把面条端给我,上面卧了一个幼滑可爱的荷包蛋。圆圆白白,看起来就很诱人。
唔,这就是寿面了。
山上的日子很简朴,别说不可能有什么生日蛋糕,开PARTY或者去拼歌,这个大环境摆在这儿,办不到。就是大酒大肉的吃上一顿也没那条件。
可是我并不觉得这样生活很苦。
师兄他已经做的很好,我也觉得我得到的很多很丰富。
师兄叮嘱我几句,就去剑阁了。窗户外有人伸头一探,接著窗格被推了条缝,一个人轻灵如猿般跃了进来。
“小莫,面吃完了吗?”
我嘴里还塞的满满的,呜呜噜噜说:“马上……你吃吗?”
“不要。师兄单给你做的,你自己慢慢吃。”他搔头一笑:“吃完我带你去后山逮兔子吧?”
我头点的象鸡啄米,急急的把面条扒进嘴里:“现在就去吧。”
从我们住的院子侧门出去,一直向东北角走,是一座很陡的山峰。天时冷的时候,峰上积满了雪,有胆大的师兄,常会捉到雪鸡和雪兔,油多肉嫩,兔皮还剥下来做护手,我教他们把雪鸡的那层贴身绒毛装进棉衣里,或是填进枕头,软软暖暖,效果相当不错。
这些事情,殷师兄并非不知道。虽然从前师傅在的时候,严令不许去后山孤峰,但是师兄似乎并不这么严格。他大事上十分严厉,但是小事上却很宽容。水至清则无鱼,师兄他很懂得领导艺术。
“哦,他。”那人点一点头:“认得,他是现任蜀山掌门,我自然知道。”
“我,我是他师弟……”
那人淡淡的说:“蜀山弟子不许来此,你年幼误闯,没什么关系,快回去吧。”
我急忙答应了一声,胡乱把头发挽起来,用木簪一别。抓了兔子就走。
结果头发没挽结实,木簪顺势滑脱,啪一声又掉在地下。
我头发在晚风里,又一次披了满身。
都是师兄!说什么男子未满十六不要剪发,弄得我现在披头散发象个小鬼,当著个来历不明的人,还抓著一只狼狈的兔子,手足无措。
那人微微一笑,一瞬间竟然象是春花初绽,走近一步,俯身拾起木簪。我有些局促,伸手想接,那人说:“我替你挽起来吧。”
我愣了一下,很僵硬的转过身。
那人手法轻柔纯熟,很快将我的头发束成一束挽好,别上簪子。
他轻声说,暖暖的热气吹在耳朵上,我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半边身体一下子被电了似的,酥酥麻麻。
这人声音恁是好听。
“快回去吧,你师兄们恐怕会担心的。”
我转过头去,他背对夕阳而立,身形修长纤瘦,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你……一个人在这里守塔吗?”
“那你不孤单吗?”
“那你不孤单吗?”
那人出了一会儿神,脸上露出一种让人不忍注视的神情。不是悲哀,却是漠然。
我提著兔子,那人转身便走。
那个人停下脚步,过头来看我。
我也有点儿迷糊,我喊住他干嘛?我不是巴不得他赶紧走开吗?这个人神秘莫测。而在玄幻书里,神秘=危险,几乎是百试不爽。
我的舌头象是自己有主见一样,莫名其妙的就说:“我以后常来陪你说话好不好?我会讲很多故事,保证你都没听过。”
那个人露出一个微笑。即使是表情都柔软下来的笑容,仍然让人觉得异常孤单。
“山下碑,你没有看到吗?蜀山弟子是不能到这里来的。”
我眼珠一转:“其实你也说了你是守塔的。那个碑的意思,其实是为了限制人不要进到塔里去,所以你才在这里守塔对不对?那,只要我不进塔,不闯祸,有什么关系?”
那个人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我以为他会断然拒绝,他却说:“好,有空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拉这条绳子,我就会听到。”
看他衣角一闪,人影就在墙边隐没。我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啊啊啊,见鬼呀!!!
我一溜烟儿似的往峰下窜,兔子都忘了拿上。身后风动松涛,似乎象是沉沉的笑声。
丁师兄呆呆的在原地等了我半天,我有些神不守舍,给他的解释是迷了路。他居然也信了,老实人真老实。
不过,为了这个老实人单纯的脑袋著想,撞鬼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
回去之后,殷师兄也真的没有追究过我们出去大半天的事情。我曾经想过,这山上是不是真有什么事可以瞒过他,可能他已经知道我闯过禁地,也或许他并不知道。
谁知道呢,反正他并没有质问斥责过我,那么就权作他不知道吧。
莫师兄整天醉醺醺的,还总是爱皱眉头。每次见到他,都觉得他更落魄,也更玩世不恭了。
我想,他大概也是想求一个糊涂,但是他不糊涂。
SO,他更拼命的喝酒。
我回来之后痛骂自己一顿,指天发誓绝不再到禁地去,也不见那个来历成谜的鬼怪似的家伙。
可是我的意志向来不算坚定。
隔了大约半个月,我还是忍不住。殷师兄早上出了门,我后脚就溜了出来。
这次我把剑带上了。
虽然知道这样做不过是给自己壮个胆,一个神出鬼没的魔怪要杀我的话,我带剑也没有。
可是,我后来想了很久,觉得他身上没有危险的气息。
但愿,我的直觉没有错。
旁人说好奇心杀死猫,我不是猫,我不过多捡了这一次命,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再投个好胎。
可是实在抑制不了自己的冲动。
我真的对那个人有无限的好奇。
塔下静悄悄的。我不知道这么高一座塔是做什么用处,没有告诉过我,我也没有去打听过。
应该……是个禁忌的存在吧?
我调匀不知道是因为奔跑还是惶恐而急促的呼吸,深吸一口气,拉动了那天我用来绑兔子的塔边长绳。
不是我的错觉,的确有点凉嗖嗖的风从耳后吹过。
我心一紧,阴风?鬼气?
难不成这家伙真是个鬼啊?
那人站在塔的阴影里,我那么聚精会神的注意著,却还是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我脑子飞快转动,排出几个可能性:
A鬼B魔C怪D未知
ABCD皆有可能。
我嗯了一声:“你还好吧?”
切,我这叫什么笨问题。他好不好与我有什么关系?万一他说,不好,我这几天都没吃人肉,相当不爽,正好你来,桀桀桀桀~~我就把你吃了吧……啊啊啊,那我可是自己挖坑埋自己,送上门来给妖怪填肚子,真叫自do自受了。
那个人点了一下头:“还好。你呢?不用练剑么?”
我发扬一皮天下无难事的精神,笑咪咪的说:“师兄出门去了,大家今天一起偷懒,我就上来了。”
他笑著摇摇头,脸上总算有了一丝轻快的神色:“嗳,还是这样。他们是不是跑去山腰溪里捞鱼去了?”
我惊讶的说:“对啊,你怎么知道?”
他没有接话:“上山的路还很陡的,你练成了御剑飞行了?”
他对我们门里的功夫倒是门儿清啊。
“哪有,我没那么天纵奇才。”我搔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似乎也没有什么秘密,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倒和面对师兄的感觉有那么点儿象。
我坐在塔基的台阶上,把带来的包袱打开。
“不知道你平时都做什么消遣,我给你拿了副棋子来,还有两本棋谱,你要是闲著无事就自己摆局玩玩。还有,昨天晚上我们弄了些青豆,炒过的,放了点儿盐。你尝尝鲜吧?”
说了半天话,我才想起来问:“啊,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呢。”
他翻看棋谱,没有抬头:“你呢?”
“我啊?”我指自己鼻子:“本少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是蜀山剑派门下第十九代弟子莫还真是也!”
总看武侠剧里人物这么说,早就心向往之。可惜我在山上长到这么大,一个生人都没见过,个个儿都是师兄,没有一个人不认识我,我这番个人介绍也就无用武之地。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个生人,正好练一把嘴。
他抬起头来,嘴角弯了一下:“嗯。”
我摸一下头,好像是我问他叫什么吧?
怎么变成我自报家门了,还是不知道他叫什么。
“哎,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他神色平淡:“我很久不见人了,名字已经忘记了。”
大哥,你,你真是……让我无语啊。
我觉得我就是这时代罕见的滑头了,想不到你比我还滑溜的多了。轻轻一招四两拨千金,就把我的问题给挡过去了。
他又低头看他的书,我闷的很,这个人也是师兄那一种,脸上温厚,心里精明。我还想套他的话?人家世情比我明白的多了。
我在一边儿呆坐了一会儿,拔出剑来,在塔前的空地上练昨天师兄新教我的一套剑法。
顾名思议,就是一剑刺出去杀伤力要大的象一万把。
一万把当然是开玩笑了。要我说,师兄那种功力,抖一朵剑花儿能杀伤差不多十步以内的所有人。
我呢?能杀伤三步内这个小圈子就不错了。
还真亏师兄夸我学的快。
就这种进境还叫快吗?
师兄从来没高声说过我什么,我也从来没听他训斥过任何一个弟子,说他们笨,呆,蠢,资质不好脑子不好。
他总是温言宽慰,先肯定,再劝解,教习如春风化雨。
我以前还把他的夸奖当真,现在再看,师兄他恐怕对谁都说对方根骨奇佳与剑有缘。
“你的劲没使对。”身后那人忽然说:“不是手臂用力,是靠手腕旋转。剑花要挽得准,轻,快,灵,逸,这一式才算练成。你总手臂著力,招数显得木硬呆滞,是以总是没有进境。”
我呆住,转头看他。
他把琴谱放下,走过来,轻轻接过我手中剑,微微一笑:“你看清楚了。”
他长身玉立,挽剑而立的样子简直,简直……
简直好看的要人命!
他信手挥出,剑尖闪动,银辉朵朵似白云般舞开。
他的动作缓慢而轻盈,一边目示我:“看,手腕的动作……知道了吗?”
我接过剑来。他递剑的手掌细白优美象琼瑶美玉,真的不像是一把拿剑的手。
“对,正是这样。”
我定定神,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照著他的姿势演练了一遍万剑诀这一招。
“不要刻意想著去用力,才能举重若轻。”他点头说:“太过刻意,只会流于木讷匠气,体会不到剑招的精髓所在。”
他怎么会我们蜀山的剑招呢?
看到对面的人脸色微微一变,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把问题问出了口。
“你怎么会我们蜀山的剑招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我曾经也是……蜀山弟子。”
“曾经……”我呐呐的重复了一遍。
他的神态又恢复平静:“你到我这里来的事情,你师兄知道吗?”
我说:“应该……不知道吧?”
“你不要向他提起我。”
我这次学聪明了,没有再问原因,只说:“好。”
他又看向我手中的剑:“这剑……合手么?”
我摸摸剑,有点莫名其妙:“很好啊。”
问这个干嘛,难道你有好剑送我?
可是他没有再说什么。
山中的岁月,过的好像就是快。
我一开始还想著,没电视没电脑没有因特网没有可乐没有肯德基没有流行音乐没有MP3的日子我恐怕过一天就受不了,过十天半个月就得发疯。可是现在,很明显,我在山上已经过了十六年了,还是活的好好儿的,欢蹦乱跳,别提多精神了。
可见,人的适应能力是无穷的。某个伟大领袖教导我们,敌就人就像弹簧,你弱他就强。
反之,你强他就弱。
一切困难都是纸老虎,我们要克服困难,勇往直前,坚持胜利,不怕牺牲……咳,扯远了。
想当初的政治课,我就听会这么几句。
想过去,看现在,展望未来,我不得不承认,实践真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啊。
我认识守塔的大哥已经两年了,这两年里我常趁师兄不在的时候去找他,有时候十天半个月去一回,有时候天天都去。他似乎总守在那一个地方,没有别的事情可做。这个守塔的差事好清闲啊。
不过,只能待在那么个冷清的地方,一步也不能离开。
这跟坐牢也没什么两样啊~~OTL,这好差事还是他自己个儿当著吧,我可不替他分忧。
他时常点拨我的剑法,好些难题到了他面前都变得稀松平常,随随便便就迎刃而解了,弄得我著实郁闷,不知道是他资质高太变态还是我实在平庸。
但是我的进境之快是有目共睹的。师兄对我时时赞许,其他师兄们也都略有些眼红的挪揄我一番,然后大家再一起探讨剑法。
十六岁生日的那天,师兄郑重的把我叫到聚剑阁,指点我观看蜀山剑法的一个极珍贵秘要本笈。
我脸上差点儿挂下几条黑线来。
师兄你未老先糊涂了?御剑术,我十二岁不就学过了?现在又让我郑重的看什么教科书?
师兄很明白我在想些什么,轻轻打开书页:“你从前所学的御剑术,只是一般剑招,并没有剑诀。要御剑,要先学会用剑,使剑,运剑。最后才谈得上御剑。”
我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师兄的意思就是说,嗯,那个……反正,我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就是没法儿具体概况一下。
非要说的话,意思就是说,我以前不过都是在打基础做练习,现在才真正接触到御剑术的门坎儿了。
师兄的态度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也难得的正经起来,规规矩矩的听他说。
“天下最精深的剑法,就在你的面前。这剑法不是人人可以学得到,你其他的师兄们,或许穷其一生也只能做一个普通剑客,而永远不能领悟何谓御剑天地间,除魔荡尘嚣。你的天赋极高,资质出众。我并不担心你学不会,学不精,却担心你将来多历红尘,心志不定。”
我睁大了眼睛,注视著那本陈旧秘笈的封面。
“蜀山弟子,以匡扶正道,济世救人为已任。但你的剑下,决不可妄杀一人!若你将来有违门规,我一定清理门户,亲手杀了你。”
我心中一凛,答道:“是,师兄。还真在此起誓,我此生决不恃强凌弱,妄杀无辜。如有违誓,就让师兄一剑杀了我。”
从那天起,我开始习御剑术。
师兄也不再向以前一样只让我练功练功。有的时候他有客人来,也会叫我在一旁陪站著。我对这个最为开心满意,多听些外面的事情,总是可以解解闷长长见识的。
闲的时候还是会去禁地,那人听说我已经开始学习御剑术的诀要,也微微吃了一惊:“你现在就开始习练了?”
他出了一会儿神:“你才十六呢……我当年是十八岁才开始习练御剑术……”
他一说到想当年的话是,我就不敢接口,乖乖听他讲,顺便把几句不太明白的口诀拿出来问他。他也很好脾气,一一的解释明白。
我想这个人是很孤单的,我不来的时候,他一个人在这峰顶塔边多么寂寥。
可是我和他也说不了多少话。
说了一会儿话,他摆开棋子,自己同自己下起棋来。我对这种需要殚精竭虑费脑子的游戏没兴趣,自己在一边儿琢磨剑招儿,想累了,就靠在石栏处歇一会儿。顺手从腰间摸出根竹笛子来,丁师兄下山给我捎来的,虽然只是普通的竹子,但是手工挺巧,尾端系了一个小小的红绳结,坠著块绿色的小石头,很是玲珑可爱。
我试了几个音,慢慢吹了一首歌。
很久……都没有听到熟悉的旋律了,一曲还没吹完,自己的眼眶先有些湿,明明是个挺轻快的曲子,怎么听起来心里还有点儿发酸啊。
感动哦!这山上什么文娱活动也没有,偶尔能听到个唱歌的,还五音不全声如杀猪。
至于殷师兄弹琴……
我想我的领悟力,也只比牛好那么一咪咪。这时代的琴曲,慢悠悠,拖拉拉,半天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身上的瞌睡虫倒是很喜欢殷师兄弹琴,每每这时都集体出来嗡嗡嗡,害我常听了一半曲就呼呼大睡。
如是,一而再,再而三,师兄也就不再试图用琴音教化我了。
“这是什么曲子?”
我回过神来,想了想说:“这歌叫逍遥游。”
他摇摇头:“我从来没听过这么怪的旋律……”
我嘻嘻笑:“还有词,我念给你听。”
他说:“洗耳恭听。”
莫啊莫回首管它黄鹤去何楼
黄梁呀一梦风云再变
他有些出神,悠然说:“与天竞自由,好广的胸襟。只是……哪有那么容易。”
他记性极好,我只念了一次,他就已经记住。我举起笛子,慢慢的又吹了一次。等到重复第二次时,他随著旋律轻声吟唱。他嗓音极美,抑扬顿挫,韵律丝毫不错。
笛音袅袅,人声袅袅。
“啊,我以后可能好长时间来不了了。”我觉得有点不大好开口。
他倒没有什么失望的表情。
我还怕他会露出很遗憾的神情来呢。
“师兄说,我的所学足以自保,也可以下山去历练一番,长长见识,体察世风民情。别回来练来练去,练成个小呆子。”
那人转过头去,低声说:“下山……一切要当心。”
“嗯。”我应了一声:“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么?我要是见著,就给你捎回来。”
他一笑:“没有什么,你太太平平的回来,就好了。”
这话虽然平淡,我却觉得心中暖暖的:“你放心,我的轻功这么好,又学会御剑术,打不过,我也会跑的啊。”
他点了下头,隔了一会儿,问:“你要去什么所在?”
“师兄说,要我送封信给他的老朋友,然后我去哪里,他就不加干涉了,只是要定期的捎信儿回来,不能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总得有所建树,有所体会获得。”
后来他就再没有说什么了。
我直到下山的时候,还觉得他会再说句什么,比如早日回来啦什么。
可是他都没说,弄得我倒觉得有些遗憾。
下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然听到峰顶乐音隐约,他纵声而歌:
共饮一杯酒人间本来情难求
……乱云飞渡仍闲悠
天若有情天亦老不如与天竞自由
天若有情天亦老不如与天竞自由
天若有情天亦老,不如与天竞自由么?
我停住脚步,痴痴的听了一会儿。
那你呢?你也怀念自由吗?
师兄交给我一封信,挺普通的。
信封上写著:世兄林天南亲启。
下面是:蜀山殷若拙敬拜。
突然想起来,莫师兄叫什么我还一直不知道呢。整天师兄师兄的喊,其实师兄他也不会生下来就是道士,名字也不会就叫师兄。
“殷师兄,你俗家是做什么的?”
师兄愣了一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呗。”我吐吐舌头装可爱。虽然已经十六岁了,算是个半大人,但是装可爱装了这么多年,得到许许多多好处,乍然不装还不习惯。
“我……很早就入师门了,以前的事情,也不太记得。”
“那莫师兄呢?他好像会许多稀奇古怪的武功,肯定不是在咱们山上学的吧?”
“他啊,他上山时正是你这么大,剑法的确了得,年少气盛……”殷师兄摸了一下我的头:“莫师兄的父亲也是一方武林大豪,你路过小凉州,可以去莫师兄家里看看,他父亲是十分好客的。”
“这位林世兄住在哪儿啊?”
“苏州?好地方哎。”我笑出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师兄,你是有意要方便我,才让我去那样的地方送信去吧?”
师兄笑笑:“你一切当心。”
我有点不大习惯:“师兄,我就要下山去了,你不再教诲我几句?”
他想了一想:“当年我下山之时,师傅赠了几句话给我。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这几句话,你细心体会吧。”
心里却全不当一回事儿。
拜托,我下了山,那就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了。门规可没说下山游历要游多久,也没限定说非要回来不回来。比如莫师兄,现在在外面博了一个酒剑仙的雅号,过的不知道多么逍遥自在。
象殷师兄……唉,也只适合当当掌门人。
这名字真恶俗,其在武侠小说中的普及程度绝不亚于我的名字莫还真。
似乎哪本书里都有个镇关西镇天南的,记得仙剑奇侠传里,林月如MM的老爹也叫林天南呢。
哈哈,不知道这位林天南兄有没有女儿,女儿又叫什么名字。
对了,仙剑奇侠传里,好像也有个酒剑仙呢……莫师兄这外号取的,也实在恶俗。
呃,不对,殷师兄的雅号叫剑圣,这个不可以重名。
我搔头,好像仙剑里也有剑圣。
唉,说来说去,我们这些人的名字都嫩俗咧。
小包袱一打,少爷我下山啦!
师兄说御剑术不可轻易使用,反正我的火候也不到,御剑飞行还是有点勉强的。
再说,好不容易下次山,可不能走马观花的一掠而过了。
我走到最近一个镇子时天已经过午,对著一间小小的茶棚我就激动的眼泪盈眶。
天啊,地啊,终于见著生人了。
天天在山上晃来晃去就是那几张脸,看得人厌烦透顶!
一个鼻上长疱的胖子被我看得不自在之极,重重的哼一声,把头转了过去。
倒茶的老汉被我盯得手直发抖,差点把茶水斟到了我的怀里。
啊啊,山下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我喝了一口茶,冲人打听:“这位大哥,请问此去苏州,路上有什么热闹繁华的地方吗?越好玩越好。”
“你还上岸吃吗?”船老大憨厚的招呼我:“我们今晚打牙祭,炖肉吃,你一块儿吃吧。”
我摇摇头:“不啦,我上去买几个水果,你们先吃别等我。”
沿著跳板走上岸去,天已经快黑,这里果然只是很小的镇子,一眼就可以望见镇那头的树丛。
我在一个小摊子上称了些水果。价钱倒也公道,十五文就买了一斤,我把苹果在衣襟上擦了几下,啃了一大口。
这时代真好,不担心有什么农药化肥的,全是纯天然绿色食品。而且水果蔬菜都显得饱满鲜美,可口爽脆。
我在小镇上漫步。铁匠铺,打渔的人归晚回来,网里空空。还有卖肉的摊子,这个镇真的不算大。
我看看已经快要合拢的暮色,对前头不再有兴趣。
一个穿著青衣的女孩子匆匆的走过,挎著篮子,面带忧色。
我抱著水果回船上,船老大他们已经吃过了饭,我把水果分了,早早的钻进了铺盖里。
快到苏州了,不知道那个林天南是什么样的人。送完了信,我去什么地方呢?去京城吗?听说那里是天下最繁华的所在,入世而不去京城,岂不是白来一趟。
我在简陋的床铺上翻来覆去睡不著。
为了走的快,我搭的是货船,所以条件很差,伙食也不好,不过价钱便宜,走的也比客船快的多。
这一夜有些不太平,海浪起伏的声响似乎特别刺耳。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有点精神不济,蹲在船尾,眯著眼洗漱。
“你们这船去哪里啊?”
岸上有个少年遥遥的喊:“咦,这不是李老大嘛?我是逍遥啊?你还记得我不?”
船老大呵呵笑著说:“记得啊。怎么,你想开啦?要来我船上帮忙是不是?”
那个少年笑著走上跳板:“不是不是,我说过了我肯定干不了船上的活计。我是想搭个船。你们是要去哪里?”
船老大说:“我们这船只到苏州。”
少年似乎并不介意目的地,很自然的回头伸手:“灵儿,那我们也先去苏州吧?”
他身后有个少女,身姿小巧玲珑,所以刚才被他遮挡住了,我没有看到。
他大踏步走上船来,身后背著一柄铁剑,拎著个不大的包袱。
我总觉得眼前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在梦中见过这情景。
可是眼前的两个人我并不认识。
脑子终于完全摆脱了睡意。
那个女孩子,叫,灵儿?
这是什么,什么情况?
我的手冒失的举了起来,指著那个浓眉大眼的少年:“你,你叫,李逍遥?”
他看我一眼,有些不太高兴的问:“你是谁?”
我嘴唇直哆嗦,看著他身后貌美如花,清秀脱俗的少女:“她,她叫赵灵儿?”
这句话一说,他们的脸上立即浮现出戒备的神色,李逍遥退了一大步,挡在赵灵儿身前,唰一声拔出了长剑。
“你是不是和那些苗人是一伙儿的!”他脸上露出的那种十分痛恨的神色,还有掩不住的惊惶。
船老大吓了一跳,急忙上来拦:“哎呀我,有话好说,可别动刀子啊。小李子,这是搭我船的客人,你别乱来。”
我觉得自己象是分成了两个,一个冷静的站在原地看著,看著李,逍,遥,和,赵,灵,儿,一个从身体里挣脱出来,不停的掐著自己的脖子摇晃:“啊啊啊啊,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会跑到仙剑奇侠传里来了啊啊啊啊!”
冷静的声音象不是自己的,我听到我说:“我是你师傅酒剑仙的师弟,算起来还是你小师叔呢。”
他啊了一声,上下打量我,明显露出不相信的神色来:“你,你……怎么……”
这个借口找的是漏洞百出,首先酒剑仙没那么快把他的消息告诉同门,还有,我莫师兄也不大可能知道赵灵儿的存在,他们双方没有打过照面。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我对李逍遥的世界是太熟悉了。我知道他的成长的背景,知道他心中的志向,知道他性格的长处和弱点,知道他今后的生活的道路……
呵,毕竟我们每个仙剑玩家,都曾经是李逍遥啊。又怎么会对他不熟悉?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
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颠,
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
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剑仙。”这是我师兄他的口头禅,每饮必吟,每吟必耍一套剑法。我昨天还遇到师兄来著,不知道他教了你几式?”
李逍遥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看得出来,他是相信了。
要是换了后来的他……经历多些,阅历多些,一定不会这样轻信。
“啊,你真是……”他有些不知所措,问:“我师傅他现在去了哪里?”
“我师兄啊,他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你呢,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他一笑,忙把剑收起来:“我要带灵儿去苗疆,找她母亲。”
“是吗……”我有些出神。那个仙剑迷心中的精灵少女,骗了多少少女泪少男心的赵灵儿,现在还是个怯生生的少女,眉目如画,穿著一件质地极好的淡绿衣裳,只是……太瘦削了。
头脑里乱成了一团麻。
我怎么会转世到了一个仙剑的世界中?
这个世界既是我所熟悉的,又是我所陌生的。
几乎所有人的结局我都知道,可是,我怎么会到了这里来?
我,我要在我熟悉的故事里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我实在想不明白,脸上没失态,可是心里简直象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啊,想不到我们有缘,在这里遇上了。你们也先去苏州……”
苏州,林天南,林月如。
我的手在身侧握成了团,止不住颤抖。
林天南,不正是林月如的父亲吗?
我要送的,正是给他信?
李逍遥面有忧色,伸手扶了我一把,船已经开了,我竟然这么恍惚。
“哎,小心。”他说:“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事儿,有点晕。”我看看站在他身后的少女:“外面风大,我们进舱里去吧。”
这些人,都是些悲剧人物。
我的心霍霍的跳起来。
命运让我在这里重生,难道……是给我一个可以扭转所有人悲剧的机会吗?
李逍遥对剑法异常狂热,而且的确象师兄他们常说的,练武这种事真的要看天赋,李逍遥无疑就是那种极有天赋的美质良材,怪不得莫师兄会传他剑法,估计不止是为了李逍遥给他喝的那小壶掺了水的桂花酒吧。
要是殷师兄瞧见他,估计也得大赞very good。
赵灵儿话不多,坐在一旁的存在感极弱,似乎在极力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一样。
我对李逍遥这大傻冒儿兴趣不大,灵儿MM才是我心目中仙剑的灵魂人物。
现在的她,不会知道以后的悲剧命运,可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这个宿命。
我能用什么方法,扭转这个已知的大悲剧啊?
这个,这个真是麻烦事情。
抢先一步去杀掉拜月那老家伙?可是,不管那家伙现在在哪儿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这种初出茅庐的三脚猫剑法能杀得了他吗?就算是殷师兄出手,恐怕也没有必成的把握。
赵灵儿在一边不出声,把茶碗刷的一丝茶圬不见,倒上热水来。
“逍遥哥哥,喝口水吧,你们说了半天话了。”
我真是羡慕的口水直流。你说李逍遥一个渔村小混混,桃花运偏这么好。赵灵儿这么一个秀外慧中,出身不凡的美人,到底是看上这个痞子什么了?
“莫少侠,你也请喝水。”
哎哎,我这杯水还是托了李逍遥的福啊。
既然要让我转生到仙剑里,干嘛不转生成李逍遥呢?那才是响当当风光光的主角!!
我现在成了蜀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有什么搞头啊。
难道我去抢李逍遥的主角地位,和他别苗头,抢马子,争功劳,斗智慧?
我大摇其头。这事儿别说我干不出来,是个仙剑玩家也不会干啊。李逍遥虽然不够最帅最强最BT,但是始终是大家顶喜欢的一个游戏主角,要对他使阴谋耍小刀,我自己这关就绝对过不去。
我回过神来,赵灵儿还托著水碗:“你没事吧?”
我连忙陪笑。仙剑第一人气MM赵灵儿给我端水,我还敢拿架子不接?我不想出镜了我。
“莫师兄,那我们再接著讨论……”
我竖起一个小指头,摇了两摇:“哎哎,别别别。有句话得先说清楚。你拜我师兄为师,我怎么著也算是你的师叔啊。你这个师兄且慢喊,我这剑法教不教,还得问问我师傅准不准才成。”
李逍遥啊了一声,苦起了脸:“这个……这个,没什么分别吧。”
我笑笑:“没分别,那是你说的。你要认我师兄当师傅呢,我指点你剑法也没什么。你要不认我是师叔呢,我当然没义务传你什么功诀啊。”
李逍遥一张脸比苦瓜还绿,比黄连还黄,看得我心花怒放。
小样儿,夺你主角地位的事儿,少爷我是不干的。可是不让你吃吃瘪,怎么能让我心理平衡啊。
船舱外水声哗哗的响。
中午的时候,赵灵儿到厨下去帮的忙,端上来的鱼汤鲜血美味,想不到她看起来娇滴滴的,还有这么一手儿。
李逍遥这小子,未免太有福了吧!
赵灵儿这么温柔,居然还很贤慧。
他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这或许,就是主角才有的好运道吧。
想我在山上练练练,练练练,练了十几年,美少女美少年一个都没碰见,也没什么奇遇鬼遇的找上我,十几年来过的平平无奇什么波澜也没有,说出来都丢人,一句话就可以概况完了。
啧啧,他的经历可是够精彩的。
“莫少侠,”赵灵儿轻声招呼我,未语面先红,文文腼腼,真是我见犹怜。
“赵姑娘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逍遥哥哥他练御剑术给我看过,但是我总觉得他有一点用的不太对的地方。”她顺手拿了一根竹筷,比划了一下:“这一招他肯定学错了对不对?”
美女垂询,我当然不能不理。
“正是。这一招我当初也理解偏差……”
我连说带比,把这一招讲的清清楚楚。
其实赵MM的心思我不是不明白。不过既然喝了人家做的鱼汤,不给点报酬似乎说不过去。
再说了,李逍遥将来会遇到多少猛鬼厉怪啊,不练的厉害点儿,怎么能保护身边的美女啊。
看到李逍遥乐的手舞足蹈,我有些出神。
说起来,这招儿还是守塔那位仁兄点拨过我的。
不知道……我走了之后,他是不是很寂寞呢?
天色慢慢的黑了,赵灵儿住到隔壁,而我和李逍遥则挤在一间里。
“莫少侠,你们蜀山什么样儿?”
我打个呵欠:“还不是那样……”
“你就跟我说说吧!”
“我师兄没跟你说吗?”
“他啊……我和他一共才说了几句话,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这段历史我玩过游戏当然知道,不过是有意问一问:“我师兄他姓莫,人送雅号酒剑仙,下次跟人说话,可不要连自己师傅姓什么都不知道,那可会被人笑话的……”
船外面波涛起伏,我心中也不平定。
李逍遥的前途,我知道。
赵灵儿的前途,我也知道。
我知道许多许多人的前途。
可是我自己的前途是什么样,我却不知道。
我会在仙剑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李逍遥典型的是那种过了河拆桥,做完道场不要和尚的人。问过几招儿剑法,就和赵MM神情亲密的到一边去窃窃低语,把我完全晾在一边儿。
拜托,配角也是人啊,也有人权的,给句台词好不好?
我有点儿郁闷的蹲在船尾揪鱼网,把上面的断线一把一把扯下来。
亏我还一心一意想著帮你逢凶化吉,渡过难关,扭转你们一家三口儿的悲剧命运呢……
不对哦,一家三口,当然是指李逍遥大笨蛋,赵MM小美人,还有赵MM肚子里的小小美人忆如BB。但是,林月如呢?她的命运,是在蜀山的锁妖塔……
时到如今我再不清楚我家后山那塔是座什么塔,我就成白痴了。
锁妖塔只此一座,别无分号,绝对不会弄错的!
啊啊,不是吧。我和无名哥哥时常见面儿的禁地,居然是在游戏中被我咬牙切齿恨的不行的锁妖塔。
别说塔里那三步一个五步一撮的BT型密集型分布的大妖小怪,就是那超级迷宫式的地图,也走得我头晕眼花,第一次打仙剑的时候,一个星期愣是没找到赵MM被关在塔里的什么地方。
我抱著头郁闷,好像是我家老大殷师兄啊。
这怎么搞的……一团乱麻式的关系。
那,是不是到时候我先劝师兄不要把赵MM关起来,那么也就不会有李逍遥闯塔和林MM丧命的情节了?
不过,那李逍遥,是不是要一脚踩两船,小家庭就从小三口儿变成小四口儿?
啊啊,真他XX的一团乱!
说起来都是你李小子不好,好好儿的守著赵灵儿不就行了吗,干嘛还招惹林月如!
弄得我现在好头疼!
说起来这个仙剑中的情节真是一环套一环,好像去拆哪一节都牵一发而动全身。
被我的狂妄笑声惊的从沉醉中抬起头来的两人,脸上全是疑惑不解和惊讶的神色,盯著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疯子。
“莫师兄……你没事吧?”
李逍遥个臭小子,还叫我莫师兄!
我心情极好也不来和他计较辈份不辈份,当然,小李子要是真喊我师叔,我可能还真不习惯的呢。
“我没事,当然没事!”我嘻嘻一笑,重重拍击他的肩膀:“你不用担心,我想通了一件很为难的事儿,正在开心呢!”
他也笑起来:“是吗?那太好了。”
我看著他毫不知情的傻笑,心想,要是你小子知道我想通的事情,是破坏你见到林月如,不让你上比武招亲擂台,阻止了你另一段可歌可泣的桃花运,不知道你会做何感想。
不过,林月如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就因为爱上了李逍遥,最后落得在锁妖塔香消玉殒的下场,也太可惜了。
其实,她那个表哥刘晋元就挺不错啊。就算小刘儿不行,不信这天下武林就找到更好的少年英雄来了。
反正,总之,绝不让她爱上李逍遥!
唔,记得李逍遥和她初见的时候是在苏州城北,她教训家里的逃奴……
第二次见就是上擂台了……
唔,好办好办,只要破坏这两次相见不就行了么!
不过,可是这样一来,仙剑后面的情节,是不是就要大幅度的跟著变动了?
李逍遥和林月如MM携手并肩历险经难……可是林MM要是不爱他了,不跟他走了,那他跟谁去携手历险啊?还有,我的先知是建立在不改变情节的基础上的,如果情节一改变了,我的先知优势也没有了,更重要的是,那这仙剑奇侠传还叫不叫仙剑奇侠传了?李逍遥还能不能当一代名侠了?赵灵儿还会不会再跟水魔兽同归于尽了?
李逍遥和赵灵儿看我只高兴了短短一会儿,又愁眉深锁,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觉得这个莫少侠喜怒无常,实在是个捉摸不透的人。
我越想越复杂,越想越头疼。
不想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艘不算大的货船,顺风顺水,一路稳稳当当的,直奔苏州而去。
“莫少侠,蜀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看著清秀的赵灵儿,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怜惜之意:“蜀山地势险峻,颇多奇峰秀谷,风景是很不错的。”
风景是不错,可惜在仙剑里你没缘看见,关在小塔底下不见天日,蜀山再美也与你无关。
这个小美女从六岁丧母,流落中原,过著困居小岛的闭塞生活,直到碰到李逍遥这个命中注定的灾星,接下来是一天好日子没过上,颠沛流离,受伤吃苦……对了,她还有条蛇尾巴,唔,这个倒要见识见识。美人鱼嘛,电视电影儿里见多了,美女蛇吗,倒是不多见。
“赵姑娘如果感兴趣,等到你有时间了,让李逍遥带你一起来我们蜀山做客吧……”这话我说的有点亏心,我家大师兄可是个很古板滴银捏,想来不会十分欣赏你那条小蛇尾巴的。
“好,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莫少侠别叫我赵姑娘了,你叫我灵儿吧。”
我笑笑:“好,灵儿,那你也别喊我什么少侠不少侠了,喊我还真吧。我师兄他们都这么叫我。”
哎哟喂,赵MM的小嗓子真叫一个甜。
“看样子路程顺利,再过一个时辰我们就能到苏州了。”我望著赵灵儿明澈流转的大眼睛,心里叹口气,你的大情敌林MM就要出场了,你个小迷糊蛋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灵儿,灵儿!你看你看,我找著什么了?”
李逍遥大呼小叫跑上甲板,手里托著什么东西,亮给赵灵儿看。
“呀,小老鼠。”赵MM眼睛一亮,整张秀颜都明亮起来:“真好玩。”
“好玩吧。刚扎毛呢。可能是大老鼠搬家的时候把它落下了,我在后舱找著的。”
“好啊!”李逍遥手一挥,很豪气的说:“你养吧。”
我看著这两个不知忧愁的少年,笑笑转过头。
为什么我不像一般玄幻主角,一定想著抢主角的风头抢主角的马子呢?
按著一般玄幻小说的发展,我现在应该使出浑身解数去泡赵MM才对。
可是我只觉得她很可怜,很可爱,其他什么别的想法也没有。
对于即将见到的林月如,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期待感想。要说有,顶多是好奇加上点激动。
我对美女为什么没啥兴趣呢?
难道是道士当久了,那套什么清心寡欲的理论和生活方式,把我也改造成个小道士了?
啊啊啊,不要啊——————我不要当道士!我不要啊啊—————
我笑笑:“没事儿,正好我遇到了林盟主的独生爱女林小姐了。那边也没什么事儿,我们先走吧。”
简单的介绍过三个人的名字,我落后一点,拉一拉李逍遥的衣袖。
李逍遥机警聪明,立刻明白我的意思,脚步慢了下来。
我小声说:“逍遥,树丛后有两个人被绑在树上,你去把他们放了,让他们跑的远远的别被林小姐再找到,然后再赶上来咱们一块儿进城。”
李逍遥看了一眼林月如的背影,点了点头,便没入一边的树丛中去了。
灵儿很是奇怪:“还真哥哥,逍遥哥哥呢?”
我笑笑:“他吃坏了肚子了,我们先走,到城门那里等他吧。”
灵儿啊了一声,又不方便说也跟去看看,只好默不作声跟著我们一起走。我一路上时时和林月如说话打岔,不著痕迹的捧得她乐陶陶的。
笑话,两世为人加起来我也活了三十多年了,再哄不定个小姑娘,我也不要见人了我。
我比手划脚讲了几个雅俗共赏的笑话,然后问仙剑中两个各有千秋,粉丝众多的美女:“小虎的妈有三个儿子,老大叫老大,老二叫老二,老三叫什么?”
灵儿愣了下,月如MM说:“难道也叫老三?”
灵儿嘻一声笑,显然想通了这并不是个谜语,而是个绕人的圈套儿。月如看到灵儿一笑,仔细一想也明白了,一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哼一声说:“你这小道士油嘴滑舌。”
后面有脚步声响,李逍遥已经赶上了来,向我使个眼色,我点了点头。
灵儿关切的低声问:“逍遥哥哥,你吃坏了什么东西?肚子还疼不疼?”
李逍遥一愣,朝我看过来,我对他做了个很无辜的表情┐( ̄▽ ̄)┌
他一脸黑线的别过头,咬牙切齿的说:“不疼。”
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还想让美女来关心下我呢,可惜我又不能再找吃坏肚子的借口。
可是,回过头来继续逗林MM开心,我却觉得不大妙。
灵儿MM我见犹怜,月如MM明艳动人。
可是我的那个心啊,平静的跟古井似的,一点也没有见到美女小鹿乱撞的感觉。
啊啊啊啊——难道我真的BT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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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要啊,偶不要长伴青灯经书,一袭道袍了此生啊!
偶怎么说也是个花季少年啊,怎么能没搞一点点风流韵事就消没在传奇故事中捏?
难不成真的象一句真理说的,所以风光都是主角的?配角就真的不需要爱情?
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城门口的守兵显然是认识林家大小姐的,问也不问,陪著笑就放我们进了城。
苏州城果然是座名城,繁华热闹远胜过一路上来时见过的大小城镇。单是这平整的街道,两旁林立的商家店铺,就已经与别处不同了。
李逍遥和赵灵儿两眼闪闪,左顾右盼。我本著和气生财原则,一顶顶高帽轻轻松松抛过去,捧得林MM和颜悦色,对我们是更客气了。
“莫兄弟太客气了,叫我月如好了。”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
“月如姑娘,我师兄时常和我指起,林家家传绝学气剑指的鼎鼎威名,似乎和我们蜀山的一项技艺华云指有些相仿。师兄说,当年还是林盟主论武畅谈之后,改进了华云指中好几个不太妥当的地方呢。有这么个招式,叫七出云手,听师兄说是从气剑指中的三轮六指化出来,但是虽然招式繁复了,威力却大不如三轮六指了…… 林姑娘如不嫌弃,还请指点一二。”
林月如笑了笑,不过还是挺矜持的:“莫兄弟太客气,不过这里不是演武的地方,等到了我家,咱们可以好好切磋一番。”
嗯,要捧这个蛮女,夸她武功是最让她开心了。
月如MM其实心地一点儿不坏,热情热心,至情至性。
不过……唉,搅进三角恋爱,再潇洒的女子,她也洒脱不起来了。
到了林府门口的时候,我还是震了一下。
游里的林府也就是前后三进院子,一个比武场挺大气,想不到真看到武林盟主林天南的家院,叫人咋舌不已。怪不得林MM这么骄傲,人家的确有资格骄傲捏。谁摊上个这么个会经营会统筹,名利双收誉满天下的老爹,也难得不骄傲吧。
更何况,我记得林MM的亲姨妈是尚书夫人,也就是说刘小秀才的爹可是一品高官啊。这,这不是黑白两道通吃么。
唔唔唔,我可不是李逍遥那笨蛋,林天南这么硬的关系,你不背靠大树好乘凉,偏要和他作对,拐他宝贝女儿翘家,最后还累的林MM香消玉殒,林天南会待见你才怪呢。
林府这等威势,与地方官处的又好,可见林天南练武做人都有一套。
从古到今,哪个皇帝不忌惮武人作乱?侠义武犯禁,是大忌讳。
武人要么象林天南一样,结交官府,蓄势自保,要么就像我家蜀山,或者象少林寺那种地方,全是和尚道士,一心求著飞升啊圆满啊的,不想著给皇帝捣乱。
回头再看李逍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_☆)~~
林MM被我们几个乡下土包子见世面的表现惹得一直笑,俏脸上显得很得意也很大方,玉手一挥:“都请进来吧。”
门里有仆人迎上来:“小姐,老爷等你许久了……不知道这几位是……”
林月如三言两语介绍了我的身份。我冲她点点头:“月如姑娘,请你安排我这两位同伴休息安顿,我去拜见林盟主,呈送书信。”
她说:“好,那你随我去见我爹。”冲小李子赵MM点了下头:“你们跟著阿福去吧。”
看他对小李子没点儿感觉,我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松了一松。
林天南啊?仙剑里面他是个大龙套,我对他没什么感觉的。
不过现在又不一样了,我现在不是游戏玩家,他也不是个大龙套。
他有权有势,有武有谋,是武林盟主,我就算不和他搞好关系,也万万不能得罪他的。
林月如引我见了她爹,林天南是个相貌很清矍的中年人,看起来和游戏中的样子也差不多,一袭长袍,锦绣腰带,说不定身上还捐个什么小官儿做做的。
我把信呈递给他,他拆信而阅,一目十行看的很快,对我点了点头:“若拙是太客气了。既然他信上说不必回书,那我也就不写什么回信了。还真远道而来,多住几天。”
我笑著说:“我心里很向往林盟主的武功绝学,也很想留下来,好好向您讨教学习。”
他拈须微笑:“你师兄信上夸你悟性惊人呢。不过今天天色已晚,你也旅途劳累,早些歇息吧。”
林月如领我出来,笑眯眯的说:“我爹很少这么夸一个人的,看来你是有过人之处。明天咱们好好切磋一下。”
我揉著肚子苦笑:“月如姑娘,切磋的事好说,不过我的肚子实在饿的不行了,你就快让人弄点东西来我填填肚子。”
林月如的笑脸在夜色中看来很是温柔:“知道啦,我刚才已经让人预备了。对了,我表兄他们今天也到了,不妨在一处吃,我介绍给你认识。”
哎呀,仙剑第一大书呆也来了。
基本上该出场的都差不多出场了。
只不过,被我这只蝴蝶翅膀一扇两扇的已经改变了的局面,接著向下会如何发展呢?
“我们苏州的名吃是不少,我家厨子拿手的菜肴很多,你慢慢……”林月如声音一顿,我也停下了脚步。
从花厅出来的花园中,落叶乱舞,掌风呼呼,正有人在动手。
其中一个我当然认识是李逍遥,另一个却穿著身偏白的衣服,身形纵高伏低,看起来是恶斗正酣。天有些黑了,看不清楚那人身材和长相。
不过,怎么会打了起来了?我不记得仙剑里有这段啊?
咳,不过话说回来了,按仙剑的发展,今天逍遥和灵儿应该在客栈遇到刘晋元,为他解围。而根本不是住进林家才对。
得,这下事情的走势,我是真的把握不准了。
一眼看到灵儿站在滴水檐下,我大步走过去:“灵儿,这是怎么了?逍遥和谁动的手?”
赵灵儿也是一脸焦急:“还真哥哥,你快劝他们住手吧,刚才这位刘公子和木公子一起过来,说著说著两个人就说要切武功,可是切磋武功也不至于打的这么狠的,万一谁失了手可怎么办?”
我眯起眼,仔细看著正在打斗的两个人的身手,松了口气:“不要紧的灵儿,他们打的虽然狠,可是并不是手下没有分寸,照我看,也就这两招就停。”
可是世上的事情,就是变数多。
就是我以为,全局尽在掌控的时候,忽然从打斗的两个人中激射出一道银光,直向正北的方向弹去。
赵灵儿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我同时也看到了,正北方向,站著一个人,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
可是远远的,斜里射来另一道光影,竟然后发先至,击在先一道银光上,两道攻势同时消去。
得,这样的本事,林天南家里,应该是他本人才有吧。
果然,回头就看到林天南也出了花厅侧门,正负手站在廊下,看著庭院里已经停止打斗的两个人。
我的注意力,却被正北面站的那个人,全部吸引过去。
院中广阔,种著许多花树。一个穿著杏黄衫子的少年书生,站在零碎飘落的桂花雨里头,双眸温存黑亮,脸庞文秀清俊。宫灯受风鼓动,还在微微摆荡,投在他身上的柔光也就摇摇不定,令人觉得恍似迷梦。
林月如跑了过去:“表哥,你没事吧。”
那个少年微微一笑,恰似春风拂面一般温润:“没事。有姨丈在,能有什么事情呢?”
林天南步下石阶:“晋元,你们几时来的?”
想不到,这小秀才居然这么一表人才。游戏里就是一介小酸儒嘛,想不到真看到了本人,比游戏中似乎精彩了不少嘛。
“姨丈。我们午后就到了,不过姨丈一直在静室打坐,我没敢打扰。这是我在京城的同窗好友木先,随我一起来苏州游玩。”
庭院中那个长身玉立的少年穿了一身劲装,走过去施了一礼:“拜见林盟主。林盟主的鼎鼎大名,我在京城也是如雷贯耳,心中向往已久。”
林天南拈须而笑:“不用客气。木公子远道而来,多住几日,也让林某一尽地主之谊。”
木先?仙剑里有这个人吗?
我搔头,我通关N次,各处情节对白出场人物妖怪无一不熟,没有一个姓木叫先的呢。
啊啊,不想了,反正情节已经被我改变了,新增加出场人物,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月如过来介绍我们几个相见。
这边是我,逍遥和灵儿,那边是刘晋元和木先。
走了一天路,还打斗连场,李逍遥的吃相真是令人不敢恭维,赵灵儿显然是教养良好,斯斯文文。刘晋元和林月如时时低声交谈,亲昵之情一望而之。我旁边坐著的就是那个叫木先的少年,虽然他来历不明,但是在灯下看起来极是英俊,脸庞刚刚褪去了那种童真的圆润,露出少年的青涩锋芒。
这个家伙戴起书生巾来,倒也显得文质彬彬,一点不像是身负武功。
嗯,文武双修,看起来挺有发展潜力的。
灵儿脸色有些苍白,食欲不佳,吃了小半碗饭就放下了筷子。
李逍遥慢一拍才注意到她,倒是刘晋元先发现了:“赵姑娘,你身体不适么?”
灵儿脸上有些浅浅的愁容:“……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我倒是心知肚明,灵儿MM不舒服,那是要现尾巴了,恐怕她自己还不知道呢。
不过,我要怎么做?
“大家请慢用,我……先回房休息。”
我站了起来:“灵儿,我送你回房吧。”
李逍遥嘴里的东西还没全咽下,也站了起来:“我送……”
“你还没吃完呢。”我一拍他的肩膀:“我们先回客房,你吃完过来吧。”
一边有婢女过来,引领我们朝客房去。
灵儿脚步蹒跚,我伸手扶住她:“还能走吗?”
她没有出声,身体热的象块火炭一样,手心里却全是冷汗。
婢女走到一间房门口,伸手推开了门:“请……”
我打发走她,把灵儿半扶半抱弄进屋里。
我知道要出什么事,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件事。
“灵儿,你喝口水吧?”
“还真哥哥……我,好难受……”
我给她拉过枕头,抖开被子盖在她身上。
“还真哥哥,你……不用管我……”
“你睡一会儿吧,什么也别怕。你不相信还真哥哥会照看你吗?”我想了想:“还是,你想让逍遥过来陪著你?他马上吃完饭就会过来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我心里真没底,李逍遥,能不能在这里就接受变成蛇身的灵儿啊?
门上忽然有人敲了两下,我站起来:“看,你逍遥哥哥来了。”
我大步走过去,拉开房门。
刘晋元站在门口,微笑而立,整个人谦谦徇徇,温润如玉。
“你怎么过来了?”
他含笑说:“姨丈兴起,要考较一下李公子的剑法,我过来同赵姑娘说一声。她好像身体不适,我略通医术,也可以替她把脉看看。”
哎,你倒真是个如玉公子,心地也不错。
可是赵灵儿又不生病。
我说:“这不必……”
忽然身后赵灵儿尖叫了一声,似乎是抑不住痛楚惊惶。
刘晋元吃了一惊,顾不上再和我说客气话,一步抢进了屋里。
我回过头来,眼前情景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想象之外。
我第一个反应,是抬手捂住了刘晋元的嘴。
赵灵儿已经从床上翻滚到了地下,锦被半裹,可是还是有一条异常显眼的蛇尾,从锦被下伸了出来,在烛光下,蛇鳞熠熠闪著油油的墨绿色光泽。
“别出声!千万别出声!”
我一手紧紧勒住刘晋元的腰,一手死死捂住他嘴。他拼命挣扎反抗,可惜书生的花拳绣腿对我一点作用也没有。
“喂喂,我不是要伤害你,你不用咬我啊!”怪不得人家说兔子急了也咬人,刘晋元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急了……一样也咬!我压低了嗓门儿吼:“快松开嘴!”
门上又传来敲击,婢女在外头喊:“赵姑娘?赵姑娘?你没事吧?表少爷,你在不在屋里?”
我赶紧提高嗓门儿喊:“没关系,赵姑娘被一只老鼠吓到了。”
“要不要熬静神汤啊?”
我的声音要维持个平静也不容易啊!刘大公子他还没松嘴呢!”
好不容易婢女走远,我怪叫著一把推开他:“你属狗的啊?”
他惊惶的看一眼灵儿,又看一眼我。
“别叫啊,求你啦。”
我甩著手:“灵儿不是妖,她只是……唉,一言两语说不清。她不会伤人的,你不要叫喊,让别人都过来看到了,会误会的啊。”
他看著我,慢慢平静下来,声音还有些颤抖:“你,手没事吧。”
我只觉得整只手都象不是自己了是的,掌缘痛的霍霍直跳,皱紧眉头:“没事,死不了人的。”
要死也该被拜月教主杀掉,起码死个轰轰烈烈。被个书生咬死,太丢人了。我慢慢走近床边,小声唤:“灵儿,灵儿?你没事吧?”
“灵儿,灵儿?你没事吧?”
“我……头好疼……”
她慢慢睁开眼:“我……怎么了?”
得,敢情儿赵MM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咋的了。
我拿被子把她的尾巴盖住。尾巴……汗,我为什么要一直想著我们师兄弟在蜀山上烤蛇吃的情景呢?
“灵儿,你先不要动,听我说……”
“这个,你还记得你的母亲吗?”
她露出迷惑的神色:“你说……什么?”
我没办法,只好开始掰谎┐(┘▽└)┌。一边想一边掰,掰的磕磕巴巴的:“我是蜀山门人……这个你知道的哦……”
“那个,我知道一些苗疆的事。你小时候是在苗疆长大的对不对?后来杀害你姥姥的,也是黑苗人,对吧?”
“你们白苗拜女娲的,是吧?”
她小声说:“嗯,姥姥在仙灵岛上,水月宫里也有女娲小像,姥姥很诚心……”
“女娲是有后裔的,这一族世代都是女子,常在危难之时爆发力量,现出祖先的特征。”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拉起被子一角,示意她低头看:“喏,就是这个。”
她脸上一瞬间露出异常惊骇恐惧的神情:“啊,这……”
“你别怕,你不是妖怪啊。这是你的高贵血统。”
看她没有要暴走的迹象,我松了口气,回头去看刘晋元,他已经回复了几分镇定,站起身来。
“真是……”我叹口气:“怎么被你看到了……”
“是我自己闯来的,要怪也是我自己冒失。”
我倒不好意思:“你也是好心……”
“你手怎么样?”他走上前一步,捧起我的手细看:“恐怕……得上药。”
我看看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掌,真是……无妄之灾啊。想不到人在危难的时候,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我笑笑:“没什么,练武的人,受伤是经常的事情,这还算是轻的呢。”
赵灵儿呆呆的坐在床前,我走过去轻轻把她抱扶起来,放在床上。
“灵儿,你不要害怕。你这种情形是暂时的,大概一会儿就会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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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按9用元宝去装备法宝那买
第三,买锦襄开出超改(不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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