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强迫症会不会同时得社恐和抑郁和严重社恐 怎么办

  决心改变之前我是一个害羞的孩子,但是有那么几个知心朋友,也有异性同学陪我玩,改变之后我是个孤僻不合群一个朋友都没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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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抱抱,我也整天活在恐惧中,尽管我知道恐惧没有用

  我身上散发出厕所的味道,隔壁的一个四五十岁的大爷天天吐痰,很使劲的那种,我是一个女孩子,自尊心很强的那种,每次听到他们吐痰心里就好难过好难过,为此我每天都不能睡好,我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无数次想过自杀,我这样说,是觉得不幸的事情太多了,楼主顺其自然的活着吧

  孩子,有心里为不可怕。
  你要积极治疗。赶紧去医院找医生,只有治疗才有阳光的明天。
  不要让你身边的同学什么的知道,这种事只有父母才可以知道。

  你所有的问题都出在你自己身上,别人心里压根就没这么想过你,你自己太计度了,强加给自己一些自认为别人这么想的想法。

  楼主mm不妨读读《生命的重建》,从爱自己,接纳自己,宽恕自己开始。
  从小在责骂声中长大的孩子,容易在不知不觉中形成否认自己、认为自己什么事都做不好的下意识错误思维,而这种错误思维又会让自己总是把事情都往坏处想。长此压抑、遭受自责、内疚、恐惧等负面情绪侵害,心理、身体均受折磨,痛苦不堪!
  其实,很多事情本身并不糟糕,是我们的错误思维产生了错误的认知,使我们觉得惶恐和痛苦!
  每个人都为了自己而学习、生活,也要努力为自己活得轻松、快乐!我们不是为别人而活,因此也不必太在意别人怎么感受。痛苦不是我们的追求!
  接纳自己的缺陷和不足,宽恕自己爱自己;自信了,恐惧和忧虑就少了。
  楼主mm加油,多读些心灵重建方面的书,走出心魔就会活出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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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你好!请问强迫症引起的社交恐惧怎么办?感觉现在自己的正常社交严重受影响,不敢很恐惧的与人交往,请问这是不是描述精神分裂症的社会功能退缩啊?我感觉自己给别人的感觉就是很不合群,感觉像怪人一样,话少,我好想自己像别人那样交谈说话,可就是很紧张很害怕,请问这是不是精分的社交退缩啊?

强迫症,抑郁症,精分症都可出现上述症状。 建议看精神科专家明确诊断,制定治疗方案。

“强迫症”问题由周联生大夫本人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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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强迫症经历和治疗经验

  本人是一名多年的强迫症患者,从十三岁开始由焦虑而引起深度失眠,并伴有社恐症状,后更导致严重的强迫症,至今已过去二十年。期间由于不明问题的原因,摸索了很长时间却没有多少改观,后来经网友提醒才得知自己的情况是强迫症。以下是根据本人回忆以及网上资料、网友意见整理出来的经过。由于本人信佛学佛,叙述过程自然是与此密切相关的。

  本人出生于一个普通的知识分子家庭,家里只有奶奶有时会念一念佛,其他人都不信佛,也没有别的宗教信仰。在我幼年和小学时期,非常喜欢看科普读物,尤其是天文知识方面的书籍,还立志要当天文学家或宇航员之类,亲身触摸太空的奥秘。年龄稍大时,感到那种做法似乎不对,那种科学探究的方法是一种向外驰求的方法,它对更基本的作为探求者本身的人似乎完全忽略了,我感到它不能使我从中得到真正的满足;而且科学思维是一种二元分立的割裂的思维方式,科学探索只是人想出来的东西,与真理没有关系的。不过这是后来才清楚意识到,在当时只是有点模糊的感受,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好像那里面没有我想要的东西。那时开始觉得中医和传统文化讲的道理更贴近真理。不久又觉得中医等不究竟,真正的奥秘应该到道教和佛教学说中去找。在这以前我对宗教是看不上眼的,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有些吃惊,因为这与我对宗教的印象相差很大。但我知道自己没有看错,这条路是我未曾想到过的,那时我也很兴奋。就这样,出于对宇宙和人生问题的思考,我开始有心接触宗教和传统文化知识。那年是1989-1990年,我在读初二的时候。

  说起来我家里书倒是挺多的,可有关宗教和传统文化方面的书籍却几乎一本都没有,书店里也找不到这类图书。那时候我对寺院的印象只是一个老头老太烧香磕头求保佑的地方,没想过去寺院问师父要,所以没有人指导我。同时因为我性格很内向,不善言辞,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也认为自己的问题别人不可能解答,便没有和别人询问探讨,只是自己一个人钻研玄想。那段时间我终日沉默,几乎不说一句话,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想着一些自己认为非常重要的问题。这期间身体有过一点变化,比较明显的是口中唾液经常清软香甜充满两颊。这个其实在以前平时基本上也都有点,只是我没怎么注意它,后来因为看到气功书上总这样讲到,又和家里人说起,才知道原来不是每个人都这样的。那时候心情也比较平静祥和,偶尔吃饭时会觉得即使吃白饭味道也十分甜美,走在水泥地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不过这些不常有,只是偶尔才发生。有时思维很清晰,反应特别敏捷。家里几个子女中我哥是最聪明的,当时我们学习成绩大概差不多,但下棋打牌心算等都不如他,可在这时却能比较容易地赢过他,这一情况出现时可以持续十几天。也曾有过一点明显的奇异的人称特异功能的体验。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向别人提起过,后来看到气功书时,觉得书上的一些描述和我的感受有点像。那时我爸见我整天低着头不说话,不理睬别人,认为我有抑郁症,要带我看心理医生。我知道自己是有一些心理问题,因为我怕接触外面的世界,怕与人打交道,整天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也有逃避的意思。后来情况要好一些,但对世事还是懵懂,并且仍然有些心理障碍,不愿且有些怕与人打交道。那时也是我心智渐开的时候,考虑的人和事渐渐多起来,可能由于我性格的缺陷,分别心很重不能放下,思虑过多过乱,感到未来生活压力很大,很快失去了内心的清明。每经历的人和事,总要把事情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回放,直到把自己折腾得精疲力尽头晕脑涨也不肯罢休,导致了严重的失眠,每天都要到快天亮了才能迷迷糊糊睡一会儿。整天疲惫不堪,心力衰竭,特别是头部又昏又痛,后脑勺好像韧带被撕裂了一般难受。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年多,高中一年级后有所好转,但还是比较严重,每天只有五六个小时浅睡眠。直到大学三年级后变成轻度的失眠和轻度神经衰弱。原来我身体和学习都很好,后来思维能力便严重衰退,记忆力很差,反应迟钝,别人说一句话常常半天才反应过来,身体机能紊乱,经常出虚汗。虽然没有其它疾病,但畏寒畏热,稍一活动就气喘吁吁,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整天不是昏沉就是散乱。以前深度失眠时昏沉很严重,后来轻度失眠则无时不刻地胡思乱想。这些我同样没有和别人说起。家里人也没有多问,他们只感到我睡眠不大好,性情沉闷孤僻,学习成绩比以前下降了,其它情况并不清楚。

  1991年在书店找到一本佛经,含《金刚经》、《坛经》、《普贤行愿品》和《地藏菩萨本愿经》四部经典。《金刚经》等几部经什么也没看懂,只认真读了其中的《地藏经》,虽然不相信经上说的是真事,但非常感动。后来又读了一些老庄典籍。那时我对上学读书已经很厌倦,因为课本上没有我需要的东西,有的已经知道根本是错误的,所以很多只是应付着学习,只有在晚上一个人坐在床上看老庄看到深夜,深深地被它吸引,才感到自己还是个活人。那时我觉得老庄的语言更符合我们的思维习惯,更容易懂,佛经却完全不知所云;而且道家学说更近于科学而比科学深刻,佛教则过多宗教迷信色彩,所以更喜欢道家的东西。当时对一些科普知识读物遇到了还是会翻一翻,有些小说之类看看也会觉得有启发。如《西厢记》这样的,看的时候觉得人生真是苦,只有在心里顶礼祈请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实,怎样才是究竟安乐?《红楼梦》是大学里看的,这些东西看了会让人生起求道心。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总的说来对其它类书已没什么心思再看,只是喜欢沉浸在人生和宗教问题的思考里。但是心情很繁杂沉重,而且毕竟是不懂,老庄之类的东西并没有真正在行动上带来人生路上的指导。在1989-1991年大约两年的时间里,我尽可能抓紧一切可利用的时间,通常是上下学走在路上的时候,又或者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每天都很努力地思索:为什么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为什么会有我?未来的日子应该怎样过呢?如果人死了真的就“没了”,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如此等等。那时候反正我也睡不着,也不想读书,时常在晚上到家附近的河堤边上来来回回地走,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地想着。如果感到灰心失望而欲放弃,就想倘若人生不过一世,又何必在乎眼前的一点困顿,就让我把一生的精力都放在探究宇宙身心和人生的真义上,假设到头来都是一场空,现在所谓的痛苦又算什么呢?何况究竟是否死了就“没了”并不知道,且又是谁在感受痛苦?而倘若人不只眼前这短暂的一生,我的努力应当不会白费,哪怕是在久远久远的将来。如果非常疲倦想去休息一会儿,就想问题还没有搞清楚,睡什么觉,况且疲倦又是怎么回事,它和睡眠有何关系?如果很累很累想斜着身子在墙上靠一下,就想莫现放逸相,提起正念要紧。如此约束自己倾注所有心力都扑在这些问题上。那段时间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一面感觉不对(可能是对世俗生活的某种没有根的、庸俗的感觉),一面又想“和光同尘”和其他人一样生活;一面对学校学习很厌倦乃至厌恶,一面又逼着自己去学,心想既然是学校规定要学的或许还是有道理的,想试试是不是能从中学到点什么。可是终究想不出什么来,直感到胸口很闷很闷,心头像受到锥击般一阵一阵地疼痛。有时脸面之前出现一个巨大压力的黑洞,对人事产生一种很恶心呕吐的感觉,感觉整个身心都要陷入无底的深渊一般。可能有人看到这里会认为这是抑郁症,但并不是,因为不会陷进去。我只是很沉默,不是心里没有活力,也不是悲观沮丧,但压抑的心情是有的,看起来很沉闷。可能还有人会想这是强迫性穷思竭虑,那主要还是后来的事,在当时,对于这类有意义的问题,我更多只是想得迷迷蒙蒙的而不是强迫性的或者狂乱的。后来就没有再拼命想了,大概因为实在受不了,身心过于紧张疲惫,已经很难作出什么有益的思考,只是白白地损耗心力,极端的行为不是我的性格。然而整个人已今非昔比,心力体力都大大衰退,且无法自然融入生活。当我走在大街上,感到街上人车嘈杂,两边店门大开,我望着眼前喧嚣的景象,无法理解这一切的一切。为什么就会是这样的情景?这一切是怎么起来的?我又是什么呢?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感到大脑极其迟钝和沉重,心里一片空白又像乱如麻。当大家聚在一起闲聊时,我仔细倾听他们发出的每一个句子,却不知道他们在交流些什么,为什么这个人要在这个时候忽然说到这个事情、吐出这样的语调来,为什么那个人要在那个时候看起来自然地把手挥一挥、莫明其妙笑起来?当看到一位老人步态安祥地走过和别人打招呼时,我会流泪,也许生活在告诉我什么是什么、怎样去行动。

  1993年去学气功,当时一个直接原因是想治疗失眠,结果不但没治好,反而更严重。那是门道家功法,气功老师教我意守丹田。但我心思非常乱,经常想入非非做白日梦,而且自己觉察不到,打坐时心绪非常混乱且长时间回不过神来,根本没有效果。那位气功师见了我,说我神光散乱,精神外驰,魂不守舍,叫我更要注意不要胡思乱想。后来散乱心倒是收敛了一些,但由于强制地把注意力放在身体某一部位的感受上,产生了后来跟随我十几年的头痛毛病——不管做什么,只要一“想”到要做,头上就很难受。但这并不完全是练气功造成的,很早以前就有这个苗头了。我在考虑一个问题的时候,一边想问题本身,一边还会想到底是谁在想问题?问题是怎么出来的?这里面的作用机制是什么?可能是机械唯物的概念比较深,觉得想好像是脑子里面在想,处理过程只是在脑子里进行的一堆生化反应,我想“看”清楚这个反应过程,所以总是注意到脑部。这个毛病从初中时就开始了,比如看书看入神的时候,注意力就会转到自己身上来,尤其是脑部,看得血往上涌,脸上红红的,不过初中那时并不觉得难受,过一会儿就没有了。后来高三练气功,头上非常难受,感觉好像脑子里塞了一团棉花,又像额头上贴了一块膏药,又或者像有根木棍撑住,里面哪根神经像要被充气爆裂了一样。这在高三、大一、大二时很严重,甚至于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因为一“想”到要做,就会想手要怎么移,脚要怎么动。可是通过什么来控制手移脚动?当然还是脑子控制。于是又想感受一下脑子是怎么控制手脚移动的,于是注意力都集中在脑部,结果甚至连走路都走不好。常常感到心悸、呕吐。那段时间放学或放假在家的时候,常拿手覆额头、按揉头部,或把头钻进叠好的被子、顶住被子,或者用被子压住头,才稍微舒服一点。大三时有所减轻。后来还参加了学校的一个气功班,同样没有效果,就再也不练了。虽然不练,但总是想到头部的毛病一直延续了下来,只是不那么严重。此事我曾问过几位师父应该怎么办,得到的回答记得都是要把注意力放在脚下,或观想脚下的莲花。可是我一“想”到要把注意力放在哪里,或者一“想”到要集中精神不要胡思乱想,就会先想到头上,这已经成固习了,根本观不了。

  十几年来我每天都是疲惫昏沉混乱不堪。如果偶尔地睡得好,白天精神就比较好,可精神一好就胡思乱想,自己都能觉察到精力在向外流失,可是我不能收摄心神。因为一“想”收摄心神就会把注意力放在头部,就会难受,越想摄心越难受,结果根本不能摄心。我也不敢去想什么集中精神,乱就让它乱,有时会碰到心情平和顺畅的情况,心念比较清晰,头上也不会很难受。但这种情况很少,而且当我注意到这种状态时,又会习惯性地想到脑部,持续不了几分钟头上的感受就变得越来越重,于是我便有意识地想些其他东西或者活动活动分散注意力,这样头上就不会太难受。可是精神好的时候这样混乱不堪,晚上就会睡不着;晚上睡不着,白天精神就差,就昏昏沉沉的(同时也胡思乱想);等到一连几天都没睡好,非常疲倦的时候,那时候就能睡个好觉了(相对平时失眠来说),但一有精力又是乱想。就这样每天重复昏沉散乱,多年来在实修上一直没有进步。这也是自己太懒惰造成的,如果我每天坚持按时休息,按时起床煅炼身体,失眠问题应该会好一些,但我没有做到。

  在大学期间,学校图书馆里有很多佛教、道教、儒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等的典籍及其注解、白话解说、故事读物等,我看过不少,但感觉原典不好懂,或者完全不懂,倒是图书馆里的一些学者写的宗教方面的著作,比较好懂。原来我对佛教道教有种很深的神秘兮兮的观念,通过对它们历史、教义、典故等知识的了解,消除了神秘感,这是在图书馆阅读最大的收获。书店里找到一些真正的佛教界的居士和法师写的佛教读本、汉传佛教介绍、有关南传佛法等等书籍,由此才认识了一点真正的佛教。还有些附佛外道性质的书也看过一些,开始喜欢,两年后感到味道不对,不是修学的正途,即使有某些思想有可观之处,也渗透着歧路的偏差,不如纯正的佛法滋养人。这些附佛外道的问题,简言之:不讲戒律,不讲师承,师心自用,断章取义,囫囵解说,不具出离心,不具大悲心,文字间透露着贪欲与我慢。当时还读了很多南怀瑾先生的著述,很吸引人。南老不仅是我学佛的启蒙老师,也是我为人处世方面的恩师,过去一些感到困扰的问题,在南老的书中很受教益。但看多了以后发现,其实我只是看个热闹而已,究竟南老书中说了些什么,我并不知道。

  那段时期整个人都变了很多,视力上急剧下降,最差时不到0.2;还有些小毛病如鼻炎之类,十多年都没好,手腕脚腕常有湿疹且总不能痊愈;头发皮肤似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油脂性的,以前可能一两个月才会想到洗头,现在三天就必须洗,因为头皮会发痒,而且头发也掉很多;精神提不起来,以前失眠严重时还能打起精神,现在即使睡得好有精神也只是一会儿,很快就又身心疲惫昏沉嗜睡;思维极度迟钝如同白痴,每天只有剧烈头痛,无法正常阅读和思考,课本也看不进去,我感到整个人都蜕化了。能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的时候就是晚上抄图书馆借来的佛经道典,抄了有厚厚一本笔记本,附带效果是由此认识了繁体字。当时我已不再打坐,又深受失眠和头部胀痛的困扰,什么东西都学不了,觉得生活前景很灰暗,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怎样才能进入学佛的门径。

  1999年家里上网(此时我已参加工作),通过浏览网上的佛学资料和大德开示,对佛教和世间宗教的区别有了一些了解。基督教等造物主的观念我无法接受,而且觉得实际并无道理可言,只要信则得救,与佛教的理论和修持相比差得很远。至于为什么没有选择道教而皈依了佛教,这很难说清楚。举例说明,在我小学和初中时,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有时会对当时的处境产生某种怀疑:为什么会有一具肉体走在大街上,为什么会听到、看到外面的事物,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问题?这种怀疑很难描述。后来看到佛教一些“唯心所现”的说法,虽然很不明白,但感到正好针对那种问题作出了解答,而且相当彻底。也只有在佛教中才见过此类问题的阐述。有几次在小学和初中时,在听老师讲课的时候,听着听着,忽然产生一种很奇特的想法:我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能听到这种情景,是什么在听,听到的是什么,为什么那里一说就能使我了解别人的思想?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很快就安静下来,身形也定住不动,只是沉浸在这种奇特的想法之中试图追踪观察其中的原因。不过只是片刻,一会儿被课堂的声音吵醒,老师会向大家表扬我上课专心听讲,实际我什么都没听到。后来看到佛经上说耳根圆通,心想“入流亡所”是否和这种情况有关?再如思考问题过程中,会对事物有不同的理解,感到需要采用某种新鲜的譬喻或者词句才能更好地描述事物的现象或本质。后来则发现,原来你冥思苦想出的譬喻、词句,在佛教里早已有表述,而且更加准确和生动,使你从中受到启发。这使你感到佛法的道理确实很深,不是你的心智所能揣测到的,因而也就多了许多景仰之情。佛教的因果轮回观念也一样,通过生活中许多细致入微的体察,包括一些梦境中的体认,以及看到的许多因果感应、轮回转世实例的描述,觉得这是可以理解的,慢慢地便接受了这种说法。相比其它学说,也只有这种说法是最完善而有说服力的。而一旦从因果观念看待世间的人和事,一切似乎都已一目了然,这时候看问题便有了一种沉静而长远的心态,不会局限于眼前表面的一点现象,判断事物往往比别人更准确。此外还有许多细致又重要的问题,难以细说。佛教把我日常生活中点点滴滴的体会串连了起来,给出了看起来很系统很有说服力的解释,并为后人指出了一条通往智慧和解脱的实践道路。其它学说的世界观和伦理观念远不如佛教深刻而圆满。尤其佛教对人生是苦、生命无常的阐述、佛教慈悲喜舍的心量,都使我有很多的共鸣。慢慢地,我觉得佛经不是那么拗口难懂,感到佛经文辞简洁而含义隽永,读起来也朗朗上口。有时不经意间,在想某件事情的时候,心头浮上一句佛经里的语言,正好对治当时的心境,让人深起敬服。就这样,我对佛教渐渐生起了亲切和皈投之心。

  网上的信息芜杂不齐,既有很好的资料,也充斥着大量淫秽se情的东西。那时我上网经常看佛学资料,受益很多,但很多时候只是无聊才上网打发时间,这时就会瞎逛,看到一些淫秽或带有淫秽色彩的图片动画电影等,2000-2001年特别严重,经常SY,而且形成了意淫的习惯,常常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本身我体质就很差,这一来更加虚弱,稍感风寒就全身酸痛,一发烧就烧到40℃,可手脚却是冰凉的。后惊觉,感到自己完全忘了早年立志追求真理发愿成为圣贤之人的理想,完全堕落在普通世间之人都唾弃的淫欲之中,又看到网上一些邪淫果报的文章和网友们对邪淫的忏悔和改过经历,才开始改悔,渐渐断除SY恶习。

  再以后,随着我在佛教方面的知识渐渐增多,心里自认为有一个常识性的轮廓的了解了,尤其是读到了菩提道次第的开示,心里极为震动,感到真正只有佛法才是我要寻找的,只有依靠佛法才能带领我达到“真实”的境地。皈依的念头便渐渐清晰和强烈起来。又读到《科学能认识到真理吗(慈林)》、《略论科学(明心斋主人)》等数篇文章,扫除了最后的疑问,便决定皈依。此后还有《佛教与科学(慈林)》、《论佛教的认识路线——从认知科学谈起(杨新宇)》、《量子力学与唯了别学(杨新宇)》等多篇,我把那些文章收集打包成一个“佛学与科学文集及佛教基础资料.zip”,可到新浪爱问共享资料下载。

  有时我看到问学佛人对其学佛影响最大的书是什么,我谈不上哪本书最有影响,一直在看,一直在思考,渐渐就走过来了。如果一定要说,一是南怀瑾的书,二是道次第的书,三就是上述几篇有关佛学与科学关系的文章。一开始什么书都看,每本佛书或多或少都在给我启蒙,南怀瑾的书看过的数量按比例不算多,但在当时身边佛书匮乏的情况下书店里买得到,作为尚未入门的人最容易接触到,而且通俗易懂、生动风趣,给我印象最深,是很好的接引学人的资料,家里人也看过几本。等时间久了,有了一点佛学基础知识,再继续闻思,教法听得多了以后,便产生我应该按照怎样的道路去修学的问题,这个时候再看道次第的内容,简略的如《三主要道》,详细的如《掌中解脱》、《普贤上师言教》等。道次第的教法给我极大震动,正是读过道次第后,才真正想要皈依。当时大体已经有些决定了,但离最后皈依还差一着,像是隔了一层纸、一面花玻璃,没有捅破。如果没有那几篇阐述佛学与科学关系的文章,我肯定也会慢慢看到网络中随后出现的其它相关文章,慢慢弄清楚,不过可能会延迟二三年再皈依。这几篇文章对我澄清一些认识、甄别内外道的帮助很大,至今我仍没看到这方面讲得更好的文章。它们帮我加速作了最后的捋顺和肃清,打破了最后的思想壁垒,感觉完全豁然贯通了。那是在2002年,当年便决定皈依。

  我所在的城市有两座寺院,但印象不是太好,不像清修的道场。当时我很想皈依,一开始是想去一座藏传寺院求授皈依的,因为我觉得藏传佛教的佛法开示比较能启发我。但去之前打了个电话,得知上师并不在寺中。后来在网上看到一则汉传寺院传授皈依和居士戒的消息,又查了一下该寺院的情况,觉得不错,就这样去了。在此之前我从未在寺院住宿过,拜佛也只是随众游览磕个头,说实话还不很习惯,也没有很多的恭敬心。然而僧团是有加持力的,随着大众忏悔偈“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一声声庄严清净的唱念之声敲击着我心灵的门扉,想起了无始以来所作的罪业,想起了生命于世轮转不息的悲哀,想起了有生以来的种种痛苦和无奈,而今好似游子归家,听到了来自故乡的悲心切切的呼唤,泪水便如泉似的涌出,犹如飘泊多年又回到了这熟悉的生我养我的地方。这以后,末学便终于有幸成为了一名正式的佛弟子。

  2002年底读到《占察善恶业报经》,很欢喜。经上说:“若未来世诸众生等。欲求度脱生老病死。始学发心修习禅定无相智慧者。应当先观宿世所作恶业多少及以轻重。若恶业多厚者。不得即学禅定智慧。应当先修忏悔之法。所以者何。此人宿习恶心猛利故。于今现在。必多造恶毁犯重禁。以犯重禁故。若不忏悔。令其清净而修禅定智慧者。则多有障碍不能克获。或失心错乱。或外邪所恼。或纳受邪法增长恶见。是故当先修忏悔法。若戒根清净。及宿世重罪得微薄者。则离诸障。”那时我就想,我就是经上说的业深障重之人,之所以不能入门就是因为业障太重了,应该先修忏悔,待得三业清净后再考虑修其它法门。不久又读了《地藏菩萨本愿经》,此时距第一次读《地藏经》已隔十一年了,心里很有感触。经上说:“若未来世有善男子善女人。欲发广大慈心救度一切众生者。欲修无上菩提者。欲出离三界者。是诸人等见地藏形像及闻名者。至心归依或以香华衣服宝贝饮食供养瞻礼。是善男女等所愿速成永无障碍。”看到这里,便决定每天诵《地藏经》、每天礼拜忏悔。但后来我很懈怠,功课不能连续坚持,这是我的堕落。也有失眠和脑袋胀痛的原因,早上睡眠不足不能早起,没时间做功课,晚上很疲倦没有精神,而且心思散乱头上难受,诵经没有效果。这期间我经常放生,或布施印经,或捐助寺庙。对这个最严重的头痛问题我曾占察过,问头痛的毛病能不能好,得“求离病得除愈”,我大喜。转念一想,这个好像不能算是病吧?如果是医院能检查出来的,四大不调的病,那个可以叫病,这个头痛好像只是自作自受而已?后来又占过几次相关问题,得到一些回答。可是究竟怎样才能除去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能除去这个毛病,还是不清楚。

  如此晃荡了两年,后来在网上发了个求助帖,经一名同样的患者告知是强迫症。那时我并不怎么在意,也不认为这是强迫症,但比较之下,也只有一些病友们的(不是书上简略的)强迫症的描述与我的情况较为相似。后来继续查阅了很多资料,听病友们的叙述,通过自己摸索,加上头痛失眠也好些了,考虑问题比以前清楚了些,对心理疾病开始有些了解,并询问过病友,才确认自己是强迫症,而这大约已是一年以后的事了。这个情况说明我对自己和心理问题的认识的确非常欠缺,本身的学习理解能力也非常之差吧。

  经查网上资料和征询病友意见,确认我的强迫症状有这么几项:

  最早出现是在小学二年级,经常吐痰、吐口水,不吐感觉喉咙嘴巴不干净。结果白天我的课桌下很多痰迹,晚上睡觉,只要醒来觉得喉咙有痰,就会爬起来吐一阵,一晚上过去,搞得一地都是。回想起来,这应该属于强迫行为,但算不上强迫症,因为我自己只是觉得有点烦,并不痛苦难受。小学三年级时去了一趟别的大城市,被大人告知在那个城市不准随地吐痰,否则要罚款的。去了一个星期,这个毛病就完全改了,改得也很自然,完全没有挣扎之类。

  后来再出现若干强迫行为是在大学以后了。比如地上不平或有沙子,或者什么都没有,只是在感觉中,脚踩上去,脚掌外侧的感受比内侧的感受要重一些,于是我就用力跺一跺、在地上拖一拖,以平衡那种不平的感觉,等等。但都是非常轻微的,对生活完全没有影响。

  真正有影响的是在学佛以后,最多的动作是在鼻炎上,总是擤鼻涕,总是擤不完,总是吐口水,因为总觉得口鼻腔里没弄干净。比如准备开始做功课时,忽然觉得鼻涕口水没搞干净,或者觉得鼻腔呼吸不畅,于是一搞搞了十来分钟,终于觉得应该干净顺畅了,可以开始做功课了,这时头已经有些晕了,刚才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睱满无常恭敬皈依忏悔之类的心情此时早已荡然无存。再一想到要做功课,马上产生很大的厌烦和“恶心”感,就好比晕车严重的人想到要钻进小轿车似的感受。勉强支撑下去,这些小动作仍旧不断,有时会占去做功课1/3或1/2的时间,因而静不下心来,并且显得很拖沓,效果可想而知。原来我只以为是鼻炎造成的,后来知道自己有强迫症后,才知道这里面有强迫动作,鼻炎虽有却没那么严重。又如身体哪里感觉不对,就要用手摩一摩、捶一捶,这在做功课时有时会在这些极烦碎的事情上浪费很多时间。比如礼拜诵经,如对圣容,应以至诚心礼拜念诵,但我总是觉得身上哪里感觉不对。比如看到手臂,手臂有一些感受,我觉得不对头,于是这里搞搞那里搞搞,总觉得状态没有准备好。又比如念经,念一会儿觉得舌头不对,于是在口腔里伸一伸舔一舔。多数时候这些动作不会表现出来,只是在心里模拟怎样平衡、空掉这些感觉,这会贯穿于做功课的整个过程。这种情况我想注意观察身体感受并没有错,之所以有这种病态是心里不安因素过多的反映,生活中遇到的或者想像的人和事,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潜伏起来了,导致身心僵硬,此时通过外在的强迫动作释放出来。不过只在做功课的时候表现稍多一些,平时可以说没有。

  根据有关资料,强迫回忆是指对过往的经历或刚刚发生的事情反复回忆,回忆内容通常是极琐碎的、生活中不重要和缺乏积极价值的事情,如已讲过的话用词、语气是否恰当等。患者整天陷入这些不必要的回忆,明知没有意义,心里也感到很厌烦,却总是不能控制地反复回萦于脑中,从而迅速消耗心力,并严重损伤大脑。强迫回忆也是为了消除心里的不安,但它是通过思考来消除,没有表现于外的动作。这种情况我早年比较严重,因而成为失眠的重要原因之一。不过强迫回忆的内容未必全无意义,有的时候里面含有一种自我检查,不过它是强迫性的。比如我把自己这么些犄角旮旯的事情一点点回忆写出来,并反复体会其中描绘的字句语气是否贴切,其中不排除强迫回忆的因素。

  3、强迫性穷思竭虑

  (1)思考极端问题。一件简单的事情像买个车票什么的都会想得很复杂,怕被骗或受欺或者更加严重的伤害。虽然知道一般没可能发生,但心里总是带着恐惧,他希望知道假如事情发生了应该怎么办,于是努力思考这些极端问题,一定要考虑透而且结果要让人满意才能舒缓,而极端问题好多年甚至更久的考虑也很难有结果,所以导致会产生脑袋无止境地考虑一个困难问题,结果身心极度疲惫,考虑是痛苦,让自己停下来将来再想亦是痛苦。由此导致强迫症症状之一,脑袋不知觉地考虑,考虑任何问题无论大小都不能放下来,总是不能休息,睡眠也不好。这是病友说起的。据说强迫症患者20%有社交恐怖,我属于其中之一,早年在中重度之间,后来是轻微的。

  (2)分析某一种念头或思维某一种意境。比方说对音乐的感觉,得出某事结论的逻辑过程,对人物的探究,对诗歌的意境把握,或者对某个课程解题思路自己是如何能够想到的进行反复推究等。所有这些都认为有能力把握,可常常在整理思路的过程中会思维停滞,因为害怕自己又太紧张而无力厘清,不能顺利思考。害怕出现一转而过的念头,而后便有想要细致深入分析它的想法,很强烈的愿望使他紧张,紧张使得头脑简单而停滞,不能深入,而后更紧张,开始恶性循环,即:永远也想不透彻、想不明了。于是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头晕。但他会坚定地认为以自己的思维能力是完全可以想到踏实、使自己满意的清晰的境界的,于是开始束缚自己的思考。——最后的结果是无法思考。这也是其他人说起的。本人类似的情况是从初中开始的,和其他患者比不算严重,但也够呛,对学习方面影响比较大。

  (3)观察思维的本质。比如看书的时候,看着看着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会一“看”就“知道”书里的意思了?举个例子,比如眼前有一台闹钟,你看到这个闹钟。可你为什么能看到这个闹钟,是什么在看,看到的是什么?按照通常说法,是因物体反射光进入你的眼睛,在视网膜上成像,经过视神经传达至大脑,再经大脑加工处理形成一个闹钟的感觉。这种说法乍听之下好像还真的对问题作出了解答,其实什么都没答。真正的问题是这个闹钟的“感觉”是怎么来的?类似如小孩问人从哪里来的,有人会说是从娘胎里来的,或从类人猿进化来的,可实际上小孩要问的并不是这种知识,而是他的“自我”与“他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强迫症患者怎么看书的呢?在刚开始与这种想法有关系。他会对阅读、理解、记忆的现象感到奇怪,试图体会清楚其间作用的过程。为什么他要这么想呢?既是人的习性,好专研的精神,也是出于生存的压力、内心的恐惧,他希望找出其中的原因,并训练自己以更好、更快、更深入地思考和解决问题。好比一个人开着一辆车在路上跑,他必须对车子的性能、构造、原理、开车技巧有深入了解,并且他希望对车子加以改进,以便能更快更稳地开车,而当车子出了故障的时候,自己也能够知道处理,最重要的是,试图从中了解存在的意义。

  然而他又带着焦虑和不安,心里怀着对未来未知的恐惧,或者害怕失去什么,他不允许放过每一个细节,想要用理智把周围事物的每一个细节都抓在自己手中,一种“我”来“控制”的自主感,这样才能感到踏实,否则很不安。当然他同样会想为什么会恐惧焦虑,焦虑什么,何必焦虑,这种思路做法对不对等等,但他根本想不清楚,却被一些负面情绪牵引搅扰得焦燥不安。虽然道理上听说过,认知只是认知,这是因缘聚合产生的现象,可强迫思维都是偏执急燥的,为了安抚内心的焦虑和恐惧,他一定要搞出一个可供触摸、抓取的实体的感觉来,也就是突出“我”的意识,我要“我”在思考,我要“我”在学习,这是头上安头,结果总是注意到那个造出来的“我”的自主感上,不能静心专注地做事情,并且头上会发紧、发胀、疼痛,所以无法思考。这是我的情况。

  不单是看书,只要他能注意到的思维活动,以至呼吸和行走,他都试图保持意识,这使得他很多活动都变得有些“困难”,乃至失去了正常思维的能力,在旁人看来就感觉很不自然、紧张、反应迟钝。他一定得抓住/感觉到一样东西,做事情心里才能有踏实感、安全感、尊严感等等,也就是“我”感,他不敢放弃这个感觉,所以强迫症的原因根本上是“我执”。从这里可以看出强迫症其实人人都有,只是程度不同。

  还有一种看书情景,即看书时对看过去的字句感觉好像没有看“进”心里去,理解也好记忆也好,他需要清楚地摸到那种“印”进去了、到里面去了的“作用”过程和实在感,否则放不下心来接着往下看,于是回过头来反复地盯着某些字句看,这使他不能正常阅读,乃至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本人曾经有过较轻的这种表现,那还是小学的时候,有时背课本要花别人两三倍的时间,可还是背不熟,也不敢确认是否已经背下来了。初中时曾有过一年时间,在看书时会用手始终掀起一页揉搓,别人看到以为我把书都翻烂了,我心想是我厌恶读这种书,才把书揉躏一番,并且喜欢新的硬的书页在手指肚上揉搓变软变粗糙的一点快感。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也是焦虑和躁进心理,我不明白眼前这么多东西我是怎么记得下来的,为什么我能记下来,不能安静看书却总是掀起一页希望一口气把这页书的内容吞下赶快看到后面去,并用新的书页在手指上揉搓的一点快感来转移烦躁情绪,又好像变旧了、烂了,就记住了。后来觉得这个习惯不好,就没搞了。

  不知道别人怎样,我这种看书情况和快速阅读有关。因为在看的时候他会注意到这样的情景,即通过默“念”来理解记忆,而由于他反复地“看”某些字句,在渐渐地精神专注之下,“念”的动作弱下去了,“看”的动作增强显现出来了,结果就是他可以把书中的某些小段落当作一幅图像来看,而仍然可以知道其中的意思。应该说我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并试着体会这种看书方式的不同,可能因为本身不爱开口和新鲜的缘故,喜欢这样专注又无声的状态。所以以前读书的时候要我默写可以,但要和大家一起通过大声朗读来背诵则不很适应。这个事说明了我很早就有一点强迫倾向。如果没有强迫的毛病能不能真的掌握快速阅读的方法?这就难说,假以时日,或许会有提高吧。从这里可以看出,由于患者的敏感细心,他会从人们习以为常的动作中发现问题,并且由于他惯有的探求未知和追求完美的性格,会自觉地摸索训练自己的起心动念,可是由于他的紧张与不安,使得事情不能继续开展下去,并且还远远不如普通人,因而经常不伦不类,做什么都不是。这个问题当时在我应该只是有强迫的倾向,算不上强迫症状。在有些病友,可能不单是看书,乃至思考一件简单的事情,或者说话的时候,都非要在大脑里想像出有一张图,一定要就着这张图才能思考好问题,说出正确的话,否则就不能思考、不能说。稍重些的,便会引起躯体化症状,比如头上也会发紧疼痛,两耳后侧好像有东西塞住,诸如此类,越思考越难受,越想不思考还是越难受,严重干扰思维。结果就是目光呆滞,思维停滞,像个傻子。

  4、失眠、头痛、思维能力的丧失和感知障碍

  这三样是我症状表现出来的主要障碍。

  (1)失眠。焦虑、强迫回忆、强迫性穷思竭虑都会引起失眠,这里要说的是这么一个强迫因素:试图观察睡眠过程。失眠是怎样开始的?我记得从小学开始有了对未来生活的不安。强迫症患者对生活观察都比较细致,并且都是追求完美的,不仅表现在做事力求严谨无误,也表现在对自身道德和智识的不切实际的要求上。他会发现每天睡眠自己是处于完全无知的状态中的,这在他是不允许的。出于宗教的情怀,他要求做到完全的“觉醒”;同时由于内心的紧张冲突与无知,虽然他觉得那种试图摸索出方法以掌握周围事物的每一个过程环节的做法不一定正确,但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可想。事实上,他是身不由己的。他不允许自己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何况这么大的疏漏,于是试图观察睡眠过程。当然他无法做到。他的年龄在渐渐增长,所面对的人和事也渐渐增多,感到未来生活的压力、学习的压力和人事关系负担重重,不知道怎样应对,焦虑感也与日俱增。诚然这种焦虑是没有必要的,于是他想要将这些情绪和想法理清楚和控制住,这使他外表看起来安静,心里却一塌糊涂。并且他不去从行动上面对和解决生活中的问题,而是采取回避策略,自己一个人琢磨着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心想把这些搞清楚了或许就可以更好地去面对外来的人和事了。这种态度不可能真的解决什么问题。时间一天一天地流逝,乃至几年过去了,而他的观察毫无进展,只是入睡时间越来越延长,从10分钟、20分钟开始,到1小时、2小时……,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2)头痛。强迫症普遍都很头痛,我可能特别严重些。其中原因仔细区分:一是失眠造成的头痛,失眠里有强迫因素;二是反复极力地想到清晰、踏实的感觉,或要求一种清醒自主感而造成头痛,这属于强迫回忆和强迫性穷思竭虑;三是练气功不当造成的偏差,这是我头痛最主要的原因。第三点本身并不是强迫。前面说了:他试图抓住思维的全过程,试图体会到那种像手里握住一根木棒似的实在感觉。从道理上知道,一切都是因缘的聚合,根本无我可得。但他既不会善观无我,只是自己瞎琢磨,且有机械唯物的执着,心想意识活动是在脑子里的一堆生化反应,他试图看清这个反应过程,于是注意力总在头部,所以就头痛。不管做什么总是注意到头上,头上神经很紧张,想放松可是不能放松,因为想放松他会想怎样放松,他一定要“清楚”放松的过程是怎样的,于是还是注意到头上,越搞越糟。

  但并不是因为一个什么错误想法(想在脑子里找到意识主体,或寻找思维过程中可能存在的载体)而导致的强迫症,实际上是自己思虑过多,心绪非常混乱,他不能在纷繁复杂的事相中找准自己的位置,感觉自己好像被卷入了湍流中一样紧张、慌乱,急于抓住一样东西使自己能安身立命,他抓住了头上的感觉,就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不放,头痛就这样开始了。

  在练气功之前的高一、高二时期我头上就已经很难受了,那个时候看书喜欢用手扶住头部,这样头上感觉舒服些,便于思考问题。练功时手不能扶住头,我就设想把头摆正固定到一个位置,把心思集中在头摆放的姿势上,不去胡思乱想,似乎脑子里的思绪就可以稳定一些了。不过这是暂时的,时间一长精神越来越集中于脑部,加上那时观念不正确,以为练功很神秘,希图进入什么状态,期待自己得到什么比如起码不要心思这么乱之类,因而总是注意到头上,最后成了一个固定的思维习惯,即不管做什么,或是不要做什么,都会“想”到脑子里面去,于是持续地胀痛。

  (3)思维能力的丧失和感知障碍。这个不是强迫症状,而是强迫引起的后果。失眠和神经衰弱会造成思维能力衰退,这里要说的是强迫因素:不管考虑什么都习惯性地想到脑子里,乃至全部力量都集中在头部,无法正常思维,头以下都是“虚”的。当他举手落足时,似乎不是在直接指挥手脚移动,而是自己在这个身体的脑子部位,身体则像一部机器,他通过操纵一些操纵杆来指挥身体的移动。那是怎样的情景?人和这个世界有一种不明所以的隔膜,似乎自己和周围事物不在同一个世界。当他看东西、听声音、触摸物体、思考问题时,似乎不能从事物本身攫取第一手信息,而是获得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第二手信息,他必须通过某种努力,仔细分辨这些看上去飘乎不定的第二手信息,并经过某种思索,才能了解第一手信息的原貌。这种情景旁人不好想像,本人早已深得个中三昧,最厉害的是在大一大二的一段时间,看不进任何东西,也不能想任何东西,听别人说话也感到费力,并且还有点怕听别人讲话,因为一听就头痛(当然不听头也痛),所以句子稍微复杂或多讲几句就听不懂了。整天就是剧烈的头痛、恶心,整天拖着一副尸体像个白痴、鬼魂一样挪来挪去,有时候就呕吐,这是神经中枢强迫错乱了。对于这种思维能力丧失和感知障碍的状态,曾见心理学上有种称作“人格解体”和“现实解体”的症相,其中的某些描述和我的感受有些相似,我想大约可以归入这一类。

  据说有一类最重患者近似瘫痪加白痴,以我体会可以打个比方,试着自己原地转圈,转到想呕吐的时候忍着,强迫自己接着转,所谓瘫痪就好比摔倒了,不是真的不能动。看到这些病友的情况,我心里很难过,但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好。别人不可能理解其中的难处(换了我可能也不会),而且首先自己跟个废物一样,能自食其力已经不容易,也只有自食其力才有开口说话的地位。和这些病友比较起来,我觉得我的境遇是很好了。

  有这种症状的患者估计性格比较沉默,在症状发作时,一件简单的事、几句简单的话,已经在心里重复叙述了很多遍,在心里叙述是很快的,他反复体会其中表述语气、思想情绪的变化,但总感到这个过程没有达到一个完整、平满、踏实的程度,并且他无法把心里的话与开口说联系起来,于是话在嘴边转了很多圈却总是吐不出来,造成开口说话的障碍。这有点像一个人身体悬在半空是不能举起东西的,必须脚踩到地上站稳了才能把东西举起来一样,强迫症患者必须心里有了那种踏实感、实质感、操纵感才能把话吐出来。这种类似口吃的现象与怯场无关,是强迫因素导致的。本人在大三、大四有一段时间有过这种表现,这在有时候是很耽误事的。如果平时话比较多的,可能就不是在心里重复,而是不停地重复说一句话,就像电影《飞行者》里的霍华德·休斯那样。这个症状不仅是强迫思维,还伴有言语重复,更合适的称呼也许是强迫言语或强迫沉默,类似强迫动作中的强迫缓慢。

  以上就是我的强迫症表现。现在再回想过去生活中那些不明了的烦恼痛苦,都已清楚。对于强迫症之前我只听说过关门洗手之类,没想过自己也是,还是经网友提醒,再到网上查资料,并且对照一些患者的详细自述,才确认困扰自己多年的情况是强迫症。这个曾做过多次专业测试。早在念初二时我曾怀疑是不是抑郁症,当时翻过心理学书籍,拿里面的叙述和自测对照过,没一条对得上,但看强迫症之类又不像,可能当时没什么症状表现吧,即使到后来症状也不典型。而且我觉得这种心理测试有的问题无法选择,因为题目设计者的知识背景、价值观与你不同,你可以想到问题要问的是什么,但提供的答案对你都不适合,只能模糊回答,那么这类测试反映的结果就未必很准确。所以我是经过了很久,在对神经症有一定理解了,查了资料问了病友才能判断的。(不过长年黯淡和压抑的感受是有的,那主要是因为强迫多年了,什么希望、精神都消磨掉了,心情很难开朗起来。)这是因为缺少与人交流,也说明局外人的报道没有反映出强迫症的真实面貌。比如阅读困难、“感知障碍”这类,虽然引起的原因不一定都相同,这个结果却是很多人都有的表现,但我好像没见一般的心理文章里提到过,可能是外人不理解忽略了。

  再想自己小时候有过的一点思考和身心感受,路子对不对呢?当时的情景已经记不清,而且也不知道正确的究竟怎样。我只是根据后来的回忆,觉得和书上看到的有些相似,但这可能只是比附,要说是负负得正完全有理由,我想应该基本上是的。以前我曾说过自己的情况,包括某些身心感受、某些邪淫习气等等,都有些夸大,反映出我虚浮的习气,同时也是一种思维的紧张和僵化,且本身也搞不清楚(比如某些情况是感想?还是一点强迫倾向?还是真有什么觉受?),有些急于给自己的情况套上某种概念、套上一个角色,急于给自己的状况找个解释,似乎这样可以找到一点安心感,但那并不确切。然而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伴随着这么些的感触,对也好错也好,伴随着头痛和失眠,乃至伴随着上网看一些不该看的东西的杂乱状态,慢慢摸清楚方向,一点点走过来的。生理上的效验是有过一点点。后来就有些变形,比如初中看书看入神时注意到自己身上来,尤其是脑子部位,看到头重脚轻,这是强迫症的前奏,那时就已经出现思维障碍,感到专注的困难。面红耳赤,是心火上炎,心里焦躁的反应。那时候我基本没有任何活动,整天都在傻想,体质下降很多,生理就不调,并且思虑过多,加上还有强迫因素,不失眠也不可能。还有“观察思维的本质”,是我自己称呼的,这类想法本来不属于强迫思维,问题出在焦虑不安:因为焦虑不安而失去清明的心境从而已经不能真正地提出问题,并且在焦虑不安驱使下产生希图有所得、急于抓住一样东西的心态,思绪也混乱不能自制,这才是强迫思维。而为了使思绪稳固下来,产生不自主的身心僵直的状态,于是在看书过程中造就/抓住了头上生理上的一点感受。高中时由于练气功不当,直接导致了严重的强迫症。

  另外,有咨询师认为把症状说得这么仔细没有用处,也有病友说看了别人症状的描述,自己会加重症状,或者本来没有的症状看过后也出现了,我本人基本没有这种情况。我觉得叙述的过程就是分析的过程,就是心灵对话的过程,而且写在纸上,可以帮助理清思绪,让人体会到:原来困扰的问题是这样的。比如我当初就是从许多患者的经历和症状的详细叙述及经验分析中明白了许多,相信其他患者也会从我的经历和症状的详细叙述及经验分析中有所收益。事实上当初有人提醒我这是强迫症时,我并不这么认为,也不怎么在意。正是在病友们的自述经历和切身痛苦体会中(即使并没有说到成因和治疗过程),才使我逐渐认识到我和大家是一样的,才逐渐对自己是怎样的问题有了一些体会和思考,然后才慢慢摸到一点心理学的门路,了解到强迫症是怎么回事。并且我认为自己最大的收获正是在体会病友们自述的经历和切身痛苦中获得的,只有在这个时侯,才能慢慢厘清一些东西,它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启发了我、帮助了我。后来已经能够自己思考,所以再看了更多的其他患者咨询师和心理学专著里所说的一些东西的时候,虽然花费了更多功夫,得到更好的恢复,但对我意义倒没开始那么大了。

  事实上我还想,我之前看心理学、佛学不得受用,之所以只有在病友们自述的经历和切身痛苦中,才有了一些体会和思考,是因为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一个“实事求是,听其自然地亮出自己的真实情感”的过程。如果痛苦不算痛苦,付出不算付出,牺牲不算牺牲,忍耐不算忍耐,总是自己在那给自己瞎绕乎,瞎谦虚,瞎圆融,那是不实事求是,不听其自然,不愿、不敢、甚至于不知道怎么亮出自己的真实情感。这里有个“次第”问题。参见本文后面“关于反省、忏悔与释怀”、“如何面对轻谤毁辱/如何面对病态医生”等若干小节。

  不仅是这些经历的叙述和症状的描述,连同下文的成因分析、治疗过程的叙述,连同无知者的态度和说法,都明白地陈述清楚,这本身就是一种治疗:写下来,已经渗入接纳;明白了,就可以扔掉/忘却了。我觉得这可能与催眠的治疗作用相似:对我而言,每一次看到别人的经历叙述,对我就是一次“完整”的体验;每想起自己某种儿时的情景,就会对自己一生的发展脉络呈现出某种清晰的景象,就是一次“完整”的心灵修补,只要想起来,甚至都不需要其它方法,就已经可以达成某种治疗的效果。

  据专家说,叙述的目的不是为了强行转移焦虑和压抑,而是藉由分析与表达过程的疏导,将其提升至意识层面,并成功地予以转换升华。这话用在这里正好合适。我学习写下这些东西表达自己的想法,本身也是一种练习。而对于后来人,看过以后,了解到原来还有人有和自己一样的古怪问题,了解到也许还有人症状更严重处境更困难,了解到原来自己不是孤身一人,了解到自己所处的环境状况,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帮助,并且可以从其他角度来考虑问题,心里会多一份启发,多一份释然,这也是我看了其他病友的强迫症叙述后的收获。

  同样,有些外行人、学佛人或者灵修的人,认为心理学的分析烦琐庸俗,让人分别心过重,越分析越精神走偏,越是引人心里着魔。我认为这种认识是不对的,要看分析给你带来的是烦恼还是清凉。刚看进一点心理学时,觉得周围世界见谁都有心理问题,没一个正常人,好像眼神变得神经兮兮了,时间久了有一定的整体了解,便觉得没有怎样偏颇,是正确的。带着烦恼的心、“年轻”的心看心理学乃至任何事物,越搞越增长烦恼;带着探求的心、悲悯的心去学习反省,于己于人都将成为有益。因为,从心理学视角来考察种种世间情态,是人间正道。

  三、强迫症/神经症的成因

  强迫症患者大都是心智发育不健全的,按照一类学说,它是思想观念的激烈冲突造成的心理障碍疾病,会随着经验增长、人格完善、环境与角色的转换以及对病痛的适应而逐渐减轻乃至痊愈。要说我强迫症的成因,得从社恐开始说起。强迫症都有其家庭学校教育和社会文化环境方面的因素,我也同样,但在现实生活中没遇到过什么难事,至少在别人眼里看来一向都很顺利,但自己感到很压抑,比如畏惧世事,比如不知道生活的意义,并且会担忧想像一些极端情景自作障碍,导致了强迫性地思考极端问题。这是原因之一。

  也会思考有意义的问题:小时候心里没什么固定想法,别人怎么说我都相信,相信他是友善的、有经验的、经过深思熟虑的,既然都说给我听了那一定是有把握的,肯定比自己的想法靠得住,应该他做的才是对的(当然不包括有违道德纪律的事情)。小时心思单纯,大了想得很复杂想不通又很在意别人的看法,理不清头绪又竭力想理清,却又不敢面对现实的人和事,只是自个儿使劲想。自己的优点或特点自己不敢肯定,而缺点又不愿承认,因而总是犹豫不定,且不能正视自己的负面情绪,而是采取躲避、压制的方式。强迫也有这个原因,试图以理智强行要求自己按照别人眼里的要求去做到。有一篇《欢喜菩萨真人真事》,其中所说的情况,有些事情如果我遇到了在一定程度上会和欢喜菩萨一样做法,但肯定还掺杂了很多其它想法。比如邻居占田,欢喜菩萨可以很高兴地接受,并且还感化了占田的邻居。但是我会想:如果不让着邻居,我会不会挨揍?如果任由邻居这样做,是不是纵容别人犯错误?如果其他人阻止我怎么办?对方得寸进尺又怎么办?这种做法仅是一种处理方式,目前看来是不大适合我的,有没有其它处理方式?应该怎样做才能不伤到自己又能逐渐消磨私心培养慈悲心打开智慧心并使整个事情利益达到最大化?还有怎样才是真正无我?等等、等等。我就是这样整天胡思乱想。现在不会多想了,因为想也想不出什么,并且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了。好比佛本生传里的布施故事,我做不到,有的地方也不大理解,所知道的对我可行的只是:慢慢来,如此而已。这些问题大多数生活中都是遇不到的,即使遇到也远没有原先自己所想的那么极端,不需要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套。现在已经不想了,包括不想自己和不想别人,照样日子过得好好的。但还是不明白,听说如果一件事只是对自己有害而对别人无害并且是有益的,那么这件事应该就是可以做的,最重要的是看住自己当下一念的发心。听说而已。我只有说自己障深慧浅,那就把它们暂时搁置一边。这是个小小的例子。

  更多诸如有关身心世界及人与周遭环境关系等问题,这些问题当时给我感受都互相关联,但我本身思路不清,现在已记不起具体是怎么想的了,没法把当时的心理发展过程清楚地记述下来。虽然多年的穷想没有从中得到什么令人满意的答案,但收获是有的。通过对这类有意义的问题,即有关人生观、价值观、身心世界等问题的周遍寻思,我只有感到世俗问题是一个无解的死结,世俗世界一个灰暗的支离破碎的世界,世俗生活是一潭毫无意义没有活力的死水,而只有在佛的无上智慧和无限慈悲当中,才使人感到究竟和唯一的希望与安慰。可能有人认为这是神经质式的看问题方式,但我想没有错,这是打开世界两把钥匙。大概这才是我皈依佛门最主要的原因。

  比如一个突出的问题,倘若人们认为没有因果报应、死了就没了,世间的道德、法律、种种规矩是怎么成立的?为什么还要崇尚那些道德、学问、技艺等等,能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要去舍己为人,自私自利、损人利己、只随一己物欲而走不是很顺理成章吗?乃至混日子、自蔱都无从反对了。事实也是如此,这也是如今持唯物论、断灭论等低劣见解(拜物信仰)的世道人心墮落的根本原因。最根本的,当你持一种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有“我”、“我所”,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你的心理状态必然一直都是紧张、恐惧、焦虑,不得满足,不得安歇,异常疲累,无论你怎样,始终都被拘在原地打转,重复、重复、再重复,不会有任何真正意义上的改变,这种状况似乎看不到尽头,似乎不存在出离的可能。生不知何来,死不知何从,完全不能自主。不仅你一个人,古往今来,所有的人,连同我们的后代,都被囚禁在这样的牢笼里,永远重复着这样的道路。这就是人生的真相、世间的真相,何其悲哀。这就是佛教所说的“苦”,就是“轮回”。不用说有没有前生后世,当下即是最深的苦,眼前即是触摸得到的轮回。

  又如所谓的“偶然”、“自然现象”。当我们声称一件事情的发生是“偶然”的,或者死亡等只是一种“自然现象”的时候,我们都说了些什么呢?什么都没说。仅仅是把未知的、搞不清的、无法把握的状况起了个指代的名称搁到一边,然后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已知的、这是未知的,情况就是这样,然后自欺欺人地好像未知的也成了已知的一样,不再追究,且无力追究了。当我们自以为清楚地知道事情的原因、感到有把握时,我们就说事情的发生是必然的(即一种观点:世界是必然的);当我们不知道事情的原因、无从琢磨时,我们就说事情的发生是偶然的(世界是偶然的);当我们知道一部分原因而另一部分不知道时,我们会说事情的发生是随机的(世界是随机的);当我们对一件事情感到顺理成章、习以为常、麻木不仁时,我们就说它是自然现象(世界是现成的),也就是放弃探究,不管可不可知,就这样了。有些人会说什么必然与偶然的辩证,必然性通过大量偶然表现出来,这种观点实际上多少也就意味着世界是随机的。应该用因缘果来解释才得当,偶然、必然、随机的定性都与我们对因果的窥测相关联,事情的发生是因果的(即佛教的观点:世界是因果的)。因果甚深极甚深,以人们通常极有限的感官和头脑,根本无法了解。这个问题我早年看一位作家写的他自己练气功经历的长篇纪实文学中谈到过。在我看来,那种辩证只是生活的艺术、存活的哲学,不是求真的精神,它回避了真正的问题,问题仍然在那儿,一点都没变。在根本上,这种辩证思维仍然是二元分立的思维,触摸不到事物的本质。

  人们会说:有没有因果报应我不知道,死后的事我不知道,我不管那些。照那个逻辑,别人同样可以说:有没有后代我不知道,我看不见也摸不着,后代只存在于我的想像中,即使有也与我无关,我不管。有句很有名的话就是这样说的:“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很有道理。

  对人类社会发展问题的解决和对宇宙生命奥秘的探究,人们寄希望于外在的科学技术。实际科学研究方式是二元分立的思维,是颠倒妄想,根本触摸不到事物的本质。同时科学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已决定了科学意识形态之下的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必然是互相对立、互相争斗、互相攫取,而科技的进步以人心的贪婪、争斗和对现世生活的迷恋为一巨大内驱力,因既邪,果即邪,这样的发展必然是愈趋堕落,怎么可能有真的进步?现实便是如此,越来越糟了。人们寄希望于未来,总想以后总会解决的(其实他们心里还有个声音在说:不能解决也管不了了,那时候与我无关了;即使有一天人类社会崩溃了、世界毁灭了,也只是“自然现象”罢了),不过是不肯/不能反求诸己的一种无可奈何、却自负傲慢、并极其不负责的迷信罢了。

  又如“民主”。很多人的一种“民主”观、“平等”观,根本的问题,在于看不透,只看到表面的林林总总,或者连表面常识都不具备,只觉得各种说法不一致,不能鲁莽下结论。既然不能判断,就让各种思想都自由传播,某些事情需要选择时,就少数服从多数。这是“民主”的一个含义。可有些事情可以“民主”,比如避免权力过于集中导致专制贪腐,所以需要民主监督,又如一伙人想去哪儿玩,可以听取大家意见,少数服从多数。而有些事情,如思想的抉择、观念的是非对错,完全不是投票能决定的,因为“无容置疑,大多数人都是凡夫,他们的意愿都以贪嗔痴为导向,把他们的意愿反映出来,就必然以将贪嗔痴合理化的形式来实现。”这种所谓的“民主”已经沦为放纵、暴力,人们为了生活,为了内心的贪欲,为了得到支持、得到认同而屈从于这种暴力,并得到某种归属感。不仅根上就有问题,而且会越来越错、越来越堕落。

  在真理面前,更没有“民主”的位置。可以说,还在天天唠叨这种东西的,是不可能探究佛法的。不是说佛教里没有民主,而是这种玩意档次低、不重要,记得好像是宗萨仁波切说过类似的话。可以说一个整天心思在这上面的,尚不知真理为何物。

  须知,当不了解种种观点时,没有先入之见,认真对待,让各种思想都自由传播(邪教等违背世间基本伦理的东西不算在内),这种“平等”心是入门前的准备心态,是学习事物应有的起点。而不是当成了终点,持一种和稀泥的“平等”观,却又把自己当成最高、最正确的,别人选择其中一种,是狭窄偏激、没有脑子,自己才是客观中立、头脑清醒的,还美其名曰多元文化价值观念;或者干脆持虚无主义观点,好像事物根本不存在高下对错。一方面自诩客观平等,认为要多听多看、多方比较,一方面却把各种意见,包括主流科学的意见(比如科学界认为科学的对象化认识方式是有根本局限的;比如人有没有前生后世这事待定,不是把它作为一个信不信的东西搁到一边去“待定”,而是作为一个重大的课题来探究)和占世界大多数人口的意见(比如有神灵存在,比如人死非如灯灭)排除在外,或者说把自己排除在主流科学思想和世界大多数人的观念之外,却以为自己是主流,这人活得假得很、脆得很。而他们把别人的观察思考抉择当成狭窄偏激、没有脑子,却不能反省以他们同样的思路,他自己的不求甚解、无从抉择、不予判断却安安心心、混混沌沌过日子的态度本就是林林总总观念中的一种,而且差不多属于最差的,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的程度,却居然以为自己这副态度是最高的、客观中立、头脑清醒、不入任何观念?然后还一副轻慢的提醒没脑子的人的样子,好像这样可以显得自己很老到、很不傻似的。

  既然自诩有科学精神,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不懂就应该多看、多听、多想,如同几十年没水喝、几十年没吃饭,要死了一样,极度饥渴,不搞清楚绝不罢休。既然没有这种如饥似渴的感受,说明他的成见先于他的思考,是在未经观察的习性的支使下的生活,过过日子罢了。他不是不入任何观念、不被别人影响左右,而是入不了任何观念,完全不懂别人的说法,既不关心,也根本无从比较,仅仅是过日子而已。这种人根本不具备科学探索精神,根本不可能认识佛教,属于根机很差很差的一类。

  人们往往认为,宗教包括佛教只是个为寻求精神寄托而不求甚解不求真务实而多出来的信不信的东西。这个信,有文化传统和个人兴趣爱好的成份,但骨子里就是迷信。这就是很多人的认识。家里有人一个劲唠叨这种无知言论,认为我信佛是因为见识窄,在我们国家耳濡目染的是佛教,倘若在一个基督教环境的国家里,我就会去信基督教了。这种想法是过于单纯、太不会思考了。我想和他们说:

  中国不是佛教的环境,也不是儒教的环境,而是唯物主义无神论的环境。我从小生长在一个唯物论、无神论、断灭论的国家和家庭,从小耳濡目染的是一套完全错误的教育,但我能思考,我是经过了拣择的,所以我走出来了,走上我该走的路。而你们没有思考、不能思考,别人怎么说就怎么是,你们才是被洗脑的,洗脑到丧失了思辨能力,好像科学研究方式并不仅是一种方式,而是天经地义的唯一一样;好像唯物论、顺世论不是一种观念/思想环境,而是天生的客观实在一样,以致能认为我们国家是佛教的环境;洗脑到不知道世界上大部分国家、大多数人口都是有神论的,以为无神论才是世界主流一样。——这是我们这个唯物主义无神论国家绝大多数人的认识。

  有佛友道:“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由于正面的宣传和普及太少(这主要因为喉舌和阵地的偏颇导致),有意无意的邪谬误导太多,造成现代人对佛教(乃至所有传统文化)基础常识的匮乏已经到了一个匪夷所思和啼笑皆非的境地!”——所有传统文化,包括很多人自认为尊崇的儒家文化。

  我对中华文化(主要是儒释道三家)的感情大概比你们深厚得多,从打小的习气、爱好可以想见,过去的很多生,我都生在中国,生为汉人,为修道求真、追求无上觉悟而耗尽心血去寻求和实证那些学问,我的骨髓里流注的就是华夏文明传承的精气神。在多生累世的求索中,矢志向道,兼备儒学(不是以儒学为基而向道。道学源远流长,在人类有文字的历史之前就存在了,远在儒学之前),终归入佛。儒、道、释三家是一个由低到高的层次。虽然今生对儒、道知识了解少,但多生以来已参研很多,所以一经比较,便知佛法的殊胜。

  如今的中国,专制与贪腐为民众深恶痛绝,传统文化破败凋沦。就是说,作为外在约束的体制不健全、不合理,作为根本的、内在规范的道德更无守护,整个精神就颓丧了。人们没有心理依托,西方文明最能学到的是糟粕。

  如拜物信仰:物质至上,金钱至上,享乐纵欲,没有精神追求,没有人生意义,没有是非对错,反正死了就完了,趁活着搞到一点算一点,社会风气墮落,食品安全无保障,制假售假无底线,扶个人都扶不起,礼仪之邦完全成笑话。

  如迷信科学及科技发展的急功近利:环境恶化、转基因等,既不知道自身文化无可比拟的优秀性——圣人之教(当然这个“圣人”有世间圣人和出世大圣的区别),又没学到真正的科学精神,却拿来了狭隘的科学主义的野兽思想当成宝。比如对待转基因一事,反映出背后的官僚贪腐、既得利益集团的驱动、垄断言论自由,以及那种变了质的“发展才是硬道理”、“摸着石头过河”的癫狂状态,拿十几亿人的生命健康作赌注的行为,让我感到没治了。

  (按:说到转基因想多说几句。转基因技术不是不能发展,这种玩意对佛教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用得好也可以造福全人类,但绝不是以现在这种姿态发展。转基因粮食在我国的推崇和滥种,就和唯物主义、唯科学主义心态在我国的推崇和泛滥一样,除了我们国家,目前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持谨慎怀疑试验探讨的态度和严格控制的做法。虽然如此,我认为转基因粮食将来一定会成为主粮占据全世界人们的餐桌,就和唯物主义、唯科学主义将来一定会占据全世界人们的意识形态一样;并且将来转基因技术必定会直接用在人身上改造出新“人”,加速灭亡。那不是人类之幸,而是人类的悲哀。那时候整个社会一片混乱,尽是贪婪和急功近利。那时的人们一定认为自己在经历进化过程,不然还有别的选择吗?难道承认自己完全错了,无能为力,堕落腐化,只能继续错下去了?那是完全的黑暗时期。

  这不是我个人心理阴暗危言耸听。如全球畅销书《种子的欺骗》一书中说:“总有一天,人类会将基因技术用在自己身上,人不用自己生育了,会有超级繁育‘机器’的;人不用自己上前线了,会有超级战士的,它们可能是人在自身基因基础上开发出的‘兽族’或‘异形’什么的,那时,我们会身处真实版的‘魔兽世界’,并在其中受尽煎熬直到最终审判的日子……”佛教中对数百年后人类社会的预言,寿命大大缩短,身高极其矮小,人心像蝗虫一样贪婪,我想从转基因一事上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如盲目追捧的民主:贪欲论思想,民众盲赞的美式自吹自擂的充满利欲驱动、zheng治欺骗和霸权的野蛮民主等。

  如今中国的文化大概是历史上最糟糕的,照这样下去,将来或许能发展成经济大国,那也只是数千年文明历史的福报残余而已,剩下的只是一个追求物质、迷恋现世生活的没有精神信仰的国度。

  要挽救社会风气,不是靠树立个别典型能成办的,必须大力倡导优秀的传统文化,方能挽救世道人心,重振大国精神。这一点国家ling导人并非不知道,近年愈加倡导和践行中国传统文化。曾有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的演讲提到:中华文明经历了5000多年的历史变迁,但始终一脉相承,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层的精神追求,代表着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为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发展壮大提供了丰厚滋养。演讲中提到的儒、道、佛三家,便是中华文明最主要的思想意识和最深层的精神源泉。马克思的共产主义理想,欲实现财产公有,没有剥削与压迫,人人安居乐业,天下大同,这一点与儒、道、佛三家的精神并行不悖。如焦裕禄、孔繁森等,其高尚品德和精神力量,首先是来源于中国数千年优秀传统教化的沉淀,其次才是共产dang的信仰。

  但真要倡导,得从根上改变,从小的教科书就得改,并官方媒体的舆论导向都得改,这不可能。只能做些很有限的修补,使之不至于太破烂,不可能恢复得怎样好;而且主要用意只在宣扬儒教的一些粗浅思想,用来治理民众,儒教深层的东西和佛、道是不可能怎样提倡的。

  可即便是粗浅的东西,要在当今时代弘扬,我认为要做好两点。

  第一,得清醒认识到科学和民主思想的根本缺陷,指出儒教不同与其它世法的殊胜之处。否则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在当今开明的国家都知道,何必一定要你儒教?但自命崇儒者对这一点,特别是对于科学,似乎并没有清醒认识。至于民主,曾有在一次欧洲学院的讲话中说:中国不能全盘照搬别国的zheng治制度和发展模式,否则的话不仅会水土不服,而且会带来灾难性后果。这个观念是对的。但盲目的“民主”已成当今世界潮流,民众哪能认识到“民主”的危害,更不可能放弃和约束自己手上的这种可以放纵自我的“民主”。

  民主、平等、人权在某些方面和一定层面上是不错的、有意义的,可与贪欲、嗔恚、愚昧结合,放大它的价值,就把人性中的贪欲、嗔恚、愚昧通过民主、平等、人权这种制度合理化、固定化而放纵出来,改不掉了,越来越堕落。

  宗萨钦哲仁波切「我们带入学佛的扭曲」:“有时或许这能帮助西方人更尊敬和欣赏东方,要是西方人能记得在三千年前,当东方的哲学、艺术、语言、医药蓬勃发展时,西方的原住民仍不知道有刷牙这件事!且就很多文化的观点而言,西方所谓的科技除了摧残世界资源外,其实没什么别的建树。像是民主和资本主义等思想,以及平等和人权等,可以见到在西方已经惨败,除了成为新的教条以外,什么都不是。”

  第二,得吸收现代科学和心理学对轮回转世的研究和因果教育。否则一边自称要格物,一边却对种种现象、案例视而不见,宣称“未知生,焉知死”,乃至仍然持无神论、断灭论(这不是儒教观念,是被狭隘的科学意识形态洗脑的自命崇儒者的观念),实行驼鸟政策,固步自封,是自毁长城,没有说服力。

  基督教等要在当今时代弘扬,也有要注意的,但它们对上述两点恐怕更不会明白,也更不可能接受。基督教这种神教先验地加入结论和拒绝思考的教义,以及儒教这种只看现世把自己缩在一隅缺乏究竟精神的态度,使得它们不能满足心智开化的人们的要求。这也是如今西方人越来越对佛教感兴趣的一个重要原因。

  附一段:〖人物周刊:基督教在中国的发展速度比佛教快,可能在世界范围内也是如此,为什么?作为佛教徒,你为此担忧吗?宗萨仁波切:我并不对基督教的发展感到担心,基督教在穷人那边发展得很快,在经济发展有问题的国家里发展得也很快。在传统基督教的国家,意大利、法国、德国年轻的知识分子中,佛教发展得也很快。佛教是理性的、有逻辑的。要追随佛法的人,应该是不盲目的。〗

  其实,如果放到一个基督教氛围很浓的、乃至耳濡目染基本上只有基督教说法的国家,家里其他人倒可能会信基督教,而我不会。(假设在那种环境下,估计家里几个人中,最不可能信基督等宗教的,除我之外大概要数老爸,其他人虽然自认为科学客观有头脑,但或多或少都有余地,或多或少都有过思考,只是由于视野窄、思考浅、被误导,没有触及到这个领域而已,却偏又以为知道的,当然歪得一塌糊涂;一旦信奉,最有热情的可能数二姐,虽然她自认为最不可能信什么教。)因为我多生累劫的因缘所致,可算是“佛子种性”。无论处在唯物论、无神论或儒教、道教、基督教或哪种外道说法的教育高压下,只要透出一丝佛法光亮,我都将转入佛教,因为其它东西层次低,根本满足不了我,只有佛法才对我的胃口,才能解除我的饥渴;而如果生在一个百家学说齐放的国度,我将更快转入佛教,因为一经比较,立知高下。而你们是“凡夫种性”或“不定种性”,即:要么别人怎么说怎么是,就和现在信奉唯物论无神论、信奉科学一样,跟着信奉基督去了(“不定种性”);要么管它什么论,都是“生活”的点缀,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凡夫种性”)。还有“外道种性”(或叫“无种性”),我们家没有,虽然通常自认为持唯物论、断灭论等见解(在种种外道见中,这是最低劣、最庸俗的外道见。所以“凡夫种性”也属于“外道种性”或叫“无种性”),但大体还谈不上,更多的成份只是人云亦云而已,换个环境就不会那么坚持了。

  我凭什么认为佛法在种种学说中最为超胜?举个例子,无为和有为是相对的吗?听起来像是,却不是。相对的东西都是有为的,无为超越有为,不属于种种有为中的一种,不和谁相对。在“无为”本身而言,无所谓为与不为;但在有为者看来,理解不了无为,只看到外相,于是把无为当成了种种有为中的一种。又如“绝待”,超越了对待,超越了相对,在“绝待”本身而言,没有相对的概念;但思维停留在相对层次的人,无法理解超越的事物,而旁人又要给他描述这种事物,可语言的表达是有缺陷的,当给这种超越的事物起一个指代的名词“绝待”的时候,已经落入有待,于是“绝待”与“有待”成了一对,绝待成为种种有待中的一种。

  能明白讲到“无为”、“绝待”这种东西的,基督教、伊斯兰教没有;印度教不了解,但从道理上辨别,印度教的梵我观念应该没有超出分别意识的造作,而且印度教教义非常杂,并且还推崇种姓制度,不符合平等精神,并且还杀生献祭,违背慈悲精神的根本,档次太低,仅从这点也能看出它的教义参差不齐,是七拼八凑的;科学就更没有;至于那些科幻、魔幻、玄幻、神话传说、童话故事,只是看着花哨,实则档次很低,偶尔看着玩玩,当成脑筋游戏,无聊的时候拿来调剂娱乐一下无妨,看多了拉低智能、降低心理能量,没有任何意义;其实世间现实生活都一样,看着花哨,貌似纷繁多姿,可以麻痹自己了,去掉那些麻醉剂,剩下的无非重复、重复、再重复,无非无常的世间八法与生老病死的轮回,没有任何新意,世人意识不到,没有那样的辨识能力,不知出离,便永远沉溺于轮回。唯一只存在于佛教和道教之中。而道教也没有阐发缘起性空的道理。佛法的殊胜,远尘离垢,清净无染,人们无法理解,将之等同世法,认为是种种世间学说的一种。

  其实对比一下即知,基督教、伊斯兰教等的教义和灵修方式,相比佛、道的教义和修行方式,真是很初浅、很粗糙。但是那种一无所知、学也学不来,并且把“灵修”当成多余,乃至当成笑话的人,本就无从比较各宗教的差异,却又要扮成客观中立,自认为“平等”对待?像是不识字的人,说我知道书是怎么回事,书都是一样的——都是白底黑字,都可以拿来揩屁股。

  盲人分辨不了颜色,聋子理解不了音律,普通人也不知道真理的味道。《庄子》说:“瞽者无以与乎文章之观,聋者无以与乎锺鼓之声,岂唯形骸有聋盲哉?夫知亦有之。”意思是身体上会有耳聋目盲的残缺,智慧上、思想上也会有残缺。什么叫二元对立呢?凭什么断言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抓不到事物的本质呢?不二元对立是怎样的情形呢?这就是目盲。为什么佛教说“苦”呢?苦什么呢?听起来挺可笑呢!这就是耳聋。老子说:“下士闻道,大笑之。”

  可能我多生累劫的因缘与善根,虽然没有把握住真理,却能感受到一点相似的味道,起码方向不会错得太离谱。在我入佛门之前,觉得能和佛法有一比的,只有道家的东西。但道家的东西仍然远远不能和佛法相比。

  在入佛门之前,佛教之外的各主要宗教以及一些新兴宗教的书,我看过大约三四十本,其中以其本身经教典籍和教内人士所著书为主,而非教外人的研究著述。这还不算那些快餐性的介绍图书、小册子,也不算气功书,如果算上至少有六七十本。上网以后整部的书看得少了,都是些大小文章。但直到入佛门之后的二三年,仍然有兴趣看过一些外道书籍,包括科学书,统统加起来,七八十本是有的。这是因为早年这类书籍极度匮乏,加上我多年头痛,看书更头痛,又心里烦躁,难以长时间阅读,否则看过的书得有一两百本了。不过没什么遗憾,那些书本来就档次低、味道差,在没遇到佛法之前才拿来读一下,数量再多,对我没有更多意义,只要了解一下,几十本足够了。虽然数量不多,相比很多人而言,算是不少了。还有一些西方哲学、科学书,我没心思看什么,因为往往翻几页就感到,味道完全对不上,那是人想出来的玩意,与真理不相干的。虽然现代前沿科学渐渐触摸到一点佛法的外围的外围,但离佛法差得太远,修持上更是连影都没有。至于一般无宗教信仰者写的宗教包括佛教方面的书,是信奉科学、唯物论、无神论者的观点,非诸多观点之外的“客观”观点,我从小到大接受的就是这种“客观”教育,看过的这类东西自然更多。

  佛教之外的各宗教包括儒教书籍,虽然我没看多少,但也比你们多、比你们用心。因为你们压根就没看什么,只是围绕你们的“生活”,其它东西根儿上就没兴趣,不会当成一件性命攸关的事去费心琢磨的,要么看不懂,要么批判“封建迷信”,要么当成心理调剂,要么看看故事,差不多只当成神话、童话、传说去看个乐子,与你们的人生无关的,即使看又能看出什么来?我很了解你们的心态和想法,因为早年我也是接受如今的学校教育、社会教育过来的,一般人会产生什么误解和偏差,那个思路是怎样产生的,我自然清楚。

  其实,佛教三藏浩如烟海,被收入大藏经,历朝历代都在刊印,流传数千年的经典,比《四库全书》、《道藏》还要多。今时之书籍铺天盖地,滥竽充数,看完就扔,只有浪费木材、破坏环境之用。即使有价值的科学、哲学名著,能流传百年的,能有多少?试问你们看过几本佛教典籍,看懂了什么,就能认为佛教是个不可验证的信不信的东西?

  我经过了周遍寻思,确信真理只在佛法中。学者看的书虽多,奈何目盲,不能反求诸己,只得向外求索,绕绕转转,只能在世俗层面作些学术比较,自以为中立,像是瞎子想从一堆描述颜色的话语中揣测出他感觉比较合理的一样,执见愈固,入迷愈深。老子曰:“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明儒有言:“自从一读楞严后, 不看人间糟粕书。”就是这样。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持的观念是最好的,这里原本就没有“平等”。真要平等,得从佛性来说,人人本具佛性,人人平等,所以佛说的平等才是真平等。通常人们说的“平等”,是暂时从世间角度、人格意义上讲:其一,各种学说,搁置究竟真理的问题,只要是世间善法,从世间角度都是可取的,这方面平等;其二,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不是要贬低你的人,或者即使人有问题,也是种种因缘所致,身不由己,所有人都是这样,这方面平等。然而种种学说,本就有高下,岂能不作观察却自认为平等?

  就算不谈究竟真理的问题,光从世间伦理道德之说来比较,佛教也远远超过其它任何学说。

  索达吉堪布《缘起赞讲记》:“佛教的内容,不要说胜义空性的道理胜过一切宗派,就是世俗中的和平观、平等观、大悲菩提心等,其他任何学说也没办法比。虽然《道德经》中也有与佛教所讲的空性、真如相类似的字眼,但真正以道教的理论跟现代科学、西方哲学平起平坐地辩论、对比,有没有把握呢?我想这是很困难的。其他宗教也是一样,比如说基督教,虽然在西方很兴旺发达,像美国等个别国家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是基督教徒。当然这样也很好,因为对野蛮众生来讲,有宗教的约束非常好。但它的教理却很简单。……基督教认为:对上帝及其教法不能有怀疑,否则上帝会非常排斥。但在古希腊的文学及莎士比亚的著作中,却经常说怀疑是一切开悟之门,认为有怀疑、有疑惑才能增加智慧。不管怎么样,真正经得起哲理观察的宗派就是佛教。”

  也许我应该引用世间科学家、哲学家对佛教的评价,比引用佛教界人士的评价要有说服力些。但如果已经被洗脑的人,自己不作考察也无力考察,把别人的言论统统认定为和他一样不作考察的无脑言论,给自己一个自认开放的结论把自己封闭起来,我这里引用谁的话都没用。

  其实,就算无法理解也不渴求智慧,乃至无法理解也不关注伦理道德问题,可连基本常识都没有,怎么就下结论了?

  俗话说,三岁看到老。家里人的思想观念,从很小的时候,在我小学一年级或者更早的时候,就感觉到一些,此后的很多事情都能感到。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在网络已经如此发达,佛网遍地,不用亲自去寺院求教大德,已经随处可查、随时可询问的情况下,仍然一无所知。但不奇怪,世人不就是这样吗?

  那种和稀泥的实际内里极为傲慢不平等的“平等”观,我在本文后面也说到一些。参看〖所谓“你这样做不对,现在我们是初学者,没有能力分辨别人的对错”、“你的看法不对,我们不能有分别心”,这类事情是很简单的。……当我们判断错误说法、分别见解高低时,不是骄慢自大,不是对别人的人身攻击,而是修学的必经之路,并应出于悲心,就事论事,破除邪说,显扬正见。〗几段内容。由此可见这是人心普遍的问题,与学不学佛无关。

  一般人的思维根本未触及佛教,无从认识,与他的人生无关的,能看出什么名堂来?由于距离太远了,最可能的“认识”,就是当成神话、童话、传说,或是没头没脑的神道设教的东西,自然都是平等的,无所谓对错。当然比他的层次低,他是清醒的、正统的,其他都是没根据的、信不信的、没开化的东西,也就无所谓对错了。或者就说:死后有没有意识,有没有前生后世、三世因果,我不管、不问,它对我的“生活”没有影响。好像“生活”天生就已经是个“客观实在”似的。

  估计,以一般老百姓视科学为真理、将过日子认作人生归宿的程度,需进很大一步,其思想意识才能触及真正的儒教或基督教以及个别有点份量的新兴宗教的一些东西;进两步,也许会更崇敬道家思想和正统的道教内丹修炼之学;进三步,才能触及和比较接受佛教。这是指由理入门,佛教中有点难懂的部分比较难触及。但佛教的某些基本观念,如因果、轮回、五戒、十善,以及感应事迹等,并不遥远,触手可及。

  儒家有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难以想像,一个自己生活作风很糟,没有精神信仰的人,却能当一个好父亲、管理好一个家庭?更能胸怀天下,为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人们会问:为什么古往今来的仁人志士、正人君子、圣贤哲人会有那样崇高的品德和莫大的干劲?因为这是他的宗教信仰(按:宗教者,取其本义,有所宗而有所教而已),是他的精神追求和心灵的最终归宿。普通人自心的需求与满足,不外现世生活与家庭。如有人说,一天工作很累,回家看到儿子,心里就高兴,烦恼就没了。若推己及人,将此心扩而充之,以天下为家,则为国为天下,本质没变。故主要以儒为精神寄托,一般说来仍是外壳的、表相的东西。既然以世俗生活和现世人生为归宿,别无可想,则自然着力于社稷民生,为实现他的梦想、达至他的心灵归宿而竭尽全力。

  儒家特重孝道。佛教亦言,修行首要发菩提心。发菩提心的次第(步骤),由知母、念恩、报恩起,谓一切众生皆在轮回中做过我的母亲,如今在轮回中受苦,而我却不能将其救度至安乐,是为不孝;由念母恩德、欲报母恩德,而思究竟解脱与觉悟之道,引领母亲脱离轮回痛苦;由现世母亲而及于过去未来一切世母亲,由眼前亲属而及于十方一切有情众生,生起深切的使一切众生均获究竟安乐的愿望,如是之心名为菩提心。可以看到,这里面的起步,在于知母念恩报恩。可知佛、儒不相违。只是相比之下,儒的眼光窄浅,只限于现世人生,没有“根”,对心性的认识不彻底,不及佛教广大、究竟。

  在佛教立场评价:儒学往深细、广大、高妙发展,将会触及道学;道学往深细、广大、高妙发展,将会触及佛学。由于道学往下看得清儒学,往上看得着佛学,认为三家归途一致,这便是为什么历史上道教倡导三教合一的声音最多的原因。由于一般自命崇儒者,只知儒学皮毛教条,看不清道学,更不知佛学,像是高度近视的人只看到一团糊一样,妄加揣度,完全扭曲,这便是为什么历史上崇儒者排佛心理最强的原因。昔日老子告诫孔子:“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淫志,是皆无益於子之身。”看来骄慢是儒者的先天弱点。不过孔子能改,后世自命崇儒者,更受西方科学主义的野蛮思想的洗礼/洗脑,能自省的不知有几?佛家对儒、道都看得很清楚,作为世间善法,不会排斥,佛家亦有丰富的人天乘教法,且更合佛法理趣;而出世胜义、解脱之道,乃佛家独有。

  设想,如果世上没有佛教,道家的理论和修持将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学问,那么我很大可能会皈依道教(说很大可能而非必定,因为道教和道家毕竟有差别),矢志仙学,一生修道求真,别无它求。如果道教也没有,我最倾心的当是儒教。我向往身处世间、行走世间时,心里没有任何贪婪、嗔恚、妒忌、傲慢、自卑、恐惧、谄曲、愚昧等等的负面心态,即使不能连根拔除,也要在较深的层面完全调伏,我渴望内心光明、正大、柔软、坦荡,没有一丝芥蒂,自己活得自在,也带给别人光明和自在。也许我能感到这样活法不究竟、没头没脑、没有根,但在没有其它更好的教法引导下,这样的修养已是人间圣贤所能做到的极致,可以告慰自己,虽然未知真如实际,然已尽力,不枉此生了;并且实际上也只能这样,算是给自己的一点安慰了。可以想见,倘若达到这种程度,一旦遇佛,若具般若根器,修起来是很快的。虽然目前我还做不到这样的光明自在,但既已知更好的引导,有了开阔的视野,知道有更殊胜的方便教法和真正究竟解脱的道路,知道有更适合自己的东西,再要把自己局限在儒教的眼界里,是不可能的。

  儒教的所谓立德、立功、立言,倘若没有对人心、人生的终极关怀,弃道而行,只求在现世留点痕迹算是完成自我,如果儒家思想就是这样,那么它的所谓正大光明是很肤浅的,只是表面光鲜,实则外强中干,在上智人面前不值一提,哄哄小孩还差不多;并且,自诩尊崇儒家的,立德、立功、立言,是寻求生命延长、扩大的一种内在需求,可惜不得其门而入,既已学不来,只能望洋兴叹,或故意视而不见,或贬损别人,自我陶醉,自我安慰,美其名曰“未知生,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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