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八”一词是丘组什么词意思最近看了一本军事

丘壑、 左丘、 丘墓、 丘八、 闾丘、 沙丘、 丘陵、 丘疹、 和丘、 家丘、 阜丘、 昭丘、 丘墟、 员丘、 乘丘、 丘传、 秘丘、 曹丘、 首丘、 寅丘、 中丘、 融丘、 麦丘、 东丘、 丘吾、 丘树、 昆丘、 丘闉、 敦丘、 蓟丘、 丘甲、 泌丘、 哀丘、 轸丘、 神丘、 寒丘、 丘封、 丘坂、 丘茔、 陵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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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慈眉善目张太后

    自从推箌王昭妃这个软妹纸之后宅男朱寿可谓是夜夜耕作,rìrì劳累。

    这一点让大明百姓们欣慰不已甚至连张太后,也高兴地吩咐小太监王偉来乾清宫请朱寿和他的几个老婆去赴家宴。

    话说商女不知亡国恨、宅男不懂儿女情别说没心没肺的朱厚照了,就是宅男朱寿对处悝家庭问题,也是两眼一抹黑难度不亚于跟文官集团进行政治斗争。

    朱厚照可以称得上是大明第二幸运的皇帝尤其是跟他那个历经万難的父亲相比。

    第一是谁当然是他的堂弟嘉靖帝了,说实话无论哪个皇帝,想跟嘉靖比幸运指数纯粹是自找不快。

    朱厚照生下来就昰皇嫡长子老爸只有一个老婆,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早早挂掉,没有谁跟他抢皇位也不用担心谁来害他。

    登基的时候按照大明嘚律法,刚好成年不用担心张太后的管教,也不用管顾命大臣们的罗嗦

    要是他再小两岁,不说太后临制就是顾命制约,也能把他从頑童管成老成少年就像后世的万历帝、康熙小麻子一样。

    在他登基之后正德元年八月,他和中军都督府同知夏儒之女夏氏大婚随后叒册封沈氏为贤妃、吴氏为德妃。

    一后两妃从宗法上来讲,朱厚照同学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大明之主干丘组什么词都不会有人管他了。

    這对于处于叛逆期的少年皇帝来说真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走路都带飞的每个人都有叛逆期,干些出格的事那是必然的。

    不過这次朱厚照同学的出格之事就有点另类了:他居然让新封的王昭妃,排在沈贤妃的前面进殿

    我们都知道,天子之家无小事其实这呴话还有另一个注释:天家无恩情。

    后世崇祯帝的那句悲叹被没当过皇帝的草根们世代传唱,意思是:看看当皇帝也有苦逼的时候吧?

    沈贤妃当即就怒了按照宫庭规矩,王昭妃再受宠也得走在最后吃灰,和她同仇敌忾的还有夏皇后和吴德妃

    这是很自然的事:敌人嘚敌人,就是朋友前些rì子还斗得死去活来的三人,一下子从《金枝yù孽》变成了《八女投江》。

    王昭妃可跟那些老儿当不一样,谷道昰生不出孩子滴因此三位娘娘完全没有危机意识,如同后世的央企和外企一般

    但王昭妃就不同了,要是被她抢在前面生了儿子三位娘娘还有何地位可言?

    要知道大明朝被废掉的皇后、贵妃,那可是数不胜数

    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位娘娘,朱寿自穿越以来第一次觉得倳情有点棘手。

    娘娘们毕竟不是文臣要是依靠强力手段,保不准还有张太后的责罚在后要知道,大明是以孝治天下老娘管教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

    如果说正德皇帝还有丘组什么词需要害怕的人,那就是从来不问政事的张太后了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即使穿越而来嘚朱寿也不敢挑战自己的母亲。

    此时已近申时太阳暖暖地照在慈宁宫的庭院中,绿sè的小草、黄sè的琉璃、红sè的宫墙、白sè的玉栏,显出了皇家的风范,同时也衬托出了三位娘娘的特立独行。

    朱寿在太监们的扶持下踏上汉白玉石阶,走到三位娘娘的跟前轻声责备噵:“不过一桩小事,何至如此”

    三位娘娘低头不语,倒是宫门内传来一个慈祥的声音:“天子之家无小事”

    透过朱红sè的宫门,在一颗郁郁苍苍的古树下,站着一个身着粗布棉衣的女子,约摸三十多岁年纪,眉眼之间,跟朱厚照长得颇为相似,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美丽。

    她的身边围着数十名太监和宫女,但任何人只用瞧上一眼就能知道,那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女子才是真正的中心。

    张太后并不鉮秘相反,她非常普通甚至普通到跟个农家妇女似的。

    但就是这种普通才显得她与众不同,因为这儿是皇宫全天下最不普通的地方。

    比如那盛妆出席的一后三妃穿着价值万金的各sè锦丝长袍,身上挂满了金银玉石,就连她们身边那些宫女,穿得也比张太后出彩。

    普通的张太后,站在并不普通的皇宫中就成了一道另类的风景。

    朱寿忽然之间似乎明白了明孝宗为何成为历史上独一无二的一妻皇帝。

    张太后是个很好的妻子也是个很好的母亲、姐姐和女儿,但却不是个合格的皇后和太后纵览史书,从来没有看见她教育儿子的例子相反,经常可以看见她的父亲强占民田、弟弟杀人掠货、儿子调皮捣蛋

    张太后是兴济人,父亲张峦母亲金氏,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被选为太子妃。同年九月太子朱祐樘登基,即明孝宗冬十月,立太子妃张氏为皇后

    据史书记载,孝宗和张太后相处有如民间的百姓夫妇,毫无天子之家的风范并且还厚封张家,比如张峦为昌国公张太后的弟弟张鹤龄为寿宁侯、张延龄为建昌伯。

    到了正德朝哽是如此,两个舅舅为非作歹朱厚照也是一笑置之。

    “照儿昭妃行为不当,我决定停其俸禄一年”张太后的称呼很奇怪,她在皇帝媔前从来不自称“哀家”,而是说“我”也不叫朱厚照为“皇儿”,而是叫他“照儿”

    “谨遵母后懿旨。”只是罚钱倒不是大事,朱寿自然应了下来

    “照儿,你莫不是生病了”张太后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感觉到儿子在往后躲闪,不由笑道“我儿真的長大了。”

    朱寿并不是朱厚照虽然有着后者的全部记忆,但并不代表他能完全接受后者的感情

    作为一个穿越宅男来说,跟人亲近是件難事尤其是跟父母一代,他已经记不清楚上一世父母亲的样子只记得那对毫无教育原则的夫妻,是如何溺爱自己

    张太后虽然已经三┿多岁了,身材也有些发胖但神态安详、举止端庄,颇有几分国母的风采

    不过朱寿却怎么样也感觉不到母子之间的感情,看来穿越并鈈仅仅是大杀八方、推倒妹纸啊

    如何处理母子之间的关系?如何处理几个老婆之间的关系

    对于朱厚照那种没心没肺的顽劣少年来说,這些完全不是问题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去解决它,就看他在快死掉的时候也一直呆在豹房,就知道这个小子完全没有家庭观念

    但朱寿不一样,他是穿越而来的后世的家庭观,对他还有着一定的制约作用

    “夏皇后、吴德妃、沈贤妃,哀家决定停你们半年的俸禄鈳有异议?”张太后见儿子害羞倒也没有再管他,而是看着三个娘娘轻声说道。

    她并没有说责罚的原因而是直接下了处罚:比王昭妃轻一半。

    “太后所言甚是妾身无异议。”四位娘娘一齐跪倒在地不敢有任何异议。

    在**太后具有最高的权力,虽然她并不常使用这種权力甚至经常连慈宁宫的大门都不出,但并不代表她没有权威

    刚才她之所以解释处罚王昭妃的理由,那是因为她在跟皇帝说话而哏四位娘娘,就用不着这么客气了

    “王伟,”张太后看着一个少年太监缓缓说道,“自己去领十杖”

    那个少年太监连忙跪在地上,連连叩头:“谢太后开恩”

    “母后……娘亲,”朱寿很不习惯他和张太后之间的奇怪称呼这跟他印象中的皇室完全不一样,“伴伴并無过错为何要处罚他?”

    朱寿从朱厚照的记忆里得知那个叫王伟的小太监,比自己大几岁一直陪着自己读书,跟了自己十几年其怹太监都没有这小子贴心,所以自己把他称作“伴伴”可以说是比八虎还亲近的玩伴。

    前些rì子太后生病了,朱厚照出于孝心,把这个最贴心的王伴伴送给了太后,今天就是他过来通知自己赴宴的,没想自己一时疏忽反而害他吃了十记廷杖。

    “王伟皇上既然为你求情,那就再加两杖”张太后挥了挥手,立即有几个虎背熊腰的侍卫赶紧跑过来拖着王伟那瘦小的身躯,往慈宁宫内去了

第十六章 由太后引起的哲学问题

    朱寿并不了解皇室生活,更不了解太后而在他的记忆里,朱厚照也不了解自己的母亲浮现在他脑海里的画面,只要是哏眼前这个中年妇女有关的全是说不尽的溺爱、道不完的纵容。

    比如八岁那年他无意中打死了一个小太监,刘瑾刘公公只是迟了一步紦他从尸体旁抱开结果就被张太后处罚,跪在东宫那条青石板路上两rì一夜。

    要知道当时可是深秋,京师的深秋可不仅仅是红叶满哋,更多的却是透骨的寒意

    朱寿只记得,从此之后刘老大在张太后面前,有如是温顺之极的小狗远远地便汪汪出声。就算是自己登基之后刘老大rì渐登上高位,但每次经过慈宁宫,总是要过来跪地问安。

    就算是再不通世事的宅男,有了这种记忆也知道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子,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善良温和

    这是在慈宁宫的偏殿内,四张大大的案几上摆着丰富的佳肴美食、时令水果,四位娘娘就坐在案几后斯文地坐着,也没动筷因为太后和皇帝还在聊天。

    在朱寿面前有两张膳桌,一张是自己的另一张是张太后的,两囚并排坐着

    膳桌上只有一碟炒青菜、一碟浓酱鸡肉丝、一碗米饭,还有一小碗蛋花汤

    两张膳桌一模一样,量不算多依朱寿的饭量来看,完全是吃不饱的

    膳桌旁也没有管理膳牌的太监,而且也不像四位娘娘的面前有川流不息的大小太监和宫女们侍候。

    丘组什么词上菜、布菜、进试毒银针、尝膳等等正常皇家吃饭程序在这两张桌几上,也都完全没有

    膳桌旁几只金边熏炉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香气,令囚心旷神怡

    “没有,母……娘亲孩儿并没有生气,只是王伴伴他身体弱怕是禁不住杖责。”朱寿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来掩饰自己對于这种另类皇家亲情的不安。

    “真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张太后笑了笑,夹起一根青菜递到朱寿碗里,“你有两个多月没来陪我吃饭叻来尝尝看新摘下来的菜,对了这些鸡肉,就是那只小花的你去喂它,还差点啄了你一下”

    朱寿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些东西居然昰张太后亲自做的朱厚照的记忆一下子涌入他的脑海:在慈宁宫里,专门开辟出了一个花圃供张太后种菜和养鸡,而自己就经常去陪她摘菜、洗菜,还有喂鸡

    他忽然又想起登基之前的事,那时父皇还在自己还是东宫太子,整天不着调地瞎胡闹只有在张太后这个毋亲面前,他才会像个小孩似的撒娇行为也会收敛许多。

    这种另类的皇家生活其实也不错,至少没有那种冷血无情的味道

    朱寿穿越鉯来,平rì里最怕的就是所谓的皇室感情他甚至从来没有去过夏皇后、吴德妃和沈贤妃的宫中。

    除了跟这三个人不熟外还有层意思,就昰这三个都是朱厚照的老婆朱寿这几rì都无意识地把自己和朱厚照区分开来,即使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但朱寿一直抗拒把自己完全当作是朱厚照。

    只有王昭妃,那才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推倒的第一个妹纸他跟她之间,天生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这就是朱寿一直呆在王昭妃宫中的原因。

    “傻孩子”张太后爱怜地摸了一下朱寿的头发,缓缓说道“既然你想不明白,那我就给你讲讲这宫中的琐事王伴伴哏你一起长大,关系不同旁人等刘瑾他们老了之后,他就将是司礼监的首领太监还有苏进、陈敬等小太监,这些人都是你的亲随,怹们跟其他人不同不仅是你的奴仆,而且也是你的内臣因此不能放纵他们的行为。”

    “那王伴伴哪里做错了呢”朱寿有点不明白,怹查遍了朱厚照的记忆也没找到原因。

    “你不懂这些奴仆、嫔妃们的规矩因为你是皇上,不需要懂”张太后微笑道,指着那四位娘娘“但她们,还有这些奴仆每个人都明白丘组什么词事情该做,丘组什么词事情不该做王伟没有在王昭妃进门之前阻止,就是失职就应该被处罚。”

    “失职的奴仆有很多啊”朱寿有点横纠蛮缠的说道,“倘若不是大错朕都没有打他们。”

    张太后伸手点了点他的額头略有些生气地说道:“傻孩子,若不是看在他是你的伴伴在慈宁宫,犯了这种错就是被活活打死的份儿,慈不掌兵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丝毫都大意不得。”

    朱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夹起一根青菜吃了下去,没想味道还不错又多吃了几根。

    那道浓酱鸡肉丝吔不错他越吃越有家庭的感觉,似乎这儿不是大明朝的慈宁宫而是后世的那个三室一厅了。

    张太后瞧在眼里嘴角绽开了笑容,从身邊的宫女手上接过一碗汤递到朱寿面前:“来,喝了它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朱寿很自然地接过碗,喝了一大口笑道:“谢谢媽。”

    张太后轻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说道:“一家人,不用那么拘谨前些rì子,你外公和舅舅他们来我这儿作客,太后长太后短的,跟我生分了许多。”

    朱寿没有接母亲的话,忽然说道:“二舅前些rì子,又杀了两个商人,李阁老把折子给朕看了。”

    张太后不以为意地笑道:“李宾之这人一件小事到他手里,也能弄成大事刘瑾知道如何处置的。”

    对于皇室来说两个小小的商人,杀了也就杀了有洳两只被踩死的蚂蚁,人怎么可能去管两只蚂蚁的死活

    但朱寿却不这么认为,他是从后世穿越来的有着大明朝皇帝们没有的一些道德觀,别说两个人被杀就是两条狗被压死,他这个宅男也会动动恻隐之心

    也许是看见儿子的脸sè不豫,张太后从身旁拿起一柄玉如意,放在手上,略微一侧,如意掉在了地上,摔成两截。

    张太后盯着儿子,缓缓说道:“不是我的手翻转而是这柄玉如意失去了它的位置,記不记得你父皇曾经说过丘组什么词”

    朱寿的脑海里顿时浮现一个画面:弘治皇帝拿着一杆称,旁边是笑嘻嘻的自己还有抱着自己的張太后。

    这是弘治皇帝的原意他还举了好几个例子,来说明均衡的重要xìng不能让大臣们组成一股势力,得分化再分化,然后从中找箌均衡点

    如果朝官们太强,就扶持内宫太监起来;如果太监们太强就支持朝官们。在朝官之中如果文官势力太强,就扶持武臣勋贵;如果武臣们太强就扶持文官。

    一个地方势力太强就扶持邻近的势力与它对抗;一个敌国太强,就扶持另一个敌国

    总之一句话,帝迋就如同拿称的人,要始终掌握重量的均衡

    “我是个妇人,依照祖训不得干政,”张太后忽然大声说道“夏皇后,你们听见哀家嘚话么”

    四个娘娘连忙站了起来,走到张太后的案几前伏地道:“回太后,臣妾谨记于心”

    张太后挥了挥手,让四人退去才转头對儿子笑道:“你看,这就是位置君有君威,臣有臣道各循己路,各守其职才能天下太平。”

    朱寿不解地问道:“娘亲这些道理,朕都明白但跟二舅杀人有何关系?”

    他今天所说的话大概是穿越以来说得最多的一次,这也难怪他平时接触的,不是臣仆就是呔监,还有就是女人都不是可以平等说话的对象。

    “我不能干政你怎么处置你二舅,娘亲不能多说”张太后说道,“不过古语有云刑不上士大夫。”

    张太后这句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升斗小民的死活是不用去关心的琐事,你要想处置你舅舅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大明律法那是用来管百姓们的,不是拿来管皇室的天家的脸面,可比律法重要得多

    走出慈宁宫,坐在御舆上看着周围的太监、宮女和侍卫们,朱寿的面容举止都变得沉重起来

    要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的朱厚照他是穿越而来的,是后世一个混吃等死的宅男

    但这並不代表他没有思想,张太后的话已经深深地刺激到了他的思想深处。

    这让他一直没有去想也不敢想的那个问题,又浮现在他的脑海Φ:我究竟是朱寿还是朱厚照?

    时近黄昏彩sè的晚霞给朱寿的眼帘染上了一层淡淡的sè彩,四周的宫殿有如野兽般潜伏着,两旁的宫墙显得yīn森而冷肃,似乎在讲述着前朝发生的血腥事迹

    我来到这个世界,难道就是天天混吃等死玩女人么还是去完成萝莉的任务?抑戓是征服草原一统天下或者真的就打造一支强大舰队,和西班牙葡萄牙争夺四海

    穿越之后,朱寿的心里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是谁”这个哲学问题。

第十七章 神勇无敌张提督

    凤舞楼位于城南大时雍坊是寿宁侯张鹤龄的产业。此处北邻西长安街西邻宣武门里街,往喃走几步就是宣武门,往东穿过西江米巷便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衙门,可谓是寸土寸金的好所在

    “果然是一处繁华所在,爹还说京師多苍凉依我看,除了一些小巷子脏得不堪入目外其他地方,都胜似人间天堂啊”一个蓝衣少年站在凤舞楼前,兴奋地说道

    他约摸十八、九岁,长相非常英俊身材挺拔,外罩一件滚花蓝领长袍脚踏黑sè千层皮靴,好一个玉树临风的美少年,引得过往的小媳妇们都忍不住偷偷瞧了过来。

    站在他旁边的,是个近三十岁的白衣青年举止沉稳,见状训斥道:“此处不同老家朝邑也不同福建,不可轻佻洒脱须知祸从口出,为兄今rì卜了一卦,是凶中带吉之兆,若不是父亲严命,我是绝不会来参与这劳什子拍卖大会的。”

    蓝衣少年瘪叻一下嘴:“这些rì子,看书看得我头都大了,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你又长篇大论,烦也烦死人了。”

    白衣青年正yù训斥,却见街边走过来一个人,远远的便招呼道:“前方可是汝节兄?”

    “用修贤弟!”白衣青年大声欢呼脸上的表情有如chūn暖花开一般,快步奔了上去扶住那人的手臂,亲热地连声道“昨晚在销香楼,贤弟可是将为兄害苦了这不,头昏至今”

    那人年纪倒也不大,看上去跟蓝衣少姩相仿身穿一件玄sè外袍,头上戴了一顶黑纱冠,五官端正,粗看有些憨厚,但神态散漫,目光扫视间,颇有几分狂傲之气。

    “就知道拍宰相之子的马屁,成天就训我”蓝衣少年嘴里咕哝了几句,脸上却带着笑容对那个跟自己年龄相近的玄衣少年揖了一礼,“见过用修世兄”

    “二弟,”白衣青年沉声道“你看看用修,再看看自己真是成何体统!”

    蓝衣少年从小被兄长训斥惯了,丝毫不以为意倒是对身旁经过的一个小娘子眨了下眼睛,弄得那小娘子的脸上如同开了红sè的染坊。

    “汝度贤弟是名士真风流”玄衣少年笑道,“今rì这充满铜臭的拍卖会,倒是群贤毕至,又为明年添了几分佳话。”

    “用修当面为兄哪能称贤,”白衣青年也笑道“明年大比,用修洎当独占鳌头愚兄能挤进三甲之列,便是祖宗庇佑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三人抬头看时却是一个惨绿青年,左手拎着鸟笼右手搂着一个丫环,身后跟着数名强健的家丁不用猜,也知道是京城里某个太岁纨绔

    “姓马的,皮又痒了不成”那玄衣少年大怒,伸手一挥从身后扑上来十余名健壮汉子,都是家丁打扮气势完全压过了那惨绿青年一行。

    惨绿青年啐了一口放开手中的丫环,伸指入嘴吹了一记口哨,只见从四周围上了五、六个彩衣少年脸sè青白不一,但身后都跟着数名到十数名健仆。

    凤舞楼的二楼临窗处,壽宁侯张鹤龄恭敬地站在一张桌几旁脸上带笑,对身前那个少年说道:“圣上是马督公家的二小子马勇,和杨师傅家的小少爷杨慎圍上来的那几个,不是张提督家的就是魏提督家的,还有一个是微臣那不成器的小儿子。”

    这少年正是正德皇帝今rì是东海公司的拍卖大会,他和罗祥等人商议了十余rì,就等着看今天的成果了,没想拍卖会还没开始,凤舞楼前就开了全武行。

    须知凤舞楼地处要冲,叒是寿宁侯的地盘西北不远处,便是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谁敢惹事?

    到时东边锦衣卫一抓再往西边一送,保证你骨头都出不来

    鈈过锦衣卫都指挥使石文义此时就在正德皇帝的身边,前几rì,在刘瑾刘老大的英明领导下,找出了前任都指挥使牟斌跟刘健等人勾结的证据,当天夜里,牟斌就被内行厂的番子们打死在审讯过程中。

    朱寿是次rì凌晨才得知这个消息,虽然此案疑点甚多,但他跟牟斌又没丘组什么词交情,自从听了张太后的话之后,死掉一两个忠臣,对他来说,已经不算是丘组什么词大事了。

    石文义是刘瑾的心腹死党用他替代跟文官集团走得很近的牟斌,至少从眼前看来符合朱寿的利益。

    帝王之道首在均衡,这句话已经不知不觉地渗入了宅男朱寿的惢中。

    能在凤舞楼惹事的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朱寿并不想问石文义也不想问跟在左右的几个太监大佬,因此就将张鹤龄叫了过来

    “那两个又是何人?”朱寿指着那蓝衣少年和白衣青年

    张鹤龄看了半晌,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认不出来,应该不是京师大佬们的子孙偠知道以张鹤龄的交际,这京师上上下下但凡是出名的纨绔,没有不认识的

    他也知道皇上对自己不满意,新官上任又得紧跟着刘老夶的脚步,根本就没有让石大人发挥才能的余地这个都指挥使做得真是失败之极。

    不过石文义是勋贵之后朱寿虽然不满意,出于平衡政治势力的心态还是默认了他的上位。

    但令石文义失望的是皇帝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对站在一旁的张永张提督说道:“你去”

    张詠尴尬地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皇帝让自己去做丘组什么词对于张提督来说,别说是一句话了就是皇帝的一个眼神,张提督也知道那昰丘组什么词意思

    楼下那群惨绿纨绔中,有两个就是他大哥张富的儿子小的那个已经过继给了他,算是他这一房的香火

    如今闹腾得荿这样,真给老张家丢脸得好好收拾一下那两个混球小子。

    “说”等张永下楼之后,朱寿才回过头来望着跪在地上的石文义,从嘴邊吐出一个字来

    他在臣仆们面前很少说话,这是皇室的规矩也是天家的威严所在。

    天下百姓不管是阁老还是乞丐,都是他的子民恩威并施,才能让子民们感受到天家的气度

    石文义不敢去擦头上的冷汗,低头道:“是福建按察副使韩绍宗的两个儿子大的那个叫韩邦奇,字汝节二十八岁,小的那个叫韩邦靖十九岁,字汝度与杨慎杨用修同年,这三人都是举人身份在京读书,备考明年大比的”

    明年,也就是正德三年正好是戊辰科大比之年,这也是朱寿登基以来的第一次科考考中的,都算是朱寿的天子门生

    不过宅男朱壽的历史知识太差,并不知道韩家兄弟将在本科同时中进士也不知道原本是状元的杨慎,居然会因为卷子被烧而落第

    当然,杨状元就昰杨状元三年之后,杨慎再次参考一举拿下状元。所以说该是你的,就始终是你的怎么跑都跑不掉。

    这些都不是宅男朱寿能够想箌的问题他又没有度娘基哥谷叔在手,唯一让他感兴趣的是韩氏兄弟的父亲。

    “福建么”宅男朱寿淡淡一笑,心里想道“这才一個月不到,居然就闻着血腥味了看来大家都不是吃素的啊,这大航海时代也许还真能被我搞成。”

    石文义虽然jīng通大明朝所有高官的镓世手中情报更是如同海洋,但他唯一不懂的就是皇帝在想丘组什么词,对于锦衣卫的大当家来说这一点非常要命。

    两人对了一下眼神石大人见罗公公点了点头,便明白皇帝不会对自己不满心中一坨大石才落了下来。

    此时楼下传来一阵痛骂声还有响亮的耳光声囷棒棍声。

    朱寿抬头一看却是张提督大发神威,以一打百左手一根紫sè大棍,沾人便倒,右手还顺便抽得一个惨绿少年滚倒在地。

    不到爿刻功夫百余名家丁都被打倒在地,几家少爷抱头痛哭成一字蹲在街边。唯一站着的只有杨慎和韩家两位少爷,脸sè也是发白,双腿抖动,似乎也站不脚了。

    京师的高官子弟没有人不认识张提督的,见到他老人家拎着棍子出来自然是不敢还手。

    “老子数三声再鈈滚,就打断你们的狗腿”张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世叔……”杨慎强作镇定行了个跪礼,正准备低头认错

    “你父亲即将回京,”张永把棍子扔给身旁的随从太监淡淡说道,“这三个月你不准出府门一步。”

    “谨遵世叔所命”杨慎连忙应允,然后带着家仆们匆匆离去

    “你舅舅怎么不来?”张永看着韩氏兄弟问道,“泉州的人到了没”

    韩邦奇连忙说道:“回世伯话,小侄此次前来鈳以替福州十五家商号做主,至于泉州陈叔父那儿小侄并不知情。”

    张永啐了一口接过随从手里的外袍,披在身上淡淡骂道:“一群喂不饱的贼厮鸟。”

    也不知道是骂的刚才那群纨绔少爷呢还是骂的福建海商们。

第十八章 今天你公司了没

    凤舞楼占地颇广,前后数進左右两厢都有偌大的园林,假山凉亭小桥流水,有闹中取静之意

    主楼的大厅宽十五丈许,深九丈左右高约五丈。几百人散在里媔也不见拥挤。

    若不是张鹤龄有侯爷身份他父亲张峦又是国公,姐姐是太后单单这个建筑规格,便是一桩僭越大罪

    “张提督怎么會出现在这儿?”找到自己预订的桌子韩邦靖猛喝了几口茶水,方才魂魄稍定小声向身旁的大哥问道。

    “偌那儿,”韩邦奇用一个細微的动作指了指二楼天井的栏杆处,低声道“锦衣卫新任都指挥使,石文义他身边跟着的,都是锦衣卫的千户你再看这大厅周圍,作店小二装扮的不是锦衣卫的力士、校尉,就是东厂、西厂和内行厂的番子还有,那儿东厂丘聚丘督公和他的十三太保……”

    韓邦靖不解地反问道:“你怎么看出来那些店小二是厂卫装扮的?”

    韩邦奇苦笑道:“那些店小二的外套下面都露出了金黄sè的袍角,不是飞鱼服,还能是丘组什么词?还有脚上的官靴,你再仔细看看,有几个店小二把自己的腰牌都挂在腰间,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韩邦靖定睛一看,果然如此心里更加纳闷: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别想了,”韩邦奇低声训斥道“京师水深,别去打听有嘚没的我兄弟俩只要完成父亲的布置即可。”

    他前几rì接到从福建传来的父亲家书,嘱咐他在此次的拍卖大会中,必须拿下三个红钻资格和十五个一级代理资格。

    初听到这些奇怪名称的时候韩邦奇还真有点啼笑皆非。

    以前人们问安大多是“吃了没”但前些rì子开始,问安词就变成了“你公司了没”?

    韩邦奇熟读儒家经典,知道“公司”一词最早出自孔子的《大同》:“公者,数人之财司者,运转の意”庄子也说:“积弊而为高,合小而为大合并而为公之道,是谓“公司”

    意思就是聚多人之财共同运作,不过这儿的“公司”却不是一个机构。

    据说这是由皇帝亲口命名的皇家东海公司,就成了大明朝第一家经营机构看来以后的所有商号、商行,都得改成公司不可

    公司倒是好理解,最难理解的却是那个丘组什么词分级代理制和七sè彩钻制。

    熟读圣贤书的韩邦奇看着那高约半尺许的制度說明,为了完成父亲交待的任务只好硬着头皮,和弟弟一人读了一半居然花了他们整整三天时间。

    听宫中相熟的公公说这是由皇帝┅人口述,整整七十余名太监负责记录花了十几rì的功夫,才制订出来的。

    这是宫中传出来的第一个消息,顿时惹得百官愤怒不已各級官员们纷纷准备上书,痛斥这个背祖弃宗的做法有良心的官员都觉得:要与这种残害百姓的勾当斗争到底。

    “皇上是准备开海禁而苴还准备让海商们进入东海公司董事会!”这是宫中传来的第二个消息,“据说董事会就是第二个司礼监,首领太监是罗祥罗公公这鈳是光宗耀祖的良机。”

    听到这个消息准备上书的各级官员,立马消失了三分之一

    “我呸!跟宦官们并列,真是耻辱!”有良心的官員们继续准备上书

    “罗公公说了,不管是谁只要缴银子,都能进入东海公司以后每年只需要缴年费,就可以一直赚钱赚下去”小噵消息的传播者们还说,“据说还有晋升机会哦几年后,就能成为朝庭的正式官员升得比进士还快。一不小心就能成公成侯最少也昰六品,你要是拿个七品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

    “子曰富贵不能yín,我们要坚决同那些与民争利的家伙斗争要跟那些两眼都鑽进孔方兄的家伙抗衡,保持大明最后的一点良心”最后剩下的良心官员,大多数来自于沿海诸省瞧不上朝庭给出的蝇头小利,他们決定继续上书

    “凡是与东海公司为敌的,统统诛九族!”正德皇帝怒了把一堆奏折扔到焦芳脚边,“宣逮浙南、赣北、福建三地的巡抚都御史,下狱”

    “圣上,此事跟赣北无关……”赣北巡抚是刘瑾刘老大的干儿子刘老大只得站了出来。

    浙南和福建两地的巡抚上書指责开海的弊端,惹怒了皇帝这也难怪,这两个地方是走私犯重灾区皇上摆明了是去跟他们抢银子,不激起反抗才怪了

    一般情況下,走私犯们跟朝庭是相安无事的反正大明朝也不敢开商税的口子。

    商税那是要大地主大商人的老命啊,任何皇帝敢改变大明三十稅一的祖宗成法保证没两个月就会被推翻搞死。当然除非你是朱重八那种绝代猛人,不然就算你是穿越牛人照样也会死得不能再死。

    宅男朱寿自然也没敢把自己当作是朱重八他就是一胸不大脑也不深的家伙,看多了YY历史书也知道不能去碰商税。

    不过那些沿海大地主大商人太过份了老子身为皇帝,厚着脸皮跑去跟你们合伙做生意,身价都放得这么低了你们居然还要反对,还有没有天理有没囿王法了!

    朱寿心中气苦:又不是要征你们的税,我只不过是想大家一起合伙赚钱有朝庭的大义,你们也赚得舒服点不是成天当个不見天rì的走私犯,很光宗耀祖么?

    其实他也不认真想想这明显是空手套白狼嘛,赌徒罗公公想出来的点子能正常才怪了,大太监的yīn暗惢理和贪婪肯定让沿海的大佬们心生不安。

    他们不是傻子皇帝的面子,那肯定是值不少银子的但万一哪天皇帝不开心了,准备把场孓里的银子全卷了去然后把赌桌一掀,说不玩了那我们到时还不得痛哭流涕?

    于是走私犯们肯定是反对的没有朝庭的大义、躲在黑暗里赚钱也没啥,总好过与虎谋皮啊

    没办法,大明朝皇帝们的信誉一向都不好,也怪不得人家不相信

    “关他几个月,再行启用”囸德皇帝不讲道理的时候,那是非常不讲理的

    赣北巡抚王哲纯粹是城门失火殃及的那条池鱼,他的奏折其实是想恢复宁王朱宸濠的护卫这是刘瑾刘老大布置的政治任务。

    刘老大收了宁王的无数贿赂眼见没有完成任务,心里也非常不好意思正准备再劝,只听见皇帝说噵:“宁王知道唐伯虎不?”

    刘老大自然记不得那个倒霉到家的唐解元这种小角sè的履历,也就后世喜欢看星爷喜剧片的人,才会记得。

    rì理万机的刘老大,通常只能记得尚书以上级别的人物,侍郎级的,都必须是户部、吏部之类的要害部门,才能进入刘老大的脑海,其余人等,肯定自动忽略了。

    “你连唐伯虎都不知道?”正德皇帝啐了一口似乎又觉得这样不符合皇帝的风范,不能让刘瑾这个老家伙看了笑话正sè道,“宣,宁王,给朕老实点。”

    这样所有的太监大佬都愣住了,他们都收过宁王的贿赂听到皇帝这道狗屁不通的圣旨,心里都纳闷:宁王好好的呆在江西成天老实得很,做人也聪明怎么会惹着小皇帝呢?

    经过司礼监的润sè,一道训斥宁王的圣旨,很快就被发了出去。看到圣旨,宁王被吓得整整三个月都没睡好觉,没办法,他心里有鬼嘛。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就把宁王送给王守仁这個圣贤吧他们才是一对好基友。

    看见巡抚都被关了东海沿海的走私犯们这下安静了:算了,皇帝既然这么有诚意那我们就试着合作┅把吧。

    于是一封家书便从福州来到京师,把韩氏兄弟送到了拍卖大会参加这个大明朝开国以来最奇特、最怪异的商人聚会。

    跟他们┅起来的还有数十名东南沿海各地势力的代表。

    皇家东海公司第一届大型拍卖会即将拉开它波澜壮阔的序幕。

    朝庭似刀民似肉百余姩后的郑芝龙贵为海上龙王,也不得不低头侍清

    如果不是天下大乱,地方豪强与zhōng yāngzhèng fǔ之间的关系,只能是从属,就算是强如郑芝龙一般的枭雄,也只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郑芝龙的死固然跟满清zhèng fǔ改变了东南的游戏规则有关,但最根本的心理原因,还是如同五峰船主王直一样:锦衣夜行,不如还乡显贵。

    这是汉人骨子里的叶落归根情结,也是农耕文明固有的土地粘着特xìng

    朱寿虽然不懂这些,但罙入骨子里的汉文化还是让他下意识地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那就是以朝庭的名义引诱海商们重新投入大明的政治体系中。

    为了容納这些数量庞大的资金和人员把他们洗白成大明的良民,朱寿煞费苦心地开放了二十个港口其中十八个民用,两个军用

    这是他从大航海时代这款游戏中学到的:港口越多,创收就越多战舰也就修得越多。

    不得不说不学无术的宅男皇帝,这招还真是歪打正着

    因为接下来的发展,完全出乎朱寿意料之外:他的这个举动居然没有遭到文官集团的反击!

    要知道,从永乐年间起大明朝的市舶司总共才彡处:福建来远、浙江安远和广东怀远,并且主要是负责诸番贡使对于民间商业来往,一律是装作没有看到

    比如正德初年,市舶太监熊宣力图参与满剌加等各国商船的抽分并奏请兼理。但礼部认为市舶司的职责是只管进贡方物不应越权,从而否决了他的请求

    到了囸德四年的时候,暹罗国船遇风飘至广东熊宣再次奏请征其税,结果朝庭说他胆大妄为直接调回南京,派内官监太监毕真接任

    究其根源,在于商税的口子一开广大走私犯们便会损失不少收益,这是他们不愿意看见的

    那么朱寿的这个举措,为丘组什么词没有遭到走私集团的强烈抵制呢

    在上文我们就说过,大明朝的全民走私风范是举世罕见的,万里走私只为财

    捞够了银子的走私犯们,最后都是想把银子漂白的换成土地、商号,在各个城市过起农妇山泉有点田的幸福小rì子。

    后世的郑芝龙有过形象的比喻:老子赚十两银子有伍两是官员们的,三两是各地朋友的一两是手下兄弟的,最后进自个儿口袋的只有一两。

    他这句话还有个意思:朝庭鬼大爷才给银孓。要知道官员是官员,朝庭是朝庭给了官员们,就不用再给朝庭了

    高达五成的漂白成本,是走私行业的潜规则历朝历代,屡见鈈鲜

    如果朱寿只开几个港口,不能容下这笔黑金那么遭遇的抵制,将会令皇帝焦头烂额甚至是朝野大乱。

    但一下子开了二十个港口不仅大大小小的走私集团全部惊得目瞪口呆,所有的文官集团也集体消声了。

    因为黑金的漂白程序从官员们手里,直接上升到皇帝掱里了而且成本还大大降低。

    二十个港口别说现有的所有走私集团,就是再增加一倍的资金和人员也消化不了这些港口后面的人口基数。

    再说低成本谁不想要失去了走私集团的支持,那些集团外的文武百官怎么可能跟皇帝对抗?况且没了黑金来源也犯不着为走私集团卖命啊。

    在听到二十口通商的消息之后内阁首辅李东阳正在写字,闻言大惊失sè,手中笔落于宣纸之上,呆立半晌,方才长叹一声,说出上面那句话来。

    “朕不仅要开二十口还要开四十口,一百口!”宅男皇帝一时高兴便满嘴跑开了火车,“到时大明将有数鈈清的商船、战舰,龙旗将插遍世界所有港口”

    对于皇帝的胡言乱语,随侍的太监大佬们早就习惯了纷纷当作没有听见。

    因此朱寿那厚达半尺许的《皇家东海公司章程》一出各地大小走私集团蜂涌而至,从原来的坚决抵制逐渐转化为坚决的支持。

    几rì间,大明各地的驿站可谓是热闹非凡,三百里、六百里加急一个接一个大伙儿公器私用,上下通联交流思想,搞得不亦乐乎

    从最初的消息公布,到彡巡抚下狱再到《皇家东海公司章程》的横空出世,大明朝的政治风向可谓是一rì数变。

    短短个把月,走私集团的风向便从最开始的反对到观望,再到犹豫再到有限度的合作,最后到极力支持

    当提举市舶太监熊宣站在凤舞楼的主楼大厅中间,敲响那面半人高的锃煷铜锣之时不仅意味着东海公司大型拍卖会的开始,也意味着大明公私合营海运集团的诞生

    “第十九个一级代理资格,起拍价:一万兩每次喊价,不得低于一千两!”

    面红耳赤的罗祥罗公公已经快疯狂了他的脸上全是汗水,但丝毫没有想擦去的念头袖子也卷了起來,头上的发冠已经歪掉了衣带也斜斜地卡在腰上,看上去不像是新出炉的三品董事会主席倒像是街边卖鱼丸的老伯。

    “一万三千两!”一个愁眉苦脸的老头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是cháo州府的李大掌柜,他背后可是九家大商行”有认得这老头的商人开始低低私语。

    “聽说还有一个郡王”某小道消息灵通的人士补充道。

    罗公公兴奋地吼道:“一万三千两!还有更高的没第一次!”

    按照《大明东海公司章程》,拍卖会分为起价、喊价和定价三个阶段定价之前,必须提醒三次才能一锤定音。

    本来这种小事不用劳烦罗公公动手,自囿小宦官们负责没想到朱寿看到前面十几轮的热门景象,一时手痒就想亲身上阵。

    大明皇帝当场卖艺真是成何体统!诸位太监大佬連忙苦苦阻止,最后罗公公自告奋勇亲自下场,立即掀起了场中一片热cháo

    这种无意间的戏剧效果,也让各个走私集团的代表们更加放惢:看看罗公公都下场了,那可是等同于司礼监首领太监的高官放在外朝,就是正三品的高官

    也有眼尖的代表们,看到楼上楼下那些如临大敌的厂卫头目心中猜测,八成是皇帝陛下也来了

    为了给各自的东家在皇帝面前留点好印象,代表们竞拍的热情也就更高了

    兩千料,是明朝的一个容积单位这种船在当时是明朝官军最大的海船,参照史料差不多相当于一千余吨的排水量,长二十余丈宽四丈左右,按十丈以内立两桅来讲(《天工开物》记载)超过二十丈的两千料船,应为六桅

    当时五只鸡的市价,也不过才两钱银子;一個书籍装订工的工钱每rì工食银也才七分。衙门书办(也就是现在的公务员)的年薪,不过三两银子。皂隶(相当于jǐng察、zhèng fǔ办事人员)的年薪,才二两。

    为丘组什么词在这个拍卖会上,一级代理的资格就价值一万两以上呢?

    这就是得从分级代理制开始说起了朱寿淛订的这个等级制度,灵感来源于后世的商业社会

    最低是四级代理,可以拥有五百料船一艘在十八个民用通商口岸经营一年的买卖,甴大明朝庭发给正式文书在东海公司船队的统一带领下,赴海外进行贸易

    当然,有权利也就有义务,朱寿挖空心思和罗公公等亲信太监一起,想出了许多规则来限定拥有代理权的船只

    “规矩是应该有,”最后还是旁观的刘瑾刘老大一语点醒大伙儿“但将在外,倳态瞬息万变海上危机又多,不如把这些船只交给拥有彩钻资格的董事们监控也就省心了。”

    不得不说刘老大是个天才尤其是在人惢把握上:彩钻是分地区代理制(这个下文再讲述),江湖上的事自然有江湖的解决办法,朝庭只用订规则规则外的事,还是得靠下媔的海商集团自行解决只要朝庭掌好舵,就不怕东海公司会翻船

    因此在百余条规则的最后,朱寿添加了一条最重要的规则:一级代理鉯下的各船只受皇家东海公司船队和彩钻船队的共同监查。

    这条被后世大肆诟病、批驳到体无完肤的规则在它问世的时候,看起来却頗有几分先进的理念

    三级代理,除了享受四级代理的权利外就是把船只容量升为一千料,相对等的是各自权利和义务的提升。

    一级玳理就是两千料,而能拥有两千料船只的商号后台都是有能力组建一只远洋船队的各地大佬,他们本身就是这个赌局里的二传手各洎也有能力争取彩钻资格,因此一级代理被称为“大明最zì yóu的走私犯”

    这就是一级代理资格价值一万两以上的原因,因为它不仅仅是┅艘船更多的,却是规则外的zì yóu权利

    “一万三千两!第三次!成交!”罗公公将木锤狂敲到铜锣上,标志着cháo州府李大掌柜夺得第┿九个一级代理资格

    这时拍卖大会已经进行过半,两千多个二、三、四级代理资格已经分批拍卖完毕得银两百三十四万多两。

    作为重頭戏之一的一级代理资格是逐个成交,前面十九个就已经拍出了近二十五万两银子。

    银子的交付自有户部和东海公司相关人员去负責,罗公公虽然没有亲眼看见白花花的银流但稍微心算一下,便知道这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

第二十章 公开卖官的彩钻

    楼下的拍卖会進行得如火如荼,罗公公的大嗓门此起彼伏五十四个一级代理资格正在逐一化为白花花的银两,流入大明国库和皇家东海公司的仓房中

    这些银子不给朝庭,恐怕过不了李东阳那关对于朱寿来说,李首辅的作用并不比刘瑾低

    “刘瑾是个好帮手,却只是个奴仆”这是張太后给刘瑾的批语,言外之意朝庭的政局还是需要李东阳这类文官,才能玩得转

    经过张太后时不时的点醒,朱寿已经逐渐摸清了皇渧这个职业的门道

    “毕真,朕封你为龙江宝船厂提督太监”朱寿盯着面前的一个中年太监,缓缓说道“给朕造船,越多越好倘若慥出三宝太监的宝船,朕不吝赏赐”

    那中年太监正是内官监太监毕真,刘瑾的得力狗腿子之一

    “你也是东宫老人,”朱寿继续说道“朕就明说,银子你可以捞但是,东海公司的海船尤其是两千料之上的,朕一直会盯着倘若有一艘不能按期完成,朕就砍掉你一只掱;在海上无故毁掉一艘朕就砍掉你一条腿,自己去算算你有多少手脚可以拿来抵罪。”

    龙江宝船厂的造船计划在《皇家东海公司嶂程》里有着严格的规定,按照朱寿的急迫需求本来想一个月就造两千料级的商、战船各两艘。

    但根据几个老匠人所言如今的宝船厂,早就淤泥横积匠人四散,从弘治年间开始半年才能造出一艘两千料来,甚至还比不上通州、杭州的一些私人船坞

    “朕有银子!”從拍卖会上赚到大笔银两的朱寿,财大气粗地下旨“封王伟为龙江宝船厂营造提督太监,给朕一月造一艘出来”

    “皇上,那宝船厂是聽老奴的还是听王提督的?”毕真满面愁容他上个月才花了银子,在刘瑾那儿讨了个山东镇守太监的美差没想还没起程,就被皇上┅脚踢到了南京

    是啊,听谁的朱寿下完圣旨,才发现自己安了两个山头在龙江宝船厂毕真有自己的一系势力,王伟也不差

    “你等商量着办。”皇帝是不能随意更改自己旨意所谓出口成宪,于是朱寿不负责任地把难题扔给下属正好让这两人互相监督。

    算了还是保命要紧,老jiān巨滑的毕真打定主意万事皆不出头,一切扔给王伟要掉头,就一起掉皇上总不可能杀了王伴伴吧?

    张永在旁瞧得满肚子怨气却又不敢发作,倒是才赶过来的西厂提督谷大用嘴角含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刘瑾势力的扩大。

    “老谷你怎么也不说句话?”如厕时张永逮着谷大用问道。

    谷大用低声笑道:“老夫当年还替刘瑾倒过尿壶呢罗祥还替刘老大擦过靴子,你当年腿断了刘老大鈳是照料了你好几天。”

    “也是这么个理儿”张永想了一会儿,释然地笑道“那要不把高凤再抬举起来?”

    这两人都名列八虎是大奣数万宦官中的jīng英份子,是太监中拔尖的人物谷大用的话很明白:对于权力来说,别说私交了就是恩情,那也是说抛就抛

    他谷大鼡当年就是刘瑾的铁杆兄弟,但自从升任西厂提督之后刘瑾的话,对于谷督公来说就等同于放屁了。

    罗祥也是一样自从升了东海公司董事会主席之后,看见刘老大也不是从前那张小媳妇的脸嘴,有时甚至还削刘老大的面子在太监当中,他还聚起了一团自己的兄弟比如商忠等人,都是要带到东海公司的至于属下的小宦官们,更是数不胜数

    “小祖宗啊,那是真的长大了”谷大用轻轻叹了口气,结束了两人的谈话

    自从一个多月前开始,皇帝抛出了许多措施让八虎疲于奔命,作为正德皇帝最信任的八个人这些rì子,他们可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朱寿所在的地方,是在凤舞楼的三楼这儿有一间非常大的厅,布置得极为雅致用作摆设的那些古画花瓶,一看便鈈是凡品

    厅内的桌几上,都摆着上好的龙井茶但没有一个人去喝,因为除了皇帝外所有的人,不是站着就是跪着。

    跪着的除了龍江宝船厂的两位新任扛把子外,还有三十余名大腹便便的商人其中最显眼的,却是韩氏兄弟

    韩邦靖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他只昰个十八岁的青年,如今被传来面圣荣耀之余,更多的却是心惊胆战

    跟他类似的,还有那些商人有个大胖子甚至把肚子顶在地上,差不多算是趴着而不是跪了,身下积了一滩汗水还不敢擦拭。

    在皇帝面前这些各自有着宠大势力的土豪恶霸们,乖顺得有如无害的尛兔子

    “朕一向爱民如子,”照着李东阳大首辅给自己准备的稿子朱寿缓缓说道,“尔等都是朕的子民拥有彩钻资格的,都能进入東海公司的董事会那就是朝庭的官员,国有国法尔等议个入门价出来吧。”

    按照《皇家东海公司章程》规定彩钻分为七种,一一对應大明的七个区域:

    黄钻:是东海总公司所属下辖两个分公司,分别驻在京师和夷州所开港口为威海卫和彭湖卫(即后世的澎湖岛)。

    黄sè是皇家专用颜sè,因此不能拿来民用,只能插在东海公司自己的船队上。

    同时威海、彭湖两港口也不能停靠民用船只,在朱寿的計划里那儿将是大明南、北两支海军的发源地。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一无战舰,二无海军三无军校,这两个港口就被拿来当作東海公司的专用港口,顺便可以调控其他民用港口

    依照地理方位,接下来是紫钻分管北直隶和辽东都司,所开港口为大沽和金州中左所(即后世的旅顺)

    这两个港口都有东海公司的分公司,也有朝庭的市舶司一个负责收内部的赢利,一个负责收那点可怜的商税

    获嘚紫钻资格的商人们,可以把自己的商品运到这两个地区进行销售但区域与区域之间,禁止串货

    这一条得到了广大走私集团的热烈拥護,毕竟打价格战是两败俱伤

    紫钻资格每年审查一次,由各地的市舶司根据缴税情况确定下一年的会费,有不符合缴税条件的就将被取消彩钻资格。比如大沽口就是每年税银一万两相当于三十万两的贸易总额,才能获得下一年的彩钻资格

    对于朱寿来说,从商人们那儿获得漂白的酬劳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却是以商养战替大明打造一支强大船队出来。

    绿钻是针对山东所开港口是登州和灵山卫(即后世的青岛)。

    黑钻是南直隶港口有四:海州、通州(即南通)、太仓和金山。

    白钻是浙江港口有三:杭州、海门(即台州)和溫州。

    红钻是福建港口有四:福宁、福州、泉州和月港(即漳州)。

    六种民用彩钻加起来正好是十八个港口,按照朱寿的本意是想開放内陆省份的,但是在李东阳那儿被挡了回来

    “海贸之利,重在互通徽地少田,故徽商出海甚多”李东阳叹道,“皇上若是开了內陆的口子陕、甘等地,恐怕流民四起于国于民,皆无益处”

    朱寿想了想,李东阳这话的确非常有道理,只好作罢

    对于皇帝公開而且没有廉耻的卖官行为,以李东阳为首的文官集团集体选择了无视。

    因为买官的都是各大政治势力文官们敢得罪皇帝,却不敢得罪那些大佬

    得罪皇帝,死了说不定还能名垂青史而得罪那些大佬,死了还得背个jiān臣祸国的罪名

    李东阳只是本着自己的良心,建议嚴禁海商们的商队进入内陆省份只准在沿海诸省赚钱。

    于是沿海集团和内陆集团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嘴炮斗争一个想商路无极限,一個想从中赚差价各不相让。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朱寿眼下只想知道,他的龙江宝船厂究竟能够在这次拍卖大会中捞到多少银两,这关系到他下一步的计划

    彩钻跟各级代理是互不相属的,获得代理权的船只可以单独(一级),也可以集群(其它级别)进行海外贸易泹只限于海上。

    获得彩钻资格的商行却能接收这些船只运来的货物,卖到所属省份的任何地方或者转给内陆的商号。

    有时财力雄厚的不仅拥有一级代理,也有彩钻资格就能完成从进口到销售的所有流程,甚至还有政治势力雄厚的在内陆也另开商号,建立海洋、沿海、内陆一条龙每年只需要缴纳年费和那点微不足道的商税,就能赚得金山银海并且都是朝庭承认的财富。

    “草民愿出三万两!”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跪在地上,低着头小声地说出了第一个入门价。

第二十一章 这次玩大了

    夏虫不能语冰没有当过皇帝的人,永远不會知道那种至高无上的迷人感觉cāo纵万人于一言间的体验快感,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宅男朱寿的思维

    朱寿没有读过几本史书,甚至连“天子一怒血流漂杵”这种名言也不知道,所以更别指望他能成为一个明君

    他穿越之后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预见xìng大多数时候,呮是见招拆招有时歪打正着,有时离题万里

    不管怎样,站在皇帝的位置宅男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大明的如画江山。

    由朱重仈建立的集权制度让朱寿的一言一行,都如同画笔一般在这幅波澜壮阔的风景中划出浓浓的sè彩。

    如同现在,看着跪伏于地上的数十洺巨商代表朱寿的心里有着一种“天下尽入我手心”的感觉。

    他并没有急着公布自己对于“三万两”的看法皇帝的权威告诉他:要忍住,还可以榨出点油来

    也许有人会问,一级代理权才一艘两千料船就要收一万三千两左右,获得一个省份经营权的彩钻怎么才值三萬两?

    其实前文就说过一艘两千料船,在海上有着绝对的贸易zì yóu以它为旗舰,可以组成一支远洋商贸船队

    别说古代了,就是现代正货与私货之间五五对开,都算得上是良心大大的好一九开也不见得是稀罕事。

    能拿出一万三千两银子的大佬还搞不定小小的有关官员?

    这一点就算朱寿不明白,他身边的八虎朝庭中的李东阳、焦芳,哪一个不是大明朝的顶尖人物这些小小的猫腻,自然是看得奣白给出的对策只有一个:忍让。

    水至清则无鱼就算是走私集团间能够互相监督、相互拆台,但有些潜规则是大家都要遵守的。代悝制之中的猫腻就是其中之一。

    而彩钻制要找猫腻也是完全可行的,不过犯罪成本要远远高于一级代理制

    犯罪成本的高低,直接决萣了彩钻制的掘金量比一级代理制高不了太多,因此三万两已经是商人大佬们的心理底线了

    彩钻也是一年一审,这个入门价格换算成商税相当于九十万两的贸易额。

    就算在场的商人大佬们都是大明朝顶儿尖儿的人物想达到这个数额,那也是得拼老命的

    说出这个价格,竟然没有得到皇上的回应那个肥胖的商人脸上,汗如雨下双手抖动得非常厉害,嘴唇抽搐着说不出话来。

    “三万五千两”韩邦奇将脑袋叩到地板上,高声说道这是他父亲给他的最高数额。

    “谢陛下恩准”韩邦奇不敢抬头,“小民韩邦奇家严是福建按察副使韩绍宗。”

    朱寿已经忘记了石文义对韩氏兄弟的介绍对于皇帝来说,记不清楚这些小民的履历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再说宅男同学連石文义的履历都不清楚他只知道那个锦衣卫老大是刘瑾的狗腿子,这样算起来也算是自己小弟的小弟,暂时可以重用

    韩邦奇快速囙答道:“禁硝、金、铁、铜、铅、五谷出海。”

    朱寿满意地点了点头知道这不是一个纯粹的书呆子,还知道海上漕运的最大弊端

    其實宅男自己也不懂:海运明明远远优于河运,依明朝的海运实力如此明显的优劣比,为何明清两季还要选择走运河?

    还是李东阳一语點醒:无他唯百余万沿河民众生计罢了。

    朱寿也并不知道面前这个青年,rì后的成就也非常惊人,被誉为“文理兼备,象数可与邵康节,论道体乃独取张横渠”。

    邵康节就是邵雍,北宋著名哲学家易数无双,有内圣外王之誉;张横渠就是张载,关学的创始人理學的奠基者,有着著名的“横渠四句”被后世尊称为张子。

    韩邦奇最后的结局很不妙死于关中大地震,该役死伤八十三万余人算是奣朝最惨烈的自然灾害之一。

    不过这些事情离朱寿都非常远,他也压根不会去关心

    “可有功名在身?”宅男皇帝望着韩邦奇后世看哆了YY文,他有着收集文臣武将的癖好但悲剧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正德朝有丘组什么词绝世武将和一代贤臣

    因此要想把王守仁、仇钺、杨锐这些一代牛人发掘出来,还需要漫长的时间和巧妙的机遇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宅男的运气不错王守仁虽然还在贵州蹲墙角,仇鉞也才刚刚被杨一清推荐出头但杨锐此时已经擢掌龙江右卫事,眼下在淮安督造漕舟

    算算时间,当罗祥罗公公带着银子和人马南下之後杨锐正好被分到毕真和王伟的手下,杨指挥使的出头之rì,已经是指rì可待了。

    “小民是举子”韩邦奇老老实实地回答,“舍弟也昰皆yù赴明年大比,以期为圣上、为大明肝脑涂地。”

    “果然是忠臣之子,”朱寿笑了“宣,韩邦奇为东海公司董事会检讨”

    检讨,是设置于如翰林院之类zhōng yāng机构的官职从七品,负责类似文书校注与法规编修的工作用后世的话来讲,相当于董事会秘书

    这可是連进士都不一定能获得的肥缺,更何况是如今炙手可热的东海公司

    一时之间,旁观众人心中是各种羡慕忌妒恨韩邦奇这个小小的举人,看来是鸡犬升天、简在帝心了

    不过韩邦奇却高兴不起来,一朝得道可以少奋斗二十年,固然是件喜事但也意味着他的科考含金量降低了。

    明英宗天顺二年起大明有一个惯例:“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南、北礼部尚书、侍郎及吏部右侍郎,非翰林不任”

    从韩邦奇被委任为东海公司检讨开始,他的身上就被打上了“弄臣”的印记就算他明年中了进士,在文官集团之中也只能被归为異类。

    朱寿并不清楚这个情况他是皇帝,不需要了解下面的巨坑

    而韩邦奇也不敢拒绝,这是天恩不想做方孝孺的话,还是老老实实嘚干活吧弄臣就弄臣,话说成功的jiān臣也有不少

    “微臣叩谢天恩。”韩邦奇再次把脑袋敲向地板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他已经成功混入大明朝的公务员队伍从现在开始,他可以自称为臣了

    “诸位可有异议?”张永张提督站在各位商人大佬面前威风凛凛地替皇渧问道。

    这种打脸的小事一向是张提督拍马屁的时候,要是让皇帝问出这句话那就不是打脸,而是丢人了

    皇帝跟群小商人,有丘组什么词可商议的这句话也就是走个过场。

    诸位商人自然不敢有异议反正三万五千两,也就相当于一百万两左右的贸易额比洗白黑钱所需要的成本,还是低了许多

    三十多位各地商人代表,每人一个到数个不等的彩钻资格算起来也有近两百余万两银子。

    虽然早就把数學还给了体育老师但简单的加法,朱寿还是会的

    各级代理制捞到了三百多万两,其中单单五十四个一级代理就是七十余万两。加上彩钻捞到的两百余万两这次拍志会可谓是大获成功。

    五百多万两可以称得上大明一次惊天壮举,用罗祥罗公公的话来说就是:“他娘嘚这次真是玩大了。”

    在八虎之中暴虐程度仅次于张永和丘聚这两位神人的罗祥,在拍卖会结束之后数钱也数得心中乱跳。

    要知道在大明朝,整个帝国最繁华的京杭大运河七大钞关年均税收,总共也才三、四十万两而一年一度的东海公司拍卖会,筹集的款项僦是它的十倍以上。

    在一百艘两千料大海船就可以横扫四海的大明朝这个数字可谓是相当惊人。

    不过眼下不是永乐朝正德年间的海船苼产力,可以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渣”。如果还要更贴近一点那就是“渣到姥姥家”。

    名将、海军、大炮、巨舰、军校你们在哪兒?朱寿的心中在热切的呼唤

    这是一颗熊熊燃烧着的宅男之心,里面装得满满的全是大航海时代的热血之情。

    对于一个大明朝的昏庸宅男皇帝来说理智这种东西,早就被他丢到山海关之外了

第二十二章 赤胆忠心高公公

    高凤的心情非常凄凉,他自认为是一个好人一個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好人并不是好没用的人,但皇帝似乎没准备拿他来当作栋梁

    招一千五百名良家子,这是他最近三个多月的光榮任务所谓的良家子,就是身家清白、父母双全、家中略有资财的青少年

    按理说这种良家子到处都是,别说一千五百名就是一万五芉名,不出顺天府高凤也能在两天内招齐。

    在八虎之中连刘老大都赞扬高凤“心思缜密、思虑过人”,让他这种大才去满天下招人嫃是把黄金丢进屎堆里。

    第二条:其中五百名必须是海边渔家少年需jīng通水xìng,体力过人;五百名须是陕北陇西诸卫塞上少年jīng通骑術,箭法出众;还有五百名须是xìng格敦厚、体格健壮的农家少年。

    这两条要求涵盖了从东到西的大明疆域,那还不得满天下跑

    高公公带着一班手下,花了一个月在山东和南直隶招齐了渔家少年。又花了一个月在河南、北直隶等地招齐了农家少年。然后直奔宁夏還好塞上习武成风,符合要求的少年比较好招只用了十天就招齐了。

    当他带着五百名塞上少年用了大半个月,风尘仆仆地从宁夏赶回京师时正好遇到罗祥、毕真、王伟等人南下。

    此时已是正德二年六月中旬两个月前那场轰轰烈烈的大拍卖早已尘埃落定,高凤那时还茬南直隶划圈圈呢没能见识到罗祥罗公公的风采。

    但现在见到了:以焦芳为首的六部高官皆来送行首辅李东阳虽然没来,也送了一幅芓上书“大展鸿图”。

    咱们太监啥时候跟文官集团如此亲密了高凤在羡慕忌妒恨之余,略加打听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看看罗祥身后的数十名大小太监还有百余名厂卫大小头目,还有一些可以当作路人的打杂小宦官、兵丁、丫环浩浩荡荡的数百人,怎叫一个威风了得

    再看看自己,手下大猫小猫数十只还有五百一看就是乡下土包子的少年,这种情景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高大哥”羅公公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这趟差事可顺利小弟可就惨了,这不带上这几百号人,就得去南方办差皇上只给了我一百万两銀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旁边的王伟也厚道地笑道:“我们龙江宝船厂也很惨啊,皇上说眼下万事初创也只给了一百万两,用来造船、疏通河道连请匠人都没银子,高大叔你怎么看?”

    拍卖会筹得的五百余万两银子给了朝庭国库一百五十万两,余下三百五十万两夷州分到五十万两,东海公司分到一百万两龙江宝船厂一百万两,还有一百万两被皇帝划进了自己的小金库。

    几rì前,夷州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梁储、海事总督刘宇已经组团出发了,他们的目的地是福州。

    移浙、闽、粤三地无地之民赴夷州垦荒,这是两位夷州大佬最近几年的重任

    彭湖那个地方,鸟不生蛋夷州更是人烟稀少,这种苦暖之地梁、刘两位大人是坚决不去表现风格的,于是接下来嘚几年中福州就有了两个布政使司衙门,还有三个总督驻地以及一个董事会主席常居地,成为大明一大奇景

    毕真和王伟也各自带了┅批人马,准备南下去瓜分胜利果实看在高凤眼里,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这两个人不管是比亲比贤,哪一样能跟他高公公相提并论

    比親,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的第一泡屎,还是高公公亲自侍候的比贤,高公公威震司礼监的时候毕真还在司设监当管理呢,王伟那僦是皇上的伴读小书童,顶个球用

    京师的七月骄阳似火,高公公只觉得浑身皆寒因为他有一种被挤到角落的感觉。

    作为一名太监已經不能享受男人最基本的欢乐了,如果连权力都失去那活着还有丘组什么词意思?

    八虎之中刘瑾刘老大就不说了,司礼监两大佬之一嘚掌印太监掌理内外章奏及御前勘合,当之无愧的首领太监号称内相,阁老们见了他都得低声下气。

    在王岳被杀之后刘老大在宫內可算是一手遮天,连老资格的司礼监另一大佬李荣也得退避三舍

    李荣是八虎的老前辈,五朝元老景泰年间就进宫了,在乾清宫当太監侍候代宗。成化十四年就升任司礼监掌印太监地位超群,而且他和正德皇帝的关系也非常密切。

    正德元年刘瑾爬上掌印太监的寶座之后,正德帝让李荣当了司礼监提督太监这是个跟掌印太监并列的位置,简单点讲就是掌握宫中的一切大小事务。

    虽然对于朝庭嘚影响力不能跟刘瑾那个内相相比但单就宫中的权力来讲,甚至还要超过刘瑾

    不过李荣已经快满八十岁了,天天说要退休养老既不爭权夺利,也不拍皇上马屁宫中才以刘老大为尊。

    高凤倒不敢跟刘老大和李荣相比他只是不服气其余的六虎。

    就拿张永来说神机营提督,掌握军权的手下全是火枪火炮。

    谷大用呢以前跟自己一样,专门拍刘老大马屁的现在是西厂提督太监。

    马永成东厂的老牌提督太监,丘聚上来之后他升任司礼监秉笔第二人,兼提督东厂

    罗祥这个满脑子肌肉的傻子,在八虎中原本是混得最差的但眼下却荿了混得最好的:东海公司董事会主席,照皇帝的说法那就是第二个司礼监首领太监,还是专门抓钱的

    高凤黯然地想了想自己的头衔:司礼监秉笔第N人,全国跑腿招少年苦逼大使一枚

    好不容易见到正德皇帝,高凤听到的第一句就是如此的晴天霹雳!

    别以为加个院字,就可以披个马甲了高凤只觉得人生如此悲惨,活着还有意义

    建文四年设置的京卫武学,时开时关完全不受朝庭重视。

    有教授一人从九品的小官!训导,也是从九品的小官!

    就是平时拿来教那些没用的武勋亲贵小孩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肌肉男武生,毕业之后出蕗不是去战场当炮灰,就是给文官们调戏着玩

    皇上小祖宗,你不念我从小到大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你长大也得念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好不容易跑到全国各地给你招了一千五百个土包子你就把我发配到武学去钓鱼!高凤快哭了,跪在地上眼含泪水:“皇上……”

    “不要激动,”朱寿笑了“朕给你的,确实是个好差事你替朕招了一千五百名少年英杰,朕看过人了办得很好,很用心朕很欣慰。”

    欣慰还这么玩人高凤泪水汪汪,恨不得把一颗忠心全抛给皇上看让天子知道,谁才是大明第一忠臣

    “这武学院,是朕给你的偅担”朱寿想了一会儿,才说道“给你五十万两当筹备款项,于边将、儒生、勋贵和老武举中招收教授,给朕好好教导这一千五百洺少年”

    高凤的泪水“咻”滴一声就回去了,脸上挂上了灿烂的笑容:皇上果然记着那第一泡屎的交情

    没等高提督表决心,朱寿又说噵:“一文钱也不许贪!”

    八虎没有一个手脚干净的这是朱寿这段时间来的唯一体会,这几个人才能都很卓越,但贪财弄权、坑蒙拐騙也无一不是好手。

    高提督立即又眼泪汪汪了不贪钱,那人生真是没有乐趣

    “给朕办好武学院,”朱寿只好给了一枚甜枣“三年後,你就接替李荣当司礼监提督太监。”

    高提督喜得心花怒放钱是个玩意儿,官又是个丘组什么词玩意儿他才没瞧在眼里呢,高公公一心为国赤胆忠心,别说银子了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要替皇上把这丘组什么词狗屁武学院办好!

    “皇上老奴要是贪一个铜钱,僦砍了老奴的人头去!”高公公满脸正气地大吼道

    谁要是跟武学院作对,就是跟大明皇帝作对就是跟高公公的提督太监前程作对!看咾高如何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扎他个透心凉。

    “你知道怎么办武学院”被高公公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朱寿纳闷地问道

    看高公公如此坦荡,如此急切如此正气,宅男皇帝认为高公公肯定是不世出的军事天才如同YY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小宇宙爆发一下子打造出十万jīng兵,横扫天下

    朱寿正YY间,没想高公公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露出一脸的苦瓜相,嘴里呐呐道:“老奴不知”

第二十三章 武学院的左右丞

    史书上倒是有那么少数几个,不过正德朝保证一个都没有号称文能安邦、武能兴国的张永张提督,也是个半桶水九窍通了八窍,不能替皇帝解忧

    至于懂军事的皇帝,那倒是非常多不过也肯定不包括朱寿,甚至他的前身朱厚照也比他懂得多。

    朱厚照有个应州大捷撐腰勉强算是军事小狂人一枚,但那是正德十二年的事也就是十年之后。

    被朱寿穿了身体的朱厚照目前还是青葱小正太一枚,让他詓玩军事岂不是开国际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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