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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把刀25猎命师传奇(06)

  序:哗众取宠的烂毛病

  “文/不可诗意的刀老大”

  要说一件很无聊的事因为我大学念的是一间很无聊的大学,交大

  之所以要说我親爱的母校很无聊,是因为敝校是间男女比例七比一的和尚庙跟男塾没什么差别,除了爱打电玩的废物其余的优秀生都忙着在系所地丅室研发无敌铁金刚。

  除了个性无聊我还是个不帅不高,头发又卷走起路来会习惯一边打拳击的怪KA,又常穿短裤加汗衫加蓝白拖鞋啪啦啪啦去上课就差没有走路含牙刷,除了“怪”这个字有点特色其余都是零分。

  但我跟每一个男生一样都喜欢可爱的女孩。这下要糟竞争力超差。

  刚升大二的夏天看起来超新鲜的漂亮学妹,助于在无数期待下进到敝校好多好多,让我体内的各种荷爾蒙跟酵素跟什么鬼的统统爆发出来隔三岔五就跟几个同样是光棍的室友到女舍“竹轩”前巡逻。

  哼哼大一的时候我们这群小鬼拼不过超熟又兼装成熟的学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系上的女同学接二连三沦陷为学长的禁脔

  现在,我也是学长!

  “九把刀伱要交女朋友就看现在了。”王一颗叹气

  “为什么?”我不解

  “如果你有神经病这件事被传开了,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机仈渊冷笑。

  “嗯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我不得不承认

  “施主,这个问题就要问你自己了”石不举提醒我。

  “那个叫黄圣芬的我看了很有那个feel~~耶。”我搔搔头

  “喔,黄圣芬喔我有印象,还不错喔”石不举。

  “不错哦”王一颗。

  就这么定案倒霉的黄圣芬就成为无厘头魔人的牺牲品。

  当天晚上很穷的我跑去清大夜市抱了一大束不配有名字的花,兴冲冲哋在男舍里狂踢每个寝室的大门要忙着打电玩的大家一起出去帮我加油打气。

  现在想起来真的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一群人浩浩荡荡跟着我到女舍楼下看我捧着一大把花在门口踱步盘算。

  “不好意思可以请黄圣芬下来一下吗?”我请人传话

  五分钟後,楼上某间寝室的窗户打开旋即飞快关上。

  唉那是个好人牌还没被研发出来的年代,所以黄小姐连亲自丢我一张好人牌的心情吔没有就一眼,我就出局了

  “靠,九把刀现在怎么办?”石不举反而幸灾乐祸

  “没办法了,只好回去啊”我看着花。

  唉好可惜,好几天的卤肉饭就这样变成焉下来的植物

  “不。”王一棵摇摇头

  “我觉得黄圣芬是在害羞。”王一颗摸摸丅巴

  “肯定是害羞。”王一颗正经八百

  “害羞一票。”石不举背对着我身体颤动。

  “害羞加一票”机八渊也将头撇叻过去。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于是,我大剌剌地站在女舍门口用丹田运气呼喊,不是叫吼……

  “黄圣芬!跟我出来!”

  身后的大家整个愣住。

  “黄圣芬!给我出来!”

  我越吼越粗俗大家整个不能置信。

  真不够意思我回身一个手势,身後的好事者像是获得解放纷纷跟着大吼。

  “黄圣芬!出来!干!出来!”

  “管理九零黄圣芬!给我出来!”

  “出来!靠!黃圣芬你给我出来!”

  “黄圣芬!出来!靠!出来!”

  大家像流氓一样朝着女舍窗口使劲大骂大吼,惹得女舍窗户纷纷轰轰打開对着底下的顽劣乡民们愤怒瞪眼,有的甚至对骂了起来

  但大家没有我的手势是不敢停的,只有越来越使劲叫喊的份

  终于,有个女生开始大叫:“哪个是黄圣芬!快点出去啦!”

  于是黄圣芬臭着一张脸跑出来,一言不发从我手里抢过那束卤肉饭,头吔不会地跑进女舍

  大家一片静默,看着我

  于是,一伙人跑去清大也是吃着来来豆浆做此次作战计划的反省与检讨。

  “靠!是谁跟我说黄圣芬是害羞啦”

  大家只顾低着头啃烧饼,专心得连芝麻摔在油腻腻的桌子上都万分舍不得地捡起吃掉。没人吭聲

  “其实,我刚刚看黄圣芬的眼神根本就是偷偷喜欢你。”王一颗小声说道

  “混蛋!还我两个礼拜的卤肉饭!”

  台湾,彰化鹿港小镇

  古色生香的三合院老宅子里,对着爬得老高的小月亮一老一少的身影。

  一个刚满十六岁的男孩上身瘦巴巴嘚赤裸,大半夜的还对着一大桶烧红的铁珠子满身大汗地掼手入桶,辛苦地搅起沉重又极烫的铁珠子

  这个孩子希望有个不凡的人苼,却有个极其平凡印名字

  距离可以报名进入台湾秘警署受训的年龄限制,还有两年这是陈木生最殷殷期盼的大事,也是他追求嘚一生志愿

  “师父,你的身手这么好怎么不快点加入山羊叔叔的秘警署啊?我看他三天两头就找你喝茶你不烦,我都看烦了峩看还是趁早填了报名表吧,不然我要是比你早加入秘警你以后就要叫我学长了,这样会造成我的困扰”陈木生汗水如豆,说得挺认嫃

  陈木生一边气喘呼呼地说话,一边用力练习铁砂掌根本不在意内家功夫最讲究的“呼吸吐纳”,因为他的“现任”师父告诉过怹四句至理名言:

  在实战中无法保持的技巧全都是华而不实的废物;以最平常心锻炼身体的技艺,才能保证身体在最不公义的环境依然不背弃自己

  “啊哈,这个说起来就难为情了”师父搔搔头,两只脚踢着毽子

  师父年约三十五,长得很有喜感就是那種任何人都无法“觉得长得很认真”的那种“半调子的脸”。师父绑了一束类似清朝时期满洲人绑的长辫子但一点也没有认真绑的结果,那条辫子倒像是一把坏掉的马尾

  简单说,就是这辈子不会有女人想要眼他交往的那种不修边幅

  “到底有什么难为情?”陈朩圣用力插着铁沙桶嘿呦,嘿呦

  “因为我好端端的干嘛不把时间花在练功夫上,要去帮警察打什么吸血鬼说实话,我这个人一點社会责任感都没有啦更糟糕的是,就算我知道自己很糟糕但我还是一点都不想改,哎哎一个人眼巴巴追求武道,一天到晚流汗鈈觉得很自在很充实么?哈哈”师父高高踢起毽子,双手揽后整个身体随着双脚连踢,东摇西晃的

  这踢毽子的功夫听起来可笑,看起来却是教人抚手叹绝

  师父一口气踢了十二个毽子,有高有低有左有右,节奏看似紊乱纷杂但一切都在师父优异的脚力控淛中。他若要每一个毽子踢到半空中的高度都一样就不会有一个毽子飞起来特别高。有时师父刻意放慢踢击的速度让自己处于非常惊險的状态,却又乐在其中

  接着,师父又加了七个毽子进来用全身上下每一束肌肉去应付十九个满天飞舞的毽子。肩膀、头顶、胸ロ、小腹、手臂等等全都轻轻松松地“发劲”,用肌肉弹性与体内气流的完美组合将毽子给牢牢吸住,复又瞬间蹦上半空

  一盏茶的时间过了,十九个毽子从没落过地

  “师父,你追求的武道如果不拿来打坏人,根本就是一团狗臭屁”陈木生冷冷说道,语氣极其不屑

  “见笑了。”师父打哈哈

  “……师父,你再这样子下去可不行迟早会走火入魔!”陈木生怒道。

  “啊哈別的事我没把握,走火入魔我可信心满满时候到了肯定如此!”

  这两个师徒都极为别扭。一个总是嘻皮笑脸一个二十四小时正经仈百。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比他们还要别扭的师徒档。

  博览群拳的师父因为自己的本名叫“唐郎”,最后决定苦心致志在螳螂拳的造诣上螳螂拳讲的是灵活刁钻,险中求胜一出手拆筋断骨的凌厉,一拐脚就摔得对手心胆碎裂的阴狠而师父的螳螂拳,快勝闪电慢比巨钳。

  但他这位死脑筋的徒弟却只肯练铁砂掌的笨功夫,除了一个誓言陈木生还深信最笨拙的“路”,才是通往成功的不二“捷径”于是除了跟师父练习对打外,陈木生就是一股傻劲通到底地用双手死命抽插干热的铁沙。

  两人一巧一拙竟成師徒。

  这种荒诞的情况要从好几年前说起

  四年前,十二岁的陈木连原来有个练铁砂掌的大块头师父叫老铁。

  老铁跟这位習练螳螂拳的师父老唐素有交情两人时常相约比武,虽然老铁总是一胜难求却不减两人交情。打来打去不意外成了莫逆之交。

  嘫而有一天老铁到医院检查,发觉自己得了晚期肝癌生命走到了尽头。

  “老唐趁还没死,我决定去验证一下我老铁苦练三十年嘚铁砂掌在亚洲第一飞刀面前可以有多大本事!”

  “哇!你真够气魄的!但你得找得到那把飞刀再说啊!啊哈!”

  “是!我已經用我最后的存款,请人在《苹果日报》里夹广告单约那把飞刀在一个礼拜后,他扔奶的玉山山顶决斗!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不会把,那里有够冷的不过,为了见识见识那吸血鬼的飞刀有多厉害顺便帮你打包收尸,我也会跟着上去观战的!”

  “够意思!还有如果我死了。你就收容我这个傻徒弟吧!他资质有限把他教到有我一半厉害就可以了,不需要太勉强!”

  “好啊一言为萣,我绝不会教得太勉强”

  一个礼拜后玉山山顶,老铁在日出雪融的瞬间摸着自己喉咙上的千冷刀柄,傻呼呼地看着云海翘毛叻。

  毫无悬念的一场对决

  特来观战的老唐将老铁的尸体扛到了山腰,找了一个现成树洞埋了(注①)

  老铁的死,让小小姩纪的陈木生相当悲愤直嚷着一定会为师父报仇。

  “报仇要比武,当然有输有赢啊;说好了要拼命结果自己提早回老家,怎么鈳以怪对手无情哎哎,反正你师父本来就快死了死在比武里,总是比躺在病床上怕打针唉唉叫唉到死来得有骨气一点不是?”老唐拍拍哭泣的陈木生

  “混蛋!我要那个叫上官的恶魔死在我的铁砂掌底下!我发誓!我发誓!”陈木生号啕大哭,看着红通通的双手

  “随你便啦,年轻人有点志气、胡乱许点愿望也是正常的你就好好努力吧。不过我可不会铁砂掌你就自己乱练一通吧,反正有練总是比没有练来得强多练,不吃亏的!”老唐就这么乱七八糟地收了陈木生当徒弟

  一个并不学螳螂拳的笨徒弟。

  (注①)倳情的真相陈木生永远不会知道那天老唐发懒不想挖洞埋尸,所以老唐其实是把一头正在大树洞睡觉的大黑熊给拍醒手脚几个起落后,便将僵硬的老铁扔进大黑熊舒舒服服的窝再堆了几个大石头塞住,趁大黑熊还没反应过来就匆匆逃逸

  那场玉山顶的观战,也让咾唐的心中起了变化

  天底下有多少人的武功比老唐还高,老唐并不清楚也不是那么在意。老唐追求的是自己沾沾自喜的武道而非败尽天下英雄的独强。

  也因此对号称“最强人格漫画吹妖漫画”的吸血鬼传说,唐郎也没有抱着特别的想法只晓得比自己还要遜上三筹的老铁绝非他的敌手。说要去收尸就是真的去收尸,可不存帮拳的念头

  但那个使着飞刀,叫做上官的吸血鬼委实教人敬佩。

  老铁将广告单样的战帖夹在《苹果日报》发送的做法愚蠢到近乎可笑的地步,但尽管如此那个男人还是带着敬意爬上了玉屾,赌上了与日出争时的命与老铁打了场名符其实的死斗。

  那分极其随性的武者风范比起他那快速绝伦的飞刀,丝毫不逊色半分

  “这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人”老唐看着老铁颈子上,那柄黯淡的飞刀啧啧

  老铁死后,一个绰号“山羊”的秘警长官就常來找老唐喝茶

  山羊是个留着山羊胡的瘦瘦中年男子,在秘警界是个拔尖儿的人物也是许多吸血鬼猎人的旧长官。山羊手脚功夫是鈈行的枪法也只是普通,但山羊在资讯的掌握及警力资源的运用的确是个重要的角色。

  常听许多猎人对老唐螳螂拳功夫的拜服伯乐如山羊,对于老唐早有收编之心但老唐一向大隐隐于市,只顾琢磨自己的拳道却没有替任何组织卖命的念头。

  山羊深谙急不來的种种道理所以也没认真说服,只是聊天也挺好

  “见过了上官,你有什么想法”山羊烧着茶水。

  “他的飞刀我接是接不住的但他的拳脚……”老唐说,陷入沉思

  一年前的战况,依旧历历在目

  “我听跟他交过手的几个猎人说,上官的武功只在堪堪赢过对手一招的程度却从未败过。此话可真”山羊说,茶水渐渐开了

  “我看是真的,在上官跟老铁对打的时候我边看边想,如果老铁立刻跟我易位我肯定在二十招之内就可以把上官撂倒。”老唐回想

  “但是?”山羊笑笑

  “但是,如果我真的哏上官交手我想他的拳脚也会堪堪胜过我分毫,然后逮了个缝将我一下子痛扁在地上最后从天外飞来一把小刀,把我的小命牢牢钉在屾广毫无意外的结果……每个人,都只会输上一招”老唐皱眉,神色却没有一丝不服

  “活脱,就是古龙小说里小李飞刀与楚留馫的合体嘛”山羊哈哈笑道。

  老唐对上官“强弱”的体悟山羊早就猜到,毕竟这也是他的好友一一猎人协会会长马龙一一对上官的评价。

  “至少从现在开始我的武道终于有了点方向,但到底是什么方向我自己现在也搞不太清楚,哎哎”老唐若有所思,看着小小年纪的陈木生睡倒在大树下

  “如果先生的武道方向,转到了我一直希望先生合作的那条道路还请先生不忘为国家社会服務。”山羊微笑倒茶。

  山羊知道他终究会等到他要的东西。

  在摸索武道模糊的方向时那股“希望变强”的意念灌注在千锤百炼的修行里,老唐的螳螂拳比起当年在玉山山顶观战时不知增强了多少,深化了多少

  他突然想知道一个答案。

  “让我去上官身边做卧底吧”

  台湾的吸血鬼势力并未跨及政治版图,而是以许多黑社会帮派为主要的构成

  为了社会安定必须隐瞒吸血鬼嘚存在,台湾的秘警署遵从各国秘警署的协定纲领并不以严酷的火力围剿为依归,而是以断断续续的查缉行动坚忍地防止吸血鬼的势仂扩大。

  除了少数的独行侠吸血鬼的地下社会以黑奇帮、赤爪帮、哲人帮、绿魔帮、国度帮、无名帮等等约莫二十多个帮会为群众,其中以黑奇帮为台湾第一大帮

  实力等同于势力,上官就是黑奇的二当家辅佐年老力衰的壶老爷子。

  吸血鬼就跟人类一样哃类之间并非统合,而是高度的忧患竞争与利益联盟

  由于与政治经济体高度结合(甚至统御),日本是东亚吸血鬼势力最庞大的一支武力等同一国的军事力,在理念上承袭千年来的“圈养人类以为食用”与台湾吸血鬼的“自由猎食主义”极度背反。

  更因为历史上的不愉快台湾吸血鬼非常痛恨日本吸血鬼,这种恨意也揭示在地盘的冲突上所以尽管大小帮会之间冲突不断,但基本上台湾吸血鬼的立场在共同抵御日本吸血鬼的侵略下却是有志一同。

  在这样的奇妙制衡的条件下秘警不至围剿台湾自家的吸血鬼帮会,免得哋下社会的世界反被外来的他国吸血鬼给掠夺造成更严重的问题。

  然而山羊对始终不跟人类政府打交道的黑奇帮无法放心,尤其昰黑奇帮的精神领袖上官他始终与秘警划清界限的态度,让山羊觉得此号人物一定是个大患

  是的,并不需要除掉上官那反而会導致帮会间势力失衡,横生枝节但山羊非常想放几只眼睛在上官身旁,帮秘警盯着上官到底在想什么在做什么,跟什么样的势力接触有无开启战争的打算等等。

  那几只眼睛就是卧底。

  今晚三合院多了一位客人。

  一个戴着墨镜穿着亮黑皮衣皮裤,染著凌乱红发的高瘦男人

  越来越壮的陈木生在一旁帮忙烧茶,对新来的这位客人也感到很好奇

  陈木生资质虽然鲁钝,却也感受那红发男子身上的“强”这种感觉让陈木生不由自主感到兴奋。而半途充当的师父终于要加入秘警的行列也让陈木生打从心底神气起來,走路有风

  “你好,我叫赛门猫”红发男子伸出手,嚼着口香糖

  “啊哈,我唐郎是也”老唐伸出手,轻轻一握感觉劍埘万也是个练家子。

  “赛门猫是截拳道的一流好手原来是秘警署里特种部队的小队长。一年前为了此次的卧底计划,赛门猫刻意犯下多起公共危险罪被秘警署退训现在则是封闭档案内的隐藏人物,如果层级不够高的秘警警官根本不知道这个具有重伤害、伤人致死、公共危险前科的赛门猫依然是我们自己人。”山羊介绍

  “嗯。”老唐点点头

  “赛门猫是此次卧底任务中与你搭档的伙伴,彼此有个支援照应除了一身功夫,赛门猫也是个圆谎高手对保护你的身分大有帮助。”山羊介绍拍拍赛门猫的肩膀。

  “久仰大名那就不口唆,领教一下你的螳螂拳先知道彼此的能耐也是互信的一环,还认同这个观点吧”赛门猫摘下墨镜,随手递给山羊抖抖肩膀。

  赛门猫满不在乎地摆起架式连脚步都踏不稳似的吊儿郎当。

  正在烧水的陈木生隐隐一惊那赛门猫表面上处处都昰破绽的姿势,却隐藏着瞬间近身的“寸击”必杀

  如果没有抱着硬捱一击的觉悟,根本没办法接近赛门猫的“空间”里

  “可鉯是可以,不过我怕等你醒过来天都亮了。我们还是等山羊讲完再开打吧”老唐直话直说,可没轻侮人的意思

  赛门猫冷冷地瞪叻老唐一眼,这个家伙不过大自己一轮岁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么?要知道如果开创截拳道的李小龙破土回世,也不会是自己“新截拳道”的对手

  山羊莞尔,亲自为两位即将到上官身边卧底的死士倒茶

  动不了手,赛门猫取回了墨镜面无表情站在一旁。

  “吸血鬼的体质何等怪异、文化何等悬殊以往有两个长期研究吸血鬼的一流秘警经过一年培训,练习喝生血、吃生肉、在两秒内辨识絀人血与动物血液、锻炼可怕的肌力等最后伪装成吸血鬼混入黑奇帮探秘,结果不到两天他们的脑袋被放进乖乖桶糖果礼盒寄回警署裏。额头上刺着‘上官’两个血字”山羊缓缓说道:

  “吸血鬼的体温跟我们人类差异太大,光这一点就很难瞒过上官身边的那群好掱何况是上官本人。”

  赛门猫早就知道这个悬念的答案但玩世不恭的他根本不在乎。

  “所以为了真正融入吸血鬼的圈子,沒有别的方法秘警署已经活捉到一个哲人帮的小吸血鬼混混,我们打算强迫他将两位咬成货真价实的吸血鬼”山羊捧着渐渐冷掉的茶沝,沉静地说道:“要跟两位郑重说明的是此次卧底任务的代价,无论成功与否两位永远都无法回到人类的身分,注定黑暗一世”

  赛门猫闷哼了一声,而老唐也没什么疑耸肩

  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是“人类”或“吸血鬼”这样的大标签可以定义吧

  “师父!万万不可!”陈木生却大骇,这种卧底的方式未免也太可怕

  山羊看着十六岁的陈木生。实在是碍事的孩子

  “师父!你是傻了吗!你这么做根本就抛弃了一个人类的尊严!”陈木生气急败坏,站在老唐面前大吼大叫

  赛门猫侧目,径自走到一旁点叻支烟不想太过靠近他们师徒之间的争执。

  “我想过了我实在是太喜欢钻研武道了,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兴趣如果可以借着这个機缘变成吸血鬼,除了可以跟那个男人一较高下也能在永恒的生命里继续追寻螳螂拳的登峰造极,这样不是很像我做的事吗哈哈!”咾唐坦白说道,笑笑地并没有生气。

  “狗屎蛋师父!你难道忘记我上个师父是被谁杀死的——他是被一头恶名昭彰的吸血鬼给杀死嘚!如果你今天一定要跟那男人一较高下就要堂堂正正去做,变成另一头吸血鬼算什么!算什么!”陈木生怒急攻心一掌朝老唐呼将洏出。

  这一掌简直就是犯了师徒大忌。

  “木生你上个师父,是死在自己的武道上”老唐淡淡滑出勾手,用悬腕架住陈木生挾着薄薄气焰的铁砂掌

  陈木生一踏脚,脸都气红了却无法前进半毫。

  “你不要骗我!你根本不是想要报仇你这个大笨蛋只昰想接近那个男人,看看他到底有多强对不对!在你的心中根本就没有像样的报仇念头!”陈木生气的眼泪都滑下来了在小小的脸庞上震动。

  忽地陈木生又一掌推出这次却劈了个空。

  老唐脚底一抹已溜滴滴滑到陈木生的背后。

  “是没有啊从头到尾我都沒提过‘报仇’丽个字啊,我说的可是跟那个男人一较高下,还有追求武学的究境……至于什么舍身为国的实在跟我没有关系,只是碰巧可以替山羊做点事罢了”老唐叹气:“让你失望了,可我也没有办法啊!”

  老唐挥挥手跨出了门槛。

  “狗屎蛋师父!你被逐出师门了!”陈木生暴跳如雷疯狂地抓起烧红的铁桶,一用力便将里头的铁砂全都摔翻,滚烫的砂砾在地上刷出黑色的焦烟

  陈木生快步走到山羊面前张开嘴巴大吼,山羊愣了一下只好起身离开三合院。

  但陈木生一路跟着山羊死命朝着山羊的耳朵没停過地大吼,震得山羊脸色发青直到山羊上了车关上门踩满油门才终于清静。

  至于等着打一场好架的赛门猫若无其事地在大树下抽唍了他的烟。但那对闹翻了的师徒俩却一直都没有回来只留下满地渐渐冷去的黑砂。

  赛门猫没有小憩因为天就快亮了。

  “趁著还能够走在阳光底下多看看那颗不灭的恒星吧。”赛门猫摘下墨镜睁大眼睛。

  毒牙最终还是刺进英雄的血液里。

  老唐与賽门猫被秘警掳获的吸血鬼感染成吸血鬼后在东部山区藏匿了好一阵子,等待新身体的机能渐渐再度被自己熟悉为止

  若撇开惧怕陽光与银的缺陷,吸血鬼的体质对普通的人类来说是极为优异的“进化”。感染后只要一经人血进食,不日肌力便会增强许多爆发仂倍增,能够做出难度很高的三度空间行进另一方面,动态视觉与夜视能力也会更优数倍

  但对于早已掌握了“气”流动的武术家,变成吸血鬼将历经一个痛苦的过渡期

  吸血鬼的怪异体质天生不适合所谓的“气场”运行,武术家在感染成吸血鬼后反而会显得虛弱,无法使用气功无法气随身转,无法聚气一身功夫简直就成了肉打肉的纯粹搏击术。许多武术家变成吸血鬼后就完全丧失了过詓的自己,用时下最新的线上游戏用语就是“砍掉重练”。

  然而坚可战天还是有少数的武术家能够捱过对新身体的厌恶与不适应,重新找出原先存在于旧身体里的“气”耐心地将之引导出来,一步步用微弱的气缓缓打再奋筋八脉将新身体调整成足堪负荷内力的禸瓮。

  老唐经常用盘坐用疾动,用吐纳用大吼,种种方式去唤醒体内的气场往往汗流浃背,皮肤燥红毛发掉了又生,生了又掉十分辛苦。

  赛门猫的截拳道原先就没刻意走气感染后一下子就恢复精神,而且还比以前敏捷上不少拳如风,腿离影赛门猫與改名成“螳螂”的老唐在树林里交手,场场占尽上风打得脾气好的螳螂都动了真怒。

  但到了第三个月螳螂身上的气完全回流后,赛门猫就常常在几个眼花撩乱的鬼影间莫名其妙失去意识。

  “有你的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赛门猫醒来后就闻到泥土气菋的草地香,一睁眼就看着满天星星。

  “不知道我没主意。是不是该去上官那边啦我跟上官四年前打过照面,不算太生”螳螂吸吮着一个逐渐死去的人类鲜血。

  这个倒霉的牺牲者是落单的迷路登山客夜里在山涧遇上了武功卓绝的吸血鬼,当然没有活路螳螂将神色迷惘的登山客推向赛门猫,赛门猫毫不客气地接住

  生猎活人,他们逐渐习以为常

  “万万不可,我们应该绕个远路仳较安全我们先加入绿魔帮或赤爪帮,然后再制造帮派冲突找机会投靠到黑奇的人马。到时候我们的经历可有得说,一点也不唐突”赛门猫咬住登山客的颈动脉,登山客眼睛瞪大喉咙间呕了一声。

  “论拳脚你得叫我声祖师爷论计谋,我就得叫你老大了就聽你的吧。”螳螂躺下看着满天星星。

  没有流星只有唧唧蝉鸣。

  那个老是没大没小爱跟自己对冲的笨徒弟,现在一定气呼呼地对满桶的铁砂不断突刺又突刺吧?他的掌上功夫带着这样的恨意功力必定突飞猛进。

  但那笨徒弟的心里一定还是很不能认哃自己追求的永恒武道吧……

  师父,真的走火入魔了螳螂擦去嘴角的血渍。

  半年后这两个肩负窥伺上官重任的秘警卧底,在幾个游离帮派间流浪了一阵终于辗转来到黑奇帮的核心。也因为一身卓绝的武功或灵活的脑袋很自然变成上官身边的左右手人物。

  上官一个额上烙印着青色疤痕的吸血鬼。

  在上官成为吸血鬼短短一百多年里侥幸见识过他凌厉手段却苟活下来的吸血鬼,给了這个强者许多令人生畏的称号

  双刀上官。五刀上官九刀上官。霹雳手上官飞刀上官。死神上官佛手上官。

  每个称号都代表着上官不同时期的招牌功夫与性格。

  每个称号的背后不是满地的敌人尸骸,就是一段男子汉间不言而喻的情谊

  但上官这個传说中的吸血鬼,越是接近个性就越是透明,不过就是一个典型的大哥型人物不难亲近,却有股天生的奇妙威严

  总之上官的形象距离秘警与猎人间穿凿附会的种种传说,是越来越远

  “不要惹太难收拾的事就好。”上官偶尔会说这句话但也没别的要求。

  “没事的话那个……大家自由解散”上官的名言之二。反正也是事实

  上官会跟大家一起在黑奇帮的“饭堂”,集体吸食从医院或地下管道流配出来的真空包装血浆但偶尔也会自行出外猎食,宰了哪些人大家也不清楚也没人敢过问。

  上官一天保有几个小時的隐私却也不是很介意有人跟着他,但保持没话说的调调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平常时大家都各做各的事,等到有大事件发生时上官咾大自然会将所有的伙伴都聚集起来。

  “老大”螳螂将吃到一半的便当放在地上。

  “”上官啃着排骨。

  “今天可以跟我咑一架吗我一想起你跟老铁那一战,我就超想把你打到外太空啊哈!”螳螂某天鼓起勇气,走到正在吃便当的上官前

  “那个……吃完便当再说吧?”上官咬着免洗筷耸耸肩。

  “不行啦我怕老大等一下被我出其不意的鬼影螳螂手给勾到肚子,把便当全都吐叻出来到时候地板还不是我擦?不要逃避了老大,快站起来”螳螂活动筋骨。

  坐在水塔上的怪力王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口说得跟真的一样,那也没办法了……喏!你死了!”上官突然右手一翻手中的免洗筷顿时双双飞射出去。

  “!”幢螂闪掉其中一根霹雳闪电的筷子左手一勾,食指与中指巧妙地夹住另一根以弧形飞转的筷子——那根差点就击中自己的腰椎大穴

  至于螳螂闪掉的那根筷子,则直直击在墙上整个砷折开来,竹屑飞散

  那筷子没有直贯入墙,显见上官也没有真正拿出百分之百的飞刀夲事

  “喔,还不错喔”上官放下便当,反正他也没了筷子

  “老大,还请不要留力免得到时候出糗大家都很难看啊!”螳螂笑嘻嘻,随手摆开螳螂拳的架式

  气随式转,风生水起

  蹲在角落玩掌上型游戏机的小跟班阿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訁不发的赛门猫,在武当高手张熙熙旁点了根悯。

  “有意思”上官踏前一步,毫无预备招式

  赛门猫手上的烟烧到一半,螳螂也恰好失去了意识

  “真过瘾,好久都没遇到这种死没人性的架张熙熙!你要不要也下来玩玩?我们好像连一场都没挑过!”上官浑身是汗脸上的表情倒很快乐。

  上官的衣服全都被螳螂的鬼手给扯得稀烂索性脱掉丢下大楼。

  “免了我不喜欢痛。”张熙熙笑笑婉拒

  为了“不痛”,绝不沾上一些早就知道会让自己受伤的笨架是太极高手张熙熙当吸血鬼的处事原则。

  但见赛门貓的手指将烟往旁弹落潇洒摘下墨镜,放在身后的靠墙上

  “……”上官看着缓缓踏出脚步的赛门猫。

  “老大如果有机会的話,我可以一不小心就杀死你吗要知道,我以前可是在秘警署待过的坏小子也宰过不少吸血鬼同类。”赛门猫冷冷说道脱下皮衣外套,摆出截拳道的轻跃姿态

  上官不置可否,只是鼻孔喷气

  “快快出拳吧,最近的年轻人怎么老是把屁话挂在嘴上”上官踏步向前。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身为秘警署的眼睛,起先赛门猫跟螳螂都会不定时眼山羊报告上官出没的惯性,但两人也发現到其实这种资料根本不具有任何意义因为上官这个人有点闷,所作所为除了偶尔的猎食外对人类根本没有威胁可言。

  相反地呮要黑奇帮拥有上官的一天,就稳坐台湾第一吸血鬼帮派的位置黑奇的势力日渐根深蒂固,帮会之间的冲突就不可能大到动摇人类社会嘚地步

  难以置信的是,别说是本来就没什么特殊打算的螳螂就连意志坚定的赛门猫,都开始怀疑这份卧底的工作是否还有意义

  某天,上官的“鱼窝”

  “啊哈,我开始觉得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好像也挺好的?”螳螂躺在鱼缸旁看着上官养的成吉思汗淡沝鲨,在里头游来游去

  “……这么说起来,我们已经不再属于人类那边了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子。”赛门猫叹气看着手上没抽的烟发愣。

  “我倒不这么觉得”螳螂坐了起来,盘起腿

  “我们曾经是人类,现在则是吸血鬼但你不觉得,我们除了会吃囚血、不能见光外其他……啊哈!根本就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啊,我的脑袋还是老转着要练螳螂拳你也还是一样打不赢我,哪有什么差別”螳螂很豁达地说:“就因为我们曾经当过人,所以就永远都会是人这样的思维,是山羊那些从来没当过吸血鬼的人所不会知道的!”

  “是这样说的吗”赛门猫哼了一声。

  “那我问你就算这份工作其实没有意义,你会后悔变成吸血鬼吗”螳螂看着鱼缸,想着上官所向往的人类与吸血鬼共拥尊严、和平共处的“第三个鱼缸”。

  “那倒还好”赛门猫眯着眼睛,捏碎快烧到手指的烟说:“我本来就是个夜猫子。”

  但事情总要做个了断……赛门猫心想。

  赛门猫从来没有跟螳螂提过自己为什么要从事这份“詠远都不能回头的卧底”因为武痴螳螂根本没有问过。

  曾经当过秘警小队长兼任武术教官的赛门猫,看过许多的弟兄在围捕吸血鬼滋事分子时牺牲性命更曾亲自将遭到T病毒感染的同事的颈子给折断。他最好的弟兄也在一场攻坚行动中被吸血鬼杀掉。

  冷掉的屍体上还插着一柄黯淡无光的飞刀。

  “……”赛门猫看着鱼缸玻璃上倒映的自己

  苍白,微尖的犬牙缩小的瞳孔。

  自己現在有了“其实当个吸血鬼也不坏”这样的想法或许是脑袋里某种化学成分,也一并受到了病毒的感染所以产生了思想上的偏化。

  如果现在这个样子被以前那个发誓要为死去弟兄报仇的自己给看到,一定会被狠狠痛扁一顿最后被轻蔑地丢下几句嘲讽。

  人是囚吸血鬼是吸血鬼。无法讨厌现在的自己的感觉竟是如此糟糕。

  过去的自己绝不会认同现在的自己。

  倒在自己怀里的那些弚兄也不可能理解。

  “螳螂站在我这边吧。”

  收起口袋的时间到了

  台中都会公园的下坡道,一辆毫无特色的车子里

  “明天晚上九点,上官会到他的‘废窝’去只有我跟螳螂会陪着。地址在这里环境有什么特殊要注意的,我都写在上头平面设計图你们自己去建管会调出来看吧,附近的天台跟街道也要布置一下预备的枪手上官这种吸血鬼,不会给我们两次机会”赛门猫递给唑在驾驶座上的山羊一张摺好的纸片。

  山羊接过仔细端详了好一阵。

  赛门猫指着简易地图上的一处说:“如无意外,我眼螳螂会将上官引到这个地方这里只有两个对称的窗口可以进出,非常适合特种部队封锁与围击尤其是猎入团的围刀阵。”

  “很好伱们尽管提早离开避嫌,到时候自然会有专家去处理如果我们这边竟然失败了,你跟螳螂还是可以继续待在上官身边等待下次机会。”山羊看着后照镜随时保持警戒。

  “不必如果我跟螳螂事先没耗掉上官一些体力,并除掉他最重要的飞刀我想那些专家的机会鈈大。上官之所以成为传说不会没有道理。”赛门猫拉下车窗就着晚风透气道:“届时我会给个信号,我跟螳螂一逃出你们的火力僦立刻进去。”

  “……谢谢”山羊。

  “不过为什么最后还是决定除掉上官?”赛门猫随口问道

  答案他并非真正关心。怹现在最想做的莫过于让过去的自己瞧不起罢了。

  “我想了很久除掉上官后,帮派间或许会乱上一阵但终究会得到新的平衡。”山羊思忖道:“与其放着一直不肯跟人类政府签订藩属协约的上官主宰黑帮不如趁着吸血鬼帮会彼此火拼的时候,找出愿意藩属人类嘚帮会领袖由秘警帮助他铲除其他势力,就此建立新的支配关系”

  “随便。”赛门猫吹着晚风

  “届时,还希望你跟螳螂可鉯帮助我们在新的帮会势力里担任重要角色。”山羊伸出手拍拍面无表情的赛门猫。

  山羊的心中由衷地感激。

  他知道身旁嘚赛门猫还是心向秘警的弟兄。

  付出到极限滋味外人不足道的好弟兄。

  每一个总是与危险擦肩而过的人都不会只有一处栖身之所。

  “火锅窝”、“趴趴熊窝”、“星海窝”、“巧克力窝”、“鱼窝”、“废窝”等都是上官随机游荡的住处。平常大家没倳时碰不到一块但想找上官,除了用手机联络外在这几个地方兜个一圈总会有收获。

  上官的最后一个窝“废窝”是所有窝里最適合习武的地方,位于一栋曾经遭大火摧残后因保险赔偿问题造成产权纠纷,最后无限期闲置的废弃大楼

  废窝,根本就是一整层占地约一百二十坪的空地在大火前是出版集团的办公室,现在只剩下满地热融变形的玻璃结晶黑色碎石子,以及水泥剥落、露出钢筋嘚几支大梁柱空气中隐隐还闻得到焦臭的气味。

  结在两支大柱子间的简陋吊床可说是废窝里唯一像样的摆设。

  平常上官都是┅个人来这里进行独属自己的武学特训。少会有其他的伙伴来看上官毕竟在精练武艺时的老大,比起平常更加沉默寡言

  但今晚,螳螂与赛门猫跟着上官理由再正常不过。

  赛门猫伸展筋骨将皮外套摔在一旁。

  “老大不介意一打二吧?”赛门猫摸摸鼻孓

  “我们可是特别演练过了。”螳螂跟着笑嘻嘻踏步向前气势速涨。

  两个卧底一左一右夹住了上官的去势。

  “口又茬打什么无聊的坏主意?”上官感到好笑也将外套与上衣脱掉,重重丢在地上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场会将衣服撕扯到烂的架,還不用最简单的赤裸互殴就太浪费好好一件名牌衣服了。

  “用上了只许胜不许败的二打一请老大这次,务必拿出全部的实力”螳螂笑笑,全身充满一触即发的气劲

  他知道,与上官的这一场架是他跟老大最后的男子汉交谈了。

  “老话一句打架可不是茬算算术。”上官淡淡说道两只手还插在裤袋里。

  “说得好”赛门猫扬臂冲出,一拳破风

  三个吸血鬼快速绝伦的身影交叠茬一起,每个人都是以快打快的速度好手拳脚碰撞,一下子就是令人难受的连声爆晌

  螳螂看似主力猛攻,赛门猫看似随意出拳扰亂上官的节奏但两人实则各自作战,并没有刻意相互合作如此“干净”的默契,反而让上官处于极难防御的立场

  螳螂使的螳螂拳并不单单一套,举凡七星螳螂梅花螳螂,摔手螳螂六合螳螂,太极螳螂光板螳螂等拳术,全都让螳螂给揉合到看不出形迹理络

  但与其说是“道”的揉合,不如说是飞快的拳脚一闪而过

  十二种螳螂拳中的基本动作在“速度”的催使下,一一化为无招有若鬼影。

  “喔这阵子竟然又更快了?”上官啧啧称奇一不留神竟让螳螂的挂手给翻了个筋斗,险些被赛门猫的刺拳击中

  上官的拳术不及螳螂,但瞬间出拳的速度却是倍胜睁大眼睛,逮着螳螂一骤即逝的缝隙猛攻一拳一掌,狠狠咽住螳螂的攻势顿挫不已。

  “唔!”螳螂闷哼一声

  螳螂的肌肉收缩自如,却无法化解上官简单利落的拳劲上官一个直刺拳命中螳螂的肩膀,螳螂的肩膀肌肉立刻烧灼起来

  但上官封锁螳螂的代价,就是硬捱赛门猫寸劲十足的铁拳

  截拳道源于实战性极强的咏春拳,在创始者李尛龙“自由创发”的意念下截拳道快速蓄力、复又瞬间迸发的秒杀特质,让每一次的攻击都没有先机可循拳的速想速念,拉近了赛门貓与上官实际上的速度落差

  对赛门猫来说,所谓的拳就是肌肉在完全放松与急速绷紧间,那最大曲幅产生的“最简单的暴力”洏脚步踏地的怪异节奏,则是错乱对手判断出拳时机的迷雾

  “老大,别那么怕痛啊!”赛门猫吐出一颗断牙全身散发冷冽的斗气。

  截拳道讲究精神上不可退让的“势”相当符合赛门猫内闷的嚣张个性,只进不退利落的一拳一拳,与螳螂合力将上官逼到柱角

  “好家伙。”上官靠着柱子打得更是兴发。

  一沉气上官的身影如箭穿出。

  唰螳螂的下颚遭到上官的掌缘闪电切过,夨去十分之一秒的意识膝一弯垂,身子一矮上官右脚飞快踏上螳螂的肩膀,往左一跃上官拳臂高举,打算从高处朝赛门猫的头顶来仩一个大落拳

  “呼。”赛门猫双手架在头顶上想硬捱上官这一拳。

  不料上官的身影骤然出现在赛门猫的背后。

  赛门猫偅重撞上大柱子震得石屑纷飞。

  上官蹲在地上喘气脸上却洋溢着喜不自胜的笑容。

  “再来过!”螳螂双掌用力拍拍脸颊鼻血呼啦啦喷出。

  “没错”赛门猫撑起痛翻天的身体,一手还扶着柱子

  “那有什么问题?”上官哈哈一笑

  “山羊,之后賽门猫跟螳螂怎么个处理法”手机。

  猎人马龙坐在“废窝”对面的金融大厦顶楼等着指挥多达三十人的猎人团。

  在台湾从未见过如此三十个猎人聚集在一起的规模,那种阵仗等同一个高度战斗化的军事力也只有台湾区吸血鬼猎人协会会长马龙,才能调度得起这些平常各行其事的狠角色

  “当然是掩护他们离开现场,不容有失”山羊在秘警署的声音。

  “收到”马龙切掉通讯,立刻拨出另一通

  终端是马龙与山羊共同的好友,中部排名第一的顶级猎人世一。

  “山羊的意思是”世一的声音像蚊子。

  “山羊糊涂了总之那两个卧底我会带队处理,在安排的路线里一并解决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跟你的弟兄专心干掉上官就是了明皛吗甲”马龙手里拿着军事望远镜,看着人影疾晃的废窝

  “收到。必要时我会把整层楼都炸掉”世一挂上电话。

  吸血鬼终究鈈可信赖马龙也挂上电话。

  螳螂单手抓着天花板双脚倒勾在梁,披头散发气息却不见丝毫急促。

  鲜血从螳螂的额上沿着亂发轻轻滴落。

  赛门猫则躺在上官丢在地上的外套旁气喘吁吁看着天花板,嘴角挂着鲜血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根本就完全脱力叻。

  这场架竟不知不觉打了半个小时打到赛门猫的痛觉都快麻痹了。

  “还想来吗当作运动是很好,要想打败我就再说”上官笑嘻嘻的,满身狼狈

  传说如上官,左边一根肋骨甚至让赛门猫的踢腿给扫断左肩还冒着被螳螂镰手给削过的血烟,痛得让上官嘚呼吸都变轻了

  赛门猫忽地坐了起来,摇摇头

  “不打了?”上官微感失望

  只见螳螂突然从天花板上冲落,一个回身螳螂臂掠出遮住上官的视线。

  “”上官挥拳一挡,将螳螂震了回去

  却见螳螂毫不恋战,借力往后飞跃转眼间与赛门猫都来箌了大厦边缘,对称的两个窗口而赛门猫的手里,正拎着上官暗中挂满飞刀的外套

  “没有了飞刀,你不过是一个很强的吸血鬼”赛门猫将外套丢出窗外。

  上官愣了一下登时明白了一切。

  此时已不需将注意力全神贯注在眼前战斗的上官立刻发觉自己的㈣面八方,已经栖伏着许多刻意压抑的微弱气息和逐渐加温的杀意。

  慢慢踏进陷阱的死亡泥沼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

  上官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个什么东西塞在自己的言语之前。

  “老大不好意思,大家各有立场”螳螂叹气。

  “保重”赛门猫咬牙。

  两人同时往窗下一跃杀戮的夜开始。

  早已沿绳躲在废窝大厦外壁的猎人们破窗窜出相互掩护滚散开来。

  顷刻间筋疲力竭的上官已经被二十个全副武装的猎人给团团包围。

  而大厦外六座高楼天台上埋伏着十二名由秘警署调来的狙击手,如果上官像无頭苍蝇破墙逃出居高而下的狙击手当然就子弹招呼,格杀毋论

  杀气并无一丝一毫的张狂撩乱,取而代之的是训练有素的平稳呼吸。

  没有更凶险的局势了

  废窝内,上官深呼吸一只手插进牛仔裤口袋,一只手拨开自己凌乱的刘海

  “真想不到。”上官苦笑身上蒸着白白热气。

  为首的猎人队长世一沉稳地从肩胛拔出由J老头打造的银光猎刀。银刀遥指满身伤痕的上官刀尖隐震著呜呜鸣响。

  唰唰唰唰唰……二十个猎人同时抽刀架举无数寒芒映在上官的脸上,森然刀气凛冽冰冻了空气。

  “上官无筵圉会。”世一肃敬双手高高举起宽大的银刀。

  “才这点人不后悔的话就开始吧。”上官眯起眼睛

  上官将长发束住,进入完铨不同的状态

  黑夜,舍弃了什么的黑夜

  螳螂与赛门猫依照约定的路线脱逃,在窄巷小街中快步穿梭

  赛门猫感觉到身心疲惫,连一向气力深长的螳螂都显得脚步乏力

  他们知道,是心中的困顿拖垮了身体让他们肌肉的悲鸣放大了好几倍。

  背叛别囚的滋味如此难受遭到背叛的上官老大只有更加难捱的份吧。力气放尽的老大不知道已经被猎人团狙杀了没。

  赛门猫见识过前辈獵人世一的刀法世一在猎人排行榜里高居亚洲第十,世界第十六世一刀法不以快见长,却有一股绝对压制的可怕力量加上有J老头兵器的保证,即使是最精纯的铁布衫功夫也会被撕裂

  但独独一个世一,绝非上官的对手

  所以更可怕的是,由会长马龙精心改良嘚围刀阵

  自古以来所谓的阵法,说穿了不过是以多胜寡的计算而阵法的优劣就在于效率:一,能够用越少等级低的下驷困杀住較多个难缠的上驷。二如果阵法再多添几人,是否真的放大阵法的威力三,阵法成功后成员牺牲的比率能否降到最低。

  “围刀陣”是亚洲猎人团相互合作的例常阵法只要有三人以上就能成立。因为彼此都会学习此阵故不同挂、相互不识的猎人们一旦意外凑在┅块作战,还是能在最短时间内发挥最基础的默契将敌人杀败。

  但对于经验老到的吸血鬼也是一样围刀阵这种每个猎人都熟习的陣法,许多老吸血鬼都领会了自己的逃脱之道日积月累之后围刀阵便不能得逞。所以会长马龙精心改良了旧围刀阵将之命名为“囚虎”;“囚虎”至少需要十个以上、具有五年以上经验的猎人所组成,发动条件如此严苛阵法威力自然极大。

  马龙与世一对此阵法皆楿当重视虽然演练过上百次,但在这之前从未正式发动过实战以保存此阵法的绝对机密。几乎就是为了这一天晚上而存在

  可以確定,如果死神上官没有了飞刀不管是多么“快”的肉身,都无法冲破二十名猎人团严密互补、层层交叠的“囚虎”刀势

  只希望,老大能死得有尊严一些

  赛门猫这么个胡思乱想分神时,只见一旁的螳螂突然警觉地高高跃起

  “?”赛门猫不解

  刹那間赛门猫整个人被一股巨力贯穿,双脚不由自主离地重重撞翻窄巷边角的馊水桶,身体一下子被钻进可怖的尖锐刺痛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无数发烫的银色钢珠,在倒下的赛门猫旁边滚散开来

  高高拔起身子的螳螂,却也没能躲过意外的伏击

  四颗大鐵珠从天而降,接近螳螂时突然一齐爆开吐出四张钛银合金网。

  “啧啧”螳螂身影如电,竟让他闪过其中三张合金网但第四道匼金网终究还是罩住螳螂。合金网急速收缩犹如一个致命包覆的利茧。

  “是谁!”螳螂喝道双手聚气一进,指力飞扯竟将合金絲网血淋淋撕开。

  只见巷尾数道银光疾冲而出来势凶狠,似足箭弩之类

  螳螂一凛,如果只顾自个儿闪开的话倒在地上的赛門猫就会被钉成碎片。

  螳螂大叫却只好挡在赛门猫前,硬是用螳螂勾手飞快击开袭至眼前的银箭

  吸血鬼惊人的动态视觉,加仩螳螂优异的反射神经将六支银箭全都奋力卸开,毫无遗漏但一滴冷汗从螳螂的太阳穴渗出。

  一枚闪光弹在眼前爆开螳螂下意識闭上眼睛,全身毛孔紧缩

  趁着他视觉被夺取的瞬间,一支铁枪竟硬生生从身后的墙破出要命地贯入螳螂的右胸膛。铁枪末端有陰险的倒勾一回力,螳螂便抓着枪头吃痛撞上了背墙,动弹不得

  埋伏已久的猎人终于现身。

  两个猎人手持卡宾枪封住巷子兩端其余的猎人都蹲踞在巷子两旁的高处,各拥称手的兵器遥遥警戒。

  “不好意思上头的命令。”

  马龙蹲在巷子上的民居陽台肩上扛着一挺小型弩炮,冷冷地看着耗尽体力与警觉心的黑暗卧底弩炮上的红外线瞄准器,正盯着螳螂的心口

  没话说的,朂后绝路

  “喂,兄弟不用爬起来了。”螳螂笑了出来看着努力要撑起身体的赛门猫……他身上银热霰弹的伤,可不下于自己胸ロ这一记啊

  “……”赛门猫用手肘架着身体,却还是无力站起头顶压着湿冷的地面。

  “啊哈我还以为,总有一天我会看见琢磨了一千年后的螳螂拳将变成什么可怕的模样啊。”螳螂哎哎苦笑看着身上红外线的箭弩准心。

  胸口汩汩冒出的鲜血都起了綿密的碎泡。

  “……”赛门猫咳出一大口血眼泪首次溅落在地上的血水中。

  随时都做好了准备

  但他无法接受失去人类之身的自己,竟会遭到老长官山羊如此对待

  赛门猫想握拳,却没有一丝气力

  “卧底的任务正式结束,谢谢你们”马龙扣下手Φ的弩炮,六支银箭射出

  夜的空气,寂寞的声音

  螳螂的瞳孔,倒映着六点寒星……银点越来越大

  不好意思啊,小徒弟师父果然走火入魔了。

  ……代价是死所以就别再责怪师父了吧。

  握拳螳螂用力一笑。

  “!”螳螂的瞳孔倒映上多出┅道回旋疾飞的光。

  六柄银箭瞬间断折破散在半空中。

  一把黯淡的飞刀无声无息钉在电线杆“神爱世人”的贴条上。

  “呮有人类才想得出来这种道谢的方式”

  马龙心惊,负责暗巷伏击的十名猎人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螳螂呆呆看着远方,赛门猫嘚拳重新握紧

  一个赤裸血人,站在饱满的圆形月亮下将月的光晕开,染红

  夜风拂过,妖异的月光震动

  “做兄弟的,峩们的架还没完呢”

  地底,秘警署指挥部

  山羊的主管办公室,桌上堆满了黑白照片

  每一张照片里,都躺满了山羊多年嘚朋友、昔日的下属

  血肉狼藉,怵目惊心

  陈木生呆呆地,一张一张翻着那双不畏火焰的铁手,此刻却无助地发抖

  一根愤怒的烟,干躺在桌上烟灰缸里烧着

  “唯一奋力逃走的猎人马龙说,赛门猫与你的师父联手设下了陷阱诱使多达三十人的猎人團兵分为二,再逐一伏击歼灭……就连埋伏在天台的秘警狙击手都没有逃过一劫”山羊冷漠地躺在办公室的躺椅上。

  山羊的眼睛已紸视天花板上坏掉的、忽明忽灭的日光灯已久

  原来,自己深深信赖的两名卧底竟与上官共设圈套,狠狠将了自己一军

  此生摯友,在赤爪帮底下奋力救过自己一命的猎人世一双手断折,全身躺在黑色地上抽搐的画面只要山羊一闭上眼睛就会反复播放。

  沒有暂停更没有停止键。

  夜将尽呜咽的风在空洞的大厦里回绕着。

  J老头的宽柄银刀插在柱子裸露的钢筋里风一吹,便发出咿咿哑哑的声响

  世一的颈子上,有一道张狂的撕裂伤口全身百分之八十的血液都已流失。

  但世一还未闭上眼睛发着高烧,嘴里重复喃喃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T病毒已经从世一颈子上的伤口渗透进存量稀薄的血液里。依照感染的速度再过三个小时,世一就會成为一具没有思想的活尸

  “杀……了……杀了……杀……了……我……杀……”

  世一眼神空洞,像一台坏掉的录音机

  廢窝四周零零散散都是围刀阵的猎人弟兄,有的肚子插挂在突起的天花板钢筋上有的半个人黏在柱子壁上,有的四肢缺其二有的身体某部分不自然地垂晃着,最多的是颈子遭到高速切伤瞬间大量失血死去。

  屠戮的现场用“血厦”两字形容,恐怖得再贴切不过

  负责拍照记录的秘警,竞抵受不住空气里新鲜生黄的腥味在角落里吐了起来。

  前所未有的大惨败

  “老友,让山羊我送你┅程吧”山羊往旁伸手。

  山羊面无表情蹲在脸色惨白的世一身旁。

  一个秘警从怀里掏出手枪叹口气,递给他的长官

  屾羊站起,上膛对准世一空洞的两眼之间。

  日光灯依旧忽明忽灭

  五十元,是将日光灯管重新换过的便宜代价

  但许多重偠的东西,修是怎么也修不好的。

  山羊看着手里的枪沉甸甸,骨子里却无比失落

  “你的师父,终究还是背叛了人类”山羴淡淡地说。

  陈木生刚毅的脸上早已爬满最愤怒最羞耻的泪水。

  第一个师父被吸血鬼所杀

  第二个师父却成了吸血鬼。

  你的选择山羊并没有问。

  因为他清楚知道这个小伙子是他所见过最热血、最直肠子的硬汉。

  “等到你成为最出色的猎人財能跟你的师父一决雌雄。”山羊闭上眼睛

  “……我该怎么做?”陈木生沉痛地问

  “去日本吧,去挑战那个……号称没有猎囚的邪恶国度你若能活着回来,就是你们师徒对决的杀戮时刻”三天未眠,山羊疲倦不已在躺椅上渐渐睡着。

  陈木生放下照片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

  一年后陈木生的上衣口袋里,放着两个小时前才取得的猎人证件

  带着刚硬胜铁的一双火掌,昔日的頑固男孩踏上了往东瀛魔都的旅程

  男孩的眼里,黑白分明的二元世界人类与吸血鬼永远无法妥协的正邪对立。

  “成功的捷径莫过于毫不犹豫踏上最艰难的路。”陈木生坐在乘风破浪的船头背对他的,是充满痛苦回忆的海岛迎接他的,是张牙舞爪的邪恶东京以及,那一条永远也跨越不了的巨大裂缝……

  征兆:城市出现集体自杀、酗酒、了无生趣的结构性现象。

  特质:此命格由幾种负面能量的情绪格演化生成吃食人类的灰色浊念维生。范围以一个城市为规模让浊念在忧心丧志的人心间彼此传染扩大,若感染此不良情绪的人越多此命格累积的效应就会越滚越大。

  续人生就是不停地战斗

  “开枪!目由射击!”

  “保持火力!保持火仂!”

  绵密的枪火仓皇朝天击发V组特种部队每张脸孔却充满了惊骇的神色。

  一只比史前猛玛巨象还要壮硕的超大型蜘蛛从数┿公尺的天空坠落,尾部还喷甩着腥味十足的灰银色蛛丝如飞箭射落。

  “别慌!继续开枪!啊!”

  蛛丝咻咻划空而落将底下嘚特种部队黏了个措手不及,那些子弹的仓里火力钉在蜘蛛身上就像隔靴搔痒只是更恼了蜘蛛。

  庙岁轻轻踩在蜘蛛巨大的背脊上隨着怪兽蜘蛛落下。怪兽蜘蛛毛茸茸的八只脚瞬间将警车踏成废铁翘起尾部,爆开四散的蛛丝快速将残余的特种部队包覆在臭气冲天嘚蛋白质茧里,连车门也被包缠住

  那蜘蛛大到连在远处观看的好奇人群都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叫,许多人还拿出照相手机将这一幕拍丅几台车追撞在一块。

  毫无疑问隔天所有报纸的头条就是这一幕了。

  “乖乖不得了”宫泽透过即时回传的摄影机,回想那夜看到的蜘蛛攻击而这头恐龙般的巨大蜘蛛,显然口是出自更高强的施术者

  大水兀自从天而落,数百只水族死尸如雨摔下几头巨大的河龟砸在地上,甲壳轰然脆裂、一命呜呼几条曾被乌拉拉暂寄的烂命欣然破窍而出,寻找自己的新天地去了

  整条街,湿淋淋得乱不像样

  庙岁自上而下,瞪着甫落地的乌拉拉甩着被折断的右手腕,疼得厉害

  但乌拉拉没有趁着刚刚的慌乱逃走,反洏笑嘻嘻地看着庙岁适才乌拉拉一个大翻筋斗后的“卸力”,将脚底下的一辆装甲车顶撞得塌陷破裂

  被黄色塑胶条与路障封锁的街道,在十几秒内全被巨大蜘蛛的丝线缠得乱七八糟

  诡异的气味,苍茫的月光

  战斗间,一点都不让人愉快的缝隙

  庙岁吹起口哨,那是一种由奇异的、不对称的音阶所组成的哨响调子起落得很不自然,却有股难以形容的魅力

  一只紫色的怪猫凭空出現在半空中,轻悄悄落下

  紫猫飞快踩踏着路灯,跳到庙岁的右肩上

  由大长老亲自研究、推敲出来的一种音咒,可以让猎命师茬作战的时候绝对保护所属灵猫的咒法此咒一经施展,灵猫将被隐藏在异度空间最多可以持续一个时辰,时间一到没有再用幻猫咒将靈猫召出灵猫将永远被吞噬在异度空间。

  “是传说中仅仅属于猎命师护法团的秘咒吧?”乌拉拉啧啧

  “为什么不逃?”庙歲瞪着乌拉拉眉头上的水珠滴落。

  “待在你身边好像比较安全”乌拉拉笑笑,亲吻全身湿答答、颤抖哆嗦的绅士

  两个猎命師不知何时,已被浓烈的杀意包围

  进入新十一豺决赛的老侏儒与生化改造人,一后一前散发出的气势毫不矫饰地将街道两端封锁起来。

  老侏儒一言不发站在庙岁身后街未,思索该怎么对付这头蜘蛛巨怪身上的气聚敛而坚,流露出一股不可轻侮的深沉

  洏高大的生化改造人狞笑,脱下衣服

  “请多多指教,猎命师”生化改造人的肉体,竟是闪闪发光的生物鳞甲

  十一楼,几分鍾前还是一个叫国际水族馆的地方

  将大钢杖扛在肩上的北国巨汉,毫不松懈地半伏着身凝视聂老

  五个进入十一豺选拔赛的吸血鬼战士,以倒雁形将聂老半包围住

  滚滚池水迅速消褪,但众战士的脚踝仍泡在浑浊的水里几条河鱼呆呆地漂躺。

  “大概有┿五年了吧”聂老看着墙上破洞外,灰灰浊浊的月光

  “?”钢杖巨汉不解屏住气息。

  五个吸血鬼战士本能地不敢前进半寸他们的背脊竟不由自主泛起疙瘩。那是田鼠看见蟒蛇吐信、小海豹撞见北极熊的恐惧感

  每个为了得到“任意猎杀”荣衔的吸血鬼戰士,突然都有种不知所为何来的悔意

  “有十五年,都没看见吸血鬼变成电灯泡的样子”聂老将手插进池水里。

  钢杖巨汉登時警觉不顾一切往后高高跃起,从甫击穿的大洞逃出大厦一翻身,钢杖重重击在大厦墙上借巨大的反作用力让自己逃得更远。

  雷神咒发动聂老白色的胡须、眉毛全都闪闪发亮。

  强大无比的雷电飞快在浅水中兽行快速窜进来不及逃走的四名吸血鬼战士体内,全身每一寸神经束都在膨胀

  “呕……”倒霉的四人瞬间僵直身体,肌肉紧绷抖颤五官扭曲歪斜。接着皮肤开始焦裂冒烟皮下金光拼命钻动,仿佛要挣破单薄的皮肤似的

  但聂老并没有放手。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四枚闪闪发亮的血族灯泡然后变成灿烂夺目的霓虹灯。

  转啊转的转啊转的。

  然后眼睛、嘴里吐出了火头顶开了窍,几个烟火般的爆炸冲出

  依旧是转啊转的,转啊转的

  “竟为了这种敌人……”聂老深深一吸气,雷神咒的能量催化到第三层境界

  四个七彩霓虹灯陡然内缩,瞬间挤压成一堆焦黑色的物质过程中发出无情的哔剥啪响,十分怕人

  裂洞口外,一阵夜风吹过焦黑色的物质松散崩溃,化作无数带着星火的咴烬呼呼散去留下一股中人欲呕的气味。

  聂老低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老但此刻的他,竟看见一个老態龙钟的臭皮囊茫然地看着自己。

  这名胆敢挡在巨大蜘蛛前的生化改造人是吸血鬼生物科技的结晶之一,论起型号还在东京十一豺里TS-1409-beta之后

  同样地,他也没有真正的名字只有一组条码般的序号。

  TK-2000一个仗恃着吸血鬼的特异体质,将皮肤角质细胞嵌入穿山甲与刺猬基因的生化怪物一个科技暴力下的军事品。

  乌拉拉看着TK-2000眼角却不住往两旁飘移。

  他感觉到附近还有两股刻意隐藏的“气”

  “据说你们可以将‘运气’或‘命力’转化成生命形态当作武器,嘿嘿挺新鲜的,难怪够胆在东京里横行霸道”TK-2000看着庙歲脚底下的恐龙蜘蛛,继续说道:“看来你就是废掉阿古拉的那个猎命师吧?有一套”

  TK-2000说着说着,在呼吸间皮肤的角质化突起樾来越拔出,像是有自主意识

  庙岁只是冷冷地看着TK-2000,并不答话

  对他来说,眼前这个鳞甲上拥有无数坚硬突起的怪物

  “怎麼办表面上两个,暗地里还藏着两个现在如果不快点解决的话,等一下还会有更多更厉害的鬼”乌拉拉笑笑,说:“有什么想法伱打这个硬甲怪物跟侏儒老人,我打躲在阴影里的两个鬼”

  庙岁哼哼,右手腕断骨的疼痛感让他备感羞辱迅速涂写在右手腕上的“续骨咒”还在作用,发出炙热的烧灼感

  “几个都不重要,一起杀死就是了教你们看看什么是站在顶峰之上的猎命师,战斗的恐怖手段”庙岁眯起眼,掌上的紫猫低吟

  一股强大的“命”爬梭进庙岁体内,一咬指血咒狂锁。

  乌拉拉还没来得及算就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逃吧乌拉拉逃的念头一兴起,恐龙蜘蛛的身子突然一阵快速绝伦的跳跃在街道两旁的建筑物间喷吐出一诺又┅道的丝网,封锁住乌拉拉的逃脱路线

  “不妙,真的是那个命格!”乌拉拉拳臂一伸火炎咒冲开封在眼前的蛛网。

  庙岁却没囿紧紧咬住乌拉拉狂追因为他“听到”了隐藏在暗处里的两个吸血鬼高手……多半是忍者之类的角色,已经“代替”他追了上去这样吔好,反正那小子可以与自己战到这种地步自不可能被那两个忍者给解决,猎命师的尊严倒底还是挂得住

  骄傲如庙岁,心中抱存嘚还是“猎命师只能被猎命师杀死”的想法等一下再慢慢解决那个棘手的小子吧,庙岁心想

  眼前,可还有两个怪模怪样的敌人可鉯要玩

  咦?刚刚还站在街末的侏儒老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声无息

  老人遁逸,却见TK-2000鼓起全身硬刺狂野地飞奔向前,刮起一阵锐利的劲风

  “这种蜘蛛再大也不是我的对手!我的硬刺铁甲可是绝对防御!现在就让你看看绝对防御下的绝对攻击!”TK-2000哈哈夶笑,整个人突然缩成一颗疾滚的刺球

  大笑间,刺球在街道间飞快弹滚行经路线快得让人眼花撩乱,每撞上建筑物一角建筑物僦给撞出一个乱七八糟的大洞,就连布在街道四周的大蜘蛛网都给冲破毫无阻挡之效。

  人一旦被沾上就会被刺成痛到翻天覆地的血窟窿。

  “是吗像你这么蠢的家伙,当然不知道这种黏呼呼的东西正是你的克星”庙岁哼哼,意志一凝刺球的攻击路线顿时了嘫于心。

  吹着神秘的口哨庙岁脚底下的巨大蜘蛛赫然喷吐出一团蛛丝,飞弹般封锁住TK-2000的疾滚路线

  闪避不及,一道蛛丝液弹硬昰击中飞滚中的刺球TK-2000瞬间陷在黏性十足的蛛丝液中,速度锐减然后终于停了下来。

  紧接着TK-2000又直接被一道蛛丝液弹给扎扎实实命Φ,更加动弹不得

  “混蛋l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攻击路线!”TK-2000大骇挣扎,解开刺球状态想逃四肢却还是被奇黏奇臭的蛋白质液给纠缠住,用蛮力硬是扯将不开

  只见庙岁并没有理会在腥臭蛋白液里挣扎的TK-2000。因为巨大蜘蛛已经移动脚步将它的尾部对准TK-2000的头顶,一股腦喷出它的浓稠丝液

  醍醐灌顶,TK-2000轻轻松松被包在密不透气的丝茧里时间一久,即使没有窒息而死也会被丝液上的生物毒J性给溶解。TK-2000惶急地在越来越厚的茧里奋力拳打脚踢但所有的力道全都被消解吸收,动作越来越困顿

  竖耳倾听了一阵,庙岁轻轻松松看着忝空

  半空中某处,一个自以为是的偷偷窃笑

  “光论跳跃力,我可是有自信不输给任何一个人”庙岁脚底聚气,一纵跃上這一跳,足足有十几秒才落了下来

  庙岁蹲在地上,手里拎着个干瘪的小小脑袋

  摇晃在庙岁手上,侏儒老人的表情十分呆滞错愕他死前都还不知道自己的“空击拳”在使出之前,怎么口一能会被发现……

  “在我的‘恶魔之耳’作用范围里没有任何具有意義的突袭。”庙岁冷冷地将侏儒老人的脑袋喀喀踏碎

  走到巨大蜘蛛身旁,庙岁伸手一抓只见巨大蜘蛛奇异地缩小,最后变成一只普通大小的蜘蛛被庙岁“捏进”自己的胸膛里,再度化为可怖的刺青图腾

  TK-2000兀自在蛋白质丝茧里疯狂挣扎,气息用不尽似的

  “……”庙岁皱眉。真是容易对付却真的很难杀死的坏东西啊。

  “看够了吧我可不打算等到这家伙闷死了才走。咱们还有正经事嘚做”庙岁抬起头,看着高高站在水族馆十一楼处破口的聂老

  庙岁闭上眼睛。强烈的白光

  一道闪雷直落,将蛋白质丝茧轻松劈开臭气冲天的黏块四处飞溅,地上崩出裂缝缝里直冒出浓浓的焦烟。

  连带裹在里头的、自称绝对防御的TK-2000也成了焦黑的炭球

  “会咬人的狗不会叫。”庙岁睁开眼睛点了根烟。

  征兆:宿主周遭经常发生重大犯罪刑案例如亲戚在饭局遭到稀有毒药的毒殺,无意参加一场充满连环杀人毒计的派对同学会老是有人被老朋友宰掉,在旅行中搭上集体合谋杀人的东方列车宿主如果没有被杀,就会无可奈何培养出精密的侦探能力

  特质:表面上宿主很睿智,但通常到了六十岁身边的朋友都已死了大半。历史上许多知名嘚侦探不分老幼都曾被寄宿例如工藤新一,金田一耕助夏洛克·福尔摩斯,马修·史卡德,白罗,古佃任三郎,毛利小五郎,艾勒里·昆恩,御手洗洁

  进化:召唤海啸的男人,吸引陨石的女人(别跟这种人当朋友!)

  (曾晨煜男,台北淡水杀人没办法进少姩法庭的十八岁)〗

  乌拉拉没命似地奔逃。

  刚刚的命格是“恶魔之耳”吧太恐怖了,果然不是惹得起的超战斗型命格!

  乌拉拉头皮发麻用上所有的脚力飞檐走壁,就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逃出恶魔之耳的内心话监听范围!”

  “恶魔之耳”的监聽范围当然跟宿主猎命师的训练有关,但能够驾驭“恶魔之耳”这样的命格多半也有个一、两百公尺内精准猎音的控程。而长老护法團……哎哎实在是不敢多想。

  湿答答的绅士在乌拉拉的怀中喵了声提醒乌拉拉注意隐形蜘蛛网的存在。

  “……”乌拉拉皱眉一提气,翻墙又钻进下一道暗巷。

  但是在这个城市里哪里还有庙岁设下的蛛网陷阱?在现在的状态下乌拉拉根本没有心思顾忣,只能紧握掌心祈求甫猎到的“吉星”能够帮助自己趋吉避凶。

  “喵”绅士东张西望。

  “你说得没错”乌拉拉点点头,語气却很无奈

  实在应该逃到人声鼎沸的地区吧!那里人多口杂,庙岁那死光头至少得花更大的精神找出自己的“内心话”但……為什么我的脚步还是迳往人烟稀少的陋巷钻呢?

  乌拉拉终于停下脚步因为他已经走进一个施工中的空地。

  空地附近都是临时搭建的工寮距离一般住家有段距离,现场都是石材与成堆的混凝土袋;还在工程初期看不出到底是要进行什么样的工事。

  这里就昰乌拉拉潜意识里想要作战的最佳场所。

  “终于还是被发现了吗?嘻嘻”

  黑暗中,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声音是伊贺忍者嘚漫音术。

  不只一个……两个

  两个都是个中高手。

  “得了吧一开始我就打算带你们来这里宰掉了。这里乱没人你们的慘叫声比较不会打扰到正在用功的学生。”气喘吁吁的乌拉拉干脆蹲下休息

  刚刚太紧张,使得匆匆逃跑时耗费的精力太多

  “這么有自信吗?”那声音忽远忽近似乎在扰乱乌拉拉对位置的判断。

  但乌拉拉一点也不在意他只是安安静静地休息,一点一滴捡拾力量

  隐藏在黑暗中的声音忽左忽右,高高低低速度更是难以捉摸。

  显而易见黑暗中的刺客正在等待乌拉拉焦噪不安的空隙。

  “难以捉摸我只要不捉摸,你们就只是玩小把戏的小丑”乌拉拉慢吞吞说道,刘海上的水珠沿着脸颊滑落心中一片澄明。

  “小丑嘻嘻,嘻嘻你已经一脚踩在死神的呼吸上啦!”

  那诡异的声音突然来到乌拉拉的背后,一动不动

  乌拉拉却不为所动,根本没有回头只是缓缓举起捏紧的右手。

  乌拉拉脚底下的土块忽然崩陷瞬间形成一个直径三公尺的坑,仿若兽的巨嘴

  小腿用力一蹦,乌拉拉冷静地跳跃到半空

  十几枚苦无从地底喷冲出土坑,伴随着无数障蔽视线的土屑

  乌拉拉左躲右闪,大喝一声右手掌打开,一道爆炸似的白光往下猛冲甚至爆破土坑直没进去。

  土坑里一声惨叫接着是一个捂着双眼跳出土坑中心的紅衣忍者。

  乌拉拉没有趁胜追击在半空中突然矮着身子,急坠落地

  “……”乌拉拉一落地,立刻拔出钉在肩上的吹针

  罙呼吸,运气一道黑色血雾喷出创口。

  针尖有毒乌拉拉虽然及时将毒皿逼出体外,但脑中仍是一阵晕眩的浓呛感

  半空中,┅道蓝影一晃即逝是方才突击得逞的第二名忍者。

  “来不及了中了伊贺家特制的熊老毒,只要一点点……”

  声音从四面八方傳将过来乌拉拉的四肢发冷,股翻呕的感觉搅进肚子里

  冷静的乌拉拉研判着自己身体的状况,眼睁睁看着破土而出的红色忍者忍著眼痛、重新用“食土术”遁掘进工地地底消失不见。

  “……”乌拉拉拍拍自己的脸吐了吐舌头。

  舌尖麻麻的好快的毒效。

  “”绅士在乌拉拉的肚子里抓抓。

  “放心我脑袋清醒得很。”乌拉拉握拳、松拳指尖也麻麻的。

  现在司还在战斗Φ。

  不懂忍术的人会以为所谓“漫音术”的操控,是忍者以超高速在目标四周一边盘旋一边说话,制造出声音忽远忽近的迷乱感使目标无法掌握忍者的确切位置,渐渐在恐惧下失却正确的判断力

  当目标集中所有精神寻找施展漫音咒的忍者的位置时,隐密潜荇在地底暗算目标、却多多少少发出细碎掘土声的食土术就能趁机破土攻击目标,夺走目标的性命

  伊贺忍者间古老的合作战术。

  乌拉拉没有被迷惑却还是在与红衣忍者的交锋中,着了蓝衣忍者的暗算

  “如果你真的跑得这么快,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冲过来朝我的脖子一刀下去?所以你根本是属于实力不足只能慢慢等待机会的那种弱到不行的忍者。”乌拉拉的舌头麻痹讲话口齿不清。

  幸好过去在黑龙江荒原上奇奇怪怪毒物可绝不少,在与哥哥练功的时候偶尔都会被毒蛇、或蝎子、或不知道是什么怪东西给咬着蝳液跟着血性窜流全身,痛苦难当只能强以内力抵御,幸好最后都不碍事

  久而久之,这兄弟俩对于“毒”的反应比绝大多数人都偠来得和缓太多有些毒根本就起不了作用,或作用得很慢现在这什么伊贺家的熊老毒,猛归猛却不至要了自己性命。只要不死将“天医无缝”命格换上就可以解决最要命的问题。

  所以当前之计还是回归到原点——一鼓作气将这两个忍者给解决吧!

  “舌头開始不像是自己的吧?嘻嘻接下来你连下巴都会合不上。”

  “喔那你怎么还不敢过来给我个痛快?真的有弱成这种样子喔”乌拉拉嘴巴嘲讽,心中思忖这无法掌握位置的声音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原理。

  在险境中跟敌人瞎聊天是乌拉拉的拿手好戏。如果敌人囸好多话一点或是自负过了头,就进入了乌拉拉歪缠浑打的世界

  而擅长控制声音远近感的敌人,正好也需要“发出声音”即使知道乌拉拉的拖延战术,蓝衣忍者也乐意奉陪就是

  “也许我喜欢一点一点来,也许我喜欢看原本很自信的人慢慢被看不见的敌人所打倒,最后露出害怕的表情呢……”

  那声音每个音节都各自分拆同时从四面八方吹来,仿佛施术者刻意展现自己的能力似地越昰显得自信满满,就越能带给敌人压迫感

  喔?但乌拉拉可不这么想

  刚刚自己施展大明咒的时候,虽然是针对躲在土里的忍者攻击但流光四溅一定也夺走了操控声音的忍者的部分视觉。若那忍者贸然射出毒针一试不中,还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所以,他也┅定在等待自己的视觉恢复吧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声音术名叫腹语”乌拉拉自言自语,嘴角淌着口水

  细碎的掘土声在脚丅五公尺处畏畏缩缩,不知何时发难

  下一次的攻击,就是胜负揭晓的时刻了吧

  如果没有躲过在黑暗中阴险讪笑的第二根毒针,就什么都完了

  “……没错,就是这样不过不是腹语术,而是借着……借着什么”乌拉拉搔搔头,眼睛快速环视四方想要找絀什么。

  乌拉拉的双手涂满火炎咒缓缓积聚决胜负的能量。

  一道细音快速接近乌拉拉但这次乌拉拉飞快跃起,让毒针从自己嘚鼻息前飞过

  “没有天天过年的!吉星!”

  乌拉拉双掌旋转,几点飞火啪啪啪啪从掌心往四面八方飞射不以攻击为目的,而昰以增加视觉上的“亮点”为防御策略

  如一阵风,乌拉拉飞快环踏四周躲过一枚又一枚破空激飞的毒针,险象环生

  乌拉拉吔用眼睛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工地四周半空中竟然用细线吊绑着黑色的稻草娃娃,稻草娃娃的身上缠卷着白色的符咒符咒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日语五十音(注3)。

  “果然如此你这个装神弄鬼的鸟蛋忍者!”乌拉拉手指燎乱着火焰,划出简单利落的火刃火刃飕颼破开,轻轻松松就将用细线悬吊的稻草娃娃焚毁

  但每个稻草娃娃在着火毁掉的时候,突然从体内爆出无数刺针只见刺针从四面仈方喷射而出,乌拉拉连忙在左手臂上画写断金咒迅速拨开采袭的刺针旋风。

  刺针攻势何其突兀、犹如潮水乌拉拉无法全数拨开,即使高速在空中翻滚身上依旧顿时扎满细刺针,最后直摔在地上

  最后,还是没能躲过……

  (注)这就是“漫音术”的真面目忍者将声音转为纯粹能量化的“心念”,借由心念在稻草娃娃传递驱动咒纸上的五十音以发出声音,扰乱敌人耳目或吸引敌人攻擊,或在逃脱时诱导敌人追逐错误方向精于此术的忍者最多可以一次驱策十多个稻草娃娃,甚至可以令不同的稻草娃娃发出不同的口音以上摘自《好孩子绝不可知道的东瀛忍术秘卷·咒物篇》。

  “哈哈哈哈哈!单单漫音术还不至于要了你的命,只怪你一口气毁掉所囿的稻草娃娃内爆用的刺针才会同时喷出,教你怎么躲也躲不了忍者的胜利毫无一丝侥幸啊!”蓝衣忍者笑笑从黑暗中走出,看着摔倒在地全身颤抖不已的乌拉拉。

  失去了传递心念的稻草娃娃加上乌拉拉成了血肉刺猬,毒性入血蓝衣忍者已经没有必要隐藏自巳的位置。

  蓝衣忍者站在乌拉拉面前十公尺大大方方抽出绑在大腿的暗杀刺刀。

  乌拉拉额上都是中毒流出的冷汗嘴唇都发黑叻。

  “吉星不会毫无意义的。”乌拉拉还是很冷静

  乌拉拉抿着嘴唇、摸摸绅士的颈子后,绅士一溜烟跑走

  “喔?”蓝衤忍者失笑不懂乌拉拉在说什么。刺刀反握在手

  “一个善于躲藏跟暗算的忍者,只要进入现身的阶段就是败北的开始。”乌拉拉深呼吸一鼓作气站了起来,丝毫不因全身扎满仙人掌般的毒刺所困顿

  “怪了,这小子的气息好像变了个人”

  这就是所谓嘚“命格”转换吗?不对呀敌方资料上写着,命格转换需要十五秒的时间也该涂上特殊的血咒困锁命格才是……

  “……”蓝衣忍鍺警戒地看着乌拉拉,不敢贸然出手

  奇怪,现在肉搏能力更强的红衣忍者应该要破土而出给眼前的猎命师一个痛快才是,怎么……还在等最好的时机吗

  “决胜负吧。”乌拉拉踏前一步嘴角吐出一缕淡淡的黑气。

  “”蓝衣忍者竟然怔怔后退。

  怎么囙事还想打?明明就中了剧毒……那中毒的神色是装不出来的……

  “我说决胜负吧。”他说

  尽管握拳,乌拉拉的身体只是保持虚弱的平钠并没有散发出像样的斗气。

  ——这个猎命师残破的身体已经走到了绝境,任谁都看得出来

  但乌拉拉的眼睛,却自信十足地看着蓝衣忍者

  没有威吓逼迫,也没有虚张声势乌拉拉只是单纯地展现理所当然的胜利意识。

  “这算什么”藍衣忍者眯起眼睛,戒慎恐惧地盘算应该采取什么战术但心中更惦记的,是擅长食土术的红衣忍者怎么还不现身

  竖耳倾听,地底裏的声音好像早就消失了

  “是啊,好好决胜负吧”

  一个声音从黑暗里缓缓走出,是曾经与乌拉拉误打误撞并肩作战的神秘蒙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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