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神奇宝贝狐蛙恋爱文”又“养蛙” 女性游戏市场的春天来了吗

这两天朋友圈多了许多养青蛙的「佛系父母」,她们迷上了一款养蛙的游戏。

这款游戏看起来只是个非常单调的养成游戏,玩家采集四叶草,购买装备和食物,让青蛙出门旅行。游戏的环节设置简单至极,零难度。可能你会想:什么鬼,这种游戏看上去和普通的种菜差不多,有什么好玩的。

为什么大家都沉迷养蛙不可自拔了呢?

说到底,《旅行青蛙》差不多就是个养娃游戏。

养青蛙=养儿子?我真没骗你

为什么说像是养儿子呢,当你将自己代入游戏就可以发现:

青蛙有它自己的人生轨迹,玩家是不能干涉过多的。

你唯一拥有的就是它的起名权。

你只要给它收拾好行囊,它就会自动出门远行。

经过一段时间之后,青蛙会带回来一些土特产,它也会在旅行途中给你邮寄一些自己和大好河山合影的明信片。

但是,它出不出门、何时出门、何时归来,全都是随机的。

可不知为什么,这样一个如此「佛系」的游戏,竟然刷爆了朋友圈。

大家纷纷说「终于体会到了当父母的不容易!」

朋友圈天天有人在找自己的蛙孩子……

每天看着自己的蛙吃个饭、看个书都激动地要命……

要跟闺蜜交流一下「养儿心得」……

有人说:养蛙第一次让人知道了,当妈的牵挂……

长大后,我们迫不及待地离开父母,

去看这个既精彩又无奈的世界,

是否注意过父母背后留恋与不舍的深情呢?

踏上了离家的日子,老妈准备的满满一箱子的吃的,做父母的总担心儿女吃不好,恨不得把家里所有好东西都搬进我的行李箱。

@煎饼果子狸---娟:

妈妈牌围巾,可以绕颈三周还有富余,这样剪短头发也不怕冻脖子啦~

大雾天,父母开车70公里,就是为了送来我爱吃的苹果。老妈在车里看了好久我的背影,也是边看边哭,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

中午准备出门时妈妈刚下班回家 ,提着三大袋水果让我带点路上吃,怕时间赶不及匆匆拿了两个橘子就走了,妈妈见状又塞给我两百块钱。

 @王子和小狐狸的幸福:

父母年纪越大,每次离家时就会越多的不舍,看着他们期望的眼神,听着不停祝福的话语,内心各种的纠结徘徊。

父母在你临行前的种种不舍,

他们会为你准备很多东西,

总是会絮絮叨叨的和你说嘱托的话语;

会在你离开时,站在门口,

目送着你离开,久久不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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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穿好了衣服,在这个寓所里,我们都自己穿衣服,除了祖母,她现在还在睡觉。

  我跑着去拿我的衣服,迅速地把玛丽卡·洛克的照片丢进我的手提箱。

  “别跟我来,”妈妈说,声音有点颤抖。

  我看着她,感觉很惊讶。

  “你呆在这儿,”她解释道,“和巴伯西亚·伊斯代斯卡呆在一起。我出去有点事,很快就回来。”

  我慌了,抱住她的腿。

  “我也去,”我呜咽着,“我要和你一起死!”

  妈妈努力地扳开我的手,“你不能去,”妈妈说。“这太危险了。”

  “求求你,妈妈,”我央求着,像刺球一样抓住她的腿不放。如果她自己走了,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好吧,”她说,看到甩不掉我,她叹了口气,“但就这一次,听见了吗?你不能讲一句话,听清了吗?把你的手提箱放这儿。”

  她给我擦了擦鼻子,我吻了妈妈一下,我知道她实际上很高兴我能跟她一块儿去。

  门上的铃咔哒咔哒地响了。

  我们走进一家美发店。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像这样的地方,屋子里到处都是镜子,弥漫着花香。剪掉的头发覆盖在地面上。一个男人脸上涂满了泡沫,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脖子上系着一块布,头向后仰着。一个瘦瘦的微黄色头发的男人用一把长长的银白色刀刮去这些泡沫。

  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读着杂志,她的头发有许多金色的小卷,红红的嘴看起来和曼纽拉用彩棒涂完后一样。明亮的一圈金发,像耀眼的太阳一样,落在她的脚四周。

  微黄色头发的男人转向妈妈问:“您想做什么?”

  妈妈说:“我想做一个电烫发。”

  这个人没做什么能察觉得到的动作,“很抱歉,请您稍等一下.”他对坐在椅子里的那个男人说,把银白色的刀放进罐里。然后他和妈妈走过一扇门帘,到后面的屋子去了。

  我被这些有趣的东西吸引住了,只是站在那儿,像生了根一样。许多彩色的小瓶,各种尺寸的梳子,一个形状奇怪的水槽,神秘的小罐,架子上许许多多的小容器,靠墙处一个大机器看起来像银色的大帽子……

  这时金发碧眼的女人抬起头来看着我在镜子中的样子,红红的嘴唇向我微笑。

  我也向她微笑,这个女人金发碧眼非常漂亮,她看起来感觉非常好。什么东西吸引了我,这种感觉非常强烈,使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我跑向她,爬到她的大腿上。

  她对此有点惊讶,“唬,”她友好地说,“是谁呀,坐在我的腿上?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我正要回答,突然记起我不能对任何人说话。我闭上嘴什么也不说。

  “你忘了你的名字了吗?”这个女人问,又对我微笑。

  这时,正好妈妈从后面的帘子走了出来,后头跟着微黄色头发的男人。他们都盯着镜子中的我,我意识到妈妈眼中流露出的惊骇,马上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的小女孩叫什么名字?”这个金发碧眼的女人问妈妈。

  妈妈搜索着字样,“啊……罗玛……”她说,“罗玛,到这儿来,我们该走了。”

  我完全觉察到她声音中的那种胁迫感了,我迅速地从这个金发碧眼的女人的大腿上爬下来,跑向妈妈。妈妈抓住了我的手。

  “那好,下次再来。妈妈对微黄色头发的男人说,他开始用刀继续给那个男人刮脸,点点头。

  “再见,罗玛。”金发碧眼的女人在我后面叫。我不敢回头,门上的铃又咔哒咔哒地响了,我们离开了这家理发店。

  “那个女人是德国人,”妈妈对曼纽拉说,“我敢肯定她就是德国人。”

  妈妈仍在生我的气,现在她又开始跟克尔尼克娃夫人谈论小孩子应该知道些什么,小孩子不应该知道什么的话题,如果有人问她,她应该说什么等等。

  我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个问题,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危险。

  我感到内疚,盯着餐桌上妈妈包过正在水槽里清洗的蔬菜的报纸,我已经认得几个字了。曼纽拉教我的,我想让她们认为我正在读报纸,这样我就不用听她们的谈话了。

  曼纽拉注意到了我阴沉的表情。

  为使我高兴起来,她问:“小草莓,你在看什么?克拉科夫报信人的分类广告?高雅的波兰人是不会读这种编得极差的报纸的,是德国人出的。你认为报纸很有意思吗?”

  我点点头,我的眼睛粘到了报纸上,曼纽拉在我的身边坐下来,用手揽住我的肩,“我读给你听好吗?”她问,我又点点头。最主要的问题是让她们停止谈论我。

  “五花八门,”曼纽拉开始读了,她读得那么美,似乎每个片段都有了生命,甚至最枯燥的部分让曼纽拉读时,听起来也像故事一样,因为她是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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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太小了,你穿不了,是不是,小草莓?”曼纽拉问,继续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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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身份证也被偷了吗?”我问,曼纽拉继续快速地往下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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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纽拉清了清嗓子继续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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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难以想像他们是从哪儿弄来这些信息的,”妈妈说,她擦干手和我们一起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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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纽拉吸了口气,继续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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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tcetera,etcetera.”曼纽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愤怒,她揉皱了报纸,把它扔到炉子里。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曼纽拉生气,我非常惊讶,我想是我的错。

  妈妈站起来过去洗菜。

  几天后,克尔尼克娃夫人又把我们撵了出去,我意识到曼纽拉给我们读分类广告是多么好的一件事。“他们最近增加了侦察的人数,”克尔尼克娃夫人说,“并且,就如你们所知的,盖世太保的总部就在这附近,所以你们必须走。”

  我们提着手提箱走了。最后看一眼杜德克挂在床上方的绣花毯,如果我们能留在这儿该有多好,但是这时候我们已经站在街上了。

  我们去哪儿呢?妈妈焦躁地思考着各种各样的可能。冰冷的风吹着,已经是冬天了。鹅卵石缝隙间的水已经上冻了。实在太冷了,不得不回到花园那间屋子里。

  但这时她记起了分类广告:“为有辨识力的人士提供夜晚住宿……瑞得卫伍思卡14/2。”妈妈嘟哝着抓着我的手。


  街道非常脏,这里是克拉科夫城市郊区的贫穷住户。十四街的房子看着很吸引人,灰色的粉刷从低矮的正面裂开,玻璃因为灰尘而显得很不透明。一只消瘦的猫蹲在门旁,带着敌意盯着我们。我们按响了门铃。

  慢慢的拖拉的脚步声近了,一个胖胖的女人开了门,她的脸又红又肿,头发拉丝似的,穿着一件有斑纹的浴衣。

  “我们什么也不买。”她的声音很粗鲁,很不舒适。

  妈妈说了些有关分类广告的事,为有辨识力的人士提供夜晚住宿。

  我们走进黑暗狭窄的前厅,里面挤满了大型衣橱和箱柜,一股卷心菜和猫屎味。

  “走这边。”这个女人拖拉着走在我们前面,停在一扇门前。

  “你得先付钱。”她对我妈妈说,像她的猫一样以同样的敌意看着我们。

  妈妈到处翻找她的口袋,拽出几张钞票来。这个女人一把抢过钱,像一只肥胖的青蛙猛地咬住一只苍蝇。她开了门。

  屋子里几乎是黑的,窗帘拉着,一张大而重的雕刻木床几乎占据了整面墙,脏兮兮的被子堆在上面;另一面墙边靠着沙发,床和沙发之间,至少填塞着四个大型衣橱。

  “你们可以睡这双人床。”这个女人对妈妈说,听起来好像很不满似的。她走的时候砰的关上了门。

  “安静点儿!”从半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说,是在沙发的方向,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们不是单独在这间屋子里。一个不成型的形状躺在沙发上,正在睡觉,或者说正要睡觉。我们走近了些,放下手提箱,妈妈为我们的打扰礼貌地道了个歉。这个肥胖的臀部对着我们,但现在她为看清我们坐了起来。我诧异了,这个女人是两种颜色的头发,一半是黑色,另一半是浅色,头发从中间分开。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我想问她是怎么回事,但看到她浓密的黑眉毛下,双眼愤怒地看着我,话就卡在我的喉咙里了。

  “一个孩子,”她叹了口气,“是我最想要的。”

  妈妈发出震惊的声音,“教授,”她说,“您在这儿做什么?”

  这两个女人似乎彼此很熟悉,开始静静地聊起来,完全把我排除在外。我坐在床边脱衣服,实在太累了。

  “睡觉吧,罗玛,”妈妈转过头来说,“我一会儿就睡。”

  我钻到脏兮兮的床罩下,被子让人无法忍受。一股走廊里的卷心菜猫粪便味。这间屋子,这个教授,这个寓所都让我感觉烦恼。

  我想起了玛丽卡·洛克: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样……

  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我被前门上重重的打门声惊醒了。

  但不可能是德国人,门外的这个人没有喊,他只是在乞讨、请求。

  “请让我回去吧,索菲亚,我的宝贝,求求你了,我是你的丈夫。你不能因为那一点点伏特加就责怪我……求求你了,开门吧,我的宝贝,已经是打晚钟时间了……”

  但很显然,索菲亚并不想让他进来,我听见他们在吵嘴。“不要那么歇斯底里的,亲爱的。”这个男人的声音哽咽了。“你太不可理喻了,你实在不可理喻。”砰砰声又大了一点,最后停止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回去睡觉。”妈妈在黑暗中低语。她挨着我在厚重、臭味的床罩下躺下了,可能这张床是那个胖女人没让他进屋的男人的。想到这个,我有些发抖。但是我的眼皮太重了,躺下来我就睡着了。

  可是没过多久,我突然感到奇怪的抓痒,一种灼痛、蠕动的感觉,浑身都是。我甩开被子,找灯的开关。

  “怎么回事?”教授嘟哝着。妈妈找到了开关,扭亮了床头的灯,我拉起汗衫,看是什么这么痒。

  “Gewaltgeshbriben!”妈妈害怕得喊出了声,用手蒙住了脸。是意第绪语,那意味着什么十分可怕的东西。我看看我自己,一条黑色的条纹在我的身上延展着,我不知道是什么。更近点看,现在我明白了这黑色的条纹正在我身上移动,由许多小黑点组成,小的活的东西正沿着我身体爬动。我想把它们弄掉,但是它们粘附在了我身上。

  “没事的,孩子,嘘。我这就把它们拔掉。它们把自己粘附了在你身上……别害怕……”

  妈妈在我面前俯下身,我能猜到她感到很厌恶。她用手指快速、准确地把臭虫从我的身上拨下来,像鸽子啄面包屑一样。然后她用鞋把它们捻死在地板上。这是一场无声的、令人厌恶的战斗,只被教授的粗暴声音打断,她在抱怨我的厉声叫喊和台灯一直开着。

  天快亮的时候,妈妈弄完了,我全身红肿,我们不敢关灯,因为臭虫会在黑暗中再回来。教授已经睡着了,我们静静地彼此挨着躺着,妈妈和我。早晨,一道灰茫茫的光线映到我们的脸上,我们已经无法再入睡了。

  “再讲点你的爱情吧。”我低声说。

  “那是很早以前了……”


  不久,托西亚的妈妈就发现了她女儿有神秘花园,她经常一个人在花园里散步,晚饭甚至都不碰她最爱吃的甜点———葡萄干苹果夹心。但是她妈妈认为什么都不说为好,等着看究竟怎么回事。

  毕竟那是她妈妈以前的所作所为:把她16岁的女儿安娜介绍给捷克伯·阿博拉汗莫,这个家庭为她精心挑选的一位年轻人。安娜已经16岁了,从那时起,她就相信爱情是一件非常实际的事情。就像园中的李子树,爱情需要随着时间发芽、成长,需要不时地培养,不时地产出果实,不需要浪费多少话在上面。

  托西亚的谜底很快就被揭开了,比预期的要快。她已经疲于玩捉迷藏,她大胆地决定哪天邀她的心上人到家。“哦,顺便,我要戴卫·利柏林去星期天的茶舞。”晚饭后,她回过头来说,匆匆忙忙地上了楼,以免看到她父母的反应,捷克伯·阿博拉汗莫把雪茄从嘴里抽出来,疑问地看着他的妻子。

  安娜点点头。“确实就像是这么回事。”她叹着气,“但我不知道她在哪儿找的这个戴卫·利柏林,我只希望他的出身是好人家,哦,好了,我们等着看吧。”

  星期天,五点钟准时的,戴卫·利柏林出现在茶舞会上。他为安娜·阿博拉汗莫带了一束鲜花,他穿着一件硬挺的白色衬衫,戴了一顶崭新的草帽。他非常有礼貌,很迷人地吻了阿博拉汗莫夫人的手。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他出身在一个无法让人接受的家庭,”当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后,安娜向女儿解释道,“嫁给他完全不可能,陶菲拉。”

  托西亚放声大哭,不是因为戴卫已经要求她嫁给他,而是她父母的反应让她感到失望。他们叫她陶菲拉,就像叫学校的修女,她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他们不懂得女儿的感情,他们不懂什么是爱情。他们思想狭隘,缺乏同情。哦,托西亚就要做给他们看。

  从那天起,她就开始拒绝吃东西,她不声不响地坐在桌子旁,不动任何东西。她的体重轻了,越来越瘦,眼睛下面的眼圈越来越深,但眼里却充满着挑战。

  “哦,吃点东西吧,”安娜劝着她的大女儿,“你必须吃点东西活着。”但是托西亚不听她,如果她不能和戴卫在一起,她也不想活了。

  尽管他的家庭背景不好,戴卫现在还是每星期都来拜访。他的礼貌没什么缺点,他的衬衫也总是刚刚熨烫过的。他坚持晚上在夜校学习,他开设了一家建筑公司。一天,他来找捷克伯·阿博拉汗莫,向托西亚求婚了。

  捷克伯·阿博拉汗莫给戴卫倒了杯李子白兰地,递给他一支雪茄,关上书房的落地长窗。甚至萨宾有过这种经历的人,通过锁眼也发现不了什么重要的情况。她所能得到的也只不过是些谈话的碎片。

  “他们正在谈你。”她对托西亚说,她已经猜到这些了,现在她在房间里的书桌旁埋头读书,又苍白又紧张。

  至少一个小时后,落地长窗被打开了。捷克伯·阿博拉汗莫和戴卫·利柏林已经达成了协议。按照犹太人家族的老习俗,戴卫要等托西亚七年,他要用这七年的时间来为他将来的家庭打下一个牢固的经济基础。这两个男人握了握手。

  戴维戴上他的帽子离开后,托西亚溜进厨房吃了一大片苹果夹心。

  “你真的等了七年吗?”我问,被深深地打动了,我甚至不能想像那样的一个时间跨度。不管怎么说,那似乎都是一段很长的时间。

  “是的,”妈妈说道,笑容掠过她的脸颊,“我们最后结婚的时候,我已经23岁了,那时我已经从学校毕业,上职业学校了。”

  “职业学校?”我不知道妈妈还有职业。

  “实际上我想成为一名医生,”她说,有点忧伤,“但你爸爸不想让我去工作。我们想要好多孩子,你知道,至少五个……所以我上了一所秘书学校,就是你学习用打字机打字的地方。”

  打字,听起来是件非常讨厌的事,做演员倒是一份令人兴奋的职业。但是说到孩子,倒是让我想到,我应该有弟弟和妹妹,我一个人总是那么孤单。

  “我想要一个妹妹!”我冲口而出。

  妈妈拍拍我的头,静静地起了床。“我小的时候,跟我妈妈说过同样的话。”她叹了口气,“以后我会告诉你发生的事情的,现在我们该走了,吃点东西。”

  我们踮着脚走出了黑暗的房间,教授有节奏的鼾声一直没断,我们来到了街道上。

  雪下了一个晚上,一个银白色的世界在我们面前伸展开来,闪闪发光,未曾被任何人触摸过。雪白色世界的纯净与昨夜痛苦可怕经历的反差使我感到痛心。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凉爽、清新的空气冲入我的肺中,感觉非常好。

  我们走进一家面包店,买了两块蛋糕,然后来到一个小公园,妈妈擦掉了椅子上的雪。我们放下手提箱,坐下来开始吃早餐。我们周围的每件事都是那么美妙,那么平静。我看见一群孩子在他们上学的路上,他们在打雪仗,笑着。他们戴着颜色鲜艳的帽子,背着书包,他们只比我大一点。我多想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啊!在雪中奔跑,每一次被雪球打到,我都会尖声喊叫。

  妈妈打断了我的白日梦,“快吃,”妈妈严厉地说。她正在想接下来我们应该去哪儿,我几乎总是能猜到她的心思。

  “回曼纽拉家,”我毫不犹豫地说。妈妈点点头,我们还能有什么选择呢?,只有一个藏身的地方,我们的出现还总是给掩藏我们的人的生活带来危险,但是尽管如此,她们也有可能收留我们,至少我们应该试试。

15、“克拉科夫的圣诞节”(一)


  我们很幸运,她们又接受了我们。在厨房里,妈妈在给克尔尼克娃夫人讲我们的夜晚和臭虫的事。我站在客厅的窗边看外面飞舞的雪花。我想起了玛丽卡·洛克,她多么想玩雪,但又不知道该怎样玩。

  但是我突然想到我要做什么,我要做雪球。我悄悄地打开窗户,厚厚的雪落在窗沿上,像妈妈撒在麦圈上的白糖。我把手放在里面,雪又软又冷,在我温暖的手指下融化了。我舔了舔,我真的希望雪尝起来像糖一样,可它没有任何味道。我开始做小雪球,非常小的雪球,一个,两个,整个一堆。我那么忙,几乎没有注意到克尔尼克娃夫人走进了房间。

  “你这个坏女孩!看你把地板上搞得这么糟,地上都湿了,而且都是雪,并且已经冻冰了,开着窗你会感冒的,然后你又会生病。”

  她的话像冰雹一样打下来,我努力地想自己成为隐型人,可是不奏效。可能我已经忘记该怎么样了,当我正在想是否应该藏在沙发后面时,祖母进来了。像平时一样,穿着睡裙,肩上披了一件披巾。她看起来非常愤怒,非常奇怪,她没有对我生气,而是对克尔尼克娃夫人大发脾气。

  “关上窗户,别大惊小怪,海伦娜!”她厉声对她的女儿说,我觉得克尔尼克娃夫人也一定希望自己成为一个隐型人,或者能够藏到沙发后面。

  祖母继续责备着她:“这可怜的小孩都快被你吓死了!你怎么可以就因为一点点水就那么不安。罗玛一会儿就能把地板擦干了,什么事就都好了。你能省省神经我看更好,海伦娜。现在的确有比一汪水更糟的事情。”

  说完她快步走开了,她的头扬得高高的。克尔尼克娃夫人关上窗户,不友好地咕哝着什么走开了。我从厨房里拿了一个桶和一块抹布,把水擦干净,假装自己就是灰姑娘,克尔尼克娃夫人就是那残忍的继母,这给我一种非常奇妙的优越感。

  除此之外,我终于学会了怎么制雪球。

  克尔尼克娃夫人、妈妈和曼纽拉烤了几天的东西,这个寓所有一种陈皮和丁香味。那些演员们给曼纽拉带来一些小包裹。泰德优司甚至给我带来一个更大的,但是他们不准我打开它,现在还不能。他们也不准我进客厅,因为树在里面。一棵真树,我看见杜德克把它拖进屋的。但是没有人告诉我这都是干什么用的,就连祖母也不告诉我。“是圣诞节。”她说,带着神秘的微笑,这时她的眼周围有很多褶皱,我喜欢她这个样子。

  每个人都很忙碌、很兴奋,除了我。我不知道什么是圣诞节,我坐在厨房里读报纸,现在我已经能读得很好了,毕竟我已经5岁了。

  旧世界的状态已经结束了,紧接着我们亲眼目睹的在非犹太的各民族的激烈的战争也结束了。一个全新的欧洲逐渐浮现于世了,自然,这种变化也带来了很多其他的变化,不仅是巨大的努力,也是巨大的牺牲……有的时候,我们认为这个世界又转回来了,但根本不是这样的……

  我不明白这些,感觉非常乏味,翻到了下一页,上面写道“克拉科夫的圣诞节”。

  我们这个城市因教堂众多,已成为波兰宗教的首都,所有的节日都要快乐地庆祝一番,尤其是圣诞节。传统的圣诞前夕的正餐,从三种汤开始(鱼汤、葡萄干杏仁汤、甜菜加蘑菇饼汤),接着是青鱼。然后是另外三种鱼:灰色酱鲤鱼、金黄色酱梭子鱼、蛋黄酱鲈鱼,最后是蜂蜜罂粟子饼干……

  桌子上铺好雪白的桌布,桌布下按传统来说,要放一捆草,在富裕的家庭,圣诞前夕的正餐有12道菜……

  “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我问曼纽拉。

  她奇怪地看着我,“你想知道今天晚上吃什么吗,小草莓?”她问我,“是个变化!”然后她看看我正在看的报纸,把它从我手里抢走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自尊体面的波兰人是不会读德国人的这种宣传资料的。她扫视着上面的文章。“12道菜……”她说着,带着酸楚味,“似乎人们在战争期间也是食物富足……”她把报纸揉成一团扔到炉子里。“我们今天晚上要吃一些非常好吃的东西,”她一本正经地说。“我们确实能吃到真正的鲤鱼了,我保证你一定喜欢。”

  我叹了口气,无论她们什么时候这样说,我确信我都不会喜欢。

  我不得不在厨房里等着,直到我几乎不能再忍受这种悬念了。最后曼纽拉牵着我的手,把我领到客厅。那里有一棵发光的树!几乎够到天花板了,在它的树枝上绑了好多点燃的蜡烛。整个房间里充满了金色的烛光。我们都站在那儿,因欢喜而陶醉着,唱着有关小耶稣的美丽歌曲:小耶稣没有衣服,不得不睡在马厩里,她的妈妈不知道该去哪儿。

  当然我们都穿着最好的衣服,甚至祖母也为这个重大的时刻下了床,穿着黑色的衣服,我几乎不敢认她了。曼纽拉头上系着可爱的蝴蝶结,妈妈穿着她带花的宽松的上衣,克尔尼克娃夫人看起来也漂亮了许多,穿着她花边领子的衣服,别着一枚胸针。我在头上系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穿着件对我来说太短了的衣服,我长得太快了。

16、“克拉科夫的圣诞节”(二)


  这棵圣诞树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东西。它到处闪着,上面装饰着木头、玻璃、瓷器玩具;彩色的小天使、星星、天堂鸟、马,还有小雪橇。其间还挂着金色包装的糖果,还有小小的红苹果。我可以触摸这些珍贵的闪烁的东西,它使我感到像在童话里。

  然后我们在厅堂里晚餐,真的是白色的桌布,下面有稻草,我不记得鱼的味道了,但是在圣诞节,每一样东西都很好吃,因为这个节日是那么地讲究那么地快乐。

  首先,我打开了塔杜施的大包裹,它放在圣诞树下其他的包裹之间,里面是一本厚厚的书《神秘花园》。曼纽拉答应我每天读给我听,她送给我一本小小的天鹅绒包皮的书,当我迅速翻阅着它的时候,我失望地看到每一页都是空白,但是曼纽拉向我解释这是本日记,我可以随时在里面写上东西,我也可以让其他人写,他们的想法,一首诗,或者仅仅是他们的名字。我马上把玛丽卡·洛克的照片贴了上去。

  妈妈给我做了一件蓝黑色的打褶裙子,穿着它,我看起来像是长大了,可以上学了,我从祖母那儿也获得了一份礼物:一个可爱的小书包,是她亲手编织的,成熟女人用的那种。

  我想我从来没有像圣诞前夕这么快乐过。我似乎有了个家,一个真正的家。我想呆多久就呆多久,不会有人来砰砰敲门。

  后来妈妈和克尔尼克娃夫人洗盘子去了,我和祖母站在打开的窗户前倾听圣诞前夕的静谧。我首先听到了圣玛利亚教堂的喇叭吹出的怀旧的旋律,然后克拉科夫城的钟声开始敲响,许多个黑暗与光明的钟声,痛苦与快乐的钟声,大与小的钟声。

  一次,我们躺在床上,我问妈妈,以前她庆祝圣诞节也像这样吗。“不,”她说,“犹太人不庆祝圣诞节。我们有不同的节日。”

  太糟了,“你至少获得过礼物吧?”我问她。

  在黑暗中她微微笑了,“当然,”她说,“我是孩子的时候有各种各样的礼物,每过生日都会有些金制的礼物,戒指、项链、小饰针,每次我爸爸从维也纳出差回来,都会给我们带礼物。有一次,他带给我一件玻璃的压纸器,当你摇晃它的时候,小小的雪花就会轻轻地降到有一所教堂的小山村上。还有一次,他送给我一个音乐盒,那是我最喜欢的礼物。

  “什么是音乐盒?”我问。

  “我的那个是用打光的桃花心木做的盒子,当华尔兹音乐响起来的时候,瓷制的小玩偶就会在盖子上面转圈。”她梦似地说着。“小玩偶的穿着非常漂亮,芭蕾舞女士穿着蓝色的薄纱裙子,男士穿着黑色的套服。你可以一遍一遍地给音乐盒上紧发条,音乐就会再起,这两个小人也会再转圈……但现在你必须睡觉了,罗玛。”

  她给我盖上被子,吻了我一下。圣诞节已经使我疲劳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想我整晚都在梦见音乐盒,而且还梦见了圣诞树,还有关于小耶稣的歌曲,他没有衣服没有家。他妈妈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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