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肉包子的做法问道会感觉缺氧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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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问道油腻的东西就觉得恶心事怎么回事?
健康咨询描述:
最近问道油腻的东西就觉得恶心事怎么回事?有你的东西比如说油炸食品、油条什么的,以前没什么感觉,现在闻到就觉得恶心
曾经的治疗情况和效果:
本人21岁,轻到中度脂肪肝
想得到怎样的帮助:请问这种症状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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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长: 冠心病,高血压,高血脂,心绞痛,心律失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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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依据你的症状和有轻度脂肪肝病史,恶心主要是由于脂肪肝所致,胆汁分泌减少,消化脂肪能力下降,致出现上述症状。&&&&&&指导意见:&&&&&&建议饮食控制,同时积极就诊,口服药物改善脂肪肝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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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你好建议调整饮食结构,&&&&&&指导意见:&&&&&&提倡高蛋白质、高维生素、低糖、低脂肪饮食。不吃或少吃动物性脂肪、甜食(包括含糖饮料)。多吃青菜、水果和富含纤维素的食物,以及高蛋白质的瘦肉、河鱼、豆制品等,不吃零食,睡前不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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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可能与你轻度脂肪肝有关系。&&&&&&指导意见:&&&&&&如果不放心,可以去查个肝功能,看看肝功能的情况。 &&&&&&以上是对“最近问道油腻的东西就觉得恶心事怎么回事?”这个问题的建议,希望对您有帮助,祝您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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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你好,根据你的情况可能是肝胆的问题,肝炎或者胆囊炎的可能性较大。&&&&&&指导意见:&&&&&&建议做超检查,看是否有胆囊炎。或做两对半及丙肝检查是否有肝炎。平时少喝酒。
擅长: 外科手术、麻醉过程解读,及术后并发症防治及诊疗;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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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您好,,21岁就有了轻到中度脂肪肝。。。闻到就觉得恶心&&&&&&,说明您很有可能有胆囊疾病如胆结石。&&&&&&脂肪肝是一种容易进展的疾病,要好好预防它的并发症&&&&&&指导意见:&&&&&&您好,小伙子,21岁就有了轻到中度脂肪肝。。。&&&&&&必须是该戒掉油炸食品、油条、肥肉、猪油,烟酒、辛辣食物等等所有刺激性大的食物。。&&&&&&另外做个B超查一下胆囊有问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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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意见:查肝功,有可能的肝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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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这是消化系统疾病的症状。&&&&&&指导意见:&&&&&&建议清淡饮食,但同时要注意跟上营养,积极锻炼,将脂肪肝消掉。 &&&&&&以上是对“最近问道油腻的东西就觉得恶心事怎么回事?”这个问题的建议,希望对您有帮助,祝您健康!
疾病百科| 脂肪肝
挂号科室:消化内科
温馨提示:合理膳食每日三餐膳食要调配合理,作到粗细搭配,营养平衡,足量的蛋白质能清除肝内脂肪。适当的进行体育锻炼,心情要开朗易暴躁。
&&&&& 脂肪肝,是指由于各种原因引起的肝细胞内脂肪堆积过多的病变。脂肪性肝病正严重威胁国人的健康,成为仅次于病毒性肝炎的第二大肝病,已被公认为隐蔽...
好发人群:所有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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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方法:药物治疗、饮食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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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遇紧急情况,请致电400-  问道,问鼎人间之道。  装酷简介:本文讲述两朝帝王的明争暗斗,朝野与江湖之乱,爱与恨在权利中挣扎的故事。  真实简介:本文讲述几个江湖帅哥分别帮助两个帅皇帝打仗,还有几个美女数量不够大家瓜分于是相互仇恨的故事。  中心是权谋与利益的斗争←很喜欢大臣们之间精彩博弈。  关于错字问题,作者本人已经放弃治疗了,越到后面错字越多,大家就见谅吧,也可以尽情鄙视。  其实开始本想写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结果写成可歌可泣的权谋故事。故事战争开始,战争结尾。毕竟王朝沧桑,历史转瞬,不过是弹指一挥。人就更加渺小了。  下面先来个文章介绍:(作者喜欢宏伟浑厚沧桑大气的感觉,文风也是这样。)  烟雨飘摇的北宋王朝。  陆涉江,一个生长于寺庙的少年,随性自由,散漫慵懒。平日以游山玩水、调戏恶霸为乐。在此过程中他结识挚友温承宇,玩闹时偶然撞见敌军秘密部署,从此踏入了两国战争与权谋暗斗的涡流。  陆涉江定下妙计欲在战场上力挽狂澜,然而绝世武功赢不了血腥狡诈的皇朝斗争……  李元昊弑兄杀父,篡夺帝位,欲逐鹿中原。  陆涉江与温承宇的情谊,在权利的欲望下,一点点被撕碎。贪婪的癫狂,在急速的释放。要么功成名就;要么万劫不复。信念、信仰、信义,瞬间瓦解。其实每个人都有贪图。  然而:故人心尚永,故心人不见。  战乱中的有情人,裹挟在露骨的野心与暴虐的手段之下,一切努力换来了凄美诀别?春波悠悠,终成眷属似乎遥不可及……  连年的战乱,权利的斗争。  “想保住她的命,就助我军长驱直入。”  要江山社稷还是要佳人常伴?  最终只有一个人能登上权利的巅峰,在他身后必定是花落人不在。  千秋青史,终将归尘。  下面开始正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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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后,陆涉江倚在残垣断壁中,回忆着那一天的场景:  “半夜我翻过城墙进入定边城,这不是我第一次进入定边城,然而那日,夜空出奇黑寂,远方隐隐可见西夏军营的烛火,战前的寂静。人无法预测命运的轨迹,也不知哪一刻是命运的转折点。如今回想起来,那一天似乎真的与众不同……”  ——选自《陆涉江随笔》  第一章 冰峰绝顶千年雪  1.蓝觉古寺  宋,仁宗天圣元年。  漠北群山绵延数万里,东至秦岭,西接昆仑,山脉横亘中原,如飞龙下界长盘于此。  群山中有一座蓝觉寺,唐宣宗时建成。百年间古刹钟声伴随着风吹树枝沙沙声响,在山谷中不断回荡,深沉悠远,浑厚幽长,至今恍若一瞬。寺庙规模不大,有天王殿,大雄宝殿以及法堂,僧房斋堂分列左右两侧。僧人三十来个。  半月来墨云如铅,压在山巅。虽已早春,依旧水寒风潇。偶有雪花飘落一二,潮湿加重,在山间凝了一层薄露,一股透尽骨头里的寒。  四更天,天色弥蒙,吱呀一声,四周禽鸟微惊低鸣,一个小沙弥用力推开沉重的木门,开始清扫寺庙门外的石阶。  院内一僧人快步走到后面法堂,在禅房门口轻轻道:“师父,师父?涉江他又不见了。”这和尚用了个“又”字。房门并未打开,半响后只听禅房内一个老者低沉的声音淡淡传来:“弄回来。”  院中众僧聚在一起,都看着禅房这边,见这个和尚退回来,围上去问:“又溜了?”  “可不是么,真是太闹腾了。没一天踏实的。”这和尚皱皱眉:“最近西夏大军又压境,把定边城围住,虽然他们暂时还没什么动静,但是谁知什么时候就打起来,师父让我去把涉江找回来,我出去一下,你们都先早课去吧。”  去哪里找?自然是定边城。  众僧看着这个和尚的背影,统统心道:普云师兄,您辛苦了!  定边城,位于漠北群山以东二十多里的平原上,唐代时此地人迹罕至,自宋黄袍加身后,人口渐渐兴旺,至真宗年间,为抵制西夏侵扰,在此设立都府,城池定名为“定边”。  近几年西夏突然频频进犯,使得定边城的官民苦不堪言,西夏德明王的长子姓李名成勋,他经常亲临现场指挥军队。作战时只要站在定边城的城楼上,往下一看就能看到这位年轻的西夏王子,就连定边城最普通的百姓都认识他,足见战事的频繁程度。
  “花雨楼”位于定边城正中一条贯穿南北的大街之上,门口挂着两串大红灯笼,若隐若现的闪着昏暗的光,蜡烛已经见底,依稀传来的男女调笑缠绵之声,可以看出刚才的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几个艳丽的美女转身陆续进入楼中。  一个衣着华贵,面容俊秀的年青公子手摇折扇来到门口,抬头看了看牌匾。瞧得出他已经有了些醉意,想必是在别处喝过酒了。  站在门口的一位俏丽姑娘大概已经困了,见他来了,只是呆呆看着,心里想着:再过两个多时辰,天就亮了,这公子怎么这会儿才来?或许是路过吧?  年青公子见她发傻不招呼自己,哼了一声走上前,用折扇托起她的下巴道:“你瞎了?”姑娘吓了一跳,这人一困,脑子就迟钝。  旁边另一个妩媚妖娆,闭月羞花的美女赶紧走过来笑着说:“哟,这都后半夜了,林公子才来?”她眼光流转,笑的有股子说不出的魅劲,搀扶着林公子走进花雨楼内。这林公子约莫二十三四年纪,名林祖扬,在这定边城一手遮天。他父亲是定边城的定边刺史林宗。官虽不大,但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定边城,足够了。  美女扶着林祖扬来到大厅中坐下,笑意盈盈的给他揉着肩膀。醉意朦胧的林祖扬转头借着灯火仔细看她,美女大约十五六岁年纪,生的身材高挑,容貌属于俊飒类型,眉口浓艳,透出妖娆。  林祖扬笑道:“美女叫什么?你甚是讨人欢喜,可我之前却没见过你,新近才来么?”  美女听了嗔怪说:“小女姓倪,公子真是忘性大,想是温柔乡去的太多了,将我抛于脑后了吧?”她故作生气,转身欲走。林祖扬连忙拉住,掏出了叠银票道:“谁说我忘了?你姓倪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那你叫做什么?”  美女道:“嘴上说想起来了,还问我叫什么,好啊,林公子如果喝了这坛子酒,我就告诉你我叫什么。”
  “行!这算什么?不过美女须陪我共饮才是。”说着林祖扬将手中银票拍在桌上,顺手将她搂在怀中。美女一笑,竟巧然闪过,转身拿起银票,仔细辨了辨真伪,放入怀中这才又露笑容,将酒坛拿过来,放在林祖扬面前,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眼中竟然有一丝丝的挑衅。  这眼神刺激了林祖扬,他站起来道:“你当我喝不下去?你等着,我喝给你看,不过我喝完了,就该你喝了,到时候你可别抵赖。”美女点头。  林祖扬抱起酒坛就喝,一坛子酒有六斤,林祖扬一口气灌下,他有些站立不稳,摇晃着扶住桌子,得意看了看美女:“酒喝完了,你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  美女起身叫人端来十坛酒,又从旁边取来一个棋盘,拿来黑白双子,她刻意扭动身姿,冲林祖扬一笑。在烛台映照下美女更显娇媚。林祖扬看的简直呆了, 美女道:“妈妈说我身材如柳叶儿一般,所以公子只管唤我叶叶就好了。”  “叶叶?如风中的柳叶儿一般柔然纤细?好名字!好名字!恩?你拿来棋盘和黑白子做什么?”林祖扬说着,朝她腰间摸去。叶叶不慌不忙的握住他的手,反问道:“你猜我拿棋盘来做什么?”  “总不会是要与我下围棋吧?”  “我是要跟公子玩个游戏,可是不知道你敢不敢?”  “这有何不敢?我还怕你不成?”林祖扬道。  叶叶将黑白两子倒入一个空托盘中,将两种颜色棋子混在一起,说道:“你我二人分别拿起一子,对方来猜是黑是白,若是猜对,免罚,若是猜错,罚喝一坛酒。怎样?”  “不成不成,我已经喝了一坛子了,我今日来是与你共度春宵的,岂能耽误在酒上面?我明儿还有事呢。”林祖扬摇头道。  “怎么?你怕喝酒输了我?明天林公子能有什么事儿啊?在这定边城内,谁不知道公子你是个甩手大爷啊!多得是时间,何必急在一时?难道明天就不是春宵了?”叶叶走到林祖扬身后,突然伸手用力扯他的脸,口中道:“你答应不答应?”
  “啊!哎呦!疼!你别掐我!”林祖扬左右躲着,扒拉开叶叶的手,揉着脸道:“掐死我了,你怎么这么用力?”  叶叶哼了一声,又摇晃他肩膀,趴在耳边对他撒娇低语道:“你要是答应,回头我好好陪陪你,到时候好多新花样一定令公子你大开眼界,不虚此行,流连忘返。”  林祖扬只觉她的手指从自己的下颚滑到后颈,若有若无的触感令神经一紧,皮肤如水滴轻轻流过一般痒痒的。刚才被掐的疼痛一扫而空,他回头要去搂叶叶,不料佳人早已经一个转身,轻盈闪开,坐到了桌子对面。  “好,依你便是。不过到时候没有新花样,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叶叶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将黑白子混合,两人便开始你来我往的猜棋子,叶叶起先输了几次,后来渐渐运气见好,屡屡得中,林祖扬摸着黑子她便猜黑的,摸着白子便猜白的。  反而林祖扬总是猜不对,不知不觉他又灌下了两三坛酒,已经晕头转向,说话都结巴了。  “不行了不行,此刻天都快亮了,喝了快两个时辰了,我不喝了。”  叶叶道:“好,那咱们再赌最后一次,输了的一口气喝了所有剩下的酒!”旁边还剩下几坛酒,林祖扬想了一下,点头答应,然后道:“最后一局,可以,不过要换个规则,这回我先说个颜色,你来摸棋子。比如说我说白子,你须得摸个白子给我,否则就算你输了。”
  陆涉江得意的回头看了林祖扬一眼,说:“你瞧吧,可不是我说的哟。”林祖扬退了两步,那四个保镖被普云震出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林祖扬知道自己不是陆涉江的对手,今天这丑怕是出大了。  正此时,一声巨响传来,众人瞬间安静,侧耳倾听。“西夏攻城啦!”外面大街上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花雨楼中立即大乱,众人慌不择路,四散逃窜。林祖扬一个鲤鱼打挺,箭一般的朝外跑去。  普云道:“涉江,若是让林祖扬就这么跑了,他定然心存怨恨,伺机报复,我们倒是没什么,恐怕他转头就找花雨楼和今天这些人的晦气,你须得追上去,不要蛮力动武,感化渡善他才是。”  陆涉江点了点头:“师兄放心,我要不管就不会插手,可是我既然开了这个头,这趟事就不半途而废。还请师兄先回寺院,告诉师父他老人家,涉江尽快回去领骂。”  普云知道他是嫌自己在旁边管着,做起事来束手束脚。不过以陆涉江的武功,他也不必太担心。当下点点头,嘱咐了几句便走了。  陆涉江顺着刚才林祖扬逃跑的方向追去,沿途挨家挨户的查看。他提起轻功,步行极快。不久果然远远见林祖扬翻墙窜入一户后院。陆涉江跟着跃入院中。这是一个废弃的院落,窗纸破败,几间厢房都未落锁,房门半掩,里面也未点灯。  只有中间一间,灯光一闪便熄灭。陆涉江一个箭步跨上去撞门而入,房中一个人影一闪躲入房中纱帐之后。陆涉江冷笑一声,哗的将那纱帐扯下来,猛地只觉眼前白花花一片。  “啊”一声清脆的女子叫声,原是个妙龄少女正在换衣服。此刻上身香肩半露,肌肤娇嫩,正忙忙慌慌拉过衣服遮体。陆涉江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间呆立当场,也忘了转身回避。  那女孩勃然大怒,二话不说,抬起手抡圆了结结实实给了陆涉江一个大嘴巴。啪的清脆声响在院中久久回荡。
  “你干什么!”陆涉江左脸火辣辣疼痛,捂着脸吼道。  “你说我干什么?色狼!我打的就是你!”女孩嚷道:“你还看?你给我转过去,闭上眼睛!”  “我转过去?我凭什么转过去?我又没看你!”  “你还狡辩!”女孩一把抓住陆涉江衣领:“卑鄙!下流!”  “你别乱说好吧?我是读书人,非礼勿闻非礼勿视,我真的不是要看你,我是追人来着,谁知道你为啥会在这!”  “是我先来这里的!你突然就闯进来,我还没问你为啥会在这!你,你说,你刚是不是都看见了?”女孩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怒视陆涉江。  “我没看见,天地良心!”陆涉江冲口而出,说完他见女孩满脸狐疑的看着自己,又改口道:“好好,我好像看到了,不过我没可看清楚!我看的很隐约,不是,是模糊,反正我绝对没仔细看。你放一百二十个心。”陆涉江赌咒发誓。  突然门外传来嘈杂脚步声,一队人马进入院中,领队的说道:“给我好好找,找不到咱们都别回去见大人。”女孩刚刚整理好衣着,听见这动静立即大惊失色,示意陆涉江不要说话,两人一同躲在屋中。  陆涉江低头看她紧张的神情,笑问:“怎么?他们是来抓你的?”  “嘘,别说话。”女孩神情的确紧张。  “要跑还不容易么,你跟我道个歉,我就带你跑出去。”陆涉江得意低声道。  “道歉?应该是你跟我道歉才对。”  “我这脸现在还疼呢,你赶紧道歉吧,不然你就后悔了,你看这院子也没多大,他们很快就搜到了。”  “没关系,他们见你在,必定先料理你,我趁乱逃跑,算你掩护有功,刚才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女孩道。  “就外面这十几块料,你以为抓的住我?到时我先束手就擒,他们就会来抓你,抓了你,我在脱逃,两全其美。”  “你!……”正说着,外面的人朝着这间屋子而来,女孩浑身一震,后面的半句硬生生没说出来。陆涉江仔细看,外面这些人身上虽然是宋朝服饰,可是脚下的靴子却是西夏的马靴,陆涉江奇道:“西夏的兵?他们为什么抓你?”  “我,我怎么知道!”女孩撇嘴道。
  陆涉江心道:若是别人倒也罢了,若是西夏敌人,那我反倒不能如他们的愿,他们要抓着女孩,我偏救她逃走。正想道此处,女孩先开口说:“我错啦!对不起!快快快,跑啊!”  陆涉江嘿了一声,极有面子,点头道:“我大人大量,原谅你了。”说着一把搂过女孩的腰,女孩吓了一跳,脸上一红说道:“哎呀,你……”。  陆涉江道:“你害臊什么?你放心吧,你这要哪儿没哪儿的身材,我拿你当哥们儿。”说罢转身,从窗户一跃而出。  进屋的几个人一看这情形,立即道:“快,截住他!别让他跑了!”这人口中的他,指的是陆涉江。他说着话的同时,伸手拉开弓,对着陆涉江就射出一箭。  陆涉江正凌空跃起,速度也快,等箭飞到时候,陆涉江还没落地,那羽箭不偏不倚正射中女孩的屁股。女孩大叫一声,一口咬在陆涉江肩膀上。陆涉江啊的一声惨叫:“张嘴!张嘴!疼死我了!”  他长声嘶吼,脚下不敢怠慢。他夹着女孩,跑得飞快,后面那些人追他不上,很快落下一大截,陆涉江十分熟悉定边城,接连拐了几个弯,将那些人甩的一干二净,这才驻足。  直到此时,女孩依然咬着陆涉江肩膀,陆涉江在一个僻静之处停了下来,垂目斜着看了看她,面无表情道:“您松开嘴行么?姑奶奶。”  女孩回过神来,四面一看,果然一个人影儿都不见,立即喜道:“全甩脱了?你还真行啊!”她一张口,陆涉江啊哟一声,说道:“疼死了。”  这女孩刚笑了一下,立马又发现不对,登时叫道:“你还抱着我啊?快点放我下来。”  “你……,是你咬着我不松口!我想放你下来,我放的下去吗!你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也就罢了,怎么还对我冷言冷语,横眉立目的!”  陆涉江十分不满,故意将她朝前一扔,然后撒手,那女孩自然站不稳,踉跄几步摔了个跟头。  女孩大怒,本想发作,却忍住了,问道:“你叫什么?”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干嘛告诉你我叫什么?”陆涉江整理了一下衣衫,坐在旁边的石阶上。  “好,我叫娴萝云,你叫什么?”  “我叫陆涉江。”
  娴萝云一瘸一拐的走上去,指着他鼻子道:“我告诉你陆蛇江,我本来打算饶了你,没想到你这么讨厌,因此我决定要好好收拾你。”  “你什么耳朵?什么蛇?还有,你想收拾我?你做梦呢吧?我看你是小女孩,我让着你,你别真惹急了我。”  “我惹你又怎么样?”娴萝云上前要打陆涉江,只是这一下动作大了,屁股上那一箭立即疼痛,她哎呀了一声。陆涉江忍不住大笑,娴萝云怒道:“你笑什么?还不快帮我把箭拔出来啊!”  陆涉江摇头道:“不成,我要是帮你拔箭,你又要说我非礼你了,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做。”  “你放心,是我让你帮我的。”  “我不!这箭又没毒,也没伤到要害,你自己凑合着回家吧,我先走了啊,回见。”陆涉江说完,转身就走。  娴萝云大急,叫了他几声,陆涉江果真并不回头。娴萝云突然高喊一声,然后倒地不起,晕了过去。  陆涉江回头看看,说道:“您休息了?睡好啊,回见。”说着继续前行。  娴萝云噌的窜起来,屁股上疼痛也顾不上,追了两步拉住陆涉江怒道:“这箭我不能让我家人看到,你就算行行好,帮我拔箭。”  “你是不是想勾引我啊?也难怪,像我这般英俊威武,谁看了都喜欢。”陆涉江道。  娴萝云差点吐出来,嗤道:“自恋!你哪只眼睛看的我想勾引你?”  “你没勾引我你干嘛把上衣撩起来露半个屁股?麻烦你把衣服放下去点,行吗!”陆涉江喝道,指了指娴萝云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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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娴萝云这才意识到,屁股上插了个箭,只要一碰就疼,上衣若是自然垂下,便压在箭上加重压力,因此刚才一直将上衣挽起。此刻腰间半遮半掩着娇嫩肌肤。  娴萝云大怒,抬手就朝陆涉江脸打去,这次陆涉江有了防备,一把抓住娴萝云的手腕,说道:“打不着!”  娴萝云冷笑道:“你还真自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潇洒,特帅,特英俊威武?做人是要有自信,有信心是好事。可是信心爆棚了就是自恋,自恋爆棚了就是变态,你现在离变态不远了,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你小心点吧。”  “你才给我小心点,再敢骂我,后果自负!”陆涉江怒道。  娴萝云刚才打陆涉江一巴掌未果,手还被他摁住,颇有些疼痛,于是道:“你放手,再不放手,你后果自负!”说着用力甩脱,冷笑道:“我问你,你到底帮不帮我拔?”陆涉江哼了一声,不答话。  娴萝云眼圈一红,哽咽道:“你一个大男人,我说你几句你就生气,这般记仇,偏偏跟我一个弱女子过不去,你好意思么?你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呜呜呜,我只不过想让你帮我拔出箭来而已,呜呜呜,你居然不管,呜呜呜……”  娴萝云哭哭啼啼,擦泪时候偷偷从袖子口看了一眼陆涉江,想看看他什么表情,没想到陆涉江也正在看自己,娴萝云吓了一跳,赶紧转头。  陆涉江佯装不见。  娴萝云假哭一阵未果,一抹眼泪,也不说话,只是抱臂冷脸看着他。看的陆涉江浑身不自在,最后妥协说道:“好男不跟女斗,我就帮你拔箭。”  说罢一把将娴萝云摁在地上,屁股朝上,左手压住后背,右脚踩在大腿上,右手握住那箭尾,啪的一下拔出来。  “啊!”娴萝云只觉一阵剧痛,翻身一把攥住陆涉江的胳膊,她十指芊芊,指甲颇长,这一下猛掐,疼的陆涉江大叫,两人一顿干吼,娴萝云翻身站起来,怒道:“你这是借机报仇!故意整我!”  “你松手!快松开松开!”陆涉江大叫道,只瞧左臂之上十条血痕,看的两眼冒火。  娴萝云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可是要开口道歉,那是绝无可能。又想说点道谢的话,可是两人一路拌嘴打斗,此刻感谢的话万万说不出口。  “涉江?涉江?”远处传来了普云和尚的叫声,第一声涉江时,声音还远,待到第二声涉江,普云和尚已经来到近前。陆涉江惊喜道:“师兄,你还没走?”普云道:“刚才是你喊了一声吗?我想还是跟你一起回去,若有事情,也好有个照应。”说着看了看旁边的娴萝云
  娴萝云一见这和尚,也是惊讶,心道:这陆什么江的叫他师兄?难道他也是和尚?突然灵机一动,对普云媚笑道:“那个,客官有礼了。”转而又对陆涉江笑道:“公子出手真是大方,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下次你要是再寂寞了,可千万记得要来找我啊。”  说着还摇晃着陆涉江的手臂,一副千娇百媚模样。普云师兄的眼神瞬间丰富多姿起来,看的陆涉江大窘,低声对娴萝云道:“你这是要过河拆桥啊?你陷害我?”  娴萝云此刻背对着普云,面冲着陆涉江,一脸得意,口中却道:“呵呵呵,公子你放心,你下次来,我一定给你折扣,你放心好啦。对了,我那五个姐妹要我代她们向你问好,她们让我转告你,可别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让你有空也别忘了多找找她们。”  说完又朝着普云温柔一笑,这才扭扭捏捏的走了,心中暗想:敢得罪我?必给你写颜色瞧瞧!  陆涉江心中暗怒无法发作,对普云道:“师……师兄,你别理她,她胡说八道呢,我这,我怎么能……”普云抬手拦住他,淡淡道:“多说无益。我们快些回去吧。”  陆涉江惴惴不安又问:“师兄,你到底信不信她说的话?”普云道:“你的人品我知道,我们走吧。”  一路上,普云告诉陆涉江,刚才的巨响乃是西夏大世子李成勋的军队在攻击西城门,现在四面城门已经紧闭。两人施展轻功,跃城墙而出。  城外五里,是西夏大军扎营驻守。出来定边城,普云道:“涉江,你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师兄你要去刺探军情?”  “不错,我想守城官范墉大人一定非常需要知道敌情。”  “我与师兄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不必,你快些回去,我只看看这次对方多少人,是否只有李成勋一人坐镇,很快的。”  出家人不蹚浑水,普云不会参战杀敌,但他选择提供重要的信息线索,剩下的事情就看定边城的了。
  有人看吗?不知道写到现在,大家感觉如何?
  第一章:冰峰绝顶千年雪  3.温承宇  “我之所以出手揍那个番僧,全部来自于他的一句话:‘中原武功虽然声势浩大,实则后劲不足,不堪一击。’我忍不住冷笑。我不是侠客,也从不曾立志做一名侠客去行侠仗义。在随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意识到,这个番僧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与皇权斗争有关的敌人,可惜隐晦的让人毫无察觉。”  ——选自《陆涉江随笔》  普云去查看军情,陆涉江独自返回蓝觉寺。他进入山中,心里盘算着这一回去,定要挨说受罚,自己一宿没睡,哪有体力受罚?干脆找了个大树,上去美美睡了一觉。直到傍晚睡醒,精神百倍,准备回蓝觉寺领骂去。  此刻群山峻岭,密林昏暗,陆涉江独自在群山中走着,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再熟悉不过了,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平日就算定边城打仗,进入漠北群山只三五里,就会变得寂静清幽。  不过今日与以往不同,走了十几里,已经进入西北群山深处,黑压压的密林中,居然隐隐传来呼喝打斗之声,吸引了陆涉江的注意,他循声过去,隐身树后,向外观看。  一共七人,分作两派正在奋力拒敌。一拨五人,一拨两人。这五人其中一人头顶无发又有戒痕,手持法杖,身着特殊的袈裟袍,一身金丝挂带宽袍十分华贵,俨然是个番僧摸样。  他未参战,只是在旁观看,剩下那四人也着僧袍,是他弟子模样,上阵力战,这番僧不时出口指点。  陆涉江又向另外那两个人看去,是一老一少二人。老者约莫六旬有余,身旁的少年却与自己年龄相仿。陆涉江看了一阵不禁暗赞道:这四个番僧长剑丝丝入扣,连环相接。这少年出招精妙,变化万千,拆了近百招始终未落下风。  陆涉江又仔细看他剑法,暗赞道:单凭剑法,这少年倒胜我一筹,若是单打独斗,这四人没有一个是这少年的对手。  看了一会儿,陆涉江不禁好奇,他自幼练得各门派武功精深,大体上能辨识各派武功出处渊源,可这少年所用剑法玄妙,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来历。  他又朝那老者看去,那老者只守不攻,陆涉江又想:这老者必定深藏不露,可是为何不出招杀敌?若是他出招,这四人早就落败。  那边四个番僧久战不下,突然变换招法,朝着少年脖颈削去,那少年低头侧身,手中长剑横扫四人腰间。陆涉江心道:不错,等这四人再稍稍向前,手中的剑只需再抬高数寸,便可以要了其中两人性命。  此时那四人也想到这里,怎奈身形正急速向前,已经来不及收住。均面色大变,心道:吾命休矣。
  旁边的番僧突然道:“离位退后!震位上前,拱其后心。”这四人听了为之一振,立即展开阵法。陆涉江心中不屑,想:哼,一个西域番僧,对我中原五行八卦能有何真知灼见?并非我自夸,你今日在我面前摆这种八卦剑阵,可算是班门弄斧了。  他再看那少年,跃起数尺,抽身而出,这四人始终无法形成包围之势。陆涉江暗暗点头,对这少年颇为赞许。那四人相互对望一眼,脚下移动,依着乾坤方位站在四方,三人封路,一人腾跃而起,举剑刺下。  此招名为“落转天移”,是西域婆罗教的剑法,极为狠辣,是将宝剑从敌人头顶百会穴直接没入腹中。陆涉江起初暗叫不好,待他细看去,却见这四人不仅脚下方位全错,而且四把剑的出剑时机也全然不对,此招威力大减,漏洞百出,忍不住心里冷笑暗嗤。  少年右手举剑将头顶上的长剑荡开,左手在直冲自己而来的三把长剑剑锋上分别一弹,嗡的声响,三柄长剑震动不已,这三人几乎握不住剑。少年乘胜追击,宝剑直刺三人胸口。这三人眼看就要命丧于此,那番僧突然大喝一声,手中打出几粒佛珠。  那佛珠凌空飞过,划过空气产生尖厉锐耳之声,显然力道极大,少年不敢用剑抵挡,翻身躲开。这四人方才脱险。看的陆涉江心中大为惋惜,若没有这番僧相助,这四人已去其三。  这四人皆是一身汗,已有了退缩之意。陆涉江料想这是什么江湖恩怨,也不想多管闲事,别人的恩怨,由别人自己解决就是了,于是转身想走。没想到刚走两步,就听那番僧道:“你们四个不要泄气,中原武功虽然声势浩大,实则后劲不足,不堪一击,若是顺利完成任务,便可在大世子那里封官进爵。”  陆涉江一听这话,愠怒出离,立即驻足。敢情是西夏番狗,若是江湖恩怨,我陆涉江才懒得管,可你轻看我中原武学,今日倒让你见识一番,不为别的,只为了我华夏中原武功之正统宗源。
  他想到此处,微微冷笑,豪仗之情顿起。折返回来,正看到这四人依那番僧而言,合力围攻那少年。陆涉江心道:这少年虽有兵器,但以一敌四还是困难。理应空手入白刃,先将一人手中长剑夺了去,虽然左肩必定受敌被刺,但也只有这样那番僧无法出言指点这四个杂碎。  陆涉江刚刚想完,果然见少年左手反向摁住了一人手腕。这正是空手入白刃中的前式。陆涉江大为高兴。突听少年旁边的老者道:“龙探乾坤!”  那少年闻言立即松手,身形一矮,几乎躺倒在地,如飞龙盘与地上,他手中长剑在上方叮叮当当几声,撞的四把长剑,少年随即又腾身跃起,如飞龙直冲云霄,长剑瞬间入其中一人胸口,那人哼都未哼,立时毙命。  陆涉江暗道一声“好”,心中忍不住钦佩。难怪这老者一直不出手,难道是想趁此机会教导这少年武功?  陆涉江在旁边,将这一招看了个清清楚楚,已了然于胸。不过他觉得面上无光,武林中偷学技艺为人不齿,虽然他并非有意,却也不甚光彩。  为首那番僧飞身上前,接住那人尸首,沉声道:“两国虽有争端,但贫僧并无意伤人,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你二人与贫僧过不去,那就休怪贫僧得罪了。”  少年叱道:“你这和尚很会强词夺理,此处是我大宋境内,你自西夏到此地挑起事端,分明是前来入侵,还说什么无意伤人这般冠冕堂皇的话?你入空门,不思修行,残我边境百姓,诋我中原武学,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陆涉江听得畅快淋漓,暗赞:说的妙哉!既然都是中原同道,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且看我助他一臂之力。他转头看见旁边几块碎石,心中有了主意,暗自运气内功,双手推出,顿时十几块巨大石块一起飞跃而出。  陆涉江跟着飞出,朗声说道:“四人围攻一人,本已不耻,更何况长战不胜,我若是你们,早已自刎了,还敢在这里丢人显眼?”
  众人均一惊,尤其是那为首番僧,他名叫达朗托,是西夏章贵王的第一护卫。这章贵王是西夏领主德明王的二弟,朝中众人都叫他二王爷。一直在外征战,不久前刚刚班师回朝。  达朗托因在征战中功勋卓著,章贵王对他十分尊敬,要封他做大将军,加封西夏第一高手。他刚才一直未参战,只站在旁边,树丛中凭空多出一个人来,他竟然全不知情,心中不尽暗暗吃惊。那老者也有同样惊奇,这少年人在树林中,他也半分没有发觉。  众人见碎石从天而降,立即分跳两边,碎石落于中间。说是碎石,其实各个都有一人多高,看似随意散落,实则暗含乾坤方位,陆涉江觉得硬拼费时费力,又见刚才那番僧使用八卦方位,寻思不如也摆个乾坤阵法,一则将他们解决,二则他气恼番僧鄙夷中原武学,让他开眼什么叫正宗阵法。  正宗阵法很多,陆涉江年少气盛,偏偏选个乾坤阵,向达朗托炫耀示威。达朗托微微皱眉,光老者和这少年本已不容易对付,眼见又多了个人,仅凭刚才自己没有察觉他的存在,就半点不敢大意怠慢。  达朗托刚才指导四人那个八卦剑阵,是他不久前才开始研习的,目前还未形成完整套路。他对中原的奇门遁甲只是刚开始了解,尚不精通。因此达朗托没看出这碎石阵有何妙处,干脆提着法杖上前穿行而过。  他一进入阵中,立即觉出不对,左拐右绕出不得阵,心中焦急,就要跳起来直接跃出阵去。陆涉江站在巨石高处看得真切,笑道:“大和尚,不去念佛吃斋,却趟这摊浑水!你说中原武功不过如此,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说罢飞身上前,将他头顶上方出路封住。陆涉江这石阵是依照五行方位临时摆设,阵中可以迷魂转向,却有个缺点,这临时找的石块只有一人多高,只需跳到高处看清全貌,立即破阵而出。  达朗托被陆涉江逼得只得退回阵中,心想:倘若我将石块打碎,看这小子的阵法还有什么玄妙可言?于是右手法杖举起横扫。  陆涉江足尖一点,跃入阵中,那法杖百十斤余,他也不敢硬接,身子微测闪过,朝着达朗托腋下极泉穴点去,他料想达朗托这类的武士,必定是刚猛有余而灵巧不足,谁知沉重的法杖在达朗托手中如树枝般轻盈,达朗托双掌拍出,击向陆涉江胸口。
  陆涉江此刻正在下方,后背无路可退,心道:看他法杖挥来之风并不强劲,定然是摸不清我的底细,因此未用全力,不如行个险招。他出掌将达朗托右臂向左一推,法杖不由自主向左边击去,碰的一声,一块巨石粉碎。  陆涉江接着手腕一翻,又握住达朗托左臂,附身从他腰间撤出腾身而上,顺手在他背部肺腧穴上狠狠一点,这一按陆涉江也运了八九成内力。达朗托顿觉胸中翻涌,急忙调动真气调息,一口鲜血才未喷出。心中无比惊骇。  陆涉江这套动十分连贯,旁边那老者不禁道:“好一个龙探乾坤!”陆涉江一击得手,正在心中得意,听老者的话顿时脸上一红,龙探乾坤精妙多变,精髓不在于兵器,而在于武学思想,陆涉江刚刚看完少年演示此招,情急之下运用出来。顿时窘在当场,偷艺之事已经坐实,算是脸面扫地了。  达朗托暗自运气调理,心想:这人底细不明,武功又深,当真是不妙。这阵法是他临时促成的,我不懂,那老人和少年也未必懂,因此他们不会贸然进阵相助,只有先拼力除去眼前这狡诈的小子,再图其他打算。  他打起十成精力,手中法杖挥舞。陆涉江虽然内力深厚,精灵诡诈,但达朗托的武功根基毕竟高出他许多,临阵经验也多,一旦专心打斗,陆涉江很快便觉吃力。  他不愿费力接招,刚才击碎了一块巨石,此刻阵法已露出破绽,陆涉江叫道:“喂,帮我扔一块石头在此处!”老者听闻,点头道:早应如此!掌心催力,又推一块巨石而去。  陆涉江道了声谢谢,便开始在阵中按照五行方位移动,他的身形在巨石之忽隐忽现,时明时暗,左躲右闪,四下游走,就是不与达朗托正面交锋。  这回陆涉江却学乖了,他也不出碎石阵,也不打达朗托,可若是达朗托想击碎巨石,陆涉江就上前化开法杖的力量,若是达朗托想跃出方阵,陆涉江就现身将他逼退回去。反正就是要拖死你,目的很明确。  如此过了一阵,达朗托心焦想道:这小子年龄不大,可狡猾诡诈至极,这小子必然知道自己不是我的敌手,他知道我受内伤,故意消耗我的体力,时间一长我必输无疑。我须得迎面而上,用全力猛下杀手,这小子未必能抵挡的住,今日若不除他,他日必是后患。  当下催发掌力,法杖四周横飞,陆涉江正在前游走,猛觉背后一股劲风,急忙向前躲避,脚下位置一变,达朗托立即找到他,一掌运起九成功力,朝着陆涉江后心打去。达朗托毕竟还是忌惮陆涉江内功,况且刚才又受了内伤,此刻出掌稳健有余,迅捷不足。  老者身旁的少年急道:“师父,快进阵相助,他快打不过了!”老者道:“你前去站在石头之上,不要轻易入阵,听我从旁指引。”达朗托手下三个番僧想要上前阻挠,老者怒目一瞪,那三个番僧纷纷又退了回去。
  少年拔出长剑,飞身跃入石上,陆涉江大喜,朝他叫道:“快入得阵来,我引导你。”少年回头看了看那老者,老者略有寻思,点点头,少年方才道了声好,随之跃下,陆涉江又叫道:“你剑上喂着剧毒,当心不要误伤了我才是!”少年一愣,心道:我这剑上何曾有毒了?  达朗托见那少年举剑刺来,也听到陆涉江的话,心道:这小子是故意如此说,让我觉得剑上有毒,让我碍手碍脚。可有转念又一想:这小子狡猾,若真有毒,故意喊破叫我不信,岂不更糟?  他犹豫不决,只得先调转掌心,法杖横挡,直奔那少年而去。陆涉江登时解围,立刻跃出,口中说道:“左上!坎位!右撤三步!退到震中位!”少年依照陆涉江的指示移动。  达朗托听了,也跟着走这方位,可惜他忘了,他与那少年原本所站八卦之位不同,走这几步自然无用,不禁心中恼怒,陆涉江忍不住笑道:“你这和尚,这么听话,不如认我当你干爹吧?”  达朗托不答话,只是专心留意四方,可始终不知那少年身在何处,只觉四周人影儿奔来奔去,他只得法杖乱舞。刚才陆涉江手中没有兵器,若要抵挡法杖,比较费力。  但这少年则不同,他手中长剑如银蛇飞舞一般,笼罩着法杖四周,处处封堵,时时拦截,又加之阵法相助,十分得心应手。达朗托恰恰相反,陆涉江的阵法已让他的法杖施展不开,这少年剑法伶俐精湛,四面围堵,让达朗托更是恼火。  他甩动法杖几个来回,将那少年逼退,冲那三人叫道:“同时提气,震碎所有石块!”那三人立即醒悟。陆涉江也一惊,折腾半天,这老番僧一定恼羞成怒了,若是没有阵法抑制,恐怕不是对手。
  当下不及细想,猛地跃起,抓住那少年胳膊,向阵外掠去。达朗托大吼一声,法杖横起,击向他后心,陆涉江在半空中,将那少年朝外一推,借势手上用力,使出个“千斤坠”功夫,身子直坠而下。  达朗托的法杖紧贴着他的头顶擦过,若晚半刻,必头骨碎裂。陆涉江还未落地,就听石阵一声巨响,巨大的劲力将他直甩到旁边一棵树上,撞得七荤八素,头晕眼花。  阵中碎石乱飞,其中一块撞击在达朗托前胸之上,他噔噔向后退了两步,一口鲜血喷出。此刻满地石头碎块,阵法已破,对面那老者正运气归入丹田。原来这老者看到达朗托欲对陆涉江下毒手,连忙提起真气,将飞速而来的石头震开,又与达朗托三个弟子的真气冲撞,两股内力相交,石阵彻底崩裂。  达朗托摇晃站稳,那三人跑去连忙扶住,达朗托摆摆手,只说道:“走。”便不在多言。他被陆涉江偷袭,受了内伤,加上刚才石块撞击那一下,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再多说一字也是不行的。  他只能故作镇定,假装无事,若此时陆涉江三人杀将过来,一世英名便毁于一旦。他转身慢慢向远走,心中不禁叹道:年纪甚轻,武功厉害,今日不除,大患已成。  老者走上前将陆涉江扶起来,说道:“少侠武艺超群,多谢你相助。”陆涉江恭谦道:“若非前辈刚才出手相救,恐怕晚辈已命丧黄泉,晚辈不敢居功。”说着看了看天色,又道:“此刻天色已晚,走出山林之路十分盘绕,不如两位随我去蓝觉寺将就一晚,明日再走如何?”老者和那少年微微点头道:“如此那就多谢了。”  陆涉江又道:“我姓陆,叫涉江,不知前辈怎么称呼?”老者道:“我是佟锡山。”陆涉江惊诧道:“原来是江南剑派的掌门!”转头道“这位小兄弟称呼佟前辈为师父,怪不得剑法如此精湛,我早该想到,可是,可是……”  江南剑派自然以剑法精妙著称,陆涉江本想说可是你所用的剑法,并非江南剑派的剑法,但这话如何能说出来?岂不让人知道自己熟知别派的武功路数?  佟锡山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笑了笑道:“不错,他所用的剑法的确不是江南剑派的剑法,而是我的独门剑法。”陆涉江尴尬道:“这,是,不是,涉江只是仰慕江南剑派的剑法厉害,刚才的似乎路数不太相似而已。”  少年见他窘迫,拍拍他肩膀道:“师父并未生气,你不必诚惶诚恐的。”陆涉江立即语塞,半响不好意思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少年道:“我叫温承宇。”
  第一章:冰峰绝顶千年雪  4.金兰之交  “穿过黑暗的裂缝,眼前突然豁然开朗。月光从天而降,四周群山环绕,这里是个山谷。我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和判断,身边所有人的言行,我喜欢揣测他们在想什么,我敏锐的意识到,这很可能演化为一场饕餮盛宴的开端。  若我评价陆涉江,则他慵懒散漫,我行我素,不追求任何形式的结果,他所做的事只出于三个字‘我喜欢’,然而他却精明智慧,隐藏在他吊儿郎当,任意玩闹的外表下,他是一把懒得出鞘的宝剑。不过,我很珍惜这份年少时代的友情,或许是吃了鱼的缘故。”  ——选自《温承宇集录》  几人在山中行走,陆涉江带路,不会儿便见前方一个古刹,正是蓝觉寺。陆涉江心中盘算,若是将这两人带去,师父肯定先忙着招呼客人,自己这顿打能往后拖一拖了,说不定时间一长,就混过去了。  所以他十分殷切,引着两人来到大殿上,说:“两位稍等,我进去请我师父出来。”温承宇奇道:“你为什么不是和尚?”陆涉江挠挠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师父只教我武功,没让我念经。两位在此稍等,我去请师父出来。”说罢进入内堂。  此时普云早已经回寺,陆涉江立即给他引荐两人,普云也就没再责怪他。不消片刻,蓝觉寺的主持道空大师便出来迎接二人。一照面,佟锡山会心笑道:“原来是道空大师,怪不得陆小侠有如此武功修为,这么一看到合情合理了。”  道空双掌合十道:“多年不见,佟大侠还是喜欢说笑,先请到法堂稍作,贫僧已经叫人准备饭菜了。”温承宇和陆涉江对看一眼,心道:原来师父们是熟人?  陆涉江心中更是高兴,这佟前辈是师父熟人,那得多住几日,时间一长,今天这事就算拖过去了。到时候见机行事,跟他老人家多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开心,这便搞定了。更何况今天这事办的极其漂亮,说不定将功折罪,嘿嘿。
  来到法堂,陆涉江将刚才之事禀明师父,道空点头道:“西夏常年犯我边境,蓝觉寺置身世外,不主动出击,但若遇事,也不会袖手旁观,今日你做的很好。”  陆涉江大喜,躬身行礼。道空又朝温承宇细看了看,说道:“这位小兄弟性情深沉而锐利,这样的性格,对你所习剑法将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温承宇听了微微欠身,神色恭敬。却并不接话,也不置可否。  陆涉江问道:“师父怎知道他练得是什么剑法?”道空说:“自然绝非江南剑派的剑法,佟大侠曾自创过一套剑法,看来将来必定会通过这位小兄弟之手独步武林。”  陆涉江奇道:“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与性格有甚关系?”  道空道:“这套剑法出神入化,精髓之处并非一朝一夕能够领悟,心浮气躁急功近利者必不可参透,只有深沉之人能领悟奥妙玄机,锐利之人能将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此套剑法是以攻为守,招招直击要害,可谓凌厉,若是一个浮躁之人练习,必将恃武功而生骄纵,则会万劫不复,以致自毁。”  温承宇站起来道:“多谢大师指点剑法关窍,晚辈受益匪浅。”道空微笑摆摆手。陆涉江心道:前几日我练习殁雪梅花针,虽然手法位置精准,却总游离在外,始终未能随心所欲,看来是未与心境相通。他当下把银针要领从头至尾细细想了一遍,不禁茅塞顿开。道空见他先是不语,随后又面露喜色,心中高兴。  陆涉江问道:“此剑法名为何?”道空笑道:“为师对此剑法一无所知。”陆涉江一愣,佟锡山忍不住道:“你这老僧,把我的剑法说的如此透彻,还提什么一无所知?此剑法名曰陌慎剑法。”  陆涉江道:“这慎字莫非正应了我师父刚才所说之意?”温承宇点头:“不错,正是‘敬慎不败’之意。”陆涉江笑道:“原来是出自《易经》需卦中的一句,但不知道温兄弟对“何天之衢,道大行也”这句是怎么看的?”何天之衢,道大行也这句话是说四通八达必亨通顺利,意思与敬慎不败在卦象上正好相克。  温承宇不悦,回敬道:“要达到这八个字,还要有条件,就是豮豕之牙,才能吉。”豮豕之牙,意思是阉了的猪之牙,何天之衢,道大行也比喻四通八达,但原意指九畜大道,只有豮豕才能道大行也,是前提条件。两人借《易经》之理互相抬杠。  陆涉江听了温承宇的话,不动声色,点头称是,又说:“光有条件也不够,还要有制胜招数,即便是有大吉之象,也需得天时地利,若人不合,当真不美。”刚才温承宇与那四人对敌时,陆涉江就惋惜他本已可以胜得那四人,却由于达朗托插手而未果,正是天时地利人不合。  温承宇稍加思索说道:“不错,若是杀敌,自当选最佳招数。道空大师虽然对陌慎剑法见地颇深,可是却并不知这剑法的具体招式,但是你如今先学会了一招龙探乾坤,说起来倒是更进一步了!”  陆涉江哑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温承宇笑意盈盈的瞧着自己,半响恼道:“你这人,说出来就这般噎人。”温承宇得意心想:不管你怎么折腾,就用这招制你,绝对百发百中,这张王牌真要握紧点儿。  众人用饭完毕,暮色深沉,月升星移,道空安排住房,蓝觉寺不大,住房不多,今晚温承宇便与陆涉江同住。两人洗了脸,无所事事,相对而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陆涉江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院落,温承宇坐在里面捋着剑穗,不到片刻就尴尬无比。  陆涉江忍不住了,站起来说:“这四周群山我十分熟悉,反正在此也没什么事,我带你去个景色幽雅的地方吧。”温承宇道:“大半夜的能看到什么优雅的风景?”  陆涉江哼了一声:“我自然知道现在已经是半夜了,我既然说去,必定是夜幕下也能欣赏的风景。”说着催促温承宇“趁着现在有月亮,赶紧前去,万一一会儿有了乌云,美景就错过了。”
  两人偷偷出了寺,四周山峦跌宕如黑色剪影一般,时下正值隆冬季节,树叶掉落,只剩下干枯树枝和高大的绿针红松被风吹着沙沙作响,月光被树枝遮蔽,星星点点的投下。  两人向前越走越偏,荆棘梗枝纵横交错,在漆黑的林间穿行,高低起伏,陆涉江如在白昼,行的极快。温承宇在后跟随,不熟道路,走的磕磕绊绊,忍不住道:“陆兄弟多半轻功不差,你我不如施展轻功,从树顶上跃过。”  陆涉江道:“用什么轻功,眼看就到了!”话未说完,温承宇脚下一绊,险些摔倒,幸亏长剑撑住,陆涉江回头抱臂看着,嘿嘿笑道:“你怎么跟个大姑娘一般?若是不行了,你尽管说来,我抱你前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温承宇大怒,冷冷道:“原来你是在为刚才的事情记恨,特地引我来此地?”陆涉江吃饭前被温承宇一顿抢白,心中就一直盘算着找个什么机会折腾折腾他,这时候见他说破,口中却不承认,笑道:“这你可说笑了,你若嫌快,我走的慢些便是了,扯其他的做什么。”  温承宇听这话转身就往回走。这连绵群山,陆涉江正打算把温承宇绕晕了,随便扔在什么地方,自己回去美美睡上一觉,醒了再来找他回去岂不妙哉?于是拍拍他肩膀笑嘻嘻道:“我说你这是生哪门子闲气?地方是真的有,我也是真的带你去看看,莫非你不敢去么?”  温承宇恼道:“不敢?前方带路!”陆涉江赞道:“爷们儿!”
  两人继续前行。温承宇不再跟着他后面走,纵身一跃,跳上前方不远的红松上,坐在上面等着陆涉江走过去,再跃向前方的松树。  如此行了一里多,温承宇又跃上一棵松树,半躺着看底下颠颠走路的陆涉江,朝下叫道:“喂,你走的快点,我在松树上都等的有点冷了。”陆涉江抬头瞧瞧,不理他,有心想也施展轻功,可刚刚自己才否了他的提议,这时候出尔反尔太没面子。  如此约莫行过了三四里山路,陆涉江道:“你下来吧,我们到了。”温承宇跳下来,四下瞧瞧,说道:“我看与平常也没什么区别。”  陆涉江白了他一眼说:“你知道什么,还没拐弯呢。”两人走到一块巨石前,陆涉江揭开盖在上面的干枯灌木,原来石头底部一道缝隙,甚窄,只能容纳一人侧身而过。若不是有人引路,不会有人想到这里能进入。陆涉江道:“通过裂缝,里面就风景如画。”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裂缝,约莫走了半盏茶工夫,前方突然豁然开朗,月光从天而降,四周群山环绕,原来此处是个山谷盆地,地方不大,一条瀑布从半山腰而出,垂直而下,底部汇成一滩清泉小溪,蜿蜒曲折流。四周灌木错落有致,只有几棵参天大树,月光直洒而下,整个山谷中铺了一层银装。  陆涉江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那边是西北方向,正对着西夏,这山谷有四处出口,除了此处,均在半山腰的陡壁上。”温承宇环顾四周,赞叹:“果真是美景!”  他走了两步,伸手在瀑布下的深潭中沾了沾,泉水冰冷彻骨,温承宇道:“你内功强劲,恐怕这池泉水帮了不少忙吧?”陆涉江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水极其冰冷,而且潭底极深,似乎无底,我潜下去探查,里面怪石嶙峋,好像有个巨大的孔洞。”  温承宇道:“在水潭中练习内功,不仅全身热量能迅速散去,而且脚下没有着力点,要不断提气上浮,又要控制身体摆动,抵抗漩涡,练习一个时辰,抵得上旁人练习四五个时辰。不知夏季如何?”  陆涉江道:“即便是夏季,这泉水依然极冷,我曾顺流而上,找寻瀑布源头,瀑布在半山腰进入山内,我在山崖另一侧没瞧见有水源入口,想来此山中间有暗流溶洞。”  温承宇好奇心大起,问道:“那你进去了么?”陆涉江摇头道:“我没进去,出口很小,水流速度又大。我想只是个流水通道,也没什么奇特的。”  两人说话间,水潭哗啦一声,蹦起一黑影。与此同时,温承宇的长剑出鞘,直刺而去,电光火石之间,剑已刺穿那黑影,接着月光一看,是一尾肥硕的大鲤鱼。  温承宇喜道:“原来这池塘里面有鱼?”陆涉江从身旁拾起一些枯枝,说道:“快快快,这才是主题!生火生火!”温承宇道:“若是生火,岂不曝露了我们?”
  陆涉江鄙视他道:“这小山谷哪里还有别人?就算真有,岂能逃过你加上我的耳力?你自管放心好了,我跟你说,这里不仅有鱼,还有野兔,野鸡,各种动物呢。”  温承宇将几根粗一些的枯枝垒起来,下面放了干草树枝,说:“想必这些小动物,都入了你的肚子吧?”  陆涉江道:“一会儿这鱼烤熟了,有本事你别吃。蓝觉寺吃的是斋饭,清粥小菜,你我均未出家,吃点鱼也不算过分,看你这样子,想必晚上肯定没吃饱吧?”  温承宇的确有些饿,他也不再答话,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篝火。陆涉江更是轻车熟路,走到池塘边,三下五除二将鱼收拾了,找了个树枝浸透了水,将鱼穿过,放在篝火之上。随后又转身向峭壁而去,温承宇问道:“你去哪里?”陆涉江朝他嘘了一声,转身又走。  不会儿陆涉江返回,手中多了个包袱,来到火旁,将那包袱打开,原来里面是油盐酱醋、葱姜蒜末一应俱全,温承宇愣愣看着,说道:“你准备的真全,看来没少在这里打牙祭。”  陆涉江道:“那是自然,今晚上的斋饭你也吃了,我若是不上这里补充一下,哪儿能长这么大?”温承宇道:“斋饭也没你说的这么差。”陆涉江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你也一口气吃上十几年看看?!”  他手上麻利,将作料调配好塞入鱼肚,又道:“我告诉你,我除了练武功,还有一样最精通,那就是做饭,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买些肉和菜,做上一桌子给你尝尝,保管你从今往后吃什么都不过瘾。”
  他将那鱼不断上下翻动,不会儿说道:“好了!”两人甚是欢喜,摩拳擦掌。这深潭里的鲤鱼,长在极冰之水中,肉质鲜嫩滑腻,极为肥美,烤熟之后依然不乏水分。  陆涉江打开一个盒子,倒入油盐,将那鱼掰下一块肉,顿时香气四溢。那鱼白色蒜瓣肉,温承宇奇道:“鲤鱼也是蒜瓣肉?”陆涉江沾了酱油汁,将肉放入口中,十分陶醉的嚼着,半响才回:“那就不是鲤鱼吧?你管他什么鱼!吃呗。”  温承宇边吃边道:“鱼有很多做法,红烧,炖,煮,蒸,可是只有鲜鱼用烤这种做法,才能保持新鲜原味。若是放了很多辣椒,腐乳等作料,盖住食材本身的味道,反倒没意思。”  陆涉江饶有兴趣听着:“啊,想不到你对吃也颇有研究,果然是同道中人。只可惜鲜嫩的鱼加天然的烹饪,极少能够遇上。”  两人沾着作料,你一口我一口的大吃起来,边吃边赞,你争我斗毫不客气,风卷残云一般。转眼只剩最后一块,陆涉江眼巴巴看着,温承宇正要拿起,陆涉江抢先下手,猛地向前一探,将那鱼肉拿起。  他突然向前探身,踢到了篝火,那柴火直冲温承宇飞去,温承宇惊跳起来,剑柄一磕,将那篝火朝着陆涉江飞回去。陆涉江正吃鱼,篝火飞来没有躲开,顿时前襟起火,陆涉江大叫一声连忙扑打,温承宇看他原地乱转,忍不住哈哈大笑。
  陆涉江将火扑灭,温承宇见他前襟黑了一片,烧出个大洞,忍不住大笑。陆涉江大怒:“还不是你害的!”说着扑上前去,温承宇没防备,陆涉江一拳结结实实打他在胸口之上。  温承宇腾地爬起来,照着陆涉江胸口就是一巴掌,两人立刻扭打在一起,一套行云流水的王八拳炉火纯青,乃属自学,偷师于菜市场上的流氓斗殴。  不一会两人都打累了,也都挨了对方好几下子,陆涉江心中恼怒,暗想:我本来都心软了,心想就算了吧,风景照看,鱼照吃,到时候带你回去便是了,现在好了,我要将你仍在山林中饿你三天三夜方能解恨!他想到此处,即刻嚷道:“别打了别打了!”温承宇也停手,弯腰拿起长剑,转头就走。  陆涉江追上去道:“喂,你往哪里走?你认识路么?”温承宇看了看,这里四周环山,摸样都差不多,早就不知道刚才是从哪边走来的了,就说道:“不认识也无妨,这里方圆十几里,兜上一圈也就个把时辰,只要仔细寻找,还怕找不到么?”陆涉江道:“你这人怎地如此记仇?这就要跟我分道扬镳?我又没说不领路!”  温承宇突然停步,责道:“领路?你大概是想找个什么地方把我扔下,自己偷偷溜走,好让我迷失在林中吧?”  陆涉江被说破心事,满不在乎笑道:“你可以这么想,但你不认识路,而我认识。你跟着我走,若我领路,大家就直接回蓝觉寺,若我不领路,你最多再从新自行辨认方向,和现在独自走了也无甚区别,既然如此又何必不跟?”温承宇道:“也罢,我且看你有什么花样。”  陆涉江将火彻底踩灭,将各类调料从新整理,包裹好后放回原处。这才向着山谷外而行。他一直朝半山腰上走,起初正常,逐渐越走越快,温承宇道:“这并非刚才来的路途。”  陆涉江点头:“没错,的确不是。”他展开轻功,几个起落已在百丈开外,温承宇紧随其后。陆涉江此行正对着西方,山谷外面是漆黑森林,若想甩掉温承宇,十分容易。即便是第二天太阳升起,温承宇辨明方向,若想回到蓝觉寺,也需绕百里路途,翻过三座山方可。  两人从陡坡上越过山脊,到了山麓西侧,成片森林,黑压压的,无边无际。正要前行,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之声,陆涉江和温承宇对望一眼,立即匐于一巨石之后,只见几个西夏人远处走来。
  第一章:冰峰绝顶千年雪  5.雪山之巅  “‘天近黎明,暗蓝而浩瀚。雪山巅峰,俯瞰神州,可观天地端倪。想逍遥世上,羡将相入帝王之门。’这是多年后我对天圣元年那次雪山之行,历经生死的全部评论和收获,它也间接地指引了我对未来的期许。”  ——选自《温承宇集录》  两人匍匐于巨石之后,少顷见一人走来,西夏装扮,脚步很轻。他来到一片空地便停下,静静站了一会儿。很快又有一个人来,也是西夏打扮,待到近前,冲先来的这人叩拜道:“属下名叫纳木错,见过李千户。”  这李千户名叫李保保,是大世子李成勋的手下,他点点头让纳木错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儿,又来两人,也分别通报了自己姓名,然后站在旁边等候。  陆涉江心道:好啊,幸亏来到此处,两国正开战,定边城大军压境,这些人半夜悄悄集中在这里,必有文章。待我假冒其中,且看他们有何奸计。想罢朝温承宇看去。  温承宇也正是这个心思,两人目光一对,同时悄悄爬起,往前走出一里多地,等了一会儿,果然又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还没待陆涉江动手,温承宇已经飞身掠过去,出手点了那两人穴道,低声道:“说,你们两个叫什么?告诉我我就饶了你们。”  那两人对看一眼,其中一个说:“我叫扎丹,他叫折多尔。”温承宇嗯了一声,转头刚要跟陆涉江说话,却见陆涉江已经“唰”的解开腰带,脱了外袍,又脱长衫,忍不住道:“你脱这么早干嘛?”  陆涉江不耐烦道:“别废话,赶紧脱,赶紧脱!”他揪住温承宇的衣服,硬往下拽。温承宇被他拽的一个趔趄,皱眉道:“好好,你给我放手,我自己来。这么着急干什么?”  两人倒是先把衣服脱了,这才开始扒这两个西夏人的服饰,温承宇觉得冷了,就埋怨说:“要脱你也先脱了他们的衣服,自己脱得到快,现在还得挨冻。”说着扔给陆涉江一套衣服。陆涉江也有些冷,接过来三下两下就穿上了。  温承宇对陆涉江道:“你就叫扎丹吧,你先去,我穿上衣服就跟去。”陆涉江点点头:“嗯,那这两人怎么办?”温承宇笑道:“我会处理,你快些去吧,我随后就到。”  “我看不如你点中他们穴道,这几个时辰叫他们不能通风报信。”陆涉江想想说。  “自当如此,你放心吧。”温承宇答应了一声。  陆涉江步履生风,转眼就消失在树林中。温承宇换好衣服,回头看了看两人,微微一笑,说道:“若是五个时辰不能动,我看很有可能冻死,还不如现在一下子死了来的痛快。”说着突然朝两人后颈大椎穴拍去,他手法极重,这两人当场毙命。温承宇将这两人尸体拖到灌木丛之中,拍拍身上的土,这才离去。
  待他来到刚才的空场,发现已有十来人。陆涉江在李保保旁边站着,温承宇低头走来,拜道:“属下折多尔,参见千户大人。”李保保嗯了一声,开口说道:“人都到齐了,今天找你们来,是要在这漠北群山中找一个隐蔽地方,这地方要足够大,能够放下几千辆马车,此事实乃机密,你们是附近牧民,可知道哪里合适么?”  众人都没说话,陆涉江想了一下,指着前方一座雪山山峰道:“千户大人,我知道前面有一处地方适合,那座山脚下有一片平原,地方足够大,而且最关键是地势平坦,可以走马车,连野草都没有,就算是跑只野兔子,一里以外也能看见,因此不怕有人偷袭。”  “好,你带路,我们去看看。”李保保道。  一队人上路,没人说话。  如果不出所料,他们是要找一个稳妥的地方,储存这次作战的粮草。温承宇心道。  如果能烧掉这些粮草,这次战事岂不是不战而胜?陆涉江心想。  所以引他们去雪山,等粮草运送齐了,就通知定边城官吏。温承宇又心道。  他看了看陆涉江,陆涉江此刻也看了看温承宇,两人眼神互相交流一下,心照不宣。  自从两人换了衣服后,温承宇一直浑身不自在,他喜爱干净整洁,这衣服好像有点味道,他不禁皱眉。陆涉江倒满不在乎,悄声道:“为了朝廷,你别这么瞎讲究行不?”  一行人走过群山,地势渐渐向上攀登,地上开始有了积雪,树木几乎绝迹。约莫一个时辰,到了陆涉江所说的雪山脚下的平原,此处荒漠,只有碎石冻土。  李保保停了下来四下细看,果然合意,说道:“扎丹,你说的这地方不错,本来大世子还以为漠北群山中山峦起伏,很难有这么大的空场,没想到一下子就找到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保保又抬头看看雪山,只见直耸入云,高不见顶。李保保稍加盘算,就说:“我看这群山连绵,属此山峰最高,我们现在登上去,便可以俯瞰定边城,到时候宋军的部署安排,军力大小,一看便知。”
  这次军粮押送是西夏德明王给李成勋的首要任务,攻城都在其次。因此李成勋极为重视,李保保是他的心腹,临出来时,李成勋下令,只要找到适当位置,立即返回。  不过李成勋还命令李保保找到地方后,将所有人杀了不留活口,以免泄露。他这样的考虑是很周全,但是一共有十多人,并且都是会武功的,伸手不弱的牧民,以李保保的武功,并无把握同时杀这么多人。所以李保保想爬到雪山之上,就这山势险恶解决他们。同时若是真能看到定边城的情况,岂不是一举两得?  他对众人道:“你们不要嫌麻烦,这次回到军营,你们就不用放牧了,大世子会论功行赏的!升官发财不说,最重要是能得到勇士的称号,从此出人头地,这可是一件极其光荣的事情!”说罢召集众人向山上进发。  山势险陡,此处已在雪线之上,四周有冰川覆盖。李保保朝着定边城看去,依然有群山遮挡,大家将衣服撕扯下来,包在鞋外,以防滑倒。  西夏人有随身佩刀,在冰川上行走,抽出身上的马刀戳入冰中,方得攀爬。陆涉江身上没有兵器,也不敢运起轻功,唯恐让李保保看出来。  爬了一阵,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冰川洞窟,上方冰柱林立,都是千年不化的坚冰,冰尖锋利。李保保心中暗喜,就是这里了。陆涉江见他神情,觉得事情不妙,用手碰了碰温承宇。两人放慢脚步,渐渐落在最后,温承宇道:“恐怕千户要杀人灭口。”  “我也感到了,你看那冰洞,不如你我先下手为强。”陆涉江道。温承宇听了,微微点头。
  陆涉江运起内功,伸出右手,轻轻抚过冰层,食指微动,在冰层上叩击了一下。看似不疼不痒,但陆涉江可是运起了七八成的内力。叩击完成之后,先是安静。片刻之后冰层突然迸裂,瞬间炸开,啪啪声音,一条数十丈的缝隙陡然出现,直通上峰,急速扩大。  陆涉江道:“快,冰层碎裂,大家快跑啊!”  李保保吓了一跳,立即道:“都躲到洞中来!快!”此刻已有大块碎冰从天而降,那冰洞距离众人不过四五丈远,众人挥动马刀挡住从头顶不断落下的碎冰,纷纷进入洞中。  温承宇最后一个进来,他将长剑藏在衣服之中,站在洞口。外面不断有冰块掉落,途中又砸出新裂痕,碎裂接二连三,没完没了,隆隆之声回音不绝。李保保怒道:“好好地冰川,如何就崩开了?你,还有你,还有那个折多尔,你们三个去四处探查一下,看看这洞里有没有什么通路!”  折多尔指的是温承宇,温承宇答应了一句,转身进入洞中。那两人老大不乐意,磨磨蹭蹭,李保保道:“你们若发现通路,即刻回来禀报。”  三人向洞窟内慢慢移动,温承宇觉得这种冰窟不可能有通路,因为这里没有流动水,自然就没有通路。随着冰洞的深入,四面渐渐呈现暗暗的绿色,越走越暗,幽灵一般。  那两人心中恐惧,瞪大双眼,手握尖刀。其中一人脚下一滑,不慎跌倒,他跌倒时候双手不自觉的去拉身旁两人。就这不经意间的一够,却将温承宇藏在衣襟中的长剑碰掉在地上。  西夏的人带马刀,而中原人佩剑。此刻三人均一愣,这两个西夏人刚要开口,温承宇冷笑一声,双手如闪电般将这两人脖颈抓住,猛地用力,咔擦两声,两人脖颈已断,哼都没哼出一声。温承宇怕洞中回响声大,将这两人扶着慢慢放倒在地上,又将剑放回衣襟之中。这才原路返回。  快到洞口时,他调整了一下情绪,挤出两滴眼泪,哭丧着脸,奔了出去,号丧一般,扑到在地:“不好了,前面有个冰缝,他们二人掉下去了,我趴在边缘看,冰缝深不见底,我向下喊了几声,也没人回答!千户大人,前方没有通路。”
  李保保大惊:“什么,这里也有裂缝?”他回头向外看,原本平滑的冰面已经砸的坑坑洼洼,深不见底的冰窟窿比比皆是,上方仍旧不时有巨大冰块掉落。  李保保怒道:“这下可好,功没挣到,却要葬送在这里!好端端的怎么就碎了呢?这冰层都是千年不化的坚冰,难道就这么不禁踩?”他抱怨着,顺着洞往外看。此刻正是丑时,月圆当空,四周冰面反光,亮晶晶的,遥远的下方,山峦重叠,大片树林被月光照的轮廓尽显。对面定边城隐约可见。  李保保心道:如今已经到这种境地,倒不如拼力一看。对着站在门口的两人说道:“你们两个出去看看,定边城是何状态,回来禀报给我。”这次两人中有一个是陆涉江。  温承宇突然道:“你们两个要小心些,外面不比洞里,落冰会十分锋利,冰层随时会滑坡,不要枉费千户大人的苦心。”陆涉江心中一阵感动,回道:“是,我们肯定不会辜负千户大人的信任。”  陆涉江和另一人走出洞外,这里的山势陡峭,几欲垂直,若非身有武功,普通人根本无法攀登。刚才的路已经坍塌,脚下湿滑的冰盖,如今已经是坑坑洼洼的,全是被冰块砸出的冰洞、沟壑,断面很是锋利。两人在陡峭的冰面上走得十分缓慢,每一步都小心谨慎,稍有不慎便会落下悬崖。花了一顿饭工夫才爬过一大块巨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边几人站在洞口向外观看,李保保本来端坐在洞中,此刻便悄声来到众人身后,突然伸手猛地向前推身前的人,那人大叫一声,滚落山崖。  他向下跌落,身体碰到冰层断裂处,冰锋如刀刃一般锐利,切断了他的身体。红色的血液向雾气一样从他全身四周一片一片的爆出,啊的惨叫声音悠长凄厉,动彻几个山谷,回声久久不绝,下落的人影越来越小,直至不见。
  其他几人惊叫后退,李保保向下看去,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只留下一片片红色在冰尖上。他故作愤怒已极,怒喝众人不许挤在洞口。温承宇却满腹狐疑的看着李保保。  温承宇退了几步进入洞中,刚坐下,突然猛地站起来,惊叫道:“不好!”奔到洞口,轻声道:“喂,你们快回来,快回来!当心雪崩!”  话音刚落,眼前直飞落下三五雪块,接着就听噼噼啪啪声响,头顶上隐隐传来隆隆轰鸣。这冰洞处在半山腰,距离雪山绝顶还有千丈之遥,上面终年积雪,厚厚的冰层上又覆一层白雪,本来浮在滑溜的冰层上的积雪就不稳固,刚才陆涉江第一次将冰层敲开一道巨大的裂痕,冰盖崩碎,上面冰层的积雪已经变得松动。刚才那个人一声长叫,立即引发雪崩。  陆涉江也听到了轰鸣,一开始隐隐的,瞬间变大,如天崩地裂一般,碎冰夹杂着雪块如狂沙般倾倒而下。他此刻也顾不得其他,展开轻功,急速想洞口跃去。  此刻距离洞口还有三四丈,若在平时,不算什么,一个起落便到了,可现在积雪已如沙暴一般倾泻,遮天蔽日,掩藏了四周,挡住了视线,陆涉江已经看不到洞口在什么方向。与他同去的那人躲闪不及,让大片积雪砸下深谷。  温承宇大急,眼前冰雪倾泻,这只能算是征兆,很快上面的大片冰块就会一整块一整块的滑落而下,那将如铁板般直飞而下。他立即拔出长剑,向外奔出去。  李保保惊怒而起,待要追,温承宇已经消失在暴雪冰雹之中。李保保稍加盘算,便不再去理会温承宇,他转头拔刀,腾飞而起,将冰洞上方的冰晶棱柱一并砍下,催发掌力,那些棱柱坚冰,尖角锋锐无比,冰条如刀剑般飞射,洞中众人毫无防备,顿时听得一片哀嚎。
  李保保必须在此时把人都杀了,否则一会儿他自己只顾逃命,哪里还有空灭口?忽然头顶上方突然砰的巨响,原来这冰洞上方冰面已碎,积雪俯冲而下,巨大冲击力使得脚下冰层瞬间解体,整个冰洞坍塌。李保保危急关头还没忘了点了点人数,现在只剩下温承宇和陆涉江了,当然,李保保以为他们是扎丹和折多尔。  陆涉江手中的马刀在月色中挥舞的如银盘一般,将头顶上掉落的雪块挡开,此刻巨大的轰鸣声已经掩盖了天地间一切声音,不仅吞没了陆涉江的喊声,也吞没了横空飞来的一把尖刀的声音。  李保保窜出了支离破碎的冰洞,在最后关头,对准陆涉江的背后投掷出了一把马刀,当时陆涉江背对着李保保,对身后飞来的马刀全不知情。他手中的刀只顾扫去头顶上方的雪块,让他能够睁开眼睛寻找冰洞在那里。他还不知道冰洞已经坍塌。  当陆涉江透过巨大的轰鸣听见身后异响时,马刀距离他后背只有两寸之遥,太迟了,陆涉江来不及躲开。当的一声,那把飞来的马刀碰撞到另一利器,改变方向,向崖下飞去。陆涉江回头,温承宇一把抓住他,叫道:“快走!”  “你来的太是时候了!”陆涉江简直要哭出来。此刻两人脚下再无任何蹬踏之处,在这高耸入云的冰山上急速向下滑动,速度极快。  温承宇看他眼圈发红,说道:“现在这危机关头,你能不能爷们儿点,你别哭啊!”陆涉江立即大怒:“你闭嘴!”  “你手中马刀怎么来的?”温承宇问。  “你管呢!”陆涉江答道。  “说你不爷们儿,你还真傲娇起来了。”温承宇绷着脸道。  “你才傲娇!这马刀是刚才跟我一起出去那个人的。”  “你把他杀了?”  “没有,他掉下去了。”陆涉江叹道。  这两人正在急速下滑,其实就是掉下雪山,他们所处位置,正是半山腰,虽然距离山脚有数十里之远,但是距离雪山的雪线却只有百丈之遥,依照这个速度,只片刻时间便到了。
  在雪线之处,这些千年不化的冰封,渐渐变少,山脉上的巨型岩石逐渐多了起来,若是二人按照这速度,没被雪崩砸死,就要先撞一个全身骨折。在这个关头两人居然还有这么多闲话。  终于陆涉江将话题引回正题:“现在咱们头顶上面就是巨大的冰雪滑坡,我们绝不能减速,可是若以现在这速度,坠落深不见底的崖底,从死到埋用不了一瞬间,老天爷全都包了。所以你我二人须得想法儿离开雪崩下滑的路线,然后慢慢降低俯冲的速度。”  温承宇点点头,于是两人开始不断向旁边游走。只因脚下全是正在坠落的碎冰,使不上力,故而每次只能向旁边挪一点点。下面依然是深不见底的黑渊,此刻生死攸关,即便是武功再高,也不敢保证能够平安到达地面。  半响,两人都十分疲惫。陆涉江没话找话说道:“我生于真宗景德三年,听说那时候宋辽两国才定了檀渊之盟不久,没想到才过了十七年,宋夏又争端不断。”  “太巧了,我也生于景德三年。”温承宇边挥舞马刀抵挡飞来的碎冰边说。  “真的?我是九月初三出生,你呢?”  “十二月初五。”温承宇说着,突然叫道:“小心!”  陆涉江抬头,头顶上方一块房屋大小的雪块正垂落而下,陆涉江大骇,猛的推开温承宇,两人滑向两边,那雪块从两人肩膀旁边滚落,陆涉江朝对面温承宇使了个眼色,两人竭力飞起落于雪团之上,刚一站上就感到后面那续集百年的冰雪层已经越来越近,越来越多的雪块和冰砖,如万箭齐发一般从两人身边直飞而下,隆隆之声巨大无比如天崩地裂。
  温承宇和陆涉江站在雪块上向下滑去,那雪块虽然坚厚,时间一长,却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从两人落脚处逐渐四分五裂,此刻已经接近雪线,冰盖时有时无,尖利岩石开始多了起来,雪块掠过冻土层和坚厚的岩石,瞬间打散。  两人跃起,背后的一块巨大冰层紧落而下。世上没有任何一个轻功能够快过雪崩的速度,两人只觉背后一股强劲的力量排山倒海袭来,将人撞向前去,四周冰雪漫天遮蔽的掩盖过来,雪顺着领子袖口灌进衣服。  整个山脉都在摇动,两人急向上跃,陆涉江慌忙之中还朝山巅看了一眼,只瞧铺天盖地白茫茫一片向两人的头顶飞驰。雪与冰开始夹杂起大量碎石,在两人手上和脸上划了多条血道。  终于到了谷底,陆涉江躲闪不及,被一个巨大雪块击中,不由自主朝前方一棵枯树飞去,那枯树横出一个枝杈,恰巧正对着陆涉江胸口位置,陆涉江双眼一闭心道:这辈子谢幕。
  第一章:冰峰绝顶千年雪  6.崇高计划  陆涉江和温承宇已能隐隐感到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又期盼着由自己一手缔造的缤纷彩虹快些出现。年少的人,总喜欢以放荡不羁的形式去换取巨大成功,并以此获得内心崇高的满足感。  陆涉江的心中,勾画了一张蓝图,并配有一个美妙的计策。只是他和温承宇都不曾意识到,这将成为他们整个生命中最怀念的时光,这个没有权利和恩怨的、纯粹的时光。  ——冥冥的指引  千钧一发时刻,温承宇在半空之中,对着陆涉江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陆涉江立即借着这个力调整身形,凌空转身。凌空转身是极难掌握的上乘轻功,陆涉江并未全部掌握,他仅仅避开前胸,枯杈尖头从他后腰下面掠过,对准屁股扎入肉中,然后弯曲而折断。  陆涉江抽了一口冷气,却哪敢停下?  积雪下降速度终于减缓,陆涉江双足落地,足尖轻点又跃起来,地上布满了刚才雪崩之后的积雪,十分松软,卸掉不少力,这一跃向前数丈,并不太远,却足以保命。最后几个大雪球从山上滚落,撞上岩石,冰块四撒,一片狼藉。  不管怎么说总算停了下来,四周山谷仍旧隆隆回响,陆涉江从雪堆中爬出来,浑身上下疼痛不已。刚才还是满是碎石杂草的山谷,如今已经是茫茫一片雪海,巨大的雪团,冰块,树木枯枝,散落的岩石随处可见。雪山之上的冰盖大片坍塌,沟壑林林,已经不复刚才那般完整平滑了。  陆涉江四下看去,风从两山之间穿过,留下呼啸之声,泱泱雪原中只有自己一人身影,温承宇呢?陆涉江顾不得四肢关节疼痛,慌忙四下寻找,偶然见一块岩石下有一丝布条!陆涉江大叫一声扑了过去,奋力向下挖。  巨石有两丈高,布条掩埋在边缘下方,一直向里延伸,陆涉江向下挖了几尺,仍然不见人影儿,他急迫的心情,让血管几乎爆裂,猛地一股真气自丹田运起,以十成内力猛地向那石头击去,那巨石露在地上的只是一半,令一半嵌在雪中,又极为巨大,这一掌下去纹丝不动。  陆涉江眼中要冒出火来,若不是刚才温承宇踢了自己一下,他自己大可以安然落地。若不是温承宇踢了自己一下,自己焉有命在?  悲伤,愤怒,焦急,担忧撞击奔涌。陆涉江心想:我不是不顾义气,贪生怕死之辈,若是他死了,那就再来一场雪崩吧,我为兄弟肝胆相照。他仰天一声长啸,在几座山间回响不绝。  可惜雪山绝顶的浮雪都已经落下,半天也没见半片雪花飘落。他突听得身后传来脚步之声,惊喜回头,却见是千户李保保。
  陆涉江失望至极,转而勃然大怒,怒极反笑道:“你没死?我的朋友死了,你的手下也都死了,这都拜你所赐。我就先杀了你替他报仇!”  刚才李保保杀了一干人之后,自顾跑走,他沿着洞穴向里走,虽然洞壁塌陷,却有一大块冰砖掉落,下落过程中在冰面上划出了一条冰滑隧道。  李保保顺坡而下,如滑梯一般,头上不断飞过冰雪,却没有伤到他半分。只是冲力越来越大,最后控制不住,他也算高手,奋力跃起减轻不少速度,再度落下时撞上一块巨石,左手手臂骨折,昏了过去。  刚才陆涉江长啸一声,将他唤醒,其实他若是不动,此刻陆涉江情绪激荡,未必发现的了他,可他就在陆涉江身边不远,心中恐惧,才想悄悄溜走。  如今李保保左臂骨折,右手拿着马刀,惊恐的后退。陆涉江盛怒之下反倒平静,他的双眸目光平淡,只是比雪山之巅的坚冰还冰冷,只看一眼,就让人冷彻筋骨。  “如果现在你自尽,我答应留你全尸!有什么遗言你就说吧,如果我觉得值当,我会帮你完成。”陆涉江似乎在冷笑,这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不徐不疾,却是令人胆寒的冷酷。  李保保全身发颤,又急又怕。他一向以功劳为荣,平时前呼后拥的,哪里听过这些话,如今眼看大功告成,只差此人,怎能不急?见他武功又高于自己,自己恐怕在劫难逃,怎能不怕?  陆涉江不着急不着慌的站着,眼神中的轻蔑和挑衅的神情,那意思就像是在说:“无论如何今日你都死定了。我且看你还耍什么招数?”正如猫并不急于杀死猎物,反而先要戏耍一番。
  李保保大怒,叫道:“我跟你拼了!”举起马刀举起横砍,陆涉江指尖在他刀背上弹下,李保保顿时手臂麻木,他十分惊恐,手中马刀守忽转攻,攻倏变守,用尽了毕生所学,刀法甚是凌厉。陆涉江也不敢托大,月光下只见两团人影起落盘转,夹杂着一道寒光。  李保保武功比陆涉江毕竟相差太远,两人拆不到五招,李保保就应接不暇,就听见啪啦两声响,马刀从中齐断,原是陆涉江伸手将其从中掰断。李保保向后跳开,哈哈笑道:“你中毒了!”原来那马刀之上有毒,碰即中毒。  陆涉江感到手中异痒,低头一看,食指上一条黑线。他不但没有恼怒,反而释怀,找不到温承宇,一心愧疚悔恨,这时心想:我要也死了,做鬼到时候大家也平起平坐,正好不欠他。心中倒升起一股轻松,他右掌抬起,手指都骨骼咔咔作响,运气全部内力,势必要将李保保一掌打死。  李保保恐道:“慢!你不想知道解药在哪里?你杀了我,就无法解毒了!我死了,你也得陪我死!”陆涉江哈哈一笑道:“无耻小子,你当别人都与你一般贪生怕死?”说着就要挥掌而下,李保保大叫道:“就在营里,解药!解药就在营里,我带你去拿,你保我性命,我说话算数!”  “你以为我杀你是因为你下毒?我告诉你,你今天死定了!你犯我边境,杀我朋友,今天万万饶你不得。至于解毒的事,用不着你操心。”陆涉江咬牙切齿道。  他手掌抬起,眼看就要击落,突然背后传来异响,难道还有同党?陆涉江立即弯腰点了李保保穴道叫他动弹不得,回头查看。  “是我,我在这。”温承宇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涉江大喜过望,立即循声跑去,见温承宇在雪堆之中,正奋力往出爬。陆涉江立即帮他挖开身旁积雪,把温承宇拽出来,温承宇此刻也狼狈不堪,歪歪斜斜费了半天劲才站稳。  半柱香的时间,陆涉江从大悲到大喜,温承宇没事,他也就不用死了,这时候想起来李保保下毒,顿时七窍生烟,他搀扶着温承宇的双手有些微微颤抖。温承宇皱眉道:“是我被雪埋了好吧!你没完没了的哆嗦什么?晃的我直头疼。”  陆涉江一愣,尴尬咳了两声,生气道:“你别废话,就算现在打起来,你也打不过我,只有挨揍的份。我问你,你有没有受伤?”  温承宇不答,反而说道:“你把手让我瞧瞧”。  “有什么好看的?”  “给我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  温承宇拽过他的手,仔细瞧了瞧,说道:“这毒我可以解。”  李保保与他二人相隔数十步,虽然身体不能动,却不影响听觉和说话,他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立即叫道:“大侠,解药就早我身上,我看你二人侠义心肠,肝胆相照,我服了!我主动奉上解药!大侠,既然你的朋友没死,那你若再杀我,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你若是心里生气,你打我一顿,我绝无怨言。”  温承宇走上来,用布条垫着从地上捡起马刀刀片,对着李保保手臂就是一刀,李保保惨叫一声。温承宇随后从他身上摸出一个瓷瓶,问过李保保是不是解药,李保保点头,温承宇倒出来先给李保保吃了一颗,过了一阵子见他的毒解了,便将药丸给陆涉江吃了。  李保保道:“你看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是真心佩服两位!两位英雄,我只是个千户,有何决定都是上头定的,实在不能受我控制。不过我保证,从今往后,我李保保解甲归田,不再上阵杀敌,不再杀大宋一兵一人,其他的,就是杀了我,我也答应不了。”  温承宇冷笑道:“你说完了么?”说罢抽出长剑,陆涉江一下拦住:“喂,你要杀他?”  “当然。怎么了?”  “你既然没死,惩罚惩罚他就算了。”  李保保道:“我也是奉命行事,何况我现在任务没完成,回去也是死,我肯定不会回去了,从今以后,就做个普通牧民,你们就放过我吧,冤有头债有主,这都是德明王和大世子做的孽。”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不杀你。”陆涉江道。
  “大侠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保保挺胸道。  “第一,你说大世子,现在他的军队驻扎在什么地方?第二,军中最高统帅除了李成勋,还有谁?”陆涉江问。  “啊?”李保保没想到陆涉江会问这几个问题,但他立即答道:“大世子的军队就驻扎在西北十五里外,军中事物一般都由张将军做主,他叫张元。”  “德明王还有个二世子,叫李元昊的,听说他的军队也来了?是不是真的?”陆涉江又问。  “嗯,这个好像是在定边城周围,不过具体的小人也不清楚,小人也只不过是个千户,这种事情,哪里会知道的那么具体?”  陆涉江点头道:“今日放你去,要是敢作恶,必死无疑。”说着解开他穴道,李保保连连磕头道:“是,是,其实我也厌倦硝烟,那,那我就先走了。二位慢聊,慢聊!”说完了转身就跑。  温承宇惊讶道:“你真放他走?”  “是啊,杀他作甚?反正你也没事,死的都是西夏的人嘛。”陆涉江笑嘻嘻道。  温承宇嗯了一声,心中总觉不妥,陆涉江叹了口气道:“要不是西夏实在可恶,屡犯我大宋,这事我才懒得管,喂,你干嘛呢?”他说着半截,就瞧见温承宇原地蹦蹦跳跳的。听到陆涉江发问,温承宇咬牙道:“废话,冷啊……”  陆涉江道:“你是练武的吗!你练的纯阳内功居然怕冷,我真是,啥也不说了。”转头向前向前走去。他走温承宇却没走,在他后面嘿嘿笑了起来,陆涉江回头奇道:“笑什么?”  他此刻是衣衫褴褛,摔的鼻青脸肿,浑身上下数条细小口子,这且不说,关键是屁股上还扎着那根树枝,刚才遇到李保保,后又急于挖温承宇,一直忘了拔下来。温承宇指着他屁股道:“你破相了。”  陆涉江脸上挂不住,嘟囔说:“什么破相,这叫破相吗?脸上才叫破相!”他顿然停住,一下子暴跳如雷:“你小子敢骂我!”伸手就打,温承宇一侧身,躲开了,说道:“喂,我刚才帮你解毒,你现在恩将仇报?”  陆涉江愤愤不平,伸手猛地将树枝拔出,瞬间大吼道:“妈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他蹦跶一阵,疼痛缓解,这才揉揉屁股,看到手上那条黑线已经完全下去了,心情大好,问道:“哦对了,你刚才说你会解毒?你别跟我说你是真的知道解毒的方法!”  “我不知道!”温承宇道。  “我就知道!你是蒙着来的!万一李保保没上当,没给解药,你打算怎么帮我解毒?你这是拿我的命开玩笑!”  “你别不知道好歹!我若不那么说,怎么把解药诈出来!”温承宇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里面是金创药,赶紧抹在伤口上。”陆涉江接过来,没好气的说道:“我看不见伤口,不方便,你帮我吧?”  “我?我……我不行,我手疼。”温承宇犹豫了一下,慢吞吞道。  当陆涉江自己抹完药从石头后面出来时,温承宇站起来接过金创药从新放入怀中,说道:“这金创良药,甚是管用,抹一次就行了。”陆涉江道:“你这人真是小气。”  温承宇不语。  陆涉江道:“嗯,刚才我想到一个计划,李成勋在找放粮草的地方,现在李保保走了,他手下的人也都死了,二世子李元昊的军队也在定边城周围……”  “我们最好尽早将这些情况告诉定边刺史,好让大家有个准备,是不是。”温承宇接口道。  “不错,但我有个好主意,我觉得咱们既然知道了这事,不如偷偷去给他放上一把火,嘿嘿嘿,方便的话顺手把大世子也给咔嚓了。”  温承宇笑了笑。  陆涉江狡黠道:“现在我真的要扔下你不管了。”  温承宇啊了一声,转头看着陆涉江。  两人都不曾想到,多年后,这将是他们最怀念的时光,这个没有权利和恩怨的,纯粹的时光。  风过山谷,纵横千里。冰封白雪,一望无际。
  晋升到第二章啦~~  第二章 一箭双雕落碧空  1.首度烽烟  “我能感到来自李成勋的迫切。作为一个王朝皇子,他迫切的需要一场胜仗来竖立自己晋级太子的威望,所以,他信了我的话。李成勋应该是个不错的人,他有着英俊的外表、优雅的举止和聪慧的心智。然而,对于一位王朝太子,这一切又稍显平庸……”  ——选自《陆涉江随笔》  天空蒙蒙发亮,呈现清澈的暗蓝。中原大地繁华城池中欢愉的人们也都睡下。一切都那么沉静。陆涉江按照李保保所说的方向,穿过密林,独自向西而行。他要去大世子李成勋的军营。  在他的面前,还有四五座连绵的大山要翻过去。在这四五座大山的后面,火把通明,营帐围栏。李成勋的军营十分庞大,几队人马手举火把巡视。营帐围在四周,中间则一片黑暗,隐隐见是马匹马车,马车之上盖着厚厚的油布,正是粮草。  李成勋是西夏德明王的长子,母亲是侧妃乌拉贺则氏,他母妃并不受宠,但李成勋自己比较争气,文韬武略都十分优秀,这两年德明王指派他跟着镇南大元帅莽谷罗布在沙场中历练,也建立了一些功勋。这次是他首次亲自挂帅指挥看护粮草。德明王不放心,便派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将军张元来协助他。  临出征时,德明王告诉李成勋,这次主力军队依然是莽谷罗布的十万大军,另外二世子李元昊有三万军队从旁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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