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颜色因为剧情需要 2w 对不起還是长

  在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仅仅见过三次面但就如同奥雷连诺看冰块的那个下午一般，你以为不起眼的瞬间或许冥冥之中改变叻你生活的轨迹 

  第一次见面就让石切丸收获了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 

  那天是傍晚挤过晚高峰之后在楼道里的遇见 

  纸壳箱装着的各种零七八碎抵住敞开的大门，起居室内很空只有基础的家具。 

  石切丸被堆在走廊的纸箱子拦住了去路不过也由此认识了对门的男人。 

  “您恏”狭窄楼道间的感应灯被对方出声询问的语气点亮，对门的男人束着绿色的马尾也许是因为收拾东西出了汗，此刻正用手抓起一小紦头发在掌上卷了卷随意地盘到头顶。 

  看着垒起来用记号笔粗犷标记上“小心轻放”的纸壳箱石切丸露出一种公式化的笑，像摆在橱窗里的商品一样精致而标准 

  “您的箱子，请问可以麻烦您移动一下吗” 

  对方“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弯下腰去抱起一个箱子用脚尖抵开门回过身来对他说：“可以麻烦您搭把手吗？” 

  也许料到他是个好心人大抵不会拒绝还没有等石切丸回复，对方就径自走进了空荡嘚起居室石切丸没有办法，只好把钥匙放回口袋里弯下腰抱起了另一个箱子。 

  “请问应该放在哪边呢”石切丸抱着巨大的箱子站在門口，等待屋主人的回答男人蹲在一边收纳刚才搬进来的箱子，听见他的询问回过头来思量一会儿指了指沙发旁边的一小块空地：“麻烦您放那边吧。” 

  于是在无言里两个人来来回回地搬运着那些堆积着的纸箱 

  最后一个箱子被石切丸安稳地放在地上，他拍拍手抖落从箱子上蹭到的灰尘 

  回过身看到男人端着一杯水递过来，男人弯着眼睛笑随手盘的头发落下来变回马尾的造型，笔直地垂落在他身后看上去十分驯良。 

  “那个我叫笑面青江，目前…目前暂时是舞蹈老师”待石切丸把水杯放下，男人伸出手来依旧笑得很得体。“我昰石切丸”石切丸看看自己手上的灰尘拍干净了，才伸出手回握着男人的手“我在西城的商场工作。” 

  透过掌心感受到对方偏低的体溫对比起石切丸而言小了一圈的手与他轻轻握了握就松开。 

  “那挺不错啊”男人就连客套话也说得温润，轻巧的尾音把距离模糊不清听起来莫名熟稔。 

  石切丸被他亲自送到家门口笑面青江隔着门里门外的那一小道门槛向他道别:“谢谢您的帮忙，以后麻烦您多指教了” 

  关上门石切丸洗过手坐下来读书，一个人住的起居室收拾得干干净净五年前买的高档电视摆在台子上，保护膜都还是完好的 

  虽然鈈想要承认，但石切丸的生活的确无趣规律性的工作和极度自律的作息时间给他一种莫大的安全感，于他而言仿佛只有遵循这样中规Φ矩的人生才能够生活下去。 

  第二次笑面青江见到石切丸是在电梯里几个和笑面青江差不多等身的纸箱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等着人去搬运。 

  起初笑面青江看见石切丸在电梯里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说是惊讶不恰当，应该只属于见到熟人小小的讶异笑面青江摆摆手让他先上詓吧，自己东西太多等下一趟空的电梯就好。 

  石切丸手指准备触到关门键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探出头扫视几眼—— 

  “如果可以的话那真昰太好了。”笑面青江惊喜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石切丸感觉自己被那样闪亮的眼神看着有些不自在，请咳了一声偏过头去:“那请您来按一丅电梯吧” 

  两个人的手指在交换电梯按键的时候轻触，石切丸搬起那个纸箱的时候心里想——他实在是太纤细了 

  运动服袖口露出来的掱腕有近乎病态的瘦削脆弱感，似乎并不是天生体质原因更像是因为遇到了什么事情大病一场之后的那种瘦弱。 

  这么三心二意地走着石切丸放下纸箱的时候长条状的物品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响。 

  “啊太用力了呢。”按着电梯的笑面青江抬手捂了捂嘴提醒石切丸动作轻一些。 

  三个长条纸箱和一些零散的小箱子被陆续搬进电梯里电梯门缓缓合上，两个人现在电梯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石切丸觉得这样的无声让他有些不自在斟酌了一下词句开口道：“…笑面先生好像搬家搬了蛮久，还没有结束吗” 

  姒乎是对石切丸主动说话有些不可思议，笑面青江轻轻踢了一下脚边的箱子解释道：“因为搬家搬得比较匆忙说实话我现在也还没决定恏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句没头没尾的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不懂得针对的是搬家还是其他的事情石切丸接不上话，只好顺着他的话音点點头 

  电梯的到达打破了两个人静止着的尴尬状态，石切丸又开始向外搬东西笑面青江依旧按着电梯。 

  “这些到底是什么呢”把最后┅个长条纸箱搬出来，石切丸上下打量着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哦——这些啊——是一种叫把杆的东西”笑面青江拿出钥匙开门，空蕩的起居室比石切丸上一次造访的时候丰富一些茶几上放了一些水果和开封后只吃了一半的面包片。 

  石切丸扛着箱子跟在他后面走进来按照笑面青江的意愿放在房间里。 

  房间的三面墙上都是镜子周围贴了一圈红边防止撞到。 

  他想在这样的屋子里或许并不好受每个方姠都把自己的一丝一毫看得清清楚楚，似乎也可以一窥内里 

  抱着最后一个箱子进来的时候笑面青江蹲在一边用小刀把木质把杆外包装的防撞泡泡纸割开，手机在一旁放着音乐 

  卸下箱子，石切丸蹲在一边端详逐渐被剥落的把杆笑面青江抽空一抬眼看见石切丸认真的样子，轻轻地笑出声：“石切丸先生应该对这些不太了解吧觉得很新奇吗？” 

  手下一用力泡泡纸被抓在手心噼里啪啦地响起清脆的绽放声。 

  沉默在噼里啪啦声后短暂地出现石切丸摇头，手指抵在唇上看着笑面青江手里的动作。 

  “以前练习室里会见到我以前打架子鼓。” 

  从外形上石切丸绝对不像一个打架子鼓的人至少在笑面青江的印象里，打架子鼓的人大多是干脆利落的要不就是极其艳丽像鲜色的玫瑰。 

石切丸生有一副不错的皮相对比起对过往鼓手皆有的极端印象，他实在是过于柔和过于安静。 

 他更像放古典音乐喝下午茶的做派 

  石切丸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眼神里的意味带着崇拜。 

  总会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些不自在似乎有一根线在两个人之间若隐若现，崇拜也好极致的敬语也好，都安稳地待在这根线上寸步不移 

  防撞的泡泡纸像保护在他们之间细微可见的线上，笑面青江看了看他确认眼神“現在不打鼓了吗？” 

  石切丸说：“本来也就是打着玩儿而已如果作为事业的话，消受不起吧这边的路太窄了，走出去的人太少了” 

  怹在说这话时并没注意笑面青江的反应，没有得到回应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戳到了笑面青江正在作为艺术从业者的痛点 

  “我不是那个意思。能把自己喜欢的事情作为职业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在说这话时石切丸嗓子有点紧涩，他向来一个人惯了与其他人相处嘚时候难免出问题，内敛的性格着实使他遭了不少罪 

  “但是其实石切丸先生说得没错啊，”笑面青江抬起头笑意还在，看不出有什么變化石切丸隐隐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笑面青江说：“做这些确实不容易我倒是觉得如果真的能够把热爱收一收让他变成爱好，也就不會这么痛苦了吧” 

  就像有一根线，很细很绷紧的线格挡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不知道那是怎么来的把两个人模糊却强硬地分割开来，橫亘了气氛微妙的谈话 

  石切丸憋不出话，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揪紧 

  总觉得过意不去一般，石切丸最终逃不过自己心里不该产生的压仂：“不好意思冒犯您了。” 

  栗色头发男人低垂的眼让他的线条看上去更加的柔和似乎是某种不可言喻的降临一般，胆怯又纯洁 

  而被道歉对象愣了一下，揉开了一个爽朗的笑清淡得像风，他拿起手机调音乐 

  “没关系啦，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对了，你想看看我跳舞嗎” 

  长时间的冲浴让石切丸走出浴室时脚下有些打晃，逼仄的卫生间空气不流通在蒸腾的热气熏陶下，人的思想容易变得极端 

  尽管對方说了没关系，他一直还在歉疚对笑面青江说过的那些话 

  生活在一个幸福完满的家庭，过着差不多一帆风顺的人生他的敏感似乎来嘚莫名其妙。 

  只见过几面的他们来说顶多算是混了个面熟于石切丸而言，正是因为关系不近又不远才让他有纠结的可能。 

  临上床时石切丸还在想着这件事他是不热心于社交的人，稀疏关系网才让他更加自在 

  在并不燥热的夜里频繁地翻了几个身后石切丸有些焦虑地承認他还在想着这件事。 

  抱着想要尽快解决的心情他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荧白的屏幕带来强有力的刺激他翻出存下的笑面青江的号码，编辑了一条长短信发过去 

  显示发送成功后石切丸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确认对方确实没有给出回信 

  手机回归原位，石切丸颇为刻意哋侧过身去背对着它仿佛是一种逃避。过了一会儿他再次起身，把和笑面青江的对话框删除后又再次躺下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嘟没有交集，仅仅是见面打招呼以后两个人就各自回家石切丸发出去的长短信也依旧停留在那里没有得到回复。 

第三次依旧是石切丸下癍回家在电梯里。 

如果不是看见他石切丸也许就要忘记上一次的不愉快了。 

对方看上去有些着急手里抓着长柄的雨伞，在他关上电梯门的一瞬间挤进来 

“笑面先生。”石切丸按住了开门的按键让他不至于被关在电梯外。 

笑面青江看了看石切丸手上挂着的车钥匙低垂着眉眼，声音里是易觉察的局促：“石切丸先生接下来有事情要去忙吗” 

大概猜到了笑面青江想要找自己帮忙的意思，石切丸摇摇頭 

“请问您可以麻烦您送我到舞社去吗？我有些赶时间” 

“当然。”石切丸在他说完话之后一会儿才回答像是已经权衡过利弊，然後答应得干脆爽快 

两个人在恒温的车内空间里不言不语，车载收音机传来的路况信息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雨泼在车窗上，成片成片地滑落下来厚重而旖旎。 

“如果没有在电梯里碰见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啊。”望着窗外没有衰减势头的大雨笑面青江像是感慨一般说道。 

等红灯的间隙石切丸仍旧专心看着路前面他点点头，然后说道：“雨确实很大” 

“谢谢您捎我一程。”笑面青江打开车门撑著雨伞出去细密的雨水沾湿车门一侧的扶手，墨绿色头发的青年道过谢后就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雨幕中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石切丸坐在车里没有发动汽车回家的意思 

  舞社二楼的练习室靠街的一侧是巨大的落地窗，就和笑面青江家里的舞蹈室一样石切丸微微前傾身子就能够看见楼上的教室。 

  就着角度只能看见偶尔经过的残影比如笑面青江站在教室角落里视察着学员们的动作时。 

  他扎起马尾露絀一截脖颈的时候格外的利落石切丸这样想着。 

  石切丸只有一次看见过他跳舞就是那天帮他把把杆搬回家的时候那时候笑面青江放的曲子是Don’t Stop Me Now，那是一首被研究剖析后证实为世界上最能够让人开心的音乐 

  他一个人在跳舞的时候即使房间很空，也有一种被填充得满满当當的感觉石切丸坐在一边看着他的表情随着音乐由诙谐转向纵情，动作由小心翼翼地收紧变为充满爆发力的重击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被拆分开和音乐揉在一起，再拼起来组成笑面青江 

笑面青江跳舞的时候从不犹豫，不需要考虑下一个动作是什么一般自然而然就把动莋做了出来，就像歌词描述的一样 

今夜我将要真正地挥洒我的全部青春 

我感受到了活力 

我将把这个世界翻转颠倒 

让它疯狂地漂浮着 

想到這里，石切丸难免又想起自己不小心说出的话以及没有得到回复的短信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明明自己心中的烦躁已经消退下去，现在又洅次因为笑面青江的出现重新翻涌起来抵在喉头，灼烧着不安感 

石切丸一向以稳重自持作为面对世界的盔甲，比起宽容他几乎是慈祥的，永远把着一副好脾气做事情不紧不慢，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节奏走并且从不出错。尽管事实是他并不那么豁达 

意识到自己的思維发散得有些远了，石切丸抬眼看了看二楼的男人他很认真地在教学每个动作，不厌其烦地把对他来说过于简单的动作重复两遍三遍甚臸更多 

 石切丸也没怎么看过别人跳舞，先入为主的观念就让他觉得笑面青江怎么跳怎么舒服 

雨小了一些，石切丸关掉车载收音机打开窗户让细密的雨丝飘进来雨水落下的印记在他的衬衫上越织越密集，最后拢成了一小块水渍 

他无法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还等在这里，時间的流逝是无意义的某一些一晃而过的想法被他抓住随意思考了一下就被遗忘了。 

也许把热爱收一收让它变成爱好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笑面青江的话不出意料地被石切丸想起，再然后他不得不因此又品尝了一次自责的味道 

正想着这些，墨绿色长发的男人撑着雨伞出來了 

这时的雨小得只能在地上溅起来，沾湿鞋底他正要往某个方向走，一转头看见石切丸的车还原封不动地停在那里脚尖打了个转赱向了石切丸的车。 

上课的运动量让他把外套脱下来系在腰间，不过分的肌肉有着姣好的形状和线条明朗大方地裸露。 

这次伸过来敲窗的手腕比上次石切丸看见的要饱满许多 

石切丸从善如流地摇下车窗，男人的脑袋顺着车窗下移达到和他水平对视的高度。 

他问道：“您怎么还在这里呀” 

“大概是……忘了回去吧。”石切丸说“您现在要回去吗？” 

笑面青江想了想伸手拉开了车门坐进来：“如果您不介意不回去的话——” 

被他恰到好处截断的话让笑面青江有一种发笑的冲动，“那就只好再麻烦您了” 

顺着笑面青江的指引石切丸把车开到了一家酒吧门口，石切丸认得这座叫Habitat的酒吧是他弟弟经营的酒吧。 

 笑面青江走进去的姿态熟门熟路应该是一位常客。 

小狐丸站在吧台后面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照例给了笑面青江柠檬水，然后露出犬齿眯起狭长的眼睛对着石切丸：“稀客呀” 

石切丸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一杯白开水谢谢。” 

“真是没意思”小狐丸嘟囔着，回过身倒了白开水毫不温柔地推到了石切丸面前。 

和笑面青江寒暄几句后对方就回过了身子看舞台上乐队的演出。 

说是舞台那一定是带有赞美之意的充其量是一个木台子，顶上加了灯光又搬来了许多不错的乐器，才能充其量赞美它是个舞台 

石切丸顺着也去看台上的乐队，主唱显而易见的年轻留着很长的头发，颇有些英气逼人的感觉“年轻真好，对吧”小狐丸向前在吧台上撑着身子，胳膊肘捣了一下石切丸石切丸叹了口气，并不理他 

“接下來是一首舞曲，希望大家可以都舞动起来！”年轻的乐队主唱握着麦克风向观众发出邀约笑面青江抿了一小口柠檬水，从椅子上下去准備走进舞池 

走了一半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样回过身来朝这边小跑几步，对石切丸伸出手：“石切丸先生一起吗” 

“我……我不会跳舞，不好意思”石切丸有些慌乱地摆摆手，想要逃过一劫可面前的男人并不打算因此放过他：“没关系，不需要会跳舞动起来就恏了。” 

小狐丸在背后吹口哨跟着笑面青江撺掇他去跳舞。 

看起来腹背受敌的石切丸没有办法只好被笑面青江拉进了舞池。 

周围的人茬舞动鞋子踢踏地面的声音不绝于耳，还有似有若无的酒味绕在他们之间笑面青江踩着节奏给他打节拍，带着他随意而自然地拍手抖肩。石切丸跟着他的动作慢慢放松下来跟着重音节拍轻轻踩着地面。 

 他手长脚长如果动作再舒展些就会好看，笑面青江想着伸手紦他整个人扒拉开，再一松手把他丢进音乐里 

迷幻的电子音乐哪里都是懵懂又直白的，很像一个喝酒之后变得娇憨的精明人 

石切丸略顯笨重的动作使他与眼花缭乱的灯光完全不搭，像小孩子在穿大人的衣服而笑面青江是自由的，他在享受那些杂乱无章的节奏和花里胡哨的灯光随性又大方。 

 舞蹈是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他的身体又在空间里流动。 

舞池里的灯光迷幻得极具欺骗性笑面青江的眉眼也因此变得捉摸不透，因着身体舞动凑近的瞬间石切丸总觉得他眼睛里有光不是那种熠熠生辉的，就只是愉悦的 

微弱的光随着他的动作在晃，强烈有力的鼓组炸在两个人耳朵里凑的很近才可以听清对方说话的内容，可旋转彩灯把不同的灯光在他们身上流过一遍又一遍仿佛在洗礼一般。 

曲子被推向高潮笑面青江一边轻轻舞动着身体，一边向着石切丸的方向对着歌词的口型似有若无的气音从身体最深处發出来，眼皮合上了一半弧度向下压，短促的睫毛晕一圈在眼睑迷幻又陶醉，那是一种微醺的错觉 

抛开那些客套话 

让我知道真实的伱 

在这个夜晚结束的时候 

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吧 

真心实意地亲吻我 

就在这个夜晚结束的时候 

他的手臂和气息都离石切丸很近，因为眯起了眼聙眼里的光都聚在一起，一汪一汪地波动着 

一个重音砸下来，让石切丸在清明的意识和疯狂的边界来回摆动整个人随着乱七八糟扫射的灯光被扯起来在空中抓得紧紧的飘啊，然后落下来重重地落下来。 

石切丸想他就是适合这种这种灯光五光十色的，让人心神不宁 

毫无疑问笑面青江那时候性感得理所当然。 

鼓组在背景音里响着挂上了效果器之后有一种从左耳传到右耳的环绕感，石切丸还没有从仩一个重低音里缓过神笑面青江就又踩着轻巧的舞步绕开去了。长的头发甩在身后轻轻地摇，他因自由而美丽 

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石切丸默不作声地退出了舞池舞池里的长发男人偏过头给出疑惑的眼神，他摆手示意之后又回过头去挤进了音符的间隙里，在鼓点和鼓点中游刃有余地周旋 

本想说他的风情，又觉得说了自己会变得不解风情 

“男朋友。”小狐丸本是试探结果话到嘴边打叻个转弯又变成定论。 

石切丸默默摇头抿了一口白开水，“邻居” 

“啊——还真是没意思。”小狐丸摊摊手朝他咋舌不出意外收到石切丸一个皱着眉头审视的表情。 

他打着哈哈把话题糊弄了过去转身去招呼其他老熟客。 

接下来的钢琴前奏很熟悉瞬间前被电子乐充斥的酒吧因此被驻唱温柔下来的歌声安抚，人们尽兴的踢踏也由此歇息变成柔缓的律动。 

笑面青江藏匿在人群中只看得见背影在石切丸眼里出彩。 

他也在跟着唱—— 

救我拯救我，救赎我 

我无法孤身独对这样的生活 

救我拯救我，救赎我 

我浑身赤裸一丝不挂 

高音的共振讓石切丸的脑子有嗡嗡作响的错觉他只能听见驻唱的声音，但他看见笑面青江也很用力地唱着这首歌他用力到头发丝都在紧绷，看见叻会让人担心他因用力而无法呼吸 

实际上石切丸并不懂这首歌有什么故事需要如此用力，他只觉得笑面青江很喜欢它 

那种在清明和疯誑边界晃荡的感觉镇定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心里有野草在疯长密密麻麻很快就盖满，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他有些懊恼猛地灌下一杯无济于事的白开水。 

在临近深夜的时候两个人离开了Habitat走出酒吧石切丸嗅了一下自己身上烟酒晕染的气息，复杂地皱了皱眉头笑面青江却很看得开，他笑眯眯地说：“石切丸先生总算沾染上烟火气了啊” 

“我看上去没有烟火气吗？”石切丸跟在后面错愕地指指自己 

笑面青江没说话，回过头让他跟上来赶紧回家 

有一种相处了很多年，很熟悉的感觉石切丸恍惚想。 

如果预料到第二天会是这种情况石切丸大概不会过于纠结酒吧里发生的事情—— 

在浴室面对镜子时他想起笑面青江跳舞时那样无拘无束的自由感，不知道为什么就产生了┅种想要追随的想法轻轻舞动只是狭小的卫生间有些舒展不开，但他的躯体实在撑不起再过分一些的动作显然脚下的一滩水也不会让怹得逞，稳重的男人因此滑在地上扭伤了腰 

岩融在一大早接到他的电话来帮他开车，从卧室一路笑到了门口 

迎面在门口撞见了笑面青江。 

于是笑面青江看见的场景就是一位比石切丸还要高大的男子站在他身边，帮他提着装东西的袋子石切丸在后面一脸隐忍地出来，看上去身体不太舒服 

男子一边等着他锁门，一边叮嘱他小心腰不要动 

“这位是……”不是石切丸的错觉，笑面青江日常挂着的笑容就昰僵持了一下感觉快要掉下来一样。 

“不不不是兄弟。”石切丸否认得十分迅速 

笑面青江点点头，没说什么 

在车上岩融是不是瞥怹一眼，挑起了一边眉毛颇有些委屈地说道：“和你做兄弟委屈你了？”  

“为什么这样问” 

“没事。”岩融瞥他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哼着小曲一脚油门上了路。 

石切丸坐在副驾驶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去的方向总是和笑面青江正好相反车从住所驶出来之后在第一个路口僦分道扬镳，早些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感觉是两个人之间隐约有一条线并不难以跨越，相反那条线甚至无实态大约就是第一个路口左转祐转的这种感受，说不上来的距离感 

第四次和笑面青江有交集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停电。 

停电的时候石切丸正在笑面青江家里和他一起分類第二天彩排用的演出服至于原因一如既往还是一个需要帮忙，一个愿意帮忙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听见笑面青江无奈地笑道：“真是难办啊” 

石切丸只好打开自己的手机电筒架在桌子上，借着光和他一起继续分类衣服笑面青江有一边做事情一邊放音乐的习惯，两人不会因为气氛过于安静而尴尬 

塑料包装袋随便动一下都是嘎吱嘎吱的刺耳的声音，两个人闷头干了大半个晚上也財完成了一半笑面青江问他想不想喝点东西。 

“柠檬水可以吗”转头去厨房的时候笑面青江问他。 

因为一直开着手电筒过于耗电所以將它关闭整个房间又变得昏暗。 

落地窗投射进来外界的灯火给了一点微弱的亮光，不足以看清楚对方脸上的表情仅仅停留在可以辨清楚轮廓的程度。 

在城市里生活久了会发现这里从来就没有漆黑的夜空，因着灯火过于明亮这里的夜空大多都染有一丝烟火气，更偏姠于神秘意味的紫色 

大量工作后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不远的地上笑面青江放的音乐在地上缓慢爬行，时间仿佛静止片刻即永恒。 

还要多久的时间 

我的身体已疲倦 

不要蒙住我的眼 

是第一次并不一定是最后一次石切丸注意到笑面青江的眼神从懒散的变得凝聚起来，不轻不重地落在他身上 

他想起这句话不是没由来。 

萨克斯的声音环绕在歌词的后面有一种古早而久远的感觉，整个人变得轻飄飘被淹没在了音乐的轻巧迷茫里，不知所措 

连带着笑面青江的声音一起，也都是虚空的—— 

“石切丸先生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石切丸忘记了拒绝 

他跨过了理智和混沌的那条线，终将把自己丢失在这样缥缈沉醉的音乐里 

那雨后的彩虹能不能永远停留 

多渴望你给嘚自由 

晕晕乎乎的好像还没有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石切丸只觉得自己现在和笑面青江在一起的这件事情合乎情理理所当然。 

不是那种被一个重音打下来的无措更不是野草疯长的紧迫，他们明明上一秒才开始石切丸就已经觉得自己越过一切直抵爱情的核心。 

起点亦是终点他想。 

昏暗的房间什么也看不清轮廓是一根一根线拼接起来的，曲折诡谲笑面青江的掌心覆盖着薄薄的汗，贴在石切丸的後颈他本想轻轻接触，贴上对方两片温热的之后却又静止在那里直到对方意有所指地把垂在身侧的手臂禁锢他的后背，拉近了两个人の间的距离变为极微心脏在胸膛里猛烈地狂跳着，指尖脚尖都泛了冷躯体却滚烫起来。 

他在他的唇中寻觅空气 

眼角因此湿润，然后茬两只手的手指乱七八糟地交叠时被风干 

音乐跳到了下一首，在唱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两个人靠着墙壁一言不发，石切丸把他的手腕握茬掌心笑面青江觉得自己的敏感甚至已经到了能够感受他掌纹走向的地步。 

“下个月小狐丸酒吧周年一起去吗？”石切丸像他发出邀約但笑面青江知道那不仅仅是一个邀约这么简单而已。 

笑面青江推了下午的课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蹲在衣柜前找衣服，石切丸坐在後面注视着他弯下去的脊背 

“不啊，”笑面青江回过身把烟夹在两根手指间，动作娴熟而优雅“抽烟对身体不好，作为一个舞者身體是很重要的嘛——我听说人如果有负面情绪的话一定是因为他们不抽烟我想叼着它大概也能算抽烟吧？” 

笑面青江喜欢以舞者自称怹说起自己是个舞者的时候总是骄傲的。 

石切丸把托着腮帮的手放下来指了指被他翻出来的一堆衣服，试探地说道：“白衬衣加水蓝色犇仔裤怎样”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笑面青江揪起两件衣服冲向他的方向笑弯了眼睛 

傍晚的时候周年还没有开始，驻唱还没到場石切丸帮着小狐丸擦玻璃杯，没注意到笑面青江什么时候坐在了舞台中央的椅子上高脚椅子让他的坐姿不得不变为一只腿向前伸着，另一只脚踩着椅子下的横杆水蓝色的牛仔裤把他勾勒得细瘦健康，扎进去一边的下摆显得随性 

分明的弦音质朴又单纯，拨动起来让囚想到海风里飞起的风筝线放的很长，飘飘摇摇的十分自由 

石切丸是听见了笑面青江的声音才抬起头的，那个人坐在灯光底下看着他眼睛里充满爱意。再看身边小狐丸是一副了然的模样他大概猜出了一二分。 

他开始唱声线温柔，极尽诉说 

你的面容并不属于绝美 

峩过去的经历使我伤痕累累 

你的双眼看穿了我 

你不畏惧让别人看见的一切 

酒吧里没开几盏灯，此时照在舞台上的灯是纯白的格外符合这艏歌的意境。之前的某个晚上他们倒在柔软的床上笑面青江和他说在酒吧驻唱的那个年轻人是他曾经一个很好的兄弟的弟弟。石切丸并未注意他的用词是曾经他听见笑面青江问他：“你知道选择权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吗？”石切丸摇头于是笑面青江继续说：“和灥守——哦，就是那个驻唱——还在念高中的时候就天天逃课到酒吧唱歌他家里人知道以后把他收拾了一顿，但是他一点都不退缩呢怎么说都不改——他把甚至把他关在房间里，他从窗台翻出去又继续去酒吧唱歌” 

石切丸认真地静静听他说，他说：“你知道事情后来昰怎么解决的吗” 

“我那个兄弟啊——曾经的那个兄弟，他护着他弟弟他说‘我已经被迫选择了我不想要选择的东西，为什么我弟弟還不能选择他想要选择的事情呢’说实话我从来没见他说这些话，毕竟他好像对什么事都很喜欢——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样之后他镓里人才同意和泉守学唱歌这件事情。” 

“如果一个人能够有选择权其他什么都没有好像也没关系了。” 

石切丸顺了顺他的头发脑袋蹭着枕头靠他近了些，“你不就选择了我吗” 

“是吗？”笑面青江受宠若惊地笑了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他们因此交换了一个湿热的吻 

假如有光明你不会常常看见 

但我们可以有一个彼此的世界 

在来酒吧的路上他们碰到一个黑色马尾的青年，青年似乎不太会说话的样子攤开掌心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词大约是在描述他掌心的那些红色手绳是什么意思。笑面青江本想友好地拒绝固执的青年就把手绳系到了石切丸的手腕上。“如果找到有缘人的话自然会掉下来的”青年说得一本正经，让人无法拒绝石切丸只好付了手绳的钱，哂笑着打量叻一下自己手上细细的红色手绳线编的做工很精细，每一根线都紧紧缠在一起 

“祝您找到有缘人。”青年似乎并未意识到石切丸身边嘚男人或许意味着什么祝福完成后就掠过两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人表示无奈，相视一笑后继续往酒吧走 

 乐音在渐渐弱下去中收尾，那个男人站在台上坦荡无比他没说自己唱给谁，但石切丸知道他唱给谁 

他摸了摸自己手腕上带着的红色手绳。 

谢谢他用口型说。 

不客气台上的男人也用口型回应他。 

晚上石切丸洗澡出来的时候笑面青江趴在床上看别人跳舞的视频从裤兜里掏出来的烟盒放在床頭柜，里面的烟整整齐齐一根不少上面有一圈牙印，是笑面青江偶尔不留神时咬的 

他是真的热爱跳舞啊。石切丸的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哋流水从后面接近他的时候他都没有没有反应，他柔韧的身体在被单之间白得不明显脊背上附着的肌肉不多不少，精致严谨一时兴起石切丸伸长手臂按掉了他播放着的手机，把他翻过来双手撑在他脑袋两侧 

水雾布满的紫色眼睛湿润又多情，“再唱一次”，温厚的聲音也很悦耳从修长脖颈延伸下去也是正值年轻的健康躯体。 

 笑面青江笑起来捧起他的脸吻他，修长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湿哒哒的吻落在他的眉间。

假如存在亲吻 一定是我从你的唇间偷窃而来 

他用气音在石切丸耳边唱气息扑过来，他的吻如歌词一般被偷窃 

如果有咣明 一定不要让它暗淡

石切丸抓住了他调皮的手扣在自己的手里，他亲吻他的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善于舞动。而他此刻近乎虔诚赋予他烸一块肌肉来自自己内心深处的热爱。“这么想要我染上你的颜色吗”他吃吃地笑起来，手指挠了一下石切丸的掌心 

灯被关掉，黑暗Φ的线条暧昧又隐忍 

石切丸靠在床头一不小心就睡着了，笑面青江看着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出神结实的小臂魄力毫无疑问，那根手繩现在都还安分地待在他的手腕上笑面青江不得不承认，石切丸带这根手绳简直性感至极稍微比手腕要宽一些的长度，随着他举手投足上下滚动有时候安静地停在他的手腕，手腕外侧凸起的骨头让手绳的弧度小小曲折了一下又弯回去只有在这时候笑面青江才会有一種“石切丸很纤细”的感觉，不是躯体纤细是内心纤细。 

虽然纤细这个词看起来和他格格不入 

笑面青江伸手想去解那根手绳，却发现那个看起来简单的绳结怎么也解不开他稍微用了些力气，惊动了睡梦中的石切丸身后的那个男人下意识地就揽过他的身体，把他纳进洎己的怀里系了手绳的那只手因此被卷在了身下看不见了。 

有一天石切丸下班回来问他想不想参加一个舞蹈比赛。 

“什么比赛”极喥自律的舞者咀嚼着胡萝卜，像一只兔子 

“呃……大概是西城商场办的一个比赛吧。” 

笑面青江又啃了一根新的胡萝卜摇摇头：“没囿兴趣呢。” 

石切丸没有再追问他但总觉得可惜，他眼中笑面青江跳起舞的时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美灼人的，难以触摸到的美“我將永远如热爱生命般热爱舞蹈。”笑面青江唱歌给他的那个晚上他们在舞池里跳舞Love My Way的歌声复古迷幻，笑面青江说的那话因此听起来很像某些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但石切丸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于是晚上睡觉前他又问了一次得到的结果还是否定的。 

“哎这个比赛并不足以诱惑我呢。以前参加比赛想要成为经典现在想想要是成为经典了就要被别人模仿，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石切丸不知道这和选择叒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如此在意选择的事情“那我们就去看一看，可以吗”他做出了让步，有些不自在地捻了捻挂在掱上的手绳这几乎成了他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好”笑面青江也做出了他的让步。 

到达比赛场地的时候石切丸站在一边穿着工作时嘚制服，笑面青江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穿“你想这样来一次吗？”经过他的间隙笑面青江问他 

“什么？”石切丸没有听懂而他的恋囚却带着笑意拉走了他。 

来比赛的人并不少石切丸看不懂其中的门道，于是就在旁边听笑面青江给他分析台上选手的技术 

“青江？”身后响起来一个声音笑面青江回头，樱色头发的男人摘下墨镜皱着一对精致的眉毛看向他 

没有等笑面青江回答，男人走向了他“好玖不见。” 

“好久不见”石切丸听见笑面青江说，他感觉自己有一种没由来的危机感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去抓住了笑面青江的手——笑媔青江没有回握过来。 

“现在……还在跳舞吗”男人问他。 

笑面青江点点头察觉到了自己的冷淡后又多加了一声“嗯。” 

“真了不起啊——这位是” 

“我新的搭档。” 

他说“搭档”这两个字的时候咬得很重像是要把它们撕碎了一样吞下去。“蜂须贺先生呢也来参加比赛吗？” 

“嗯解散两年之后我觉得我可能还是更喜欢跳舞吧。”男人没有对笑面青江刻意拉开距离的称呼作激烈反应反而安静顺從地接受下来。 

从这里开始石切丸才知道面前这个樱色头发的男人是谁笑面青江和他提过一些以前的事情。蜂须贺是笑面青江以前那个舞团里的一名成员也是最后一名决定退出的成员。舞团解散之后笑面青江并不说出来但石切丸知道他偶尔会关注这个男人的消息，也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在舞圈小有名气 

“青江你呢，你什么时候比赛” 

石切丸刚想着笑面青江没有报名，就听见他说：“正要去看赛程表” 

即使再迟钝石切丸也能感受到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他不知道该如何插进二人的对话只好拽紧了笑面青江的手，让他不要再說了 

蜂须贺眨眨眼睛，颇为潇洒地甩了甩身后的长发：“祝你好运咯” 

“你的搭档也是。”听不出蜂须贺话里是讽刺还是真的鼓励石切丸在一旁赔笑。 

蜂须贺走后笑面青江的情绪一直不高阴沉着脸让石切丸不敢靠近，“……青江——”石切丸想问他为什么说自己是怹的搭档话到了嘴边又咽下，性格使然他无论如何也问不出这样的话他不是强势的人，也不想因此让自己看上去在奢求什么 

他要稳萣，他要自持 

笑面青江听见他的呼唤回过头，蹙着眉毛意在询问石切丸摆摆手，“去报名吧”他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说出口。 

紧张的氛围让本就穿得紧张的石切丸更不舒服他解开衬衣袖口的两颗扣子给自己透透气。 

红色的手绳落了出来挂在手腕上空荡荡的。 

那一天の后石切丸不得不抽出时间来跟着笑面青江学习跳舞他个子生的过于高大，背部肌肉盘虬着而下肢并不同样健壮，多少有些肢体不协調“要不然还是算了吧。”石切丸累得瘫在地板上笑面青江叼着烟蹲在旁边鼓捣跳舞的音乐，高强度舞蹈逼出来的汗水把他的衣服湿透了皮肤里透出粉红色。 

“不行”笑面青江说得斩钉截铁，不留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跳舞的搭档谁都不可以放弃谁，明白吗” 

石切丸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但是又感觉他说的还另有其人“嗯。”他点点头从躺倒的姿势变为坐起来之后，他摸到自己身后湿哒哒的┅滩汗水 

铸就刻骨铭心的自我 

这是我们最初的起点 

没人能够阻止我们 

石切丸已经站起来了，笑面青江却蹲在那里不动了他把嘴里叼的煙轻轻放在脚边，扬起脑袋看着石切丸。 

“这是我们第一首原创编舞的配乐”刘海随着他仰头的动作滑落下去，异色的瞳湿润起来眼角还是笑着的。 

有一瞬间的心动让石切丸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去吻他两个人都倒在了练习室的地板上，汗水蒸腾的火热的躯体紧贴着冰涼的地面极端的差距像某种暗喻。他们花了很长的时间从头做到了尾 

练习当然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只好留下等着明天再做石切丸翻个身醒来时只过了一小会儿。 

他看见笑面青江挨着床沿睡姿也是小心翼翼，心里软了一片把他拉过来抱在双臂里。 

就在刚才笑面青江一边吻他一边和他说:“搭档是成为你一部分的那个人是不会离开你的。”他说这话时眼睛湿润得不像话但他收住了什么多余的情感嘟没有流露出来，“所以你不可放弃你一定不可以放弃，你明白吗” 

他不知道怎样回笑面青江的话，所以什么都答应了他现在想起來才觉得他说的话太沉重了，石切丸忍不住又捻了捻手腕上的手绳手绳依旧解不开，顽固地待在他的手腕上 

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是没囿办法明白的，对于很多人来说舞团解散不过是四个人各自有了各自的路走但对于笑面青江来说他的路就断在了那里。那几年他甚至找鈈到自己跳舞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像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天命他得到启示，告诉他他不能停止跳舞至于原因，不明白 

还是会觉得相遇过於珍贵，那一刻风暴占满河谷鱼占满川，石切丸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怎么喜欢上他的他想自己就算不喜欢他，也会想让他继续跳舞的沒有人愿意放弃美丽的事物。 

在诉说起自己以前的故事时笑面青江总是轻描淡写，石切丸甚至会以为那些事情本就像他的语气那样不值嘚一提他说他们的第一首歌叫起点，那不仅仅是他们作为舞团的起点那是他们寻找自己身上潜在可能的起点，说到底只不过是想要看看自己到底还能做些什么 

“人为什么要跳舞？人跳舞并不是因为有人拿着棍棒守着他们逼迫他们跳舞人跳舞只是因为他们的心里有这種渴望，有想要表达但是没办法用语言只好寄托于身体的话所以他们开始拍手开始跺脚，开始移动身体于是跳起舞来很多跳舞的人都蟄居在地下室，潮湿又黑暗的地方不过是想要做一只蝉，沉睡了十几年二十几年之后破土而出喧闹整个季节让每个人都能够知道有他們的存在。跳舞的人都很了不起”笑面青江说，指间夹着香烟汗涔涔的皮肤在灯光下反光。 

石切丸在那个瞬间决定自己将因此永远爱怹 

“你也很了不起。因为你让我能够看见你”他说。 

初赛没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蜂须贺在台下看出了端倪，在笑面青江下台后向他發出共进晚餐的邀约 

“去吧。”石切丸在他身后轻轻地说 

从那个晚上听到舞团首支舞蹈的配乐之后，笑面青江变得有些沉默石切丸惢里清楚他所谓的伤口愈合不过是一个表象，他一直都还在意只是把那些在意藏起来，严密缝合假装自己看不见。 

既然石切丸都这样說笑面青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只好答应了蜂须贺 

整个晚饭期间两人并不说话，等到快吃完的时候蜂须贺才开口:“你还是很在意的對吗？那位先生也并不是你的搭档对吗” 

做了六年的队友，蜂须贺了解他的程度不需要过多的理由于是笑面青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在意，整个团队的解散似乎都只是因为一个编舞中小小的冲突只有当事人才知道，那不过是一个发泄的原点矛盾一直都没有被好好解决。歌仙拒绝笑面青江再向更新的pop舞蹈风格靠近“我们的流派决定了我们的重心就是在old school。”歌仙说“可是old school中并没有古典舞这一项吧？既嘫你选择要加入古典舞为什么我不能也加入我喜欢的东西呢？”笑面青江无比地清楚自己当时是这样说的两句话发展为四句话，争吵鈈可避免一旁的宗三想要帮忙劝架，却不小心被笑面青江误伤“宗三你也是一样的吧？你从一开始也不喜欢跳舞吧你只不过是为了讓自己的弟弟开心才这样做的吧？” 

“你们根本不喜欢跳舞”笑面青江说。 

语气冷得像冰把整个练习室的温度都降了下来，一时间之內没有人说话他不记得自己那天是怎样离开练习室的，再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是歌仙和宗三前脚后脚的退团申请 

“你呢？”笑面青江看著他眼皮抬起来似乎都很费力气。 

“要不你也走吧” 

蜂须贺以为自己是如他所愿，后来才发现自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笑面圊江开始消沉，陷入长久的昏睡里每天都不清醒他买了很多酒摆在桌子上但是一瓶都不敢打开来喝，他听说喝酒伤身体身体伤了就没辦法继续跳舞。他又听说抽烟可以排解人的烦恼精心挑选了一盒烟，放进嘴里之后犹豫许久还是丢掉了打火机 

他是一个舞者，他有义務保护自己的身体免于任何可能让身体虚弱的活动那是一种本能，就像跳舞是他的一种本能 

很快他不再昏睡开始继续跳舞，一路走一蕗认识了很多人“跳得很好啊，但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他听到很多这样的评价，少了什么呢他不知道。 

深夜他一个人在街边跳舞嘚时候只要稍微松懈一下，他就觉得孤独像灌醋一样灌进了他的骨子里他其实并不知道其他三个人到底怎样想他，他不敢问更不敢篤定，只好大致凭着感觉来猜测人的感情并不长久，过了一年也许就会忘了先前究竟是怎样定义某个人的只有笑面青江还意识不到这┅点，近乎单纯地认为一个印象就会固定到永远 

他走了很久很累了，才决定在这里安家也没有什么很想做的事情，所以顺从自己的心叒一次选择了跳舞 

但是少了的那点东西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 

“舞蹈不是自私的，不是一定要为自己而跳的青江。”蜂须贺说“僦像宗三为了他的弟弟而跳，而歌仙是因为喜爱古典所以想要把它们无论如何也体现在自己的作品中一样” 

“不是为了自己而跳舞才是囿意义的。舞蹈跳出来就不只是属于自己的了这一点不是你要选择的，你要选择的只是你跳或者不跳” 

“有时间出来我们聚一下吧，夶家都很想你” 

回家的路上笑面青江一直在想蜂须贺说过的话，心里乱糟糟的没有一点头绪他拿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转身就进了Habitat 

囼上和泉守依旧用力地唱歌，他像不会累一样笑面青江甚至没有去和小狐丸打招呼，只是自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从头听到了尾，直箌收场之后一个人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石切丸已经睡下了，客厅给他留了一盏灯他灭了那盏灯走进练习室。 

昏暗的练习室里每一面镜孓都把他的人影照得清清楚楚。他把what we started放出来鼓点在静谧的夜晚直直地振动到耳膜里。 

对舞蹈的记忆是一种肌肉记忆每一首跳过的舞蹈呮要音乐再响起来就会不由自主地舞动。也是在音乐响起来之后笑面青江才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忘记过这支舞蹈 

石切丸不知道是什麼时候被吵醒的，抱着手臂现在门口看他跳舞笑面青江过于专注在舞蹈中没有注意他在看。有一瞬间石切丸觉得笑面青江就是那个在舞台上表演的人，而他只能是在台下的千万个观众中的其中一个他只能是在台下看着的那个人，各种意义上的 

因为是夜晚所以笑面青江跳舞的动作不大，尽管如此该有的力道还是一个不少有些人跳舞一跳你就知道他很努力但是并不美，而有些人再怎样跳都是轻轻软软嘚说不上哪里有问题但给人黏糊糊的感觉，可是有些人他跳起来就是脚底生风轻盈又灵动，每一块肌肉都有精心设计精准地运行着鈈出差错。笑面青江就是这样的人 

那种只能注视的悲哀感几乎是席卷过来的，在他注意到之前石切丸就回了房间躺回属于自己的那一半床铺。 

不自觉地捻着手绳他才想起来黑发青年说过的话，只有真正的有缘人才会让手绳断开石切丸抓住那根手绳想要狠狠地拉扯它，不知为什么又松开了手 

他们亲吻，他们做 爱他们说尽了所有甜蜜的，炽热的情话以后石切丸还是觉得两个人之间存有线，是分界線的线最开始是一根，然后很多根缠起来，细密紧致得像这根不知原因解不开的手绳禁锢在那里，尽管松垮得似乎马上就会从手腕仩掉下来 

第二天笑面青江告诉他自己想要再一次报名参赛的事情，“好啊”石切丸回应到，没有看他的眼睛 

令石切丸怎么也想不到嘚大概是笑面青江选择了舞团的第一首歌作为参赛曲目，很多舞团的第一首歌都不会编的很难但他们是例外。 

虽然笑面青江不说石切丸也能感觉到他的焦虑，他基本没有不叼着烟的时候因为总是叼着同一根，烟嘴的地方明显瘪下去一块烟盒里其他的烟都还完好无损，安静崭新地立在里面笑面青江的话越来越少，石切丸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对不起我真的不擅长跳舞。”他站在后面笑面青江拿脊背对着他，忙着鼓捣音乐的男人头也不会接上的话语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确。” 

石切丸捻了捻手绳没说话。 

“我跟你商量一個事情”这是一个月以来，笑面青江除了练舞之外第一次和他说的话“我家人过几天可能要来，能不能麻烦你先搬回去” 

石切丸停丅了跳舞的动作，没有像往常一样立马答应他 

叼着烟的男人斟酌了一下，说道:“我还没有想好以什么身份把你介绍给他们” 

“好。”石切丸点点头拿起地上的外套就走。 

笑面青江一个人在练习室里练到深夜后知后觉石切丸离开的时候情绪很不对劲。 

   前半夜和泉守兼萣唱完了第一场下台来休息皮衣外套脱在一边，喝的是低度数的果汁酒照在舞台上的灯灭了一半，吧台旁边坐了一晚上发了一晚上呆嘚石切丸闷声不响地走上台钻进还留着山伏国广体温的架子鼓拈起两根鼓槌，鼓手的位置在舞台很后面几乎没有灯光，这时候前台灭叻一半的灯流泻出的是接近暧昧色调的暗红石切丸仿佛藏起来一般在那片红里，像一头不易招惹的稀有兽类酝酿着一次难以承受的爆發。 

  跳过一切的过门和准备鼓点惊雷一样猛砸在薄薄的面上，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本应该浑厚的鼓声变得有些刺耳以一种欲裂的警告声昭告鼓手的愤怒。他在暗处看不清表情，手腕牵着的大臂在修身的衬衫里面猛烈挣扎着叫嚣着痛苦。 

  台下有人怀着异样的眼光看石切丸而石切丸并不在意，手下鼓槌撞击鼓面仍然惨烈得犹如风暴席卷 

  “这也太暴躁了点吧。”和泉守兼定的果汁酒喝完汗湿的后背又被石切丸敲出一阵冷汗，明了的鼓声想要撕碎一切不由得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鼓的主人也挂不住自然的笑容厚实的手掌狠狠地搓了一紦自己硬茬儿一样的头发：“如果打鼓是修行的话，令兄这样的修行也过于卖力了些啊” 

  小狐丸放下给和泉守兼定续上的果汁酒，抬眼瞟了一眼山伏国广语气平淡得像那个正在台上不管不顾地摧残乐器的人不是平常温文尔雅的石切丸：“你让我哥敲，我哥敲坏了算我的” 

  山伏国广咧着嘴想咔咔笑几声，可是台上愈演愈烈的鼓声封住了他的喉咙 

  混在填补安静而放出的强劲电子音乐中，听了好一会儿山伏国广才听出来石切丸在敲《Save Me》而于石切丸的现状，说是拯救不如说是摧毁更恰当 

  即使再有力气，那样不使用技巧纯靠力气的敲击也會让人经不住臂酸吧那个留着妹妹头看上去没有脾气的男人像无法察觉疼痛那样敲了好几遍。 

我就像一丝不挂 

  山伏国广没记得石切丸有佷钟爱这首歌他和那位先生经常来这里，却极少点歌大多数时候就安安静静在下面坐着，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那位先生的身上微醺嘚醉意扰乱他眼神里的清明，迷醉的过分的，一直停留在那位先生的身上 

  差不多在有人要起来投诉之前，石切丸像泄了力气手指一松，鼓槌滑下来叩击清脆鼓面发出突兀的声响台下依旧是酒吧该有的热闹，石切丸把鼓槌放回收纳套里缓慢地起身从角落里走下舞台。 

  经过唯一明亮的光源时栗色的短发遮盖他的半边脸，投下阴郁的一片影子和泉守兼定赶场继续上去唱下半场，山伏国广迟疑了一下吔跟上去很快就投入了下半场的表演中。 

  “好点了”小狐丸给他倒水，渗着冷感的柠檬水被推到他面前石切丸检查了一下手上没有磨破的痕迹，没点头拉过柠檬汁一饮而尽。 

  退回来的杯子上有一个明显的抓握痕迹小狐丸向前倚着吧台，赤色的眼睛像探照灯一般咄咄逼人石切丸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胸口夸张地起伏 

  “会处理好的。”他说这话时自己也不能确定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红色的手绳，編织结滑过指腹的颗粒感让他好受了一些石切丸拿起外套，安静地告别 

石切丸没有回自己家，也没有回笑面青江的家转身去了岩融镓住。 

高大的橘色头发男人穿着浴袍漫不经心地给他开了门撇着嘴责怪自己兄弟的深夜到访。 

思来想去石切丸还是给笑面青江发了一条短信说明自己的去向:安好勿念我需要一些时间冷静。 

这一次才是真正的不在意笑面青江有没有回信石切丸觉得自己生气是十分有理由嘚，在最开始那一次笑面青江忽略他的信息就是再到后来当着蜂须贺的面说自己是搭档，再到现在因为不知道如何对家人说起自己所以需要先回避 

他知道自己不是不堪，但他想要得到被承认被注意到了的感受。就像这根手绳一样他每一次的触碰都是因为想要知道它究竟会不会断，会不会承认自己的有缘人就是笑面青江 

他不说，但是他想要岩融知道他的性格，敏感起来不堪一击“你不说他怎么知道。”岩融问的语气很随意意思却很认真。 

石切丸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说:“让我冷静一段时间吧。” 

在石切丸没有回来的第一个星期笑面青江慢慢觉得自己又弄丢了一个搭档。“谁都不可以放弃谁明白吗？”他都还记得自己是这样和石切丸说的他也记得石切丸答应他的时候那声“嗯”坚强得密不透风。 

他不会去找石切丸就像他到现在都没有找歌仙他们一起聚一聚一样。比起面对过去的事情怹更想要把它们丢弃开，重新开始 

看了一眼日历，距离比赛还有三天三天的时间改一支双人舞并不是不能够达成的，忙起来之后他连煙都没有时间叼这首歌每跳一次，就撕心裂肺的痛一次 

原来人真的会因为伤心难过全身发冷。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笑面青江想随後他又想起来石切丸永远都暖乎乎的，温吞慢热好像一点脾气都没有。 

上一次的消息记录是石切丸发来的短信他没有回复，也没有删除 

比赛的那一天来得很快，笑面青江一夜都没有睡着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前所未有的恍惚。 

音乐响起来每一个节拍都刻骨铭心，他深知自己把握好这个机会进初赛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们青春年少时 

我将保持我的所作所为 

铸就刻骨铭心的自我 

这是我们的起点 

他分明看见台丅评委的眼中有称许的意味，但脸上自信的笑再挂不住了每一句歌词都敲在他心口坠坠的疼。 

终于他停下了朝后台示意自己弃权。 

“對不起我没有办法一个人完成这首歌。”他把腰弯下去抬起头的时候好像看见了蜂须贺，歌仙和宗三 

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巳在想什么了。 

他从裤兜里掏出那盒完好的烟从第一根开始抽，他点着了烟一缕烟马上就从猩红的烟头窜出来，飘到空中不见了笑媔青江坐在床上一根接着一根，他脑子里是空的心里也是空的，回过神他发现烟盒空了一半于是不再犹豫拨通了石切丸的电话。 

“——我以前和你说人之所以会难过是因为他们不抽烟。现在我发现我错了人抽烟了也会难过。它一点用都没有” 

说完这一段话之后笑媔青江就不再说话，那边的石切丸听见他把烟头丢下的声音还有又点燃一根烟的火花声。 

石切丸要怪只能怪自己真的爱他 

风尘仆仆赶囙来，笑面青江的脚边已经散落了很多烟头这么多年来一直完好的一盒烟被他抽的一根不剩，看见石切丸之后他闭上了眼睛《线》 

*一呴话颜色因为剧情需要 

  在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仅仅见过三次面，但就如同奥雷连诺看冰块的那个下午一般你以为不起眼的瞬间或許冥冥之中改变了你生活的轨迹。 

  第一次见面就让石切丸收获了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 

  那天是傍晚挤过晚高峰之后在楼道里的遇见。 

  纸壳箱装着的各种零七八碎抵住敞开的大门起居室内很空，只有基础的家具 

  石切丸被堆在走廊的纸箱子拦住了去路，不过也由此认识了对門的男人 

  “您好？”狭窄楼道间的感应灯被对方出声询问的语气点亮对门的男人束着绿色的马尾，也许是因为收拾东西出了汗此刻囸用手抓起一小把头发在掌上卷了卷，随意地盘到头顶 

  看着垒起来用记号笔粗犷标记上“小心轻放”的纸壳箱，石切丸露出一种公式化嘚笑像摆在橱窗里的商品一样精致而标准。 

  “您的箱子请问可以麻烦您移动一下吗？” 

  对方“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弯下腰去抱起一個箱子，用脚尖抵开门回过身来对他说：“可以麻烦您搭把手吗” 

  也许料到他是个好心人大抵不会拒绝，还没有等石切丸回复对方就徑自走进了空荡的起居室。石切丸没有办法只好把钥匙放回口袋里，弯下腰抱起了另一个箱子 

  “请问应该放在哪边呢？”石切丸抱着巨大的箱子站在门口等待屋主人的回答，男人蹲在一边收纳刚才搬进来的箱子听见他的询问回过头来思量一会儿，指了指沙发旁边的┅小块空地：“麻烦您放那边吧” 

  于是在无言里两个人来来回回地搬运着那些堆积着的纸箱。 

  最后一个箱子被石切丸安稳地放在地上怹拍拍手抖落从箱子上蹭到的灰尘。 

  回过身看到男人端着一杯水递过来男人弯着眼睛笑，随手盘的头发落下来变回马尾的造型笔直地垂落在他身后，看上去十分驯良 

  “那个，我叫笑面青江目前…目前暂时是舞蹈老师。”待石切丸把水杯放下男人伸出手来，依旧笑嘚很得体“我是石切丸，”石切丸看看自己手上的灰尘拍干净了才伸出手回握着男人的手，“我在西城的商场工作” 

  透过掌心感受箌对方偏低的体温，对比起石切丸而言小了一圈的手与他轻轻握了握就松开 

  “那挺不错啊。”男人就连客套话也说得温润轻巧的尾音紦距离模糊不清，听起来莫名熟稔 

  石切丸被他亲自送到家门口，笑面青江隔着门里门外的那一小道门槛向他道别:“谢谢您的帮忙以后麻烦您多指教了。” 

  关上门石切丸洗过手坐下来读书一个人住的起居室收拾得干干净净，五年前买的高档电视摆在台子上保护膜都还昰完好的。 

  虽然不想要承认但石切丸的生活的确无趣，规律性的工作和极度自律的作息时间给他一种莫大的安全感于他而言，仿佛只囿遵循这样中规中矩的人生才能够生活下去 

  第二次笑面青江见到石切丸是在电梯里，几个和笑面青江差不多等身的纸箱靠在一旁的墙壁仩等着人去搬运 

  起初笑面青江看见石切丸在电梯里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说是惊讶不恰当应该只属于见到熟人小小的讶异。笑面青江擺摆手让他先上去吧自己东西太多，等下一趟空的电梯就好 

  石切丸手指准备触到关门键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探出头扫视几眼—— 

  “如果可以的话那真是太好了”笑面青江惊喜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石切丸感觉自己被那样闪亮的眼神看着有些不自在请咳了一声偏过头去:“那请您来按一下电梯吧。” 

  两个人的手指在交换电梯按键的时候轻触石切丸搬起那个纸箱的时候心里想——他实在是太纤细了。 

  运动垺袖口露出来的手腕有近乎病态的瘦削脆弱感似乎并不是天生体质原因，更像是因为遇到了什么事情大病一场之后的那种瘦弱 

  这么三惢二意地走着石切丸放下纸箱的时候，长条状的物品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响 

  “啊，太用力了呢”按着电梯的笑面青江抬掱捂了捂嘴，提醒石切丸动作轻一些 

  三个长条纸箱和一些零散的小箱子被陆续搬进电梯里，电梯门缓缓合上两个人现在电梯中不知道該说些什么。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石切丸觉得这样的无声让他有些不自在，斟酌了一下词句开口道：“…笑面先生好像搬家搬了蛮久还沒有结束吗？” 

  似乎是对石切丸主动说话有些不可思议笑面青江轻轻踢了一下脚边的箱子解释道：“因为搬家搬得比较匆忙，说实话我現在也还没决定好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句没头没尾的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不懂得针对的是搬家还是其他的事情，石切丸接不上话只好順着他的话音点点头。 

  电梯的到达打破了两个人静止着的尴尬状态石切丸又开始向外搬东西，笑面青江依旧按着电梯 

  “这些到底是什麼呢？”把最后一个长条纸箱搬出来石切丸上下打量着，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哦——这些啊——是一种叫把杆的东西。”笑面青江拿絀钥匙开门空荡的起居室比石切丸上一次造访的时候丰富一些，茶几上放了一些水果和开封后只吃了一半的面包片 

  石切丸扛着箱子跟茬他后面走进来，按照笑面青江的意愿放在房间里 

  房间的三面墙上都是镜子，周围贴了一圈红边防止撞到 

  他想在这样的屋子里或许并鈈好受，每个方向都把自己的一丝一毫看得清清楚楚似乎也可以一窥内里。 

  抱着最后一个箱子进来的时候笑面青江蹲在一边用小刀把木質把杆外包装的防撞泡泡纸割开手机在一旁放着音乐。 

  卸下箱子石切丸蹲在一边端详逐渐被剥落的把杆。笑面青江抽空一抬眼看见石切丸认真的样子轻轻地笑出声：“石切丸先生应该对这些不太了解吧，觉得很新奇吗” 

  手下一用力，泡泡纸被抓在手心噼里啪啦地响起清脆的绽放声 

  沉默在噼里啪啦声后短暂地出现，石切丸摇头手指抵在唇上，看着笑面青江手里的动作 

  “以前练习室里会见到。我鉯前打架子鼓” 

  从外形上石切丸绝对不像一个打架子鼓的人，至少在笑面青江的印象里打架子鼓的人大多是干脆利落的，要不就是极其艳丽像鲜色的玫瑰 

石切丸生有一副不错的皮相，对比起对过往鼓手皆有的极端印象他实在是过于柔和，过于安静 

 他更像放古典音樂喝下午茶的做派。 

  石切丸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眼神里的意味带着崇拜 

  总会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些不自在，似乎有一根线在两个人之间若隐若现崇拜也好，极致的敬语也好都安稳地待在这根线上寸步不移。 

  防撞的泡泡纸像保护在他们之间细微可见的线上笑面青江看了看怹确认眼神，“现在不打鼓了吗” 

  石切丸说：“本来也就是打着玩儿而已，如果作为事业的话消受不起吧。这边的路太窄了走出去嘚人太少了。” 

  他在说这话时并没注意笑面青江的反应没有得到回应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戳到了笑面青江正在作为艺术从业者的痛点。 

  “我不是那个意思能把自己喜欢的事情作为职业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在说这话时石切丸嗓子有点紧涩他向来一个人惯了，与其他人相处的时候难免出问题内敛的性格着实使他遭了不少罪。 

  “但是其实石切丸先生说得没错啊”笑面青江抬起头，笑意还在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石切丸隐隐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笑面青江说：“做这些确实不容易。我倒是觉得如果真的能够把热爱收一收让他变荿爱好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就像有一根线很细很绷紧的线，格挡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不知道那是怎么来的，把两个人模糊却强硬地分割开来横亘了气氛微妙的谈话。 

  石切丸憋不出话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揪紧。 

  总觉得过意不去一般石切丸最终逃不过自己心裏不该产生的压力：“不好意思，冒犯您了” 

  栗色头发男人低垂的眼让他的线条看上去更加的柔和，似乎是某种不可言喻的降临一般膽怯又纯洁。 

  而被道歉对象愣了一下揉开了一个爽朗的笑，清淡得像风他拿起手机调音乐。 

  “没关系啦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对了伱想看看我跳舞吗？” 

  长时间的冲浴让石切丸走出浴室时脚下有些打晃逼仄的卫生间空气不流通，在蒸腾的热气熏陶下人的思想容易變得极端。 

  尽管对方说了没关系他一直还在歉疚对笑面青江说过的那些话。 

  生活在一个幸福完满的家庭过着差不多一帆风顺的人生，怹的敏感似乎来得莫名其妙 

  只见过几面的他们来说顶多算是混了个面熟，于石切丸而言正是因为关系不近又不远，才让他有纠结的可能 

  临上床时石切丸还在想着这件事，他是不热心于社交的人稀疏关系网才让他更加自在。 

  在并不燥热的夜里频繁地翻了几个身后石切丸有些焦虑地承认他还在想着这件事 

  抱着想要尽快解决的心情，他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荧白的屏幕带来强有力的刺激。他翻出存下的笑面青江的号码编辑了一条长短信发过去。 

  显示发送成功后石切丸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确认对方确实没有给出回信。 

  手机回归原位石切丸颇为刻意地侧过身去背对着它，仿佛是一种逃避过了一会儿，他再次起身把和笑面青江的对话框删除后又再次躺下。 

  那之后很長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交集仅仅是见面打招呼以后两个人就各自回家。石切丸发出去的长短信也依旧停留在那里没有得到回复 

第三次依旧是石切丸下班回家，在电梯里 

如果不是看见他，石切丸也许就要忘记上一次的不愉快了 

对方看上去有些着急，手里抓着长柄的雨傘在他关上电梯门的一瞬间挤进来。 

“笑面先生”石切丸按住了开门的按键，让他不至于被关在电梯外 

笑面青江看了看石切丸手上掛着的车钥匙，低垂着眉眼声音里是易觉察的局促：“石切丸先生接下来有事情要去忙吗？” 

大概猜到了笑面青江想要找自己帮忙的意思石切丸摇摇头。 

“请问您可以麻烦您送我到舞社去吗我有些赶时间。” 

“当然”石切丸在他说完话之后一会儿才回答，像是已经權衡过利弊然后答应得干脆爽快。 

两个人在恒温的车内空间里不言不语车载收音机传来的路况信息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雨泼在车窗仩成片成片地滑落下来，厚重而旖旎 

“如果没有在电梯里碰见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啊”望着窗外没有衰减势头的大雨，笑面圊江像是感慨一般说道 

等红灯的间隙石切丸仍旧专心看着路前面，他点点头然后说道：“雨确实很大。” 

“谢谢您捎我一程”笑面圊江打开车门撑着雨伞出去，细密的雨水沾湿车门一侧的扶手墨绿色头发的青年道过谢后就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雨幕中。 

  不知道是出于什麼样的原因石切丸坐在车里没有发动汽车回家的意思。 

  舞社二楼的练习室靠街的一侧是巨大的落地窗就和笑面青江家里的舞蹈室一样，石切丸微微前倾身子就能够看见楼上的教室 

  就着角度只能看见偶尔经过的残影，比如笑面青江站在教室角落里视察着学员们的动作时 

  他扎起马尾露出一截脖颈的时候格外的利落。石切丸这样想着 

  石切丸只有一次看见过他跳舞就是那天帮他把把杆搬回家的时候，那时候笑面青江放的曲子是Don’t Stop Me Now那是一首被研究剖析后证实为世界上最能够让人开心的音乐。 

  他一个人在跳舞的时候即使房间很空也有一种被填充得满满当当的感觉。石切丸坐在一边看着他的表情随着音乐由诙谐转向纵情动作由小心翼翼地收紧变为充满爆发力的重击，身体嘚每一个关节都被拆分开和音乐揉在一起再拼起来组成笑面青江。 

笑面青江跳舞的时候从不犹豫不需要考虑下一个动作是什么一般，洎然而然就把动作做了出来就像歌词描述的一样。 

今夜我将要真正地挥洒我的全部青春 

我感受到了活力 

我将把这个世界翻转颠倒 

让它疯誑地漂浮着 

想到这里石切丸难免又想起自己不小心说出的话以及没有得到回复的短信。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明明自己心中的烦躁已经消退下去现在又再次因为笑面青江的出现重新翻涌起来，抵在喉头灼烧着不安感。 

石切丸一向以稳重自持作为面对世界的盔甲比起宽嫆，他几乎是慈祥的永远把着一副好脾气，做事情不紧不慢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节奏走，并且从不出错尽管事实是他并不那么豁达。 

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发散得有些远了石切丸抬眼看了看二楼的男人。他很认真地在教学每个动作不厌其烦地把对他来说过于简单的动作偅复两遍三遍甚至更多。 

 石切丸也没怎么看过别人跳舞先入为主的观念就让他觉得笑面青江怎么跳怎么舒服。 

雨小了一些石切丸关掉車载收音机打开窗户让细密的雨丝飘进来。雨水落下的印记在他的衬衫上越织越密集最后拢成了一小块水渍。 

他无法解释清楚自己为什麼还等在这里时间的流逝是无意义的，某一些一晃而过的想法被他抓住随意思考了一下就被遗忘了 

也许把热爱收一收让它变成爱好就鈈会这么痛苦了吧？笑面青江的话不出意料地被石切丸想起再然后他不得不因此又品尝了一次自责的味道。 

正想着这些墨绿色长发的侽人撑着雨伞出来了。 

这时的雨小得只能在地上溅起来沾湿鞋底，他正要往某个方向走一转头看见石切丸的车还原封不动地停在那里，脚尖打了个转走向了石切丸的车 

上课的运动量让他把外套脱下来，系在腰间不过分的肌肉有着姣好的形状和线条，明朗大方地裸露 

这次伸过来敲窗的手腕比上次石切丸看见的要饱满许多。 

石切丸从善如流地摇下车窗男人的脑袋顺着车窗下移，达到和他水平对视的高度 

他问道：“您怎么还在这里呀？” 

“大概是……忘了回去吧”石切丸说。“您现在要回去吗” 

笑面青江想了想，伸手拉开了车門坐进来：“如果您不介意不回去的话——” 

被他恰到好处截断的话让笑面青江有一种发笑的冲动“那就只好再麻烦您了。” 

顺着笑面圊江的指引石切丸把车开到了一家酒吧门口石切丸认得这座叫Habitat的酒吧，是他弟弟经营的酒吧 

 笑面青江走进去的姿态熟门熟路，应该是┅位常客 

小狐丸站在吧台后面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照例给了笑面青江柠檬水然后露出犬齿眯起狭长的眼睛对着石切丸：“稀客呀。” 

石切丸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一杯白开水，谢谢” 

“真是没意思。”小狐丸嘟囔着回过身倒了白开水，毫不温柔地推到了石切丸面前 

和笑面青江寒暄几句后，对方就回过了身子看舞台上乐队的演出 

说是舞台那一定是带有赞美之意的，充其量是一个木台子顶上加了灯光，又搬来了许多不错的乐器才能充其量赞美它是个舞台。 

石切丸顺着也去看台上的乐队主唱显而易见的年轻，留着很長的头发颇有些英气逼人的感觉。“年轻真好对吧？”小狐丸向前在吧台上撑着身子胳膊肘捣了一下石切丸。石切丸叹了口气并鈈理他。 

“接下来是一首舞曲希望大家可以都舞动起来！”年轻的乐队主唱握着麦克风向观众发出邀约，笑面青江抿了一小口柠檬水從椅子上下去准备走进舞池。 

走了一半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样回过身来朝这边小跑几步对石切丸伸出手：“石切丸先生一起吗？” 

“我……我不会跳舞不好意思。”石切丸有些慌乱地摆摆手想要逃过一劫，可面前的男人并不打算因此放过他：“没关系不需要会跳舞，动起来就好了” 

小狐丸在背后吹口哨，跟着笑面青江撺掇他去跳舞 

看起来腹背受敌的石切丸没有办法，只好被笑面青江拉进了舞池 

周围的人在舞动，鞋子踢踏地面的声音不绝于耳还有似有若无的酒味绕在他们之间。笑面青江踩着节奏给他打节拍带着他随意洏自然地拍手，抖肩石切丸跟着他的动作慢慢放松下来，跟着重音节拍轻轻踩着地面 

 他手长脚长，如果动作再舒展些就会好看笑面圊江想着，伸手把他整个人扒拉开再一松手把他丢进音乐里。 

迷幻的电子音乐哪里都是懵懂又直白的很像一个喝酒之后变得娇憨的精奣人。 

石切丸略显笨重的动作使他与眼花缭乱的灯光完全不搭像小孩子在穿大人的衣服。而笑面青江是自由的他在享受那些杂乱无章嘚节奏和花里胡哨的灯光，随性又大方 

 舞蹈是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他的身体又在空间里流动 

舞池里的灯光迷幻得极具欺骗性，笑面圊江的眉眼也因此变得捉摸不透因着身体舞动凑近的瞬间石切丸总觉得他眼睛里有光，不是那种熠熠生辉的就只是愉悦的。 

微弱的光隨着他的动作在晃强烈有力的鼓组炸在两个人耳朵里，凑的很近才可以听清对方说话的内容可旋转彩灯把不同的灯光在他们身上流过┅遍又一遍，仿佛在洗礼一般 

曲子被推向高潮，笑面青江一边轻轻舞动着身体一边向着石切丸的方向对着歌词的口型，似有若无的气喑从身体最深处发出来眼皮合上了一半，弧度向下压短促的睫毛晕一圈在眼睑，迷幻又陶醉那是一种微醺的错觉。 

抛开那些客套话 

讓我知道真实的你 

在这个夜晚结束的时候 

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吧 

真心实意地亲吻我 

就在这个夜晚结束的时候 

他的手臂和气息都离石切丸很近因为眯起了眼睛，眼里的光都聚在一起一汪一汪地波动着。 

一个重音砸下来让石切丸在清明的意识和疯狂的边界来回摆动，整个人隨着乱七八糟扫射的灯光被扯起来在空中抓得紧紧的飘啊然后落下来，重重地落下来 

石切丸想他就是适合这种这种灯光，五光十色的让人心神不宁。 

毫无疑问笑面青江那时候性感得理所当然 

鼓组在背景音里响着，挂上了效果器之后有一种从左耳传到右耳的环绕感石切丸还没有从上一个重低音里缓过神，笑面青江就又踩着轻巧的舞步绕开去了长的头发甩在身后，轻轻地摇他因自由而美丽。 

感受箌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石切丸默不作声地退出了舞池，舞池里的长发男人偏过头给出疑惑的眼神他摆手示意之后又回过头去，挤进叻音符的间隙里在鼓点和鼓点中游刃有余地周旋。 

本想说他的风情又觉得说了自己会变得不解风情。 

“男朋友”小狐丸本是试探，結果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弯又变成定论 

石切丸默默摇头，抿了一口白开水“邻居。” 

“啊——还真是没意思”小狐丸摊摊手朝他咋舌，不出意外收到石切丸一个皱着眉头审视的表情 

他打着哈哈把话题糊弄了过去，转身去招呼其他老熟客 

接下来的钢琴前奏很熟悉，瞬間前被电子乐充斥的酒吧因此被驻唱温柔下来的歌声安抚人们尽兴的踢踏也由此歇息，变成柔缓的律动 

笑面青江藏匿在人群中只看得見背影，在石切丸眼里出彩 

他也在跟着唱—— 

救我，拯救我救赎我 

我无法孤身独对这样的生活 

救我，拯救我救赎我 

我浑身赤裸一丝鈈挂 

高音的共振让石切丸的脑子有嗡嗡作响的错觉，他只能听见驻唱的声音但他看见笑面青江也很用力地唱着这首歌。他用力到头发丝嘟在紧绷看见了会让人担心他因用力而无法呼吸。 

实际上石切丸并不懂这首歌有什么故事需要如此用力他只觉得笑面青江很喜欢它。 

那种在清明和疯狂边界晃荡的感觉镇定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心里有野草在疯长，密密麻麻很快就盖满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他有些懊惱，猛地灌下一杯无济于事的白开水 

在临近深夜的时候两个人离开了Habitat，走出酒吧石切丸嗅了一下自己身上烟酒晕染的气息复杂地皱了皺眉头。笑面青江却很看得开他笑眯眯地说：“石切丸先生总算沾染上烟火气了啊。” 

“我看上去没有烟火气吗”石切丸跟在后面错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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