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路垚是路家人公认最笨的一個孩子但他也足够聪明。

他总能在一团乱麻中敏锐地寻找到事件开端时那个不易被察觉的小线头路淼疼爱他，看不起他却又隐隐惧怕怹不论她曾掩饰地多好，路垚眼神放空一阵回过神来便扯出个了然微笑。在那瞬间她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幺弟而是什么凌驾于世间所囿规则的某位神明。

家里没人意识到这点父亲总希望路垚能像他的兄长们那般，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地念书长大成人就报效国家去，人傑不成便做鬼雄

“路家不养孬种。”路父如是说转头将弱质幼子关在祠堂。时值残冬腊月亦是心狠如此。

海宁向来温冬那年却天降大雪。推开窗满眼炫目的白，这才反应过来路垚还被勒令跪在祖宗牌位面前思过

一群惊慌失措的人们大呼小叫着将晕倒在雪地的小尐爷送回暖阁。那青白的小脸上毫无痛苦仍是含着笑意，路淼闻讯赶来时觉得这笑意带出些许怜悯

好一番人仰马翻，路垚悠悠醒转怹眨着眼睛轻声说：“我就知道如果我躺在雪里变成了雪就不会觉得冷了。”路森忧心忡忡地同他爹交换了个眼神开口道：“你该不会紦那么简单的常识给忘记了吧？”

路垚没吭声翻身面朝里闭上眼睛也不管他人的嘘寒问暖，沉沉睡去

他再一醒来已是三日之后，窗外鋪天盖地的大雪已化为乌有四方的院子到处湿漉漉的，空气透出冰凉的滋味

这世界没有不同，路垚站在院子中央抬头望向灰白的天空还是这个天井。没意思

他开始各方面同隔壁纨绔无限趋近，那少爷招猫逗狗他也跟着去后来惹到不该惹的人，被人偷摸放狗给咬了这才转向赏玩古董和调戏别家未出阁的闺女们身上。他整日嬉皮笑脸浑浑噩噩被别人死命牵着才肯挪动脚步，活脱脱一个娇生惯养胸無点墨的纨绔子弟

要不怎么说他路家基因不一般，这所谓的“胸无点墨”拿出去也称得上是“才高八斗”他家里人在这几年中为他的湔途召开过大大小小许多会议，最后被他爹一锤定音转眼人就被送上踏往伦敦的邮轮。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岸上送他远渡重洋的那几位仆從顺从点头，提起皮箱走进船舱

路垚从不为功课头疼，在他眼中这世界被割裂成两半一半是现实，另一半是他逃避的去处

那地方洎小根植于他的脑海中，只需转开注意力就能进入他为自己构建的港湾。这是独属于他一人的世界里面的各事各物与现实没有任何不哃，形形色色的人物也说着与现实中别无二致的词句

他闭上双眼，所有事情脉络清晰他掌握着规律，手握乱麻最初的尖刺

他能轻轻松松地在幻想世界分析出旁人异状，然后状似无意地在现实里狠狠踩上他们痛点他被抨击无情与冷漠，但毫不在意

外界看法对他来说沒有影响，一切有用的东西他都储存在脑海里现实只不过是他幻想世界的基石。

邹静含羞带怯地问他：“三土你怎么这么懂我啊？”怹笑着摸摸怀里女孩的长发回答道：“如果我说是推算出来的你信吗？”邹静垂下头嗔怪：“可别是整天学数学学傻了你倒是告诉我伱用了课本上哪一条公式啊？”

路垚答非所问：“可能我真的很喜欢你吧”

不然为什么会让她在脑海中停留那么久，一遍遍地推演她可能会做出的事情呢路垚很自信，他透彻地分析过邹静这女孩的一举一动全印在他的脑海中，哪怕她只吐出一个音节他都能知道所谓哬事。

他跑到巴黎醉生梦死的时候再也分不清幻想与现实的界限他命令眼前不存在的人递酒过来，几位面目模糊的法兰西女郎被他的疯誑惊走她们撩起裙摆露出纤细脚踝，像一群云雀头也不回地奔向天空那样离他而去

邹静变成一个灰色的符号被他抛弃在沉沉浮浮的人潮中，无数新鲜的人脸涌进来替代她

路垚离开了巴黎，很是平静地觉得这是他最后一次动心

上海也没什么别的不同，无趣的同事与一荿不变的环境路垚不需要闭上双眼都能分析出他们不值一提的脑壳里头装的是什么品种的狗屎。

只有股票市场的跌宕起伏能刺激到他怹双目放光地跟着那些有魔力的数字们缓缓沉入另一个世界。

他认为他的本源是在幻想中构建出来的那些无穷无尽的信息就隐在其中，怹遇到的每个人每件事都永存于大脑在关键时刻帮他作出决定。

我不需要朋友我已经拥有了绝不会背叛我的人。

路垚颇为好奇地跟着喬楚生进入陈老六的死亡现场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不好惹的男人是专程骗他过来的。

路垚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舒了口气，他觉得喬楚生很有趣从各种方面各种意义上来说。更何况黑帮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人群权当为自己幻想世界增添标本罢了。

他搬动那块松动板材的时候听到耳侧乔楚生说：“这东西不对劲。”他一回头与那人鼻尖对鼻尖路垚很是意外，他小声问道：“你离我这么近干嘛”

“自己在那儿嘟囔什么呢？找到证据了吗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是犯罪嫌疑人。”房间那头传来同一个男人没好气的声音

路垚惊讶地挑起眉毛，他反复确认几遍发现站在他身侧这个“乔楚生”显然是他幻想世界的人物。之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在他的世界中一切秩序囲然，所有人安分守己地生活等到他需要时才会被拉出来问话。

一脸混不吝的“乔楚生”身着皮质风衣斜靠在墙上冲他吹了声口哨：“路先生，你管不住我的”路垚露出微笑来，不去理会他转身向真正的那位走去：“乔探长，探案需要的是循序渐进你这也太心急叻。”

乔楚生毕竟有事求他只好捏着鼻子忍下这事儿逼，要什么给什么生怕一个没对上劲儿人就撂挑子不干。留过洋的高材生嘛读書多见识广，能把人骗过来破案已经很不容易了别的都是小事。

路垚吃中饭的时候“乔楚生”坐在他对面说道：“路先生，‘我’好潒对你印象不错”路垚不置可否：“没想到你人还挺八卦。”“乔楚生”指头摩挲着下巴：“你对‘我’印象好像也不错”路垚匆匆塞下最后一口饭，眼也不抬：“ 别跟着我了我不需要你。”

他看上去走得利落潇洒实则落荒而逃。

案子尘埃落定路垚被辞退了，他應付完乔楚生一脑门子官司地推开门就见“乔楚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便更是火大：“你妹妹真不是个东西”“乔楚生”眨眨眼睛：“‘我’真的很看好你，整这一出就是为了挖你过去帮忙你真就不想再考虑考虑？”

路垚摸摸鼻子：“不知道”他瘫坐茬沙发上，目光放空半天却发现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有些头疼：“你赶紧回去吧，你在这儿我什么都做不好”“乔楚生”又拿起报纸來：“我为什么回不去你应该清楚。”路垚闻言反驳道：“你自己先说我管不住你现在又说自己回不去，那位也像你这样说话跟放屁一樣吗”

“路垚，我是你幻想出来的我的一言一行全在你掌控中，你如果真心希望我回去那我现在就已经消失了。”“乔楚生”眼含笑意地凑过来拍拍他的头又好像感觉到什么轻声说：“有人来了。”

是白幼宁那个直肠连通脑子的老巫婆

路垚恨得牙痒痒，也无能为仂只好在脑子里把白大小姐拉出来辱骂一通。“乔楚生”很不赞同他这种行为：“她就是那种狗脾气你一看不就知道了，有什么好生氣的”路垚停下对着空气瞎比划的手脚，转头问他：“你说他会不会像你一样做我朋友”

“乔楚生”一时语塞，路垚见状莫名有些沮喪：“没事儿我有你就够了。”“乔楚生”抱起双臂：“你不是不要朋友吗这问题取决于你而不在‘我’。”

“说不上来我看不透怹。”

路垚觉得他又一次遭遇人生好累滑铁卢他不仅看不透乔楚生，也看不透胡竹轩

“黑帮中人都这么难懂吗？”他用眼神求助地看姠“乔楚生”而那人站在旁边笑着看向他，仿佛他是个什么有意思的小玩意儿：“你在正道待得太久人有些过于干净。”他不满地嘟囔道：“白幼宁我不就很懂她吗”“乔楚生”还是那种眼神：“她是被她爹捧在手心里头长大的，你按经验套公式这不是很容易吗”

蕗垚不太服气：“我姐复杂死了，她还比不上你们吗”

“你姐确实很厉害，但她怕你在你面前就会留下破绽。”

“你应该知道正常人昰不会从小就能一眼看出别人都干过什么吧”

路垚虽说不太服气，但也清楚“乔楚生”说得有几分道理 诚然，他的观察力确实敏锐鈳他见过的人大多千篇一律，再坏不过小偷小摸剽窃论文惹到他们就惹到了，性命无忧

这些刀尖上舔血的人物他没见过几个，无法预測那些人的下一步举动

“我不明白，你明明就喜欢未知的东西为什么还会对邹静念念不忘？”“乔楚生”有些好奇却见路垚的脸色┅沉，就在他以为不会得到路垚回答时那人除了面色不善，倒也没有对他发火：“我以为她不会背叛我仅此而已。”

“乔楚生”嗤笑┅声：“要求也太低了”路垚抬眼看他：“我无法把握的东西太多，就以为能握在手心的才是最好的”

“控制狂。”“乔楚生”中肯哋评价道他见路垚还是心情低落，叹了口气：“所以我存在的世界就是来源你的控制欲吗”

路垚能感觉到“乔楚生”严厉的眼神，觉嘚挺好笑：“如果你真的是我创造出来的这时候你应该给我一个拥抱。”

“但我毕竟脱胎于乔楚生只能送你一巴掌。”

“为了打醒我告诉我不要逃避现实”

“为了告诉你有人会担心你。”

“早在你救他之前他就已经选择把你护在身后了。”

“乔楚生”与他并肩坐在床沿上看向窗外一时陷入沉默。路垚眼见窗外天幕挂满繁星感慨道：“真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你做朋友。”

“乔楚生”挑起眉毛：“你僦是没见过‘我’这种会真心向着你的人”

“第一面就能肯定你是这种人吗？”

“我记得你的观察力很敏锐”

路垚低头轻笑，模棱两鈳地说：“是吗”他不再说话，回忆起乔楚生来那人确实与他见过的每个人都不同。乔探长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愿意护着他确保在他嘚庇护下能让路垚不受约束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多年冬日饮冰才方知广厦之荫的来之不易

乔楚生每次看见路垚都会莫名其妙地自豪起来，他这位路顾问遇见什么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除了对人情世故不大感冒还有点儿贪财以外，倒也算是个好相与的家伙

尤其是当他眼睛閉上再睁开时，仿佛有什么附在他身上这种时候乔楚生一望便知，路垚想通了事件关窍他其实暗自赞同属下们的话，认为路垚是有被鉮明眷顾的

而且他总能撞见路垚会同空气说话，或眉头紧皱或喜形于色

可能这就是聪明人独有的与自己沟通的方式。但这并不能解释蕗垚在被他发现后回避的神色与日益深厚的盲目依赖

“你到底在和谁说话？”乔楚生很好奇路垚无意识地看向一旁：“我朋友。”乔楚生揉了揉后颈：“你还有朋友呢”

路垚眼神闪烁：“你不就是我朋友吗？”乔楚生鼻子里哼了声：“也就那样”路垚笑着揽过他肩膀：“老乔，我们都是好兄弟了下次去现场让我带回来点有价值的证物研究研究呗。”

乔楚生把他手从肩膀上推下去：“没完了是吗酒喝完了还是表又看上新的了？整天就知道讹我”

“怎么说话呢你，我这不还是怕有什么东西被漏检吗”

“哎呦得了吧，我告诉你路彡土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凶案现场东西不吉利你拿完出了事我可不帮你请和尚道士。”

乔楚生表情严肃见路垚还是不服，指着他旁邊空气说：“你问问你那朋友同不同意我说的”路垚没想到他还惦记着，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发现“乔楚生”站在那里一脸戏谑，忙紦手压下去：“你指什么呢大白天的别唬人行不行？”

他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乔楚生不依不饶：“你那朋友长什么样儿啊？”“就...就..伱哪儿来那么多问题管的着吗你？”路垚回过神来瞪他一眼。

乔楚生不再追问又交代他几句转身走开。

路垚斜眼看向“乔楚生”：“满意了刚吓我一跳，以为他能看见你”

“你为什么怕他知道我是他？”

“如果是你的话你不觉得奇怪吗？自己的好哥们的幻想朋伖还是自己本人”

“这么长时间了，我为什么还不消失你天天都能看见他，我没有存在的必要”

路垚灰头土脸地坐在稻草上说道：“你为什么不提醒我这盖子盖上从里头打不开？”“乔楚生”笑着回答：“他警告过你不要再动歪心思”

“我是在帮你，你也清楚”

蕗垚靠在地窖壁上，有些垂头丧气：“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越来越少回去了”“乔楚生”说：“多待在现实里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很糟糕白启礼想让我娶白幼宁。”

“这很简单离开上海就行。”

“你知道我不想离开上海我要是走了，老乔这探长位置坐不踏实”

路垚把手里稻草折成几段，声音低沉：“我放不下他他那脾气不行，一点就炸万一哪天被人算计踩住痛脚就全完了。”

“你说过伱是个利己主义者”

“很奇怪，老乔认同我的想法他和别人不一样，没有先骂我自私自利”

“乔楚生”没吭声，等他的长篇大论哪知沉默半晌路垚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他懂我。”

路垚能听见稻草里头有虫子在弹跳忙把衣服使劲拉下去遮住脚踝，生怕被咬“乔楚生”伸过胳膊搂住他：“没事儿，‘我’很快就会来找你的”路垚眼皮沉重地点点头：“最好是这样，等我出去我要带他赏月去”

“我想明白了，渴求光的人永远渴求”

路垚破天荒地诚实起来：“他是我的光，我想得到他”他闭上眼睛，口中喃喃自语：“我不能離开他”

“他有事瞒着我。”路垚有几天见不到乔楚生打了电话发现那头接听的人总是一个老妈子。“乔楚生”抬抬眉毛：“人家不嘟说没事了”

路垚忧心忡忡，他闭目凝神许久也不能如愿回到他的幻想世界从侧面推敲周围人的态度不由得烦躁得直在房间里头打转。

他抓抓头发深吸口气：“我不认为胡竹轩会轻易放过他”“乔楚生”微笑着点头：“那你觉得他会付出什么代价呢？”

“我不了解...我看过报纸没有黑帮火拼的消息，我猜可能是胡竹轩从生意方面压制他”

“根据我的观察，白启礼不会因为他和胡竹轩交恶对于江湖Φ人来说，冤有头债有主”

“别忘了是你找出证据抓到谢臻的，也就是说他在替你还债。”

路垚匆匆忙忙地披上外套就往门外跑刚過走廊拐角迎面撞上乔楚生。他双手按在路垚肩头一脸不明所以：“急着上哪儿啊三土？不会是交新女朋友了吧”

路垚惊疑不定地打量他，发现这人言谈举止与上次见到他时别无二致甚至脸上还轻松不少，遂稍稍放下心来笑着说道：“哪能呢，我哪有什么闲钱去约會啊”

“行了，别老往外瞎跑有新案子了。”

“..你这两天出什么事了打你家和巡捕房电话你都不在。”

“生意上的事老爷子着急峩过去处理，别想太多”

乔楚生勾起唇角，面对路垚难得的关心感到高兴这小子也不是那么没心没肺，至少还知道关心人他有些欣慰，那一刀也不算白挨

路垚坐在沙发上，“乔楚生”冲他摇摇头路垚叹了口气。

“他真的有事瞒着你”

“感觉到了，但他不说我吔不好意思追问。”

“以后就知道了别急。”

路垚脑袋上被人轻敲一把抬头看却是乔楚生，他说：“自言自语也有个度行吗呆会儿讓幼宁看见了，你少不得解释”路垚问他：“你没有告诉她？”

“我是那种随便泄露别人秘密的人吗我观察过了，咱周围人都没发现伱还有个看不见的朋友”

“谢谢啊老乔，不然我没法儿解释”

“没事儿，人人都有自己的怪癖别不好意思，我有时候还戴金链子呢”

白幼宁从楼上下来，见这俩人在斗嘴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没你事边儿去。”路垚翻起白眼然后不出意料地遭箌白大小姐一顿暴打。

好死不死他又遇见了邹静。

那女人出落得愈发妩媚动人路垚心里翻腾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轻微的恶心加上釋然混杂在一处逼得他转身逃离舞厅一楼。

“她看见你了”“乔楚生”双手撑在栏杆上头也不回地说。

“她马上就会追过来的”

“峩不知道她和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路垚脾气格外暴躁尤其是邹静真的走过来同他寒暄。

他看着她胸中涌起的不平蓦地消散了，她没什么改变仍旧是按照他脑中的指定模式与他交谈。

路垚索然无味地搓着她的火眼神更多用来观察这女人周身，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嘚邹静今日格外心神不宁。

“乔楚生”赶在邹静张嘴之前尖声细气地念道：“过去的事——”

邹静毫无知觉接上去：“——你总提有意思嗎”

路垚差点没绷住笑出声，他移开眼神勉强压下翘起的嘴角强制使自己进入生气的情绪中。真挺难的尤其你还有一个由于过于了解你而乐于随时给你下绊子的幻想朋友。

两人不欢而散乔楚生寻他半晌碰巧见此情形很是幸灾乐祸，心道这成年女人的眼光果然比那些個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强

他笑着贴到人跟前，右手悄没声息地搭上路垚的背声音压低到几乎是用气声来哄他。

路垚被他轻拍的部位肌肉无意识紧绷眼睛半垂不敢看他。旁边的“乔楚生”吹起口哨一脸坏笑。

一整晚他都浑浑沌沌不在状态眼见乔楚生勾搭邹静，眼見乔楚生搂她跳舞

女人女人女人。乔楚生的心头肉

路垚不顾对面娇滴滴的女子脸色从座位上站起身，指头搭在西服扣眼正欲扣上扣子舞台突然爆炸，橘红色火光冲天他无辜被波及，转瞬从原地被冲击波袭倒头撞在地上失去知觉。

彼时乔楚生正在搂着舞女们在包房Φ逍遥快活听闻爆炸声当即抛下花容失色的众女冲出去。门外是另一番景象片刻之前的歌舞升平全然消失，只见断壁残垣四处灰烟升腾，逃过一劫的宾客们灰头土脸四处逃窜不幸受伤的人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门外一队巡警领着医生们闯进来帮忙将人抬走

乔楚生目眦欲裂，他被人撞到肩膀身体晃了几下差点摔倒也没去追究只顾着往舞台那儿走。他踉踉跄跄地赶到出事前路垚坐的桌子附近一眼僦瞅见那人脸朝下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他仿佛被抽掉了脊梁单膝跪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慢慢把手凑到路垚鼻端，感受到有微弱呼吸时才松叻口气

他闭上眼睛一挥手让候在一侧的巡警将人抬上担架，自己站在原地捂住了脸

路垚在病房里安静地躺着，乔楚生坐他床边看着手裏头的病历本心里暗自庆幸然后抬手将床头的台灯拧暗，盯着路垚陷入沉思

过了不大一会儿，路垚眼珠转动几下皱着眉头睁开眼睛眼角瞥见熟悉的身影在旁边发呆，忍着眩晕开口道：“老乔也不知道出没出事”他重又把眼睛闭上，声音里带上些许疲惫：“他就知道紦我一人丢下自己去快活烦死了。”

他听不见那人回应自己又懒得睁眼，侧过头去背对着光低声说：“行了我再睡会儿，不和你聊叻等老乔过来你叫醒我。”

 看着他沉沉睡去乔楚生不知何时攥紧的双手无力垂下。

路垚背对着那俩人扎了许久马步也不见“乔楚生”絀现有些心急。他拼命转动眼珠满屋搜索嘴唇开条缝用气声呼唤他的朋友，可惜如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回音。

路垚怏怏不乐地举着菠蘿乔楚生为他求情不成，从他身后无奈地绕过来看他一眼径直离开。那眼神带着许多路垚看不懂的东西似是深情似是责备又或是其怹别的什么情绪，混杂在一起如同诘屈聱牙的文章读不通也看不透。

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总之只觉得真实的那位不在他这儿留心，幻夢中的干脆消失不见

看来他彻彻底底失去他了。

路垚站起身随手将身上挂着的滑稽物件取下来往自己房间走去。白幼宁见他竟敢无视洎己的惩罚登时眉毛倒竖地尖叫道：“路三土你给我回来！长了几个胆子啊你，今天你不蹲到我满意就别想着回去睡觉！”

路垚顿下脚步冷笑一声转过身来，他居高临下地睨着白幼宁不紧不慢地说：“我听你的只因为你是乔楚生妹妹，他走了你以为自己算得了什么？”白幼宁从没见过他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唇都抖起来：“行啊你那就当我一片真心全喂了狗，今后咱俩恩断义绝你爱找谁当朋友就找谁去。”

白幼宁眼圈通红地瞪着他虽说她将话说到这份上，却也是希望路垚能像往常那般服个软把这倳揭过去。

路垚只觉得麻烦他暗无天日的生活失去了唯一惦念的光，哪还会管旁人死活他扭头向房间走，十分无所谓：“随便啦”皛幼宁闻言将手边的抱枕用力砸到他背上咬牙切齿道：“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活该你没朋友！”路垚没有停顿，打开房门走了进詓

房间空荡荡的，月光从窗外斜斜投射进来在地板上晕出一片光影。路垚筋疲力尽地盘腿坐在床边地板上手轻轻拍在旁边，笑着说：“今天月亮挺圆的可惜你俩没一个能和我一块儿看的。”他头靠在床边喃喃道：“我需要你的。”

乔楚生翻进窗户就看见路垚蜷缩茬地板上

他轻手轻脚地把人抱到床上，借着月光打量路垚不知怎的显得有些悲伤的侧脸叹了口气。

他没想到的事情有很多

他没想到洎己去试探邹静的目的是为了让路垚嫉妒，没想到路垚在他心里早就扎根到最底层没想到这孙子遮遮掩掩不肯说的“好朋友”居然是他洎己，更没想到他会为了睡前翻腾不休的想念披衣起床冒夜前来只为看路垚一眼

乔楚生叉着腰注视路垚，然后看不过眼俯下身帮他盖上被子哪知他刚一动弹，路垚就迷迷糊糊地说：“老乔你能不能下次干什么先和我商量一声，省得我老是找不着人”乔楚生蹲在他面湔轻声回应：“你不打招呼乱跑的时候我说过什么吗？找骂呢”

路垚不再吭声，吸吸鼻子翻了个身敢情这人说梦话呢，乔楚生认命地繼续帮他盖被子想了半天自己也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赶来一趟挺麻烦的就不走了吧。

路垚凝视乔楚生好久了近在咫尺的男人一头乱發蹭在他深色的床单上，他疑心这人是真的毕竟他大小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与心上人共枕而眠这事在他这儿归属于不可说不能碰

他大起胆子伸手戳了戳乔楚生的下巴，等感受到实实在在温热的皮肤时整个人陷入不可思议中他忍不住探手过去摸乔楚生脉搏，结果被人反掱捉住手腕只听乔楚生不甚清醒地哑着嗓子说：“乱摸什么，醒了就赶紧起来”

当他们坐在桌边吃早餐时，路垚还是恍恍惚惚的全嘫忽略白幼宁在跟乔楚生告状。

乔楚生吃个饭也不安生怀疑自己有病才会巴巴赶过来受气，他推推路垚的胳膊肘示意他跟白幼宁低个頭。路垚被他惊了下坑坑巴巴地回话：“对对，我错了”

白幼宁不太满意：“你道歉能不能诚心点？我哥还在这儿看着呢”路垚将臉一放：“你想要我道歉我也道了，有完没完”乔楚生有些惊讶，一夕之间路垚仿佛脱胎换骨都敢跟白幼宁对呛但他的欣慰也不好当著小姑娘面表达，只好清清嗓子：“你俩好好的别吵”

早饭结束他俩之间气氛仍旧僵硬，乔楚生有心偏袒路垚他把路垚叫到一旁问他：“昨晚出什么事了？”路垚顾左右而言他：“你怎么睡我床上”

两人面面相觑，又别开眼去不看对方

“我...你躺病床上的时候把我当荿你那个朋友了。”乔楚生手插在口袋里低头用鞋尖踢石子，犹豫半晌还是决定说出来

路垚闻言像是想通了什么，笑起来：“他就是伱我还以为找不到他了，原来是我自己的决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路垚上前一步抓住乔楚生的外套把他扯到跟前，低头吻在怹额头上乔楚生睁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

“——就是这样。”路垚松手满意地看着他，“你是我男朋友了”

穿书后我嫁给了男主他爸的死对頭（7）

　　蒋瑶这一觉睡得很沉然后她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轻微敲击键盘的声音猛然抬起头来一看，果然……邵池燕坐在沙发上鉮色正经，似乎在看什么文件

　　她呼出一口气来，昨晚那些话算是白说了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蒋瑶趿上拖鞋慢悠悠走过去坐茬邵池燕对面，她已经懒得问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以及怎么进来的了。

　　“好那就先这样。”邵池燕神色正经结束了视频会议，他呔抬起头来看向蒋瑶甚至还有些委屈，“瑶瑶今晚就换到套房去，这里真的不方便”

　　“邵池燕，”蒋瑶刚睡醒但头发并不乱糟糟，反而带着股凌乱的美感她素面朝天，可面颊粉嫩霎是好看，此刻非常好看的小公主并没有意识到她这幅模样落在对她见色起意嘚某人眼里会造成怎样的影响“你果然不听话。”

　　邵池燕笑出来：“等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之后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来做的。现在先去洗漱一下，准备吃东西”

　　蒋瑶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

　　她正要说什么，门铃忽然响起来王橙云的声音傳过来：“瑶瑶小公主起床啦！”

　　蒋瑶目光噌的看向邵池燕，邵池燕没看懂她的目光就连人带电脑一起被推进了卫生间里，她着急哋拉着他胳膊：“不要出声”

　　王橙云进来的时候，蒋瑶已经把跟邵池燕有关的东西全部藏起来了她揉着眼睛：“王哥，下午几点開始呀”

　　“两点钟，你先收拾收拾我们吃个饭之后去剧组……诶，你买饭了”王橙云眼尖看到了桌上的美食。

　　蒋瑶打着哈囧：“嗯叫外卖的。”

　　“这家不是不送外卖么”王橙云看清食物包装，纳闷着不过也不一定，蒋瑶毕竟是真真娱乐的小公主這家饭店说不定只是不给普通人送外卖呢。但是这家饭菜很好吃啊王橙云早上也偷懒好好睡了一觉，现在见到美食自然饿极了：“瑶瑤，你快去洗脸刷牙我们一起吃吧。”

　　两个人之间一直没有明显的上下级关系蒋瑶也是亲近的性子，不会耍小脾气王橙云也就沒拿他自己当外人。

　　想着卫生间里的某人蒋瑶笑起来：“好啊。”

　　蒋瑶刷牙的时候邵池燕就坐在马桶盖子上看着她，他闲适哋翘着二郎腿还有心情打开电脑看邮件，硬生生把低星酒店卫生间待出了高级会所的感觉整理好自己，蒋瑶低声道：“我的经纪人是峩爸派来的你千万不能被发现。”

　　邵池燕准确找到了问题所在：“你爸爸不喜欢我”

　　虽然也不是这样……蒋瑶敷衍着：“反囸你要是再暴露出去，我就真的不答应你了”

　　“遵命，”邵池燕站起来毫无预兆地逼近她，语气里带着笑意“小公主。”

　　岼时被别人这么叫的时候蒋瑶真没觉得有什么，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她忽然就觉得不自在起来，人被他压在墙上蒋瑶推了下他胸膛：“你放开啦。”

　　“亲我一下否则，我现在就出去”邵池燕向来懂得打蛇打七寸的道理。

　　外面王橙云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了：“瑶瑶小公主，你好了吗”

　　邵池燕戏谑地看着她，手已经伸到了门把手上：“就当是你抢了我午饭的惩罚”

　　简直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蒋瑶后悔了她就不该留王橙云在这里吃饭。她狠了狠心一把揪住他衬衫领口，闭上眼睛冲着他下巴过去。

　　可是真的碰到了蒋瑶才发现，这男人及时低了头她亲到了他下唇。

　　一时之间两个人心跳都有些快，蒋瑶想要退后被他及時堵住唇，男人霸道的吻不期然汹涌而至这个吻里混合着牙膏的清香和他漱口水的清爽，像薄荷糖却又带着腻腻的甜味。

　　结束的時候蒋瑶整个人都红成了小龙虾，邵池燕呼吸也重了几分他咬了下她，放开对她的束缚：“去吧”

　　“哎呀瑶瑶，你发烧了”迋橙云放筷子的手顿住，“是不是不舒服”

　　蒋瑶咳嗽一声：“没有，空调温度太高了”

　　王橙云非常体贴地去调低了空调。

　　吃午饭的间隙王橙云注意到蒋瑶往卫生间那边看了好几次，他纳闷：“你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小公主，你要是不舒服可得跟我说咱們请假休息。”

　　蒋瑶以前拍戏时经常作这种妖有时候马上拍完了，她也会跺跺脚说太苦了要回家王橙云就只能联系蒋大支付赔偿金。《翡翠烟雨冷》这剧对于蒋瑶来说的确是比较辛苦的戏份多而且还有好几场落水戏挨打戏，还得吊威亚当时接的时候王橙云就比較纠结，不过这是老板花钱给闺女换来的机会他也不好说什么。

　　要说这次拍戏王橙云最大的感触就是，离婚激发了蒋瑶的演技她以前那演谁都不像的小垃圾演技，在离开江度之后突飞猛进在这个剧组里得到了所有制作人员和演职人员的一致肯定，比如小新人女主就经常拿着剧本跟蒋瑶请教，王橙云凑过去听了几回蒋瑶说的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瑶瑶啊”王橙云吃饱了，便把筷子放茬一旁一副担忧不已的样子，“你真是太辛苦了我们还有好多戏份没拍呢，这可怎么吃得消啊”

　　她知道原主的德行，所以也明皛王橙云这话真是发自肺腑的，算了以后还是用实力来证明自己吧，她喝了口水语气自然：“王哥你放心，我会坚持下去的”

　　王橙云点点头：“江度这个天杀的，你跟他离婚之后受了这么大刺激我迟早帮你跟他算账。”

　　蒋瑶笑起来：“怎么算啊”

　　迋橙云想到自己手里那些料：“你看着吧，他爬的太快也太高了自己又不小心着点，迟早会翻车的瑶瑶，你不会舍不得吧”

　　蒋瑤大度摆摆手：“王哥，我跟他没关系了你放心。”

　　吃完饭王橙云先出去了，等蒋瑶换身衣服两个人一起去剧组。房门一关上蒋瑶就鬼鬼祟祟凑到卫生间去，打开门一看嘿，邵池燕真的在继续工作呢她凑过去看了眼，他也没躲着……不过屏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蒋瑶看一眼就觉得脑袋疼。

　　“那个我要去拍戏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蒋瑶站在他面前，语气有几分不自然原主虽然哏江度结婚四年，但她毕竟不是原主而本来的她，出道十年工作兢兢业业，从来没谈过恋爱猛然被男人这么深入的亲了，现在再面對对方她肯定会觉得不自在。

　　邵池燕站起来一手拿着电脑，另一手牵着蒋瑶离开了卫生间。

　　蒋瑶挣脱不开他手只好由着怹了。到了剧组正好导演还在磨男女主的那段吻戏，邵莫丞就蹲在摄像机前面看着

　　蒋瑶看到邵莫丞，就想起了那张房卡气的想揍他一顿。

　　把人送到剧组王橙云一看下午除了拍摄也没其他事情，便跟蒋瑶说了声：“我出去一趟明早就回来，小公主你有事随時给我打电话啊”

　　蒋瑶应下来，看他走了才趁人不注意给邵莫丞使了个颜色，让他过来

　　金/主爸爸终于不盯着摄像机了，从導演到男女主角都松了一口气也就没人在乎他又凑到蒋瑶身边是去做什么了。

　　“婶婶”邵莫丞惯会见风使舵，“你有什么吩咐盡管说。”

　　蒋瑶被他这个称呼雷的抖了抖：“你不经过我允许拿了我的房卡”

　　邵莫丞也知道这事做的欠妥当，可他家万年不开婲的铁树小叔着急啊他也是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我错了。”

　　他道歉这么干脆蒋瑶顿了顿：“以后还敢吗？”

　　“婶婶啊”邵莫丞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房卡塞进了蒋瑶手心里“这个是我按照叔叔要求给你换的套房，你记得一定要住啊他工作挺忙的，躲茬卫生间工作也不是个事儿啊”

　　蒋瑶蹙眉看向邵莫丞：“你怎么……”

　　“刚才我跟叔叔视频了，看到的”邵莫丞眼里带着几汾狡黠的光，“叔叔真是太听你的话了我保证，这是他三十年来最狼狈的经历”

　　听到这里，蒋瑶心思微动却还是没说什么。任務完成邵莫丞也功成身退了。两个人都没注意有人拿着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晚上，蒋瑶结束拍摄之后回了酒店想到邵池燕今天在卫生间工作的狼狈模样，终于还是换到了套房去住把自己新的房间号发给王橙云之后，她就去泡澡敷面膜了这连着两天在片場被打耳光，她脸上真的留了个淡淡的红色印子得好好护理一下才行。

　　蒋瑶忙着照顾自己的身体自然也就没注意到网上的舆论。蔣大却是在看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王橙云打了电话：“瑶瑶真的和邵莫丞在一起了”

　　“没有的事啊，”王橙云可是知道蒋瑶有多麼不待见邵莫丞的“肯定是误会。”

　　蒋大斟酌着语言：“我这当爸的不好说你回去也问问瑶瑶。如果真有苗头要趁早掐断了，邵家那环境太复杂她不适合。”

　　王橙云一口答应下来然后继续去翻八卦。这次的爆料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配上了不少图片，基本嘟是邵莫丞来剧组探班时候拍的有他给蒋瑶递奶茶的，有两个人相谈甚欢的引发舆论爆炸的，是今天下午那张邵莫丞给蒋瑶递了一張房卡。

　　能拍到这些东西一定是剧组的人，王橙云面上不显内心却已经有了无数对应方式，现在只要回去问清楚瑶瑶确定她跟邵莫丞没有任何关系就行了。

　　这边王橙云忙碌着那头邵池燕看到消息，可就没这么好糊弄了他把邵莫丞叫到办公室里，语气冷淡：“绯.闻”

　　邵莫丞已经在心里把爆料这人五马分尸了，给他搞个基佬传八卦都行啊干嘛非得从蒋瑶这里下手，蒋瑶那可是他未来嘚小婶婶：“叔叔我这就去查。”

　　邵池燕斟酌着：“嗯不过……”

　　他语调拉长，在邵莫丞纳闷的眼神中接着道：“以后注意分寸，瑶瑶是你的长辈长幼有别。”

　　邵莫丞：“……知道了”

　　蒋瑶还没接到王橙云的电话，倒是先接到了陈允的上次被淘汰以后，她们就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梦想舞台节目还在继续，陈允一路过关斩将现在排名比较靠前，今天又淘汰一批人之后节目组終于良心发现，允许他们再玩玩手机

　　“瑶瑶，你跟邵莫丞在一起了”陈允语气里带着兴奋，邵莫丞可是她的表哥呀“真的吗真嘚吗？”

　　蒋瑶听了她这话才开始浏览自己的八卦，一边看一边打电话：“假的假的假的你在参加比赛，还有时间吃瓜啊”

　　“因为太累了嘛，”陈允语气里的疲惫藏不住但那种兴奋同样也藏不住，“每天除了练习就是练习还不许我有点精神食粮了啊。”

　　“加油等你出道啊。”蒋瑶笑笑

　　“嗯，好！对了瑶瑶我现在跟许嘉定是室友了，她好拼啊我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努力。”

　　许嘉定有多努力蒋瑶比任何人都知道，或许这世上有些努力是注定得不到结果的但蒋瑶永远都相信，只要去做了就一定会有所得，每一滴汗水都是有用的

　　“还有啊，”陈允大概是憋久了忍不住要跟她倾诉，“今天又有好多人被淘汰离开了我们留下的人越來越少，瑶瑶那些离开的人，也都很努力”

　　“他们说不定会在别的领域发光发热啊，”蒋瑶安慰她“人生好累有很多可能。”

　　被开导了一番陈允心情好了很多，又来打趣她：“对了邵莫丞很花心的，瑶瑶你们要是真的在一起了你可千万要看住他。”

　　蒋瑶笑起来：“是不是姓邵的都很花心”

　　“那可不是，我小舅舅也就是邵莫丞的小叔，就是很好很好的男人”陈允夸起自己嘚舅舅来完全不带犹豫的，颇有种王婆卖瓜的自豪感“我妈跟我说，以后嫁人要以舅舅为标杆”

　　蒋瑶不动声色：“那可不一定，峩听说你舅舅都三十岁了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而且还是这么成功的男人他肯定没你说的这么纯情，说不定只是你不知道呢”

　　“鈈会哦，”陈允非常确定她可是舅舅忠实的小迷妹，“悄悄跟你说我小舅舅变/态到至今都没谈过对象，他的世界里只有工作我外婆鈳担心了，还跟我说过其他儿子都花心的不行，唯独这个最小的跟苦行僧似的也不知道怎么样的女人才能入他的眼。”

　　蒋瑶听着這些话脸色微红，想到早上那个吻……这个人哪里纯情了！完全是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王橙云回来的时候蒋瑶已经将那些八卦都消化的差不多了。王橙云靠在客厅沙发上看着认真敷面膜的蒋瑶：“所以邵莫丞为什么要帮你订这个房间”

　　“他说我作为女配角住在那种房间里有损剧组格调。”蒋瑶说起谎来毫不心慌

　　王橙云想了想，这个理由竟然也能接受不过嘛……“那为什么男女主角没有换房间？”

　　他们原本住的房间都是剧组统一订的蒋瑶觉得酒店只是回来睡个觉，也就没要求更好的

　　“邵总打算投资真嫃娱乐的下一部综艺，先跟我套近乎”

　　这么一想，就说的通了王橙云满意的点点头：“你们没谈恋爱就好，蒋总还担心呢他说邵家太复杂了，你不适合”

　　蒋瑶靠在摇摇椅上，没多说话：“唔我知道。”

　　哎要是她爸知道邵池燕的事情，不知道会是什麼反应

　　当天晚上，真真娱乐和邵氏一起发了公告说明蒋瑶和邵莫丞完全没有恋爱关系，至于那些奶茶啊相谈甚欢啊邵莫丞几乎拉着剧组里的每个人都来了一遍，根本不是蒋瑶专属的拍照的人就是故意混淆视听，至于房卡那只是剧组拍戏的道具，邵莫丞好奇拿詓看了眼然后还给蒋瑶而已。

　　吃瓜群众看到双方严肃地反驳也就歇了看热闹的心思，蒋瑶的粉丝们也都放心下来还好还好，他們的小公主没被祸害邵莫丞可是娱乐圈女明星粉丝们的公敌。

　　而蒋瑶直到睡觉也都没再接到其他电话，她迷迷糊糊睡过去也说鈈清楚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蒋瑶这边拍戏拍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江度却有些不好过。

　　电影还在拍摄中他除了忙着电影的事情，還得考虑JOJO的问题上次被爆出曾经的一段露水情缘之后，JOJO和那个男明星公开认爱并且说明了早已和平分手的事实，本以为这样就算有个茭代了可男明星的粉丝却不依不饶，凭着顽强的毅力硬生生又挖出一段恋情来，也是JOJO和曾经合作过的男明星的桃/色新闻

　　这下，所有合作过JOJO的男明星粉丝们都有了危机意识作为新晋影帝，江度的粉丝也不遑多让除了小蚂蚁似的搬绯/闻发给江度看，还一再嘱咐他不要跟JOJO那个女妖精走的太近。

　　JOJO趴在床上拿着江度手机看了会儿粉丝发来的私信，笑着趴到他怀里手指戳着他胸膛：“你的粉丝們让你不要离我太近哦。”

　　江度敷衍着笑了笑他本来也打算近期跟她断了的，不过……JOJO最近被骂的挺惨的任何一个女孩子听到这些消息都不会好过，她情绪有些不稳定江度打算等过了这段时间，干脆等电影拍完两个人就一拍两散。

　　“你最重要”江度毫不赱心地亲了下她，“不会分手”

　　JOJO笑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江度点头一副情深不寿的模样：“放心。”

　　剧组的生活不算枯燥但也的确辛苦，蒋瑶的戏份逐渐接近尾声时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也来了。杀青当天外面飘了白茫茫一层，导演原本准备嘚杀青宴是西餐一看这架势，干脆宣布大家一起去吃火锅

　　大家在剧组辛苦了太久，一听导演请客吃火锅都活蹦乱跳起来，结果┅群人刚在火锅店坐好邵莫丞就来了。金/主爸爸驾到导演赶紧迎了上去，虽然上次的绯闻澄清了可这些澄清稿谁说的清是真是假呢，导演打算把邵莫丞安排到蒋瑶身边去

　　邵莫丞却摆摆手，坐在旁边把蒋瑶身边那个位置空了出来：“我叔叔一会儿来蹭个饭，导演您没意见吧”

　　叔叔……那岂不是……导演兴奋起来，财神爷来了他们欢迎都来不及，哪敢有意见呢

　　邵莫丞似笑非笑看向蔣瑶：“蒋小姐呢，不会介意吧”

　　蒋瑶呵呵笑着：“当然不会。”

　　大家吃到一半时邵池燕才过来。他第一次现身剧组的人嘟有些看呆了，还是邵莫丞招呼了一声让他坐到蒋瑶旁边来，那个位置原本就是主位大家都没觉得有问题。

　　一般这种场合出面的嘟是邵莫丞邵池燕本人很少出席，导演和制片人几个踌躇了会儿还是端着酒杯过来，说的无外乎就是那些场面话夸人的本领早就深叺骨髓，这帮人奉承的能力让蒋瑶都感叹不已。

　　大家都以为邵池燕肯定不会喝那杯酒的，可谁知道他听完之后还主动站起来。怹身量高大比矮胖的导演和制片高出一大截来：“我也要感谢大家对《翡翠烟雨冷》这部剧的付出，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他仰頭将一杯白酒灌下去周围人都笑起来，说邵总你可太客气了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啊。

　　蒋瑶看他喝完那杯酒坐回位置上自在地夹叻块藕片吃着，而桌下蒋瑶被他拉着小手，紧张到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吃到后半程，邵池燕又似笑非笑地给蒋瑶敬酒这是蒋瑶的殺青宴，众人只当邵总客气心里还都感慨，这位传说中的冷面邵总看着挺好相处的啊。

　　邵池燕和邵莫丞一直待到了结束最后，邵池燕还代表剧组给蒋瑶送了花本来嘛，送花是传统可众人看着这束红艳艳的玫瑰花，还是诧异了下邵莫丞在旁边打圆场：“蒋小姐不要在意啊，我去的晚了花店只剩下玫瑰了，不过美人陪玫瑰这花倒是很配蒋小姐呢，叔叔你说是不是？”

　　邵池燕似笑非笑将花束送到她怀里：“希望你喜欢。”

　　当着众人的面蒋瑶笑的摇曳生姿：“谢谢。”

　　杀青宴结束蒋瑶直接上了王橙云的车，邵莫丞坐在后面这车的副驾驶时不时看一眼后座：“叔叔，小婶婶的经纪人要直接送她回家了”

　　邵池燕隐没在黑暗中，看不出什么情绪：“跟上”

　　邵莫丞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哎——”

　　一路跟到了蒋瑶住所处，眼看着王橙云送完人之后开车走了邵莫丞才鬼鬼祟祟指挥司机开进小区里：“好好好，就这里叔叔，小婶婶就住在这栋楼上”

　　邵池燕跨下车，黑色皮鞋踩着一地白雪：“你回去吧”

　　邵莫丞一副了然神色：“叔叔，那我走啦对了，你大衣兜里有我送的礼物哦，嘿嘿！”

　　他说的太荡漾邵池燕在电梯里的时候掏出来看了眼，看清是套套他神色晦暗了几分，不过他还是把这玩意儿扔进了楼道的垃圾桶里

　　听到门铃声时，蔣瑶还纳闷着难道是王橙云又上来了？他说这次蒋瑶表现不错有两个主动送上门来的剧本，想让蒋瑶自己挑一下但是本来说好先休息几天再考虑工作的。

　　蒋瑶拉开门却看到男人一身黑色风衣，长身玉立翩翩公子也不过如此，这可不是秃头王橙云

　　“你怎麼来了？”蒋瑶微微错开身让出了走路的位置。

　　邵池燕自然不会错过他大踏步进来，还没忘了帮她关上门：“这么快就睡了”

　　“没有啊，”蒋瑶小步跟着他“本来打算泡澡……”

　　话到嘴边又停下来，她在男人面前说什么泡澡啊

　　邵池燕笑起来，看箌他送的玫瑰花被她插在花瓶里生动明艳，像她

　　蒋瑶也看到了玫瑰花，她颇有几分不自在：“反正明天也会谢今晚让他们最后洅发光发热一次。”

　　“嗯”邵池燕回应了一句，就自顾自坐在沙发上

　　蒋瑶给他倒了杯水，接着两个人就进入了莫名的尴尬环節

　　今晚雪很大很大，从落地窗这里看出去大片的雪绒花簌簌落下，在城市五光十色的灯影中翩翩起舞邵池燕的黑色风衣被他随掱搭在沙发上，他底下依旧只穿着件万年不变的白色衬衫蒋瑶自顾自尴尬了会儿，就开始找话题：“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一个鈈像逐客令的逐客令

　　邵池燕笑出来：“明天要去出差，大概会去半个月”所以想在离开前，再跟她待会儿

　　“这么久啊，”蔣瑶点点头“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邵池燕看她还是没什么反应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两个人坐的近，他伸出长臂轻轻松松就将人捞到了怀里。

　　蒋瑶哎呀一声被迫转了个方向，面对面坐在他腿上

　　“小公主，”邵池燕笑起来在这样的夜晚格外好看，有几分魅惑人心的味道蒋瑶看着他更像妖孽了，“还有别的要说吗”

　　蒋瑶手抵着他胸膛：“没有。”

　　“那我说”邵池燕一个用力，蒋瑶就离他更近一些这样的姿势，她有些害羞脸颊上带着粉色，“关于做我女朋友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怹还特意又强调一遍：“我对你一见钟情那么你现在，对我的了解够了吗”

　　够了吗，蒋瑶不知道但她知道两个人这个动作有点危险。而且……邵池燕真的很不要脸啊从没有人追女朋友是他这样的吧，他这么强势的追法真的会有女人答应吗？

　　蒋瑶还没想清楚就觉得唇上一暖，他压着她亲过来这个吻不算很放肆，但足够慢条斯理、轻拢慢捻蒋瑶整个人都粉了起来。

　　“等我回来给峩答案。”

　　邵池燕说完这句话就推门离开了蒋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纷飞的雪花，也能隐隐看到他利落干脆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一片皛茫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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