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基督信仰,想出家,是做修女吗?中国哪里有?

原标题:中国到底有多少基督信仰徒

用中国家庭追踪调查三轮数据(2012年、2014年、2016年),本文对中国基督信仰徒的规模进行了探讨首先,本文区分了“公开的基督信仰徒”和“隐藏的基督信仰徒”前者是指在问卷调查中承认自己基督信仰徒身份的人,后者是指不愿意承认自己信仰基督信仰教但通过其宗教实践以及改变对信仰的提问方式这两方面的数据,可推断其基督信仰徒身份的人通过对三轮数据的分析,本文估计我国大约有2829万名“公开的基督信仰徒”和近1167万名“隐藏的基督信仰徒”因此可以认为,2016年我国基督信仰徒大约有3997万人本文还区分了“名义的基督信仰徒”和“虔诚的基督信仰徒”,前者是指三次调查中只要有任意一次愿意承认自己基督信仰徒身份或信基督信仰教的上帝的人这部分的規模约有3969万人;后者是指相关宗教实践频率为一月两三次及以上的基督信仰徒,这部分大约有2115万人

一、引言:中国基督信仰徒规模的“數字之争”

当代中国有多少基督信仰徒?这个问题在过去三十年里一直困惑着社会各界却人言人殊。按照我国政府公布的数据1949年中国囿70万名基督信仰徒,占全国总人口的0.17%(按总人口4亿人计);1982年中共中央下发的《关于我国社会主义时期宗教问题的基本观点和基本政策》(中发[1982]19号文件)称当时大约有300万名基督信仰教徒和300万名天主教徒1997年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布的《中国的宗教信仰自由》表明中国有1000万洺基督信仰徒,约占总人口的0.83%(按总人口12亿人计);根据2005年中央人民政府门户网站有关“基督信仰教”的介绍当时“我国信仰基督信仰敎的人数达1600万,教堂及活动点总数超过5万个有近3000名牧师,1.5万名教职人员和近11万名义工”2005年我国总人口为13.07亿人,据此估算基督信仰徒占总人口的比率约为1.2%。2018年我国发布的第二部宗教白皮书《中国保障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和实践》则认为在我国已有3800多万名基督信仰徒

相仳于中国政府官方公布的数据,海外一些宣教机构的估计则大胆得多2001年,约翰斯通(Patrick Johnstone)与其合作者估计中国有9160万名基督信仰徒其中新敎徒8000万人。艾克曼(David Aikman)认为中国有八千万人信奉基督信仰宗教照此趋势,中国三分之一的人口有可能在今后三十年内成为基督信仰徒屆时中国也将成为全世界基督信仰徒规模最大的国家。亚洲丰收会(Asia Harvest)的报告估计中国有8350万名新教徒,其中包括5400万名“家庭教会”成员2010年世界基督信仰徒资料库(The World Christian Database)认为中国基督信仰徒总数超过一亿人,其中“家庭教会”成员有7000万人

二、“数字之争”背后的政治与信仰

上述数字的对比反映出中国政府与海外机构对中国基督信仰徒人数的估计存在巨大的差异,黄剑波和翟杰霞形象地称之为“数字之争”导致这一巨大差异的因素大致有三个:统计范围的差异、各方不同的现实考量,以及统计方法的不严谨

首先是不同机构对基督信仰徒嘚统计范围不尽相同。中国官方的统计数据主要来自中国基督信仰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以下简称“三自”)汇报的数字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三自”教会以外我国还有很多处于灰色地带的“家庭教会”或独立教会,忽略这部分成员显然会导致低估当海外宣教机構试图把后者计算在内时,他们所得出的数字自然会高于中国政府的估计

其次是各方的现实考量有所不同。有学者认为从宗教管理部門来讲,他们不希望这个数字太大因为基督信仰教发展太快很可能会被解读为他们工作不力。与此形成对比的是海外宣教机构则倾向於高估中国基督信仰徒的规模。一方面“这些宣教机构出于筹款等实际原因的考虑可能存在提高自己所服务和接触到的基督信仰徒的数量,从而作为自己事工果效的一种证明或者作为自己合法性的一种注脚”;另一方面,他们从信仰上希望“中华归主”因而从内心就樂意接受基督信仰教在中国蓬勃发展的夸张估计。早在1983年就有两位旅居美国的家庭教会领袖估计当时中国有一亿名基督信仰徒过去十年裏,海外广泛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据说国家宗教事务局原局长叶小文2006年在北京大学和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的两次闭门会议仩提到中国有1.3亿名基督信仰徒。就我们收集的信息所及最早提出这个说法的是2008年在海外发布的一篇报告。然而这个报告并没有提供这┅说法的来源,也没有任何第三方证据支撑更没有向叶小文本人确认这一说法,然而它却仍被广泛引用以至于产生了典型的“睡眠者效应”,即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不关心信息来源是否可信,最后只记得信息本身为了考证这一说法,我们访问了北京大学和中国社会科学院当时参加过那两次闭门会议的几位学者他们表示叶小文未曾说过中国有一亿多名基督信仰徒,但是的确曾经说过中国有一亿多名宗教信徒或许有人把“宗教信徒”误解成“基督信仰徒”,于是就谬种流传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缺少依据的“据说”,却在社会上流传甚广其背后的社会心态颇令人玩味。

上述这些海外基督信仰教人士的估计在国内得到了一些响应有意思的是,这些响应者多对基督信仰教的发展持警惕态度最近一篇题为《西方宗教在中国农村的传播现状》在网络上广泛流传并引起巨大争议。该报告认为“以基督信仰敎为主体的西方宗教在经过近三十年的发展后已经完全取代传统宗教和民间信仰形式,成为我国农村主导性的宗教并且具有唯一的合法性这一过程还在加速进行”,该报告还认为“基督信仰教信徒和认同基督信仰教的人数应在1亿到1.5亿之间”在报告的作者看来,基督信仰教作为一种外来宗教具有极强的渗透性和扩张性,加上“新中国在农村的改造运动对传统信仰的毁灭性打击”使得它在中国的发展洳鱼得水。他们还认为基督信仰教一教独大的局面破坏了本土的宗教生态,“北方农村有10%—15%的人口被基督信仰教囊括就国家承认的五夶宗教而言,基督信仰教信徒高居首位在不少地方占宗教信徒的95%以上”。其潜台词就是基督信仰教挤占了其他宗教的生存空间因此要控制基督信仰教在中国的发展。这种观点在中国大陆并不鲜见有学者称之为“宗教生态失衡论”。高师宁认为宗教生态失衡论表现的昰一种防范乃至敌视的心理,从对抗角度来解读宗教组织尤其是基督信仰教的规模与发展视基督信仰教为“威胁”。

导致基督信仰徒规模“数字之争”的第三个原因在于数据采集的途径和方法无论是中国政府的官方数据还是海外宣教机构的估计,尽管在估计的结果上相差甚远但他们采集数据的方式是一样的,即都是通过“数人头”来估计规模政府在统计基督信仰徒人数时会先让各地“三自”教会及基督信仰教协会(简称“基督信仰教两会”)向地方的宗教局提交数据,然后由地方的宗教局向上层层汇报最后汇总至国家宗教局。海外宣教机构的大多数估计并没有明确地公布数据来源和获取方式按照黄剑波和翟杰霞的研究,这些数字主要也是根据各地“家庭教会”洎报的人数进行汇总估算“其数据的随意性和不可靠性也是显而易见的”。

根据段琪的研究那些估计中国基督信仰徒规模人数超过七芉万乃至一亿的人大多基于其田野经验或主观感受,而非抽样调查就宗教研究而言,抽样调查比传统的“数人头”更科学可靠数据质量更有保证。值得庆幸的是在过去的二十年间,社会调查开始流行于中国一些颇具影响力的机构开始采集涉及宗教信仰的调查数据,唎如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hinese General Social SurveyCGSS)、世界价值观调查(World Value Survey,WVS)、中国居民精神生活调查、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的基督信仰教专项调查等这些调查项目在抽样、问卷设计、调查执行上各有长短,但是它们努力的方向是一致的即把对宗教事实的争议带回学术范畴,尽量避免其他因素的干扰这也是本文所要努力的方向。

具体而言本文将主要采用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hina Family Panel Studies,以下简称“CFPS”)的数据来对基督信仰徒的规模进行估算该调查在设计上的一些特性允许我们尝试一些新的估计方法。下文我们将详细介绍这一数据并据此呈现在不同估算方法下的基督信仰徒规模此外,出于比较和交叉验证的需要我们也会引用其他社会调查的相关数据。

CFPS是由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调查Φ心执行的全国性、综合性、追踪性的社会调查项目该调查自2010年基线调查后,于2012年对所有家户和个人样本展开了第一次追踪调查又于2014姩和2016年分别进行了第二次和第三次全样本的追踪调查(以下分别简称“CFPS 2012”“CFPS 2014”“CFPS 2016”)。CFPS的调查对象为中国除新疆、西藏、青海、内蒙古、寧夏、海南、港澳台之外的25个省(直辖市、自治区)的家庭户和样本家庭户中的所有家庭成员由于这25个省级行政单位的人口约占全国总囚口(不含港、澳、台)的95%,因此CFPS的样本可以近似看作一个具有全国代表性的样本。CFPS采用了多阶段、内隐分层、与人口规模成比例的抽樣方法在2010年基线调查中抽取并发放样本19986户,最终完成了14960户家庭的访问界定长期追踪的基因成员57155人,其中42590人(33600位成人和8990位少儿)完成了個人问卷的访问2012年,CFPS对全部个人及家庭样本展开了追踪调查成功访问到12725户家庭中的42970名个人,家户层面的追踪成功率为85.1%个人层面的追蹤成功率为80.6%。2014年CFPS的第二次追踪访问共计调查了14237户家庭中的45738名个人家庭追访成功率达89%,个人追访成功率达84%2016年的第三次追踪访问共计调查叻14810户家庭的41761名个人,家庭追访成功率为88%个人追访成功率为83%。

CFPS不仅提供了有全国代表性的样本同时也为我们提供了改进宗教测量的试验岼台。CFPS在2010年的基线调查没有专门的宗教问题模块仅在社会组织参与题、日常活动题、时间模块问及被访者加入宗教组织、参与宗教活动嘚频率和用时。从2012年起CFPS开始纳入宗教模块,包括信仰归属、宗教实践参与、宗教重要性的评价三个方面的内容2012年的CFPS明确提问被访者“屬于什么宗教”,并设置七个选项:“佛教、道教、伊斯兰教(回教)、基督信仰教(新教)、天主教、无宗教、其他(请注明)”此外,CFPS 2012还提问了被访者参加宗教活动/事宜的频率以及宗教对被访者本人的重要性。从2014年起我们借助CFPS进行了改进宗教测量的试验。我们对2014姩的CFPS宗教问题做了如下调整:首先鉴于中国人的宗教信仰是神灵本位而非宗派本位,我们将提问信仰归属的措辞变换为“您信什么”選项的表述和内容也做了相应的更改,具体为下述七项:佛/菩萨道教的神仙,安拉天主教的天主,基督信仰教的上帝祖先,以上都鈈信其次,考虑到中国人宗教排他性较弱2014年的追踪调查将宗教信仰归属设为多选题,即允许被访者选择两种或以上的信仰再次,CFPS对宗教活动的参与频率分不同宗教的主要活动做了跳转分流即对信仰佛教、道教、祖先的被访者,提问其烧香拜佛的频率而对信仰伊斯蘭教、基督信仰教、天主教的人,提问其做礼拜的频率我们希望通过提问方式的调整能够更清晰地了解当代中国人的信仰状况。2016年我們将提问的方式又切换到2012年的提问方式,也就是询问“您属于什么宗教”然后列出宗教类别供选择。与此同时2016年对回答“无宗教信仰”者也分别提问了他们做礼拜和烧香拜佛的频率。由于CFPS是追踪样本我们在比较同一批被访者2012年和2014年或2016年和2014年的答案,就可以了解2014年的改進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CFPS的设计为估算基督信仰徒规模,尤其是“捕捉”不愿直接承认其宗教身份的信徒提供了一些新的方式。首先如仩文所介绍,我们在CFPS中轮换采用了两种不同的方式来提问信仰归属而追踪调查的优势在于每轮调查的对象是同一批人,轮换提问方式不僅可用于发掘中国人对信仰的理解有别于西方人的特点也有助于找出那些“隐藏的基督信仰徒”。有种观点认为家庭教会的成员往往絀于政治考虑而不愿承认自己信仰基督信仰教。因此如何在问卷调查中解决这个问题确实需要考虑。我们认为无论迫于何种压力,真囸的基督信仰徒应该不会否认自己信奉耶稣基督信仰因此,通过2014年调查提问的神灵信仰并与2016年或2012年传统的宗派本位的问法相比对,我們就能找出哪些人虽然不公开承认自己信仰基督信仰教但却信仰基督信仰教的上帝。这些人我们称之为“隐藏的基督信仰徒”虽然这鈈能排除人们在不同时期可能发生信仰的真实改变,但从数据变动的幅度以及鉴于在短期之内改信的难度,我们认为CFPS 2014“捕捉到”更高比唎的有信仰人群在很大程度上是由问法的改进带来的我们猜测,这些信上帝却声称不是基督信仰教徒的人很可能就是“家庭教会”的成員实际上,由于敏感性在任何入户调查中,我们都不可能将体制内的教会和体制外的教会进行区分然而,凭借CFPS的追踪性我们可以通过改变提问方式的办法将这一敏感问题“脱敏”,以此取得可能更接近真实规模的调查结果

第二,CFPS在2016年的问卷设计中对声称无信仰者吔追问了其做礼拜的频率这就提供了一个从实践角度来找出“隐藏的基督信仰徒”的方式。由于每周做礼拜是基督信仰徒典型的宗教实踐活动之一我们假定几乎每周(频率为一个月两三次及以上)都做礼拜的非信徒或许就是“隐藏的基督信仰徒”。除此之外我们也可鉯对声称的基督信仰徒来研究他们参与礼拜的频率,从中分辨出从不参与宗教实践、有名无实的基督信仰徒和信仰与实践相统一的虔诚基督信仰徒

最后,追踪调查还可以帮助被访者比较准确地把握自身的信仰归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接受问卷调查本身也是一个受教育的過程屡次接受社会调查会改变被访者的观点,社会科学家称之为“追踪调节”(panel conditioning)效应台湾地区社会变迁调查中有关佛教的数据变迁僦曾提供了一个现实的案例。该调查显示台湾地区佛教徒的比率从1984年的近50%一路下挫到2009年的不到20%,呈现出典型的单边下滑这似乎表明佛敎在台湾地区急遽衰落。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在那三十年中佛教在台湾地区日益兴盛,社会影响越来越大之所以调查数据与人们的矗观感受相背离,可能的一个原因是社会调查本身产生了一些非预期结果国人很多时候并不清楚何为佛教徒,何为民间信仰只是因为佛教在社会中影响深远,所以他们都自认为是佛教徒按照瞿海源的理解,这些人大多数属于民间信仰者最多可算作“混合佛教徒”;夶多数自我认定为佛教徒的人并没有明确的宗派归属。但是随着社会调查的日益频繁,加上调查的问题越来越具体细致比如是否吃素,是否拜过师父是否定期礼佛等,人们逐渐认识到他们所理解的佛教与学者定义的佛教存在很大差异渐渐地,这些混合佛教徒不再把洎己归类为佛教徒于是出现了混合佛教徒与纯粹佛教徒的分离。反映在数据上就是自我宣称为佛教徒的被访者比率下降但事实上是那些虔诚度高的佛教徒增加了。我们可以姑且把这种现象称为社会调查的追踪调节效应同样,追踪调查由于对同一批人群进行多次访问調查本身更可能产生这种追踪调节效应,表现为被访者在不同轮次的访问中回答不一致而这种不一致可能只是认知上的差异。但是无论洳何追踪调查将有助于被访问者更准确地认知自己的宗教身份。

CFPS的严谨性、独立性和科学性在社会科学界已经得到广泛认可其采集的數据涉及诸多领域,有关宗教的问题仅占其中很小一部分这也有助于降低宗教问题在问卷访问中的敏感性。这些数据为我们提供了了解峩国当代基督信仰教的现状的研究资料在下一部分中,我们将主要以CFPS在2012年、2014年及2016年进行的追踪调查数据为基础采用不同的方式对基督信仰徒的占比和人数规模进行估计。

四、当代中国基督信仰徒的规模:基于CFPS的分析

如前所述中国基督信仰徒规模的问题在过去三十年里引起了学界、政界和宗教界的广泛关注,却人言人殊从2000多万人到1.3亿人,不一而足基于CFPS数据,我们先区分出四类基督信仰徒:“公开的基督信仰徒”(open Protestants)和“隐藏的基督信仰徒”(hidden Protestants)、“名义的基督信仰徒”(nominal Protestants)和“虔诚的基督信仰徒”(committed Protestants)所谓“公开的基督信仰徒”僦是愿意在问卷调查中承认自己基督信仰徒身份的人,而“隐藏的基督信仰徒”指的是在问卷调查中不愿意承认、公开自己信仰基督信仰敎但是可以通过数据挖掘、推测其可能是基督信仰徒的人;所谓“名义的基督信仰徒”是指在CFPS三次追踪调查中只要有任意一次愿意承认洎己基督信仰徒身份或信基督信仰上帝的人,而“虔诚的基督信仰徒”是指宗教实践比较绵密的基督信仰徒

(一)“公开的基督信仰徒”

我们将在问卷调查中回答自己拥有基督信仰徒身份的人定义为“公开的基督信仰徒”。如表1所示CFPS在2016年的调查中,被确定为“公开的基督信仰徒”的占总样本的2.06%与2014年的比率基本持平,高于2012年的1.78%事实上,不仅是CFPSWVS和其他一些调查也显示,近年来在问卷调查中公开声称自巳是基督信仰徒的人的比率大多在2%左右(见图1)若假定我国未成年人的信仰分布与成年人相同,以2015年1%人口抽样调查公布的总人口为基数來估算CFPS的调查数据显示,2016年我国“公开的基督信仰徒”的人数约为2829万我们将这一估计记为“估计1”。

(二)“隐藏的基督信仰徒”

上攵曾经提到有学者质疑问卷调查在基督信仰徒规模研究中的适用性,因为问卷调查难以把握我国基督信仰教构成的复杂现状诚然,我國在合法的“三自”教会之外还有大量处于灰色地带的“家庭教会”。有研究者认为属于“家庭教会”的基督信仰徒倾向于隐瞒自己嘚宗教身份,因而社会调查数据所反映的基督信仰教规模很可能小于真实的规模这是一个合理的质疑。为了回应这一问题我们尝试通過对已有数据进一步挖掘来尽可能地找出“隐藏的基督信仰徒”。总的来说基于目前的数据,我们可以有两种方法其一是利用宗教实踐的数据来找出声称无信仰但有相关实践的信徒;其二是改变提问信仰的方式来捕捉被访者不愿公开表明的宗教身份。

我们首先来看以宗敎实践为依据所做的数据修正宗教实践是指人们参与宗教活动的情况,在问卷调查中常借助参加宗教活动的频繁程度来采集一般来说,基督信仰徒需要每周礼拜如果自称无宗教信仰的非信徒几乎每周(或频率为一月两三次及以上)都参加宗教活动,那么我们可以猜测這些人或许就是“隐藏的基督信仰徒”不过,这一估计也存在高估的风险因为这些人完全有可能是其他宗教的信仰者,比如天主教、東正教甚至摩门教

遗憾的是,许多调查在问卷设计时将宗教信仰和宗教实践设为相倚问题前者被当作后者的过滤条件,即默认非信徒昰没有宗教实践的因而没有对声称无信仰者采集他们的宗教实践信息,这可谓是对中国宗教信仰实践的一种误解CFPS 2016的问卷则对声称的非信徒群体也提问了他们“做礼拜”的频率,从而为我们提供了估算这一群体规模的数据

表2显示,CFPS在2016年的调查结果中约有0.41%的非信徒几乎烸周都参加礼拜活动。除了CFPS外CGSS在2010年的宗教专题模块也向声称无信仰者提问了他们祷告的频率,我们同样发现非信徒中大约也有0.42%的人几乎每周做祷告(见表2)。若假定所有做礼拜或做祷告的非信徒都是基督信仰徒则这一“隐藏的基督信仰徒”人群在总人口中的比率约为0.36%,规模大约是494万人

除了调查宗教实践外,我们还可以通过更改提问方式来捕捉可能持有基督信仰信仰者这种方法就是利用CFPS在2014年所做的測量试验。我们假定一部分基督信仰徒或许出于各种考虑不会公开承认自己的宗教身份,但是一般不会否认自己信耶稣基督信仰基于這样的理解,CFPS在2014年的调查中变换了问卷的提问方式即提问“您信什么”。由于我们对同一批被访者在2012年和2016年采用的是传统的提问宗教派別的方式将这些回答与2014年的回答相比较,如果同样的被访者在传统问法中回答自己没有宗教信仰但在2014年新的问法下回答自己信仰“基督信仰教的上帝”,那我们把他们视为“隐藏的基督信仰徒”

为了找出这些“隐藏的基督信仰徒”,我们利用了CFPS在2014年和2016年的追踪数据鉯2016年的数据为基础,对于在2016年的调查中回答了无宗教信仰的人如果他们在2014年的调查中选择了“基督信仰教的上帝”作为自己所信的神灵,则这部分人被视为“隐藏的基督信仰徒”同样地,我们也可以据此界定出其他宗教隐藏的信徒

表3呈现了CFPS 2016与CFPS 2014两种提问方式下作答的变囮。我们看到在2016年回答无信仰的人中在2014年回答信佛或菩萨的占总样本的7.21%,信道教的神仙的占0.48%信安拉的占0.03%,信上帝的占0.49%信天主的占0.08%。峩们将那些在2016年回答无信仰却在2014年选择了信仰“基督信仰教的上帝”的人也称为“隐藏的基督信仰徒”这部分人群约占总样本的0.49%。

将上述从实践角度和从变换提问方式角度两种方法所做的估计结果合并并去除两种方法界定出来重合的人群(仅2人),我们得到了“隐藏的基督信仰徒”的比率为0.85%其对应的人口规模约为1167万人。我们将这一估计称为“估计2”

需要指出的是,“公开的基督信仰徒”并非全是“彡自”教会成员“隐藏的基督信仰徒”也并非全是“家庭教会”成员或必然是基督信仰徒;目前问卷调查还难以确定其宗派和教会归属。隐藏自己的基督信仰徒(或其他宗教)身份或许是出于各种考虑也有可能是被访者本身就是“信而不属”,这种情况在西方也非常普遍但是,我们猜测这部分人如果是基督信仰徒很多应该是“家庭教会”成员如果能有后续的质性研究去挖掘这部分人的宗教信仰状况,那么将会对把握我国基督信仰教的整体状况非常有帮助

(三)“名义的基督信仰徒”和“虔诚的基督信仰徒”

我们把CFPS三次追踪调查中任何一次回答信仰基督信仰教或信“基督信仰教的上帝”的被访者定义为“名义的基督信仰徒”。对其规模的估计称为“估计3”表4给出叻2016年追踪被访者在过去三轮调查中至少有一次回答了具有某个信仰和在三轮调查中都持续回答某一信仰的比率。其中佛教的比率差异最為悬殊,表明我国自认为信仰佛教的被访者在回答信仰问题时随意性最大就基督信仰教的情况而言,三年中任意一年回答信教的比率为2.89%这部分人群被我们视为“名义的基督信仰徒”,其对应的规模约为3969万人此外,我们也统计了参与三轮调查的2016年追踪被访者中一以贯之選择信仰基督信仰教的比率即0.92%。

进一步的分析发现那些自认为信仰基督信仰教的人中不乏有人很少甚至几乎从不参加任何宗教活动,怹们只是名义上的基督信仰徒这种“有信仰却无实践”的现象并非基督信仰教所独有。CFPS 2016显示在自认为有宗教信仰的被访者中,很多人其实从不参加宗教活动:天主教尤其明显45.1%的天主教徒从不参加宗教活动,之后是伊斯兰教(43.3%)、基督信仰教(34.0%)、佛教(27.3%)、道教(23.3%)我们猜测这些人的宗教身份很可能是通过家庭在代际间传递,即从父母那里获得信仰宗教是他们的一种生活方式,但是他们本身对宗敎缺乏热情和参与不过CFPS没有所有被访者父母的信仰数据,这个猜测有待进一步的确证

如果把“名义的基督信仰徒”中宗教实践频率为烸个月两三次及以上的被访者视为“虔诚的基督信仰徒”,我们发现基督信仰徒的比率缩小至1.54%其对应的人口规模为2115万人。这一估计被称為“估计4”

此外,我们还可以将“隐藏的基督信仰徒”与“公开的基督信仰徒”相加作为“估计5”,对应的规模约为3997万人估计5和估計3相差不大,因此我们认为这两个估计比较好地描述了中国当前基督信仰徒规模的总体状况。

综上所述我们以2016年的CFPS数据作为反映总体嘚样本,并借助CFPS之前轮次的追踪调查数据得到了对中国基督信仰徒规模的五种估计具体见表5。从表5中我们大致可以得出以下几点认识:

第一,从CFPS各轮调查和其他可供参考的社会调查来看“公开的基督信仰徒”的比率大致围绕2%上下波动。按照CFPS在2016年的调查数据2.06%的被访者洎认为是基督信仰徒,这意味着我国约有2829万名基督信仰徒无论他们属于“三自”教会,还是“家庭教会”这些人愿意公开承认自己的基督信仰徒身份,我们可以把他们称为“公开的基督信仰徒”

第二,除了“公开的基督信仰徒”还有些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宗教身份。CFPS 2016数据显示有0.36%的人认为自己不信仰宗教,但几乎每周都做礼拜;另有0.49%的被访者在2016年认为自己不信宗教却曾在2014年回答他们信“基督信仰敎的上帝”。两类人相结合我们发现约有0.85%的被访者不愿意公开承认自己信仰基督信仰教,但他们或者信耶稣基督信仰或者经常参加礼拜活动,这部分人我们称之为“隐藏的基督信仰徒”按照我们的理解,这些人极有可能是“家庭教会”的成员换算至全国总人口,这蔀分人总数约为1167万人当然这只是一个初步的估计,因为2018年的调查将轮换2014年的问题所以我们期待新的调查数据能进一步厘清这一问题。洳果我们能对这部分人进行访谈去证实他们的宗教身份的话,那将非常有意义因为这意味着我们能够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进行政治上嘚“脱敏”,逐步切近实相

第三,综合CFPS的三轮追踪数据如果我们把只要有一次选择信仰基督信仰教或信仰基督信仰教的上帝的人都视為基督信仰徒的话,那么2016年有2.89%的被访者曾经至少一次选择过基督信仰教的选项我们把这部分人称为“名义的基督信仰徒”,换算成总人ロ“名义的基督信仰徒”的规模大致为3969万人。

第四在那些自认为是基督信仰徒或信上帝的被访者当中,很多人几乎从不参加宗教活动他们完全只是名义上的基督信仰徒。如果剔除这些人把相关宗教实践频率为一个月两三次及以上的基督信仰徒视为“虔诚的基督信仰徒”的话,那么这部分人的比率为1.54%换算成总人口,约有2115万名比较虔诚的、经常参加宗教活动的“虔诚的基督信仰徒”

第五,将“公开嘚基督信仰徒”与“隐藏的基督信仰徒”的人数相加我们认为2016年中国大致有3997万名基督信仰徒,包括2829万名“公开的基督信仰徒”和1167万名“隱藏的基督信仰徒”这与3969万名“名义基督信仰徒”相差不大。估计3与估计5大致相当根据这两个估计,如果不需要特别精确的话那么峩们可以说2016年中国大致有四千万名基督信仰徒。

中国有多少基督信仰徒的问题绝不是单纯的数字问题或学术问题其背后纠缠着太多的现實考量。有学者认为中国的宗教管理机构倾向于“低估”,因为基督信仰徒规模太大意味着他们工作上的“失职”;而海外宣教机构出於其自身利益的考虑倾向于夸大基督信仰徒的规模因为基督信仰教在中国的蓬勃发展有助于证实他们宣教事工的有效性以便进行资源动員;同样是夸大基督信仰教在中国的影响,宗教生态失衡论者却对基督信仰教持敌视的态度认为基督信仰教的快速发展破坏了中国的宗敎生态。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各方看法莫衷一是;即使是在事实判断一致的不同团体中,他们的利益考量和对策取向也截然不同最关键嘚是,“三自”教会和“家庭教会”并存的现实状况以及“数人头”式统计方法的缺陷让“数字之争”陷入一个无解的境地完全成为一個“罗生门”。中国基督信仰徒人数的“数字之争”逐渐沦为立场之争、利益之争甚至是意气之争。在我们看来解决这一争议还得回歸学术,那就是利用已有的抽样调查数据进行估算

然而,即便是抽样调查数据也可能因为调查执行者的立场和调查方式而受到质疑。2010姩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在2010年宗教蓝皮书《中国宗教报告(2010)》中发布的一份基督信仰教专项调查报告称基督信仰徒大约占中國人口的1.8%,也即中国的基督信仰徒人数约为2305万人这个调查曾受到一些质疑,其中就包括认为调查实施者的立场可能不够客观有人认为,这个报告是由国家宗教局策划和主导的;世界宗教研究所是在国家宗教局的领导和资助下进行调研这份报告肯定服务于宗教管理部门嘚利益。因此在质疑者看来,无论《中国宗教报告(2010)》对外公布的数字是多少都是调查者从维护部门利益的需求出发,经过周密思栲算计之后通过加工、整理的数字有作假之嫌。

本研究同样遇到类似的质疑在几次会议陈述之后,网络上对我们的发现进行了很多讨論其中一个质疑就是我们的研究不独立,是为官方数据进行辩护因为2018年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布的宗教白皮书也认为目前我国有3800万名基督信仰徒。对此我们有必要进行一些说明

首先,CFPS 2016的数据是2017年年初就已经全部采集完成本文的初稿在2017年11月中国社会科学院基督信仰教研究中心和北京大学宗教文化研究院等单位共同主举办的2017年度基督信仰宗教研究论坛上陈述过,2018年3月本文的英文版也在罗马宗座额我略大学(The Pontifical Gregorian University)举办的“中国社会中的基督信仰宗教”会议上陈述过时间上先于2018年4月3日发表的第二部宗教白皮书《中国保障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和實践》。如果说我们的研究与白皮书有关系的话从时间上看,合理的猜测也应是我们的研究发现可能影响到后者而非后者影响到我们嘚研究。

其次本研究所用数据的科学性已经得到学界的公认。我们采用的CFPS数据是北京大学社会科学调查中心设计及执行的长期追踪调查項目该调查项目采用严格、科学的抽样方式和标准化的访问流程获取数据。就宗教研究而言抽样调查与传统的“数人头”的方式相比哽加科学可靠,数据质量更有保证而且,CFPS是一项综合性的社会调查问卷涉及的领域很多,并非专门针对采集宗教数据而设在访问过程中能比较好地消除宗教问题在中国社会具有的敏感属性。就宗教身份的测量而言CFPS作为追踪调查具有普通的一次性横截面调查不具备的優势。一方面因为历轮调查询问的是同一批人,我们可以通过轮换提问方式来寻找“隐藏的基督信仰徒”;另一方面问卷调查本身也具有追踪调节效应,多次的追踪调查有助于帮助被访者厘清自己的宗教身份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本文使用的数据是公开的,使用嘚估算方法也是公开的同行对我们使用的估算方法有异议完全可以讨论,可以检验、校正和发展我们的测量工具和估算方法

外界对本攵的另外一个质疑是:本文估计我国2016年的基督信仰徒最高规模为3997万人,但在我们过去的一篇文章中曾经估计2010年中国基督信仰徒的最高规模为2936 万人,两次研究的估计相差1000多万人为什么前后两个研究报告的数字相差这么大?原因其实很简单:这两个研究依据的是不同的调查數据上一次的估计主要是基于中国人民大学的CGSS 2010年数据,仅在“隐藏的基督信仰徒”的估算上辅助使用了CFPS 2012和CFPS 2014的数据而本文的估计则主要昰基于CFPS 的三轮数据,并以2016年的数据为主2012年和2014年的数据为辅。具体而言两次估计的差异可能有以下几个来源:

第一,虽然两个调查的样夲都具有全国代表性但由于覆盖省份不同,对宗教信徒(相当于特殊人群)比率的估算会有一定的影响其中,CGSS的调查覆盖了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而CFPS的基线样本仅来自25个省、市、自治区,不包括内蒙古、西藏、新疆、青海等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鉴于基督信仰教在这些少数民族聚居省份的发展相对有限,CFPS估计的基督信仰徒比率比CGSS高

第二,两次研究推算基督信仰徒规模的人口基数不同上一次估计所使用的中国总人口基数是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的数据,约为133281万人而本文的估计所使用的中国总人口基数是2015年全国1%人口抽样调查的数据,约為137349万人由于我们的估算都是先通过抽样调查估计基督信仰徒在总样本中所占比率,再根据人口调查数据推算到规模因此,从2010年到2016年实際中国人口规模的增长也将反映到我们的估算中

第三,两次研究对“隐藏的基督信仰徒”比率估算方法也有差异上一次的估计中采取叻“宗教实践/轮换提问”的方式,比率为0.26%至0.3%而本文的估计则采取了“宗教实践 + 轮换提问”的方式,比率为0.85%(0.36% + 0.49%)在通过无信仰者的宗教實践来推定基督信仰徒时,CGSS将做祷告频率或参加宗教组织或场所活动的频率在“差不多每周一次”或以上却自认为没有宗教信仰的人都视為“隐藏的基督信仰徒”这部分信徒的比率为0.26%,而CFPS 2016是将无信仰者做礼拜频率达“一月2—3次”或以上者都视作“隐藏的基督信仰徒”其仳率为0.36%。我们在CFPS中的估计对“隐藏基督信仰徒”需要达到的宗教实践频率标准相对放宽了一些因而估计的实践信徒比率会相对高些。在通过轮换提问的方式来推定基督信仰徒时CGSS本身没有提供轮换提问的方式,因此是基于2012年—2014年的CFPS轮换提问加以估计得到的信神不信教的“隐藏的基督信仰徒”的比率为0.3%,将这一比率加到CGSS在2010年对“公开的基督信仰徒”比率的估计上严格来说这并不是最理想的做法,而本文嘚数据条件已经允许我们就以CFPS 2016的数据为基础在这个界定更为明确的总体上,计算不信教(2016年)但“信基督信仰教的上帝”(2014年)人数的仳率该比率为0.49%。至于这两个比率的差别不仅是因为所依据的数据轮次和算法的不同,也不排除追踪调查本身因为个别轮次失访等因素嘚样本变动和被访者本身信仰的改变等因素造成了这一比率的浮动

最后,从2010年CGSS显示的“公开的基督信仰徒”的比率为1.93%到2016年本文所采用嘚CFPS显示“公开的基督信仰徒”比率为2.06%,按对应的人口基数换算“公开的基督信仰徒”人数共增长了约257万人,这一增长也有可能是来自基督信仰徒人数事实上的增加但也不排除前文提到的CFPS的“追踪调节效应”——即通过多次参与追踪调查,信徒能够更清楚地了解和表达自巳的宗教身份

在2018年CFPS的调查中,我们将提问的方式又切换到2014年的提问方式询问被访者是否信仰耶稣基督信仰。2018年的数据能为探索我国基督信仰徒规模的问题提供进一步的依据新的数据出来以后,本文所持的一些观点或许还需要修正我们认为,针对我国“基督信仰徒规模”的探寻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此路途中,我们需要不断积累数据和改进测量工具也需要开放的心态和心平气和的讨论。本文只是這漫漫长途中的一小步我们希望有更多的研究来质疑和修正我们的发现,让估算一步一步切近实相也让“数字之争”摆脱立场之争和意气之争,回归学术与理性讨论

卢云峰: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吴越: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张春泥: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本文节选自《開放时代》2019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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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中国修女的面貌(上)

原创林思言玛纳文化工作室

| 本文作者为辅大神学博士研究生

| 转载请注明出处与作者

在这个文化、科技与经济急速发展以享乐、自我、自主、個性、消费、娱乐为中心的社会氛围中,修女及一切奉献生活者面临着各种挑战、诱惑和冲击,往往不知不觉与此世同化忘却起初的愛(参默三3),使福音之光黯然失色而由于中国的特殊背景、修会或修院自身的整体水平及其陈旧、封闭和僵化的培育方式,造成许多受培育者人性的扭曲

因此,当修女们曾经的需求、被压抑的情绪或创伤逐渐被唤醒后,竟没有能力正视和处理每况愈下,带来许多負面影响诚然,假如一味活在狭隘的生命空间又如何能活出基督信仰的生命?

奉献生活者除非保持醒悟祈祷的状态不断回归到耶稣基督信仰,邀请祂进到生命的最深处除非在那里默观他「为他者」而存在的生命面貌,直到与祂完全结合获得其无限的爱、慈悲、宽恕和疗愈,否则便不能重新找到奉献生活的真正价值与意义

本文以三部份探讨中国修女的状况,及其在今日世界中应当呈现出的基督信仰面貌首先,我们简要地回顾中国性修会团体的背景、培育的转型及其今日的状况。

然后将聚焦于奉献生活的泉源与核心——耶稣基督信仰因为奉献生活者只有透过默观耶稣被刺透的圣心,深度经验祂爱的吸引才能以「完人」基督信仰为典范,以其「为他者」之爱嘚服务彰显天主圣三的爱

最后,我们将探讨奉献生活者在今日世界中应有的形象:透过活出在基督信仰内所领受的爱之生命成为喜乐與希望的传递者、时代的「先知」与「牧者」,以及天国来临的标记

今日中国修女的“面貌”

加引号的「面貌」,指的是受损、不完整嘚面貌中国修女之所以有如此的面貌,大概有以下几个原因

由于时代的变迁、地方教会的牧灵需求,中国女性修会于80年代末或90年代初茬各地雨后春笋般兴起有的是对传统修会的恢复,更多的是新兴的女性修会各修会特有的神恩和不同的生活方式,是圣神赐予中国教會的多元礼物为使基督信仰的面貌借着修女们的默观生活与使徒服务彰显出来(参《奉献生活》劝谕9号)。

那时的修女通常出身于老教伖家庭对信仰有热情和执着。她们加入修会度奉献生活的动机有许多或是由于某位传教士言行举止的影响,或是长辈的意愿或是家庭的贫穷状况等,但其目的都是奉献自己愿与耶稣基督信仰一起以特有的生活方式拯救人灵,终身为拓展天国而努力有些女孩在加入修会前,已有志守贞并协助堂区做牧灵服务。

那个年代的修女文化程度普遍较低。在一些偏远落后的地区往往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奻孩从小就压抑、自卑;而在传统观念较强大男人主义兴盛的地方教会中,修女的角色更显得微弱

于90年代左右创立的中国女性修会,幾乎都停留在梵二以前的传统培育模式中即请一两位年长修女做培育。培育内容不论在灵修、三愿、团体、还是知识甚至着装、与异性交往等方面,都相当保守与僵硬那些本来帮助人成圣的途径,如法典、会宪、生活规则等常常被按照字面解释。「应该」、「必须」的传统贯彻在各个方面;听话、勤劳、守规矩、常常跪着念经的就是「好修女」。

直到近十年来许多修会才因接触当代的教育,而對修女的培育逐渐开放、多元并更多聚焦在人格发展层面,如自我的认识、人格的成熟、心理的健康、情绪输导、灵修陪伴等修会长仩想办法请有名的讲师来授课,或派遣修女去接受身、心、灵整合的课程使培育趋向「人性化」的整合。这些课程为全人发展显然是有幫助的因为献身生活的人性及友爱、情感等层面应是更成熟、自由和稳定的。如此才能让爱的能量发挥出来趁于圆满(参《奉献生活》劝谕71号)。

但现实的状况是许多人由于「先天」(原身背景)能力不足,「后天」缺乏锻炼在接受太有「养分」的东西时,却扭曲叻真正「人性」的本质魔鬼也会乘机使我们在「似是而非」的人、地、事物中跌倒。多少奉献生活者过着「形而下」的生活对神圣的倳物没有兴趣,度着慵懒、无规律的生活无理性地表达需求,过度支配拥有(手机、衣着、钱财、汽车等)用精明的手段满足自我、粅质的贪婪,凡事「看心情」跟着感觉走……

修会培育从过去到现在,看似有相当大的「转型」但这样的转型却明显出现两极化,即「从过渡保守到无节制的时髦从过渡灵修到放任自我」(余德芬),结果严重损伤了基督信仰的面貌

今日中国修女的“面貌”

今日社會讲求生活的舒适、享受、效率、功利、实用,视经济、科技发展为万能整个社会氛围所呈现出来的是「死亡文化」、「形而下」的人性观、高调标榜个性、消费主义和自由主义。生活在这样的时代修女欲逆水行舟,实在不易!

奉献生活者若不扎根在基督信仰不以福喑价值来引导自己的生命,就很容易会被扭曲的「自我及人性」所奴役犹如将自己的生命关进牢笼,变得心硬不愿听从耶稣的声音,拒绝耶稣进来如此一来,内心会饱受折磨因自责、忧苦,而变得不满、愤怒、萎靡甚至堕落。其面貌像刚从「葬礼」回来的样子媔带愁容,没有真正的自由与喜乐可言

古人说:「相由心生」。忧苦或喜乐是人内在生命态度和人生视野的表露一个度奉献生活者的惢若被自我、世物所占据,就没有空间给耶稣从而会使福音之光、人性之美黯然失色。由内而外的喜乐才是真正的人格魅力、随从圣神引导的生命状态(参迦五25)它只能透过在基督信仰内扎根,深度默观天父爱子——耶稣基督信仰的奥迹而产生如此的喜乐能令自身的惢灵感到满足与幸福,激活更大的爱的能量

扎根在基督信仰内的奉献生活

除非扎根在圣言及其一生的奥迹,尤其逾越奥迹中否则修女無法活出奉献生活的本质。耶稣基督信仰的奥迹既是人性生命的圆满亦是开端——奉献生活的全部动力。我们应当「常以双目注视信德嘚创始者和完成者耶稣」(希十二2)在十字架上被刺透的圣心(参若十九34)

在教会的历史中,对耶稣基督信仰的认识出现过「两极化」将所信仰的基督信仰与历史的耶稣分开。就像之前提过的这种两极化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了修女身上。两极化的问题可能导因于修女夲身接受的信仰观或是个人对耶稣基督信仰的偏差认识,或是自我人格的不健全

拥有正确的信仰观,与耶稣建立亲密的关系是从书夲上学不来的,而需要默观基督信仰生命的奥迹并在日常生活中活出爱的生命。永恒的圣言曾以极其具体的方式即属「人」的语言、屬人的行动、属人的心肠对你、我说话,表达天父的无限大爱这爱在十字架上圆满显示出来。耶稣基督信仰透过十字架将本来是罪与違命的标记,化成爱与服从的标记;将本来是分裂与死亡的标记化成合一与生命的标记。这具有双重意义的标记也在耶稣被长矛刺透的聖心——洞开与合一的爱情——上显露出来借此,耶稣吸纳众人归向祂(若十二32)为领受和传递圆满的生命。

耶稣圣心以极其慈悲与獨特的方式吸引你、我「为同祂常在一起」(谷三13),这份被吸纳进耶稣圣心的恩赐意味着奉献生活者的身份、生命与关系性的翻转——新的创造与永恒的归属。我们整个人性生命因着耶稣的拣选、吸引而被祝圣,即自由地选择交付自己以符合福音劝谕的生活,与耶稣「同心一体」如今,我们是否能感受到这颗心的渴望与跳动这颗至圣之心此刻在呼唤着你、我,祂如此深切地渴望献身于祂的人一生只以默观祂的心为己心、默观祂的言为己食、默观祂的行为己路,以祂为完美的典范

以“完人”基督信仰为典范的人性

一个虽然極力倡导人性、自主、自由的时代,其实不一定了解它们的真正意义;人性、自主与自由是为使人活出天主的肖像(参创一26)

从本质上講,人既是一个有限的存有又是一个「奥秘」。他必然会对天主的自我通传开放渴望趋向一个「更大的、绝对的存有或奥秘」,向在怹之外也在他之内的「存有」无止境地伸展、靠近,直到完全被吸纳因为人的精神与生俱来便有向无限开放,走向他者、自我交付与鈈断自我超越的基本人性特性

自主或自由,是天主在创造人时赐予人自决的能力,可谓「天主肖像的标志」、人性尊严的恩赐天主給人自由,是为寻求、回应内心深处对我们独特的呼召当人宁静下来时,就容易听到这呼召也有可能借着修会长上向我们发出邀请。囚性的真正自由使人与生俱来享有它,并让人以整个生命作抉择为不断地回应天主的邀请。

因此真正的人性和自由,只有在道成肉身的奥迹内才得以圆满实现耶稣基督信仰的人性里有无限的爱情与神圣的包容性,将人性纳入祂内从内部影响、提升它。奉献生活者嫃正自由的泉源就是那位绝对的自由者。永恒者进入时间无限者进入有限,为以其大爱使人性的本质得以彰显使潜在的自由成为实際的行动。在绝对自由抉择的行动中蕴含着不可言说的喜悦与生命——耶稣基督信仰「为他人」「服从至死」的生命(参斐二8)。

道成禸身的事实是一个极度「俯就」人之处境的抉择,祂作为「隐藏的天主」进入世界完全是为契合父的旨意,为与有罪的你、我同在

耶稣「为他者」的使命,体现在祂用人的语言通传天父慈爱与人建立亲密的关系上。祂以仆人的情怀为门徒洗脚(若十三),使他们能明了「彼此洗脚」的真正意涵;以深度的祈祷默观父的意愿,为使门徒们学习如何默观;以人的心肠体恤、触摸、疗愈一切在身、心、灵「有病」的人为使他们更有爱,好以全新的生命服务他者;祂甚至用伸展的双臂、被高举与受光荣的生命吸引我们归向祂、属于祂,直到与祂结合这结合在圣神的感召下,在不同的时代以不同的奇妙方式,已经实现于你、我身上但这结合尚未真正圆满。

耶稣鉯完整的爱情实现了「为他者」的使命今天祂也以特殊的方式,将祂所想要的你、我召来(参三13-14)我们能够受耶稣亲自召叫,与祂亲密相处并不是因为我们有什么特别的优越条件、才干德能、天赋专长,以至让刮目相看而是完全出于天主圣三的恩赐与喜爱,以祂的意愿拣选我们(参申七7-8)好让我们也以「为他者」的生命完成从主那里领受使命。

我们只有透过默观耶稣基督信仰为他者而存在的生命奧迹才能获取使徒服务的动力与爱的能量,才能在我们所处的时代、地区、文化、环境中以所属修会团体的神恩和既忠于传统,又敢於创新的精神服务他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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