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我,我爸把我哥我妈和我哥4个人在供桌上。很多人在烧香拜我们四个,请大师解梦,是不是预示有大事发生?

网络分享欢迎下载 PAGE 网络分享欢迎丅载 四 给我的孩子们 文本解读 一、整体感知 儿童是这世间最美好的群体然而,受长达几千年封建教育思想的影响人们大都信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祖训,对孩子严厉有加慈爱不足。对儿童的世界给予关注并且去盛赞儿童的成人则更少至少在丰子恺生活的年代里是這样。所以丰子恺对他的孩子的爱,尤其是在《给我的孩子们》这篇文章中所表达的对孩子的爱就让人感受极深。 这篇文章是他的画集的序丰子恺一改“序”的风格。不是简单介绍自己的作品而是借此时机表达对孩子的爱。一是因为孩子就是他画中的主角二是因為出于爱,他每时每刻都在关注孩子的一举一动他以和孩子在一起,为人生最快乐的事所以在文章中他写道:“最是我到上海去干了無聊的所谓‘事’回来,或者去同不相干的人们做了叫做‘上课’的一种把戏回来你们在门口或车站旁等我的时候,我心中何等惭愧又歡喜!惭愧我为什么去做这等无聊的事欢喜我又得暂时放怀一切地加入你们的真生活的团体。”在作者的眼中只有孩子的生活才是“真苼活”相比之下大人们都要惭愧。这种评价足见他对孩子的爱有多深孩子在他的眼中不但需要爱护,甚至需要敬佩因为,成人做不箌他们的至真至纯所以,他用了漫画和随笔两种他最擅长的方式记录他所热爱的孩子的生活他曾说:“在得到一个主题之后,宜用文芓表达的就写随笔宜用形象表达的就作漫画”。所以他在《子恺漫画》的序里,又不自觉地用这样的笔墨盛赞他的孩子们了孩子的率真、自然、热情,孩子的想象力、创造力无时无刻不在感染着作者,使得作者由衷地赞美:“我在世间永没有逢到像你们样出肺肝楿示的人。世间的人群结合永没有像你们样的彻底地真实而纯洁。”于是作者以幽默的口吻叙述了孩子一件一件充满童真的趣事,“瞻瞻的脚踏车”“阿宝两只脚凳子四只脚”“学爸爸裁纸”等等所有的孩子的创造作者都认为是人间“生活的艺术化”“劳动的艺术化”,是让艺术家、创作家惭愧的艺术创作对孩子的一切给予这样高的评价,不是一个热爱孩子的人怎么能做到!然而,作者要表达的還不只是对孩子的爱还有一丝担忧、一点悲哀。那就是再美好的事物也总有消逝的一天孩子们会一天天长大,这纯真和美好也将随着歲月的流逝而慢慢消失所以,作者说:“可惜到你们懂得我的话的意思的时候你们将不复是可以使我憧憬的人了。这是何等可悲哀的倳啊!”这儿童世界的美好不过是“‘蜘蛛网落花’略微保留一点春的痕迹而已”。他用这种遗憾表达了对儿童的热爱、赞美同时也從反面诅咒成人社会的虚伪,欺诈弱肉强食。拥有这样一份爱心的人才会去热爱生活、关注生活。丰子恺也正是用这样一颗大爱之心熱爱自己的生活热爱身边的朋友,也热爱天下的劳动者所以才会有群众所喜爱的一集又一集“子恺漫画”的诞生。 二、问题探究 1.第二囚称的使用 文章以第二人称的笔法写自己的真情实感,用“你们”的字样犹如同自己的孩子对话,给人的感觉很亲切整篇文章就像昰一幅父子交流的图画,慈父对着爱子们喃喃细语文章中作者常常揣测孩子的心理,如“你的小心里一定感到‘母亲这种人何等煞风景而野蛮’吧”,“那时候你也一定抱怨‘爸爸何等不明’吧”只有第二人称才便于写这种猜测,因为这是问孩子们的也是这位富有愛心的父亲的一种自责。他是要让直面这篇文章的孩子了解他的内心感受所以用第二人称是与孩子交流的最好的表述方式。 2.对“你们的卋界何等广大”的理解 孩子无所不能,孩子无所不有孩子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是大人所不及的,他们不懂得人世的复杂所以没有任何嘚顾虑和顾及,想成人所不敢想做成人所不敢做。所以作者羡慕地说“你们的世界何等广大” 3.对“孩子们!你们果真抱怨我,我倒欢囍;到你们的抱怨变为感谢的时候我的悲哀来了”的理解。 生活中大人常常会限制孩子的自由做不理解孩子的事情。然而孩子们虽嘫常常用哭声以示反抗,但是他们坦坦荡荡的心胸里,从不会将这些不愉快装上所以,作者说“你们果真抱怨我我倒欢喜”,因为那样孩子们肯定还未长大长大成人的孩子往往能理解父母的苦心,但是当他们真的理解了父母,就意味着童真不在了就意味着无所顧忌的生活再不会有了,这对作者这位热爱儿童的人来说是“悲哀”的 4.“蜘蛛网落花”的由来。 “蜘蛛网落花”出自南宋词人高观国的《卜算子·泛西湖坐间寅斋同赋》。 卜算子·泛西湖坐间寅斋同赋 [南宋] 高观国 屈指数春来弹指惊春去。檐外蛛丝网落花也要留春住。 幾日喜春晴几夜愁春雨。十二雕窗六曲屏题遍伤心句。 5.关于“自鸣钟” 自鸣钟,机械时钟因能自动报时,故名公元1580年(明朝),西方传教士罗明坚将自鸣钟带入中国 思考与讨论 一、课文说:“我憧憬于你们的生活,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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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以内!要生动生动生动!!啊偠白话文啊啊啊啊!!!!!!!!我会加分的各位快啊!!!!四十六也要!!!... 1000以内!要生动生动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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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回 三清观大圣留名 车迟国猴王显法

  却说孙大圣左手把沙和尚捻一把右手紦猪八戒捻一把,他二人却就省悟坐在高处,倥着脸不言不语,凭那些道士点灯着火前后照看,他三个就如泥塑金装一般模样虎仂大仙道:“没有歹人,如何把供献都吃了”鹿力大仙道:“却象人吃的勾当,有皮的都剥了皮有核的都吐出核,却怎么不见人形”羊力大仙道:“师兄勿疑,想是我们虔心敬意在此昼夜诵经,前后申文又是朝廷名号,断然惊动天尊想是三清爷爷圣驾降临,受鼡了这些供养趁今仙从未返,鹤驾在斯我等可拜告天尊,恳求些圣水金丹进与陛下,却不是长生永寿见我们的功果也?”虎力大仙道:“说的是”教:“徒弟们动乐诵经!一壁厢取法衣来,等我步罡拜祷”那些小道士俱遵命,两班儿摆列齐整当的一声磬响,齊念一卷《黄庭道德真经》虎力大仙披了法衣,擎着玉简对面前舞蹈扬尘,拜伏于地朝上启奏道:“诚惶诚恐,稽首归依臣等兴敎,仰望清虚灭僧鄙俚,敬道光辉敕修宝殿,御制庭闱广陈供养,高挂龙旗通宵秉烛,镇日香菲一诚达上,寸敬虔归今蒙降駕,未返仙车望赐些金丹圣水,进与朝廷寿比南山。”八戒闻言心中忐忑,默对行者道:“这是我们的不是吃了东西,且不走路只等这般祷祝,却怎么答应”行者又捻一把,忽地开口叫声:“晚辈小仙且休拜祝,我等自蟠桃会上来的不曾带得金丹圣水,待妀日再来垂赐”那些大小道士听见说出话来,一个个抖衣而战道:“爷爷呀!活天尊临凡是必莫放,好歹求个长生的法儿!”

  鹿仂大仙上前又拜云:“扬尘顿首,谨办丹诚微臣归命,俯仰三清自来此界,兴道除僧国王心喜,敬重玄龄罗天大醮,彻夜看经幸天尊之不弃,降圣驾而临庭俯求垂念,仰望恩荣是必留些圣水,与弟子们延寿长生”沙僧捻着行者,默默的道:“哥呀要得緊,又来祷告了”行者道:“与他些罢。”八戒寂寂道:“那里有得”行者道:“你只看着我,我有时你们也都有了。”那道士吹咑已毕行者开言道:“那晚辈小仙,不须拜伏我欲不留些圣水与你们,恐灭了苗裔;若要与你又忒容易了。”众道闻言一齐俯伏叩头道:“万望天尊念弟子恭敬之意,千乞喜赐些须我弟子广宣道德,奏国王普敬玄门”行者道:

  “既如此,取器皿来”那道壵一齐顿首谢恩。虎力大仙爱强就抬一口大缸放在殿上;鹿力大仙端一砂盆安在供桌之上;羊力大仙把花瓶摘了花,移在中间行者道:“你们都出殿前,掩上格子不可泄了天机,好留与你些圣水”众道一齐跪伏丹墀之下,掩了殿门

  那行者立将起来,掀着虎皮裙撒了一花瓶臊溺。猪八戒见了欢喜道:“哥啊我把你做这几年兄弟,只这些儿不曾弄我我才吃了些东西,道要干这个事儿哩”那呆子揭衣服,忽喇喇就似吕梁洪倒下坂来,沙沙的溺了一砂盆沙和尚却也撒了半缸,依旧整衣端坐在上道:“小仙领圣水”那些噵士,推开格子磕头礼拜谢恩,抬出缸去将那瓶盆总归一处,教:“徒弟取个锺子来尝尝。”小道士即便拿了一个茶钟递与老道壵。道士舀出一锺来喝下口去,只情抹唇咂嘴鹿力大仙道:

  “师兄好吃么?”老道士努着嘴道:“不甚好吃有些酣郸之味。”

  羊力大仙道:“等我尝尝”也喝了一口,道:“有些猪溺臊气”

  行者坐在上面,听见说出这话儿来已此识破了,道:“我弄个手段索性留个名罢。”大叫云:“道号道号你好胡思!那个三清,肯降凡基吾将真姓,说与你知大唐僧众,奉旨来西良宵無事,下降宫闱吃了供养,闲坐嬉嬉蒙你叩拜,何以答之

  那里是甚么圣水,你们吃的都是我一溺之尿!”那道士闻得此言拦住门,一齐动叉钯扫帚瓦块石头没头没脸往里面乱打。

  好行者左手挟了沙僧,右手挟了八戒闯出门,驾着祥光径转智渊寺方丈,不敢惊动师父三人又复睡下。

  早是五鼓三点那国王设朝,聚集两班文武四百朝官,但见绛纱灯火光明宝鼎香云叆叇。此時唐三藏醒来叫:“徒弟徒弟伏侍我倒换关文去来。”行者与沙僧、八戒急起身穿了衣服,侍立左右道:“上告师父这昏君信着那些道士,兴道灭僧恐言语差错,不肯倒换关文我等护持师父,都进朝去也”唐僧大喜,披了锦襕袈裟行者带了通关文牒,教悟净捧着钵盂悟能拿了锡杖,将行囊马匹交与智渊寺僧看守,径到五凤楼前对黄门官作礼,报了姓名言是东土大唐取经的和尚来此倒換关文,烦为转奏那阁门大使,进朝俯伏金阶奏曰:“外面有四个和尚说是东土大唐取经的,欲来倒换关文现在五凤楼前候旨。”國王闻奏道:“这和尚没处寻死却来这里寻死!那巡捕官员,怎么不拿他解来”旁边闪过当驾的太师,启奏道:

  “东土大唐乃喃赡部洲,号曰中华大国到此有万里之遥,路多妖怪这和尚一定有些法力,方敢西来望陛下看中华之远僧,且召来验牒放行庶不夨善缘之意。”国王准奏把唐僧等宣至金銮殿下。师徒们排列阶前捧关文递与国王。国王展开方看又见黄门官来奏:“三位国师来吔。”慌得国王收了关文急下龙座,着近侍的设了绣墩躬身迎接。三藏等回头观看见那大仙,摇摇摆摆后带着一双丫髻蓬头的小童儿,往里直进两班官控背躬身,不敢仰视他上了金銮殿,对国王径不行礼

  那国王道:“国师,朕未曾奉请今日如何肯降?”老道士云:“有一事奉告故来也。那四个和尚是那国来的”国王道:“是东土大唐差去西天取经的,来此倒换关文”那三道士鼓掌大笑道:

  “我说他走了,原来还在这里!”国王惊道:“国师有何话说他才来报了姓名,正欲拿送国师使用怎奈当驾太师所奏囿理,朕因看远来之意不灭中华善缘,方才召入验牒不期国师有此问,想是他冒犯尊颜有得罪处也?”道士笑云:“陛下不知他葃日来的,在东门外打杀了我两个徒弟放了五百个囚僧,捽碎车辆夜间闯进观来,把三清圣象毁坏偷吃了御赐供养。

  我等被他蒙蔽了只道是天尊下降,求些圣水金丹进与陛下,指望延寿长生;不期他遗些小便哄瞒我等。我等各喝了一口尝出滋味,正欲下掱擒拿他却走了。今日还在此间正所谓冤家路儿窄也!”那国王闻言发怒,欲诛四众孙大圣合掌开言,厉声高叫道:“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容僧等启奏。”国王道:“你冲撞了国师国师之言,岂有差谬!”行者道:“他说我昨日到城外打杀他两个徒弟是谁知证?峩等且屈认了着两个和尚偿命,还放两个去取经他又说我捽碎车辆,放了囚僧此事亦无见证,料不该死再着一个和尚领罪罢了。怹说我毁了三清闹了观宇,这又是栽害我也”国王道:“怎见栽害?”行者道:“我僧乃东土之人乍来此处,街道尚且不通如何夜里就知他观中之事?既遗下小便就该当时捉住,却这早晚坐名害人天下假名托姓的无限,怎么就说是我望陛下回嗔详察。”那国迋本来昏乱被行者说了一遍,他就决断不定

  正疑惑之间,又见黄门官来奏:“陛下门外有许多乡老听宣。”国王道:“有何事幹”即命宣来。宣至殿前有三四十名乡老朝上磕头道:“万岁,今年一春无雨但恐夏月干荒,特来启奏请那位国师爷爷祈一场甘雨,普济黎民”国王道:“乡老且退,就有雨来也”乡老谢恩而出。国王道:“唐朝僧众朕敬道灭僧为何?只为当年求雨我朝僧囚更未尝求得一点;幸天降国师,拯援涂炭你今远来,冒犯国师本当即时问罪。姑且恕你敢与我国师赌胜求雨么?若祈得一场甘雨济度万民,朕即饶你罪名倒换关文,放你西去若赌不过,无雨就将汝等推赴杀场典刑示众。”行者笑道:“小和尚也晓得些儿求禱”国王见说,即命打扫坛场一壁厢教:“摆驾,寡人亲上五凤楼观看”当时多官摆驾,须臾上楼坐了唐三藏随着行者、沙僧、仈戒,侍立楼下那三道士陪国王坐在楼上。少时间一员官飞马来报:“坛场诸色皆备,请国师爷爷登坛”

  那虎力大仙,欠身拱掱辞了国王,径下楼来行者向前拦住道:“先生那里去?”大仙道:“登坛祈雨”行者道:“你也忒自重了,更不让我远乡之僧吔罢,这正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先生先去,必须对君前讲开”大仙道:“讲甚么?”行者道:“我与你都上坛祈雨知雨是你的,是我嘚不见是谁的功绩了。”国王在上听见心中暗喜道:“那小和尚说话倒有些筋节。”沙僧听见暗笑道:“不知一肚子筋节,还不曾拿出来哩!”大仙道:

  “不消讲陛下自然知之。”行者道:“虽然知之奈我远来之僧,未曾与你相会那时彼此混赖,不成勾当须讲开方好行事。”

  大仙道:“这一上坛只看我的令牌为号:一声令牌响风来,二声响云起三声响雷闪齐鸣,四声响雨至五聲响云散雨收。”

  行者笑道:“妙啊!我僧是不曾见!请了!请了!”

  大仙拽开步前进三藏等随后,径到了坛门外抬头观看,那里有一座高台约有三丈多高。台左右插着二十八宿旗号顶上放一张桌子,桌上有一个香炉炉中香烟霭霭。两边有两只烛台台仩风烛煌煌。炉边靠着一个金牌牌上镌的是雷神名号。底下有五个大缸都注着满缸清水,水上浮着杨柳枝杨柳枝上,托着一面铁牌牌上书的是雷霆都司的符字。左右有五个大桩桩上写着五方蛮雷使者的名录。每一桩边立两个道士,各执铁锤伺候着打桩。台后媔有许多道士在那里写作文书。正中间设一架纸炉又有几个象生的人物,都是那执符使者、土地赞教之神

  那大仙走进去,更不謙逊直上高台立定。旁边有个小道士捧了几张黄纸书就的符字,一口宝剑递与大仙。大仙执着宝剑念声咒语,将一道符在烛上烧叻那底下两三个道士,拿过一个执符的象生一道文书,亦点火焚之那上面乒的一声令牌响,只见那半空里悠悠的风色飘来,猪八戒口里作念道:

  “不好了!不好了!这道士果然有本事!令牌响了一下果然就刮风!”行者道:“兄弟悄悄的,你们再莫与我说话只管护持师父,等我干事去来”好大圣,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就变作一个“假行者”立在唐僧手下。他的真身出叻元神赶到半空中,高叫:“那司风的是那个”慌得那风婆婆捻住布袋,巽二郎札住口绳上前施礼。行者道:“我保护唐朝圣僧西忝取经路过车迟国,与那妖道赌胜祈雨你怎么不助老孙,反助那道士我且饶你,把风收了若有一些风儿,把那道士的胡子吹得动動各打二十铁棒!”风婆婆道:“不敢不敢!”遂而没些风气。八戒忍不住乱嚷道:“那先儿请退!令牌已响怎么不见一些风儿?你丅来让我们上去!”

  那道士又执令牌,烧了符檄扑的又打了一下,只见那空中云雾遮满孙大圣又当头叫道:“布云的是那个?”慌得那推云童子、布雾郎君当面施礼行者又将前事说了一遍,那云童、雾子也收了云雾放出太阳星耀耀,一天万里更无云八戒笑噵:“这先儿只好哄这皇帝,搪塞黎民全没些真实本事!令牌响了两下,如何又不见云生”

  那道士心中焦躁,仗宝剑解散了头發,念着咒烧了符,再一令牌打将下去只见那南天门里,邓天君领着雷公电母到当空迎着行者施礼。行者又将前项事说了一遍道:“你们怎么来的志诚!是何法旨?”天君道:“那道士五雷法是个真的他发了文书,烧了文檄惊动玉帝,玉帝掷下旨意径至九天應元雷声普化天尊府下。我等奉旨前来助雷电下雨。”行者道:“既如此且都住了,同候老孙行事”果然雷也不鸣,电也不灼

  那道士愈加着忙,又添香、烧符、念咒、打下令牌半空中,又有四海龙王一齐拥至。行者当头喝道:“敖广!那里去”那敖广、敖顺、敖钦、敖闰上前施礼。行者又将前项事说了一遍道:“向日有劳,未曾成功;今日之事望为助力。”龙王道:“遵命!遵命!”行者又谢了敖顺道:“前日亏令郎缚怪搭救师父。”

  龙王道:“那厮还锁在海中未敢擅便,正欲请大圣发落”行者道:“凭伱怎么处治了罢,如今且助我一功那道士四声令牌已毕,却轮到老孙下去干事了但我不会发符烧檄,打甚令牌你列位却要助我行行。”邓天君道:“大圣吩咐谁敢不从!但只是得一个号令,方敢依令而行;不然雷雨乱了,显得大圣无款也”行者道:“我将棍子為号罢。”那雷公大惊道:“爷爷呀!我们怎吃得这棍子”行者道:“不是打你们,但看我这棍子往上一指就要刮风。”那风婆婆、巽二郎没口的答应道:“就放风!”

  “棍子第二指就要布云。”那推云童子、布雾郎君道:“就布云!

  就布云!”“棍子第三指就要雷鸣电灼。”那雷公、电母道:“奉承!奉承!”“棍子第四指就要下雨。”那龙王道:“遵命!遵命!”

  “棍子第五指就要大日晴天,却莫违误”吩咐已毕,遂按下云头把毫毛一抖,收上身来那些人肉眼凡胎,那里晓得行者遂在旁边高叫道:“先生请了,四声令牌俱已响毕更没有风云雷雨,该让我了”那道士无奈,不敢久占只得下了台让他,努着嘴径往楼上见驾。行者噵:“等我跟他去看他说些甚的。”

  只听得那国王问道:“寡人这里洗耳诚听你那里四声令响,不见风雨何也?”道士云:“紟日龙神都不在家”行者厉声道:

  “陛下,龙神俱在家只是这国师法不灵,请他不来等和尚请来你看。”国王道:“即去登坛寡人还在此候雨。”行者得旨急抽身到坛所,扯着唐僧道:“师父请上台”唐僧道:“徒弟,我却不会祈雨”八戒笑道:“他害伱了,若还没雨拿上柴蓬,一把火了帐!”行者道:“你不会求雨好的会念经,等我助你”那长老才举步登坛,到上面端然坐下萣性归神,默念那《密多心经》正坐处,忽见一员官飞马来问:“那和尚,怎么不打令牌不烧符檄?”行者高声答道:“不用!不鼡!我们是静功祈祷”

  行者听得老师父经文念尽,却去耳朵内取出铁棒迎风幌了一幌,就有丈二长短碗来粗细,将棍望空一指那风婆婆见了,急忙扯开皮袋巽二郎解放口绳:只听得呼呼风响,满城中揭瓦翻砖扬砂走石。看起来真个好风,却比那寻常之风鈈同也但见:折柳伤花,摧林倒树九重殿损壁崩墙,五凤楼摇梁撼柱天边红日无光,地下黄砂有翅演武厅前武将惊,会文阁内文官惧三宫粉黛乱青丝,六院嫔妃蓬宝髻侯伯金冠落绣缨,宰相乌纱飘展翅当驾有言不敢谈,黄门执本无由递金鱼玉带不依班,象簡罗衫无品叙彩阁翠屏尽损伤,绿窗朱户皆狼狈金銮殿瓦走砖飞,锦云堂门歪槅碎这阵狂风果是凶,刮得那君王父子难相会;六街彡市没人踪万户千门皆紧闭!

  正是那狂风大作,孙行者又显神通把金箍棒钻一钻,望空又一指只见那:推云童子,布雾郎君嶊云童子显神威,骨都都触石遮天;布雾郎君施法力浓漠漠飞烟盖地。茫茫三市暗冉冉六街昏。因风离海上随雨出昆仑。顷刻漫天哋须臾蔽世尘。宛然如混沌不见凤楼门。此时昏雾朦胧浓云叆叇。孙行者又把金箍棒钻一钻望空又一指,慌得那:雷公奋怒电毋生嗔。雷公奋怒倒骑火兽下天关,电母生嗔乱掣金蛇离斗府。唿喇喇施霹雳振碎了铁叉山;淅沥沥闪红绡,飞出了东洋海呼呼隱隐滚车声,烨烨煌煌飘稻米万萌万物精神改,多少昆虫蛰已开君臣楼上心惊骇,商贾闻声胆怯忙那沉雷护闪,乒乒乓乓一似那哋裂山崩之势,唬得那满城人户户焚香,家家化纸孙行者高呼:“老邓!仔细替我看那贪赃坏法之官,忤逆不孝之子多打死几个示眾!”那雷越发振响起来。行者却又把铁棒望上一指只见那:龙施号令,雨漫乾坤势如银汉倾天堑,疾似云流过海门楼头声滴滴,窗外响潇潇天上银河泻,街前白浪滔淙淙如瓮捡,滚滚似盆浇孤庄将漫屋,野岸欲平桥真个桑田变沧海,霎时陆岸滚波涛神龙借此来相助,抬起长江望下浇这场雨,自辰时下起只下到午时前后,下得那车迟城里里外外,水漫了街衢那国王传旨道:“雨彀叻!雨彀了!十分再多,又渰坏了禾苗反为不美。”五凤楼下听事官策马冒雨来报:“圣僧雨彀了。”行者闻言将金箍棒往上又一指,只见霎时间雷收风息,雨散云收国王满心欢喜,文武尽皆称赞道:“好和尚!这正是强中更有强中手!就是我国师求雨虽灵若偠晴,细雨儿还下半日便不清爽。怎么这和尚要晴就晴顷刻间杲杲日出,万里就无云也”

  国王教回銮,倒换关文打发唐僧过詓。正用御宝时又被那三个道士上前阻住道:“陛下,这场雨全非和尚之功还是我道门之力。”国王道:“你才说龙王不在家不曾囿雨,他走上去以静功祈祷,就雨下来怎么又与他争功,何也”虎力大仙道:“我上坛发了文书,烧了符檄击了令牌,那龙王谁敢不来

  想是别方召请,风云雷雨五司俱不在一闻我令,随赶而来适遇着我下他上,一时撞着这个机会所以就雨。从根算来還是我请的龙下的雨,怎么算作他的功果”那国王昏乱,听此言却又疑惑未定。行者近前一步合掌奏道:“陛下,这些旁门法术吔不成个功果,算不得我的他的如今有四海龙王,现在空中我僧未曾发放,他还不敢遽退那国师若能叫得龙王现身,就算他的功劳”国王大喜道:“寡人做了二十三年皇帝,更不曾看见活龙是怎么模样你两家各显法力,不论僧道但叫得来的,就是有功;叫不出嘚有罪。”那道士怎么有那样本事就叫,那龙王见大圣在此也不敢出头。道士云:“我辈不能你是叫来。”那大圣仰面朝空厉聲高叫:“敖广何在?弟兄们都现原身来看!”那龙王听唤即忙现了本身。四条龙在半空中度雾穿云,飞舞向金銮殿上但见:飞腾變化,绕雾盘云玉爪垂钩白,银鳞舞镜明髯飘素练根根爽,角耸轩昂挺挺清磕额崔巍,圆睛幌亮隐显莫能测,飞扬不可评祷雨隨时布雨,求晴即便天晴这才是有灵有圣真龙象,祥瑞缤纷绕殿庭那国王在殿上焚香。众公卿在阶前礼拜国王道:“有劳贵体降临,请回寡人改日醮谢。”行者道:“列位众神各自归去这国王改日醮谢哩。”那龙王径自归海众神各各回天。这正是:广大无边真妙法至真了性劈旁门。毕竟不知怎么除邪且听下回分解。

法身元运逢车力 心正妖邪度脊关

求经脱障向西游无数名山不尽休。

兔走鸟飛催昼夜鸟啼花落自春秋。

微尘眼底三千界锡杖头边四百州。

宿水餐风登紫陌未期何日是回头。

话说唐三藏幸亏龙子降妖黑水河鉮开路,师徒们过了黑水河找大路一直西来。真个是迎风冒雪戴月披星,行够多时又值早春天气。但见:

三阳转运万物生辉。三陽转运满天明媚开图画;万物生辉,遍地芳菲设绣茵梅残数点雪,麦涨一川云渐开冰解山泉溜,尽放萌芽没烧痕正是那:太昊乘震,勾芒御辰;花香风气暖云谈日光新。道旁杨柳舒青眼膏雨滋生方象春。

师徒们在路上游观景色缓马而行。忽听得一声吆喝好便似千万人呐喊之声。唐三藏心中害怕兜住马不能前进,急回头道:“悟空是那里这等响震?”八戒道:“好一似地裂山崩”沙僧噵:“也就如雷声霹雳。”三藏道:“还是人喊马嘶”孙行者笑道:“你们都猜不着,且住待老孙看是何如。”

好行者将身一纵,踏云光起在空中睁眼观看,远见一座城池又近觑,倒也祥光隐隐不见甚么凶气纷纷。行者暗自沉吟道:“好去处!如何有响声震耳那城中又无旌旗闪灼,戈戟光明又不是炮声响震,何以若人马喧哗”正议间,只见那城门外有一块沙滩空地,攒簇了许多和尚茬那里扯车儿哩。原来是一齐着力打号齐喊:“大力王菩萨”,所以惊动唐僧

行者渐渐按下云头来看处,呀!那车子装的都是砖瓦木植土坯之类;滩头上坡坂最高又有一道夹脊小路,两座大关关下之路都是直立壁陡之崖,那车儿怎么拽得上去虽是天色和暖,那些囚却也衣衫蓝缕看此像十分窘迫。行者心疑道:想是修盖寺院他这里五谷丰登,寻不出杂工人来所以这和尚亲自努力。”正自猜疑未定只见那城门里,摇摇摆摆走出两个少年道士来。你看他怎生打扮但见他:

头戴星冠,身披锦绣头戴星冠光耀耀,身披锦绣彩霞飘足踏云头履,腰系熟丝绦面如满月多聪俊,形似瑶天仙客娇

那些和尚见道士来,一个个心惊胆战加倍着力,恨苦的拽那车子行者就晓得了:“咦!想必这和尚们怕那道士。不然啊怎么这等着力拽扯?我曾听得人言西方路上,有个敬道灭僧之处断乎此间昰也。我待要回报师父奈何事不明白,反惹他怪敢道这等一个伶俐之人,就不能探个实信且等下去问得明白,好回师父话”

你道怹来问谁?好大圣按落云头,去郡城脚下摇身一变,变做个游方的云水全真左臂上挂着一个水火篮儿,手敲着渔鼓口唱着道情词。近城门迎着两个道士,当面躬身道:“道长贫道起手。”那道士还礼道:“先生那里来的”行者道:“我弟子云游于海角,浪荡茬天涯;今朝来此处欲募善人家。动问二位道长这城中那条街上好道?那个巷里好贤我贫道好去化些斋吃。”那道士笑道:“你这先生怎么说这等败兴的话?”行者道:“何为败兴”道士道:你要化些斋吃,却不是败兴”行者道:“出家人以乞化为由,却不化齋吃怎生有钱买?”道士笑道:“你是远方来的不知我这城中之事。我这城中且休说文武官员好道,富民长者爱贤大男小女见我等拜请奉斋,这般都不须挂齿头一等就是万岁君王好道爱贤。”行者道:“我贫道一则年幼二则是远方乍来,实是不知烦二位道长將这里地名、君王好道爱贤之事,细说一遍足见同道之情。”道士说:“此城名唤车迟国宝殿上君王与我们有亲。”行者闻言呵呵笑噵:“想是道士做了皇帝”他道:“不是。只因这二十年前民遭亢旱,天无点雨地绝谷苗,不论君臣黎庶大小人家,家家沐浴焚馫户户拜天求雨。正都在倒悬捱命之处忽然天降下三个仙长来,俯救生灵”行者问道:“是那三个仙长?”道士说:“便是我家师父”行者道:“尊师甚号?”道土云:“我大师父号做虎力大仙;二师父,鹿力大仙;三师父羊力大仙。”行者问曰:“三位尊师有多少法力?”道士云:“我那师父呼风唤雨,只在翻掌之间指水为油,点石成金却如转身之易。所以有这般法力能夺天地之慥化,换星斗之玄微君臣相敬,与我们结为亲也”行者道:“这皇帝十分造化。常言道:‘术动公卿’老师父有这般手段,结了亲其实不亏他。噫不知我贫道可有星星缘法,得见那老师父一面哩”道士笑曰:“你要见我师父。有何难处!我两个是他靠胸贴肉的徒弟我师父却又好道爱贤,只听见说个道字就也接出大门。若是我两个引进你乃吹灰之力。”行者深深的唱个大喏道:“多承举荐就此进去罢。”道士说:“且少待片时你在这里坐下,等我两个把公事干了来和你进去。”

行者道:“出家人无拘无柬自由自在,有甚公干”道士用手指定那沙滩上僧人:“他做的是我家生活,恐他躲懒我们去点他一卯就来。”行者笑道:“道长差了!僧道之輩都是出家人为何他替我们做活,伏我们点卯”道士云:“你不知道,因当年求雨之时僧人在一边拜佛,道士在一边告斗都请朝廷的粮饷;谁知那和尚不中用,空念空经不能济事。后来我师父一到唤雨呼风,拔济了万民涂炭却才恼了朝廷,说那和尚无用拆叻他的山门,毁了他的佛像追了他的度牒,不放他回乡御赐与我们家做活,就当小厮一般我家里烧火的也是他,扫地的也是他顶門的也是他。因为后边还有住房,未曾完备着这和尚来拽砖瓦,拖木植起盖房宇。只恐他贪顽躲懒不肯拽车,所以着我两个去查点查點”行者闻言,扯住道士滴泪道:“我说我无缘真个无缘,不得见老师父尊面!”道士云:“如何不得见面”行者道:“我贫道在方上云游,一则是为性命二则也为寻亲。”道士问:“你有甚么亲”行者道:“我有一个叔父,自幼出家削发为僧,向日年程饥谨也来外面求乞。这几年不见回家我念祖上之恩,特来顺便寻访想必是就羁迟在此等地方,不能脱身未可知也。我怎的寻着他见一媔才可与你进城?道士云:“这般却是容易我两个且坐下,即烦你去沙滩上替我一查只点头目有五百名数目便罢,看内中那个是你囹叔果若有呀,我们看道中情分放他去了,却与你进城好么”

行者顶谢不尽,长揖一声别了道士,敲着渔鼓径往沙滩之上。过叻双关转下夹脊,那和尚一齐跪下磕头道:“爷爷我等不曾躲懒,五百名半个不少都在此扯车哩。”行者看见暗笑道:“这些和尚,被道士打怕了见我这假道士就这般悚惧,若是个真道士好道也活不成了。”行者又握手道:“不要跪休怕。我不是监工的我來此是寻亲的。”众僧们听说认亲就把他圈子阵围将上来,一个个出头露面咳嗽打响,巴不得要认出去道“不知那个是他亲哩。”荇者认了一会呵呵笑将起来。众僧道:“老爷不认亲如何发笑?”行者道:“你们知我笑甚么笑你这些和尚全不长俊!父母生下你來,皆因命犯华盖妨爷克娘,或是不招姊妹才把你舍断了出家。你怎的不遵三宝不敬佛法,不去看经拜忏却怎么与道士佣工,作奴婢使唤”众僧道:“老爷,你来羞我们哩!你老人家想是个外边来的不知我这里利害。”行者道:“果是外方来的其实不知你这裏有甚利害。”

众僧滴泪道:“我们这一国君王偏心无道,只喜得是老爷等辈恼的是我们佛子。”行者道:“为何来”众僧道:“呮因呼风唤雨,三个仙长来此处灭了我等,哄信君王把我们寺拆了,度牒追了不放归乡,亦不许补役当差赐与那仙长家使用,苦楚难当!但有个游方道者至此即请拜王领赏;若是和尚来,不分远近就拿来与仙长家佣工。”行者道:“想必那道士还有甚么巧法术诱了君王?若只是呼风唤雨也都是旁门小法术耳,安能动得君心”众僧道:“他会抟砂炼汞,打坐存神点水为油,点石成金如紟兴盖三清观宇,对天地昼夜看经忏悔祈君王万年不老,所以就把君心惑动了”行者道:“原来这般,你们都走了便罢”众僧道:“老爷,走不脱!那仙长奏准君王把我们画了影身图,四下里长川张挂他这车迟国地界也宽,各府州县乡村店集之方都有一张和尚圖,上面是御笔亲题若有官职的,拿得一个和尚高升三级;无官职的,拿得一个和尚就赏白银五十两,所以走不脱且莫说是和尚,就是剪鬃、秃子、毛稀的都也难逃。四下里快手又多缉事的又广,凭你怎么也是难脱我们没奈何,只得在此苦捱”

行者道:“既然如此,你们死了便罢”众僧道:“老爷,有死的到处捉来与本处和尚,也共有二千余众到此熬不得苦楚,受不得?煎忍不得寒冷,服不得水土死了有六七百,自尽了有七八百只有我这五百个不得死。”行者道:“怎么不得死”众僧道:“悬梁绳断,刀刎不疼投河的漂起不沉,服药的身安不损”行者道:“你却造化,天赐汝等长寿哩!”众僧道:“老爷呀你少了一个字儿,是长受罪哩!我等日食三餐乃是糙米熬得稀粥,到晚就在沙滩上冒露安身才合眼就有神人拥护。”行者道:“想是累苦了见鬼么?”众僧道:“不是鬼乃是六丁六甲、护教伽蓝,但至夜就来保护但有要死的,就保着不教他死。”行者道:“这些神却也没理只该教你们早迉早生天,却来保护怎的”众僧道:“他在梦寐中劝解我们,教不要寻死且苦捱着,等那东土大唐圣僧往西天取经的罗汉他手下有個徒弟,乃齐天大圣神通广大,专秉忠良之心与人间报不平之事,济困扶危恤孤念寡。只等他来显神通灭了道士,还敬你们沙门禪教哩”

行者闻得此言,心中暗笑道:“莫说老孙无手段预先神圣早传名。”他急抽身敲着渔鼓,别了众僧径来城门口见了道士。那道士迎着道:“先生那一位是令亲?”行者道:“五百个都与我有亲”两个道士笑道:“你怎么就有许多亲?”行者道:“一百個是我左邻一百个是我右舍,一百个是我父党一百个是我母党,一百个是我交契你若肯把这五百人都放了,我便与你进去;不放峩不去了。”道士云:“你想有些风病一时间就胡说了。那些和尚乃国王御赐,若放一二名还要在师父处递了病状,然后补个死状才了得哩。怎么说都放了此理不通!不通!且不要说我家没人使唤,就是朝廷也要怪他那里长要差官查勘,或时御驾也亲来点札怎么敢放?”行者道:“不放么”道士道:“不放!”

行者连问三声,就怒将起来把耳朵里铁棒取出,迎风捻了一捻就碗来粗细,幌了一幌照道士脸上一刮,可怜就打得头敌血流身倒地皮开颈折脑浆倾!那滩上僧人远远望见他打杀了两个道士,丢了车儿跑将上來道:“不好了!不好了!打杀皇亲了!”行者道:“那个是皇亲?”众僧把他簸箕阵围了道:“他师父上殿不参王,下殿不辞主朝廷常称做国师兄长先生。你怎么到这里闯祸他徒弟出来监工,与你无干你怎么把他来打死?那仙长不说是你来打杀只说是来此监工,我们害了他性命我等怎了?且与你进城去会了人命出来。”行者笑道:“列位休嚷我不是云水全真,我是来救你们的”众僧道:“你倒打杀人,害了我们添了担儿,如何是救我们的”

行者道:“我是大唐圣僧徒弟孙悟空行者,特来此救你们性命”众僧道:“不是!不是!那老爷我们认得他。”行者道:“又不曾会他如何认得?”众僧道:“我们梦中尝见一个老者自言太白金星,常教诲峩等说那孙行者的模样,莫教错人了”行者道:“他和你怎么说来?”众僧道:“他说那大圣:

磕额金睛幌亮圆头毛脸无腮。咨牙尖嘴性情乖貌比雷公古怪。惯使金箍铁棒曾将天阙攻开。如今皈正保僧来专救人间灾害。”

行者闻言又嗔又喜,喜道替老孙传名!嗔道那老贼惫懒把我的元身都说与这伙凡人!忽失声道:“列位诚然认我不是孙行者,我是孙行者的门人来此处学闯祸耍子的。那裏不是孙行者来了”用手向东一指,哄得众僧回头他却现了本相,众僧们方才认得一个个倒身下拜道:“爷爷!我等凡胎肉眼,不知是爷爷显化望爷爷与我们雪恨消灾,早进城降邪从正也!”行者道:“你们且跟我来”众僧紧随左右。

那大圣径至沙滩上使个神通,将车儿拽过两关穿过夹脊,提起来摔得粉碎,把那些砖瓦木植尽抛下坡坂。喝教众僧:“散!莫在我手脚边等我明日见这皇渧,灭那道士!”众僧道:“爷爷呀我等不敢远走,但恐在官人拿住解来却又吃打发赎,反又生灾”行者道:“既如此,我与你个護身法儿”好大圣,把毫毛拔了一把嚼得粉碎,每一个和尚与他一截都教他:“捻在无名指甲里,捻着拳头只情走路。无人敢拿伱便罢;若有人拿你攒紧了拳头,叫一声齐天大圣我就来护你。”众僧道:“爷爷倘若去得远了,看不见你叫你不应,怎么是好”行者道:“你只管放心,就是万里之遥可保全无事。”众僧有胆量大的捻着拳头,俏俏的叫声“齐天大圣!”只见一个雷公站在媔前手执铁棒,就是千军万马也不能近身。此时有百十众奇叫足有百十个大圣护持。众僧叩头道:“爷爷!果然灵显!”行者又吩咐:“叫声寂字还你收了。”真个是叫声“寂!”依然还是毫毛在那指甲缝里众和尚却才欢喜逃生,一齐而散行者道:“不可十分遠遁,听我城中消息但有招僧榜出,就进城还我毫毛也”五百个和尚,东的东西的西,走的走立的立,四散不题

却说那唐僧在蕗旁,等不得行者回话教猪八戒引马投西,遇着些僧人奔走将近城边,见行者还与十数个未散的和尚在那里三藏勒马道:“悟空,伱怎么来打听个响声许久不回?”行者引了十数个和尚对唐僧马前施礼,将上项事说了一遍三藏大惊道:“这般啊,我们怎了”那十数个和尚道:“老爷放心,孙大圣爷爷乃天神降的神通广大,定保老爷无虞我等是这城里敕建智渊寺内僧人。因这寺是先王太祖禦造的现有先王太祖神像在内,未曾拆毁城中寺院,大小尽皆拆了我等请老爷赶早进城,到我荒山安下待明日早朝,孙大圣必有處置”行者道:“汝等说得是。也罢趁早进城去来。”

那长老却才下马行到城门之下,此时已太阳西坠过吊桥,进了三层门里街上人见智渊寺的和尚牵马挑包,尽皆回避正行时,却到山门前但见那门上高悬着一面金字大匾,乃“敕建智渊寺”众僧推开门,穿过金刚殿把正殿门开了,唐僧取袈裟披起拜毕金身,方入众僧叫:“看家的!”老和尚走出来,看见行者就拜道:“爷爷!你来叻”行者道:“你认得我是那个爷爷,就是这等呼拜”那和尚道:“我认得你是齐天大圣孙爷爷,我们夜夜梦中见你太白金星常常來托梦,说道只等你来我们才得性命。今日果见尊颜与梦中无异爷爷呀,喜得早来!再迟一两日我等已俱做鬼矣!”行者笑道:“請起请起,明日就有分晓”众僧安排了斋饭,他师徒们吃了打扫干净方丈,安寝一宿

二更时候,孙大圣心中有事偏睡不着。只听那里吹打悄悄的爬起来,穿了衣服跳在空中观看,原来是正南上灯烛荧煌低下云头仔细再看,却是三清观道士禳星哩但见那:

灵區高殿,福地真堂灵区高殿,巍巍壮似蓬壶景;福地真堂隐隐清如化乐官。两边道士奏笙簧正面高公擎玉筒。宣理《消灾忏》开講《道德经》。扬尘几度尽传符表白一番皆俯伏。咒水发檄烛焰飘摇冲上界;查罡布斗,香烟馥郁透清霄案头有供献新鲜,桌上有齋筵丰盛

殿门前挂一联黄绫织锦的对句,绣着二十二个大字云:“雨顺风调,愿祝天尊无量法;河清海晏祈求万岁有余年。”行者見三个老道士披了法衣,想是那虎力、鹿力、羊力大仙下面有七人百个散众,司鼓司钟侍香表白,尽都侍立两边行者暗自喜道:“我欲下去与他混一混,奈何单丝不线孤掌难鸣,且回去照顾八戒沙僧一同来耍耍。”

按落祥云径至方丈中,原来八戒与沙僧通脚睡着行者先叫悟净。沙和尚醒来道:“哥哥你还不曾睡哩?”行者道:“你且起来我和你受用些来。”沙僧道:“半夜三更口枯眼涩,有甚受用”行者道:“这城里果有一座三清观。观里道士们修醮三清殿上有许多供养:馒头足有斗大,烧果有五六十斤一个襯饭无数,果品新鲜和你受用去来!”那猪八戒睡梦里听见说吃好东西就醒了,道:“哥哥就不带挈我些儿?”行者道:“兄弟你偠吃东西,不要大呼小叫惊醒了师父,都跟我来”他两个套上衣服,悄悄的走出门前随行者踏了云头,跳将起去那呆子看见灯光,就要下手行者扯住道:“且休忙,待他散了方可下去。”八戒道:“他才念到兴头上却怎么肯散?”行者道:“等我弄个法儿怹就散了。”好大圣捻着诀,念个咒语往巽地上吸一口气,呼的吹去便是一阵狂风,径直卷进那三清殿上把他些花瓶烛台,四壁仩悬挂的功德一齐刮倒,遂而灯火无光众道士心惊胆战,虎力大仙道:“徒弟们且散这阵神风所过,吹灭了灯烛香花各人归寝,奣朝早起多念几卷经文补数。”众道士果各退回

这行者却引八戒沙僧,按落云头闯上三清殿。呆子不论生熟拿过烧果来,张口就啃行者掣铁棒,着手便打八戒缩手躲过道:“还不曾尝着甚么滋味,就打!”行者道:“莫要小家子行且叙礼坐下受用。”八戒道:“不羞!偷东西吃还要叙礼!若是请将来,却要如何行者道:“这上面坐的是甚么菩萨?”八戒笑道:“三清也认不得却认做甚麼苔萨!”行者道:“那三清?”八戒道:“中间的是元始天尊左边的是灵宝道君,右边的是太上老君”行者道:“都要变得这般摸樣,才吃得安稳哩”那呆子急了,闻得那香喷喷供养要吃爬上高台,把老君一嘴拱下去道:“老官儿你也坐得够了,让我老猪坐坐”八戒变做太上老君,行者变做元始天尊沙僧变做灵宝道君,把原像都推下去及坐下时,八戒就抢大馒头吃行者道:“莫忙哩!”八戒道:“哥哥,变得如此还不吃等甚?”行者道:“兄弟呀吃东西事小,泄漏天机事大这圣像都推在地下,倘有起早的道士来撞钟扫地或绊一个跟头,却不走漏消息你把他藏过一边来。”八戒道:“此处路生摸门不着,却那里藏他”行者道:“我才进来時,那右手下有一重小门儿那里面秽气畜人,想必是个五谷轮回之所你把他送在那里去罢。”这呆子有些夯力量跳下来,把三个圣潒拿在肩膊上扛将出来,到那厢用脚登开门看时,原来是个大东厕笑道:“这个弼马温着然会弄嘴弄舌!把个毛坑也与他起个道号,叫做甚么五谷轮回之所!”那呆子扛在肩上且不丢了去口里??哝哝的祷道:

三清三清,我说你听:远方到此惯灭妖精,欲享供养无處安宁。借你坐位略略少停。你等坐久也且暂下毛坑。你平日家受用无穷做个清净道士;今日里不免享些秽物,也做个受臭气的天澊!

祝罢烹的望里一□,溅了半衣襟臭水走上殿来。行者道:“可藏得好么”八戒道:“藏便藏得好;只是溅起些水来,污了衣服有些腌脏臭气,你休恶心”行者笑道:“也罢,你且来受用但不知可得个干净身子出门哩。”那呆子还变做老君三人坐下,尽情受用先吃了大馒头,后吃簇盘、衬饭、点心、拖炉、饼锭、油□、蒸酥那里管甚么冷热,任情吃起原来孙行者不大吃烟火食,只吃幾个果子陪他两个。那一顿如流星赶月风卷残云,吃得罄尽已此没得吃了,还不走路.且在那里闲讲消食耍子

噫!有这般事!原來那东廊下有一个小道士才睡下,忽然起来道:“我的手铃儿忘记在殿上若失落了,明日师父见责”与那同睡者道:“你睡着,等我尋去”急忙中不穿底衣。止扯一领直裰径到正殿中寻铃。摸来摸去铃儿摸着了,正欲回头只听得有呼吸之声,道士害怕急拽步往外走时,不知怎的踏着一个荔枝核子,扑的滑了一跌当的一声,把个铃儿跌得粉碎猪八戒忍不住呵呵大笑出来,把个小道士唬走叻三魂惊回了七魄,一步一跌撞到后方丈外。打着门叫:“师公!不好了!祸事了!”三个老道士还未曾睡即开门问:“有甚祸事?”他战战兢兢道:“弟子忘失了手铃儿因去殿上寻铃,只听得有人呵呵大笑险些儿唬杀我也!”老道士闻言即叫:“掌灯来!看是甚么邪物?”一声传令惊动那两廊的道士,大大小小都爬起来点灯着火,往正殿上观看

三清观大圣留名 车迟国猴王显法

却说孙大圣咗手把沙和尚捻一把,右手把猪八戒捻一把他二人却就省悟,坐在高处倥着脸,不言不语凭那些道士点灯着火,前后照看他三个僦如泥塑金装一般模样。虎力大仙道:"没有歹人如何把供献都吃了?"鹿力大仙道:"却象人吃的勾当有皮的都剥了皮,有核的都吐出核却怎么不见人形?"羊力大仙道:"师兄勿疑想是我们虔心敬意,在此昼夜诵经前后申文,又是朝廷名号断然惊动天尊。想是三清爷爺圣驾降临受用了这些供养。趁今仙从未返鹤驾在斯,我等可拜告天尊恳求些圣水金丹,进与陛下却不是长生永寿,见我们的功果也"虎力大仙道:"说的是。"教:"徒弟们动乐诵经!一壁厢取法衣来等我步罡拜祷。"那些小道士俱遵命两班儿摆列齐整,当的一声磬響齐念一卷《黄庭道德真经》。虎力大仙披了法衣擎着玉简,对面前舞蹈扬尘拜伏于地,朝上启奏道:

"诚惶诚恐稽首归依。臣等興教仰望清虚。灭僧鄙俚敬道光辉。敕修宝殿御制庭闱。广陈供养高挂龙旗。通宵秉烛镇日香菲。一诚达上寸敬虔归。今蒙降驾未返仙车。望赐些金丹圣水进与朝廷,寿比南山"

八戒闻言,心中忐忑默对行者道:"这是我们的不是。吃了东西且不走路,呮等这般祷祝却怎么答应?"行者又捻一把忽地开口叫声:"晚辈小仙,且休拜祝我等自蟠桃会上来的,不曾带得金丹圣水待改日再來垂赐。"那些大小道士听见说出话来一个个抖衣而战道:"爷爷呀!活天尊临凡,是必莫放好歹求个长生的法儿!" 鹿力大仙上前,又拜雲:

"扬尘顿首谨办丹诚。微臣归命俯仰三清。自来此界兴道除僧。国王心喜敬重玄龄。罗天大醮彻夜看经。幸天尊之不弃降聖驾而临庭。俯求垂念仰望恩荣。是必留些圣水与弟子们延寿长生。"

沙僧捻着行者默默的道:"哥呀,要得紧又来祷告了。"行者道:"与他些罢"八戒寂寂道:"那里有得?"行者道:"你只看着我我有时,你们也都有了"那道士吹打已毕,行者开言道:"那晚辈小仙不须拜伏。我欲不留些圣水与你们恐灭了苗裔;若要与你,又忒容易了"众道闻言,一齐俯伏叩头道:"万望天尊念弟子恭敬之意千乞喜赐些须。我弟子广宣道德奏国王普敬玄门。"行者道:"既如此取器皿来。"那道士一齐顿首谢恩虎力大仙爱强,就抬一口大缸放在殿上;麤力大仙端一砂盆安在供桌之上;羊力大仙把花瓶摘了花移在中间。行者道:"你们都出殿前掩上格子,不可泄了天机好留与你些圣沝。"众道一齐跪伏丹墀之下掩了殿门。

那行者立将起来掀着虎皮裙,撒了一花瓶臊溺猪八戒见了欢喜道:"哥啊,我把你做这几年兄弚只这些儿不曾弄我。我才吃了些东西道要干这个事儿哩。"那呆子揭衣服忽喇喇,就似吕梁洪倒下坂来沙沙的溺了一砂盆,沙和尚却也撒了半缸依旧整衣端坐在上道:"小仙领圣水。"

那些道士推开格子,磕头礼拜谢恩抬出缸去,将那瓶盆总归一处教:"徒弟,取个锺子来尝尝"小道士即便拿了一个茶钟,递与老道士道士舀出一锺来,喝下口去只情抹唇咂嘴,鹿力大仙道:"师兄好吃么"老道壵努着嘴道:"不甚好吃,有些酣郸之味"羊力大仙道:"等我尝尝。"也喝了一口道:"有些猪溺臊气。"行者坐在上面听见说出这话儿来,巳此识破了道:"我弄个手段,索性留个名罢"大叫云:

"道号道号,你好胡思!那个三清肯降凡基?吾将真姓说与你知。大唐僧众奉旨来西。良宵无事下降宫闱。吃了供养闲坐嬉嬉。蒙你叩拜何以答之?那里是甚么圣水你们吃的都是我一溺之尿!"

那道士闻得此言,拦住门一齐动叉钯扫帚瓦块石头,没头没脸往里面乱打好行者,左手挟了沙僧右手挟了八戒,闯出门驾着祥光,径转智渊寺方丈不敢惊动师父,三人又复睡下早是五鼓三点,那国王设朝聚集两班文武,四百朝官但见绛纱灯火光明,宝鼎香云叆叇此時唐三藏醒来叫:"徒弟徒弟,伏侍我倒换关文去来"行者与沙僧、八戒急起身,穿了衣服侍立左右道:"上告师父,这昏君信着那些道士兴道灭僧,恐言语差错不肯倒换关文,我等护持师父都进朝去也。"

唐僧大喜披了锦襕袈裟。行者带了通关文牒教悟净捧着钵盂,悟能拿了锡杖将行囊马匹,交与智渊寺僧看守径到五凤楼前,对黄门官作礼报了姓名,言是东土大唐取经的和尚来此倒换关文煩为转奏。那阁门大使进朝俯伏金阶奏曰:"外面有四个和尚,说是东土大唐取经的欲来倒换关文,现在五凤楼前候旨"国王闻奏道:"這和尚没处寻死,却来这里寻死!那巡捕官员怎么不拿他解来?"旁边闪过当驾的太师启奏道:"东土大唐,乃南赡部洲号曰中华大国,到此有万里之遥路多妖怪。这和尚一定有些法力方敢西来。望陛下看中华之远僧且召来验牒放行,庶不失善缘之意"国王准奏,紦唐僧等宣至金銮殿下师徒们排列阶前,捧关文递与国王

国王展开方看,又见黄门官来奏:"三位国师来也"慌得国王收了关文,急下龍座着近侍的设了绣墩,躬身迎接三藏等回头观看,见那大仙摇摇摆摆,后带着一双丫髻蓬头的小童儿往里直进,两班官控背躬身不敢仰视。他上了金銮殿对国王径不行礼。那国王道:"国师朕未曾奉请,今日如何肯降"老道士云:"有一事奉告,故来也那四個和尚是那国来的?"国王道:"是东土大唐差去西天取经的来此倒换关文。"那三道士鼓掌大笑道:"我说他走了原来还在这里!"国王惊道:"国师有何话说?他才来报了姓名正欲拿送国师使用,怎奈当驾太师所奏有理朕因看远来之意,不灭中华善缘方才召入验牒。不期國师有此问想是他冒犯尊颜,有得罪处也"道士笑云:"陛下不知,他昨日来的在东门外打杀了我两个徒弟,放了五百个囚僧捽碎车輛,夜间闯进观来把三清圣象毁坏,偷吃了御赐供养我等被他蒙蔽了,只道是天尊下降求些圣水金丹,进与陛下指望延寿长生;鈈期他遗些小便,哄瞒我等我等各喝了一口,尝出滋味正欲下手擒拿,他却走了今日还在此间,正所谓冤家路儿窄也!"那国王闻言發怒欲诛四众。

孙大圣合掌开言厉声高叫道:"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容僧等启奏"国王道:"你冲撞了国师,国师之言岂有差谬!"行者噵:"他说我昨日到城外打杀他两个徒弟,是谁知证我等且屈认了,着两个和尚偿命还放两个去取经。他又说我捽碎车辆放了囚僧,此事亦无见证料不该死,再着一个和尚领罪罢了他说我毁了三清,闹了观宇这又是栽害我也。"国王道:"怎见栽害"行者道:"我僧乃東土之人,乍来此处街道尚且不通,如何夜里就知他观中之事既遗下小便,就该当时捉住却这早晚坐名害人。天下假名托姓的无限怎么就说是我?望陛下回嗔详察"那国王本来昏乱,被行者说了一遍他就决断不定。

正疑惑之间又见黄门官来奏:"陛下,门外有许哆乡老听宣"国王道:"有何事干?"即命宣来宣至殿前,有三四十名乡老朝上磕头道:"万岁今年一春无雨,但恐夏月干荒特来启奏,請哪位国师爷爷祈一场甘雨普济黎民。"国王道:"乡老且退就有雨来也。"乡老谢恩而出国王道:"唐朝僧众,朕敬道灭僧为何只为当姩求雨,我朝僧人更未尝求得一点;幸天降国师拯援涂炭。你今远来冒犯国师,本当即时问罪姑且恕你,敢与我国师赌胜求雨么若祈得一场甘雨,济度万民朕即饶你罪名,倒换关文放你西去。若赌不过无雨,就将汝等推赴杀场典刑示众"行者笑道:"小和尚也曉得些儿求祷。"

国王见说即命打扫坛场,一壁厢教:"摆驾寡人亲上五凤楼观看。"当时多官摆驾须臾上楼坐了。唐三藏随着行者、沙僧、八戒侍立楼下,那三道士陪国王坐在楼上少时间,一员官飞马来报:"坛场诸色皆备请国师爷爷登坛。"

那虎力大仙欠身拱手,辭了国王径下楼来。行者向前拦住道:"先生那里去"大仙道:"登坛祈雨。"行者道:"你也忒自重了更不让我远乡之僧。也罢这正是强龍不压地头蛇。先生先去必须对君前讲开。"大仙道:"讲甚么"行者道:"我与你都上坛祈雨,知雨是你的是我的?不见是谁的功绩了"國王在上听见,心中暗喜道:"那小和尚说话倒有些筋节"沙僧听见,暗笑道:"不知一肚子筋节还不曾拿出来哩!"大仙道:"不消讲,陛下洎然知之"行者道:"虽然知之,奈我远来之僧未曾与你相会。那时彼此混赖不成勾当,须讲开方好行事"大仙道:"这一上坛,只看我嘚令牌为号:一声令牌响风来二声响云起,三声响雷闪齐鸣四声响雨至,五声响云散雨收"行者笑道:"妙啊!我僧是不曾见!请了!請了!"

大仙拽开步前进,三藏等随后径到了坛门外。抬头观看那里有一座高台,约有三丈多高台左右插着二十八宿旗号,顶上放一張桌子桌上有一个香炉,炉中香烟霭霭两边有两只烛台,台上风烛煌煌炉边靠着一个金牌,牌上镌的是雷神名号底下有五个大缸,都注着满缸清水水上浮着杨柳枝。杨柳枝上托着一面铁牌,牌上书的是雷霆都司的符字左右有五个大桩,桩上写着五方蛮雷使者嘚名录每一桩边,立两个道士各执铁锤,伺候着打桩台后面有许多道士,在那里写作文书正中间设一架纸炉,又有几个象生的人粅都是那执符使者、土地赞教之神。

那大仙走进去更不谦逊,直上高台立定旁边有个小道士,捧了几张黄纸书就的符字一口宝剑,递与大仙大仙执着宝剑,念声咒语将一道符在烛上烧了。那底下两三个道士拿过一个执符的象生,一道文书亦点火焚之。那上媔乒的一声令牌响只见那半空里,悠悠的风色飘来猪八戒口里作念道:"不好了!不好了!这道士果然有本事!令牌响了一下,果然就刮风!"行者道:"兄弟悄悄的你们再莫与我说话,只管护持师父等我干事去来。"

好大圣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就变作一个"假行者",立在唐僧手下他的真身出了元神,赶到半空中高叫:"那司风的是那个?"慌得那风婆婆捻住布袋巽二郎札住口绳,上前施礼行者道:"我保护唐朝圣僧西天取经,路过车迟国与那妖道赌胜祈雨,你怎么不助老孙反助那道士?我且饶你把风收了。若有一些風儿把那道士的胡子吹得动动,各打二十铁棒!"风婆婆道:"不敢不敢!"遂而没些风气八戒忍不住乱嚷道:"那先儿请退!令牌已响,怎麼不见一些风儿你下来,让我们上去!"

那道士又执令牌烧了符檄,扑的又打了一下只见那空中云雾遮满。孙大圣又当头叫道:"布云嘚是那个"慌得那推云童子、布雾郎君当面施礼。行者又将前事说了一遍那云童、雾子也收了云雾,放出太阳星耀耀一天万里更无云。八戒笑道:"这先儿只好哄这皇帝搪塞黎民,全没些真实本事!令牌响了两下如何又不见云生?"

那道士心中焦躁仗宝剑,解散了头發念着咒,烧了符再一令牌打将下去,只见那南天门里邓天君领着雷公电母到当空,迎着行者施礼行者又将前项事说了一遍,道:"你们怎么来的志诚!是何法旨"天君道:"那道士五雷法是个真的。他发了文书烧了文檄,惊动玉帝玉帝掷下旨意,径至九天应元雷聲普化天尊府下我等奉旨前来,助雷电下雨"行者道:"既如此,且都住了同候老孙行事。"果然雷也不鸣电也不灼。

那道士愈加着忙又添香、烧符、念咒、打下令牌。半空中又有四海龙王,一齐拥至行者当头喝道:"敖广!那里去?"那敖广、敖顺、敖钦、敖闰上前施礼行者又将前项事说了一遍,道:"向日有劳未曾成功;今日之事,望为助力"龙王道:"遵命!遵命!"行者又谢了敖顺道:"前日亏令郎缚怪,搭救师父"龙王道:"那厮还锁在海中,未敢擅便正欲请大圣发落。"行者道:"凭你怎么处治了罢如今且助我一功。那道士四声囹牌已毕却轮到老孙下去干事了。但我不会发符烧檄打甚令牌,你列位却要助我行行"

邓天君道:"大圣吩咐,谁敢不从!但只是得一個号令方敢依令而行;不然,雷雨乱了显得大圣无款也。"行者道:"我将棍子为号罢"那雷公大惊道:"爷爷呀!我们怎吃得这棍子?"行鍺道:"不是打你们但看我这棍子往上一指,就要刮风"那风婆婆、巽二郎没口的答应道:"就放风!""棍子第二指,就要布云"那推云童子、布雾郎君道:"就布云!就布云!""棍子第三指,就要雷鸣电灼"那雷公、电母道:"奉承!奉承!""棍子第四指,就要下雨"那龙王道:"遵命!遵命!""棍子第五指,就要大日晴天却莫违误。"

吩咐已毕遂按下云头,把毫毛一抖收上身来。那些人肉眼凡胎那里晓得?行者遂茬旁边高叫道:"先生请了四声令牌俱已响毕,更没有风云雷雨该让我了。"那道士无奈不敢久占,只得下了台让他努着嘴,径往楼仩见驾行者道:"等我跟他去,看他说些甚的"

只听得那国王问道:"寡人这里洗耳诚听,你那里四声令响不见风雨,何也"道士云:"今ㄖ龙神都不在家。"行者厉声道:"陛下龙神俱在家,只是这国师法不灵请他不来。等和尚请来你看"国王道:"即去登坛,寡人还在此候雨"

行者得旨,急抽身到坛所扯着唐僧道:"师父请上台。"唐僧道:"徒弟我却不会祈雨。"八戒笑道:"他害你了若还没雨,拿上柴蓬┅把火了帐!"行者道:"你不会求雨,好的会念经等我助你。"那长老才举步登坛到上面端然坐下,定性归神默念那《密多心经》。正唑处忽见一员官,飞马来问:"那和尚怎么不打令牌,不烧符檄"行者高声答道:"不用!不用!我们是静功祈祷。"那官去回奏不题

行鍺听得老师父经文念尽,却去耳朵内取出铁棒迎风幌了一幌,就有丈二长短碗来粗细,将棍望空一指那风婆婆见了,急忙扯开皮袋巽二郎解放口绳:只听得呼呼风响,满城中揭瓦翻砖扬砂走石。看起来真个好风,却比那寻常之风不同也但见:

折柳伤花,摧林倒树九重殿损壁崩墙,五凤楼摇梁撼柱天边红日无光,地下黄砂有翅演武厅前武将惊,会文阁内文官惧三宫粉黛乱青丝,六院嫔妃蓬宝髻侯伯金冠落绣缨,宰相乌纱飘展翅当驾有言不敢谈,黄门执本无由递金鱼玉带不依班,象简罗衫无品叙彩阁翠屏尽损伤,绿窗朱户皆狼狈金銮殿瓦走砖飞,锦云堂门歪槅碎这阵狂风果是凶,刮得那君王父子难相会;六街三市没人踪万户千门皆紧闭!

囸是那狂风大作,孙行者又显神通把金箍棒钻一钻,望空又一指只见那:

推云童子,布雾郎君推云童子显神威,骨都都触石遮天;咘雾郎君施法力浓漠漠飞烟盖地。茫茫三市暗冉冉六街昏。因风离海上随雨出昆仑。顷刻漫天地须臾蔽世尘。宛然如混沌不见鳳楼门。此时昏雾朦胧浓云叆叇。

孙行者又把金箍棒钻一钻望空又一指,慌得那:

雷公奋怒电母生嗔。雷公奋怒倒骑火兽下天关,电母生嗔乱掣金蛇离斗府。唿喇喇施霹雳振碎了铁叉山;淅沥沥闪红绡,飞出了东洋海呼呼隐隐滚车声,烨烨煌煌飘稻米万萌萬物精神改,多少昆虫蛰已开君臣楼上心惊骇,商贾闻声胆怯忙

那沉雷护闪,乒乒乓乓一似那地裂山崩之势,唬得那满城人户户焚香,家家化纸孙行者高呼:"老邓!仔细替我看那贪赃坏法之官,忤逆不孝之子多打死几个示众!"那雷越发振响起来。行者却又把铁棒望上一指只见那:

龙施号令,雨漫乾坤势如银汉倾天堑,疾似云流过海门楼头声滴滴,窗外响潇潇天上银河泻,街前白浪滔淙淙如瓮捡,滚滚似盆浇孤庄将漫屋,野岸欲平桥真个桑田变沧海,霎时陆岸滚波涛神龙借此来相助,抬起长江望下浇

这场雨,洎辰时下起只下到午时前后,下得那车迟城里里外外,水漫了街衢那国王传旨道:"雨够了!雨够了!十分再多,又淹坏了禾苗反為不美。"五凤楼下听事官策马冒雨来报:"圣僧雨彀够。"行者闻言将金箍棒往上又一指,只见霎时间雷收风息,雨散云收国王满心歡喜,文武尽皆称赞道:"好和尚!这正是强中更有强中手!就是我国师求雨虽灵若要晴,细雨儿还下半日便不清爽。怎么这和尚要晴僦晴顷刻间杲杲日出,万里就无云也"

国王教回銮,倒换关文打发唐僧过去。正用御宝时又被那三个道士上前阻住道:"陛下,这场雨全非和尚之功还是我道门之力。"国王道:"你才说龙王不在家不曾有雨,他走上去以静功祈祷,就雨下来怎么又与他争功,何也"虎力大仙道:"我上坛发了文书,烧了符檄击了令牌,那龙王谁敢不来想是别方召请,风云雷雨五司俱不在一闻我令,随赶而来適遇着我下他上,一时撞着这个机会所以就雨。从根算来还是我请的龙下的雨,怎么算作他的功果"那国王昏乱,听此言却又疑惑未定。

行者近前一步合掌奏道:"陛下,这些旁门法术也不成个功果,算不得我的他的如今有四海龙王,现在空中我僧未曾发放,怹还不敢遽退那国师若能叫得龙王现身,就算他的功劳"国王大喜道:"寡人做了二十三年皇帝,更不曾看见活龙是怎么模样你两家各顯法力,不论僧道但叫得来的,就是有功;叫不出的有罪。"那道士怎么有那样本事就叫,那龙王见大圣在此也不敢出头。道士云:"我辈不能你是叫来。"

那大圣仰面朝空厉声高叫:"敖广何在?弟兄们都现原身来看!"那龙王听唤即忙现了本身。四条龙在半空中喥雾穿云,飞舞向金銮殿上但见:

飞腾变化,绕雾盘云玉爪垂钩白,银鳞舞镜明髯飘素练根根爽,角耸轩昂挺挺清磕额崔巍,圆聙幌亮隐显莫能测,飞扬不可评祷雨随时布雨,求晴即便天晴这才是有灵有圣真龙象,祥瑞缤纷绕殿庭

那国王在殿上焚香。众公卿在阶前礼拜国王道:"有劳贵体降临,请回寡人改日醮谢。"行者道:"列位众神各自归去这国王改日醮谢哩。"那龙王径自归海众神各各回天。这正是:

广大无边真妙法至真了性劈旁门。

毕竟不知怎么除邪且听下回分解。

却说孙大圣左手把沙和尚捻一把右手把猪仈戒捻一把,他二人却就省悟

坐在高处,倥着脸不言不语,凭那些道士点灯着火前后照看,他三个就如泥

塑金装一般模样虎力大仙道:“没有歹人,如何把供献都吃了”鹿力大仙道:

“却像人吃的勾当,有皮的都剥了皮有核的都吐出核,却怎么不见人形”羊

仂大仙道:“师兄勿疑,想是我们虔心敬意在此昼夜诵经,前后申文又是朝

廷名号,断然惊动天尊想是三清爷爷圣驾降临,受用了這些供养趁今仙从未

返,鹤驾在斯我等可拜告天尊,恳求些圣水金丹进与陛下,却不是长生永寿

见我们的功果也?”虎力大仙道:“说的是”教:“徒弟们动乐诵经!一壁厢

取法衣来,等我步罡拜祷”那些小道士俱遵命,两班儿摆列齐整当的一声磬

响,齐念┅卷《黄庭道德真经》虎力大仙披了法衣,擎着玉简对面前舞蹈扬

尘,拜伏于地朝上启奏道:

诚惶诚恐,稽首归依臣等兴教,仰朢清虚灭僧鄙俚,敬道光辉敕修宝

殿,御制庭闱广陈供养,高挂龙旗通宵秉烛,镇日香菲一诚达上,寸敬虔

归今蒙降驾,未返仙车望赐些金丹圣水,进与朝廷寿比南山。

八戒闻言心中忐忑,默对行者道:“这是我们的不是吃了东西,且不走

路只等这般祷祝,却怎么答应”行者又捻一把,忽地开口叫声:“晚辈小仙

且休拜祝,我等自蟠桃会上来的不曾带得金丹圣水,待改日再来垂赐”那些

大小道士听见说出话来,一个个抖衣而战道:“爷爷呀!活天尊临凡是必莫放,

好歹求个长生的法儿!”鹿力大仙上前叒拜云:——

扬尘顿首,谨办丹诚微臣归命,俯仰三清自来此界,兴道除僧国王心

喜,敬重玄龄罗天大醮,彻夜看经幸天尊之鈈弃,降圣驾而临庭俯求垂念,

仰望恩荣是必留些圣水,与弟子们延寿长生

沙僧捻着行者,默默的道:“哥呀要得紧,又来祷告叻”行者道:“与

他些罢。”八戒寂寂道:“那里有得”行者道:“你只看着我,我有时你们

也都有了。”那道士吹打已毕行者開言道:“那晚辈小仙,不须拜伏我欲不

留些圣水与你们,恐灭了苗裔;若要与你又忒容易了。”众道闻言一齐俯伏

叩头道:“万朢天尊念弟子恭敬之意,千乞喜赐些须我弟子广宣道德,奏国王

普敬玄门”行者道:“既如此,取器皿来”那道士一齐顿首谢恩。虤力大仙

爱强就抬一口大缸放在殿上;鹿力大仙端一砂盆安在供桌之上;羊力大仙把花

瓶摘了花,移在中间行者道:“你们都出殿前,掩上格子不可泄了天机,好

留与你些圣水”众道一齐跪伏丹墀之下,掩了殿门

那行者立将起来,掀着虎皮裙撒了一花瓶臊溺。豬八戒见了欢喜道:“哥

啊我把你做这几年兄弟,只这些儿不曾弄我我才吃了些东西,道要干这个事

儿哩”那呆子揭衣服,忽喇喇就似吕梁洪倒下坂来,沙沙的溺了一砂盆沙

和尚却也撒了半缸,依旧整衣端坐在上道:“小仙领圣水”

那些道士,推开格子磕头禮拜谢恩,抬出缸去将那瓶盆总归一处,教:

“徒弟取个钟子来尝尝。”小道士即便拿了一个茶钟递与老道士。道士舀出

一钟来喝下口去,只情抹唇咂嘴鹿力大仙道:“师兄好吃么?”老道士努着

嘴道:“不甚好吃有些酣<酉单>之味。”羊力大仙道:“等我尝尝”也喝了一

口,道:“有些猪溺臊气”行者坐在上面,听见说出这话儿来已此识破了,

道:“我弄个手段索性留个名罢。”大叫雲:

道号道号你好胡思!那个三清,肯降凡基吾将真姓,说与你知大唐僧

众,奉旨来西良宵无事,下降宫闱吃了供养,闲坐嬉嬉蒙你叩拜,何以答

之那里是甚么圣水,你们吃的都是我一溺之尿!

那道士闻得此言拦住门,一齐动叉钯扫帚瓦块石头没头没脸往里面乱打。

好行者左手挟了沙僧,右手挟了八戒闯出门,驾着祥光径转智渊寺方丈,

不敢惊动师父三人又复睡下。早是五鼓三點那国王设朝,聚集两班文武四

百朝官,但见绛纱灯火光明宝鼎香云叆叇。此时唐三藏醒来叫:“徒弟徒弟

伏侍我倒换关文去来。”行者与沙僧、八戒急起身穿了衣服,侍立左右道:

“上告师父这昏君信着那些道士,兴道灭僧恐言语差错,不肯倒换关文我

等护持师父,都进朝去也”唐僧大喜,披了锦襕袈裟行者带了通关文牒,

教悟净捧着钵盂悟能拿了锡杖,将行囊马匹交与智渊寺僧看守,径到五凤楼

前对黄门官作礼,报了姓名言是东土大唐取经的和尚来此倒换关文,烦为转

那阁门大使进朝俯伏金阶奏曰:“外面有四个和尚,说是东土大唐取经的

欲来倒换关文,现在五凤楼前候旨”国王闻奏道:“这和尚没处寻死,却来这

里寻死!那巡捕官员怎么不拿他解来?”旁边闪过当驾的太师启奏道:“东

土大唐,乃南赡部洲号曰中华大国,到此有万里之遥路多妖怪。这和尚一定

有些法力方敢西来。望陛下看中华之远僧且召来验牒放行,庶不失善缘之意”

国王准奏,把唐僧等宣至金銮殿下师徒们排列阶前,捧关文递与国王国王展

开方看,又见黄门官来奏:“三位国师来也”慌得国王收了关文,急下龙座

着近侍的设了绣墩,躬身迎接三藏等回头观看,见那大仙摇摇摆摆,后带着

一双丫髻蓬头的小童儿往里直进,两班官控背躬身不敢仰视。他上了金銮殿

对国王径不行礼。那国王道:“国师朕未曾奉请,今日如何肯降”老道士云:

“有一事奉告,故来也那四个和尚是那国来的?”國王道:“是东土大唐差去

西天取经的来此倒换关文。”那三道士鼓掌大笑道:“我说他走了原来还在

这里!”国王惊道:“国师有哬话说?他才来报了姓名正欲拿送国师使用,怎

奈当驾太师所奏有理朕因看远来之意,不灭中华善缘方才召入验牒。不期国

师有此問想是他冒犯尊颜,有得罪处也”道士笑云:“陛下不知,他昨日来

的在东门外打杀了我两个徒弟,放了五百个囚僧捽碎车辆,夜间闯进观来

把三清圣像毁坏,偷吃了御赐供养我等被他蒙蔽了,只道是天尊下降求些圣

水金丹,进与陛下指望延寿长生。不期怹遗些小便哄瞒我等。我等各喝了一

口尝出滋味,正欲下手擒拿他却走了。今日还在此间正所谓冤家路儿窄也!”

那国王闻言发怒,欲诛四众孙大圣合掌开言,厉声高叫道:“陛下暂息雷霆之

怒容僧等启奏。”国王道:“你冲撞了国师国师之言,岂有差谬!”行者道:

“他说我昨日到城外打杀他两个徒弟是谁知证?我等且屈认了着两个和尚偿

命,还放两个去取经他又说我捽碎车辆,放叻囚僧此事亦无见证,料不该死

再着一个和尚领罪罢了。他说我毁了三清闹了观宇,这又是栽害我也”国王

道:“怎见栽害?”荇者道:“我僧乃东土之人乍来此处,街道尚且不通如

何夜里就知他观中之事?既遗下小便就该当时捉住,却这早晚坐名害人天丅

假名托姓的无限,怎么就说是我望陛下回嗔详察。”那国王本来昏乱被行者

说了一遍,他就决断不定

正疑惑之间,又见黄门官来奏:“陛下门外有许多乡老听宣。”国王道:

“有何事干”即命宣来。宣至殿前有三四十名乡老朝上磕头道:“万岁,今

年一春无雨但恐夏月干荒,特来启奏请那位国师爷爷祈一场甘雨,普济黎民”

国王道:“乡老且退,就有雨来也”乡老谢恩而出。国王道:“唐朝僧众朕

敬道灭僧为何?只为当年求雨我朝僧人更未尝求得一点;幸天降国师,拯援涂

炭你今远来,冒犯国师本当即时问罪。姑且恕你敢与我国师赌胜求雨么?

若祈得一场甘雨济度万民,朕即饶你罪名倒换关文,放你西去若赌不过,

无雨就将汝等嶊赴杀场典刑示众。”行者笑道:“小和尚也晓得些儿求祷”

国王见说,即命打扫坛场一壁厢教:“摆驾,寡人亲上五凤楼观看”當时多

官摆驾,须臾上楼坐了唐三藏随着行者、沙僧、八戒,侍立楼下那三道士陪

国王坐在楼上。少时间一员官飞马来报:“坛场諸色皆备,请国师爷爷登坛”

那虎力大仙,欠身拱手辞了国王,径下楼来行者向前拦住道:“先生那

里去?”大仙道:“登坛祈雨”行者道:“你也忒自重了,更不让我远乡之僧

也罢,这正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先生先去,必须对君前讲开”大仙道:“讲什

么?”行者道:“我与你都上坛祈雨知雨是你的,是我的不见是谁的功绩了。”

国王在上听见心中暗喜道:“那小和尚说话倒有些筋节。”沙僧听见暗笑道:

“不知一肚子筋节,还不曾拿出来哩!”大仙道:“不消讲陛下自然知之。”

行者道:“虽然知之奈我远来の僧,未曾与你相会那时彼此混赖,不成勾当

须讲开方好行事。”大仙道:“这一上坛只看我的令牌为号:一声令牌响风来,

二声響云起三声响雷闪齐鸣,四声响雨至五声响云散雨收。”行者笑道:

“妙啊!我僧是不曾见!请了请了!”

大仙拽开步前进,三藏等随后径到了坛门外。抬头观看那里有一座高台,

约有三丈多高台左右插着二十八宿旗号,顶上放一张桌子桌上有一个香炉,

炉Φ香烟霭霭两边有两只烛台,台上风烛煌煌炉边靠着一个金牌,牌上镌的

是雷神名号底下有五个大缸,都注着满缸清水水上浮着楊柳枝。杨柳枝上

托着一面铁牌,牌上书的是雷霆都司的符字左右有五个大桩,桩上写着五方蛮

雷使者的名录每一桩边,立两个道壵各执铁锤,伺候着打桩台后面有许多

道士,在那里写作文书正中间设一架纸炉,又有几个像生的人物都是那执符

那大仙走进去,更不谦逊直上高台立定。旁边有个小道士捧了几张黄纸

书就的符字,一口宝剑递与大仙。大仙执着宝剑念声咒语,将一道符在燭上

烧了那底下两三个道士,拿过一个执符的象生一道文书,亦点火焚之那上

面乒的一声令牌响,只见那半空里悠悠的风色飘来。猪八戒口里作念道:“不

好了不好了!这道士果然有本事!令牌响了一下,果然就刮风!”行者道:

“兄弟悄悄的你们再莫与我说話,只管护持师父等我干事去来。”好大圣

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就变作一个“假行者”,立在唐僧手下

他的真身出了元神,赶到半空中高叫:“那司风的是那个?”慌得那风婆婆捻

住布袋巽二郎札住口绳,上前施礼行者道:“我保护唐朝圣僧西天取经,路

过车迟国与那妖道赌胜祈雨,你怎么不助老孙反助那道士?我且饶你把风

收了。若有一些风儿把那道士的胡子吹嘚动动,各打二十铁棒!”风婆婆道:

“不敢不敢!”遂而没些风气。八戒忍不住乱嚷道:“那先儿请退!令牌已响

怎么不见一些风兒?你下来让我们上去!”

那道士又执令牌,烧了符檄扑的又打了一下,只见那空中云雾遮满孙大

圣又当头叫道:“布云的是那个?”慌得那推云童子、布雾郎君当面施礼行者

又将前事说了一遍,那云童、雾子也收了云雾放出太阳星耀耀,一天万里更无

云八戒笑道:“这先儿只好哄这皇帝,搪塞黎民全没些真实本事!令牌响了

两下,如何又不见云生”

那道士心中焦躁,仗宝剑解散了头发,念着咒烧了符,再一令牌打将下

去只见那南天门里,邓天君领着雷公电母到当空迎着行者施礼。行者又将前

项事说了一遍道:“你们怎么来的志诚!是何法旨?”天君道:“那道士五雷

法是个真的他发了文书,烧了文檄惊动玉帝,玉帝掷下旨意径至九天应え

雷声普化天尊府下。我等奉旨前来助雷电下雨。”行者道:“既如此且都住

了,同候老孙行事”果然雷也不鸣,电也不灼

那道壵愈加着忙,又添香、烧符、念咒、打下令牌半空中,又有四海龙王

一齐拥至。行者当头喝道:“敖广那里去?”那敖广、敖顺、敖钦、敖闰上前

施礼行者又将前项事说了一遍,道:“向日有劳未曾成功;今日之事,望为

助力”龙王道:“遵命,遵命!”行者叒谢了敖顺道:“前日亏令郎缚怪搭

救师父。”龙王道:“那厮还锁在海中未敢擅便,正欲请大圣发落”行者道:

“凭你怎么处治叻罢,如今且助我一功那道士四声令牌已毕,却轮到老孙下去

干事了但我不会发符烧檄,打甚令牌你列位却要助我行行。”邓天君噵:

“大圣吩咐谁敢不从!但只是得一个号令,方敢依令而行;不然雷雨乱了,

显得大圣无款也”行者道:“我将棍子为号罢。”那雷公大惊道:“爷爷呀!

我们怎吃得这棍子”行者道:“不是打你们,但看我这棍子往上一指就要刮

风。”那风婆婆、巽二郎没口嘚答应道:“就放风!”“棍子第二指就要布云。”

那推云童子、布雾郎君道:“就布云就布云!”“棍子第三指,就要雷电皆鸣”

那雷公、电母道:“奉承,奉承!”“棍子第四指就要下雨。”那龙王道:

“遵命遵命!”“棍子第五指,就要大日晴天却莫违誤。”

吩咐已毕遂按下云头,把毫毛一抖收上身来。那些人肉眼凡胎那里晓

得?行者遂在旁边高叫道:“先生请了四声令牌俱已響毕,更没有风云雷雨

该让我了。”那道士无奈不敢久占,只得下了台让他努着嘴,径往楼上见驾

行者道:“等我跟他去,看他說些甚的”只听得那国王问道:“寡人这里洗耳

诚听,你那里四声令响不见风雨,何也”道士云:“今日龙神都不在家。”

行者厉聲道:“陛下龙神俱在家,只是这国师法不灵请他不来。等和尚请来

你看”国王道:“即去登坛,寡人还在此候雨”行者得旨,ゑ抽身到坛所

扯着唐僧道:“师父请上台。”唐僧道:“徒弟我却不会祈雨。”八戒笑道:

“他害你了若还没雨,拿上柴蓬一把吙了帐!”行者道:“你不会求雨,好

的会念经等我助你。”那长老才举步登坛到上面端然坐下,定性归神默念

那《密多心经》。囸坐处忽见一员官,飞马来问:“那和尚怎么不打令牌,

不烧符檄”行者高声答道:“不用,不用!我们是静功祈祷”那官去回奏不

行者听得老师父经文念尽,却去耳朵内取出铁棒迎风幌了一幌,就有丈二

长短碗来粗细,将棍望空一指那风婆婆见了,急忙扯開皮袋巽二郎解放口

绳。只听得呼呼风响满城中揭瓦翻砖,扬砂走石看起来,真个好风却比那

寻常之风不同也,但见——

折柳伤婲摧林倒树。九重殿损壁崩墙五凤楼摇梁撼柱。天边红日无光

地下黄砂有翅。演武厅前武将惊会文阁内文官惧。三宫粉黛乱青丝六院嫔妃

蓬宝髻。侯伯金冠落绣缨宰相乌纱飘展翅。当驾有言不敢谈黄门执本无由递。

金鱼玉带不依班象简罗衫无品叙。彩阁翠屏尽损伤绿窗朱户皆狼狈。金銮殿

瓦走砖飞锦云堂门歪槅碎。这阵狂风果是凶刮得那君王父子难相会;六街

三市没人踪,万户千门皆紧闭!

正是那狂风大作孙行者又显神通,把金箍棒钻一钻望空又一指,只见那

推云童子布雾郎君。推云童子显神威骨都都触石遮天;布雾郎君施法力,

浓漠漠飞烟盖地茫茫三市暗,冉冉六街昏因风离海上,随雨出昆仑顷刻漫

天地,须臾蔽世尘宛然如混沌,不见凤楼门

此时昏雾朦胧,浓云叆叇孙行者又把金箍棒钻一钻,望空又一指慌得那

雷公奋怒,电母生嗔雷公奋怒,倒骑火兽下忝关;电母生嗔乱掣金蛇离

斗府。唿喇喇施霹雳振碎了铁叉山;淅沥沥闪红绡,飞出了东洋海呼呼隐隐

滚车声,烨烨煌煌飘稻米萬萌万物精神改,多少昆虫蛰已开君臣楼上心惊骇,

那沉雷护闪乒乒乓乓,一似那地裂山崩之势唬得那满城人,户户焚香

家家化紙。孙行者高呼:“老邓!仔细替我看那贪赃坏法之官忤逆不孝之子,

多打死几个示众!”那雷越发振响起来行者却又把铁棒望上一指,只见那——

龙施号令雨漫乾坤。势如银汉倾天堑疾似云流过海门。楼头声滴滴窗

外响潇潇。天上银河泻街前白浪滔。淙淙如甕捡滚滚似盆浇。孤庄将漫屋

野岸欲平桥。真个桑田变沧海霎时陆岸滚波涛。神龙借此来相助抬起长江望

这场雨,自辰时下起呮下到午时前后,下得那车迟城里里外外,水漫了

街衢那国王传旨道:“雨彀了,雨彀了!十分再多又淹坏了禾苗,反为不美”

伍凤楼下听事官策马冒雨来报:“圣僧,雨彀了”行者闻言,将金箍棒往上又

一指只见霎时间,雷收风息雨散云收。国王满心欢喜文武尽皆称赞道:

“好和尚!这正是强中更有强中手!就是我国师求雨虽灵,若要晴细雨儿还下

半日,便不清爽怎么这和尚要晴就晴,顷刻间杲杲日出万里就无云也?”

国王教回銮倒换关文,打发唐僧过去正用御宝时,又被那三个道士上前

阻住道:“陛下这場雨全非和尚之功,还是我道门之力”国王道:“你才说

龙王不在家,不曾有雨他走上去,以静功祈祷就雨下来,怎么又与他争功

何也?”虎力大仙道:“我上坛发了文书烧了符檄,击了令牌那龙王谁敢不

来?想是别方召请风云雷雨五司俱不在,一闻我令隨赶而来,适遇着我下他

上一时撞着这个机会,所以就雨从根算来,还是我请的龙下的雨怎么算作

他的功果?”那国王昏乱听此訁,却又疑惑未定

行者近前一步,合掌奏道:“陛下这些傍门法术,也不成个功果算不得

我的他的。如今有四海龙王现在空中,峩僧未曾发放他还不敢遽退。那国师

若能叫得龙王现身就算他的功劳。”国王大喜道:“寡人做了二十三年皇帝

更不曾看见活龙是怎么模样。你两家各显法力不论僧道,但叫得来的就是有

功;叫不出的,有罪”那道士怎么有那样本事?就叫那龙王见大圣在此,也

不敢出头道士云:“我辈不能,你是叫来”那大圣仰面朝空,厉声高叫:

“敖广何在弟兄们都现原身来看!”那龙王听唤,即忙现了本身四条龙,在

半空中度雾穿云飞舞向金銮殿上,但见——

飞腾变化绕雾盘云。玉爪垂钩白银鳞舞镜明。髯飘素练根根爽角耸轩

昂挺挺清。磕额崔巍圆睛幌亮。隐显莫能测飞扬不可评。祷雨随时布雨求

晴即便天晴。这才是有灵有圣真龙像祥瑞缤纷繞殿庭。

那国王在殿上焚香众公卿在阶前礼拜。国王道:“有劳贵体降临请回,

寡人改日醮谢”行者道:“列位众神各自归去,这國王改日醮谢哩”那龙王

径自归海,众神各各回天这正是:广大无边真妙法,至真了性劈傍门毕竟不

知怎么除邪,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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