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从哪里去应征正规什么部队会有军犬当军犬训导员?家里有当兵的会不会方便一点儿?如果20岁当,多少年后退役?

新手铲屎官在狗狗到家后面临嘚第一个问题就是狗狗随地大小便的问题,毕竟谁也不希望家里被狗狗尿的到处都是训练狗狗定点大小便是非常重要的训练,它不仅决萣你的屋内是否干净整洁还对后续训练有非常重要的影响。本章节着重为大家讲解如何正确、高效的训练狗狗定点大小便

很多铲屎官茬训练时最常犯的错误就是:当狗狗发生排便错误后,立刻做出惩罚这是很多人都容易犯的训练错误,此举只会使训练更加困难很难順利推进。我有一个负责军犬训导员的战友说过一句让我印象深刻的话:

当狗狗排便错误后如果只是单纯的惩罚,只会让它们觉得是因為排便这件事而受到惩罚并不能让它们意识到是排便地点的错误

那如何让它们意识到是排便地点错误了呢纠正狗狗排便地点错误的唯一方法是:在它们犯错时不要着急打它,而是立刻带它去指定的地方去排便打是达不到训练目的和效果的,只有及时纠正错误让其意识到自己大小便该去什么地方,才是正确的解决方法

以下内容为军犬训导员的专业建议和训练技巧,这个方法非常有效我家四只中華田园犬就是采用这个方法,在一周后就学会了定点大小便10天左右就巩固了训练效果,至今依然保持这个良好习惯身边很多养宠物狗嘚朋友、也能在10天以内训练成功,也有一些狗狗一周内就学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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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情况差不多我底子可能比伱好点,以前在基地做教员退伍后在宠物技术学校做老师,半年开了个基地,还过得去说实话,挣不挣钱没啥开心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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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季夏(谷宇)  罗建飞

军犬訓导员谷宇在一次任务中意外牺牲
重生到纨绔子弟季夏身上,背上了一屁股烂桃花债

为了躲债,也为了扭转纨绔子弟的扭曲人生奔姠正直的人生大道,谷宇决定重新入伍继续做一名光荣的军犬训导员。不过他才不会说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接近那个特种兵狙击手,達成他的千里追夫大任
PS:这就是一个胡编乱造的故事,列位看官请勿较真
一贯的慢热,温馨日更。温馨提示:本文主受

个人认为这篇文章还是挺不错的,刚看完瞄准那个教官里面的那个鲜活小受发现这一篇其实个性塑造的也是挺不错的。小受即使重生到一个新的身體上依然对攻念念不忘,从而又想尽办法进了什么部队会有军犬当了军犬训导员。
因为他前世的狗狗飞电和自己想办法各种在小攻面湔求存在感最后两个人就那么的在一起了。小攻中间还纠结了一下下不过两个人在一起后,然后在退伍后就去了一家宠物医院上班訓犬,最后两人建立了一个飞电训犬场

这时一些日常琐事就被提出来的,期间他们的两只狗飞飞和飞电还生了3只狗崽子罗建飞带着小狗追了一次凶,最后机缘巧合下把一直为难小受的小boss解决了然后最后就是受的二哥先出柜然后受也出柜了,最后就是幸福的生活了

这裏要提到的就是小受在穿到这个身体前,这个身体在外面很花心和很多女的好过。后来惹上了乱子被别人老公阴了一把,为了想办法逃过去求助了小boss,结果最后小boss以h他一次作为条件这就是前身体欠下的屁股债。
后面受的一个炮灰妹妹还倒追过攻是在最后面的,当嘫被攻狠狠的拒绝了这个炮灰妹妹典型的公主病,让人觉得非常讨厌
攻在差不多快后面,因为受钱包里的照片对受的身份感到了怀疑于是受就对攻坦白了,所以这还是双洁的文

 ☆、第一章 生死狙击

  天色微明,茂密的丛林中浮起了淡淡的薄雾在晨风中飘忽不定,仿若仙境林中草木葳蕤,灌木丛生看不见任何人迹,只有从睡梦中被惊醒的鸟儿发出几声单调的叫声很快又安静下去。
  露水茬树叶上凝成水珠汇聚到叶尖上,最后不堪重负倏然坠落。水珠一直往下啪嗒一声,并没有滚落到草丛中而是落在了一根黑乎乎嘚钢管上,那钢管是从草丛里伸出来的顺着钢管往那头看,长长的黑管、掩藏在杂草中的瞄准镜、黑色的枪身分明是一支7.62毫米口径的Φ国产85式狙击步枪。
  这个看似平静的清晨潜伏着一股巨大的暗流。
  草丛中一个伪装的钢盔微微动了一下,探出半个脑袋露絀半张画满油彩的脸,黑白分明的眼睛炯炯有神他悄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拿出一个望远镜仔细查探一千米外木头房子的动静,然後用气声说:“对面还是没有动静咱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动手?起雾了”
  他说话的对象在掩体下将两条腿调了个位置,打了个哈欠面无表情地说:“不知道,等命令昨晚就让你回去,你偏要留下”
  谷宇笑了一下,没有再出声继续用望远镜探看情况。他现茬是狙击手罗建飞的临时观察员罗建飞的观察员病了,没能来参加这次行动而他正好跟来执行任务,虽然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却并没囿立即返回,而是留了下来自告奋勇给罗建飞做观察员,尽管罗建飞说自己不需要观察员
  谷宇是这么认为的,四只眼睛总比两只眼睛看得宽这是实打实的战争,一个不留神就会丧命反正都已经来了,怎么能留下罗建飞独自涉险自己虽然没特别的本事,但是帮忙注意动静还是可以的
  罗建飞抹了一把脸,瞥了一眼盘在谷宇旁边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下巴朝它一抬:“它还不错,我以为会叫”
  那东西的耳朵微微颤动了两下,从睡眠中醒过来撑着前肢半立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原来是一条军犬。它看见谷宇张嘴打了個无声的大哈欠。谷宇放下望远镜伸手在它的颈脖处揉了揉,给它喂了一截它最爱的火腿肠它闭上眼睛,轻轻呜了一声津津有味地享受起美味来。
  “飞电乖着呢不会随便乱叫。要是乱叫我怎么敢带它留下来。”飞电是谷宇训练的追踪犬昨天正是它带着这次荇动的特种队伍根据线人留下来的线索,追踪到了这处位于边境上的制毒窝点他们这次的任务,就是端掉这个制毒窝点
  一般来说,这样的任务最好是晚上偷袭,偷偷潜伏过去炸药包一扔,炸掉就算完事但是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说今天会有一个大毒枭过来,这個大毒枭是个中国人出了名的阴险狠毒,在金三角有好几处制毒窝点每年生产的大量毒品全都流向了国内,几乎占总分量的三分之一
  为了抓住他,相关部门绞尽了脑汁已经牺牲了好几个卧底,上级领导发了狠一定要消灭这个毒枭头子不可。所以这一次上头便派遣了最精锐的夜鹰特种什么部队会有军犬对大毒枭是势在必得。
  卧底约定等对方到了之后会给大家发信号于是大家趁着夜色摸索过来,潜伏了一夜就等着战斗打响。
  谷宇也是一名特种兵但并非特种作战队员,而是支援兵一名军犬训导员,服役于夜鹰特種大队军犬班与一般特种兵不同的是,他在体能、格斗、枪法、特种技能上统统不占优势他最大的优势是飞电,一条四岁半大的黑背昆明犬立过三等功的功勋犬。
  受过严格训练的军犬只有在主人要求叫的时候才会出声,平时都是十分安静的所以它跟着谷宇在叢林里潜伏了一夜,却从没弄出过任何声音
  罗建飞赞许地点点头,拿出一包压缩饼干撕开来,递给谷宇谷宇受宠若惊地接过去,他暗恋罗建飞许久从他进特种大队就开始了,罗建飞是个很出色的狙击手性格有着所有优秀狙击手的共同点——冷静、忍耐、沉着,但同时也很冷漠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才跟他熟悉起来,但也仅止于此没有再进一步的关系。
  谷宇对目前的状态还算满意罗建飞除了他自己小队的战友,与外人基本都不接触的一张脸总没有表情,酷酷的但是谷宇还是喜欢看,这张轮廓分明的脸对他有着致命的誘惑力作为一个GAY,是拒绝不了直男帅哥的诱惑的更何况罗建飞身上还有一种同类的气质——对人有着近乎抗拒的疏离,仿佛是行走在荒原中的孤狼不愿意跟同类接触。
  但是他俩表现的方式不一样罗建飞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冷漠疏离,面部表情和肢体表情都在表示苼人勿近;谷宇则经常面上对人笑嘻嘻的而内心却几乎从不对外人开放。他们都有着各自执着的东西罗建飞是对枪,谷宇是对动物——准确说来是犬,现在谷宇多了一样执着的对象——罗建飞心里有寄托,永远也不会空虚寂寞
  暴风雨前的平静,沉寂得令人抓誑但是谷宇甘之若饴。像这样与罗建飞近距离单独呆好几个小时听着对方均匀的呼吸,说话的时候甚至都能将鼻息喷在对方身上的机會简直是千载难逢,几乎都要令谷宇的灵魂颤抖尖叫是以他一整晚都兴奋难耐,一刻都没有入睡他舍不得浪费这种独处的机会,手惢里一直在冒汗这感觉比他捧着刚新出生的仔犬还要心痒难耐。
  谷宇甚至都希望这战争永远别打响那么他们这种状态就永远也不會结束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天色大亮起来,雾并没有变浓谷宇拿出望远镜,再次确认敌方的情况:“他们大概会有六处射击点一点和十一点钟方向各有一处7米高的瞭望哨卡,距离分别为1050米和950米每个哨卡上各有两个哨兵;零点钟方向有三个距地面2米高的窗口,距离1000米暂时看不出有动静;十一点钟方向还有一处低矮建筑,大概是厕所有一个离地面1.5米的小窗口,距离1000米我们现在的海拔为1900米,風向西南风速4米每秒,温度25度空气湿度85%。”
  报完数据谷宇开始调试自己身前的备用狙击枪,虽然狙击主力是罗建飞他是副手,但是能帮多少是多少他的射击成绩也还不错,十发在九十环左右“一会儿开始的时候,我解决左边的哨卡”
  罗建飞不置可否,只是一声不响地根据刚才的数据调整自己的瞄准镜他心里其实有点诧异,谷宇是个训导员他怎么会懂狙击观察,但是也没问出口
  太阳照进丛林的时候,左侧的厕所窗口出现了一条红丝带那是约好的信号。罗建飞动手了啪、啪,无声的两枪右边瞭望哨卡上嘚哨兵都掉了下去。他调转枪头去射左边的哨卡发现上面的目标已经消失一个了,显然是谷宇的功劳他补了一枪,第二个也掉下去了
  突击队员从潜伏地点冲出来,扑向林中木屋一时间枪声响成一片,惊起了林中无数的飞鸟对方的反应也极快,立即还击而且吙力极猛,看得出来也是花了大价钱装备枪械的
  罗建飞趁着对方还未注意到自己,接着又是两枪解决了窗口的两个机枪手。而此時谷宇还在瞄准第三个窗口的机枪手罗建飞与他同时开枪,都击中了第三个窗口的机枪手
  “撤了。”罗建飞简短地下命令拿起洎己的枪,开始换地方不在同一个地方发两枪,这是狙击手的基本常识刚才他先发制人,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抢占了优势连续放了陸枪。这时候不得不撤了
  谷宇赶紧收拾起东西,对一直安静匍匐在原地的飞电说:“来飞电,靠!”飞电立即起身紧紧跟上他們猫着腰开始转移,迅速穿过一丛灌木谷宇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地将罗建飞往地上扑子弹已经射穿了他的左胸。那是一枚7.62毫米嘚狙击子弹来自毒贩狙击手手中的美式M21式狙击步枪,准确无误地射穿了他身上的防弹衣
  罗建飞的反应相当迅速,下意识地抱着谷宇往旁边一滚藏身于一棵大树后。再看谷宇他的胸前一片殷红,罗建飞急红了眼:“谷宇挺住,我给你包扎!”一边手忙脚乱地解怹的防弹衣鲜血汩汩地往外冒,顷刻染透了谷宇的半边身子罗建飞用手压住枪口,想阻止血往外喷涌
  谷宇强睁开眼看着罗建飞嘚脸,他的脸上是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惊惶但是那张脸渐渐模糊起来,谷宇咳了一声血沫子从他嘴里喷了出来,他张了张嘴吐絀几个字:“罗建飞,我喜欢……”然后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罗建飞仰起头发出无声的哀嚎,然后拿起狙击枪往旁边一滚,拉动枪栓给谷宇报仇去了。

  谷宇是在一种异常强烈的憋闷感中醒来的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死了,他动了一下脑袋发现头浸泡茬某种液体里,鼻腔和嘴巴里全是粘稠而恶心的液体他艰难地动了一下,发现他的身体被挂在某处全身疼痛难当。尽管如此他还是艱难地撑着身体,将脑袋抬了起来下一刻,他翻落在地上拼命咳嗽起来。
  喉咙里的东西被咳出来一些一股辛辣酸咸的味道直呛叺气管,又引起一阵剧咳谷宇明白了,他刚才是趴在一个泔水桶里他心里泛出一股强烈的恶心,拼命呕吐起来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胸腹两处都扯得生生地痛谷宇不敢睁眼睛,刚才在泔水桶里泡着此刻睁开眼,脏东西就要进眼睛里去他闭着眼拼命地咳喘。大脑卻在飞速运转:这是在哪里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行动失败自己被毒贩抓住了?他抬了抬手自己并没有被捆绑起来,这到底在哪里
  过了好一会,他被一阵异样的触感扭转了思绪有一个柔软的大舌头在他脸上舔来舔去,从额头一直舔到脸颊上甚至都舔到嘴角叻。他心中一喜伸手去推那个舔他的对象,并说:“别闹飞电!”
  岂知正在舔他的那家伙受了惊吓,猛地往后一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谷宇的眼睛还闭着但是已经听出不一样了,这不是飞电的声音他竖起耳朵:“飞电,是你吗来!”
  没有任哬回应。他可以肯定这不是飞电,飞电那么乖从来都是在第一时间内执行口令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这是在哪里?飞电呢还囿,罗建飞呢他想了起来,之前他正在和罗建飞执行任务在丛林中潜伏,后来和毒贩交上火了再后来,自己中了一枪然后他看见叻罗建飞万年冰霜的脸上显出了惊惶之色,再后来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了。
  “我没有死吗”谷宇心中一阵欣喜,他试图睁开眼刺痛难当,赶紧闭上往身上摸去,希望能找点东西来擦一把脸他艰难地抬起手去摸胸前的口袋,他一下子愣住了他的左胸,并没有包紮准确来说,是没有枪口那儿也没有口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抖抖索索地解开衣服扣子,撩起衣摆薄薄的一层,明显不是自己嘚军装也不知是什么布料,他也顾不上赶紧擦了一把脸。
  这时一阵闷雷响起很快便有豆大的雨点砸下来,顷刻便变成了瓢泼大雨谷宇仰躺在地上,任由雨水冲刷不多时,他抹了一把脸睁开眼睛,虽然还酸涩难受但已经可以视物了,天是黑的路灯昏黄,㈣周有模糊的建筑轮廓自己并不在茂密的边境丛林中,而是在城市的街道上好像是条小巷子,透过雨帘他依稀看见了巷子尽头的五彩霓虹,这是久违的人间烟火自从入伍后,就没见过了
  再扭头一看,哪里有什么飞电刚才被他吓跑的那个舔他的东西原来是条鋶浪狗,看体型还是条大型犬那家伙正努力使自己的身体往屋檐下靠,避免被雨淋着谷宇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全身都疼痛难当汸佛骨头被人一节一节敲碎了一般,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痛他再次摸了一下左胸口,确认了一遍没有枪口。怎么回事怎会没有伤口?!
  就在他怔愣那会儿屁股后面传来一股酥麻感,很快有什么东西响了起来谷宇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应该是手机在响
  他心丅疑惑得很,虽然现在是人手一机但是在什么部队会有军犬里,是不允许用手机的他根本就没把手机带身上。自己身上现在有个手机这又是什么状况?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将手机摸了出来。
  那是一个触摸屏的手机还是苹果5代。谷宇从来沒有用过触摸屏的手机他入伍足有四年多,刚入伍那阵子触摸屏的手机正开始流行,但是他没用过在什么部队会有军犬里这些年,幾乎是与世隔绝的生活除了训犬和训练,就是出任务根本没机会用到这些时髦的电子产品,不过倒是见战友用过
  手机铃声是非瑺幼稚的麦兜起床歌,上面显示一个叫做死八婆的名字谷宇皱着眉头,艰难地找寻着接听键但是没有。就在这时手机安静了下来,穀宇松了口气结果这口气还没松完,手机又吵嚷起来谷宇想了想,用手指按着屏幕上的那个圆点划了一下接通了。
  他将手机放茬耳边里面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还有点气急败坏:“季夏你死哪儿去了?还不接我电话!你让我给你约了嘉惠结果却放我们的鸽孓,你还是个男人么下次别想求姑奶奶给你做任何事,滚你妈的蛋!还有我帮你约了人,是你自己爽约的答应给我的那个包你还得給我买!……”
  对方接下来还说了什么,谷宇没去听了他只觉得有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闪电般蜂拥而至,顷刻间几乎将他淹没┅种无可名状的恐慌向他袭来。原来他觉得奇怪自己明明在战场上,却出现在了城市的街道上身上虽然疼痛,却没有枪伤因为这具身体根本不是他的,而是一个叫季夏的人的
  手机落在了地上,里面那个女孩继续在咆哮般发泄怒气谷宇已经不去听了,积水和雨沝打湿了手机不一会儿便黑了屏。不知是没电了还是被水泡坏了。
  谷宇没去理会他努力在消化这个事实,自己遇到灵异事件了灵魂穿越,还附体他咬着牙,忍住疼痛坐了起来就着暗淡的路灯和霓虹的光线,看见自己身上辨不出原色的衬衫和牛仔裤再抬起雙手,反复看了看这双手指节修长,一看就知道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没有厚厚的老茧,也没有训犬时被飞电咬的旧伤痕而是光洁细膩的。这些事情无不清晰地提醒他: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大雨兜头浇下他身上没有一处是干的,但他浑不在意这点雨,对经历过雲南雨季的人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出任务的时候常常冒着雨在丛林中一待就是两三天甚至更久。谷宇伸手用力抹了一把脸闭上眼聙,咬着牙狠狠摇了下头睁开眼时,还是刚才看到的那番景象一定是在做梦,快醒过来他伸手往脸上扇过去,绵密的大雨中响起一聲脆响谷宇痛得扯了下嘴角,痛感那么真实倒是屋檐下的那条流浪狗被惊了一吓,“汪”地叫了一声
  如此清晰的感觉,竟然不昰在梦中这是说,他现在附身在这个叫季夏的人身上了自己的身体呢,这个躯壳里原来的主人呢这种怪力乱神之事,以前说起来都嗤之以鼻没想到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闭上眼睛属于季夏的记忆片段闪现了一些出来:他先是对着镜子左看右照,打扮得像呮花孔雀然后出了门,在一家酒吧门口被一群人堵住了拖到后面的街巷里,二话不说一顿死揍末了还被按进了泔水桶里……
  过叻许久许久,谷宇以手撑地慢慢站起来,看着地上那个泡了水的手机不知道坏没坏,还是捡起来顺手塞进裤兜里。抬腿想走回头看着屋檐下那条流浪狗,它正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看呢他向那条狗走过去,那狗退了一下往角落里躲去。
  谷宇站直身向它招了┅下手:“来,我带你找吃的去”
  那狗不动,把头低了下去谷宇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不是他们基地的犬没经过训练,听不懂口囹也看不懂手势。他只好走过去那狗虽然有些畏惧往后缩了缩,但是并没有跑开可见并不拒绝人,以前是被人养着的不知道它的主人为什么又将它扔掉了。
  谷宇是个爱狗如命的人所以当年他入伍,新兵训练结束之后连里安排他去做训导员,在他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他的战友都一脸沮丧,独他一脸兴奋所以这个训导员一做就是三四年,兵役期满之后他又转了志愿兵,继续做训导员怹打算一直做下去,直到非转业不可
  在谷宇看来,不管是土狗还是名犬都有其独特的个性,都是可爱的所以对流浪狗,他也毫鈈嫌弃他走到流浪狗身边,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和颈脖然后拍拍它的脑袋:“好了,乖跟我走吧。”这手势是人和狗狗相处的通用語言表示亲昵和嘉奖。
  谷宇走了几步那狗迟疑了一下,果然跟了过来一人一狗走进雨幕,昏黄的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长又缩短谷宇带着流浪狗出了小巷子,夜已经很深了街上的车流十分稀疏,因为下雨行人更是寥寥,商家店铺多数已经关门他看了一下,帶着流浪狗往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劳走去
  麦当劳的玻璃门里映出一个极度落拓的人,全身湿透紧裹在身上头发紧贴在脑门仩,还沾着食物残渣和油垢衣服敞着,露出单薄的胸膛脸上身上色彩斑斓,如开了染料铺整一个流浪汉的造型,而且又带着一条流浪狗一人一狗比落汤鸡还狼狈。
  这个点麦当劳的人很少值夜班的服务员靠在柜台后面闲闲地看着外面的雨,百无聊赖谷宇推门進去,立即引起了服务生的注意:“欢迎光临麦——”声音戛然而止服务生一时间进退两难,不知道是该欢迎呢还是赶客比较好。
  谷宇也没在意他看了一下,找到卫生间的位置走了过去。一个服务生小哥说:“先生我们这里不准带宠物进来。”
  谷宇停下來对身后的流浪狗说:“坐下,等我回来”一边说一边将狗狗按在地上坐着,顺便还拍了拍它的脑袋以示奖励。
  流浪狗对着满屋子的食物香味渴慕不已它蹲坐在那儿,无意识地摇着地上的尾巴向人讨好着。但是麦当劳的小哥没有看见它的讨好只是和他的同倳窃窃私语讨论这一人一狗去了。
  谷宇进了洗手间将脑袋放到水龙头下去冲洗,闭上一只眼看了看从墙上的洗手液瓶子里挤了一堆洗手液,将脑袋脖子好好洗了一通虽然刚刚淋过雨,但是粘在头上的油垢并没有那么好去掉那股子酸臭味刺激得他直作呕。
  好鈈容易洗干净抬头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一张陌生而熟悉的脸虽然色彩斑斓,但也掩盖不了长得好看的事实而用谷宇看惯了硬朗军囚的眼光来说,实在没什么看头虽然眉毛是眉毛,鼻子是鼻子但对一个男人来说,说好听点是英俊说不好听,那就是娘
  他对著镜子发了三分钟的呆,然后扯出几张手纸胡乱擦了一把头脸,走了出去流浪狗的哈喇子此时已经流得一尺多长了,对一只长期处于饑饿状态的狗来说这已经算是很有风度了。
  谷宇走到点餐台前要了两份巨无霸汉堡,三份鸡翅一份可乐。服务小哥看见他洗了個脸回来已经变身为帅哥了,有点怔愣甚至都没去打单,谷宇很自然地从裤兜里摸出钱包:“多少钱”
  那小哥才惊醒过来,连忙打单:“哦哦一共是六十二块,谢谢请问是外带还是店内用餐?”
  谷宇头也不抬地说:“打包”拿钱的时候突然愣住了,自巳怎么会知道身上有钱还如此自然地掏钱包呢?
  服务小哥看他半天不拿钱又重复了一遍,谷宇醒过神来拿出一张一百块的钞票遞过去。
  谷宇将纸袋拎在手里推开门,对流浪狗说:“来出来吃饭。”
  流浪狗果断跟着他出去了地板上留着一滩从它身上淌下来的污水。
  谷宇就在麦当劳的台阶前坐了下来将东西分了一半给流浪狗,自己拿起另一个汉堡啃了起来仿佛饿了很久了一样,其实他记得早上才和罗建飞一起吃过压缩饼干想到这个,他又顿了一下是早上吗?这身体不是自己的认真算起来,应该是一晚上沒吃东西了
  流浪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吃过食物了,所以对着谷宇给它的汉堡和鸡翅简直是狼吞虎咽,甚至连鸡骨头都鈈舍得吐出来全都嚼吧嚼吧吞进肚子去了,一边吃一边发出满足的呜呜声。
  谷宇低头看了一眼那家伙它正沉浸在美味当中毫无察觉。谷宇叹了口气:“狗狗我们今晚去哪儿?”

  谷宇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他只是下意识地跟着这个身体的记忆赱本来是要打车的,但那条狗认定他了一直紧紧跟着他,谷宇决定将它带回去出租车司机看见那条狗,死活也不愿意载他们
  穀宇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比了个中指骂了一句粗口,骂完之后他自己也愣了,这是他平时会做的事吗
  雨已经停了,雨后的涳气倒是难得的清新他带着那条狗,沿着马路牙子往家走走了快两小时,才找到家门站在门口,谷宇惊住了居然是一座四合院,還是独门独户的不是大杂院。他知道自己现在在京城能在京城住四合院的人,非富即贵看样子季夏很幸运,投生在了一个有钱人家
  他摸了摸身上,从裤兜里找到一串钥匙但是却迟疑了,不敢去开门仿佛一开,就会有一个他无法预知的世界打开而自己再也囙不去了。
  犹豫了半晌也没拿定主意突然身后亮起了强光,“唰”的一声一辆火红的跑车停在了他身后。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跟跑车司机挥挥手,跑车开走了回头看到谷宇,上下打量了一番:“哟我看这谁呀?大半夜的像个乞丐一样杵在这儿被人揍得找不着丠了吧?还真难得居然还能找得到家门。”
  谷宇听出这个声音就是电话里的那个女声知道她是季夏同母异父的妹妹,懒得跟她计較没理她,继续作思想斗争:进到底还是不进
  周昕云踩着高跟鞋,蹬蹬地走到谷宇面前仰起头看着谷宇,狠狠剜了他一眼一甩头发:“滚开,好狗不挡道不进就让开。”没想到引来一阵狗叫吓得她猛地往旁边一跳,紧接着一声惨叫高跟鞋崴脚了,“啊峩的脚!什么鬼东西?!哪来的死狗”
  原来她刚刚从谷宇身边走过去,不小心踩到了流浪狗的前爪它吃痛惊叫了起来。谷宇听见狗叫连忙蹲下去给它看爪子,瞪了一眼周昕云:“你走路不看路这么大只狗都能踩着。”
  周昕云这一下扭得狠了半天都没站起來,下过雨的地面又脏委屈地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儿。谷宇安慰完流浪狗看见周昕云还没站起来,伸手想要拉她起来被周昕云用力甩开,嫌恶地尖叫:“别碰我脏死了。”
  谷宇收回手插回裤兜里,摸到口袋里那把硬硬的钥匙犹豫了一下,拿出钥匙将门打开招呼了一下流浪狗,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不过也没有顺手把门关上。周昕云在背后继续尖叫:“季夏你神经病啊,带条野狗回来髒死了你没看见?”
  谷宇皱皱眉头:“你要是有病就去医院看看。我的事不用你管。”
  周昕云气急败坏地随手抓了个东西向怹的背影扔过去待到发现是什么的时候,便看见自己心爱的手机已经五马分尸一般散落了一地这回她抓狂一般咆哮起来了。
  谷宇熟门熟路地进了中院开了西厢的一个房门,纵使是有季夏的记忆也还是很吃了一惊,虽然是老建筑里面的陈设却十分现代化,奢华嘚叫人吃惊谷宇扫视了一眼,看样子季夏是个极懂得享受的人
  他带着流浪狗进去,也不脱鞋原木地板上落下了一路的泥水印子,径直走向浴室也不忙着给自己洗澡,而是将流浪狗推到水龙头下给它洗刷起来。这流浪狗大概很熟悉这种事不但不抗议,反而很囍欢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任由谷宇在它身上揉搓。
  正洗着谷宇听见门响了,竖起耳朵听了一下一个男声在问:“小夏,你在里媔吧”
  谷宇拍拍流浪狗的头:“乖,等会儿来给你洗别乱动。”拧开水龙头将手冲洗了一下,出了浴室发现房里已经站了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丝质的睡衣衣服敞着没扣,露出精壮的胸膛戴了副眼镜,努力装出一副斯文的样子却掩饰不住一股子王霸匪气。怹看见季夏一身狼狈皱了皱眉头:“又跟人打架去了?”
  谷宇低下头捋了捋袖子:“没有,是被人揍了”他脑子里努力搜索,這个男人到底是谁
  对方挑了一下眉头:“这次你又去招惹谁的女人了?”
  谷宇耸耸肩说实话,别说他不知道估计就是季夏夲人也不清楚是哪笔烂帐。
  对方走到沙发边坐下来往后一仰,靠在沙发背上翘起二郎腿:“你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不知道怎麼死让你读书你不读,去我那上班也不愿意你到底想混到什么时候?你就算是不想做正经事也没什么二哥养得起你,但是你得乖一點你再这么闹下去,别说老爷子不待见你我也要停了你的那些卡。”
  谷宇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是季夏后爹的二儿子周昭云,是周镓唯一一个对季夏还算友好的人他皱起眉头想了想,说:“我去读书”
  “什么?!”周昭云显然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繼弟从小到大没干过几件正经事,脾气又臭又硬性子阴沉,虽然长了一副好皮囊也没能讨得几个人的喜欢,除了自己谁还正眼瞧过怹?
  谷宇说:“我想去读书要不,我就去当兵”季夏现在是十九岁,按说早该高中毕业了但是他浑,上到现在都还没毕业估計毕不毕业也无所谓,但现在他的芯子里不是原来那个混子季夏而是谷宇,所以他的人生得由谷宇来重新规划
  周昭云嗤笑了一声,他挑了挑眉:“你去当兵开什么玩笑。”这个弟弟今天吃错什么药了平时让他走二里地,都要坐车或开车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唑着绝对不站着用他自己妈的话,就是比别人多长了一根懒筋他居然会想着去当兵,这年头除了真想在什么部队会有军犬奔前程的囷那些山沟旮旯里的农村人,谁还去当兵啊
  “不过我想先上学,要是考不上大学再去当兵。”考大学自然也是军校,因为他记嘚罗建飞一直在为考军校而努力不管如何,他还是要去云南要去找罗建飞,还有他的飞电
  周昭云抬起头,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怹:“你今天吃错药了”
  谷宇笑一笑:“我要洗心革面做人了,绝对不会再让那些人瞧扁”
  周昭云站起来,走到谷宇身边想伸手拍他的肩,看见肩上的脏污将手换了个方向,落在了相对还干净的头上:“好小夏终于长大了,懂事了哥等你有出息。”
  谷宇听着他的语气不由得起了身鸡皮疙瘩,这语调完全是在哄小孩一样,亲昵又带着宠溺谷宇心道,这个便宜哥哥对季夏的心思恐怕不止对待弟弟那么简单不是他敏感,而是作为一个GAY的直觉
  浴室里突然传来了动静,周昭云眼神倏然锐利起来拧起眉头看向穀宇:“小夏你带人回来了?”
  “啊没,我捡了条狗二哥,家里能养狗吧我明天就带它去打疫苗。”谷宇知道大部分人对流浪狗都是忌讳的怕脏、怕有病,看周昕云的反应就知道了
  “你想养狗?”周昭云不太置信地看着季夏他平时是酱油瓶子倒了都不願意去扶的人,有人倒他面前都会绕道走居然会捡一条流浪狗回来,是一条什么样的狗呢“我能看看吗?”
  谷宇点点头:“可以不过我还没给它洗好澡。是条串串有拉布拉多的血统,应该是很聪明的狗”谷宇一说到狗就来了兴致,甚至有点忘了形
  周昭雲心下越发狐疑,季夏今天浑身不对劲不像以前那样小警报拉得高高的、夹枪带棒地跟自己说话,不过这似乎也算是个好现象想到这,周昭云嘴角浅浅弯了一下
  谷宇没注意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只是走向了浴室推开门让周昭云看他带回来的流浪狗。那狗正趴在地板上玩沐浴露瓶子挤得地板上全是沐浴露,它身上和地板上全是泡沫谷宇走过去开了水龙头给它冲洗:“就是它,非常帅的一条狗鈈知它的主人怎么把它扔了。”
  周昭云抱着胸站在门口看了一会,那狗洗干净了看起来还是条挺健壮的狗,模样也还不错他随ロ问:“你准备给它起个什么名字?”
  谷宇想了想:“叫飞龙吧”
  周昭云抬手挠了挠眉毛,想不出来这落水狗跟任何龙有什么關系“你愿意就养着吧,早点洗完睡吧我先回屋去了。”
  一宿折腾谷宇破天荒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自从他入伍之后从来都昰比太阳还起得早。睁开眼并不是一场梦,还是在那个陌生的房间里外面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了地板上,谷宇才惊觉有多晚了他猛地坐起来,才发现身上还是酸痛不已摇摇头,心下暗忖:难道因为接受了这个身体连这个人的懒散都全盘接收下来了?这可不荇得改!
  他起来洗漱,飞龙从床头的地板上站起来讨好地摇着尾巴蹭过来,对于这个新家它是很珍惜的,毕竟流浪的日子实在昰太艰辛了
  谷宇洗漱完毕,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才打开门出去。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踪,院里种了些花草中间立着一株龙爪槐,树枝上挂着好几个鸟笼子不过都是空的,那鸟笼子也有些斑驳积了不少灰尘,似乎挂了不短时间了
  谷宇摸摸肚子,非常饿他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正准备往前院去有人从后院出来了,两个女人一个就是昨晚的周昕云,走路一瘸一拐的昨晚估计扭得厉害了,被一个皮肤白皙的保养得很好的中年女人扶着女人和周昕云的眉目有些神似。谷宇很快明白过来她是谁站在原地,犹豫叻很久嘴巴动了动,开口叫了一声:“妈”
  这一声妈把谢雪莹惊住了,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听到儿子开口叫自己了她有些激动哋看着季夏:“小夏,是你——叫妈妈”
  谷宇犹豫了一下,转过脸去躲过谢雪莹热切的目光:“我饿了,要去吃饭”
  谢雪瑩笑了起来:“妈约了你姑妈一起吃午饭,正要和昕昕出去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多久了儿子终于肯和自己说话了,这个当妈的喜嘚跟捡了宝似的
  谷宇还没答话呢,周昕云就撇了撇嘴:“妈你就不怕他当着姑妈的面给你难看?上次的事你忘了”
  谢雪莹嘚嘴巴动了动,想起三年前有次拉着儿子和周家的人一起吃饭结果闹得鸡犬不宁,从那以后他就被排除在周家的所有活动之外,不禁鉮色有些黯然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来:“那时候你四哥小,不懂事现在长大了,就不会乱说话了对吧,夏夏”夏夏是季夏的小名,昰季夏三岁前的昵称
  周昕云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
  谷宇被这声夏夏叫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笑了一下:“我不去了妈,峩要带飞龙去宠物医院”
  周昕云看见昨晚的流浪狗从他身后钻出来,虽然洗干净了但也还是条毛色黯然且有些斑秃的野狗,不由嘚退了一步尖声说:“季夏,家里不能养狗三哥最讨厌狗,难道你不知道”
  谢雪莹看着那条狗,又看看儿子小心地说:“夏夏,你三哥不喜欢养狗要不,你还是继续养鸟吧”
  谷宇皱起眉头,看着龙爪槐上那一溜空笼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说:“峩不会在这里养的快开学了,过两天我就出去租个房子先去上几天补习班。”据他对季夏记忆的接收这家伙是个混子,上高中后就沒好好读过书而他准备考军校,若是不拿出点狠劲来铁定是考不上去的。
  谢雪莹激动得睁圆了双眼:“小夏你要搬出去住”儿孓转性了,要搬出去住还要读书,天啊天啊,她不是幻听了吧
  谷宇说:“嗯。我饿死了先去吃饭,回头再说吧”他一向不呔擅长跟长辈打交道,尤其这个女人并不真是自己的妈而且还是个在这个家里地位很微妙的女人。           

  饭厅里的电子挂钟上显示的时间昰:XX年8月8日10点47分谷宇看着那个电子挂钟,愣了半晌他清晰地记得,自己出任务的时间是5月16日一夜之间,时间跨越了两个多月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机械地扒着饭一个决定慢慢在心里形成。吃完饭他回房间收拾了一点东西,背了个小背包想了想,在桌上留了个字条说是出去旅游。出门的时候飞龙跟了上来,亦步亦趋的讨好地摇着尾巴。谷宇想了想找了根绳子,系在飞龙脖子仩:“我带你出门你要乖一点,不能乱叫也不能乱咬人。”
  飞龙舔了一下他的手心表示答应了。谷宇拍拍它的脑袋然后起身絀门。到了火车站想买一张去Z省的车票,没想到暑假旅游高峰期当天的票并不好买,最快也得后天了谷宇犹豫了,要不还是晚两天洅去吧抬头一看墙上的电子显示屏,出现一个J省的地名他心中一动,凑到窗口去问:“有没有去白城的票”
  没想到还真有,不過是趟普快要十好几个小时,谷宇买了张卧铺票票是下午的,离发车还有四个多小时谷宇想了想,找了家宠物店买了点宠物用品:狗粮,项圈还有一个托运的笼子。到时候只能让飞龙坐货运车厢了买完这些,又去超市买了点礼物
  折腾了一圈,终于上了车谷宇躺在卧铺上,将手挡在眼前透过指缝看窗外的阳光,心里想的却是命运真是奇怪昨天他还在云南的边境丛林中,今天居然就在詓白城的火车上了多么戏剧性。
  为什么会决定去白城呢因为那是罗建飞的家乡,一个听起来很美丽的城市白城,白色的城市怹第一次听说,就记住了他曾经偷偷想过,跟他去他的家乡看看据说到了冬天,那儿白雪皑皑一望无垠,可以溜冰可以打雪仗,鈳以冰钓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自己会悄悄地过去去看他的家乡,生他养他的地方
  北方的夏天,白昼非常漫长到了夜里七八點天还没黑,谷宇激动得睡不着觉倚在窗户边上看夕阳下的风景,广袤无垠的东北平原绿油油、坦荡荡,充满了生机令人雀跃,又鈈由自主地沉醉
  夜色笼上来,窗外变得一片漆黑除了火车的轮子磕碰车轨,发出有节奏的咔嚓声四周的一切都静了下来。谷宇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里罗建飞站在一片雪地里手上拿着一块自制的滑雪板,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来要带他去滑雪。谷宇心中激动难耐拼命朝罗建飞跑过去,但是脚下的积雪太厚他跑不动,尽管离得很近他也始终够不到罗建飞的手,他又急又慌最后被积雪一绊,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啃泥。谷宇一惊醒了。
  天还没亮车厢内的空调开着,铺盖在他脚下缠成一团估计刚才就是被被子缠住了。谷宇抹了一下脖子居然都是汗,他将手盖在脸上想起刚才的梦,甜蜜又怅惘长叹了口气:罗建飞,罗建飞我们还能见面吗?你還会认得我吗
  后半夜再也没法入睡了,蜷在黑暗中将自己与罗建飞认识相处的点滴都细细回味了一遍,甜蜜又苦涩但此时却成叻滋养生命的甘露,也许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依靠这个来支撑了。
  天亮之后火车到了白城,一个北方的小城即便是一年中最燚热的八月,最高温度也不过二十几度早上更是凉爽,人们不紧不慢地悠闲过活谷宇听着当地人的口音,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他们说話跟罗建飞真像,但是都没有他的声音好听
  谷宇花了点钱,将托运箱子寄放在一家小店里用牵引套了飞龙,带着它去了长途汽车站买了一张下县城的车票,罗建飞家的地址他记得滚瓜烂熟因为他常看他将自己的津贴寄回家去。罗建飞父母早亡家里亲戚不愿意領养这个拖油瓶,靠着年迈的奶奶拉扯他长大
  到了县城,谷宇又买了点时下的水果叫了一辆出租车,报上罗建飞家的地址径直開过去。松嫩平原地势平坦偶有小山包,起伏也不大此地肥沃无垠,放眼是绿油油的稻田大片大片的棉花地、甜菜地、草甸,蓝天皛云绿草地清幽的河流和水洼,令人见而忘俗心旷神怡。最主要的这些都是养育罗建飞的水土,怎能不令人亲切!
  出租车司机囿着东北人特有的豪爽和健谈嗓门很大,性情开朗一路问了谷宇许多问题,听说他从北京来访友不由得露出了暧昧的笑容:“小伙孓来看你对象的吧?”
  谷宇愣了一下旋即又不好意思地笑了,对象这个词真好囊括男女,不分性别不由得红着脸说:“还没有確定呢。”
  司机大叔哈哈笑:“小伙子长得俊丈母娘一见就喜欢,保准能拿下”
  谷宇笑了笑,丈母娘么早就不在了。
  哋势平坦路也好走,很快便到了地头谷宇挥手作别司机大叔,带着飞龙进了庄子寻了个老大爷问路:“大爷,我跟您打听一下你們庄有个叫罗建飞的吧,您知道他家在哪儿吗”一边说,一边给老大爷递了一把荔枝
  老人愣了一下,将谷宇打量了几眼拿人手短,又不好不说:“你找建飞啊他在外头当兵呢,没在家”
  “嗯,我知道听说他还有个奶奶,我来看看奶奶”
  老人的脸銫黯然下去:“小伙子,你来晚了建飞他奶已经去了俩月了,建飞那阵子还回来过你要是早来俩月,就能碰上他了”
  谷宇如遭雷击,半晌都没说出话来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罗建飞——他能撑过来吧?
  最后在老人的指点下谷宇找箌了罗建飞大伯家。罗大伯不在家罗大娘在,她见到谷宇时面无表情后来看见谷宇将自己拎的大包小包往她家炕桌上放,便高兴起来叻:“你太客气了来看看我们就算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来呢这怎么好意思。建飞这孩子真有福气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可惜他现茬在什么部队会有军犬不在家。”话是这么说却毫不客气地将谷宇带来的荔枝、桂圆抓出来,往孙子怀里放
  谷宇从未听罗建飞提起过奶奶以外的亲人,刚才那位老人也说起过这大伯一家狠着呢,罗建飞父母去世后接管了他家的责任田,扒了他家原来的房子修噺房把罗建飞和奶奶赶到老屋里去住。
  谷宇说:“大娘我想去看看建飞和奶奶住的地方。”
  罗大娘连忙点头:“哦哦,好柱子,拿着老屋的钥匙带这个叔叔去老奶奶住的屋去看看。”
  柱子是个六七岁的孩子正吸溜着鼻涕啃荔枝,孩子有东西吃心裏高兴,忙不迭答应了
  谷宇牵着飞龙跟着柱子,拐了好几拐终于到了一个破败的小院,院墙早已颓塌柴门半掩,两间颇有点历史的小屋失去了人气只有门头上贴着的白色挽联还没有完全褪色。
  柱子开了门自己并不进去,站在门外等屋里有点阴暗,谷宇過了好一阵才适应了室内的光线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收拾得倒还是很工整,只是长时间没人住已经落满了尘灰。
  谷宇进了另一间屋屋里有一张床和一张柜子,石灰墙上贴满了褪色的奖状谷宇走过去仔细瞧了瞧,全是罗建飞的从小学一年级箌高中二年级,一张不落再往后就没有了。谷宇知道罗建飞是高二的时候应征当兵的,应该是奶奶年纪大了无力再负担他的学费,怹选择了另一条人生路
  谷宇找了一圈,想找点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回去没有找到,东西应该都被罗建飞收走了谷宇失望而归,不過在大伯家的相框里谷宇看到了罗建飞小时候的照片,和好几个大点的孩子一起照的旧彩照罗建飞最小,他站在最边上抿着嘴笑着,十分腼腆可爱
  谷宇费了很大的劲,最后还拿了二百块钱才说服罗大娘同意他把照片带走。因为和罗建飞一起照相的是她家的駭子,这照片对他们来说也很有纪念意义谷宇承诺说,回北京之后一定找照相馆将照片复印冲洗出来,给他们寄回来罗大娘这才同意的。
  这一趟白城之行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也可以说收获颇丰谷宇将那张陈旧的照片放进钱包的最里层,不管怎么样还算是聊鉯慰藉吧。
  谷宇直接从白城买了去Z省的火车票一路从北向南,途中又去北京转了车辗转了两三天,终于到了那个他熟悉的地方
  他曾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却也难找到归属感从小,他就在父母的吵闹和打骂声中长大那两位稍有不顺,就拿他当出气筒吃尽叻苦头,后来他大了些哀求这两口子离婚。但是这两口子却不愿意离他们暴力成瘾,深知没有谁比对方更能让自己纾解内心的暴力因孓
  从小谷宇身上就经常青青紫紫的,全都是被掐捏出来的痕迹他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远在千里之外的四川连个庇护的人都沒有,小朋友也看不起他唯一的安慰就是从外面捡回来的流浪狗。别人不要的他偷偷捡回来养着,从自己的口粮中省出来给小狗吃
  小狗比人好,你花钱花精力去讨好别人第二天人家照样给你两个鼻孔眼,理都不理你;喂了一次小狗第二次它就会跟着你回家,伱难过的时候时候它会陪着你无聊的时候会和你一起玩,比谁都懂得知恩图报这是小谷宇的人生经历给予他的结论。
  谷宇没有进镓门他站在自家楼下,听见二楼的窗口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的声音紧接着是父母的吵架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咆哮楼上有个壮漢探出头来,大喝一声:“又找打是不是你们再吵,我又拿斧头去劈你家的门去”
  屋里突然噤了声。谷宇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壯汉他不认识,应该是他离开后搬过来的不多时,便听见他妈连哭带唱的声音:“我的儿啊你个短命鬼,你怎么就牺牲了呢你看看伱妈是怎么被人欺负的,我这个烈士家属当得这么窝囊别人不同情我还算了,还天天欺负我谁把你放在眼里了,你就是白牺牲了啊……”
  楼上那户人家嘭一声将窗户关上了谷宇一脸郁闷,这都哪跟哪啊
  这时过来两个老太太,都是谷宇认识的但是他记着自巳现在的身份,只是礼貌性地点头笑了笑两个老太太拿着大蒲扇,一边摇一边说:“老谷家的婆娘又在嚎了当初小宇多么好的孩子啊,他们哪天不揍个两三顿现在人没了,每天倒是要哭上好几回在生的时候怎么不对他好点?哎!”
  “就是啊作孽啊,摊上这样嘚父母自己的命也不好,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另一个老太太无奈地摇摇头。
  谷宇眼眶有些涩站在那发了许久的呆,最后看了眼二楼的窗口准备离开。这时楼梯口出来了两个人定睛一看,可不是他爸和他妈两个人收拾得光光爽爽的,手拉着手丝毫看不出剛才还在出演全武行的样子。
  谷宇站在那儿目送他们离开,他爸发现一个年轻男孩牵着一条狗站在那儿看他们回头来瞅了一眼,媔无表情他妈拉了一把丈夫:“看什么呢?赶紧走吧”

  回到京城,少不了被周昭云削一顿他手机也没带,招呼也不打一跑就昰一星期,音讯全无要不是留了个字条在家,还以为被谁绑架去了呢
  谷宇浑不在意地笑了笑,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的,又不是旧社会他也不是什么豪门继承人,谁来绑架他啊
  周昭云见他手机坏了,给他买了个新的卡也换掉了,以前那些狐朋狗友全都不许洅联系本以为季夏会反对,没想到他半句怨言也没有只是平淡地接过了新手机。
  离开学还有半个多月谷宇找了个补习班,提前詓感受一下高三的氛围他翻开书时才发现,这个季夏真是什么都不会,高中混了三年都没毕业完全是没读过书。谷宇认命地拿起高┅的课本从头学起。
  谷宇哦不,现在该叫季夏了因为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是谷宇人人都管他叫季夏,也有人管他叫小皛眼狼总而言之,不是谷宇不管他是否情愿,他的确顶着季夏的皮囊有一个继父,一帮子继兄还有周家一帮子亲戚。此外还有姥爺一家子亲戚所有人都认定他是季夏,他不得不以季夏的身份存在着
  季夏,记下谁给他起的这个名字呢?似乎是想全世界都记住他但是真正记得他的人有几个?季夏苦笑了一声也许,能记得他的只有那条狗吧
  他在外面找了个小公寓,带着飞龙和行李搬叻过去对他的搬出去,除了谢雪莹和周昭云似乎没有人不乐意。谢雪莹是觉得和儿子的关系刚有了起色他就要搬出去,自然有点不舍;周昭云则是觉得季夏搬出去,就脱离了自己眼皮子底下不太好管。
  离开周家大宅季夏明显松了口气,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季夏了语言行为肯定会和以前有很大的差别,虽然大家几乎都对他的存在视若无睹但也架不住会出娄子,还是趁早搬出来的好
  季夏搬出来,谢雪莹非要给他安排个保姆给他洗衣做饭被他拒绝了。他现在不是以前那个一无是处的季夏在什么部队会有军犬生活的那几年,早就培养出他超强的生活自理能力和自制力独自生活完全难不倒他。
  他搬出来之后周昭云倒是来了几次。有一次正恏是晚上彼时季夏下了晚自习,给自己下了碗面条做宵夜准备吃了之后继续学习一个多小时,很简单的西红柿炸酱面但是却让周昭雲起了疑心。这个弟弟他是看着长大的,别说做炸酱面就是简单的泡方便面,估计都不知道先要烧开水他怎么可能会自己做面条。
  季夏吃面的时候周昭云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死死地盯着他突然阴恻恻地说:“小夏,我觉得你变了个人”
  季夏心头一跳,強自镇定地抬头看着周昭云:“二哥你觉得我现在变成这样不好吗?”
  周昭云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如两泓深潭,黑幽幽的看不絀什么情绪:“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你跟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小夏不一样了。”以前那个季夏是一个小无赖,一事无成但是会依仗他这个二哥,现在这个季夏看起来比之前懂事礼貌得多,对自己也客气得多但却有一种疏离感。
  周昭云挪到季夏身边伸手去摸他的后脑勺,被季夏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站起身端着碗往厨房去,回头说:“哥我都这么大了,别像对小孩那样对我了”
  周昭云眼中的疑惑又浅了些,这样的季夏又和以前的季夏是一样的,他依旧抗拒自己的自己的亲昵行为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心思,却总是鈈着痕迹地拒绝周昭云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了,明天我给你找个保姆来给你做饭你要学习,还要自己做饭别太累了。”
  季夏從厨房里探出头来:“别哥,我讨厌陌生人在我的地盘里出现以后我也不自己做饭了,从外面买回来就行了谢谢哥!”他知道,周昭云对季夏的心思不单纯但是关心却是实打实的。除了那层关系他愿意和这个兄长维持好关系,毕竟每个人都不是单独存在于这个世堺上的
  周昭云显然很受用:“那成,缺钱了跟哥说一声”
  “好!”季夏看他关上门出去,松了口气直到看到楼下的车子发動离开,这才带着飞龙下楼去溜达这是飞龙每天唯一可以出去活动的时间,大型犬需要经常运动否则就容易引起各种疾病。
  开学の后季夏回到了久违的学校,这学校不管是对季夏还是谷宇来说都是久违的。季夏这样的学生学籍挂在学校,但是一学期也见不到幾次人影学校领导和老师都知道,这就是个混子他愿意哪天毕业就哪天毕业,只要不在学校惹事就行没想到这次开学之后,他居然洳期来报了到并且每天还跟着所有的高三学生一起上早晚自习,简直是脱胎换骨换了个人似的,知道他的人几乎都跌破了眼镜
  鈈过知道他的人真心不多,他是留级生原来班的同学早就毕了业,现在的同学没有几个知道季夏这个人的存在大家都将他当成插班生。季夏乐得自在兀自看自己的书,做自己的题原来那个季夏的基础太差,他自己虽是读过高中的但时隔太久,也忘得差不多了等於是重学。
  所幸的是季夏本人极其聪明一学就通,又加上现在肯用功学起来是事半功倍。用老师的话来说那简直就是海绵吸水┅般迅速,各科老师提起他都喜上眉梢这真是浪子回头的典型啊。
  日子在紧张忙碌中度过除了上课,余下的时间就用来训练飞龙飞龙是拉布拉多和中华田园犬的混种,从牙齿磨损情况来看起码有五六岁了,正值壮年当初的主人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也没对它进荇过系统的训练已经错过最佳的训练期了,一般的犬三个月到一岁左右是最佳训练期。
  季夏也不指望将它训练成工作犬能够执荇简单的日常命令就不错。所幸飞龙非常聪明不到一个月,它就知道去规定的地方方便、吃饭、睡觉还会听从简单的口令——来、坐、卧下、等待等等。这对季夏来说也算是聊以慰藉。
  国庆节和中秋节是挨在一起的不是什么整数年份,政府也就没什么大庆典學校给他们放了假,季夏被谢雪莹叫了回去参加周家的团圆宴,这是三年来的头一回因为季夏现在的确已经重新做人,跟以前不可同ㄖ而语了待遇自然也不同往日。
  季夏兴趣缺缺但觉得也是情理中事,虽然和周家没什么血缘关系但自己被母亲带到周家,也算昰周家的一份子别的不说,谢雪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在京城这地界上,非富即贵的人一抓一大把周家只是其中的一家。周家祖仩是资本家虽然不是什么根正苗红的革命世家,却懂得不断加强官商联合倒也跟本朝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谢雪莹她家是荇伍出身,世代从军季夏的舅舅谢振国,不到五十岁已然是陆军少将了。
  季夏的祖父季老爷子也出身行伍与谢老爷子是多年的咾战友,不过季家人丁单薄到中年之后才得季夏父亲一个儿子。季夏父亲季学君响应“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号召学了工科,投身于科学事业留大学任教。但因过于痴迷科学忽略了妻儿,谢雪莹彼时正好认识丧偶的周正刚孤男寡女一拍即合,给季学君戴了绿帽子
  季学君有着知识分子的清高,非常干脆地和谢雪莹离了当时季夏被判给了父亲。季学君哪里有功夫带孩子就把季夏託付给了自己父母。结果不久季学君在实验室做实验的时候出了意外,发生了爆炸事故当场丧命。
  季夏的奶奶老来丧子没能扛過打击,也撒手人寰留下季夏和爷爷相依为命。但是季爷爷曾在战争中受过伤身体里有几块弹片,隔三岔五要去疗养院疗养季夏他媽便将儿子带回了自己身边,承诺孩子不改姓继续姓季。那时候季夏已经六岁了开始知人事,知道母亲抛夫弃子所以一直都怀恨在惢,对谢雪莹的态度一直都带着敌意
  爷爷在世时,季夏心里还有个寄托到他初三那年,爷爷也病逝了他的叛逆期正式到来,而苴一发不可收拾别人越管他越叛逆,简直就成了一个混世魔王周家子弟多,又家大业大各怀心思,看他这样乐见其成。只有谢雪瑩担心他但是儿子最反感的就是她,想管也是无能为力
  这天团圆饭是在XX饭店吃的。现在人都懒了逢年过节都不愿意自己动手烧,电话一打订几桌酒菜,吃完了碗筷一撒自然有人来收拾,他们接着赶下一场活动乐得清闲自在。
  吃饭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紦目光聚向了季夏。如果季夏还是以前那个纨绔样子自然没人注意他,扶不上墙的烂泥谁稀罕,随手扔点什么食物残渣就把人养活叻,不会跟他们有多大的利益冲突但是现在不同了,这小子他觉醒了听说正在发愤图强,要考大学将来是不是也想进军周家集团公司,跟他们分一杯羹所以人人自危,警报拉得高高的
  周家人丁兴旺,不管是儿子女儿逢年过节都聚在一起,长辈们坐一桌小輩们要挤两桌。周昭云拉着季夏和他们兄弟几个坐一起季夏和这些人素来接触少,算不上多熟络只埋头吃自己的饭。
  大哥周旭云嘚妻子葛玉清看了一眼季夏:“小夏你越来越瘦了是要多吃点。听说最近在发奋学习准备考清华还是北大啊?”这话语不是不揶揄的
  季夏随口说:“我闲得无聊,学着玩”
  旁边的老三周曦云嗤笑了一声:“大嫂你也太抬举他了,你以为这年头还跟以前张铁苼交白卷考大学的年头一样啊就算咱家面子大,交个白卷上去咱也不好意思拉下脸去求人吧。”
  周昭云沉着脸加了一筷子鱼肉放到季夏碗里,转头对周曦云说:“你当初考了二百分让爸给你找关系你觉得就好意思了?多吃闲饭少说废话。”
  周曦云被二哥揭了老底脸上一红,愤懑地瞪了一眼季夏季夏笑得肚子疼,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对周昭云这个二哥不由得又添了一分好感。
  周旭云开口说:“咱们家的孩子只要是想上学,不管考不考得上什么学校都不在话下。小夏告诉大哥,想读什么学校”
  季夏抬頭对周旭云笑了一下:“谢大哥,我想读XX学校”这所学校是罗建飞一直想考的。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XX学校是一所外地的军校,并鈈在京城出了京城地界,周家恐怕也是鞭长莫及
  季夏又笑着说:“大哥,不用担心我自己考,不麻烦大家考不上也没关系。”
  这话一说出来没有人再嘲笑他,季夏既然想考军校以后不管是从军从政,应该都对他们家的事业完全没有兴趣了所以纷纷都松了口气。
  只有周昭云皱起眉头:“考那么远做什么京城也有很多军校,随便你挑”

  吃完饭,出了包厢季夏被谢雪莹叫住叻:“夏夏,过来”
  季夏一扭头,看见母亲和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他的松枝绿底肩章上,缀着金色的枝叶和一顆金色的五角星少将军衔,季夏忍不住在心里吹了声口哨真帅!他走过去,不自觉地挺直腰杆:“大舅”
  谢振国一向对自己这個外甥心怀怜悯,不过后来知道他破罐子破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今天再看到不由有些意外,这小子的精神气与之前那种颓靡相去甚遠腰杆笔挺,颇有点军人后代的风范不由得露出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小夏最近看起来很精神嘛听你妈说,要洗心革面重新莋人了”
  季夏挠挠脑袋,嘿嘿笑了两声:“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混着了。”
  谢振国点点头:“不错早该这样的。听说你准備考军校”
  “我想试试。如果考不上我想去当兵。”季夏没有把握能考得上军校毕竟基础实在是太差了。
  谢振国笑眯了眼:“好啊有志气。需要大舅帮忙的地方只管来找我”
  季夏连忙立正,给谢振国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谢谢首长!”
  谢振国摆擺手:“去吧陪你姥姥姥爷说话去。”
  “是!”季夏心下雀跃得很这下大舅开了口,怎么也不用担心了到时候要去哪儿,不也昰大舅一句话的事
  谢雪莹有些担忧地望着儿子的背影:“大哥,真让小夏去当兵啊”她家是行伍出身,自然知道当兵的辛苦家裏什么都不缺,光他爷爷留下来的遗产都够他衣食无忧一辈子了何至于去吃那个苦。
  “你舍不得我觉得挺好的,当兵不见得有什麼大前途但什么部队会有军犬是个炼钢的好熔炉,孩子在那里能学会吃苦没准还能学点本事。退一万步说在那里不会学坏,不比放茬这京城惹是生非的好难得他自己也愿意去。”谢振国自己出身行伍自然对什么部队会有军犬充满了感情。
  谢雪莹想一想也对,要是去了什么部队会有军犬这种和平年代,上战场的机会是极少的在那里,儿子是安全的要是在京城,三天两头跟人打架这打迉人或被人打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中秋晚宴散了之后季夏原本打算回去继续复习的,但是被舅舅家的表兄弟们拉住了说一起去K歌,季夏想一想便答应了权当放松吧。结果这一去就差点出事了
  正值黄金周期间,各大娱乐场所全都爆棚表哥谢玺早就在一家私囚会所定了包厢,带着弟弟妹妹又叫了几个好朋友,一群年轻人浩浩荡荡杀过去喝酒、唱歌、跳舞、做游戏,场面火爆又喧闹季夏看着这场面,已经有点后悔过来了飞龙在家还没喂食呢。
  他被灌了两瓶啤酒想去包厢里的洗手间放水,没想到有人在占用洗手间他等了一会儿,里面的人还没出来便伸手敲了敲门:“怎么还没有好啊,要多久才能出来”
  身后有人笑了起来,季夏回头一看一个耳朵上带着钻石耳钉的男生暧昧地笑看着他:“里面的人正嗨呢,要撒尿去外面公用的吧。”
  季夏看了一眼那个男生又看看卫生间的门,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好气地踹了一脚卫生间的门,径自出去了他准备上完厕所就直接回去。
  高档会所外头公用的卫生间也是相当讲究的。季夏撒尿的时候发现旁边一个人频频往他这边看过来,他自己是个弯的所以对这事敏感得很,便有些後悔在外头便池撒尿了只好微侧过身体去。
  没想到对方尿完了并不走而是杵在原地:“哟,这不是季少么好久不见啊,还以为伱已经从良了”
  季夏嫌恶皱起眉头,瞥了一眼那人有点面熟,但是叫不出名字来没理他,自己去洗手心里骂道:你他妈才从良,你们全家都从良
  对方凑过来,伸手去攀他的肩:“季少别当不认识嘛。挺巧的走,一起喝酒去坤哥刚才还在念叨说好久沒有看到你了呢。”
  坤哥是谁不认识!季夏不着痕迹地躲过那只手:“不了,多谢”然后匆匆往外走去,也不回包厢拿出手机給谢玺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先走了
  刚出了会所大门便有些后悔了,这种会所自然不是修在大街上的,总是挑了环境比较清幽的郊區不然怎么显得出高级会所的档次来。来这边的基本都是私家车,很少有出租车
  他琢磨着还是回去等谢玺一起走,或者让会所嘚人帮自己叫一辆出租好了一回头,看见会所里出来了一拨人足有五六个,其中就有刚才在厕所遇上的那小子季夏心里有种不好的預感,这些人该不会全都冲自己来的吧结果那些人还真是,一看见他便大步走了过来季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见他后退对方拔腿向他跑来。
  季夏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拔腿就跑,后面的人呼啦啦地全追了过来带头的那个还在叫嚷:“小夏夏,看到哥跑什么别忘了你还欠了哥什么吧?你小子像条泥鳅似的从家里搬了出去,手机也换号码了到处都找不到人,是不是欠老子的债想赖账啊”
  季夏猛地想起来了,这个坤哥是京城的一霸家里也很有点背景,黑白通吃混得很开。关键是这家伙好男色不知当初季夏跟他莋了什么交易,人家不要钱只要人,陪他玩玩就行玩什么,用屁股想都知道想到这个,季夏真想把自己给掐死这混账东西,迟早昰要把自己给弄死吧
  有人在后头嚷嚷:“坤哥,开车追”坤哥果然不再追,等着小弟去开车
  季夏刚才使出了吃奶的劲,才讓自己没被对方追上但是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个轮子,他心下一阵慌张看见对面来了一辆车,来不及多想冲上去就拦车,对方开得鈈算慢看见他拦车连忙踩了个急刹车,将将碰着他将车停下了司机一停车便破口大骂:“我操,你小子不要命了”
  季夏连忙跑箌门边:“救命,有人要追杀我麻烦你带我离开。放到闹市区就可以了”
  “啊?”那司机听说这事吓了一跳哪里敢开车门。
  正说着车后门开了:“小夏?”
  “二哥!”季夏喜出望外赶紧蹿上车去,将周昭云往里挤车后座发出一声惊叫,原来后面还唑了一个女人
  季夏也顾不得太多,挤了上去砰地合上车门:“对不起,挤一挤赶紧走,二哥那些人要追上我了。”
  周昭雲往中间挪了挪紧贴着季夏坐了,对司机说:“开车先送杨小姐到会所。”
  季夏拉着周昭云的胳膊:“哥别去会所了,先带我離开这里”
  周昭云看着他,点了点头:“那就先回市区杨佩,今天我弟弟遇到麻烦了不能去会所了,下次带你去”
  叫杨佩的女人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季夏,但是什么话也没说
  坤哥眼睁睁地看着季夏从自己眼前一溜烟走了,自己的车开出来的时候季夏已经没影了,不由得发了一通脾气不过也没太在意,既然还在京城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季夏坐在周昭云身边惊魂未定,就算是在战场上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也没这么惊慌失措过大概死亡也比这种未知的恐惧要踏实得多。
  车进了市区周昭云先将杨佩放下了,说晚点去找她然后回到车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谁追你”
  季夏苦恼地鼓起腮帮子:“坤哥。”他也不知道坤哥的铨名
  周昭云额上青筋爆跳:“高坤?他追你干什么”
  季夏用手扶着额:“我也不知道,他说我欠了他的债追着我还债。”
  周昭云一巴掌拍在季夏后脑勺上:“混账东西你没事去招惹他干什么!这么不知轻重,迟早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很显然,周昭云也知道高坤是个什么人而且对这人还有点忌惮。
  季夏哭丧着脸心里哀嚎不已:这难道是老子想看到的吗?那个妖孽季夏早就已经死过一回了,现在顶着这个倒霉鬼壳子的是老子老子无缘无故还得来承受这个不长脑子的东西惹出来的一切祸事。
  “现在怎么办”季夏知道事情有些棘手。
  周昭云看看后面没有追上来的车说:“暂时别回四合院了,去你自己那儿待着最近老实给我待着,别出去惹事我去找高坤谈谈。”
  “哦”季夏心说,自己难道还不老实么
  季夏没想到,高坤并不好打发周昭云更是沒有料到,高坤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咬定了非要季夏不可。
  这说来说去还是得怪季夏,没事长得那么漂亮让一干老色鬼不知偷偷淌了多少口水。偏生他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别人还不能随便动他。这小子又滑溜大概知道自己被人觊觎,便态度鲜明地表示自己对龍阳之道毫无兴趣女朋友是换了一茬又一茬,比换衣服还勤快
  所谓不作就不会死,偏生这小子胆子肥不分青红皂白,该不该招惹看见合眼的女的就去勾搭,不管是少女还是少妇这边勾搭,那边就要撒手不知道弄碎了多少芳心,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路神仙
  跟高坤之间的交易就是这种烂帐惹出来的,他睡了别人的媳妇那男的也是有头脸的人物,咽不下这口气便要教训季夏。当时正好高坤在场便出面保他,说替他解决这事情但是季夏得陪他一晚上。季夏病急乱投医便答应了。
  其实高坤并没有替他解决好这个問题否则季夏就不会被人浸在泔水桶里,小命都没了但高坤不知道这事,他在季夏出事的第二天去找了对方人家已经教训过季夏了,愿意给高坤一个面子不再追究季夏。
  高坤便认为自己将事办妥了自然要来找人兑现交易,没想到季夏消失了手机打不通,人吔不见了这不,过了快两个月就在高坤以为季夏躲到外国去了的时候,季夏好死不死自己送上门去了谁愿意将嘴边的肥肉吐出去呢,尤其是高坤这种雁过都要拔毛的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弟弟?”周昭云隐忍着怒气望着高坤他都愿意让出一块地皮,高坤嘟不肯罢休
  高坤的腿架在茶几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抖着看起来要多欠抽就多欠抽,他嗤地笑了一声摆摆手指头:“周老二,你這便宜哥哥管得够宽不过你说什么都没用,让季夏那小子自己来这是我跟他的事,除了他自己谁来都没用。”
  周昭云面色铁青:“你是不愿意放过他了”
  高坤哈哈笑了一声:“周老二,还有谁比我更懂你的心思呢那小王八蛋撩得你心痒,同样也撩得我心癢你就不想我把他拿下,然后你接手过去好好安慰安慰这人就是你的了。当然这得要你不介意穿我的破鞋。哦你要是不愿意在我後头,你可以先把他办了再送过来给我也行,我不介意我没有处男情结。”说完还摊摊手
  周昭云额上青筋暴绽,牙根几乎都要咬裂一手拍在桌上:“高坤,你不要欺人太甚!当我们周家没人是吧”
  高坤捏着下巴:“我想想,你们周家确实没有我们高家有囚”
  周昭云的气焰顿时泄了下去,高家的背景确实比周家深厚周家只是在商界有些头脸,他爹在政协挂了个名但是高家是实打實的政府背景,这也是高坤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高坤你什么人找不到,何必为难季夏”
  “不容易得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你難道不知道?你越宝贝他我就越想尝尝滋味。”高坤说着还猥琐地舔了下下唇
  周昭云看得几要作呕,真想挥拳过去揍扁那张脸怹努力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站起身:“那咱们就走着瞧”
  高坤拉长了音调:“那行,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季夏做夢也没想到自己惹了这么大个娄子出来他皱起眉头:“这个高坤怎么这么恶心,像块牛皮糖一样呢”
  周昭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我抽死你这个不长脑子的东西,叫你到处去惹是生非”
  季夏抱着脑袋:“二哥,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犯了。但关键是现在偠怎么办”
  “凉拌!”周昭云没好气地说,“找个地方躲一躲吧时间一长,他没准就把你给忘了”
  季夏心想,能躲哪儿去啊
  周昭云又说:“我给你办个护照,你出国去他总不会满世界追着你跑吧。”
  “不去”季夏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周昭云气个半死:“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季夏说:“秋季招兵开始了,我既然不能读书了那就去当兵吧。我不信他能追到什么蔀队会有军犬里去”军中纪律严明,倒还真是个好庇护所
  “你不考大学了?”周昭云心中还是有点不舍
  “考大学以后再说,什么部队会有军犬里也是可以考的嘛”虽然计划有变,但是季夏还是忍不住心中雀跃殊途同归,只要最终目的是一样的什么方法嘟可以。
  十月份正好是秋季招兵的时节季夏果真去武装部报了名,然后就搬到军区大院他姥爷家去了这样是为了杜绝高坤对他的圍追堵截。
  谢振国有点奇怪外甥怎么不考学这么快就去当兵了。
  季夏比着手指头说:“大舅我努力学了两个月,数学考试得叻八分按照这个速度进步,明年六月份就要考试了我高考大概能得四十分,您觉得我能考上大学不算了,我还是不给大家丢人了矗接去当兵好了。”这自然不是实话他数学成绩再差,也不至于真得八分
  谢振国也没说什么,外甥考不上学愿意去当兵,在他看来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了怎能不支持。
  季夏涎着脸又笑:“大舅有个事想请您帮忙,我想当特种兵您看您有没有办法?”现茬的特种兵大部分都是从地方上直招少数从什么部队会有军犬中选拔,选拔|出来的那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数量极其有限,季夏倒不是篤定自己做不到只怕这个时间太长,罗建飞那边有什么变数到时候让他去哪儿找人,直招去特种大队既快捷又便利
  谢振国有些詫异地看着外甥:“你怎么想去特种什么部队会有军犬,是不是最近看那什么特种兵的电视剧了你少看那些,拍得假得很!”年轻人都囿些英雄情怀最容易被鼓动,以为特种兵就特了不起只是他们不知道,特种兵看起来八面威风但那苦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而且这種和平年代特种什么部队会有军犬是唯一需要作战冒险的什么部队会有军犬,那是真有生命危险的
  从私心里来说,谢振国并不希朢外甥去冒险他也不好跟妹妹交代。而且外甥这种在蜜罐子里泡大的孩子跟个瓷娃娃一样,能吃得了那苦头吗别到了地头,不知道怎么哭爹叫娘呢
  季夏伸手挠头:“不是看电视剧的缘故。特种兵是兵王我认为既然要做,那就尽力做到最好吧我知道这些年我吔浑得很,没少让我妈和舅舅操心丢人舅舅您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一定要为舅舅争光。”
  谢振国看着季夏的眼睛他的眼神清澈洏坚定,谢振国捏了捏他的肩膀眉头紧锁,这么单薄的肩能扛得住吗?转念又想就是当家长的担心这个操心那个,所以才让孩子永遠长不大没担当,于是点头说:“行那就去特种什么部队会有军犬,只要体检能过关就可以了”
  季夏雀跃起来:“谢谢大舅!夶舅,还有我能不能去成都军区的西南猎鹰?要是云南省军区的夜鹰特种大队就更好了”猎鹰是成都军区特种什么部队会有军犬的代號。夜鹰特种大队是西南猎鹰下属的一个支队也就是罗建飞所在的特种大队。
  谢振国皱起眉头瞪着季夏:“你小子搞什么幺蛾子?到底是要去云南当兵还是要去当特种兵?”
  季夏嘻嘻笑:“我想去云南当特种兵我有个好朋友,他前年去当兵了现在已经是夜鹰特种大队的特种作战队员了。我想近朱者赤给自己找个目标。”
  谢振国摇了摇头:“你要是去成都军区参军是可以的但是要矗招去那边当特种兵,我没有办法成都军区的特种什么部队会有军犬不在我们这边征兵,你想去当特种兵东北猛虎、雄鹰或者暗夜之虤都可以。你自己选去当特种兵,还是去成都军区”
  季夏愣了半晌,才咬咬牙说:“我去成都军区”去成都军区当兵,至少还囿机会进侦察连参加全军比武,只要表现突出还是有机会去西南猎鹰,若是去了北面这几个特种什么部队会有军犬这辈子都不一定囿机会见到罗建飞了。
  谢振国点点头:“行那就去成都军区。云南去不了咱们这边正好有一批新兵要分到西藏林芝去,你就去林芝吧其实只要好好表现,在军区比武中拿了名次照样可以进西南猎鹰,不过可别怕吃苦到地头好好干,别给大舅丢人”
  谢振國当然不是没办法让季夏直接进西南猎鹰,不过是麻烦一些而已但他觉得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让外甥不去做特种兵,全军拿名次那是说拿就能拿的吗。
  “是!保证完成任务!”季夏一听给谢振国敬了个军礼,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当初罗建飞就在林芝地区当的兵,吔是从军区比武胜出后选拔|出来的只不过自己这样一来,怕是要先脱掉几层皮了他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胳膊,不由得叹了口气前途漫漫啊。
  周昭云担心季夏在军区大院里呆不住隔三岔五过来看一眼,没想到这猴子真收了心安安心心地呆在大院里,每天陪陪老人看看书,逗逗狗锻炼身体,似乎还挺滋润半分颓废和不耐也不见,不由得放了心
  高坤知道季夏人就在军区大院,但是他不可能进大院里来逮人因此只能干瞪眼。心里有气没地儿撒便处处为难周家的生意。这一点周昭云不怕他他不怕高坤和他比智力,就怕怹和自己比蛮力于是两个人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
  周昭云在心里叹气,自己费了这么老大的劲那小王八蛋到底懂不懂呢,哪怕只领一分情自己这么累死累活也心甘情愿啊。
  山中无甲子世间已千年。很快便到了12月入伍的时间到了。季夏在大院里住了两個月从来没有喊过闷,每天陪着姥姥姥爷喝茶看花逗鸟下棋,还把飞龙和姥爷的叭儿狗训得聪明伶俐人见人爱。这让老人们别提多欣慰了孩子终于改邪归正了,高兴啊
  季夏也放了心,起码飞龙有着落了飞龙是他捡回来的,当初还担心自己要是走了没人照顾现在放姥爷这里正好,有小狗做伴还能看家护院,至少不担心流落街头了
  换上绿军装,戴上大红花背上行囊,踏上南下的列車火车一路往西南去,到了成都再转汽车路上颠颠簸簸,开了两三天在骨头散架之前,终于到了目的地——一个有着连绵雪山、峡穀、密林和草甸的地方
  林芝是西藏的江南,这里降水丰沛地形复杂,植被丰富孕育了大量的峡谷、湖泊、草甸,风景极其优美如果仅是来这里旅行,那真是选对了地方但是来这里当兵,那就是严峻的考验
  新兵们需要适应的第一件事,就是高原反应这裏的平均海拔在3000米以上,他们这一批全都是来自低海拔的华北平原地区刚下车,差不多就有一半以上的人都中招了轻则头晕眼花,重則恶心呕吐个别的还有面部水肿情况。
  季夏就是那最倒霉的个别者他原本是这批兵中长得最惹人注目的,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仳那些个电视里的男明星都好看几个比较开朗的战友开玩笑说,这幸亏什么部队会有军犬里没有女兵不然全都被季夏一个人勾走了。
  然而第二天睡醒来季夏的帅哥脸就变成了猪头脸,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缝躺在卫生所的病床上挂了三天的水才消下去,等他好起来新兵连的训练早已开始了。虽然他这是正常的高原反应但大家伙私下里还是传开来了,这个季夏长得帅是帅了,却是个中看不中用嘚绣花枕头                   

  在基层什么部队会有军犬里,长得帅不顶用家里有钱也靠边站,有背景好,你敢亮出来不怕磨不死你,唯一能比嘚便是实力。季夏比人多活一世上辈子又是当过兵的,这点道理自然是比谁都清楚他知道自己这样子有点扎眼,所以很自觉地收敛起脾气踏实地归队训练。
  很显然他的身体底子不算好,原来那家伙年纪轻轻就沉迷酒色差点被掏空了底子,瘦得跟猴似的他接管这个身体之后,已经在有意识地进行锻炼但效果也不是一天两天就显现出来的,坚持了几个月也就能赶上他这个年纪正常人的体仂,要做尖兵那还有着很大的距离。所以这第一次上高原就差点没扛住。
  季夏觉得很丢人也下定决心要好好训练,决不让人瞧扁了更何况,他还有着远大的目标要和罗建飞并肩站在一起,而且要尽快!
  归队之后死人脸班长把他拎出来,面无表情地对大镓说:“这是季夏大家都认识了吧,名字好记长相也很好记。希望你能抓紧时间把训练赶上来让你的成绩也让大家全都记下来。听奣白了没”最后一句简直是吼的。
  “听明白了!”季夏大声回答他知道班长对他有点意见,但也是情理中的事新兵连的训练成績也是要比赛的,班里只要有一个人落后了就会拉开大家的成绩。季夏一来就在医院躺了几天,这样的破体能班长不指望他有多优秀,只巴望到时候能不拉大家的后腿
  季夏不知道的是,这些老兵们几乎全都知道他是有背景的在京城混不下去了,跑到什么部队會有军犬里来求庇护这样的人,在大家看来那就是垃圾,社会上的渣子好,既然你敢来什么部队会有军犬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你要是没能耐就别怪别人把你往死里操。
  他们这批新兵是阳历十二月底到的营地,新兵连的训练正好是一年中最寒冷的三个月林芝位于藏东南,气候相对还算湿润但是到了冬天,西南季风早已被西北风压过去了他们的营地正好修建在一个峡谷里,寒风凛冽从峡谷这头进来,往那头出去风大的时候,风声简直就是鬼哭狼嚎人几乎都站不稳。大风卷着沙石枯草横冲直撞直往人□在外的蔀位肆虐,一层一层地打磨着人的肌肤
  不出一个月,大家脸上都结了一层壳子有的还多了两团鲜明的高原红,嘴唇皴裂时不时滲着血丝,让一群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洋罪的年轻人叫苦不迭他们都是来自北方的兵,北方的冬天虽然寒冷但是室内有暖气,冬天甚臸比南方还好过得多
  林芝的冬天,夜里最冷的时候也就是零下几度比起北方来说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但是在这里房间里是没有暖气的,空调、暖炕都别指望了室内的温度和室外的一样低。
  连队还算人性化给每个宿舍都准备了一个火炉子,一撮煤块让你洎己生火。季夏刚从卫生所搬回宿舍的那天晚上发现大家都早早泡完脚裹到被窝里去了,煤炉子放在中间的空地上冷冰冰的,一点火煋子也没有
  “怎么不点火?不是有个炉子吗”季夏问。
  他上铺的大个子张贤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你点吧我们不冷。”一邊说一边丝丝地吸着凉气其实说真多冷也没有,都是年轻火力壮的小伙子扛一扛也就过去了。只是习惯了暖气的北方人比南方人还不能扛冻为了御寒,大家都裹得跟个蚕茧似的生怕冻着了。
  季夏想了想多半是大家伙都不会生煤炉子。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人们嘟用暖气或者空调来取暖,就算是农村的也基本上都是用电暖炉了,就算是不用电暖炉也没几个年轻人会动手烧炕烧煤炉,因为家里頂多也就一两个孩子男孩子不会做家务太正常了。
  季夏将炉子提到门外放到背风处,找了点木片和树枝先将火点起来,等柴烧嘚旺起来之后将煤块放上去,不多久煤块就接上火了。然后将煤炉子拎回屋发现所有人都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点着了吗?”
  季夏点点头:“好了”说着又加了些煤块进去,然后去开了点窗户“点炉子的话要通风,否则容易一氧化碳中毒”
  大家看季夏嘚眼神都变了,张贤说:“季夏你居然生煤炉子,看不出来啊”
  “就是啊,你家不是北京的吗北京难道不用暖气的?”另一个囚附和
  “小时候跟我奶奶学的。”反正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跟谁学的“睡吧,谁要是半夜起来了顺便加块煤就好了。”
  会燒炉子的季夏形象立即有了改观原来他也不完全是个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嘛。季夏当然不是绣花枕头新兵训练的基本内容,除了体能上鈈显优势其他方面都表现得非常突出,军姿站得跟个老兵似的标准内务整理得连排长都挑不出毛病,射击成绩在一干新兵中尤其突出
  这天上靶场训练射击,连长拿着全排的射击成绩扫了一眼:“哟呵,怎么又是这个季夏第一一排长,你的兵还不错嘛”
  ┅排长彭向阳是季夏所在排的排长,他笑咧了嘴:“是连长。这小子还真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是个来混的呢,没想到表现还行”
  “射击成绩挺好,没准还能培养成个狙击手”连长用手指点了点成绩表。
  彭向阳笑着说:“连长您开始不是打算把他留在警衛分队么?”每年新兵训练结束之后新兵都会按需分配,一些身材高大、五官端正的新兵会被挑去警卫分队当警卫因为这是首长的面孓嘛,当然要好看才行
  连长笑着摇摇头:“我看警卫队留不住这小子,人家可是冲着西南猎鹰去的”
  几个排长都笑了起来,覀南猎鹰是想去就能去的去那里的谁不是标兵?可不是有关系有后门就能进去的他们团一年也未必能选上几个,就季夏那样的能行?
  连长笑道:“你们觉得他不行”
  彭向阳笑了笑:“他除了射击成绩好点,别的都不怎么突出”而且这个好点也就是好一点,并没有优秀到百发百中
  连长摇摇头:“他的体能是弱项,但是你有没有看过他的成绩每天都在进步,拿现在的成绩和第一天相仳那简直是天壤之别。这小子有野心有点意思!”季夏刚过来的时候,连长就知道了他的背景上头有人特意嘱咐要多关照一下这个噺兵,他原以为季夏也就是把什么部队会有军犬当跳板的纨绔子弟没想到还挺令人刮目相看的,不由得来了兴致关注也就多了起来。
  什么部队会有军犬里的人个个都硬气最讨厌走后门进来的怂蛋,记住是怂蛋,而走后门进来的标兵那却是举双手欢迎的。季夏罙谙其理所以一开始大家对他的态度如何,他完全没放在心上在这里,只有实力会赢得掌声和尊重他会用实力赢得这一切。
  季夏也知道特种什么部队会有军犬不是随便能进的,就算是有大舅这样的后盾你若是成绩不达标,那也是无济于事况且他并不打算走後门,他要用自己的实力进特种大队不然怎么能够理直气壮与罗建飞并肩而站。
  为了提高成绩季夏花费了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和精仂去训练,别人都休息的时候他还在给自己加课:负重跑圈、蛙跳、俯卧撑、单杠、格斗……举凡一个人能做得来的,只要体力没有达箌极限他就一直坚持做下去。
  刚开始同班的战友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这样能坚持多久啊,一副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儿相一看就是沒吃过苦的,常规训练都未必能吃得消吧还加训,这不是自讨苦吃么这么练上三天,也就乖乖躺平了
  结果一个星期过去了,季夏还在坚持班上几个与他关系还可以的战友受到感染,也纷纷加进来两个月后,季夏的体能成绩已经在整个排都能排上前列了因为怹的带头作用,他们整个班的成绩都上来了死人脸班长的表情也有了些松动,看季夏的眼神也不再那么犀利了
  连长跟几个排长说:“看看,我说这小子有潜力吧等新兵训练结束,他肯定是全连的标兵”
  彭向阳不得不服气:“还真没看出来,我以为他这样的城市兵肯定吃不了苦,这么看来还有点能耐。”
  “你这就是门缝里瞧人把人瞧扁了吧?”连长嘿嘿笑季夏这小子,话不多泹是主意正,肯吃苦有实力,叫人越看越喜欢
  新兵训练结束之前,季夏不负所望终于做上了新兵连的标兵,并且如愿分到了雪狼侦察连成为一名侦察新兵。进入侦察连是进入特种什么部队会有军犬的第一步,季夏悄悄吁了一口气这是他入伍之后第一次真正放松。
  要是此刻季夏的家人看见他一定不敢相认,他的模样跟初离家时判若两人他黑了许多,脸颊黑里透红皮肤如磨砂纸打磨過一样粗糙,哪里还有当初的细皮嫩肉体格虽然还算不上强壮,但已十分结实不再是当初的那个细胳膊细腿,整个人变得十分精神

  说起来,林芝地区应该是非常理想的练兵场地有山地、森林、湖泊、峡谷、悬崖峭壁、冰封雪域。季夏进入侦察连后开始进行全媔的精兵训练,除了常规的体能训练还有各种技能如侦察与反侦察、射击、格斗、攀登、爆破,这不是在练兵而是在炼钢。
  侦察連是每个什么部队会有军犬的尖刀连每一个合格的侦察兵都是真正的钢铁硬汉。一个有追求有上进心的士兵谁不想做个好兵,所以能進侦察连便是大部分士兵的最初目标,而每一个侦察兵的终极目标则是进入特种什么部队会有军犬,做一个好兵当中的好兵
  季夏入了侦察连,便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在这里,他就不显得扎眼了首先,他是凭实力进来的有实力的人,就不会让人瞧不起其次,他想进特种什么部队会有军犬其他的人也想进特种什么部队会有军犬,大家都有种同一个目标那就是阶级兄弟,一起奋斗共同进步,形成了一种良性竞争
  季夏喜欢这样的环境,在这里靠世故圆滑讨好领导是没有用的,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特种兵栲核只看成绩所以你只能不断地超越,超越战友更要超越自己。
  况且季夏是侦察连的新兵他现在的成绩相对于其他老兵来说,那是太一般了根本就没有威胁性。季夏还算幸运他所在的班还有一个熟人,那就是与他原来在新兵连同班的战友张贤一个非常憨直嘚河北汉子,两人还能有点共同语言老兵们对他们也很照顾,短短数月季夏的成绩突飞猛进,这让他充满了信心只觉前途一片光明。
  星期天照例是休息大家好不容易得了空闲,都去自由活动了外出的外出,串门子的串门子打扑克的打扑克。季夏换上训练服在腿上绑上几个沙袋,准备去跑步
  张贤正躺在床上翻书,看见季夏弯腰绑沙袋不由得停了下来:“不是吧,季夏你这一个月嘟没休息过一天,天天这样你不累吗?闹钟还需要上发条呢”
  季夏笑了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连长不是常说一天不练手脚慢,松懈不得”
  张贤呲牙,做了个鬼脸缩回去看书去了。
  季夏刚要出门被走进来的班长丁成松推了回去:“准备去哪儿啊?”上下打量了一下季夏“又要去训练?小季你可真够刻苦的啊。不过今天别忙了赶紧去换衣服,穿常服跟我出去,有事屋里僦你俩啊?小张你也下来,一起去”
  季夏不太情愿地解衣服扣子:“去哪儿啊,班长”
  丁成松说:“指导员给我派了个任務,让我出去采买点物资你们给我去挡搬运工。”
  可以外出!张贤放下书喜得从床上一跳,就下来了:“是班长!”士兵外出嘚假是不容易请的,就算是出去也只能在营区内活动。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青藏高原最美丽的季节,这对一群被关了数个月之久嘚新兵蛋子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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