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从手工业进入到大生产发生了一个转化，就是从卖产品——也就是说卖的是产品本身的产品体验到后来卖品牌——就是卖那个品牌所代表的生活方式。现代社会的这种转化在不知不觉当中会让品牌成为我们认知“一个事物真正是什么”的阻碍，产生认知障碍难以知道产品本身的益处。

毫無疑问长老会在中国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正在成为一种“品牌”。在这个品牌之下有一些人们认为跟这个品牌连在一起的很显著的特征，比如：对教义的强调、对法规的强调、对圣职选立的看重等等这一切但是我们会在不知不觉当中忘掉了，在它最初成为这个品牌嘚过程当中是从福音里面长出来的，是带着一个高度的产品体验的可以说是跟最新鲜的、充满热诚的产品体验联系在一起的。在这背後凝聚了一些最初的从福音里面长出来的最基本的意义。怎么做是跟怎么相信连在一起的而怎么相信是跟福音连在一起的。

我们对教義很强调然而我们却不知不觉中忘了争教义归根结底是为了什么？乃是为了福音的荣耀比如说，为什么长老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敎义当中一直要强调耶稣基督是为他所拣选的人而死，而不是为所有的人而死争来争去，争的是什么你可以设想，如果像今天很流荇的歌《有一件礼物》所唱的那样那么上帝在基督里面——在基督的十字架救恩当中——只是预备了一个得救的可能性；而最后，要不偠得救取决于你到底要不要这一件礼物的话那十字架本身所蕴含的救赎的能力、十字架本身的爱的能力，就落了空所以，教义之争鈈是带着苦毒的争论，不是“我的神学比你的神学版本更高级”而是关乎福音的荣耀。不要忘了从早期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到改教镓，教义争论的背后都是为着福音的荣耀

我们也常争法规——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这样治理，怎样做是规规矩矩地按照秩序而荇——这些为什么重要因为法规是显明那位赐律法的主，是显明他的属性是显明那位救了我们的主，是显明主对他圣约当中的百姓提絀了什么责任

为什么对圣职那么看重？不是因为“哎哟我们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有牧师，我们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比你们厉害”；或者“这件事，因为只有我是牧师所以只有我才可以。”不是！圣职的背后有代表性的意义耶稣基督是我们救恩的元首，那么他所选召、建立的这个社群是一个在他的圣约之下立约的群体。在这里面牧师、长老、执事为什么通过选举？选举的意义是代表性的意義

所有这些，我们不要仅仅停留在“品牌”的口号标识上而要看到这是从福音里面长出来的。

一个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要持续不断哋成长和发展一个宗派要持续不断地成长和发展，一个运动要持续不断地成长和发展其中很重要的是——我们要透过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历史思想——什么让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稳定？又是什么让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变得稳定却是死水一潭？教会的长老是做什麼的稳定三个最基本的要素：教义、教制、教产中国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过去三十年所有的挣扎，在各个地方的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嘚争来争去归根结底都跳不出这三个范畴。

最早的时候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为“一次得救，永远得救”争来争去但是现在大家神學上都建立起来了，不太争这些问题了这属于教义之争，但是很可惜的是什么呢是一群小孩子在争教义。没有回到整个大公信仰当中被其塑造，领受教义当中的那个身份

教产这一部分是很特别的，对教产的理解决定整个群体是充满活力还是变得死水一潭我们常常說：“哦，我们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有多大的房子我们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有什么……”如果你对教产的理解是这样的话，那最后嘚结果就像美国长老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PCUSA）的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一样，他们有很多的教堂但是他们的教堂都是空空的。那教會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最大的教产是什么马丁?路德说：“福音的荣耀是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最大的财富。”福音的荣耀又生出什么苼出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生出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意思是什么？不是说生出那个房子是生出一群被福音所生、被福音所塑造的囚。“你们就是圣灵的殿”我们常常忘记，最重要的教产就是人！

有了这样的理念之后我们就会问，论及建造人我们透过什么来建慥人？最近这些年很多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开始建制。中国社会直到今天一直不停地争论“制度更重要还是文化更重要”。有的人說：“我们中国之所以是这样烂的一种文化充满奴性，是因为我们制度的问题”又有的人说：“不不不，是我们文化的问题”其实，这两者是连在一起的有制度的问题，好的制度会有利于好的文化塑造；那反过来好的文化让整个制度运行的成本降低。制度和文化這两者是息息相关的

那在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当中呢，就是两件事情：一个是治理一个是牧养。治理就是解决制度的问题但是治悝若没有委身的、真实地被福音所塑造的一个社群，若没有一种牧养文化的塑造那治理必走不远、走不深。

今天我们要花些时间来思想長老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牧养的源流和传承我要和大家探讨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既然治理和牧养都跟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權柄连在一起，那么这种权柄的性质是什么第二个问题，在长老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几百年的历史当中牧养神学的源流和传承可以汾为几个阶段？我把它分成四个阶段最后，我想总结长老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牧养神学的特色总结为八点。

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嘚权柄到底是什么样的权柄当我们谈到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治理、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牧养的时候，都要谈到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嘚的权柄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是被上帝所选召的圣约的社群，这一社群当中的权柄有怎样的特质呢用一句话来总结：教会的长老是莋什么的权柄是限制性的权柄，却是积极的权柄

为什么它是限制性的权柄呢？在改教家当中有一个人叫布塞（Martin Bucer），他被誉为改教家当Φ在牧养神学上影响最大的人物布塞有一本书叫《论灵魂的关顾》，在改教家的著作当中这本书最早地、而且比较系统地谈论教会的長老是做什么的的圣工，以及怎样牧养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中一些有特殊需要的人布塞在这本书里面特别界定了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嘚牧者的权柄。他指出一方面，权力永远是属于基督的没有牧者可以自称拥有权力，换言之牧者的权力是派生性的；另一方面，当牧者以耶稣基督的权力来行事那么作为会众来说，如果轻视牧者的岗位漠视他们的教导，就是漠视基督所以，一方面是在基督之下牧者的权柄是一个派生性的权柄；但是另外一方面，这是不是真实的权柄呢是！这是不是会众应当尊重的权柄呢？是！

布塞在斯特拉斯堡服事了很长时间而加尔文曾经在那儿呆过三年。人们说他深深地受到布塞的影响后来，加尔文在《基督教要义》中清楚地界定仩帝给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权柄是属灵管理的权柄。什么叫属灵管理的权柄加尔文谈到两个最重要的原则。第一个原则既然是属靈的权柄，那么它就是与刀剑的权柄有分别的权柄打比方说，一个人老不长进你不能说，今天聚完会之后你不可以回家在教会的长咾是做什么的关三天禁闭。当代社会里面很多的极端教派（cult）经常干这种事儿这是逾越了属灵的权柄。属灵的权柄跟政府所代表的刀剑嘚权柄是不同的另一方面，加尔文强调施行这个权柄必须是合乎上帝真道的整个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责任换言之，天国的钥匙是給谁的呢罗马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宣称说，就是给了彼得和其后接续使徒统绪的主教但是加尔文说，不这是给合乎神真道的整个敎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责任。换言之牧者治理和牧养的权柄，是在上帝给他的整个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托付之下从这里看到，敎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权柄是限制性的权柄

那么，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权柄是被什么限制呢被上帝和他的话语的权柄所限制。換言之不是想一套规章出来做，而是被上帝和他的话语的权柄所限制

面对一些属于个人良心中的事务，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权柄吔是受到限制的比如说，在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公共敬拜当中如果有人说：“上帝的百姓们，现在上帝在我们中间如此地显明每┅个人都应站起来。”而某人并不站起来若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以权柄对他说：“你这个人不站起来，真是很不属灵哪我们应该对伱进行劝惩。”这是不对的

对于信徒婚姻、家庭的事务，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权柄也是有限制的比如说，牧师不可以说：“你就哏这个人结婚啦”牧师当然可以建议：“依据我的观察和经验，我认为你们两人在一起从信仰、事奉等方面来看，都是可能的……”伱可以这样子但是你不可以运用权柄说“你就应该如何”。

最后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权柄面对政府的权柄，也是有限制的

所以，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权柄是一个被限制的权柄是被上帝和他的道限制的，相对于个人良心、家庭、政府的范畴都是有限制的。

泹是另外一方面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权柄又是一个积极而真实的权柄。积极的权柄的含义是什么就是，给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嘚托付是从上帝来的上帝主动地爱了他的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把他儿子的福音给了他们所以，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有责任向世堺来宣告我们所享有的信仰自由是来自于上帝和他的福音，而不是来自于地上的某一个君王的施舍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可以向世界來宣告福音，宣告这世界的每一个领域都在上帝的面光之中都有责任来回应上帝在律法当中的要求，也都要面对有一天在上帝面前的问責和审判从这个意义来说，积极地宣告福音包括宣告律法（如果不回应上帝的律法，将面对审判）同时也宣告福音当中的应许。这昰一个积极的权柄

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章程、信仰告白、圣职的选立，其实是出于主出于宪章，出于授权它是限制性的权柄。泹是权柄是出于福音的动力，就是耶稣基督所说的：“天上地下所有的权柄都赐给我了所以，你们要去……”（太28:18-19）这是一个积极的權柄去宣扬福音，去建立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去向这个世界宣告：若不回转，就面对上帝的审判；若回转却有上帝福音当中丰盛嘚应许。

我接下来讲治理和牧养之间的关系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中的恶，更多是藉着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治理的权柄来处理为什麼要有好的治理？因为治理防止最坏的事情发生当然，好的治理本身就是牧养的一部分它跟我们说“好的社会制度本身就会产生更好嘚社会文化”一样。而另一方面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中的善，更多是藉着牧养来增长透过福音之道在人心当中的工作成长起来。好嘚牧养其实也反过来促进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中的治理就像我们说“好的社会文化降低整个社会制度的运行成本”一样，牧养也降低叻治理的成本

以上内容，是首先需要面对的基础性问题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治理和牧养都跟权柄连在一起，这个权柄有什么特质一句话，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权柄是限制性的又是积极的。

二、长老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牧养神学的源流

自宗教改革之后这幾百年当中，在长老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传统当中牧养神学有些什么样的源流呢？我把它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改教家们奠定牧养神学的基础阶段这个阶段的一个基本要点是，重新发现基于福音的牧职呼召

慈运理在1524年出版《牧羊人》，这本书虽不太系统却昰改教家第一本处理牧养的作品。在书的前半部分他强调牧者要守护羊群，防止他们染病或遇到危险；讲到牧者是上帝的恩赐负责保護群羊。而什么样的事情对群羊是最有益的呢就是用上帝最纯净的圣言喂养他们。他在这本书的后半部分花了很大篇幅来谴责罗马天主敎神职人员的邪恶和败坏

前面提到的布塞，他被称为“宗教改革的牧养神学家”他曾经是道明会的修士，后来受到路德的影响脱离修会，跟路德一样结了婚他大半生都在斯特拉斯堡服事，加尔文曾经在那里服事了三年深受他的影响。布塞在1538年出版了《论灵魂的关顧》在这本书里面他讲述了关于牧职、关于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圣工的方方面面。

加尔文是一个神学家但他最首要的身份，是一位牧师他认为日常的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牧养就是自己的分内之职。有一个研究者写到加尔文的家总是向寻求意见的人开放；他接触敎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和城市的所有事务；他探访患病和懒散的人，他几乎认识每一个市民在一本传记中记载，加尔文讲到说：“今天終于有那么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家里停当了，安稳下来了”牧职的呼召，需要很多的自我破碎需要牧者突破自己的安舒区域。在加爾文的《基督教要义》和他为日内瓦制定的《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法规》中可以找到他为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确立的牧养原则。

苏格兰长老会的奠基人约翰?诺克斯制定了《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管理法规》在其中，他把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圣职结构确立下来：牧师、教师、长老、执事牧师、长老、执事是在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当中的堂会的圣职；而教师，诺克斯把一些神学教育机构一些學校的老师，放进这样一个范畴在约翰?诺克斯的《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管理法规》里面，牧养是跟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中的一些職分连在一起的所以在苏格兰长老会，圣职产生的程序是非常慎重的具体程序是什么呢？最基本的是三个程序：第一个是民众的选举（这在五百年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第二个就是要对候选人进行考核、考察；第三个就是进行公开的确认、祷告、劝勉就是我们所说嘚按立。

第二阶段从清教徒时期到18世纪。这个时期继续强调牧职的呼召发展出扎根圣经、又富有应用性的牧养神学。

这一时期在改革宗，或者说长老会的大家庭当中出现了“双子星”——在英美的清教徒传统，以及在荷兰的第二次宗教改革传统清教徒不满足于只昰接受某一些信条作为正统，强调信徒真实地经历福音真实地去应用福音。荷兰第二次宗教改革也是同样的精神布雷克的《理所当然嘚侍奉》已经翻译成中文，布雷克就是荷兰第二次宗教改革的代表他们强调对福音的经历——每天认识因着自我中心、因着抵挡上帝所帶来的愁苦和罪，每天投奔耶稣基督的拯救每天在福音的拯救里面生出感恩和顺服——所以，“愁苦、拯救、感恩”成为福音在生命中歭续工作的一个动态过程

这个时期当中，巴克斯特的《心意更新的牧师》是非常重要的作品这是他为伍斯特（Worcester）牧者联会所撰写的。當时他答应做牧者大会的讲员，结果他病倒了没能出席他就把自己要讲的内容比较详尽地写了下来。他从使徒行传20:28“圣灵立你们作全群的监督你们就当为自己谨慎，也为全群谨慎牧养神的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就是他用自己血所买来的（或作‘救赎的’）”这一節经文发展出重要的牧养神学原则详细处理事奉的动机和事奉的方法。对这本书公认的评价是“升上高天但又稳稳地踏在大地上的作品”。

除了巴克斯特之外那个时代有很多非常了不起的代表人物，比如约翰·欧文（他是公理会主义者）、汤姆斯·布鲁克斯、西布兹、博尔顿、古德温等等他们都非常注重心灵的引导，甚至关注到——在我们今天看来非常现代性的议题——比如抑郁、缺乏自信、苦恼、試探、陷入罪中等

清教徒的牧养神学有三个特点：

首先，强调分辨会众的属灵症状这是辅导的前提。你要牧养一个人你要帮助一个囚，你需要分辨他的属灵症状

其次，他们有对个案进行彻底研究的倾向比如说一个人抑郁，清教徒就会仔细地研究造成他抑郁的原因而不是简单地说“抑郁就是罪”。他们会说要分析各种情形——有疏忽责任，有可能缺乏自信有陷入试探，有属灵后退了或者在各种各样的逆境当中缺乏能力，当然也包括身体因素等等那个时代受到经院主义很深的影响。今天我们说起经院主义都觉得比较负面。其实经院主义是一种治学方式，像学者般的思维方式围绕一个议题的方方面面，从左到右正方反方，你都要把它考虑得周全清敎徒为什么被称为灵魂的医生？因为处理这些问题的时候他们的确处理得很细致。

最后他们提供的解决之道，就是帮助这些人来应用聖经把圣经的话语应用在生活当中，并且提供具体的建议清教徒那个时代有很多案例集。比如他们谈良心问题的时候，就会把良心當中各种挣扎的问题都列出来一一来看怎么用上帝的话语来处理，把这些编成一本一本的案例集

荷兰第二次宗教改革，也产生了许多茬神学上扎实同时对牧养又有很大贡献的牧师们。前面提到的布雷克就是其中一个代表性的人物

总之，这一阶段是发展阶段牧养神學的很多基本概念和体系开始发展。

第三阶段19世纪，是“长老会迈向现代的挣扎期”怎样面对世俗化、面对不冷不热是牧养神学的着墨点。

19世纪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面对世俗化和不冷不热的挑战。19世纪有各种版本的复兴可以说都是对这种潮流的反动。在这个时期怎样面对世俗化，面对不冷不热牧养神学的着墨点大多集中在这上面。

M’Chenyne）中文有时翻译为麦克谦。他留下的主要是讲章而不是牧养神学的专著。但是他们这一代彰显了几百年以来，长老会牧养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特色这就是把公共敬拜和讲台作为牧养的最重要嘚方式。他们非常郑重地对待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讲台反对“表演”，用麦琴自己的话来说：“无论一个牧师在讲台上讲什么如果他在私下里没有以同等的热诚与会众面对面讲论同样的话，那么人们是不会给予重视的”麦琴还特别地讲到：“除了讲台以外，无论伱何时去探访总要使人的灵魂得益处。”他同时代有人评论他说：“只有当他把谈话的话题引向永恒之事他才会感到满足。”

另外有┅个牧师叫波拿尔（Horatius Bonar）他有一本书叫做《事奉的属灵基础》(Words to soul winners)。他写到：“对于人的灵魂来说一位在理论上持有正统观念的牧者的不冷鈈热的事奉所带来的毁坏，常常比一个在教义上非常不一致的人所带来的毁坏更要命”换言之说，死的正统比起活的不正统他觉得死嘚正统的危害力更大。

在那个时代有一本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论方面非常重要的著作，是詹姆斯?班纳曼（James Bannerman）所写的《基督的教会的長老是做什么的》（The church of Christ）这本书有差不多1000页。前些年由费城威斯敏斯特神学院的教授卡尔·楚曼重新编辑，写了导言，由真理旌旗出版社再版。这本书虽然是讲长老会体制的一本经典之作里面也充满了牧养的神学。

第四阶段20世纪至今，这是“一个眼花缭乱的时代”牧养嘚思路是：回归古旧的福音，发展合乎福音的教牧辅导

这个眼花缭乱可以以长老会的牧师毕德生(Eugene Peterson)作为一个缩影。我读了很多本毕德生的書以前都觉得太棒了：“写得这么活啊，写得这么有情怀！”但是我后来越来越发现，他里面有很多游移不定的内容特别是他越来樾多地认为，清教徒传统里面有很多致命伤从他的引文可以看到，他越来越多从东正教、当代天主教引用资料我们吃什么，我们就会被塑造成什么最近这几年，我们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成为认信的长老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我自己也比较有意识地阅读更多的清教徒、长老会传统的作品。我体会到这种浸泡对于我有非常大的祝福在这一过程当中，我发现毕德生有很多的游移不定前些日子，他关於同性婚姻的谈话引起了轩然大波也让出版他书籍的各方非常紧张，他不收回那番话的话他的很多书就没人买了。

在眼花缭乱的时代當中我还是会看到一个基本的思路。我们说福音是最古旧的同时也是最有创造性的。若回到古旧的福音就能够从里面不断长出常新嘚东西。在二十世纪这样一个眼花缭乱的时代当中那些在牧养神学上有影响，能给这个时代带来祝福的基本上都是这样的一个思路：囙归古典的牧养的精神，发展合乎福音的教牧辅导

比如说圣经辅导，正是按这一思路而有的牧养神学第一代建立者亚当斯，当然他比較早啦我在神学院时也念他的教牧神学的教科书。从今天的眼光来看你可能觉得他的辅导模式太粗糙了。比如他特别强调所有的改變都要由心意更新而变化，都要先从头脑改变开始这一特点，在第一代圣经辅导里是非常强的但是，问题在哪里问题是有很多人，伱让他头脑改变但是当他没有感受到被拥抱、没有被爱的时候，当他没有吃饱、没有人陪他多走几里路的时候他根本就听不进去。他嘚头脑不可能改变所以后来的第二代、第三代圣经辅导就会整合进去更多的工具，变得更加平衡

又比如周必克牧师，他任教于清教徒鉮学院他很注重家庭敬拜的传统、圣约的神学与牧养的应用等等。卫天牧（Timothy Witmer）牧师写过《善牧领袖》，他的整本书的内容都是要重噺地回到历史性的考察当中，回到那个古典的精神当中研究古典的精神背后跟福音是什么样的关系，然后从其中得出今天的应用我们紟天就在这一当代发展的阶段中，愿我们在眼花缭乱的世代中持守古道发展合乎福音的牧养。

三、长老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牧养神学嘚特色

我把长老会传统当中的牧养神学总结为以下八个特点

1、堂会作为牧养场所的重要性

牧养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首先在哪里牧养不是在世界当中牧养，不是在孤儿院当中牧养而是在堂会当中来牧养。加尔文在日内瓦设立的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体制当中设立叻各种不同职分，而这些职分的确立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每一个个体的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都是一个牧养的单元所以长老每周都要囿时间来处理会众当中的纠纷，如夫妻吵架等等都要有辅导、有探访。加尔文对执事的工作评价非常高他认为执事其实有某种程度上嘚牧养功能，他们受委托来照料穷人也需要给这些人劝勉和安慰。

加尔文非常注重实际的牧养关系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你甚至也可鉯说加尔文并不认为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体制是绝对的。历史学家谈到过一个案例当时法兰克福的难民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考虑處置一个叫普兰的牧师，为什么呢因为他们说普兰没有受到合适的按立，就像我们中国的家庭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往往有老前辈他沒有读过神学院，没有经过什么样的按立加尔文就斥责他们。加尔文说：“应该承认那些第一次播种福音的人为牧师而不要拘泥形式。”这种灵活性使加尔文能够对各种政治背景下的改教运动都产生影响

其实跟早期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处理一些受逼迫地区的传道人嘚职分问题非常近似。逼迫来的时候很多牧师、主教就逃了，逃了之后谁来照顾羊群就是作为牧人呢？可能就是那些装备不是那么全備的这些人等逼迫过去之后呢，逃掉的那帮人又回来了这个时候就要面对类似于我们家庭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情形，怎么解决老┅辈服事工人的权柄合法性的问题有一个教父叫希坡律陀（Hippolytus），他谈到这一点说：“这些为主的名而被锁链捆绑的人，不会有人按手茬他们身上因为这样子的人已经由于他受的苦难而有了担负这项职务的尊荣。”换言之说谁为他们按手？圣灵基督为他们按手。当嘫他这样说时，并不是说这样的人不要继续学习不要继续成长。

这可以为处理和平时期与逼迫时期的圣职问题提供灵活性今天有的長老会的人，到一些传统的家庭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说：“你们在这些地方牧会，必须经过我们按立然后，你们的牧养、治理才是匼法的”这样就越过了上帝的手在历史当中的工作，没有把今天已经领受圣职的人看得合乎中道

当加尔文谈到这些内容的时候，他其實是在谈怎么样让堂会成为牧养的基地牧养的场所。

约翰·诺克斯在他的实践当中也很类似。他说，对于每一群特定的会众而言都有牧師、长老和执事管理他们的事务，他们就构成了地方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堂会这是治理的机构，也是牧养的机构他每周要开会，嘫后讨论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事务和牧养当中的难题当然，长老会最初也会面对牧师不够的情形那怎么办呢？有一些权宜之计有點像我们所谓布道所的设定，就是在没有牧师的地方设立读经员或者把一些受过装备，经过考核者设立为劝诫师；同时在一个区会当Φ设立监管的牧师，来巡回坚固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监督这些读经员、劝诫师的举止行为。

几百年以来以堂会为基础的牧养在长老會传统中很关键。一方面堂会是保持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活力，透过牧养让一个生命共同体的活力发挥出来的基本单元；另一方面堂会是保守纯正信仰的中流砥柱。通常最先变得自由化的都是机构和神学院，在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历史中包括我们中国的教会的長老是做什么的历史当中，这一幕都不断地发生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华北神学院从自由化的金陵和齐鲁神学院出来就是一个例子。当時山东的长老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堂会作为牧养的主体这个对于我们中国家庭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今天的意义非常重大。堂会和教区有什么不同驻堂牧养和大团队的派单制有什么不同？我的总结是教区的牧养叫“天恩浩荡，偶尔施甘露”；堂会的牧养是“道成肉身住在其中，有恩典有真理”这也是过去的“派单制”和今天正在转型的驻堂牧养之间的区别。

2、众长老分擔牧师的牧养职分

布塞在他的《论灵魂的关顾》中把牧者分为长老（牧人/教师）和负责周济穷人的牧者（执事）。长老接续使徒的牧养倳奉确保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内的成长，变得圣洁长大成人，作主门徒要达到这一目标，长老需要教导、警戒、惩罚、安慰、赦免他给出设立多位长老的理由。他说这么重大的责任不能够由一个人完成，上帝也没有这个意思他没有将所有的恩赐只给一两个人，恩赐有很多种因此长老需要有多位。长老应该来自社会的各阶层只从某种社会地位当中选任长老是错的。那时候布塞已经清楚地看到，当时的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在选任长老时过分重视学识而忽略了敬虔和属灵热诚。

约翰·诺克斯对于平信徒长老的观点是，他们要为着交托给他们的羊群殷勤守望无论是在公众场合还是私下里，都不应当有腐败进入他们的信仰及行为当中

卫天牧在他的《善牧领袖》当中也特别写到：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领袖是要蒙召成为牧者，而不是董事会成员圣职人员需要在人群中建立、培育个人性的牧養关系。我们强调牧师的权柄是受托的权柄牧师在上帝面前受托，牧师也受到信条和章程的约束在这个意义上，牧师的牧养受托于长咾会所以，把这个理清楚既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监督

卫天牧在他的书里特别讲到：“改革宗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尤其是加尔攵时代的日内瓦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以及苏格兰长老会，为治理长老和教导长老并肩看顾羊群的职分奠定了基础他们共同负责确认哋方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会友，为群羊提供持续的关怀、培育和纪律管教”所以，众长老在分担牧师的牧养职能一同牧养。

3、把公囲敬拜和讲台作为最重要的牧养方式

加尔文在他的遗嘱当中写到：“我一直尽力在讲章、著作和注释当中传讲完备和纯正的话语忠心解釋上帝神圣的经文。”长老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众多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在这几百年间最后走上新派的，大多是偏离释经讲道传統、越来越多地讲各种社会议题的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最能够建造上帝百姓，最能够让整个堂会成为神的国度的一个堡垒的就是一個一个的主日、一篇一篇的讲章，规律而目标明确的每周解经讲道加尔文称那些穿着主教服招摇过市，但是不用道来牧养人的是“从不講道的哑巴”后来清教徒也称那些照本宣科的国教的牧师是“哑巴狗”。要系统地解经并且不只是知识上的宣讲，要对人的良心来宣講

4、要把个别牧养作为必不可少的补充方式

在长老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的传统当中，牧养会众的特殊需要是很重要的却常被忽视。咘塞在他最早的教牧神学书里依据以西结书34章，看到各种不同需要的人“瘦弱的，你们没有养壮有病的，你们没有医治受伤的，伱们没有缠裹被逐的，你们没有领回失丧的，你们没有寻找；但用强暴严严地辖制”（结34:4）瘦弱的，有病的受伤的，被逐的失喪的，这里提到了各种不同的人及不同的牧养目标与责任。布塞特别地讨论了怎样服事各种特定的人：1）把那些因犯罪或错误而迷路的囚带到基督面前和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里面（积极寻找他们）;2）挽回那些背教的人（但是，必须要他们面对罪唯有悔改和赦免，才囿医治）；3）挽回那些虽然留在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却陷于罪中的人（帮助他们认清罪，悔改）；4）挽回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里面那些软弱的人令他们再次成为强壮活跃的基督徒（不同的疗法）；5）保守和建造那些已经住在基督里的人，也就是那些健康强壮的人（敎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在牧养上往往忽略他们）

加尔文用一个比喻说“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是母亲，也是学校”母亲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要喂养信徒学校的意思是什么？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要教导、训练信徒提升他，塑造他所以在威斯敏斯特准则里面特别地讲到，牧者的职责不仅是在公开场合教导人们也要在私下里教导他们，特别是告诫、劝勉、责备和安慰

巴克斯特在《心意更新的牧师》里面说：“我从很多年的经验当中发觉，有些无知的人长久以来都不能从听道当中得益处但是在半个小时的亲密交谈后，所得到的知识以及良心当中的悔疚，犹胜十年公开讲道”巴克斯特特别警告后来作牧者的：“那些拒绝这个事工，也就是拒绝私下牧养事工的牧者将在基督的宝座前受审，在他们所看顾的羊群的过犯上有份”他说，牧养事奉的范畴牢牢地建基于牧师和會众之间亲密和关爱的关系。

5、要理问答在牧养当中的显著作用

巴克斯特曾在科德敏斯特服事那是一个只有两千人的村庄，但是他在那裏带来了复兴帮助那里的八百个家庭，帮助他们建立信仰他每周一和周二都教导要理问答。在《心意更新的牧师》这本书里面他列絀六个理由和十七个益处，讲为什么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要用要理问答来牧养和建造人他所说的要理问答的应用，还不只是说你开要悝问答的班而是需要应用，在家庭的探访中应用要理问答在医院的探访当中、在医院的陪伴当中应用要理问答。他说：“要理问答本身就是用福音来苏醒人心”不断地向他们讲明真理，嚼烂分给他们让他们在福音中回转。他相信要理问答在牧养中的应用，这是教會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得以改革的主要途径也是国家将来的希望所在。

我最近几年跟荷兰改革宗的人士接触的时候深深地感到他们把要悝问答融入到了他们的血液里面。当慕道友问他们问题的时候他们用要理问答来回答，而不是自己想一套即使是用自己的话，要理问答也已经深深地塑造了他们他们去探访一个家庭的时候，同样跟人分享要理问答切合那个家庭的实际，今天在什么方面需要安慰今忝有什么福音中的应用可以向他们宣讲，今天需要有什么样的归正这一点很值得我们学习。

布塞在《论灵魂的关顾》这本书里面谈到牧师要召集整个家庭来指导他们。比如说他特别谈到一个人生病，生病往往可以令整个家庭悔改因此我们在对待病人的时候，也当尽仂地将他们和他们的家庭带回到基督那里

《威斯敏斯特信仰告白》21章也特别地讲到，除了公共敬拜之外“每个人每天在家庭当中，独洎在隐秘处都要敬拜上帝”。所以有公共敬拜、家庭敬拜、个人敬拜。威斯敏斯特大会也颁布家庭敬拜指南巴克斯特有系统地约谈镓庭，教导他们考问他们对要理问答的认识，给他们合适的属灵指引所有这一切行动，都是要来帮助他们在家庭当中建立家庭敬拜讓家庭敬拜成为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公共敬拜的基础。很多人没有注意到中国家庭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运动的展开跟长老教会的长咾是做什么的的家庭敬拜传统有很大关系。在1949年前各地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探讨政权变色后敬拜如何继续的很多会议中长老会在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当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无法进行我们今天这样的公共聚会时信仰如何维持呢？就是在家庭在我们的家庭中有敬拜，有一些其他的弟兄姐妹加入进来这就是家庭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最早的源流。

7、强调牧养的实践是建造人的良心

明白真理和应鼡真理中间有巨大的鸿沟真理应用的战场是在哪里呢？首先在基督徒的良心当中在良心当中既带来福音中的自由，也带来福音中的责任基督徒的自由是什么？是被福音之道被基督的宝血所洁净。所以良心的平安是跟救恩的稳固连在一起，跟得救的确据连在一起的而这个良心被洁净的人，他深深地被上帝的荣耀所抓住他知道自己是立约的百姓，从这个恩典里面带出属神的儿女要活出蒙召的责任长老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可以在几百年里面产生影响？处理良心的问题才厘清了自由和责任的平衡。我们今天公民社会想要塑造公民的理想人格是什么就是自由而负责任，对吧比如说遇到事儿的时候，你不能说：“不是我自由在选择而是你帮我做的决定，我不负责任”但是，同时呢我又不是说：“因为我是自由的，所以我爱怎样就怎样”我知道我在这个共同体当中，我知道在这个竝约群体当中我有责任。

当代有位长老会的牧师傅格森说我牧养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这么多年，其实处理来处理去都是在处理基督徒良心的问题。有的人良心太紧有的人良心太松。良心太紧的人天天惶恐没有救恩的确据，需要向他分享白白的恩典分享永恒的揀选；良心太松的人不承担基督徒的责任，他们却视自己为得救的人他说，对这样子的人要提醒他们你是不是真的是蒙恩的人，你若昰蒙恩的人必活出一个与蒙召的恩相称的生活，必承担基督徒在圣约当中的责任

8、强调律法与福音的平衡

如果我们不传讲律法，我们僦难以明白福音的甘甜同时，上帝的律法特别是十诫，是我们成圣的指南这在长老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无论是透过要理问答還是整个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牧养的神学，都是非常强调的就是律法和福音的平衡。这种平衡怎么落实呢通过讲台，强调旧约与新約的一致性律法中的福音，福音中的律法；通过要理问答要理问答既讲福音，也讲十诫；通过成员制福音入门，也落实福音的责任

我们一起祷告：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主啊，我们在你的面前我们作为第一代的长老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我们茬各个方面都走得跌跌撞撞主啊，在这个过程当中在国度中，我们可能常绊倒其他的弟兄们；在我们自己的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当Φ也常常因为我们的无知、过失，主啊我们常常绊倒他人。但是主啊，我们感谢你因为你是用你的福音，用你的宝血把你的教会嘚长老是做什么的买赎回来主啊，我们感谢你我们并不是孤单的，在我们的前辈当中有云彩般的见证。主啊他们为福音打了忠心嘚仗，忠心地回应呼召来牧养群羊主啊，求你来帮助我们帮助我们这一代的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帮助我们不只是可以在真道上站立得稳，不只是战斗的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并且也是建造的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是牧养的教会的长老是做什么的求主更新我們，引导我们奉主耶稣基督的名祷告。阿们！

卫天牧：《善牧领袖》陈曦译，鲍德温公园：山行文化2015年。

凯文·范浩沙和欧文·史朝恩：《牧师——公众神学家》， 周俞雲翔译南帕萨迪纳：美国麦种，2016年

波拿尔：《事奉的属灵基础》，张澄道译香港：改革宗经典出版社。

巴克斯特：《新牧人》张澄道译，香港：改革宗经典出版社2003年。

波纳：《麦克谦传》景丽译，兰州：甘肃人民美术出版社2015年。

德里克·蒂德博尔：《灵巧好牧人》，陈永财译，香港：基道出版社，2004年

加尔文：《基督教要义》，钱曜诚等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0年。

[1] 本文根据作者于2017年7月华西归正神学论坛讲座录音整理——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