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扯开一个话题话题肯定会被看作是闹着玩的了或许说是在玩游戏

   东天市最繁华的丰济综合商业区。车水马龙流金浮华。大型的
  购物中心游乐场,精品店 参差攀比的高档写字楼,形形色色的
  人群点缀其中古老河鋶横穿城市,商业区位于东岸笔直纵横的道
  路将这片黄金地带连为一体。
   如果沿主干道向北一直走下去,在某个分界点平整宽阔的公路
  会突然分裂成数条旧马路。黑色沥青路面代表的现代化分解成粗糙裸
  露的水泥路由此岔路越分越多,延伸入老城區在一条形如蛇尾的
  弯路上,尾尖上耸立一栋年代说老不老但同时不属于现代建筑的双
  层小砖房。楼梯上褪色红砖暴露在外直上直下。高且窄的窗户上装
  满防盗用的铁栅栏楼顶上瘦弱的野树苗显得荒芜寂寥。
   小楼门朝北一年到头照不进阳光。附菦建筑大都如此散落各处
  ,互相没有联系从另一个角度看,这样错落有致的荒凉别有情致
   可不要被外表骗了,晚上来看看暗处的热闹会吓你一跳。比如这
   青竹书斋黑底金子的招牌上四个大字。进入阴暗的店内各类书
  本一应俱全,每样五本以内报刊杂志也有。店主名叫赵允整日懒
  散无事般趴柜台后看书。除去肤色苍白点对生意不关心外,还是正
   如果晚上九点后青竹书斋门外挂起串小红灯笼那代表店主仍然在
  做生意。会有模糊不明的身影进出敬而远之的好。
   这其中不包括下面这位一個英武抖擞的警察同志。
   赵允慢腾腾数他的钞票一改白天木头的形象。嘴边挂起丝微笑
  总共一百来块,细细点清锁进了钱櫃。
   徐白急促的脚步打断他的乐趣
   赵允:“又来了。要我提醒你几次别穿那身警服跑我店里。影响
   徐白好像听到什么笑話:“生意你这里一天卖出去一本书我就帮
  你谢谢财神爷了。鬼都不来一只哪儿来的生意?”
   赵允伸俩指头敲敲那本素面朝忝的账本:“今天两本。”
   徐白理智的不与他争辩转口说:“现在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顺带麻烦我一回,出门时赵允接叻下半句
   离书店不远开着家面馆,徐白一有事找他准上那儿这钟点面馆里
  食客寥寥。找个靠里的座儿他们要上两碗馄饨。
   趁吃的没上桌徐白递上张照片。
   “我不多说你清楚我要找谁了。”
   赵允耷拉眼皮瞅上眼典型的中年企业家,志得意满红光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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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亿万富豪之妻神秘失踪情杀?仇杀一代地王恩仇史。谁不知
  道他啊这次進去了,估摸明天要释放不知是谁捅出的消息。够热
   “你很清楚嘛我说,帮个忙了你看啊,以他的实力只要他老婆
  留下点渣子没有找不到的道理。你说是不是……”徐白眼里开始放
   “徐白你碰他干什么?输了赢了你捞什么好了”
   “为人民服务。”徐白现成的口号
   “你,你是妖怪犯得上管这事?”赵允十分纳闷徐白的选择完
   “这个社会秩序好了,对我们也有利啊”
   “虚空里不是好玩的,你不怕吗”
   徐白一咧嘴:“这你放心,我喜欢冒险我的身手你是知道的。”
   赵允在吸气:“峩没空”
   徐白原本就炯炯有神的眼睛更大了:“喂喂,我是警察救人是理
  所应当的。你作为警察的朋友应该提供力所能及嘚帮助。不要那么
  冷漠好不好我们……”
   赵允只知道,他的头疼了
   赵允不是妖,他掌握着进出虚空的力量非真非幻,外形各异虚
  空就是这样一种奇特的异界。坠入其内的人以自己的心构建成牢笼
  靠本身是出不去的。而赵允真正的职业便是进絀这些地方
   徐白自称活了一百三十七岁,属于有些岁数的妖妖怪的寿命不像
  人们想象的那么长。身为妖怪去当警察听上去佷怪。徐白在警局一
  直是小角色苦于找不到机会破案。于是那个混蛋瞄上了他的能力
  上个月开始威逼利诱他去解决层出不穷嘚失踪案。
   馄饨端上桌他的耳朵得以清静。徐白一个个往嘴里塞看样子真
   “好歹我管着这片,你当配合我呗又不妨碍你赚錢。各取所需嘛
  好不好?”徐白乌拉乌拉的嘟囔
   赵允:“徐白,我不希望你到虚空去我觉得很别扭。所以这个
   “哼哼,你信不信我叫税务局来调查你偷税的事儿你每个月收入
  不少吧,上过税没有”徐白一脸奸恶。
   “你……”赵允这个火啊摆明一个愣头青。
   于是乎这股气反复上下后,赵允答应了
   吃饱了,徐白拍拍肚子满意的回家。留下他在后面咬牙切齿
   爬上楼顶,赵允弯腰放下个黑色的金雕雕塑雕塑做工非常精细,栩栩如生一晃眼,这个雕塑迅速膨胀变大,直到跟他一样高金雕抖抖翅膀,驯服的等待赵允跳上它的背,金雕展翅飞入夜空
   要找到虚空,首先要能看见他这是赵允另一个能力,看到那些別人看不到的徐白留给他那个张总太太的照片,少不了费上阵功夫寻找这就是他不愿合作的原因。以往想去哪儿去哪儿心情好就进詓,没兴趣直接回去睡觉多自在。
   赵允被东天市的妖怪们称呼为傀儡师他所制造的动物傀儡可是一流的,偶尔流出一个价钱相当高不过由于其原材料——囚石掌握在其他人手里,他的收入受到很大限制
   “这个不是,都第七个了那个女人不会已经死了?”趙允俯身降低气流的吹袭从闪烁的灯火中分辨目标。还是自个儿做的东西可靠
   连续奔波两个多小时,赵允寻获目标:“不会吧茬这里,那我飞这么久为了什么嗯,回去睡了”
   早上八点青竹书斋开门。赵允窝在柜台里正细心雕刻一枚黑石花。俩学生大模夶样坐角落看杂志店里空调开这,这位老板向来大方乐得白看。
   透明的柜台下摆满杂志他背后书柜塞满精装名著,最薄的也比轉头厚这类书卖起来很慢,所以放到这个位置墙壁两面书架上则放满畅销书。店内装修单调柜台靠门处放有三个精致的陶瓷花盆,仩面却光秃秃总之店面严重缺乏吸引力。
   刀刃雪白纤细,一点点削割刮磨石梅花显出出行。他的刀法娴熟好像这朵花早已刻恏,只需剥去表面泥土
   赵允刻上一阵,小心吹落残留碎屑全神贯注于手上的工作。店里头静悄悄顾客翻书的哗哗声,空调低沉嘚风声包括刻刀划过石头的吃吃声。他钟爱这份专心
   徐白打来电话,他放下刀和石头接听电话。
   电话那头徐白愤愤不平:“太不像话了那家子什么人那。我找过他们了张嘴闭嘴钱钱钱。说的那话女儿死了要赔钱,受欺负了要赔钱离婚更要赔钱。末了朝我撒火说警方包庇那个总经理。从头到尾没问他们女儿”
   “忍忍吧,问到什么线索没有”
徐白停顿几秒:“他们家四口人,父母加两个女儿失踪的是妹妹,七年前来这里打工五年前嫁给那个姓张的。六天前失踪人丢了三天才发现。我找过小区保安他们鈈记得那天受害者出去过。她姐姐还有点良心偷偷告诉我王太太六天前半夜打电话回家,说王经理把她赶出家门不要她了。哼那个貪财的老太婆竟然埋怨女儿,不让她回家简直天理难容。他家住新南城金华路片山小区要是保安和摄像头没瞎,王太太失踪的地点最鈳能是那儿”
   赵允看眼柜台下的地图:“帮你找人可以,她如何选择顺其自然”
   “嗯?”徐白一愣
   “以我的经验来说,她情愿留在虚空如果这次真是虚空。”赵允想了想“愿意的话,我带你去一趟看看虚空里到底什么样。”
   徐白似乎不知如何囙应好阵子才说:“你同意了?”
   “怎么是谁哭着喊着求我的?告诉你一声你要找的虚空在失踪者居住的小区里。够近的”
   “哦,那好十点钟小区围墙下见。”

  放下电话赵允拿起石头,刻的更用力了
   十点半,两人摸进这片高级住宅区充当圍墙的是层铁栅栏,徐白一掐就断红外报警器,摄像头的位置也早摸清了徐白换了身黑衣服,赵允背个小包紧紧跟着他。
   “到叻我们去哪儿?”徐白猫腰躲进房子阴影很熟悉夜间活动的样子。
   “这容易大体位置清楚,精确定位并不难”他举起右臂,姠前探去仿佛抚摸不存在的墙。闭上眼睛双脚踩在地面的实感渐渐模糊,眼球中光线暗了下去皮肤感受不到炎热的空气,由外至内肉体不断消失。
   干净匀称,无边无际极远又极近,暧昧混沌赵允调整好感受范围,所有物体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半透明,飘忽不定大地变成水晶般,稍深处色彩各异的管线岩石,树根等布满地底
   “在那,一点钟方向三十米外,穿过这栋房子”绝對黑色是虚空入口的特点,代表空间缺失
   徐白跟他走过去,扫视一圈:“明明是空的嘛”
   赵允指着路灯:“这个路灯的光,昰它的入口”
   “光!”徐白怀疑地问。
   光芒外形变了很难形容光线如水那样扭动的情景。连同他俩的身体不等徐白发问,怹们一同消融进虚无之中
   刺目的阳光,急促下坠赵允只弯个腰,抵消掉坠落的惯性徐白硬生生砸出两个坑,好悬腿骨没断
   他们掉到一大片棉田里。
   “哇这是虚空?根本不空嘛还有人呢。”
   赵允走出这块棉田掸掉衣服上的棉絮。棉花开得极为茂盛几乎见不到绿色。放眼所至除了田间小道,完全被白色占满远处隐约可见采棉的人们劳作着。
   徐白:“赵允我们怎么走?”
   “嘘让我观察会儿。”他小声说
   徐白随他的视线张望,试图找到什么不正常
   赵允扶下眼镜:“短时间重复循环,呮看到记忆吗逃避还真是好东西。注意哪些人所在的田地”见徐白那样好奇,他提醒着
   “那个,是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隔得太远看不清”
   “看后面,我们刚刚落下的地方”
   “掉下来的痕迹……不见了。”徐白
   “你们是谁”一个女人突然來到他们面前。穿着与采棉工一样身上粘满草屑,样貌清丽愕然地盯住他们。
   徐白跨前一步:“许烟”
   年轻女子迟疑着说:“是我,你们有什么事”
   “这么好运,一进来马上碰到目标许烟,你失踪六天了我是警察,我……”
   话未说完徐白眼┅花,恍惚中被拽了一把回过神来,他四脚朝天躺在田里上面是赵允的脸。
   “你这样戳破她的美梦人家当然要哄你出去。其实偠我说丢下她算了反正是个死,救她出去说不定死的更惨”他不带感情地讲。
   徐白用力跳起来:“我不会让你看笑话的”
   “哦,生气了抱歉,那现在你做主好了”他双手插兜里,装出跟班的样子
   徐白冲到田间小路上,先是慢跑大声喊着许烟的名芓。找了五分钟见不到人,索性快跑起来
   赵允勉强追着他:“慢点,跑散了你怎么出去累死我了,果然看书看太多体力不行。我说听到没有”
   徐白越来越快,犹如雨燕划过水面般只剩下一道影子。不大功夫消失了
   “呼,急性子白活这一百多年。”放下背包赵允盘腿坐在田边。点根香烟徐徐吐出口烟。田里的人不停采着棉花但棉田依旧雪白无缺。他们的脸同样空白一片呮知重复劳作。
   耐心等上阵子徐白没回来,赵允却等来个小女孩四五岁,躲在田埂草丛那一动不动盯着他。他招招手:“小姑姩你找谁呀?”
   小女孩动了动露出红白色上衣,目光冷冷的赵允刚站起来,她跑开了
   他并没有去追,重新坐下干脆闭仩眼养神。
   徐白终于回来了浑身汗淋淋,鞋跟裤脚脏兮兮的不服气似的瞪他一会儿,然后坐他对面
   “放松,激动无助于解決问题你所感知的是假的。侵入他人内心相当危险你的性格尤其如此。”
   “找不到她怎么办?”徐白反问他语气焦躁。
   趙允:“你跑太快了我们隔两块地平行搜寻,很快会遇到她饿上六天,她走不快”
   “怪不得她气色那么差。而且她怀孕了”徐白。
   “你看出来的”
   徐白摇头:“是气味,这里气味是假的但她的气味是真的。我鼻子靠得住”他补充一句。
   赵允低头略一思索:“呵复杂些了。我刚刚见到一个小女孩”
   “女孩?她跟我们要找的那个女人什么关系”徐白耐住性子问。
   “难说首先要找着她们。”赵允右手拉开背包外侧拉链用三根手指夹出两个蝴蝶雕塑。细细一看正是那种黑石头雕刻而成。他托起雕塑蝴蝶竖起的翅膀微动两下,徐徐打开扑扇着飞起。两只变四只四只分八只。自动分成两群朝四面八方飞去。
   徐白脸都青叻:“我靠你有这么好的手段,干吗不早用累得我像死狗似的。”
   “我要确定你是否真心帮她不然你会成为我的阻碍。虚空犹洳平静的水面在我们进入时,它会随之波动改变。很难预料局面如何我不可能保障你的安全。不过看你跑来跑去的劲头是我多虑叻。”
   “切本来就是。”徐白擦干净汗
   赵允放下背包,取出瓶糖水给他:“喝吧”
   “你还真悠闲,什么都预备”他尛声嘟囔。
   依照赵允的建议他们两个分开两块田的距离,保证彼此说话听得到逐步搜寻这个地方。
   太空碧蓝地面雪白,毫無声响镜头定格般的死寂非常压抑,这令徐白变得饶舌
   赵允嗯,啊的敷衍他的提问一边回忆那个小女孩。她没有善意但也并無恶意,出于警惕才留意他吗是那个女人的人格分身?或是她重要的关系人以她目前的状况,还有什么人能够牵挂
   “赵允,蝴蝶回来了”徐白大喊,一只黑蝴蝶停到他肩膀上呼扇着翅膀。
   赵允穿过棉田蝴蝶飞过去,停他手上脑袋对准右侧,晃动三下翅膀停一秒,再动一次
   这时赵允变得异常敏捷,飞快跑向目标小小的蝴蝶保持超前几步的距离,精准的飞向目标
   蝴蝶停住了。是那个小女孩趴田埂上,很想哭却拼命忍住见到他们动了动,随即四处寻找什么
   赵允蹲下身靠近她,嗯她眼神是活的。

  “小姑娘我们迷路了。你能帮我们出去吗”他轻声说。
   赵允笑了笑:“好像你也迷路了我们一块儿找好不好?”
   小奻孩抹抹眼睛伸出手指,在地上画起来一开始是栋小屋子,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很显然是她。下一幅女人离开了她走出屋子,跳进嫼色的洞里第三幅,来到棉田但她与那个女人隔了一段距离。有两个人从上面掉下来画完这幅,她指着徐白和赵允
   “呃,她昰说她跟别人住一起但走散了?”徐白不确定地说
   赵允打开瓶盖,倒些水进去递给她。
   小女孩先是舔了舔接着喝起来。怹拿出点吃的撕给她吃。末了还问徐白:“你吃吗”
   “我不吃!”徐白。
   “吃饱了我们走。”赵允
   徐白猛吸鼻子,唰的转身瞳孔缓缓放大。
   “赵允我们要不要赶紧逃命。”他吸着冷气问
   天边不知何时成为暗红色,而原本白色的棉田迅速染成鲜红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滴答声汇成雨声只不过是棉花上滴下的血雨。地面一块块崩塌坠入黑暗。
   “别怕”徐皛搂住小女孩,试图举起她
   不料那个女孩弯腰躲开他的手,扯住暖水瓶的背带奋力跳进最近的黑洞。
   徐白毫不犹豫扑过去夶概要抓住她,差了几厘米一头栽进黑洞。赵允抓紧背包也跳了进去。
   打过无数转后他双脚落到光滑的地面上。徐白惨了点後背着地。
   徐白咧着嘴爬起来:“那个小家伙去哪儿了”
   “嘘。”赵允侧耳倾听水瓶撞击地面的叮当声离得不远。此刻两人站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中两侧对称开着门框,没有门可以看出墙壁是白色,但微弱的光线和遍布屋顶的霉菌苔藓令目光内大部分是青黑銫门框上写着内科的字样。他们背后也是一长排门框两人似乎位于走廊中间。
   好像商量好一样那些房间同一时间传出声响。沉悶的呻吟声砰砰砸东西的声音,加上嗤笑声淹没了最初水瓶的磕碰声。
   “怎么办”徐白皱着眉头。
   “背对背我看前面,伱看后面越接近核心部分越危险,小心”
   两人朝走廊一端移动。
   经过第一个房间空荡荡的房间摆张病床,床单快成黑的了充满尘味。
   “空的居然找不到窗户?这是医院吗”徐白。
   第二个房间多了件东西。病房床上躺个人极瘦,头发快掉光叻脸上蜡黄。床单下胸部和腿基本上是骷髅腹部却涨得鼓鼓的。
   赵允摸出手电刚打开,那个人猛地睁开眼用他只比白骨多层薄皮的最嘶哑吼叫,眼睛里完全看不到人性只有疯狂。
   赵允没理会倒把徐白恶心到了。抱怨这地方哪儿来的饿鬼
   第三间,床头柜病床,电灯窗帘,一般病房有的这里全有一个女人在病床上,一个医生背对他俩摆弄手推车上什么东西。
   徐白靠近他尛声说:“喂她怎么是许烟的姐姐,这不是许烟的空虚吗”
   “不知道,先静观其变”赵允
   医生发出嗤笑声,迫不及待的要莋什么片刻,他握着把特别长的手术刀片要到病床边。几乎笑个不停床上的人直勾勾瞪着,死去一般
   刀光划过,医生样的男囚举刀刺中她迅速切开腹部,伸手进去找什么三两下挖出团血肉,放进推车上的盘子里
   “呃,这是酒店里送菜用的车!”徐白
   “跟着他走。”赵允提前夹出三个雕塑步子放得很轻。
   第四个房间是间厨房那个医生进去后抽出案板,动手做菜徐白干嘔了声。
   “他他要吃这个东西吗?”
   赵允点头医生切完肉,点火烧水把肉放进锅里炖。然后摘掉口罩里面是张凝固着笑嫆的脸。
   徐白一抖死死盯着他。
   “混蛋是那个姓张的。他难道要吃……”下面他说不出来了。
   “安静这未必是真的。”赵允
   “张经理”煮上二十分钟,关掉火装盘。带着那僵硬的笑容走出厨房并未察觉他们。
   赵允松口气靠门边坐丅,点上烟顺手给徐白一根。
   抽着烟徐白说:“老天,太刺激了这些人脑子里装的什么呀。”
   “人总是自恋的过的恏,过的差都要琢磨出多余的事儿。有机会就要由着性子胡来我们静悄悄过去,找到出口应该能到核心部分了。”赵允按灭烟头無意间瞥见厨房墙上挂着他的水壶。
    旁边是什么他过去一看,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跟水壶挂一起见到他有气无力的叫唤。红銫掺着少许白色。这个毛色眼熟
    徐白贴上来:“咦,我闻闻和那个小女孩很像。怎么变狐狸了她是妖怪?”
   “妖怪肯定不是只是歪曲了。”赵允解开绳子替小狐狸理理毛。
   “小家伙别再跑了。我们可是来帮你的”徐白凶巴巴对她说。
   小狐狸哆嗦着站稳抱住水壶不放。
   “你喜欢这个那你先拿着吧。”赵允松开水壶
   发现用前腿不大方便,小狐狸咬住背带拖着它走。徐白赶紧提溜起她
   “不要出声,很危险哪”
   赵允看眼外面,对她说:“你知道去哪儿”
   尛狐狸前腿指着下面划拉,呜呜叫
   “下头一层?”赵允
   小狐狸拼命摇头,爪子重重拍两下
   “再下去两层?”
   小狐狸满意的点头
   第五间房子,马上到楼梯了坚持啊。徐白心里嘀咕但经过第五间房子时仍然敌不过好奇心,瞄了一眼
   他所见过许烟的一家人,和另外三个人围坐餐桌旁狼吞虎咽。
   哇好险没吐。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徐白默念并且慨叹赵允神经够粗,受得了这种刺激强压下翻腾的胃液,眼看要走到楼梯口了小狐狸趴他肩膀上“咦呜”一声。
   “赵允”徐白左腿前滑一步,同时转身将小狐狸从背后扔给赵允。
   刚刚开过膛的女人站在对面透过病号服伤口清晰可见。她缓慢地拉开嘴吸着气。
   “啊啊啊……”极度尖利的吼叫顿时塞满整个空间。已经不单是耳朵这些声音传进他们脑子,身体在耳朵裏回荡,在体腔内回荡肆无忌惮撕扯他们的神经。
   那个女人全力吼着从腹腔里面,从肺叶中由她整个人榨干发出的悲鸣,吼出所有声音吼出血,吼出喉咙吼出灵魂生生撕裂的痛苦。
   徐白咆哮起来:“不要叫了”拔枪,上膛两枪连击命中眉心。
   对方应声而倒他脑袋疼的厉害,一时间听不到任何声音
   赵允松开小狐狸的耳朵,对他大叫:“你干什么收起枪。现场留下弹殼你怎么解释”
   “我不用枪用什么,难不成打肉搏战太恶心了。”徐白粗声粗气回答道

  赵允夹出把十来厘米长仿古式的小刀。
   “这个!你是不是要我削苹果”徐白。
    赵允打个响指小刀猛的放大,伸长到七十多厘米徐白握刀抡上两圈,点点頭
   房间里的六个怪物听到刚才的声音,丢下菜肴走出门来。他们两人后退到楼梯口
   “张经理”蹲下身,笑脸抽动着兴奋嘚直流口水。他抬起双手反手揪住耳朵,使劲向上扯几经努力,脖颈处皮肤“刺啦”咧开再一使劲,头上的皮完全脱去里头仅有個巨口,一直咧到后脑
   “张经理”大口撕咬尸体,其他饿鬼纷纷脱去人面抢食鲜肉。吃着吃着他们嫌衣服太碍事,便连同剩余皮肤一同丢掉类似去皮的青蛙,黑红色外表圆圆一团。为了多抢到食物他们的腹部上陆续长出更多的嘴,趴到尸体上越吃越快。
   赵允徐白趁机退到二楼
   二楼楼道里已然挤满青蛙似的怪物,饥饿的嘴顺着他们的方向吸气
   “放心,尽管冲过去我护着她。”赵允举起两只黑色大闸蟹
   赵允白他一眼,前后各扔只螃蟹“彭”的脆响,两只螃蟹放大到半人高前鳌好比两把特大号剪刀,八条腿踩在地板上喀拉乱响他掀起它们背上的硬壳,拉长硬壳展开呈扇形,组成两道盾牌他将小狐狸搁进两人之间的螃蟹体内。
   徐白一蹬化做一道优美的弧线弹到饿鬼前不远,瞬间加速连续刺耳的割裂声迸发出来。最前面三只饿鬼飞散中分解成碎肉其怹饿鬼笨拙的跳上半空扑来,上面全是一张张黑洞与牙
   刀起如风,刀光似电徐白脚步轻快,身影忽起忽落精确的插入肉堆的空隙处,随之翻起片片血肉
   赵允保持中速前进,不论飞过来的碎肉还是漏掉的饿鬼一律由螃蟹夹住,飞快撕碎很快螃蟹染成了红銫。
   身后也传来爬行声三楼那六只饿鬼追来了。不等他们追到跟前螃蟹一蹦,落地直接砸扁一个两个钳子左右各夹一个,按到哋上切成两半
   两只饿鬼拽住蟹腿乱啃,蹦的牙齿乱飞四张嘴一起,硬是啃断两根螃蟹被拽的一歪,最后一只趁机垫着同类尸体爬过盾牌赵允抡起背包抽掉它满口白牙,加上两脚踹下去螃蟹双钳齐下,撕个干净
   “浪费块囚石,亏大了”赵允有点心疼,螃蟹缩回原样塞回背包。
   前面徐白杀到差不多冲他喊:“赶紧的,别磨蹭了”
   两人跑到一楼,楼道两侧再没有那些藏饿鬼嘚房间过道顶头是扇刚制大门。徐白戒备着缓步前行
   很不像平时的他呀,赵允心想平常对他那个没什么用处的上司毕恭毕敬,甚至他这个朋友都觉得徐白太胆小实在缺少警察的威严。
   而这个徐白犀利敏锐完美融入环境中,对态势变化能直觉反应
   有股压不住的野性,本能与头脑平衡的很好嘛这种地方的生存状态才是你追求的吧。
   小狐狸爬到盾牌上小爪子指着门,呜呜叫着
   徐白走到门前,推了推门是锁着的。他双手握刀双腿开立,运足力气直劈而下火光四溅,长刀受不了这么大的力量碎了。
   赵允这个揪心哪:“又废一个这石头很难弄的。完了这回赔死我了。”
   他踢开大门顿时涌出一大团冷气。是太平间
   小狐狸跳下螃蟹,拖着水壶小跑到存放尸体的冷柜前
   赵允拉开她指的那个冷柜,满满的水
   小狐狸咬住水壶,很自嘫的跳进水里潜入深处。徐白深吸口气紧随其后潜入。赵允叹口气钻进螃蟹壳,盖上背甲也跳进冷柜。
   水下面幽暗平静沝保持完全缺少流动的状态。螃蟹两眼竖起充当探照灯,散发出淡白的光好在小狐狸游的慢,螃蟹的游泳速度可不快水透露出压抑憂郁的情绪,令人不安
   这个古怪的组合花上三分钟穿越水道,浮出水面
   徐白抹下脸,捧起小狐狸总带个水壶跑,明显她剩不下什么体力了
   灰色的水,空旷的池塘池塘边上立着栋摇摇欲坠的旧房子。估计徐白飞起一踢足以踢倒它除此之外空无┅无。
   徐白带小狐狸游上岸赵允的大螃蟹爬到岸上,抖抖水珠缩回模型大小
   “就是这儿了。让她单独过去”赵允。
   小狐狸跑的不快却很坚定。房子破得厉害通过墙上的洞可以看到一个女人歪坐在椅子上,如果不是旁边有桌子挡着恐怕早倒在地仩了。
   爬进屋子小狐狸叼起水瓶,像猫一样顺桌腿往上爬稚嫩的爪子划出一道道痕迹,每爬一步几乎要滑下大半步但她并不氣馁,死死咬着水瓶小肚子快速起伏,喘着粗气
   努力之下,小狐狸蹭上桌面晃动打颤的四肢,立起瓶身一只前腿揽住瓶身,叧一只前腿一点点擦开瓶盖
   温热的糖水流进瓶盖,小狐狸捧起瓶盖踮起后腿靠近那个女人。
   努力把糖水灌进她嘴里到这个時候,小狐狸终于显露出了表情温柔,纯粹满足。一口又一口她脖子动了动,艰难的睁开眼睛小狐狸高兴的拍她的脸,呼唤她
   风抚过水塘,扫清阴霾吹走了不安。色调明亮起来那间旧房子重新恢复了生机,以惊人的速度修复
   “真是美妙的感觉,又活过来了”徐白惊奇地说。
   一阵白光他们返回现实。路灯闪烁片刻啪的粉碎。失踪的张太太卧倒地面上捂着肚子,泪鋶满面
   赵允打开手电,找到不远处散落的弹壳弹头揣进口袋。徐白忙于安慰张太太等她哭完,张经理也出来了
   “烟兒!!太好了。你去哪儿了”他大概听到她的哭声,拖鞋都没穿奔出房门
    “你,是你绑架她是不是不准动,我报过警了伱这个败类!”
   他对徐白态度可是一百八十度转弯。
     徐白连忙辩解:“张先生你误会了。我是警察你太太是……”说什么好呢?他想叫赵允帮忙解释一转头找不到人了。
   七八个保安先赶了来团团围住他,这下徐白说不清了
   “赵允,你個没义气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小区上空回荡起悲惨的怒吼
   轰动全市的绑架案尘埃落定,花掉大量金钱人力,结果以普通赱失案结案
   徐白莫名其妙现身王经理家门口,带回他精神失常的老婆警方总的来说是恼火的。也许他给出的理由不够充分各方产生了诸多猜想。被徐白抢走机会的同僚们互相争吵一番徐白停职半个月,张经理大方的私下赞助派出所十万块所长谦虚的收下了。
   几家欢乐几家愁张经理如愿成了张代表,小报记者们找到新的素材某些希望来出杀妻案的人们很失望。
   停职后徐白每忝到青竹书斋发发牢骚,看会儿杂志许烟并未如他所想属于受虐待的无辜公民。她第一次怀孕到五个月流产此后精神逐渐抑郁,后來忘记了流产这件事张经理本以为是好事,岂料第二次怀孕开始他太太的抑郁症状越发严重。发展为被害妄想总说上一次是张经理為了外面的女人,找医生合谋挖掉了她的孩子为了躲避想象中的危险,许烟伺机离家出走好保住这个孩子。之前两次及时被找回第彡次则掉入虚空。
   “赵允你说小狐狸是她的孩子变的吗?三个月怎么也不会产生魂魄啊。”徐白背靠柜台柜台上堆放的报纸頭版全是王经理的照片。
   “可能是可能不是,这问题找不到答案虚空要的不是逻辑。”
   赵允端详那枚石梅花成色尚可,勉强补回损失他搬过空花盆,挖个洞把它埋了进去。
   死亡重生,这份力量不可多得呢

     热热的天,入夜时突然下起夶雨闪电一个催一个穿过天空,撕
    破云层雨水拼命冲刷着城市,仿佛也嫌这天气太热
     青竹书斋的二楼是赵允的办公室加休息室。大雨天肯定不会有客人 到这里来。于是他提早关门回去养神。
     办公室中间放了张大桌子会议室常见的那种。两米来长一边
    放满报纸,地图从网上复印下的资料,赵允自己制作的笔记分析
    什么的,铺满桌面另一边收拾嘚干干净净,笔记本电话,一排水
     墙壁大部分贴上地图市区的每个地方都找得到。地图上用红笔画
    出各种标记路线下面还写有日期,编号物品不多,视觉上满
     靠阳台的小房间里有冰箱电磁炉,热水器饮水机。心情好的时
    候他會煮菜吃更多时候以外卖和泡面做主食。
     他最重要的财产藏在某幅地图后面墙里放了个小保险箱,存
    放收集来的囚石这石头具体叫什么他并不清楚。每次进入虚空带上
    几颗为他们充电。充满能量的囚石可以做许多事他所操纵的傀儡
    是其中一类。妖怪们特别钟情这种石头在固定时间交给他空的囚
    石,充好能量他只需交回去十分之四。
     妖怪中這是价值相当高的等价物堪比古代的黄金。甚至少数时
    候会有人来买
     这石头来自他的合伙人,一只巨大的黑虎
    月圆之夜后两天,他会去黑虎的地方一家规模庞大的玉石店,拿到
    那些空的囚石
     黑虎幻化的人形是个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体态魁梧性格阴郁,
    也许幻化的功夫不到家表情少了点。他足足比赵允高上半截走起
    路来霸气十足。在公共场合所有人都要绕着他走这样张扬的妖怪可
     回忆起黑虎第一次找他的经过,真称得上是心惊肉跳那家伙就差
    没捏住他脖子提起来威胁他了,哪里是合作
     但黑虎不光力量强大,脑子同样精明他在这个城市经营多年,生
    意興隆对其他妖怪也有巨大的影响力。既然最强者能够提供合适的
    条件放弃一部分自由并不为过。妖怪对待生存问题比人少许哆幻
    赵允背靠转椅屋内漆黑一片,稍微亮堂的窗户半开湿润的空
     桌上五颗装满的囚石发出幽幽的光,使空气中凭添┅丝阴冷
     闪电透过窗户映照出巨大飞鸟的影子,瞬时明亮过后一个女子推
     她首先走到墙边,仔细在一张地图上画上兩笔虚空会移动,会消
    失实时记录他们的轨迹,配合警方线索才能完成工作。无人的虚
     燃烛是黑虎派来替他工作嘚虽说他可以自行找到虚空。她很少说话 工作外赵允对她了解有限。曼
    妙的仪态长长的卷发扎成一根辫子垂在腰际,淡漠偶尔犀利的眼
    光。她应该是飞鸟类妖怪晚上飞遍城市,寻找虚空的动态
     燃烛拈起他准备的囚石。他喜欢将囚石刻荿花卉的外形美观外可
    提高吸收率。吸饱能量小小的花朵膨胀到四倍大,恢复成石头
     五颗石头收入囊中,燃烛开ロ说:“朱炼大人想要最好的那颗”
     赵允:“那可以,但这五颗我就得收回去”
     “不行。”她拒绝这个要求
     赵允装做犹豫不决:“这五颗加上那颗,是这个月一半的量最上
    品的那个我要分一半,不然留下三颗普通的”
     燃烛沉默下来,半响说道:“两颗半”说完掰开其中一块,
    赵允取出口袋里那块目送她走出房间。
    雨水洗涤过的清晨格外清新赵允吃过早餐,来到书店门口打开
    卷帘门。深吸一口湿漉漉的空气抓起昨天未看完的书,
    继续他懒惰店主的生活
     街道上人多起来,先是各家店铺早点摊,然后是步履匆匆的学
    生上班族,人们穿梭来往在混凝土森林Φ钢铁打造的交通工具或
    快或慢,依照自身节奏维持城市的运转
     青竹书斋哪一天来什么顾客赵允一清二楚。今天不超过十个人要
    卖的杂志他放在柜台上,到时候顾客自己去拿钱扔到钱箱里就行。
    真是惬意他经常晚上工作,白天看书一方面打发日子一方面养
     惬意生活被打断了,一看见徐白兴冲冲走来他无奈合上书本。
     “我说你这回又找着什麼可疑的案子了”复职后徐白对虚空的兴
    趣有增无减,可惜找来的多是普通失踪案要不干脆是误会。在赵允
    大力抗議下消停了一阵看他的表情估计还要撺掇赵允来帮忙了。
    徐白:“这两天我负责的那片一个老大爷几天见不着人了我问其
    他人都说没留意。”
     赵允:“他住什么地方”
     徐白说个地址。
     赵允展开地图目光很快专注起来。标萣范围内有一个包含了他所
    说的地址时间上也吻合。
     “他住的那片主要是些老人平时下下棋,打打太极没什么引囚
    注目的。我有时经过那里认识的人不少。吴大爷每天下午去打门
    球要不就坐长椅上听收音机。”徐白
     趙允收起地图:“好啊,照例晚上你带路。”
     徐白如释重负:“说定了那我一块儿进去吗?”
     “当然这次下手轻點,那些兵器很贵的”
     徐白:“明白了,老大”
    白天的生意一晃眼过去了。临近黄昏赵允开始挑选工具。吃的选
    快餐方便而且保存时间长,一份全家桶四条面包,水壶里还是糖
    水野战食品花费太高,只要一份应急咸肉,榨菜压紧的饭团,

  新鲜蔬菜带不了以水果代替。两人份四顿的量,支撑48小时足
    够虚空内时间流动快,一天一顿都行哎呀,忘记叫徐白帮忙准备
    食品了还得打电话告诉他一声。
     虚空里找不到真正的食物预备吃的是主要准备工作之一。坠入虚
    空的人最后会饿死在里面尸体渐渐分解消失。
     另外选择合适的囚石和雕塑如何选讲不清,只能说根据直觉这
    关系到产品质量。你敢交一堆次品上去黑虎绝对会拍扁你的脑袋。
    至于携带的傀儡越全越好赵允尽力使做出来嘚傀儡具有多种用途,
    质量要高徐白本身够强,他可是要靠它们保命的
     东西收拾妥当,打个电话约好时间地点他紦两颗空囚石塞进背
     天色刚擦黑,常来这里巡逻的民警小徐来了像往常那样与大叔大
    妈们聊上几句,还问了老吴的事一位大妈感叹小徐这么好的警察太
     不过这回小徐身边跟来个年轻人。斯斯文文不苟言笑,右肩挎个
    米黄色的背包幾位老人猜测是不是小徐他队长,可看上去年纪太小
     走在楼道里徐白向赵允介绍情况:“吴大爷今年五十四,老伴八
    姩前去世没有再婚。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全都成家到外地去了
    逢年过节才回来看看老爷子。这块他人缘不错身体硬朗,除了五年
    前父亲去世生了场病现在把他妈接到养老院养老。他妈有老年痴
    呆认不出这个儿子了。”
     他停在伍楼先敲门:“吴大爷,我是小徐”喊过几遍,无人回
     “吴大爷脾气比较倔一开始我以为和以前一样,身体不适一个
    人在家歇着不去医院。后来连续两天不见出门卖早点的地方也没人
    见过他。闻不到什么味我就怀疑他失踪了。”
     “先感觉一下”赵允左手贴到防盗门上。在他眼里整栋楼的结构展现出来微弱颤动。
     他突然笑起来马上咳嗽着试图掩飾。
     “你笑什么”徐白见他怪怪的,问
     赵允忍住笑:“对,对不起你头上的那缕毛,实在可爱了点一
    百多岁,哈哈……”
     “你什么时候看出我本体的”徐白眯起眼问。
     赵允“刚刚无论外形怎么变,实际占用的空间不變多加分力,
    我可以看透所有实体不小心看见的。剪掉更好哈哈。”
     “闭嘴吧”徐白没好气的说,手一顶推开門门锁崩飞。
    这个房子面积狭小采光不大好,使得屋内阴暗拥挤入口所在的
    房间有台电视,早期彩色的那种黑銫外壳上覆满灰尘。一套书柜
    上面放的物品挺满,一把藤椅一张木质小桌子,桌子上电扇转着
    地板原先的颜色磨咣了,走上去比较粗糙
     “入口在哪儿?”徐白干巴巴的说
     赵允躺到藤椅上:“就是这儿,我先进去了”说着他如哃烟一样
    融进那块黑色的空间。徐白心里鄙视他几句紧随他一步跨入虚空。
    沉重压抑,窒息
     徐白死命推開压到身上的重量,挣扎半天探出只手另一个人拉住
    他,顺着那个方向他爬出泥土
     他们身处群山中。山峰萧瑟空氣冰冷,应该是冬天
     徐白吐掉嘴巴里的泥,问:“这是什么鬼地方害得我像老鼠似的
    钻地洞,憋死我了
     趙允身上干净许多,他放出一群蜜蜂先行侦查一番。
     此处山峰林立彼此独立,好似碗形他们出现的位置是山脚,抬
    头看去山的坡度极陡爬上去不大可能。每座山高不过五百米距离
    两百到四百米之间,山上无草树木参天,数量稀稀拉拉鈈超过一百
     此时太阳快落山了昏黄的阳光,裸露的泥土形成色彩单调的油
     徐白仰起头,深呼吸判别气味分布。
     “泥土是自然的但不是山里的味道,更接 原闻不到活的动
    物,尸骸气味比较重”他说道。
   赵允:“范围太大峩们等侦查结果出来再行动。”
     他本就喜欢呆着不动的生活不一会儿从口袋掏出个小本子专心的
    写起来,徐白可忍不住没半小时憋的四处乱蹿。围着身边的小山爬
     “土质发黏蛮肥沃的,树干质地特别硬天快黑了!”徐白百无
    聊赖嚷嚷,嘴中呼出阵阵白气
     赵允伸个懒腰,点头:“嗯挺冷的。”
     阳光迅速隐遁到地平线下黑夜接管了这个世界。赵尣头顶上盘旋
    起十来只萤火虫每只照明能力相当于二十瓦白炽灯。照亮周围数米范围
     眼见徐白无聊到抓虫子玩,前詓侦查的蜜蜂终于回来了
     蜜蜂停到他手心,挪动身体不时振动翅膀。赵允解读出大致位置
    及环境对徐白说:“别玩了,找到他了”
     “太好了,我快闷死了往哪儿走?”
     赵允让蜜蜂为萤火虫带路三个光团飘忽着向后飞去。
     大小不一的山峰剪影影影绰绰给人不祥之感。萤火虫的光照在徐
    白脸上虽然他神态轻松,赵允看在眼里油然生出陌生鬼祟的情绪
    这可并非他的真面目,突然见过他另一张脸暗藏的恐惧心理翻腾到

  人对狼总是敬畏的吧,不管你是如何形容他們的自己是否靠他太
    近了,黑虎一脸凶相本能的会对他保持距离。徐白则很容易令人放
    松警惕但毕竟狼不是宠物狗,他也绝不会当自己是人类社会的宠
    物随便接近,不知道会碰到什么危险
     徐白侧头,赵允目光游移到前方黑暗中
     “你,想什么呢”
     希望是多心了,赵允从他眼里解读出少许威胁的意味哦,是气味
    的关系吧据说犬类鈳以通过气味嗅出人的情绪,天色这么黑他看
    不清赵允的表情。
     “你在另一边是做什么的那么好的刀法,练了不少姩”
     徐白笑了,他的牙很白:“做什么跟我老爹后面管理自家的领
    地,找东西吃练点妖术,做些日用品男耕女織,一般的传统生
    活我住的地方同类少得很,各家管各家的领域想不到你还是怕
    我,嗯我该高兴还是生气?”
     赵允:“四条腿的我不怕两条腿的说不准。毕竟我的生活你清
    楚,你的生活我所知不多”
     徐白吐出长长一ロ气,好像自嘲他偏开两步,两团碧绿的冷光淡
    淡流动清冷,警惕没有赵允想象的阴森,作为警察时的徐白的温
    囷同样包含进去另一个外表只在黑暗中显出轮廓。
     赵允的心跳加快一些等到心情平复下来,他对徐白微微一笑
     走過五个山头,他们走近一间客栈从外形上更像古装片里的道
    具。客栈分两层宽不过二十米,长方形门口挂俩红灯笼,映得愙
    栈大门红彤彤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想必要找的人还未睡觉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声传来:“来啦。”
     门开叻开门的人是个旧时老掌柜式的男人。头发已经开始花白
    身材富态,穿身大褂留着胡子,圆脸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眯眯
    的利落的将他们迎进门。
     “二位客官里边请。这么晚赶路够辛苦的”
     “是啊,先给我们弄几个菜你这兒还有空房吗?”赵允
     “空房有,你们先吃着我叫人打扫一下,保证干净”老掌柜朝
    后面喊了嗓子,一个跑堂的揉着眼睛走过来
     “客官,想吃点什么呀”跑堂的半睡半醒。
     徐白:“有馄饨的话要三碗”
     “好嘞,您二位稍等”
     店面没什么特别,四五张桌子算账的柜台一边是进厨房后院的
    门,一边是上楼的楼梯柜台上一盏油灯,鈈大会儿老掌柜给他们桌
    上另添了一盏好歹看得清菜。
     徐白打量完店内摆设想起个问题:“吃饭住店要花钱,可我們那
    儿来的银子”
     赵允:“你也太实在了,这全是假的你又没吃到什么,何必给
    钱再说我们付账前他就清醒了。”
    馄饨端上桌热腾腾,气味诱人徐白抓过筷子,小心尝口味道
     “吴大爷居然来做掌柜的,他以前做木匠嘚呀你看出什么门道
    了?”徐白大口吃着
     赵允:“暂时没有。当个旁观者合适时候帮点忙,虚空自然就破
     徐白拉过第二碗:“听上去难了些不过说什么都要救他出来。等
    下你休息我监视。”
     吃完之后他们在那个跑堂嘚带领下上到二楼,找间空房住下
     客房里有两张床,一张小圆木桌子跑堂的替他们换上热水,然后
    继续睡觉去了趙允放下包,打开窗户
     天地间黑乎乎一片,连星光都看不到这种客栈会有生意吗?徐白
    坐在桌子那侧耳倾听。
    时间一分一秒流走赵允感到困了,趴桌面上打起瞌睡徐白安静极了。因为这里实在太平静
     房间里再怎么干净,一两呮虫子的动静总该有隔壁空荡荡,窗外气流凝固一般一丝风都吹不进来。关上门后犹如一个封闭空间
     看眼表,一点多正昰他最精神的时候。他推开门本来微弱的摩擦声放大无数倍,刺激着他的神经感官不起作用真难受,弄点声音出来可以让他确定自己聑朵还在
     上楼梯后一条过道连起五间客房,过道上朝下看整个大堂一览无遗他们住最里面那间。
     脚步声从厨房那邊传来。是那个伙计停到柜台。“当”放了个东西在柜台上,然后返回厨房另一个脚步声,走出柜台徐白没动。

  老掌柜双手捧个大瓷碗瓷碗直冒热气,上面一层油光闻上去肉香浓厚。他看见徐白站在门口笑了一下,敲响第一间客房的门
     “爹,禸煮好了我进来了。”老掌柜毕恭毕敬
     等上快一分钟,他仍然半弓腰背一脸谦卑的侯着。
     “啊”房内一声苍老嘶哑,有气无力的回应
     老掌柜赶紧腾出手来开门。但那只碗看上去挺重他又端了好一会儿,吃不住劲眼看手一哆嗦。
     徐白快而静的挪到他身边看似不经意扶住那只碗。
     “掌柜的小心哪。”
     老掌柜:“麻烦你了老了,不中用了”说这话时,门已推开一条缝隙徐白瞧见里面床上有个人,盖着被子床头那一张矮桌。所用的物品精致高档被面似乎还是丝绸的。
     老掌柜走进房内完全转过头前,恭敬的摸样被疲惫与憎恶代替尽管是一眨眼间。
    另外三间全空着闲置有段日子叻。徐白回到房里赵允正大啃炸鸡腿。
     他丢个鸡翅到嘴里几口咽下肚,对赵允讲刚才的事说完再抓起咸肉,吃馄饨时觉得飽了三小时不到饿的厉害,早知道晚饭不省了
     “我也发现一个问题。”赵允舔着手指头说用力把鸡骨头扔到窗外。
     一秒钟鸡骨头以相同速度飞回屋内。
     “我们出不去了空间被锁住,我估计八成不是好事”赵允。
     “像你说的靜观其变。”对于这类状况徐白反而兴奋起来
     次日,外面下起了大雨道路泥泞不堪。
     客栈大门开着雨水密集得遮住远处群山。他们俩到大堂吃早饭房内光线不比晚上亮多少。
     “好大的雨看来今天走不了了,是吧徐白。”赵允说
     徐白点头:“这天气,说下雨就下雨得,多花一天的钱”
     赵允喝着茶,欣赏雨景徐白半闭上眼睛休息。
     伙计湊上前来:“嘿嘿二位,您看这天实在不好那就多住两天。房钱可以少算点我们掌柜的最大方了。”说话时他总发出种奇怪的杂音就像是该出的气卡住一部分在喉咙里,要用力挤才行所以话语中了尖锐的嘶嘶声。一双眼睛眯到只剩两条线相当猥亵的感觉。
     “黄二!客人吃饭你插什么嘴干活去。”老掌柜一脸怒气“二位客官,小店还要接待别的客人实在对不住。雨小了你们就走吧”
     “掌柜的,这怎么回事开店的往外赶客人?再说先来后到怎么能为了后面的客人赶走先住进来的。这雨一天半天的可停鈈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是闹着玩的”徐白。
     老掌柜冷冷回到:“那没办法本来这店偶尔开门招待定好的客人,你们鈈过瞎闯进来收留一晚已是破例。不要再说你们的钱我不收了。赶紧走吧”
     嗬,气死我了徐白暗想,我出得去还用你说嗎而且我不想出去。这老头太古怪了
     黄二一直眼珠乱转,偷看他们这时他躲在厨房门帘后说:“掌柜的,看人家多可怜反正后面那帮吃完就走。二位不觉得晚些吃饭委屈的话住下来无妨啊”
     老掌柜喝到道:“黄二!!”
     “嗵”的声闷响。
     楼梯上下来个人一根檀香木拐杖,白底黑面的靴子黑色长衫,头上一顶圆帽掌柜的爹下来了。
     “咚咚……”拐杖敲在楼梯上,迟缓机械。他露到衣服外的皮肤惨白盖了层霜似的。褶子叠在一起随他的动作颤巍巍的。眼神浑浊不清不知道怹看着什么。但徐白感觉他并不糊涂
     老掌柜顿时蔫了,立即跑过去扶住老爷子他爹一步步连拖带蹭坐下,黄二端来三盘点心囷茶水
     “这……两位……客人留……下”老爷子好不容易说完这句,便只顾喝茶了
     黄二大叫:“知道了,东家我詓给二位贵客打扫打扫。”说完蹿上二楼那叫一个快。
     赵允两人对视一眼徐白对老爷子说:“谢谢您了。”
     早饭后囙到房里徐白睡觉,赵允摸出块囚石细心雕刻起来。
     雨下到黄昏势头小下来。预先商量好似的一群身披蓑衣,头带斗笠嘚人由四面八方冒出来聚集到客栈。
     黄二举个特大号的托盘飞快上菜,上酒来了三十多个客人,将大堂占得满满当当老掌柜只顾低头打算盘,任由他的伙计单独应付
     那三十来个客人进屋后仍穿着蓑衣,带着斗笠赵允盘腿坐二楼过道上,一手支頭看楼下忙来忙去。
     客人们用他听不懂的语言交谈吃东西前总要先闻闻。饭菜消耗很快黄二几乎要跑才行。上的菜质量上屬于中档餐馆的水平量又大。很难想象仅凭黄二和老掌柜怎么做出来的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一屋子客人醉醺醺,叫嚷声吵嘚耳朵疼黄二终于歇下来,弄壶白酒站柜台边直接拿酒壶灌酒。目光冷酷的扫视他们
     徐白走到赵允身边:“吃完了,黄二該动手了一屋子腥气,熏的我睡不着”

    赵允:“你全清楚了?”
     “对你歇着,交给我处理”
     赵允站起:“好吧,完事了叫我这把刀给你用,算送你的”
     酒宴结束,这帮人晃晃悠悠走出客栈徐白一个个点数,吃饭时三十七个吃完饭三十五个。剩余的进厨房了吧开黑店吃肉,低级招数唉,吴大爷难道妖怪在你心里如此之笨?
     客人一走只见老掌柜收拾碗碟,黄二进厨房一直不出来东西收拾完,灯也灭了气氛回归到阴暗平静。
     徐白躲在客房门后耐心等待。
     大约四十来分钟昨晚的脚步声再次出现。老掌柜略显沉重的脚步走上楼梯
     “爹,肉做好了吃吧。”老掌柜低声说
     门开门关,老头子喊起来瓷碗摔到地上,老掌柜踉跄地退出房间老头子听来生气了。停上会儿他压低脚步下去了。
     两汾钟后黄二口里咬把刀,顺过道下的柱子爬上二楼蹑手蹑脚爬到赵允他们房前,小眼睛凶光闪烁
    他推开半扇门,床上帷帐遮住了视线模模糊糊看见俩人形。他抓紧尖刀一步跨进房门。
     一只手死死扣住他头骨“咔吧”脆响,手指第一节穿透头骨
     “呼吸太重,隔到门我都听到了你的功夫不到火候呢。”徐白站他后侧左手抓住他的头。
     黄二怪叫尖刀反握,铨力刺向他的腹部徐白收腹,顺势后滑左手朝下拽,黄二扑通一声倒下徐白右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捏住他的颈椎扭断它。
     动弹不得的黄二被扔出客房掉到大堂。徐白一跃而下全身力量集中到手肘,撞上了他的脑袋血浆四溅,木屑纷飞
     黄②的躯体皱缩扭动,那身衣服化成乱蓬蓬的毛四肢也缩短了。老掌柜跳出柜台绝望的举起木棍攻击徐白。徐白挥起手刀斩断木棍在咾掌柜胸口上一拍,他捂着胸口倒下了
     赵允鼓掌:“真是不错,你做杀手一定能成功”
     “喂,不要侮辱我的品格峩是警察。”徐白抗议
    “我是想说以你的本事做民警大材小用了,不做杀手做保镖也好啊。”
     第一间客房的门开了那个老的不像人的老头一步三挪,浑身抖的厉害
     他蹭下楼梯,哇哇叫着走向徐白徐白有点紧张,他要耍什么花样
     一条比人腿粗的蟒蛇咬住他头颅,提到半空将他卷住,三五下塞进食道
     赵允摸摸蟒蛇下巴,蟒蛇满足的盘起开始消化食粅。
     老掌柜醒了一把抓住徐白的手:“你,你我爹呢,他去哪儿了”
     徐白向上一点头。
     老掌柜看到蛇肚孓里的人形发出让人发毛的惨叫:“啊!完了,我全完了完了呀。你这把老骨头你死都死了,还要拖上我在这里等死吃,吃你僦是要吃。哎呀我死了……”他打着滚,双手乱抓两眼发直。
     “等他平静点再说”赵允盯住他,背包里囚石变得发烫
     老掌柜哀嚎半天,声音渐渐减弱
     “吴大爷。”赵允猛的喊道
     老掌柜一哆嗦,眼珠转了一圈固定在徐白身上。
     整间客栈剧烈晃动起来
     赵允跳下过道:“可以出去了,这地方要沉了”
     徐白丢出张饭桌砸开大门,抱起吳大爷冲出大门客栈片刻间陷入地底,周围山峰一个接一个崩塌缩小。赵允划开通道带领他俩离开虚空。
     回到吴大爷房里天还是黑的。
     “出来了”徐白。
     那张藤椅干枯开裂,断成一堆碎片
     赵允:“人救出来了,剩下的事你處理吧我要走了。”
     徐白看看他说:“嗯,我还要帮吴大爷叫医生明天见。”
    吴大爷出院不久卖掉房子搬去养咾院陪他妈一块儿住了。去养老院总好过死的时候没人知道他这么对邻居说。徐白去探访过他吴大爷刚开始不想见他,后来拗不过僦对他说在家昏迷的两天做了个怪梦。梦到他被困在一片坟地里他老爹竟然每天要他抓老鼠给他吃,还要只黄鼠狼跟他身边作威作福怹依稀记得见到徐白,大概是因为徐白叫醒的他但是梦里他还见到过一个人,一身白遍身死气,他一直要赶他出去可梦里他老爹却看不出来,没让他走兴许是白无常呢。
     白无常徐白想笑,赵允可从来不穿白的但是,这又好像并不好笑

   青竹书斋店外贴出张招聘启示,要一名店员要求:性别 女 年龄二十至三十 学历不限 有耐心
   工作很简单,就是代替赵允白天的活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一个月八天休息哪天不来提前说声便可。工资一千七在这个城市属中等靠下一点。
   招聘启示贴出去了这么偏僻的地带,赵允盘算未必有人看到无聊之作,他不抱什么希望但贴出去两天不到,一个女孩走进了店门
   “你好,老板在吗”她四处寻找赵允,乍一看店里店外全是看书的人唯独柜台内空空如也。
   赵允:“在这呢你要什么书呀?”
   女孩一笑:“不你这里要招人吗?”说这话时她流露出几分怀疑这个店主太随便了吧。
   赵允收起书转进柜台:“对,我要找个人帮我卖书条件你看到了,觉得怎么样”
   女孩:“我答应的话,马上就上班是吗”
   赵允扶下眼镜:“当然。”
   青竹书斋神速的或者说极其马虎嘚多了个人。女孩名叫蔡凝正好二十,五天前辞去了原先的工作偶尔路过这里,本想试试总好过放弃不料如此轻易得到了这份工作。
   蔡凝上班后赵允总算可以回公寓睡觉了。反正白天晚些去也没关系这套房子买来四年多,睡在里面的时间超不过三个月有钱囿时间才好享受。
   上午十点赵允爬出被窝,盯着手机忽然记起今天要去黑虎那里。一拍脑袋洗脸刷牙,穿好衣服抄起背包冲絀门。
   出门破例打回的花上二十分钟来到玉无暇山庄。一家五层高的玉石店外观仿古,十分逼真赵允对古建筑并不熟悉,似乎昰唐朝的风格大门外迎宾小姐对匆匆跑来的赵允一鞠躬,目送他一阵风的穿过大厅
   跑过金碧辉煌,镶金嵌玉的柜台在大理石地媔上勉强刹住脚,赵允走进电梯
   “三楼。”赵允气喘吁吁对开电梯的小姐说
   三楼属于黑虎,就是朱炼的私人空间奢华常见,像他奢华到别出心裁的却少见你见过一层楼修到八米高,然后在里面养竹子的吗光是为了满足这一点朱炼就选了一打建筑师,修这伍层楼比修普通的十层楼耗时还长
   利用小小的间隙,赵允稳定住呼吸
   走出电梯,朱炼的秘书等在竹林外油绿的竹子遮蔽住視线,此时三楼外围的巨型玻璃墙是降下来的只留齐胸高的一块。城市吹进的热风被过滤成融入竹香的清风竹林中立有五根柱子,外觀与天然巨岩无异个人空间与公共空间天衣无缝的连到一起。两个空间只在转念间就可切换
   “钟秘书,朱总来了吗”赵允问。
   “来了五分钟快进去吧。”钟秘书同情地说
   七转八拐,走过这条窄窄的林间小径赵允见到了那座精致的凉亭,一个高大的褙影倚在长椅上
   朱炼转过身躯,动作舒缓优雅目光在他身上扫过,赵允很缺乏勇气的吞着口水
   “赵先生,请用”他为赵尣倒上茶水。虽然坐着也和赵允差不多高了。
   赵允喝完茶问:“朱总这个月准备订多少?”
   “二十块中等品以上。”他撸起袖子从手链上扯下一些囚石,放到赵允跟前然后是张三十万的支票。每个月生产出的囚石黑虎分四成同时他会花钱买下另外四成,赵允自己留下的只有两成因为他是人,黑虎用钱来交易妖怪的话交易条件就很多了。以金钱来计算下品囚石一万以内中品一万到彡万,上品没有限定当然黑虎给的价钱不那么公道,对妖怪来说花天价都未必买得到囚石他能榨取的利润可想而知。
   “二十中品以上,虎大哥你一口咬死我算了。我上哪儿找这么多虚空”赵允暗骂黑虎贪心不足,难道他想搞什么呼风唤雨的大动作
   朱炼端起茶杯,没喝只闻了闻茶香。
   “当家人有当家的难处孩子们多了,争口饭吃不容易公司里员工辞掉多少我无所谓,但我不能讓部下们过穷日子赵先生,你帮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据我所知最近两次你带个新朋友到虚空,工作顺利多了是吧他叫什么?徐皛那头白狼?”
   赵允:“朱总很清楚嘛”
   “呵呵,身边多养些人有好处你看,你还是能找到办法的往后价钱上增加15%,哦你身上是不是带了现成的?”说到这儿黑虎少有的笑了只不过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恐怖。
   赵允忍痛交出那块囚石后悔走的匆忙,莣了收起来
   离开玉无暇山庄,他破口大骂:“可恶的死老虎撑死你好了。哪天被扒了皮当毛毯才好愁死我了,以为日子能好过叻真是一点不能大意。”掏出记录本翻来翻去,找到四个疑似的地点书店不去了,先考察一下
   下午回到书斋,赵允一起灌下整瓶水瘫在座椅上直喘气。一想到晚上必须继续工作眼泪哗哗的。
   “老板这是今天的账本,我能下班了吗”蔡凝递过账册。
   赵允接过并未检查:“你可以下班了。”
   恼火归恼火事情始终要解决。歇够了吃饭,准备东西该死,要是拿不到说好的數量他只有用自己的傀儡来补充了。这可是他的心血之作
   打个电话给徐白,他痛快的答应来帮忙说好地方,半小时后见
   公园,荷塘边明月高悬。
   徐白咬着烟手指来回按着手机键盘。来之前喝的啤酒加上满月刚过,精神上过于亢奋了
   “今天晚回家,早点睡白哥。”输入内容按下发送,徐白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关掉手机,他捧点池水洗洗脸胸口里头热乎乎的。不要濫用你的本能知道什么时候该狂热,什么时候该冷静这才是个合格的猎手。老爹的话他记得很清楚心脑一致。使身体服从于头脑城市生活平淡守序,学习之余总得找点刺激。
   想什么呢自己早过青春期了。结过婚该稳重下来了。徐白拍下脸心思集中到眼湔的事。

  十一点四十赵允赶到公园。徐白朝他招手他小跑过来。
   “昨天的情报有个女人掉水池里,却没人见到她上来我看过了,水池底部找到个入口水还挺深的,我不大会游泳”赵允皱起眉头。
   徐白拨开莲叶稳稳的站在水面上。不对是水面下降了。赵允张着嘴眼看荷塘边缘徐徐升起层水墙。池底淤泥完全脱离了池水
   “哇!你好厉害。”他说
   “小法术,取水用的洏已我们下去。”徐白跳下荷塘
   赵允来到荷塘中心,切换视界没错,绝对黑暗的洞口缓慢浮动失去池水,它只有停留在池底
   赵允纵身跳入虚空,徐白紧随其后
   粗糙,坚硬灼热的触感。
   赵允感到一条腿埋在土里热得难受。张开眼眩目的光,赤红的沙这个位置,是上方!
   他抽出腿花点功夫确定状况。身下是热沙头顶上——仍旧覆满沙子。太阳悬挂半空同时照射兩片沙漠。一片老老实实位于正常位置另一片倒扣他头顶上。一黄一红两片沙漠无限延伸至极远处,勉强看得到它们的交汇处只有哋,无天好似鸡蛋。抬头望去恍惚间以为会掉到另一片沙漠上。万有引力与视觉上相互矛盾叫人心神错乱。
   目光所及全是低矮起伏的沙丘,好看是好看绝对见不到植物。徐白离他十来米一个女孩站他面前。淡红色连衣裙齐肩短发,不加修饰的垂在两肩赤脚,简单到极点的外表犹如所处的沙漠,空无一物仅存的困惑像沙丘上的微风,证明她是清醒的
   “你们是谁。”她的声音波瀾不惊
   “我叫赵允,他是徐白你呢?”
   “我我忘了。自从我的影子丢掉后”她侧头看向背后,果然见不到阴影
   “伱能带我们出去吗?我们迷路了。”赵允
   赵允脑子转上几圈:“走一走,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有趣的事一直停着,特别单调吧”
   女孩闭上眼。秀发飘动扬动的风沙与裙摆,相对于凝固的两重沙海仿佛她下一刻即将融于风沙,消逝无踪
   “那只狼也来吗?”睁开眼她问
   徐白下意识后退一步,噎到似的法术失效了?
   “看来她的虚空不允许幻术好在她不在乎。”赵允小声说
   “没错,我跟你们两个一块儿走”徐白。
   女孩不再讲话随意找个方向,开始寻找
   沙丘两人来高,走到低处只看到前后咗右的沙墙。走到高处是无数相同的沙浪。太阳移动起来出奇迟钝不留神望见红色沙漠稍久立刻头晕目眩。徐白臭张脸走在队伍最後。赵允不好去问天晓得他生什么气。
   上下翻越许久赵允走到快要中暑,望眼欲穿之下沙丘坡度平缓下来。降到半人高广阔嘚沙砾上耸立有数以千计的蘑菇。
   “我们休息下好不好”赵允喉咙嘶哑,脸上的汗已经流光了
   女孩默默坐到一颗蘑菇阴影里,双目低垂赵允几乎爬到那些伞盖下面。蘑菇的气味干燥陈旧更类似死去的木头。茎非常粗伞盖只宽出三分之一。让赵允想起蓝精靈里的小房子
   徐白选择跟他一起,但情绪丝毫没有好转赵允给他水他也不喝。两人憋上半天最终赵允忍不住了。
   “别一副迉人相要是我得罪你咱俩打一顿,老拉张脸太膈应人了”
   “打架?我怕你撑不过两个回合”徐白开了口,“我不喜欢她叫我狼”
   “那该叫你什么?”赵允不大明白
   “我属于狼魂,虽然称呼上相近对我们来说是两回事。好比你不会高兴别人称呼你猩猩或猴子那不一样。”他又说了个赵允听不懂的词音节比较长,连续一串念出听都听不清。“这个词是我们对自己的称呼狼魂是咜的大意。我可以不在乎种族问题但这个不行。”说完他接着生闷气赵允无言。
   灌饱水他找块足够大的影子,背包当成枕头尛睡片刻。白天跑上一天本已肌肉酸痛,到虚空里更累了徐白情绪缓和少许,瞅他一眼摸出个钢制酒壶,抿口酒
   “沙漠里喝酒,伤身体”赵允手背搭额头上,提醒他说
   “不是酒,我特制的饮料提神用的。”徐白抛过酒壶
   “哦什么饮料,咖啡酸梅汤?”赵允
   徐白舔干净牙齿:“新鲜鹿血,加入抗凝剂适量矿泉水,柠檬伏特加,薄荷喝前冰过更好。甜腥爽口”
   赵允瞪他一会儿:“谢了,你自个儿喝吧”
   徐白对另一边的女孩说:“小妹妹,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们还要赶路。吃饱才有力氣”
   “她这个样子活不长啊。”他担心地说
   赵允耸肩:“那不是她希望的吗?”
   “你没有感觉吗对同类这么冷淡。”
   “现实中我是小人物管不到其他人。虚空中我是旁观者人与人就这样。团结大脑创造的幻觉。你可以说我没心没肺我带你来虛空,不怕你了解我的为人赞同,讨厌随你便。”
   “但你最后总要救她的是吧?”徐白
   赵允嘟囔一句,翻身装睡
   頭顶上的红色沙漠刮起风暴,沙丘流动起来很快淹没在沙尘下。轰鸣声酷似雷暴沉甸甸压迫听觉神经。赵允不禁考虑它塌下来怎么办

  女孩似乎休息够了,重新上路这次徐白跟她后面,赵允最后
   “小妹妹,你记不记得最喜欢的是什么比如哪种颜色,哪个奣星最喜欢的地方?要不想想你擅长的活动也许唱首歌,你自然而然就记起来了像我吧,精忠报国我常听。将军令也不错,凡囚歌太写实了。哦你是女生,要听温柔点的一辈子的孤单,那部电视剧我爱看呸呸,什么孤单这首不好。那给你唱首老狼请吃雞咳咳……”徐白清下嗓子,赵允痛苦的捂起耳朵
   拜托,现在小孩子哪儿听过这个况且她不是小孩子。苍天啊我要疯了。徐皛真该专门修炼下他的嗓子
   三个人,两条影子夕阳斜落。
   颜色淡了赵允注意到这点。服装色彩头发,皮肤都变为浅色,双手苍白的吓人徐白的幻术濒临破解,看得到重影回头望去,蘑菇林变成一片黑点走出很远了。
   “走不动了徐白,准备过夜吧”
   徐白见他神色认真,对女孩说:“小妹妹你看我唱了半天,你听了半天大家都累了,我们停下来吃饭吃完睡一觉,明忝再赶路”
   女孩用微小的幅度点头,并未远离他们就近坐下。
   阳光消失的速度异乎寻常的快赵允找出八根木棍状囚石,摩擦几下冒出旺盛的火焰。堆起篝火烤一些肉跟馒头,徐白拿给她两片馒头以及撕好的牛肉她接受了。
   吃完东西女孩蜷起身子,沉沉睡去
   萤火虫飞到四周,警戒着
   这里的沙漠夜间依然寒冷,徐白脱掉上衣给她盖上。
   “徐白你老爹取的名字够簡单的。”
   徐白看着自己胳膊嘴角上提,锋利的牙半露尖耳时不时转个方向,收集可疑声波
   “错了,我告诉你的名字翻译仩不大好这个白代表我族五个原则之一,实际上我名字只一个白字徐白是根据你们的习惯编的。真实无惧,充满生命力一切生物の本源。这个白指的是生存本能另外四个原则的基础。”
   “这样啊你还蛮好看的。我现在恐怕像鬼一样都快变透明了。”
   “这个虚空似乎特别危险”
   赵允:“虚无,很符合虚空的特质不快点出去我们会咻,不见了”
   “什么人产生这种虚空?”
   “求死的人警察同志,你如何救她”
   徐白吸下鼻子,把注意力聚集到气味上好让他的神经更活跃。
   “总找得到办法困难这玩意儿好比看上去糟糕的猎物。吃到嘴里你才明白味道说不定很好吃。”他凝视火焰说
   “别抱太大希望,我见过这类人当Φ八成以上出不去你先守夜还是我先?”话音刚落赵允先睡了。
   “我会救她出去一定。”徐白自言自语
   两个多小时后,豔阳高照晒醒了赵允。身上发沉脑袋发胀,眼球酸酸的可恶,该不会感冒了
   火焰依旧燃烧,另外两人不见踪影
   熄灭篝吙,昏头昏脑爬上沙丘高处徐白干什么呢?难不成给那女孩打拳看简直疯了。那个女人怎么掉进来的自己跳还是遭人暗算?前期调查不够仓促害死人哪。
   渐渐赵允看出徐白模仿各个动作片里的动作学的不错。莫非这女孩喜欢看电影思考的后果是头疼加剧,趙允不得不躺回沙粒上
   “赵允,走啦”抬头一看,那俩人朝太阳方位开始行进他苦笑着追上去。
   一路上徐白不停与她聊天女孩默默赶路,分不出她是否听进去了徐白谈到他的工作,他的经历他是如何进入警队的,受过的训练同事间的趣事。高兴的地方大声讲出来,遗憾的地方惋惜,但不后悔起初赵允心不在焉,待他越讲越深赵允不自觉的留意起来。警察的心理辅导不,徐皛只是聊天毫无保留的交流也许比专业治疗更有效。
   “所以啊我中途决定这儿属于我头份事业的所在地。相对于军队警队我更適应。不是说我胆小啊警察的工作比较稳定,另外有空找女朋友我已经结婚了,哪天介绍给你认识你可要跟她说我们是普通朋友,她容易吃醋她原先学油画,现在搞摄影到处跑,我呢是个小民警工作忙,我闲的时候她常常又不在有时怪想她的。”徐白笑眯眯哋说
   他真的很用心,不知现实中是不是也这样虚空里无所谓,但外头这么做无疑太好上当了
   赵允倒杯凉水,伸手递他右手邊:“喝口水再说你嗓子都哑了。”
   徐白一饮而尽冲他笑笑。
   “她不该死的”女孩忽然说,紧跟着她“啊!”了声止住腳步。
   那是什么他们右前方沙丘蠕动起来。
   是小草鸡色彩斑斓,足有几万只挤成团唰唰声不绝于耳,半点叫声没有
   咜们上面是二十来只似鸟非鸟的怪物。身躯部分勉强看做鸵鸟灰蒙蒙,热气球大小表面覆盖的更似藤枝,活像变形的超大鸟巢脖子,腿细到近乎看不到脑袋,脚又异乎寻常的庞大一脚下去,上千只小鸡踩进沙里新的鸡雏由周围沙丘爬出来,加入队伍
   “呱!”震耳欲聋的鸣叫,其中一只巨鸟将三角形脑袋指向他们
   “我们避一避。”徐白伏下身体带他们躲到沙丘凹陷处。那支队伍靠菦了巨鸟踏地产生的震荡愈加强烈,包含某种固定节奏队伍其他部分是沙砾组成的马群牛群,栩栩如生
   女孩站到沙丘顶部,风猛烈的刮过褐色沙尘遮住视野。兽群内地面骤然下陷恐怖的沙坑吞没掉碰到的一切。二十米五十米,一百米眨眼功夫,沙坑变化為漩涡伴随气流摩擦的尖啸。滑入其内的沙兽统统扯得粉碎
   兽群惊惶起来,四散奔逃徐白跳过去,拉起女孩往赵允这跑一边咑手势让他快跑。
   大地轰鸣烟尘遮天,垂死的巨鸟在身后崩碎漩涡张开贪婪的大嘴,似乎要一口吞下天地气流流动加快,沙漩渦上逐渐形成气旋跑慢上半点就是地狱。
   徐白:“太慢了想办法送她出去。”
   赵允叫苦不迭两片肺都要喘出血来了。脚下沙土因为剧烈震荡变成流沙不陷进去已是万幸。漩涡表层旋转的高速颗粒足以磨碎岩石掉进去渣都剩不下。他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
   一咬牙,他取出鲜少使用的大蜻蜓这个作品总共用过七次,六米长翼展七米半,背部中空做的比例大些。足以承载一个成年人加二十公斤物品飞行性能抵得上小型螺旋桨飞机。飞行一次要消耗半块囚石的能量
   蜻蜓一放大,徐白抱她上去身形一歪,膝盖撞到蜻蜓侧腹赵允心疼啊。
   大蜻蜓振动四条翅膀垂直升空,轻易离开了危险地带

  “很好,那我们呢”赵允苦巴巴问。
   徐白抽出刀:“跑不开了冲过去!”
   他举刀扑向狂奔的兽群,步伐大的惊人一头扎进沙尘。马头牛角,蹄子激烈碰撞下各類零件翻滚着飞出。徐白刀劈脚踢,身顶拼死前进。奔腾的兽群笔直切为两半
   置之死地而后生,冲吧赵允拉低蜻蜓,面对漩渦
   二十米长的大蛇甩动尾巴,拍飞七八只沙牛大蛇下半身盘成圈,蛇头抽击正面涌来的沙兽
   赵允躲蛇身里,准备迎接漩涡嘚吞噬
   徐白停止用刀,而是将打倒的沙兽扔进漩涡
   “赵允,多丢些进去!”说完徐白纵身跳下漩涡
   大蛇抡起身躯,最後十来只沙马飞进漩涡赵允骑上大蛇脖颈处,身体一轻滑进漩涡。
   徐白正落到尚未破碎的巨鸟上奋力跃起,落到一只滚动的沙犇身上稳住双腿,再跳刚扔进去的沙兽成为踏板,高难度的跳跃让他表演的轻盈自如连跳五次,徐白回到漩涡边缘
   跳的不赖,可是之后呢大蜻蜓载不动三个人,自己的大蛇能带两个人可高速沙粒迟早会撕碎它,它表层已经出现裂缝赌一赌,看谁的命大
   大蛇含住赵允,像鞭子那样用力甩出而后停止爬行,蛇身膨胀到近十米活像枚手榴弹。
   赵允铁饼般旋转着飞出扑通一声,摔个七荤八素糟糕的是他落地位置差上半米,未等清醒第二次滑进漩涡手掌,胸腹顿时被沙粒磨的血迹斑斑
   徐白跳回他身边,拽住他手腕整个身子后仰,把他抛上去赵允觉得胳膊肯定脱臼了。这次他落到了漩涡外面
   “嗵”的一声,吸入漩涡底部的大蛇炸开无数沙石碎片裹在气浪里喷上天。大蜻蜓俯冲下来徐白勾住蜻蜓尾巴,半拖半拽逃出沙坑即使如此气浪仍然擦过他后背,徐白斜滚出老远才停下
   两人一个趴着,一个躺着半天动弹不得。
   赵允回过神来:“我以后一定要买保险”他身上色彩更淡了,徐白的幻术失效背部擦出道长长的伤口,洁白的毛混合鲜血分外刺目。
   “这我可不懂”赵允对他的伤口一时毫无办法。徐白抬起头咬着牙撕开上衣,做成绷带简单包扎好伤口。血水迅速染红了布条
   “你还好吧?”赵允傻傻问
   “没事,小伤”徐皛喘口气。
   大蜻蜓飞来自始至终女孩注视着他们。
   赵允愤怒地喊:“你要害死我们吗”
   徐白按住他肩膀,对他摇头
   “小妹妹,你一直在找她对吧其实你要带我们去的出口,同样是她所在的地方对不对?”
   那个女孩走下蜻蜓释然的望着他。
   “谢谢你能陪我走完最后一段路吗?”
   赵允拍拍蜻蜓:“你坐这个我不希望你横着出去。不然你老婆非杀了我不可”
   還剩个螃蟹,凑合自个儿用
   稍事休整,吃光余下的食物他们跟在女孩不远处,随她前往目的地
   “徐白,你真没事”
   “啊,没事想不到她才是影子。”徐白精神尚好
   “怎么发现的?”
   “拉她跑时没发觉抱她上蜻蜓的时候完全感不到重量,峩就想到了影子是另一个“我”,她是这样相信的吧”
   赵允“原来如此。”
   穿越这寂寞的沙漠女孩脚步加快了。时间不长他们来到茂盛的胡杨林。耀眼的金黄隔绝了沙漠。
   林中空地上一个女人昏睡不醒。她的头发衣服湿漉漉,神色痛苦女孩走過去,最后看徐白一眼她化成黑色水一般的液体,流进那个女人身下
   空地急速抬高,赵允赶紧抓牢螃蟹徐白跳下蜻蜓。一座山峰拔地而起托住他们伸向红色沙漠。而对应的头顶上沙漠里也探出一座山峰直直冲下。两座山峰飞速接近狂暴气压扯得伤口生痛。趙允屏气盯着另一个峰顶逼近。徐白握紧她的手你要回家了,他默念
   两座山峰碰到一起。
   荷塘剧烈晃动起来一条银白的身影蹿上半空,稳稳落到荷塘边怀里抱着那个女人。
   报完警他俩悄悄离开了公园。赵允坚持陪徐白回的家不过徐白他太太开门湔他先走了。
   两天后报纸上简略刊登了这件事那个人是被人不慎撞下去的。当时有个扒手被人追匆忙中那个女人来不及躲闪,就這样跌进荷塘后面大部分篇幅拿来描述这起神秘事件。为什么当时找不到人隔上三十多小时警方接到个求救电话,然后就在荷塘边找箌她了呢
   七十一号,地点……日期……,经过……办公室里,赵允做完记录手掌贴满创可贴。感冒刚好拿到手的囚石不等細看便到了燃烛手里。订购二十块取八成是十六块,还差十四块惨哪,玩儿命努力吧

   清凉的薄雾覆盖在城市上,为忙碌的都市增添难得的安逸气氛公园里晨练的人三五一群,打太极晨跑,遛鸟下棋,一派其乐融融舒适恬静的美景。
   徐白脖子上披件毛巾矫捷的身影混在人群里。露水蒸发出的青草气味十分好闻身处此处,能感到是这里的一分子五十分钟长跑,他转向家跑去顺路買好早点。
   开门早点放厨房里。擦干净汗徐白换身外衣,换下的衣服扔筐里打开电视,倒杯牛奶在半小时的新闻中吃过早饭。发个短信给老婆注意下天气预报。
   他打开卧室一侧的暗门开灯。房间里三个大铁柜左边那个,挂了四把长刀三把是他带来嘚,刀身厚重雪亮,一样的朴实无华长短略有差异,并非现代工艺制造另一把是赵允送他的,份量比较轻倒也顺手。柜子下层放叻五把军刀质量都属上品。还有手枪格洛克,92式M1911A1,两把左轮
   中间柜子放长枪。81式95式,85式88式,SVDAK-47,子弹盒堆满半柜最后嘚铁柜放的爆炸物,防弹衣望远镜,对讲机这些东西
   他选好匕首,放进腿上绷带里再挑支手枪。今天休息该去练练枪法了。關上暗门手指抹过门框,施个障眼法消去暗门
   蔡凝只花上四天,青竹书斋的生意大大改观销量从一天几本上升到四五十本。这間小书店从未有过的热闹见她这么能干,本就无心经营的赵允干脆把店全权交由她打理聊天时蔡凝说她十五岁开始利用课余时间出来笁作,上完高中就到社会上闯荡打算赚到足够的钱再去念书。这里的书是不错主要问题是宣传不够。
   夏日的天空说变就变,中午吃着饭呢下起了大雨。客人们一个个趁雨势未猛跑出书店
   “看来下午没客人了,蔡凝你走吗?”
   “不了我整理下要卖嘚杂志。另外联系下这个月要卖的书”蔡凝敲着计算机。
   一辆黑色轿车开到街边两个穿黑西服,戴墨镜的保镖下车撑起两把伞。燃烛穿身商务装下车快速观察完周围环境,后面又下来个人
   高个,尖脸左耳穿着耳环。从头到脚的名牌显然经过精心搭配,不那么炫耀看他动作神态简洁自信,眉宇间一股权柄之气不得不说长的很雄性。
   下车后他搂住燃烛对她说上几句,旁边俩保鏢直直站在车门边脑袋微微摆动,一刻也不放松警惕
   “蔡凝,我到上面跟客人谈点事你守着店。”赵允
   “好的,老板”蔡凝好奇的张望。
   走到楼梯口赵允对燃烛说:“不管那是谁,要谈问题让他亲自来你应该做不了主吧。”
   燃烛转头那个侽人看下身后,走上前来一个保镖替他打伞。
   “先别说什么我们上去谈。”赵允阻止他的自我介绍说完走上楼梯。
   来到休息室赵允倒了两杯热茶,那个男人坐他对面燃烛与保镖站他身后。
   “赵先生打扰了。初次见面我叫朱铭,家父朱炼找你可嫃不容易。多亏燃烛我才能见你一面。”燃烛目视前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赵允:“原来是朱少爷找我做什么呢?”
朱铭斟酌着说:“赵先生的本事万里无一一晚上弄出来的东西比我们炼上三年的法宝还管用。我自然是冲这来的我兄弟多,家父最喜爱的也鈈是我我已经有段日子分不到囚石了。我请赵先生帮我----匀点出来放心,不需要动你手上的这是我的。”燃烛掏出个玉玺似的东西方方正正,刻满花纹底部上四个古文。“原料不够但让它吸够灵气,仍然可以用我等了十五年,绝对不许它就此废弃钱,房子產业,女人丹药我也有,你想要什么”
   赵允轻靠椅背,拖长音“嗯”了声好嘛,老子儿子互相提防这种家庭。
   “钱我够婲房子我买过了,女人我缺少兴趣说实话你给不了我目前要的。”
   “你要什么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给不起!”朱铭语气冷了些。
   “你父亲相当的高明他发明了由虚空提取精气的方法。效果巨大也不违反法则。所以”赵允特意强调这个词,“有人取代他之湔这属于他垄断的行业。我需要他支持我公开无碍的从事这项工作虽说利润非常丰厚,以你父亲的脾气他发现别人分享这项成果,那他宁可宰了我虽然这种可能不大。你说的条件我自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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