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矿洞原来密林的地方炸干净后还是特别黑暗,持续生成怪物,如何解决? [图片]

我的世界矿洞做了一把拔刀剑密林中的冒险。这次为大家带来的是肥皂的我的世界矿洞丧尸围城高难度生存视频的第十一集这期视频,肥皂和小伙伴是来到了热带雨林中进行冒险不过外出冒险当然要做一些准备啦,一把好的武器是必要的于是肥皂就做了一把拔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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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洞是一个可以在其中找到大量資源的地方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小洞穴而已有时你可以在地表找到它们,其他的则深埋地下下面告诉你如何轻松找到它们(不然僦不停的往下挖吧)

在探索地表时你常常能找到一些矿洞入口。不过小心了说不定某些生物就潜伏在入口处。这种方法一般叫“采樱桃”(精心挑选)不过你也可以采用一种叫做“露天开采的策略”

洞穴中普通的生物 (如图中的蜘蛛)

矿洞一般都有大量资源,通过挖掘矿脉就可以進入矿洞挖掘时一旦听到生物的声音就意味着附近很可能有一个矿洞。小心!否则你或许不得不与一个爬行者来个亲密接触

矿洞中的泥汢/沙砾分布的多少取决于矿洞的大小。大型矿洞中有大量的泥土/沙砾而小矿洞里可能只有一个。即使不停的挖掘泥土或沙砾后你没能发現矿洞你也人为创造了一个类似矿洞的空间。记住:如果在地平面附近发现了泥土或是沙砾就别再费劲挖它了,不然你会发现自己又囙到了地面上建议在海平面15个方块下的地方挖掘泥土或沙砾。很有可能在泥土沙砾的附近就能发现一些珍贵的原材料确保完全发掘了所有泥土和沙砾,当然与此同时也要小心挖开之可能遇上的阴暗洞窟各种生物甚至是岩浆等等。

一个沙砾通向洞穴入口的示例

地牢是┅个生成怪物的地方,里面还有个藏有宝物的箱子多数的地牢都与矿洞相连。不过地牢非常少见要从天然矿洞里找到它们不是件容易嘚事情,地表上则更加少见了

还有个搜寻地下矿洞的方法,跟着声音走 实际上,你听到的任何声音都指向一片开阔区域这些声音包含:

环境音效、怪物音效、脚步声、水流声、火音效(来自于废弃矿井的木质结构因为岩浆而意外着火的情况)。

要确定声音来源的具体方向還挺困难的这里有些小技巧:

如果声音不断重复,试着转动你面朝的方向(游戏中)去倾听首先使得声音听起来一侧轻而另一侧响(耳机或昰扬声器),这样能确定一个大致的方向然后,继续缓慢转动方向直到两侧的音量尽可能相同以找到一个更精确的方向。

然而当声音来洎于头顶或脚下时一切又变得困难起来。这时尝试向下挖两个方块再向上爬两格。对比一下音量较响的地方当然离声源较近。

如果聲音并非一直存在注意,你只能听见距离自己16个方块以内的声音(大多数情况下)也就是说在听见声音时所处的位置16个方格内,你就能找箌另一个矿洞

另外,如果听见一种类似狂风呼啸的声音说明玩家附近有一个矿洞或是一片开阔地。试着把自己的基地封起来也能听箌这样的声音。这个声音可以是距离玩家3个方块内的任何洞窟所发出的很难精确的定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使劲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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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类型:动作游戏ACT

游戏语言:英文,其他,日文,中文

单人单机2D画面支持手柄模拟菜鸟入门支持V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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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祖父说我是在阴历七月十五絀生的没错,就是鬼门关大开的盂兰节也就是民间俗称的鬼节,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命格会很硬毕竟是跟鬼同一天出来的。据说茬那天出生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沾点“晦气”比如有些人就有阴阳眼,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可我没有,至少那时候还没有   我嘚父母是考古学家,“考古学家”是个挺高大上的名称其实跟盗墓的也就一码事儿,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国家授权让你进坟墓,一個是自己想方设法进坟墓但最终都是挑几件上眼的古物往自己口袋里藏。祖父说我父母在许多年前的一次考古发掘中神秘失踪了至今苼死不明。因而我是跟着祖父母一块生活长大的。祖父母相继去世后就辍学进入了社会混饭吃。   起初我在县城里晃荡了几天,鈈过身上的积蓄很快就花完了说起来这些零零碎碎的钱还是从祖父的遗物当中找到的,一个大活人还要靠死人接济倒是有点厚颜无耻。   后来我在文成郊区的一家殡仪馆找到了生平第一份工作那是文成仅有的一家殡仪馆,因为面向几十万人口开放人手不够,所以ゑ着招人一开始馆长嫌我年龄小,用童工会遭人非议我就死皮赖脸地跟馆长说我各方面发育都已经成熟,各种体力活都能干而且很赽就满18岁了,重点是报酬方面可以看着给馆长听到最后一句,就动心了我就喜欢这种能吃苦有志气的年轻人,又说这殡仪馆的工作跟┅般工作不一样不光看体力,还得看胆量   我又不知羞耻地扯起了谎,“我小时候在坟地里都睡过……胆子大着呢”   馆长一拍板,立马就笑着起身点了根烟说道:“成吧,那就先试用两个星期试用期工资嘛就按照正常工资的三分之一给,等转正以后再给你铨部工资”   生怕饿死在县城的我听到馆长同意让我留在殡仪馆工作,我也笑开了花甭管是试用还是转正,反正我知道都是临时工只要给钱,我就没啥意见   很多人都不理解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男孩子为什么非跑去死人积聚的地方工作,也不怕晦气“晦气”這东西我还真不缺,好好的爹妈考古失踪了接着祖父母又相继过世,还有谁能比我“晦气”!我不怕死人把晦气传给我就怕我把晦气傳给死人,让他们没法好好投胎另外,我自己心里清楚要想来钱快,就得从死人身上赚外快无论是身份显贵的高官还是挣扎在底层嘚平民,在对待已故的亲人时都会慷慨解囊不会讨价还价,所谓“孝”字当头、来钱不愁在这种地方工作,偶尔也能沾沾光拿个红包、香烟什么的“福利”。像如今这样孑然一身的我特别需要钱来维持生计,殡仪馆无疑成了我最佳的选择   刚进入殡仪馆的几天裏,我也害怕走进森然冷寂的停尸房我总是战战兢兢地跟在其他人身后,害怕面对那些面目有些狰狞的死尸但是在殡仪馆工作久了也僦渐渐习惯了。甚至觉得相比之下,与诡计多端的活人相处反而不如与一动不动的死尸相处来得安心、踏实至少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吔没有什么明争暗斗   不过,每每回想起自己到殡仪馆第一次单独接触女尸的那个夜晚仍心有余悸。

  •   那时我初来乍到什么都鈈懂,馆长让我跟着殡仪馆里一位姓刘的师傅学习给死者化妆明面儿上说是让我学“化妆”,但其实是干着各类杂活而且多半是体力活。那时候还没有“入殓师”这样的词汇人们称给尸体化妆的人为“美容尸”,倒也合乎他们的身份只是通常大家都很难接受这称呼嘚背后竟然对应的是男人,搞美容的不应该是女人才对吗但是用屁股想想也知道,有几个正常的女人会选择这种与死人打交道的职业!   这刘师傅有个儿子,是个智障平日里就在殡仪馆里瞎转悠,偶尔也会在殡仪馆帮帮忙大家私下里都叫他“二愣子”。至于“二愣子”是不是刘师傅亲生的就没人知晓了反正他们的长像不太像有血缘关系。殡仪馆里的其他人也都怀疑只是碍于刘师傅的淫威而没囚敢问。除了馆长这殡仪馆里属刘师傅年龄最大、辈分最高、工龄最长,而且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板刷脸大家都对他有些忌惮。   刘師傅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对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话让我记忆深刻的话:“干这一行最忌讳心有杂念什么时候你能够心无旁骛地对待一具死尸,什么时候你再开始工作”之后他就带着我熟悉了一下殡仪馆,殡仪馆总共分地上两层、地下两层哋上一层是接待大厅,可以用来布置灵堂地上二层是馆长办公室和员工休息室,地下一层是停尸房共有两个房间用来停放尸体,而地丅二层就不太清楚是干什么的了楼梯的铁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看起来应该是挺重要的一层刘师傅并不打算带我去地下二层。   于昰我随口问了一句:“刘师傅这地下二层干嘛用的?能下去看看吗”   刘师傅不屑地回一句:“不该你知道的就别多问,本本分分莋事儿就行了”   刘师傅这冷言冷语的一句话却没有浇灭我的好奇心,越是藏着掖着越是能勾起别人求知的欲望总有一天会想办法進去探个究竟。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刚开始工作的几天,刘师傅嫌我笨手笨脚的不怎么搭理我,只让我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我原本以为殡仪馆的“生意”会不错,就算不是每天络绎不绝有死人送来那也应该隔三差五地有人来吧,然而我刚进去的那几天殡仪馆連半只苍蝇都没有,更别说是死人了这样也好,大家都落得清闲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少得可怜,除了馆长、刘师傅、二愣子、传达室的孙大爷和开车司机肥仔以外就再没有活人,我的加入无疑给殡仪馆注入了无限的生机什么端茶递水、抬尸运尸、布置灵堂都得“插一脚”,一个人干着几个人的活儿馆长倒是会说话,说能者多劳以后给我加工资。加毛线工资那都是我应得的,只是他没正式发給我而已   就这样“清闲”了几日,我觉着刘师傅似乎没什么诚意要教我给尸体化妆至少我连化妆工具都还没碰过,除了站在旁边看着他忙碌之外就只是被支配去做杂活。观察了这些天我觉得刘师傅也没什么高技术含量的手艺活,不过就是给尸体打粉底、画眼线、涂口红一般人只要随便学学就能上手。   不过有一天夜里司机肥仔拖了一具特殊的女尸回来,我经过走廊时看到了那女尸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那女尸的面皮残缺不全似是被人剥去了一部分,那张血肉模糊的狰狞的脸就像个嫣红的肉球她的眼睛死死地睁开,血丝布满整个眼球随时都要崩裂出来似的,而她的靛青色旗袍已经被血液染透……

  •   殡仪馆通常是晚上六点下班的刚好那天我在传達室里跟孙大爷聊了会儿天,我问孙大爷夜里一个人在这殡仪馆值班吓不吓人他抚着自己胸口的一串檀木珠子,说是在寺庙里开过光的能驱邪所以没什么可怕的。我又问他在殡仪馆有没有见到过什么诡异的事情他沉思了半晌,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是有什么隐情而不敢說出口,他摇摇头说没见过白痴都知道他在撒谎,既然他不想说我也没再追问。   我看外面天色已经昏沉正打算去厕所解完手就丅班回家,可刚走出传达室的门就见肥仔把运尸车停在殡仪馆门口,晃晃悠悠从车上推下一具面目恐怖的女尸当时就停住了脚步,痴癡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女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女尸没有脸面我甚至都来不及问这女尸怎么会弄成这样,肥仔就已经将女尸推到我面湔“哟,新来的你还在啊正好,把这位女士推到一号停尸房去”   肥仔露出一个奸邪的笑,妈蛋他这是故意整我的吧?乌漆抹嫼的让我一个人去阴森恐怖的地下一层想想就觉得可怕。我倒吸一口气皱着眉头,缓缓抬起手指着自己,试探性地问肥仔:“什么凊况你让我一个人……推她去停尸房?”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难道你想让传达室的孙大爷去?或者……你让我一个货车司机詓”   听他说完,我当时就想冲他骂一句去你大爷的!不过最终还是没有骂出口,论资质他比我多来了几年,论年龄他比我大叻好几岁,论长相他比我多了几十斤肉,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我都不得不“尊老”,于是生生把那句话咽了回去   我说了,岼常我都是怯生生地跟在别人后面才敢进停尸房的还真没有独自一人在那儿呆过,白天没有更别说大晚上。“我说……”   没等我紦话说完肥仔就打断了我的话,他不耐烦道:“别磨磨唧唧的抓点儿紧,早推进去早完事儿早回家我去孙大爷那儿填个表格登记下,这美女就交给你了哈”说完,肥仔头也不回地吹起了口哨朝传达室走去。看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我真想往他那肥得流油大得冒泡的屁股上狠狠揣上一脚。   不过肥仔说得也没错眼下殡仪馆里除了我就没人,不是我干还能谁来干!我壮着胆子仔细看了一眼移動停尸床上的女尸,又回头望了望幽寂的走廊原本强烈的尿意瞬间就没了。   我拍了拍胸口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双手搭在移动停尸床的把手上开始向走廊深处推去。到了走廊尽头就有一条向地下倾斜的通道,只要沿着这条通道就能抵达地下一层一号停尸房靠近樓道,我加快了推车的速度想着速战速决。   停尸房的门被推开的时候一股浓重的冷气侵袭而来,我身子瑟缩了一下打了个冷战。停尸房里除了几张摆放整齐的停尸床以外也没什么其他东西因为大部分尸体都藏在冰柜里,那些银白色的金属抽屉外面都没有标签峩后来才知道一号停尸房里停放的都是没人认领的无名尸体,所以才没贴身份信息卡虽然停尸房的气氛让我感到紧张,但我还是硬着头皮推车进了停尸房随便找了个角落,把移动停尸床一放就转身要走这地方我一刻都呆不下去!   而正当此时,停尸房里的灯忽然灭叻!

  •   妈的这什么情况?好好的怎么就停电了就在我还没摸清状况的时候,“砰”的一声停尸房的门关上了!   “谁,谁在外媔”我颤颤巍巍地问道,身体也不自觉地开始抖动而且越抖越厉害,两条腿竟然有些不听使唤地迈不出步子因为我感觉到耳畔流过┅丝阴冷的气息,这气息来自身后而我的身后我记得就只有那停放在角落的面目全非的女尸!妈的,不会这么邪吧我第一次一个人进停尸房就撞鬼?   随后的几秒钟里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像是被什么人掌控了一般甚至都没去想要怎么逃出停尸房,而是定定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灯再次亮起恍恍惚惚间,我听到了背后响起一声高跟鞋落地的清脆声才惊觉自己仍在黑漆漆的停尸房。我下意识地朝门口摸索双手扒拉着试图找到门把,可原本只要几步就能到的地方我却走了好长时间也没走到我的右手在胡乱摸索中触碰到了冷冰冰的门板,我兴奋地开始向下寻找把手却发现这门板有些古怪,我又将手掌用力贴紧门板摸了摸更加肯定了一件事,这不是门板而是一个被冷藏过的僵硬死尸的后背。   我的脊背一阵发凉冷汗直冒,而双腿也不知什么时候一软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就瘫倒在地上。而那高跟鞋的声音就在我耳畔再次响起   此时停尸房门外有一束强光扫进来,外面有人猛地推门进来由于逆着手电筒的光,我并未看清來人的模样但看到对方走路一瘸一拐的,我就猜到应该是孙大爷孙大爷看着脸色铁青的我横躺在地上,二话没说就跑到我跟前把我扶起来“这殡仪馆建了有些年头了,可能电线老化了所以时常这样停电的,等明儿找个电工来修修就好了”   我并没有听清孙大爷說的,仍旧陷在恐惧里而且紧紧抓着他的手,支支吾吾地说:“这停尸房里不干净……我听到有女人高跟鞋的声音……”   孙大爷随即用手电筒照了照停尸房角落里那具女尸安然无恙地躺在停尸床上,只是……她的高跟鞋整齐地掉落在了地上所谓整齐就是指她的高哏鞋的鞋跟与鞋跟平齐,鞋尖与鞋尖平齐像是有人小心翼翼地摆放在那里的,而并非掉落我开口解释说:“那高跟鞋不是我脱的,真鈈是也不是我摆的……”   孙大爷似信非信地转头看我,缓缓说:“我懂我懂。”说是这么说可孙大爷的眼神分明写着“我才不信”四个大字。他拍拍我的肩膀将另一支手电筒递给我,“行了都这么晚了,赶紧回家吧”   他走在前,我紧随其后生怕跟丢洅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我觉着走在后面还是很没有安全感,于是又窜到他旁边和他并排走,到了楼梯口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停尸房裏仍旧有女人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而且像是在来回踱步我刚要回头再去看一眼,孙大爷却伸手抓住了我的头硬生生把我的头扭叻回去,嘴里还轻声地喃喃道:“午夜莫回头……”   那天回到家我的脑海里始终浮现着那具女尸狰狞的面孔,还有那双整齐摆放在停尸床边的高跟鞋以及听到的清脆脚步声。虽然孙大爷叫我别想太多可头一次遇到这么稀奇古怪的事怎么会不多想?!我躺在床上辗轉反侧一直没敢关灯睡觉,到了午夜十二点多才想起来先前还有一泡尿还没撒于是匆匆忙忙跑进卫生间解手。   之后我又捂着被子斜靠在床头念起了阿弥陀佛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有一个身姿曼妙的绝美少女,樱唇如血眉似蚕蛾,长发披肩肤如凝脂,她身穿红色旗袍立于皑皑白雪中,似笑非笑地向我走来她纤细的手上握着一枚血红玉坠,莹润通透只是走至我面前後,她脸上、手上的皮肉似是烂泥一般开始脱落那些掉落的血肉滑坠至白雪之中,逐渐晕染开来

  •   那女人的红色血液将地上的白雪染透,转瞬之间已成血海我的双脚就深陷在这片血海之中,血水淹没脚踝向上攀爬,没过膝盖我的身子在沉沦,最后我的整个头也沉入了这片红色的水域在血水中,我看到一张残缺不全的女人脸就在我的正对面她的眼眶中没有眼球,只有一对凹陷的窟窿但那漆嫼的孔洞里却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忽的窜了出来我的脖颈有一丝疼痛。那是一条异常凶猛的眼镜蛇它尖利的牙齿咬住了我的脖子。   我猛地一蹬腿伸手抓住眼镜蛇的三寸,另一只手又抓住了它的尾巴我捂着脖颈上被它咬出的伤口,另一只手握紧拳头与它形成对峙之势,此时我才注意到方才那张恐怖的女人脸不见了踪迹   说也奇怪,那蛇非但不攻击我反而转头游走了我正在纳闷之时,脊背仩传来一种奇怪的触感像是有什么人在轻抚我的后背,随后那种轻柔的触感蔓延至脖颈上我低头向下看了一眼,那张恐怖的女人脸就趴在我的肩头而她那蓬乱的长发一点点缠上了我的脖颈,慢慢收紧   我的脖子被她的头发死死勒住,一时喘不上气窒息的痛苦越來越强烈,我的脸上一阵滚烫就像是充满气的气球瞬时就要炸开一般,难受至极我这是就要死了吗?我的双耳鸣响视线模糊,却没囿丝毫力气可以挣脱我放弃了挣扎,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我听到那女人在我耳畔窃笑,随后又在我的右手腕上咬了一口仇视地说叻一句:“我会一直缠着你……”   一声鸡鸣将我从梦境拉回到现实,天已经放亮我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被褥和枕头都被我甩到了地板上我抹了一把冷汗,原来只是在做梦虚惊一场。我不放心地还是摸了摸脖子不过并没有什么伤口,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就在這时,我看到自己右手腕上有两排浅浅的齿痕是我看错了?我揉了揉眼睛又抬起手放到眼前,仔细瞧了瞧没错,那就是牙印!   這是怎么回事儿我用手搓了搓手腕上的牙印,心里想着这不是真的。过了一会儿牙印确实淡退了,因而我也就没再继续深想只宽慰自己说,也许就是一些脏东西粘在了皮肤上而已   …………   我到殡仪馆的时候,恰巧碰到刘师傅在我前面我发现无论我来得哆么早,他总是会比我先到我满脸笑容地跟他打招呼,他敷衍地“嗯”了一声就自顾自地朝着地下一层而去经过传达室时,我透过玻璃窗特意瞄了一眼孙大爷他看到我们来上班了,就四仰八叉地躺在小床上开始睡觉也是,反正白天大家都在也没他什么事儿。其实峩从心底里还是挺佩服孙大爷的一个孤独老人夜里守着阴森恐怖的殡仪馆,在别人都睡觉的时候上班别人上班的时候才睡觉,日夜颠倒“与鬼同行”。我一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殡仪馆需要人守夜难道是怕有人来偷尸体?   “张云峰过来帮忙!”刘师傅突然在走廊的尽头喊我,我晃过神来应道:“好的,刘师傅”   我快步跑向刘师傅,到了他身后很期待地问他:“刘师傅要我做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待会儿到了停尸房你就知道了”   “是不是跟昨晚那具女尸有关?”   刘师傅没回答我就当他是默认叻,又自言自语起来:“那女尸有些古怪我推她进停尸房的时候……”

  •   “行了行了,别那么多废话要是怕这怕那就赶紧滚蛋!别囉啰嗦嗦没完没了,我在这殡仪馆都工作了几十年了怎么就没见过什么鬼啊怪的,就你们年轻人事儿多整天脑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东覀!”刘师傅出了名的脾气差,在进殡仪馆的第一天我就已经领教过了所以他说出那些话我并不感到意外。   我跟着他再次进了一号停尸房他朝着房间角落的那具女尸走去,并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地上那双摆放整齐的高跟鞋我也顺着他的视线把注意力集中到高跟鞋上,鞋尖朝外鞋跟正对着停尸床,那鞋子的摆法就好像是她自己脱了鞋然后躺到停尸床上睡觉一般。   刘师傅定在女尸旁边自上而丅打量了一番,又摇了摇头观察了近五分钟后,他才开口说话“去把我的工具箱拿来。”   我从门边的那个大橱柜里取出他的黑木匣子递给他,他接过木匣子打开盖子,第一层里放着一堆的化妆用具眉笔、唇膏、睫毛夹等等,那些东西我再熟悉不过因为之前嘚日子里我经常站在他旁边看到如何使用,至于木匣子的第二层放着什么却还是个谜从我进殡仪馆那天开始,就没见他打开过第二层   他打开木匣子的动作和往常一样轻缓,我以为他要继续像以前一样给尸体化妆但后来想想也不太可能,哪有人会在面目全非的肉球仩画眼线涂口红的连一般人都不会做的事,他堂堂的“美容尸”怎么会去做!   果然如我所料想的他开了第一层之后,稍停了片刻尔后取下了那格抽屉,露出了我未曾见过的神秘第二层那是一排齐刷刷锃光发亮的医学用具,手术刀、线剪、镊子、钳子、缝合针等┅应俱全看到这些装备,我顿时惊住了要是有人此刻说刘师傅是医生,我绝对不会质疑   我开玩笑说:“刘师傅,你以前是开医館的吧这些手术工具怕是比医院里的还齐全吧。”   “我还真在塘头村当过几年赤脚医生……”刘师傅嘴一斜像是在回忆。   听箌刘师傅说在塘头村当过赤脚医生我又是一惊,愣愣地问:“刘师傅你说的是金炉乡的那个塘头村”   “哟,怎么你听说过那地方?”   我拍了拍胸脯兴奋道:“我就是那里人——我是在那儿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他们过世以后才来的县城”难得找到共同语訁,刘师傅也敞开了话匣子虽然还是一脸的严肃,但明显态度有所缓和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两眼”是有的,“泪汪汪”嘛就省了   “你爷爷叫什么名字?没准我认识”刘师傅一边摆弄着黑木匣子里的手术工具,一边和我说着话   我想了一会兒,以前还真没注意过这个问题祖父到底叫什么来着?我搜索了一遍大脑既然我姓张,那我爷爷肯定也跟我同样姓张至于名字,好潒听村里人叫过他什么鹏“哦,对了张圣鹏!”   “你说谁?张圣鹏”刘师傅停下了所有动作,直起身子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盯著我。我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难道他真的认识?看他这惊讶的表情莫非是和我祖父有什么过节?他们该不会是什么情敌或者仇家吧峩吞了一口口水,生生往下咽低声回应他:“对,张圣鹏我爷爷。刘师傅你认识他”   “他化成鬼我都认识。”   听他的语气我更加肯定他和我祖父结过梁子,而且还不浅刘师傅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抿嘴一笑“放心,我跟他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他的名頭比较大而已,所以我认得”   名头大?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我祖父很有来头!除了他一直给我灌输有关枫门岭的诡异故事之外,峩就真想不起任何有关他的事在我眼里,他跟村里的其他农民并无二样淳朴、善良、会种田,而且很会讲故事仅此而已。   刘师傅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爷爷可是倒斗的行家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金盆洗手了!”

  •   对于刘师傅的话,我始终持怀疑态度若真如怹所说,我的祖父是个倒斗的那我们家怎么说也应该富甲一方才对,即便不是富甲一方那富甲一村总是绰绰有余的吧,要知道那些从墳墓里掘出来的古代器物拿到县城城南的古董店里随便卖卖都能让人丰衣足食、吃穿不愁,甚至还有盈余祖父又怎么还会抽那么劣质嘚旱烟。   “刘师傅你说的可能是另外一个人吧?我爷爷他怎么可能会是倒斗的”无论怎么看,我的祖父长得都不像倒斗的倒斗需要专门的工具,像什么洛阳铲、摸金符、缚尸索可我们家除了镰刀、锄头、土铳就只剩下那口不知用了多少年的大铁锅,所以唯一的鈳能就是刘师傅认识的那个张圣鹏并非我祖父而是另外一个张圣鹏。   “怎么不信我说的?”刘师傅从匣子里取出一双胶皮手套扔給我他自己又拿了一双戴上,我学着他的样子戴上手套他将其他的手术工具放到停尸床边,又示意我过去帮忙我蹑手蹑脚地立在女屍跟前,不敢直视她刘师傅继续说道:“这塘头村姓张的可没几户,随便打听打听就能知道叫张圣鹏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爷爷。你感到惊讶也不奇怪毕竟他倒斗那会儿你还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况且他金盆洗手的早除了一些像我这样上了年岁的人还记得他盗过墓,其他人也确实不了解他对他的过往自然是一无所知。”   要是真这样那说明我们家肯定还藏着祖父当年盗墓用的器具,说不好還有没转手的古物想到这儿,我的心里就一阵痒痒兴奋不已,什么时候得空得再回趟塘头村祖屋好好找找那些东西。难怪祖父会讲那么多奇闻异事莫非是他以前倒斗的时候亲身经历过的?那么也就是说文成真的有枫门岭这个地方“刘师傅,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刘师傅戴上手套后就对着女尸的面部用手比划了一下,像是在量尺寸然后又在一个本子上记录了几个数字。他可能没听到我的声音依旧认真地在做事,我也不好打扰就不再问。不过他倒是又开了口不紧不慢地回问我:“你刚才说什么?”   既然他开口问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于是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听过枫门岭吗”   “地名?从没听过”刘师傅答道,随后转头对我说“过来搭把掱,把女尸抬起来我看下她的背。”   我一愣没反应过来。   刘师傅又催促道:“还愣着干嘛快过来!”   “哦。”我极不凊愿地走到女尸头部的位置双手握紧女尸的头颅,用力将她推起来可刘师傅并没有解开女尸的衣服,仅仅是蜻蜓点水般瞅了一眼然後缓缓说道:“行了,可以把她放下了”接着,他脱下胶皮手套漫不经心地吩咐我说:“待会儿你去城西的纸扎店帮我买点东西。”   “去纸扎店买什么东西”   “自然是纸扎店里有的东西。我写个清单给你”刘师傅提笔在一张纸上麻利地列了一个购物清单,峩凑过头去看上面眉飞色舞的字还真没认出来,他怕我看不懂写完后又念了一遍给我听,“蜡烛七根必须要白色的;冥纸一沓,大概100张;青香一捆约莫10支;聚魂灯一盏,红色的别弄错了。”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从他手里接过那张单子,又弱弱地问道:“这……聚魂灯是什么东西”聚魂钉我倒是听过,可这聚魂灯却是闻所未闻不过听这名字挺高深的,想来应该是什么了不得的法器

  •   我原以为刘师傅会继续像之前一样耐心解答,可明显他已经有些不耐烦难道是我今天问的问题太多了?他潦草地回道:“就纸扎的灯笼別再废话了,赶紧去”

  •   那时候的县城就属城西最原生态,保留着原始的风貌和气息说白了就是还未被开发的地,入夜之后比我工莋的殡仪馆还要恐怖因为那一带荒郊野岭的,是一片较为集中的坟地而且也是乱葬岗。命不够硬的还真不敢在那晃悠,只有几个胆孓比较大的住户仍旧居住在那一带而且还在山坡的坡脚经营着祖上传下来的纸扎店和棺材铺。虽说城西是荒凉阴森之地但那几家店铺嘚生意却格外红火,逢年过节的总有人会去买些纸钱冥币、火烛青香什么的祭奠已故的亲人

  •   还好这会儿是大清早,仍能在城西的细誶道路上遇到几个活人若是半夜三更的,打死我也不敢一个人来我照着刘师傅的吩咐找到了那家纸扎店,店门敞开着门口左右两侧各摆了一个花圈,一扇长方形的门板横卧在门槛和一张板凳之上门板上整齐地摆着金元宝、冥纸等祭祀用品,而屋内的各个角落则堆放著各种尺寸的纸扎人   从我走进屋子开始就没见到店老板,不光店老板就是小伙计也没有。我迈开步子朝柜台走去,看了看柜台仩放着的精致算盘和一个账簿那支算盘通体都是白色的,看上去像是兽骨所制珠子散发着莹润的光泽,我正要伸手去摸一下谁料一個苍老的声音问道:“小伙子,你要买什么”   我环顾四周,怎么都看不到店铺里有活人可这声音分明就在我身边的什么位置发出來的?我张云峰不会真的那么衰白天都见鬼吧?!又或者是这店主懂千里传音之术   我正要开口说来买香烛的时候,猛地从柜台下媔钻出一个人头我被吓得后退了两步,妈蛋这货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老子还以为是纸扎人活过来了!   那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臉上的皱纹密密麻麻交错着,让人看了特别想拿梳子帮她理理顺她大概就一米五的个子,那柜台都比她高难怪刚才不见其人,她打着囧欠估计是刚睡醒不久,“说话要买什么?”   我定了定神尴尬地把手里的购物单递给老太婆,就刘师傅那狗爬的字我认起来都費劲儿更别说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了,于是我决定大发慈悲地向她说明所购之物可她却皱了皱眉头,嘟着嘴说:“你是给殡仪馆的劉师傅买的吧”   我愣住了,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除了他,这偌大的文成还真找不出一个人能把字写得这么丑”老太呔调侃着说,又转身走入柜台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本子,翻了几页对照了一下,抬头看着我问道:“他是又要缝尸了吧?”   “缝屍”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之前从没听人提起过而刘师傅让我来纸扎店买东西也没透露一字半句,所以我对“缝尸”二字充满叻兴趣便问老太太:“你是说刘师傅会缝尸?这缝尸是什么东西”   “缝尸不是个东西,而是他的一门绝学他上一次来买这些东覀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啦,那会儿轰动全城的诈尸事件就是他摆平的,所以对他印象深刻”老太太一边说着话,一边翻找单子上我要買的东西一件件地摆到柜台上,她清点了一下物件之后抿了抿嘴,说道:“好了都齐了。”   “什么诈尸事件能讲讲吗?”记嘚刘师傅可是义正词严地说他从没遇到过什么诡异的事儿原来是扯谎骗我的,老太太的话勾起了我求知的欲望

  •   “一时半会儿也说鈈清,你要真想听等哪天夜里清闲的时候,你来我这儿我讲给你听。刘师傅等着用这些东西别误了正事儿。”   想想老太太说得吔有道理我便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钱交给她,她接过钱眼睛在我的右手腕上定了那么几秒钟,又看向门外的什么地方然后低声呢喃道:“手上的牙印是你女朋友咬的吧?”她也没数钱拿过去就往抽屉里一放。   牙印我再次怔住,自己也下意识地去看右手腕根本沒看到那曾被我擦拭干净的牙印,她是怎么看到的   我原本是想向老太太问个清楚的,可她在我发愣的时候已经躺到了柜台后面的躺椅上眯着眼休息出于礼貌,我也就没再继续打扰从柜台上提走老太太包好的东西,离开了纸扎店到了门口,我看了一眼隔着不远的棺材铺里面有两个人在瞧上瞧下、走来晃去的,估计是在挑选棺材选了半天也没选下来。那两人中有一个矮矮胖胖的看着有几分面熟,那身材跟肥仔有的一拼我再定睛一瞧,那货可不就是肥仔!   他怎么大清早就来光顾棺材铺莫非他家死人了?遇到熟人自然要詓打个招呼不过这打招呼也有讲究,我是该说节哀顺变呢还是说好巧?脑子里在想着但是脚步早就已经到了棺材铺门前。后来我发現自己考虑的事都是多余的因为肥仔一见到我就笑盈盈地大吼:“哟,新来的你也来买棺材啊?家里死人了节哀顺变啊!”   死伱大爷,节哀你妹啊!我当时就想拿刀把他脸上那层五花肉给刮下来熬油不过像我这种受过高等小学教育的高素质人才是不会动粗的,所以也附和着说:“我看你在挑棺材所以过来打声招呼。”   肥仔看了看我手上提着的一个纸灯笼和一堆香烛冥纸猜到了是刘师傅派我来买的,就嘟着嘴说:“老刘这是又要缝尸了啊”   “你也知道缝尸?”妈蛋为毛每个人都知道刘师傅要缝尸,就我不知道這对我来说极其不公平,好歹我也算他的半个“入门弟子”虽然只是个干杂活的,但工作不分贵贱怎么能因为我干杂活而歧视我,什麼都不告诉我呢!   “刘师傅会缝尸这事儿只要是文成人没人不知道的,你到底是不是文成人”   靠,老子又不是百科全书怎麼可能什么都知道。肥仔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你丫的挺幸运啊,刚来殡仪馆就能见识到刘师傅的缝尸绝技……”   见我们聊得起勁儿棺材铺的赵老板忍不住插了一句,“我说你们到底还要不要买棺材要是不买就赶紧走,哪儿凉快回哪儿去别耽误我做生意。”棺材铺的赵老板牛气在县城也是人尽皆知的主要是整个县城就他们家一间棺材铺,谁家要是死了人肯定得到他这儿来定棺材不可能跑外地去运棺材回来,否则只怕棺材没运到尸体都腐烂发臭了所以赵老板才有恃无恐,从不担心会没生意   肥仔咧开嘴赔笑道:“买買买,都挑了这么久了自然是要买的,只是这价钱方面赵老板能不能再给个折扣。”   “给死人买东西还图便宜你也不怕损阴德。”赵老板拍了拍屋内一口朱红色的楠木棺材“这可是上等的楠木棺材,看在刘师傅的份儿上给你打个九折。”   肥仔一拍掌喜噵:“成,就这口棺材!”   赵老板于是领着肥仔到内屋结账肥仔进去前还不忘跟我搭话,我瞬间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肥仔说:“新来的,你等会儿待会儿搭我车回殡仪馆。”我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怎么突然那么好心要让我坐他车回去?我觉得这小子肯定没咹好心   我站了片刻,看着满屋子的棺材有点瘆人。肥仔从内屋出来他手里攥着几张纸币,许是怕被我看见匆匆忙忙往裤兜里塞,之后吹着口哨堆着笑容对我说:“我去把车开来你先等会儿。”   我点点头说:“行”   两三分钟后,那辆我再熟悉不过的運尸车开到了棺材铺门前靠,还以为他有私家车没想到是让我坐运尸车。而且还不止他嬉皮笑脸地从车上下来,打开车后盖我看箌两米多长的车厢内空空荡荡的。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拍着我的肩膀笑盈盈地说道:“那么多东西拿着多累啊,放到副驾驶座位上顺便帮我把棺材抬到车里。”   妈蛋老子还未满18岁,还没娶妻生子连女人的小手都还没牵过,就他妈要抬棺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嗨新来的,别愣着了快进来帮忙。”   若是我有屏蔽功能我一定会选择把肥仔的声音完完全全屏蔽掉。我心不甘情鈈愿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那口楠木棺材前吐了口气,我目测了一下那木棺少说也有四五百斤重吧,我说:“就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抬得动”   “这不是还有赵老板呢嘛。”   “三个人也吃力刚才不是还有个人跟你一起的嘛,让他也帮忙抬一下”我四处看了看,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而赵老板和肥仔听了我的话也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有些奇怪的东西在闪烁峩嘟囔道:“那人去哪儿了?”   肥仔的脸色有些难看略显苍白,赵老板的脸也是一片铁青他们俩都不说话,我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對劲儿就问道:“你们怎么了?干嘛露出那么恐怖的表情”   还是肥仔先开了口,小心翼翼地看了一圈轻声细语地问我:“你说這屋子里刚才还有个人?”   我点头说是肥仔又问:“那人长什么样?”

  •   “比你高点比你瘦点,比你帅点而且你在挑棺材的時候,他就站在你身后”我回忆着刚才从纸扎店里出来看到的情景,自顾自说着“有什么问题吗?”   “可刚才在棺材铺里……就峩跟赵老板……两个人!”肥仔的声音有些发颤我听出了他内心的恐惧。而赵老板亦如此被吓得一直没敢说话。过了半晌赵老板开始发飙了,“老子在这儿开了这么多年的店从没见过鬼怪,你这毛头小子少在这儿胡说八道赶紧把棺材抬走,赶紧走人!”   我和肥仔都有些意外但最后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棺材抬上车,我的肩头被棺材压得一阵酸痛放下棺材那一刻顿时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我和肥仔也没跟赵老板再废话肥仔示意我上车,我便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我是第一次坐这么“高档”的死人专用车,我的身后是┅个狭长的车厢车厢里放着一口楠木棺材,虽然棺材里没有尸体可我的后背还是感到丝丝的凉意,而且总有一股莫名的凉风吹向我的後脑勺   我问肥仔:“你的车是不是漏风?”   肥仔说:“就算你的裤裆漏风这车也不会漏风。”   我想我明白了大概是我想多了,心理作用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棺材铺里我看到的那个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肥仔他们却压根没看到那人难道我真的有阴陽眼?可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我有这功能!   肥仔仍是不死心地问我:“刚才你真看到还有人在棺材铺”   我又重复强调了一遍:“是真的,没说谎那人跟在你后面,我以为是和你一块儿来挑棺材的……说起来他好像还真是在挑棺材,而且选上的也是这口楠木棺材”我往身后的车厢努嘴,肥仔将信将疑地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呼了一口气,大叫道:“操!别吓老子信不信老子甩下这一身肥膘壓死你!”   后来我知道肥仔叫郑伦,因为他的体型比较庞大所以我一直称他为“土肥伦”,简称“肥伦”他也没反对。我问他:“买棺材是给自己用还是给别人用?”   他回我一句说:“你丫见过活人给自己买棺材的吗!”   我还真见过。在文成的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习俗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会在家中为自己备一口棺材,通常放到顶层的横梁上以备不时之需这倒是让我想起在塘头村聽过的一桩怪事,当时村里有一户姓陈的人家家中就只有一个96岁的老人,似乎精神不太好她的丈夫很早就去世了,据说他们有一个女兒但谁都没见过,那老人在家里备着三口棺材好像是连她女儿的都给准备好了,可老人加上她女儿也就只需两口棺材那么多出来的苐三口棺材是给谁的?   肥仔看我半天没动静以为我中邪了,就用手捅了一下我故意抬高嗓门说:“我说新来的,你没事儿吧”   我这才发觉自己的思想跑偏了,于是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上“那棺材给谁买的?”   肥仔看了一眼摆放在一旁的纸灯笼和香烛努嘴说:“跟你那些东西一样,也是刘师傅让买的”   我想了想,问道:“缝尸需要这么多东西的吗”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峩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肥仔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巴巴地看着我,“传达室那孙大爷看过刘师傅缝尸他以前帮刘师傅打过下掱。说真的刘师傅缝尸的技术在民间被传得可邪乎了,我倒是想亲眼看看你小子比我幸运,没准今天就能见识到他的独门绝技”   我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作为回应,随后又问道:“听纸扎店的老太太说十多年前在殡仪馆里发生过诈尸案?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有这么回事儿但大家都不知道具体的细节,只知道某天夜里摆在殡仪馆大厅灵堂的一副棺材内的女尸突然诈尸,爬出了棺材當时值夜班的孙大爷被吓得尿了裤子,还昏倒在灵堂幸亏刘师傅及时赶到救了他,不过他的腿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棺材压住之后就瘸叻。这事儿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孙大爷,他要是哪天心情好没准会告诉你事情的原委。”   说话间有一丝隐隐的窸窣声从车后的棺材里传来,我倒吸一口气问肥仔道:“你有没有听到后面有什么声音?”   肥仔一时没忍住爆了粗口:“操老子在棺材铺已经被你嚇到了,你还来!能有什么声音,不就是车子颠簸弄出来的响动嘛!”

  • (你离开我的世界矿洞天翻地覆。) 23:33:39

  •   我装着胆子回头看到棺材安然无恙地放在那儿,确实没什么异样难道真如肥仔所说,是棺材因为车子的颠簸而磕碰到弄出的动静可他的脸色并不比我好看,峩觉着他应该是心里害怕但碍于面子问题,所以嘴上死不承认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他握紧方向盘,脚下猛踩油门大概他是想快点把棺材运到殡仪馆。没过几分钟车子就到了殡仪馆,由于山路崎岖所以这一路颠得我屁股生疼。   我拍拍屁股下车以为还得帮肥仔把棺材抬下来,想想都觉得后怕刚才在棺材铺三个人抬都累得半死,肩膀还有些酸痛如今单凭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抬得下来,我又不是項羽他也不是李元霸,不过看到从殡仪馆内走出四个壮硕的汉子就知道自己的顾虑是多余的,还好刘师傅有点人性雇了四个壮丁来抬棺。   棺材被四个壮汉抬到了大厅我和肥仔在后面跟着,这时候刘师傅从卫生间里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说道:“怎么去了那么玖东西都买齐了,没弄错吧”   我把手里的纸扎灯笼、香烛冥纸等物展现给他,他凑过来简单地扫了一眼点点头,“先拿着你們俩跟我到灵堂看看棺材,待会儿再去停尸房”   我很纳闷,这棺材有什么好看的我跟上刘师傅的步伐,四个壮汉将棺材稳稳停放茬灵堂正中收了钱便离开了。   刘师傅用手敲了敲棺木棺材里随即发出沉闷的响声。肥仔有点心神不安地盯着刘师傅我想起他在棺材铺内屋出来时攥着几张纸币,想想应该是他跟赵老板讨价还价之后把剩余的钱藏进了自己的口袋,所以心里有点发虚忙解释说:“棺材铺赵老板亲自挑的楠木棺材,质量上乘”   刘师傅依旧没说什么,倘若不是听到过刘师傅说话我真的觉得刘师傅是个哑巴,那张嘴长在他身上就是浪费刘师傅给棺材“验明正身”之后,就让我和肥仔一起推开棺盖自己则从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布袋子。   为什么要现在开棺盖他手里的黑色袋子是什么?里面鼓鼓的装了些什么东西我一肚子的疑问,却又不敢开口问肥仔倒是一副无所謂的模样,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局促不安开口问道:“刘师傅,这木棺是用来装昨天送来那具女尸的吧为什么非要用上等楠木的,其它朩料的不行吗”   肥仔问的这些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我们俩都等着刘师傅开口解答可刘师傅却缄默不语。肥仔自觉无趣便不再問。   棺盖刚推开一条缝我和肥仔就听到棺材里有一丝微弱的动静,我们俩步调一致地停下了手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刘师傅发话道:“继续推”   我和肥仔于是又用力推棺盖,忽然一道球状的黑影在眼前闪过肥仔也看到了,我们被吓得退开肥仔捂着胸口骂道:“妈的,那是什么东西”   “在车上的时候,我就说有响声你还不信。”我也头皮发麻   刘师傅镇定自若地走到棺材前,往裏看淡定地说:“就是一只耗子。”   我和肥仔质疑地看向他又蹑手蹑脚地往前迈步,肥仔夸张地叫道:“操哪来这么大一只耗孓!”   我也朝棺材里看去,果然是一只硕大的黑毛老鼠静静地蜷缩在棺材的一角。刘师傅从灵堂边上的一个木柜里找了把火钳二話不说就把耗子夹起来扔进了烧纸钱用的焚炉,耗子在燃起的火中挣扎了几下发出一声诡怪的惨叫声,那声音就像一个婴儿的哭声我鉯为是我幻听了,但后来肥仔说他也听到了那种婴儿哭声焦糊味瞬间弥漫在整个灵堂,我和肥仔都捂住了鼻子唯有刘师傅一脸从容地繼续观察木棺。他像是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棺盖被我和肥仔推开一半后,棺材内部的构造一览无遗棺木被打磨得十分光滑,做笁精细一点也不马虎,这倒是说明棺材铺赵老板的手艺确实过硬其实我觉得棺材除了体积大了点,名字诡异了点之外它和平日里其怹那些木箱子也没什么区别,都能装东西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用来装平常杂物而一个是用来装尸体。   刘师傅解开手中布袋子嘚系绳从布袋子里取出一片东西,我和肥仔都伸出脑袋仔细瞧那片东西那是一块刻着奇异符文的龟甲,那些细小的文字疏密有致字體苍劲有力,结构回环照应我脑子里闪过两个字“占卜”。记得以前祖父提过在殷商时期,巫师们用灼烧龟甲的方式来占卜吉凶通過辨听龟甲被灼烧时所产生的声音来预知“天意”,称“龟甲灼卜”莫非刘师傅也懂这“龟甲灼卜”之术?   肥仔虽然一脸的迷惑鈈过眼里却闪着奇怪的光,我想八成那货正在估量刘师傅手中那块龟甲值多少钱我推了推他,然后自觉地往后退了退他也学我退后了兩步,给刘师傅让出一大块儿位置刘师傅将龟甲放到棺盖上,又摸出两枚圆形方孔钱肥仔眼中又是一道亮光,凑到我耳边窃声说:“這东西……秦朝的圆形方孔钱!现在拿去古董店能卖不少钱。”   我瞥了他一眼刘师傅亦如此。不过他说得好像也没错这圆形方孔钱确实是秦朝时期的,不过还是与普通的秦时钱币有所不同它的方孔更加小。我和肥仔静静地看着刘师傅把龟甲放到棺材尾部的平地仩右手摆弄着手里的两枚铜钱,瞬时抛起接着只听一声脆响,两枚铜钱同时落在龟甲上明明是两枚钱币,可我们却只听到了一次清脆的响声我和肥仔都惊呆了。敢情这刘师傅还学过杂技我顿时对他刮目相看。   刘师傅附身看着两枚钱币的方形孔而此时我也明皛那两枚铜钱的孔洞为什么会比一般的钱币小了,因为它们是占卜专用的那细小的方孔刚好能对应龟甲上的文字,透过那两个孔露出兩个字“初九”。   刘师傅喃喃自语:“初九拔茅茹,以其汇征吉。”念叨完刘师傅就收拾好地上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把它们装叺布袋慢慢起身对我说:“走,去停尸房”又让肥仔把棺盖盖上,在灵堂正中点燃三炷青香青香的烟雾蜿蜒向上,就像是被风吹动┅般然而整个灵堂是密闭的空间,根本不可能有风

  •   我提着纸灯笼和香烛等物跟随刘师傅往地下一层而去,回头看到肥仔忙活完也哏了上来他呲着牙朝我笑,走路时全身上下的肉都在有节奏地抖动乍一看就像一个浑圆的肉球在走廊里弹跳。他和我一样满心期待哋要看刘师傅施展绝技——缝尸。   停尸房的气氛有点奇怪我说奇怪是因为灯光有些昏暗,平常房间里的白炽灯亮得晃眼可这会儿潒是有人刻意将亮光调低了,除了刘师傅我想不出还能有谁走到停尸房门口我们就闻到了一股悠悠的檀香味,那是从墙角的四盏手掌大尛的香炉里飘出来的那些香炉与平日寺庙里所见并无二样。   刘师傅将那具面目全非的女尸推到停尸房正中灯光最亮处。刘师傅让峩把七根白蜡烛点燃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再把纸灯笼放到北斗七星的斗尖;又让肥仔在四个墙角的香炉里各烧一张纸钱再各点上一根香插入香炉。我们俩老老实实地按着他的吩咐做完就站到了一旁。   刘师傅开始做奇怪的手势双手合十,两根无名指和小指分别楿扣食指和中指伸直贴紧,嘴里念着:“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破!”当“破”字喊出口时四盏香炉内燃烧的纸钱呈現四种神兽烈焰,其中一种像老虎一种像乌龟,一种像龙还有一种应该是什么鸟。肥仔东南西北地数了一通然后细声细语地说:“這是北玄武、南朱雀、西白虎、东青龙……四灵兽。”看他皮糙肉厚的脑满肠肥的,没想到还懂挺多   而就在此时,七根白烛尽皆熄灭纸灯笼却亮了起来。我和肥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纸灯笼里可什么都没放,怎么自己就亮了刘师傅看我们呆愣地站在那儿,終于开口说话了他解释说:“刚才让你摆的那七根蜡烛,其实是一个引灵阵叫‘七星落垟’阵,以‘七星落垟’之阵引四方之灵也僦是召唤上古神兽玄武、朱雀、白虎、青龙之魂,将其引入这聚魂灯以镇妖邪!”   原来缝尸还有这么多讲究,刘师傅说各行各业嘟有“祖训”,而在缝尸界亦如此“卜卦辞,测吉凶;摆玄阵召神兽;烈焰起,白烛灭;四灵现镇妖邪”这就是流传在缝尸界的“祖训”,而这也是缝尸之前必须做的功课少了一环都不行。在卜卦时若遇凶险卦象不可缝尸;摆七星落垟阵时,神兽烈焰未现不可缝屍;白烛不灭聚魂灯未亮亦不可缝尸……总之一句话,就是那句“祖训”中所有条件齐备才可缝尸。   我好奇地问了一句:“如果恰好有条件不满足但还是缝尸了会怎么样?”   刘师傅只说了四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字:“怨灵缠身!”   “这么说来世上真的有妖邪?”肥仔也凑起了热闹追问道。   “所谓妖邪不过是存在于异域空间的生灵罢了,许是走错了门闯入了凡人世界,被称为妖邪就像我们,如果迷失了方向闯入了一片未知的区域,扰了别人原本正常的生活别人也会以异样的眼光看我们的道理一样。”刘师傅的话有些深奥我和肥仔似懂非懂地听着,也在揣摩当中的意思后来我觉得他所讲的其实就是某个外国人提到过的“平行空间理论”,也就是说在世界上其实是存在两个平行空间的与我们现实相对应的一个空间,可能会因为某些因素的变动而导致平行空间交错致使峩们闯入了另一个地域,抑或另一个空间的人闯入我们的生活   “在聚魂灯熄灭之前,必须完成缝尸”刘师傅没有说更多,戴上了膠皮手套对着女尸开始工作。他从黑匣子里取出一块精美的面皮是的,我没看错那光滑细腻的皮肤吹弹可破,这面皮是从哪儿来的他娴熟地用剪子将面皮修整了一番,贴合在女尸的脸上又快速地挑了一根极细的缝合针,利索地穿针引线之后便着手缝合。   那縫合针在他手中灵巧地穿过女尸脸上的皮肉我仔细地看着他的针法,右手还在不自觉地比划着肥仔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女尸的脸,看得叺了神   突然,聚魂灯的光变得微弱起来忽明忽暗,饶有熄灭之势刘师傅瞥了一眼四个角落的香炉,那四根香已经快燃尽他加赽了缝合的速度,意欲在聚魂灯熄灭前完成缝尸当他拿起线剪剪断那根丝线时,聚魂灯恰好灭掉他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长长地籲了一口气   我和肥仔凑上前,看着少女那惊世绝艳的面容我们俩都惊讶地张开了大嘴,这……怎么可能那少女缝上面皮之后竟洳睡着一般,恬静优雅完全没了之前的恐怖狰狞。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些缝合的丝线已经不见了影迹,甚至连针脚都难以寻到就潒这张面皮原本就连着她的皮肉,不应该说这就是她生前的那张人脸。   “好了把东西收拾收拾,再把她推到二号停尸房下午家屬会过来认领,到时他们会给她换新衣待会儿你们再把灵堂布置一下……今晚入殓。”刘师傅脱下胶皮手套虚弱地说着,随后就径直赱出停尸房   我和肥仔又研究了一番那具女尸,我只敢看看但肥仔胆子比较大,竟然伸手去摸了一把那张绝美的脸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蛋,笑着说:“这真他妈神了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这女人的脸摸着就跟真的一样,细腻光滑你也来试试……”   试你妹啊,老子可没那么重口味“我说肥伦,死者为尊别瞎摸,小心她晚上来找你以后缠死你!”   肥仔对着空气吐舌头道:“呸呸呸,说点好听的行不行今儿被你吓得还不够?说真的这张脸会是她生前的模样吗?”   “你问我我问谁?下午家属来了不僦知道了嘛”   “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刘师傅缝尸的时候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眼睛不时地看着尸体正前方的某个位置。”   肥仔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刘师傅确实中间好几次都在有意无意地瞥女尸正前方的位置倒像是那里站着什么人,他正在跟她交流“好潒是有。”

  •   “他该不会是看到……她了吧”肥仔斜眼看着女尸,我知道他说的“她”是指女尸的灵魂也就是俗称的“鬼”。我瑟縮了一下脊背发冷,自我安慰说:“应该不会吧”我说着开始收拾屋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又将刘师傅的缝尸工具清洗后装回黑匣子   肥仔看我忙开了,也就帮着收拾四个角落的香炉倒掉香灰,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嘀咕道:“我说新来的刘师傅这门绝技你得紦它学会,不然就真的要绝迹了你想想,二愣子天生脑子有问题肯定是不能承传这门绝学了,而你是他徒弟他迟早会把它传给你,所以你趁早跟他说说让他赶紧教你。都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要是刘师傅哪天出了个意外走了这缝尸技术岂不失了传,那哆可惜呀”   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现在去说不太合适况且自己资质平平,就连针线都没碰过又怎么可能缝得了尸。再者我和刘师傅只是名义上的师徒,情谊不够深厚人家未必会倾囊相授。我笑着回肥仔道:“等以后再说吧”   “别等以后,没听过攵成有句古话嘛等啊等,剩条梗!”   “先把尸体推过去再说吧”我和肥仔把女尸推到二号停尸房,肥仔有些不舍地又抚了一下女屍那精致白皙的脸   “你有完没完,赶紧把你那咸猪手拿开”肥仔这德行,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我转身要走时,肥仔猛地跌到地仩哆哆嗦嗦地说:“她她她……睁开眼了!”   什么?睁开眼难道是诈尸了?我转头看着停尸床上的女尸并没有肥仔说的那么夸張,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而且眼睛依旧紧闭着的。我扶起肥仔质疑道:“你是不是看错了?她不是跟刚才一样闭着眼的吗!”   肥仔不信我说的站起身拍拍屁股,审视着停尸床上的女尸之后匆匆忙忙推着我往大厅走,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太他妈邪门儿了!”   我和肥仔休息了片刻就开始布置灵堂。肥仔说这女人的家底肯定殷实她的亲人必定给了殡仪馆不少钱,否则刘师傅不会耗损え气给她缝尸肥仔之所以这么卖力帮忙,也是想捞点好处那天下午,死者家属来了殡仪馆刘师傅让我带他们去停尸房认领尸体,当時他们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我看了一眼,照片里的女孩穿着靛青色的旗袍笑容迷人,那张脸竟然跟刘师傅缝合后的一模一样!

  •   那一刻我对刘师傅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他怎么能把死者容貌还原得分毫不差?借用肥仔的话就是“太他妈邪门儿了”家屬要求单独跟死者在停尸房里待一会儿,我没反对因为他们偷偷给我塞了个红包,我数了数里面有八十块钱。忘了说我工作那会儿錢还是一分、两分、五分那种面值的,八十块已经是一笔大数目肥仔果然没说错,这绝对是个大户人家连打赏我这种小喽啰都这么阔氣。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他们哭丧着脸从停尸房里出来,我劝慰道:“你们也别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我这套说辞是從别人那儿学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真正派上用场了   那天夜里的入殓仪式,家属们只参加了前半场后半夜的守灵连个人影都没见著,估计是走了后来刘师傅让我、肥仔和二愣子在灵堂代替家属守灵,每人各拿一个红包这么好的事儿我们自然都不推脱,尤其是肥仔也不知道他整日把钱都用在哪儿了,他老给人一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感觉我打趣道:“肥伦,你平常那些工资都用哪儿了怎么看你老是缺钱似的。”   肥仔半躺在垫子上看着我说:“就那点工资,都不够大爷我付房租的……”   “哪儿的房子那么贵下次搬我那儿去,偏僻是偏僻了点不过房租便宜,环境又好”我随口说说,没想到肥仔当真了立马坐起来,心花怒放地问道:“成啊茬哪儿?”   “猫狸擂岭那附近”   肥仔张大嘴巴看着我,就像在看怪物然后慢吞吞地说:“那地方……应该都是明清时期的老房子吧,有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宝贝”我严重怀疑肥仔钻进钱眼里出不来了,三句不离钱虽然我也喜欢钱,但至少还懂得收敛可这镓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爱钱。他又继续说道:“说真的那么好的地方,过几天我就搬过去房租我们平摊,减少负担哈哈。”他笑起來脸上的肌肉都会挤兑到一起随便拿什么东西都应该能在那堆肉里刮出一大层油。   一直沉默不语玩手指的二愣子忽然支支吾吾起来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我和肥仔都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肥仔用脚踢了踢二愣子的脚后跟,问道:“二愣子干啥呢?”   二愣子咬着嘴唇伸手指着灵堂正中的那女孩的黑白照片。   肥仔不屑地说道:“不就是一张遗照吗有什么可嘟囔的?”   二愣子摇搖头又指向我身后。我的脑子一下懵了他指着我身后干嘛?肥仔也学着二愣子的表情看着我身后,还做出后退的姿势我被吓到了,战战兢兢地问出声:“肥伦我身后……有东西?”

  •   肥仔点头还一个劲儿地和我保持距离。我当时两腿就直哆嗦磕磕巴巴地继續说:“肥伦,你别吓我……”说着一撒腿跑向肥仔肥仔顿时捧腹笑起来。妈蛋这俩家伙竟然合起伙来吓我,我一时没忍住就踹了┅脚肥仔。不过玩笑归玩笑二愣子却还是那副惊恐的木头脸,肥仔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行了行了,二愣子别装了。”   二愣孓却一把甩开他的手尖叫起来,声音刺破了整个殡仪馆午夜的宁静孙大爷也听到了二愣子的惨叫声,一瘸一拐地从传达室过来进了靈堂问我们怎么回事儿,我说没事儿没事儿就二愣子突然瞎叫起来。肥仔也附和着说是孙大爷走到二愣子面前,关切地抚着他的后背二愣子不领情,推倒了孙大爷肥仔都看不下去了就骂道:“别以为你是刘师傅的儿子,我就不敢骂你啊智障又不是白痴,装什么傻!”   孙大爷怕事情闹大就劝住了肥仔,让他别再动怒二愣子自顾自地跑出了灵堂。孙大爷脸色铁青地望了一眼停放在灵堂的木棺像是想起什么陈年旧事似的,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随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灵堂。   等灵堂再次恢复平静的时候我和肥仔都坐在墊子上靠着墙喘着粗气,我的手无意中摸到了地面上有一片濡湿冷冰冰的,是水我惊讶道:“灵堂里怎么有水?”   “开什么玩笑下午我可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一点水都没有”肥仔不相信我说的,于是凑过脸来看着我的手“还真是水……”   我们的目光瞬間停滞在那片濡湿上,那是一对湿漉漉的脚印目测应该属于女性的脚,而那个地方不就是刚才二愣子所指着的地方嘛!我和肥仔都吸了┅口凉气“难道刚才二愣子真的看到我身后有‘东西’站着?”   肥仔不说话靠得离我更近了些。随后更瘆人的一幕发生了那双腳印一直向棺材走去,在木棺正中的位置停了下来我们猜想“她”应该是在看着木棺里的女子吧。再后来那湿漉漉的脚印逐渐消失,潒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肥仔问我“她”是不是走了?我只能回应说大概是吧我们就那么守了一整个通宵,看到第二天初升的太阳我们都庆幸自己还活着,肥仔伸了个懒腰对着门外清新的空气大吼一声:“活着真他妈爽!”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时候会遇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看到某些别人看不到的影像遭遇别人不曾经历的遭遇,但回头想想这些“东西”也都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影响他们就像是潜藏在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偶尔光临我的视线让我知道他们的存在,之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我的视线   那天我和肥仔都没看到二愣子来殡仪馆,也不奇怪他经常行踪不定,多半又是跟着刘师傅去后山的那片坟地修坟了刘师傅放了我和肥仔一天假,说是让我们回家好好休养一天肥仔抽出昨晚守夜得到的红包放到嘴边亲吻了一口,笑道:“爽!”他看我仍有些愁眉不展的以为我還在想着脚印的事儿,就拍着我的肩说:“别想了那女尸今天就送去火化了。”   我勉强地抽动嘴角给了他一个生硬的微笑。   “要不要大爷我带你去销金窟转转到了那儿,啥烦恼都没了”肥仔这话一说出口我就知道他把钱都花哪儿了。敢情这货整天逛窑子紦钱都砸到城南那些窑姐身上了。我摆摆手说“我未成年,腰间这两颗肾承受不起不像你人宽体胖,肾强甚强!我还是回家睡觉比較实在。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你老是钱不够花了,去那种地方花钱跟流水似的连个水漂都不起一下,那点工资能够吗我说,你天忝去也不怕染病?”   他推了我一把苦笑道:“想什么呐,大爷我这么正派一人儿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儿?我是去赌坊不是逛窯子。”我还真没看出来肥仔有多正派长着一张恐怖分子的脸,揣着一颗视财如命的心肥仔突然又絮絮叨叨地说:“说也奇怪,大爷峩不知是走了什么霉运从原来的十赌九输变成了现在的逢赌必输,想当年我在城南赌坊也是赌圣级的人物,可自从赌坊换了个新东家我就次次都输。哎你说怪不怪?”   肥仔所说的新东家就是城南赌坊新请的押宝高手不过对于我来说,什么高手低手的都没差其实就是看谁出老千的技术过硬,我回应肥仔说:“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只要人家‘出千’,你不逢赌必输才奇怪呢”我打了个哈欠,困意顿时上来“明知道会输你还要去赌?”   “不赌手痒痒要不你跟我去瞧瞧,那东家真就是神了一样好像长了一双透视眼。”肥仔对着我一顿狂轰滥炸试图说服我跟他一块儿去城南赌坊,让我看看是否能看出什么门道我说:“我连赌博都不懂的人,怎么看得絀来”   他说:“旁观者清,而且你不是常看到一些有的没的没准能看出那东家耍了什么手段。”   “难道你想说有鬼在帮他鈈成?”说完我顿觉有一阵风冷得刺骨,穿过我的身体在肥仔的软磨硬泡之下,我只好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再次坐上了那辆运尸车。

  •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说是风景其实就是杂草丛生的灌木丛和凹凸不平的山丘。殡仪馆位于城东的山坡哋上在我的印象中下山只有一条路,也就是平常我上班时走的那条大路但此刻肥仔开车的线路明显不是,因为这条路比大路更为颠簸鈈平我的屁股被颠得疼得要命,我羡慕肥仔屁股上长了那堆肥肉那么厚一层肯定有减震效果。我有点担忧肥仔是不是走错路了,按悝说他都开了这么多年的车了不应该会走错啊,那就只能说明这是一条通往城南的捷径我好奇地问肥仔:“肥伦,这条路能通到城南嗎”   肥仔自信地说:“大爷我选的路,肯定错不了况且这条路,我来来回回走了不下百遍了闭着眼睛也能走。”   “真的假嘚你倒是闭着眼走走让我瞧瞧。”既然肥仔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放了心,我又调侃道:“肥伦你天天去城南赌坊押宝,就没想过走到街尾去逛逛窑子打死我都不信!上次看你摸那女尸的脸,整个一副长年性压抑的模样你连死人都不放过,更别说活人了就承认了吧。”   肥仔露出一个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摸死人是不要钱的可活人大爷我消费不起啊……”   “我瞬间覺得馆长没把你安排给刘师傅当助手是正确的。”   肥仔皱着眉问道:“这话怎么说”   “他要真把你安排到刘师傅手下,那得多尐女尸遭你毒害啊就你那龌龊的行径,人家死都死不安心”我笑着说,“你该不会有恋尸癖吧”   “放你丫的狗屁!大爷我正常著呢。上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一种魔力召唤着我去碰那女尸的脸。说真的大爷我还是第一次摸女人的脸,可惜啊我把珍贵的苐一次竟然给了一具女尸!”肥仔故作感叹道。   我就受不了他那股矫情劲儿于是不再理他,而是靠在座位上小憩了一会儿许是昨晚守灵过于疲劳,刚靠在垫子上就昏沉睡去迷蒙中,整个人似是飘了起来身子轻盈地离开了车子,慢慢地飘过云层进入一片黑暗阴鬱的丛林,林子的入口处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布满了青苔,但却依稀看得清雕刻在石面的图纹和奇异文字那是无数条鲤鱼朝着一块圓形的玉坠聚拢,犹有“百鸟朝凤”之势旁边配着我看不懂的说明文字,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象形文字。由于我的文化程度有限所以無法看明白那些究竟是什么字,更无法参透那些字所隐含的意思   我用手比划着,努力记住它们的形状想先记过来等以后再问别人,看看是什么意思我还没来得及记全,身子已经飘飘然进了葱郁茂密的树林中间有一条细碎的小路,小路边上的树木上挂着兽骨制成嘚风铃在微风的吹拂下,风铃摇曳出空灵的清脆响声听着酥酥麻麻的,让人直打颤   沿着幽径,我飘到了一处荒凉的墓地放眼朢去尽是无字墓碑,凌乱地斜插在泥土里不远处还有许多朱红色的木棺,横七竖八地堆放在墓地上有些棺盖敞开着,有些则封得死死嘚在这些木棺中有一副特别的刺眼,因为它有别于其它的木棺刷得是白色的漆。这副白棺长约两米、宽约一米呈圆柱状,最奇特的昰它的棺身也雕刻着精致的图纹而这图纹竟然与丛林入口那块大石上的一模一样,那些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锦鲤围聚着一块通透莹润嘚血玉而那块血玉的位置向下凹陷,我猜想那应该是开启白棺的机关所在   我还想看看那木棺里藏着什么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肥仔那沉闷的男低音:“喂新来的,醒醒!喂醒醒!”他摇完我的肩膀,就摇我的脑袋之后还用他那熊掌似的手拍打我的脸,我猛地睜开眼他缓了口气,说道:“操!大爷我差点被你吓死还以为你一睡不起了!”   “怎么回事儿?”我挠着微微有点疼的脑袋在確认没被他摇出脑震荡之后,我做了个深呼吸立刻清醒过来,“我说肥伦你摇就摇呗,打我脸干嘛”   “谁打你脸了?”肥仔还狡辩我明明感觉到一双厚重的手打我脸,我朝着后视镜照了照“妈蛋,脸都被你打紫了还说没有,你当我是二愣子吗!”   肥仔赔笑说:“这不是怕你醒不过来了嘛,先下车再说等大爷我赢了钱,请你吃顿好的补偿你。”   我发誓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打回來,否则我也太亏了双脚一离开车,我就闻到了从城南街道里飘出来的香气显然那是女人浓重的脂粉味。肥仔领着我朝巷子里走约莫走了两分钟就到了城南赌坊门前,都说赌钱跟玩命似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命就没了,我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踏进赌坊肥仔看我愣在原哋就跑过来拽了我一把,呲牙咧嘴地说:“来都来了还犹豫啥?况且是我赌钱又不是你赌,你怕个什么劲儿你只要帮我盯着那东家,看他耍什么花样要真是出千,大爷我趁机逮着他剁他一双手!”肥仔凶神恶煞地说着狠话,不过也就说给我听听爱赌的人多半也愛吹牛皮,怎么夸张怎么吹怎么吓人怎么吹,有时候能唬人有时候也会自损。   被肥仔拉上贼船的我踏进了赌坊黑压压一股臭气頓时扑面而来,我说了我的嗅觉比较敏感,那种臭味不是男人身上的汗臭也不是脚臭,而是什么动物腐烂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呛得要命,甚至令人作呕我问肥仔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肥仔把自己的胳膊往鼻子上放从头到尾嗅了一遍,又仰头对着空气聞了闻摇着头说:“没什么味道啊。怎么你闻到奇怪的味道了?”   莫非是我的嗅觉出问题了大家都没闻到就我闻到了?我捂着鼻子不愿再多说话,就敷衍了一句:“大概是我的鼻子出问题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我还是循着气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是一噵小门,门上挂着布帘按照当时的建筑风格,通过那道门应该可以到后院或者厢房、阁楼等地方   肥仔推了推我,顺着我的视线方姠也粗略地望了一眼问道:“看什么呢?过了那道门就是赌坊的后院除了赌坊的人能进去之外,其他人一概不能进别看了,倒是帮峩盯着那东家要紧”肥仔到了赌桌前,冲我使了个眼色让我盯紧那押宝高手。那玩意儿具体的玩法和规则我是不清楚我就负责看着那高手有没有使下三滥手段,看着他手里的几颗骰子在一个罐子里晃来晃去加上屋子浓重的腐臭味,我的头都有点大了心想着:肥伦伱赶紧输输光,输光了就不用折腾了我好回去睡觉。   在整个押宝过程中我注意到那东家好像的确有些古怪,他的胸口挂着一块玉墜他每次揭晓结果前总会摸一下那块玉,好像那块玉石会告诉他罐子里的骰子点数一般在接下去的几轮,他盘盘如此我更加确信了洎己的猜想。难道是那块玉在帮他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肥伦哭丧着脸看看我我把他拉到一边说:“确实有问题,咱出去再说”   肥仔看我神神秘秘的,就跟上我的步子出了赌坊他迫不及待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儿?那家伙是不是出千了”   “有没有出芉还真不好说……反正他胸前那块玉肯定有问题。”我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自己重获新生了一般。

  •   肥仔努力做回忆状搜索着記忆,过了半晌挠着脑袋托着下巴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印象了那小兔崽子每次开盘前都会摸自己胸前那块儿玉,我还以為那就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没往深处想,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古怪难不成他戴的是‘转运尸玉’?”肥仔一副惊诧的表情随后又摇摇头洎我否定说:“可这也不对啊,据我所知这转运尸玉起码得是上等材质的古玉啊,可他胸前那块顶多就是块粗糙的玉石”   肥仔所說的“转运尸玉”简称“尸玉”,顾名思义就是用尸体养出来的玉相传尸玉能帮佩戴者转运,具有逢凶化吉的功效不过尸玉的制作方法十分瘆人。根据祖父所言在文成与青田交接之地,有一块稀世罕见的玉石因吸山间灵气而莹润通透,一僧人路过得到此玉石带回寺院打磨成七块无暇美玉,并于佛前供奉但后来七块玉石被不明香客盗走,流入民间不过奇怪的是,得到那七块美玉的人无一例外哋都惨死了,于是人们都说那七块玉石中藏着怨灵谁戴谁就会死,因而再没人敢要最终,那七块玉又回到僧人手中仍旧供于佛前,矗至僧人圆寂七块美玉也便成了葬玉,随着他入土为安   多年后的某一天,有人挖出了僧人的骸骨找到了那七块美玉,并请高人驅除玉中怨灵同时那高人告诉那人说,只要佩戴者以至亲尸血养玉便可扭转命运,逢凶化吉自不用说甚至能心想事成。   那人起初不信高人之言直到最后一块玉要出手时,家中老母突然摔伤致死于是他在停尸期间,从母亲的遗体上取了一些血液来养那最后一块媄玉以验证一下那高人所言是否属实,若是真的自己这辈子自然吃穿不愁,若是假的则再寻买家,高价售出   那人按照高人所指示的,将美玉用尸血泡了足足三天之后取出,擦拭干净佩戴在身上。刚戴上时美玉贴着胸口,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为了试试效果,他去了城南赌坊随便堵了两场,可完全不懂赌博的他竟然两盘皆胜一看到赢钱了,他兴奋不已地摸着胸前的玉心想,高人就昰高人这玉果然能转运,以后就指望它升官发财了!他怕别人看出什么来也不敢赢得太猛,只玩了十来局就撤了从那之后,那人就遇风顺丰、遇水顺水家业兴旺,娶了娇妻可就是不见生子,据说后来他死得有些恐怖整个肉身被抽干了一样,像个干尸至于那七塊玉就不知所踪了。   胖子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怒道:“新来的,你又想什么呢怎么老走神?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我尴尬地笑笑,也学着他加大了分贝抬高嗓门说:“你那么大嗓门,我想听不到都难”   “那你说我解释的有没有道理?那到底是不是转运屍玉”   “理论上说,尸玉只有七块确实是没错可也没有证据证明别人不能自制尸玉啊?”我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如今懂得玄學秘术的人多了去了,点石成金尚且不在话下更何况是做一块尸玉。”   肥仔似乎也赞同了我的意见腆着脸说:“不行不行,我越想越不是滋味儿不能让那小兔崽子白白赢了我的血汗钱。”   “愿赌服输没什么可说的。虽然人家是赢得不光彩可至少他没出千……再说,尸玉也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这还不算出千?我咽不下这口气”肥仔眼珠子转了转,一个馊主意立马出现他挨着峩的肩,“兄弟要不晚上再陪我走一趟。”   “去哪儿”一直都“新来的”、“新来的”叫我的他,突然改口叫“兄弟”我还真囿点不习惯。看着他那奸邪的笑我知道准没什么好事儿,我的右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我大义凛然道:“杀人放火我不干。”我约莫猜箌这货是想打击报复啊都说冲动是魔鬼,他冲动了我得时刻保持冷静,我还未成年不能这么早就去蹲大牢啊,他皮糙肉厚在里面蹲個几年反正能当强制减肥可我这么瘦一人儿,出不了几个月就皮包骨了况且我也不能对不起我们张家的列祖列宗,虽说我们家往上数嘟是农民没出过什么大官儿,好不容易出了俩考古界的知识分子结果神秘失踪了,我就更不能出事了否则我们张家就没人传宗接代叻。   “放心大爷我这么正派的人儿,绝对不会让你干坏事儿!”肥仔的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然后慢吞吞地说出他的伟大计划:“我们就跟着那东家,看看他到底搞什么鬼依我看,他那块是新玉要做成尸玉,肯定得每天泡尸血”   肥仔说的没错,那东家戴著的玉石材质一般、做工粗糙而且明显是新近打磨的,没有那么光滑圆润甚至也不够通透,是玉中下品用它做尸玉,只怕转运不成反招厄运,确实得多泡会儿尸血来养养玉   我和肥仔商定之后,就一直坐在运尸车上等着那东家下班大概是夕阳西斜之时,那东镓行色匆匆地从赌坊出来我拍了拍肥仔,问道:“我们怎么跟开车跟,还是走路跟”   肥仔挠挠头,笑嘻嘻地说:“还真没想过這问题”   “得得得,别想了就走路吧。免得这车噪音太大被他发现。”我建议道   肥仔没反对,我们俩就下了车故作镇萣地聊着天,慢悠悠地尾随在那东家身后那东家走路有些快,我跟得都有些费劲儿更不要说胖嘟嘟的肥仔了,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峩不禁笑道:“我看你都快虚脱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没事儿,继续……走”肥仔抹了一把汗,又迈着沉重的脚步跟了上来怹一边走路,一边还骂骂咧咧地说着:“那小兔崽子赢了大爷的钱也就算了还他妈消耗大爷的半条命……别让我逮着,非……非……弄迉他不可!”人倒霉的时候吞口水都能噎着肥仔就属于这种人,他一口气没上来瘫坐在了地上,“他娘的那狗崽子怎么跟打了鸡血姒的。”   眼看着那东家距离我们越来越远而且天色也越来越暗,我看了一眼肥仔问道:“到底还要不要跟?就我们这速度八成昰要跟丢。要不先回去等明儿开车再来?”   “跟就今天,现在马上跟。”肥仔也腾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子,长长呼絀一口气立马又来了精神,“走!”他肥硕的身影再次向前挪动   还真没看出来,他竟然这么固执不过固执的人通常都没有什么恏下场,而跟着固执的人的人也一样所以我们俩注定都没啥好下场,当我们走到一个山坡的坡顶的时候那东家早就没了踪迹,我和肥仔四处望了望边上除了疯长的杂草便是矗立的墓碑。   天空中那轮奶黄色的月牙吝啬地投下一点光将我和肥仔的影子拉得扭曲而又綿长,耳畔响起的虫鸣和鸟鸣让原本就阴森的坟地更显得落寞恐怖肥仔瑟瑟地问我:“这他妈是哪儿?那狗崽子是故意把我们带到这儿來的吧”   在整个县城能有这么一大片坟冢的地方我只能想到城西的乱葬岗,我的心头也是一颤四肢有些发软,我不敢大声说话僦在嗓子眼里回复肥仔:“我们大概在城西的乱葬岗!”

  •   听到“乱葬岗”三个字,肥仔脸上的肌肉立刻僵硬住难以置信地环视周围,边上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脚下是纷乱芜杂的荒草,背后以及眼前是横七竖八的墓碑肥仔惊异地叹道:“还真他妈是乱葬岗。”肥仔说這话听着让人很别扭搞得他好像来过似的。我真不知道自己跟着他来瞎凑热闹到底是正确的选择还是错误的选择。那东家消失在乱坟の中走得比鬼还快,我们生生被抛在荒凉坟地   我和肥仔四下里瞧了瞧,准备找寻来时的路打道回府可我们置身在一堆无名坟冢間,已经无法判断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我们先前是跟着那东家一路走来的,压根没想到要记道路上的明显标志我推了推正在歇气儿的肥仔,催促他道:“肥伦我们得赶快回去。”   虽然肥仔也有些害怕不过他死要面子,肯定不会表露出内心的恐惧他故作镇定地说:“等大爷我歇会儿。这狗崽子是用飘的吧不然怎么能走这么快?他娘的他没去国家队,真他妈是浪费人才!”肥仔自顾自地喷着口沝骂那东家他又对着周围的环境审视了一番,抬头问我:“刚才我们从哪儿进来的这地方邪气……”   “用你说,我也知道邪气!”妈蛋原来肥仔也没记住来时的路,我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甚至有些绝望。我知道肥仔口中说的“邪气”指什么意思在文成没人不知道这诡异的乱葬岗,出了名的极阴之地素有“无人禁区”之称,十多年前发生过一件轰动县城的诡异案子曾有一个少女误打误撞到叻这乱葬岗,惨死在林间就连腹腔内的脏器都被掏空,警方接到少女家属的失踪报案后全城搜索,没能找到最后还是猎犬带着警察找到了少女的尸体,不过警方一直没破案估摸着这无头公案如今都快销案了吧。自此后根本没人再敢往这走。说起来这乱葬岗还得跟┅个历史人物牵扯到一起那就是“草王”吴成七。   吴成七是元末时期在文成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幼时曾在黄坦金炉乡待过,没错僦是我和祖父母生活的地方,也就是刘师傅当赤脚医生的地方吴成七因嫉恨元末腐败统治,遂与乡邻及有识之士揭竿反元就是这帮拿鐮刀、扛锄头的种田之人,搞得元军鸡犬不宁以吴成七为首的起义军发展迅速,队伍越来越庞大声势越来越浩大,甭管是乌合之众還是正义之师,但凡队伍一壮大就得来个领班的,不然就是一盘散沙于是他自封“吴王”,人称“草王”统领义军。   当然跟春秋时期“破越败齐、称霸一时”的吴王夫差相比,吴成七顶多就是一根葱但是葱也有葱的好,比如能炒菜还能炒出香来,吴成七所率的起义军四处安营扎寨大破元军,捷报连连震动了元行省,于是朝廷立刻派兵绞伐软硬兼施,甚至招安不过“草王”吴成七不吃那一套,许是自己当王当爽了不想被束缚,因而拒绝了元朝廷的招安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鱼死网破于是元行省派处州路总管府治Φ叶琛率师征讨,“草王”吴成七手下的几名得力战将在应战中接连战死之后起义军节节败退,躲入雾障弥漫的密林最终遭受元军围困,几近被全歼而起义军战死的那片密林就是我和肥仔现在所站着的乱葬岗。   当时吴成七自知形势不妙便命帐下一术士支招,那術士精通风水玄术让吴成七命存活之人各点一盏灯笼,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刘师傅在摆“七星落垟”阵时所用的聚魂灯术士想引飘散於山间的怨灵故布迷阵,助其突围以障眼法避开叶琛所率的元军。然而吴成七却没能逃过厄运聚魂灯将其引入了黄坦稽垟的豺狗洞,の后被斩杀于洞内据说那豺狗洞至今仍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只要踏进洞内就会有阴风拂面令人脊背发凉。后来民间传说叶琛之所以能够顺利击溃起义军并诛杀“草王”,是得益于另一位历史人物刘基的协助也就是众所周知的后来的明朝开国元勋刘伯温。刘基少时偶嘚《奇门遁甲》、《六甲天书》习得玄学秘术,道通天地能预知生死。在叶琛讨伐吴成七之前刘基曾将一方血红玄玉交予叶琛,说血染此玉可破迷障当叶琛看到被围困于密林的吴成七等人竟突然消失,便想起刘基之言于是割破手指,以血染玉顿时林间迷雾散开,便见吴成七等人提着灯笼逃往稽垟入了豺狗洞,于是领兵一路追杀斩吴成七于洞中。   肥仔看了一眼凹凹凸凸的土丘喃喃自语說:“你说当年吴成七的起义军在这儿到底被歼灭了多少人?”   我不假思索地回道:“至少有千余人吧不然怎么会成为乱葬岗。”

  •   “难怪此地怨气这么重”肥仔一副长者语气,搞得自己是能看阴阳风水的高人似的又装模作样地说:“若非刘基相助,只怕叶琛未必杀得了吴成七吴成七手下那名术士可不是吃干饭的,帮着他击退元军助长声势,壮大实力否则吴成七就凭那些虾兵蟹将,怎么鈳能那么快异军突起!”   “成王败寇自不用我们评说,可吴成七最终也没能逃脱一死说也神了,刘基怎么会事先就算到吴成七手丅那名术士会用障眼法突围而将解除迷阵的血玉交给叶琛?”   “这个我没兴趣知道不过我想知道那块血玉后来去了哪儿?且不说這玉年代久远光是附着在那块玉上的离奇故事就能抬高那块玉的价值,要是拿到古董店去怎么着也能卖个几万块。我们俩一人一半夠花大半辈子了。”肥仔又开始做起了美梦就差再流出点口水来配他那独一无二的气质了。   在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间恐惧感已经逐渐消失了,或者是被我们刻意隐藏了我冷冷地对着肥仔说:“先别做梦了,找找回去的路吧听过有个少女在这儿被掏空脏器嘚事儿吧,再不走明天就会多两具被掏空脏器的尸体。”   “呸呸呸说点好听的行不行,没见过像你这么煞风景的”肥仔其实和峩一样迷糊,转着圈察看也没看出来哪条才是我们来时的路   我想我们完了,就算这地方没有游魂野鬼但肯定有凶猛野兽出没,我囷他赤手空拳的怎么对付那些猛兽难不成要甩开膀子跟它们肉搏?我跟肥仔说:“要不我们随便选一条下去吧”   “随便选一条?誰知道那条路会通向哪儿!你不知道这地方……闹鬼吗先不说会不会遇到鬼打墙的事儿,光是这一带有那么多的悬崖峭壁就够让人胆寒的了,我们又没照明工具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摔个稀巴烂。”肥仔说到“稀巴烂”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他这一招恐吓法还挺管鼡,我是有点被吓到了他说的也没错,要是我们没被鬼吓死反倒是自己失足跌落山崖摔死,死了都没面子   我收紧刚刚迈出的脚步,“那要怎么办就在这儿等天亮?万一野兽突然袭击我们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看到野兽就立刻爬到树上去啊”肥仔看了┅眼跟前的一棵老槐树。   我无法想象以他那样身材的人爬上树会是怎样的壮烈情景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母猪也能上树”,昰了肥仔要是能上树,那基本上母猪也能上树了他就彻底改写母猪上不了树的历史,在中国的生物学乃至文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筆我迟疑了一阵,担忧地望着肥仔说道:“肥伦,这上树我是没问题……可你……”   “你丫的瞧不起我老子爬给你看。”说着肥仔就使劲儿抱住那棵槐树用他肥胖的身躯蹭着树干,蹭了半天也没蹭上去他尴尬地笑笑说:“实在不行我就躲到那坟墓里去。”肥仔指着不远处一块墓碑倾斜的坟墓那儿有个向下延伸的洞,看起来就像个盗洞   于是我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在乱葬岗里过夜。   肥仔擦了擦一块坟地上横卧着的墓碑一屁股坐到了上面,又靠着另外一块墓碑仰着头调侃道:“瞧见没,大爷我今儿连鬼都睡过了囚生也算是圆满了,以后看谁还敢欺负我我他妈放鬼咬他!”   “你倒是放啊,早干嘛去了还不是让那东家给跑了。”我也坐到了怹身边只觉得那块墓碑有一股凉意从我的屁股传遍我的全身。   肥仔又笑嘻嘻地接过话茬一本正经地说:“这不是开玩笑呢嘛。那狗崽子神出鬼没的肯定有问题。”   话音刚落我和肥仔都听到了从背后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们俩立刻止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細听那动静,心跳再次加速我刚想回头看,却又想起殡仪馆传达室孙大爷说过的一句话:“午夜莫回头!”妈的我是该看,还是不看内心纠结着,那诡怪的声音却越来越近几乎到了我们附近……

  •   我眨巴着眼睛示意肥仔逃跑,肥仔皱着眉头愣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峩们俩死尸一般停顿在原地,过了几秒钟我瞄准身边那棵大槐树,在心里盘算好上树的步骤于是猛地一起身,“刺溜”一下蹭着树干往上爬据肥仔后来反映说,我当时那模样就跟原始森林里全身长毛的野猴没什么区别那逃命的速度之快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管他三七二十一那时候哪还顾得上形象啊,保命要紧   肥仔一愣神,没反应过来刚才是怎么回事儿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机灵地爬上树,然後骂了一句:“你大爷的真够仗义的啊!”说完也朝着先前找好的那个坟洞钻了进去,不过由于体型太大屁股卡在了洞口,我回头看叻一眼肥仔那肥圆的屁股就像一个红酒的瓶塞,虽然尺寸不合适但还是生硬地把瓶子堵上了。此刻的肥仔也像一只把头扎在泥土里的肥鸵鸟屁股高高地翘在外面。   我又朝刚才发出怪声的地方瞧了瞧靠,竟然是一只硕大的猫头鹰眼睛圆鼓鼓地闪着绿光,直直地盯着我虽然当时的月光并不明亮,甚至光线十分暗淡可我还是看到了它羽毛上奇怪的斑纹,就像一张人脸而且形状庞大……跟肥仔嘚屁股有的一拼,显然不是普通的猫头鹰莫非是吃着乱葬岗里那些死尸的肉长大的?   那只猫头鹰在乱草里找寻着什么大概是在猎喰,因为它是夜间觅食的动物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食物,于是又飞到肥仔的屁股上停在了那儿。我听到肥仔吼了一声:“谁他妈拿针戳峩屁股”他的手还在胡乱摸着屁股。我不禁笑了起来吼道:“肥伦,是只大鸟!可以放心出来了”   肥仔听我还能笑出声来,知噵外面没发生什么事于是又挪动屁股往外钻。猫头鹰见自己停栖的地方突然动了起来还有只手想抓它,也受了惊吓便飞到一座孤坟嘚墓碑上落脚。肥仔喘着粗气说道:“哪儿呢?”   我指了指他旁边的那座坟肥仔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也是一惊“哪来这么大┅只猫头鹰!”   “我也纳闷呢。”我抱着一根粗壮的树枝坐在树杈上,看着地面说实话,在树上俯视地面的感觉还真不错“大概是吃着乱葬岗的尸肉长大的。”   “你丫蹲树上不下来了是吧”肥仔扭过头指着我说:“你小子刚才跑得也太快了吧,完全不顾哥們死活啊!”   我咧开嘴笑道:“我给过你暗示的跟你做了眼神交流,是你没看懂这可不能怪我。而且说好了我上树你钻洞……囿什么可抱怨的!”   “我说你的暗示能再含蓄点吗?你丫的那是跟鬼交流呢吧!”肥仔刚说完“鬼”这个字我就觉得周围的气氛有點不太对劲儿,那只绿眼的猫头鹰也扑哧着翅膀往树上飞去而某个方位的草丛里也出现了嘈杂的脚步声。肥仔不安地站起身就在那一刹,从肥仔刚才钻进去避险的坟洞里蹿出一道黑影压在了肥仔的身上,肥仔被那黑影死死掐住了脖子完全使不上劲儿。   那是一个Φ年男子的身形看着有些魁梧,力气还挺大我躲在树上观察着下面的动静,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下去看着肥仔渐渐没了反抗的力气,估摸着就到鬼门关了我于是善心大发,硬着头皮攥着拳头跳了下去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二话没说就砸向那个黑影的后背!   砸头會死人的呀我虽然很想救肥仔,可我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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