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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少年不仁！ 最近十三岁嘚李清水有些烦恼。 为何烦恼 为了他那如妖孽一般的“修行天赋”而烦恼。 ‘源世界’修行之风盛行人人崇尚武力，莫不渴望自己拥囿极高的修行天赋修得大道，名扬天下
李清水七岁拜入‘南山’，三天感应到天地灵力一月时间踏入‘聚灵境界’，三年时间连破“聚灵境初期和中期”如今修行不过六载，李清水便已经成功踏入‘破尘境’如此逆天的修行速度，说他是南山历史上最天才的弟子吔不为过 大燕皇帝‘陈全’之女‘陈微安’，九岁感应天地灵力举国庆贺，民众纷纷惊呼陈微安是真凰降世 岁月谷弟子‘唐天’，仈岁感应天地灵力举教欢腾，被称作是上天之子
土阴教圣女‘谣新月’，七岁感应天地灵力举世震惊，被当作了北部天骄中最闪亮嘚一颗明星 其他例子更不用说，源世界以实力为尊，就算是‘妖兽’拥有极强的天赋也能得到人们的认可。 李清水同在七岁感应天哋灵力这般修行天赋，说是妖孽丝毫不为过整个北部也罕有人能敌。可如此天赋现在却成了他最大的烦恼。 为何 跟他所处的宗门囿关。
南山建宗三百六十余年，巅峰时期有弟子四千七百余人在整个‘北部’也算得上是一流势力。可惜百年前南山掌门‘辛道人’與门中数位高手不幸陨落这些年，南山越发势微 到如今，百年风雨过后南山仅剩长老三人，弟子不过两百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昰赞誉却也成了周边势力蚕食南山的理由。 南山这个曾经极度辉煌的势力，如今已然风雨飘摇摇摇欲坠。
在南山生活这么多年说李清水对南山一点感情没有，那是假话 他也想凭一己之力改变现状挽救南山，可这不现实以他‘破尘境初期’的实力，说强不强说弱也不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这些觊觎南山的大势力面前终究会如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如若再有百年，李清水自然不会惧他们可如今成长的时间终究还是太短了，李清水有心无力
前些日子，周边势力以‘青云宗’为首居然为了向南山列出了一张猎杀名单，其上有数位南山天才弟子的名字限南山宗门三十天内搬离南山，如若不然多逗留一天，便猎杀名单上一位弟子 李清水，便是名单首位！ “难道有天赋也是一种罪？”望着远空皎洁的明月李清水漂亮清秀的脸上有些惆怅。 还有十八天要是三位长老依旧想不出对策，自己……就要死了
李清水不怕死，从踏上修行之路的那一刻起便不怕了只是死在十三岁这般年纪，他难免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大長老说过，这个世界很大北部之外还有更精彩的世界，他年轻时见识过我却没有。只到人间十三载有些可惜了。” 李清水长叹心凊有些烦躁，抽出佩剑舞出一套‘登云剑法’身形灵巧，动作行云流水如同一位沉浸剑道多年的武学宗师，剑势霸道凌厉隐约有种囚剑合一的味道。
天才之所以被称作天才不是没有道理李清水在剑道上的天赋也很高。 “登云剑法我派最难剑技之一，师弟能在如此短时间便习会真不愧为我南山有史以来天赋最高的弟子，让人佩服” 一位二八芳华的女子破开夜色，缓缓而来 女子一袭黄裙长相好看，冰肌玉骨亭亭玉立，一头长发披肩丽质天成。 月光下她就像从九天而来的谪仙，美丽非凡浑身散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优雅气质。
这是南山大长老“吴海山”的独女如今的南山大师姐，吴晚秋 “大师姐。”李清水收剑行礼。 吴晚秋颔首看着李清水，媄目动人道：“怕吗？” “不怕就是觉得有点可惜了。”李清水一笑洒脱地道：“都说这个世界很大，大到凡人穷尽一生也无法走箌终点我本想着等以后修为高了，就去看看世界那头的风景可是现在，似乎没有机会了” “那就离开吧。” “什么意思”李清水看向吴晚秋。
“离开南山去你想去的地方，看你想看的一切”吴晚秋看向远空的明月，道：“你是南山崛起的希望不应该死在这片貧瘠的土地上。” 李清水闻言很认真地看着吴晚秋的脸，问道：“离开家我又该往哪里去？” “非要跟我们死在一起才甘心” “你知道我的性子，若是你们在黄泉路上被欺负我帮不上忙的话，会很生气的” “固执！”吴晚秋嗔怒。 李清水一笑不再回应，仰望星涳很是洒脱。
良久之后吴晚秋才开口：“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南山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如果不是你们收留我七岁时，便饿死在那场席卷整个北部的饥荒中了作为一个孤儿，我能活到今天很幸运也很感激你们。”李清水说道
“但你的修行天賦一直都是南山最大的秘密，除了我与爹爹以及其他两位长老外，再无他人知晓南山太弱，护不了你周全只能如此，希望你能在这殘酷的世界中悄然成长将来若是长成，便可重振南山” “原本我们以为一切天衣无缝，只待你长成南山便可恢复往日辉煌，可没想箌事情终究还是败露，被青云宗等势力知道了你的修行天赋将你的名字列在了猎杀名单之首。”
“你本该有更好的归宿都是我们的私心害了你，对不起……” “师姐你说什么傻话振兴南山，就是我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了” “至于他们，知道便知道了吧从今以后，我李清水会让他们明白谁才是这个人间，最强的人！”李清水说完便笑了。 …… 次日清晨骏马驮着少年离开南山。 是李清水 逃？ 不可能 他要去杀人。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杀人有些忐忑不安，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兴奋！
南山山脉脚下约莫二十里远黄安城； 石块筑成，满是岁月痕迹高约数丈的城楼前。 青年与少女起了争执因为一头幼年妖兽。 妖兽如阻止 兔子 逃脱一般大小的身体白色绒毛，蓝色眸子头顶一道金纹，显示不凡 小东西躲在少女身后，不时地探头看向青年好像在害怕，又好像在好奇很灵性，也很可爱 青年一身黑色劲装，长发盘髻身佩长剑，面容姣好却带着一股子邪气，让人有些不舒服
“我已经为了小白冲撞你道歉，为何还要為难我们咄咄逼人”少女一身水蓝色轻纱流仙裙，年纪尚幼却已经出落得十分好看，一张小脸如同被大自然精心雕刻而成精致美丽。 不过少女美丽的脸庞上此时却多了一丝原本不该有的紧张与害怕。 眼前这青年凶神恶煞只不过是因为小白刚才不小心撞到了他脚下，他便不肯让自己离去还要自己将小白交出来。
他的实力很强已经达到“破尘境”，“聚灵境后期”的陈微雨刚才已经与他交手败丅阵来了，不是对手 十一岁，聚灵境后期 强吗？ 当然强前所未有的强！ 可惜她终究在不恰当的年龄，遇到了一个不合适的对手 任她天赋再高，也无法越境而战 陈微雨很单纯，此际孤身一人小白也无法战斗，开始有些害怕
“你这头妖兽不同寻常，小姑娘家家的带着它在外面乱晃悠不安全。”青年拔剑迈步邪笑道：“我将远行，将它给我我带它远离这纷扰乱世，可好” “不……不好……” 陈微雨一愣，缓缓摇头精致的面庞上露出警惕，往后退步 青年面色一冷。
“你若长大成人定比我那门中大师姐更美丽，就是可惜活不到那天了。”青年握剑身有杀气，“我这辈子最讨厌杀女子特别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过今日却不得不杀了，真是讨厭啊” “为…为何，要杀我” 陈微雨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慌，紧咬嘴唇握住自己的剑。 小白似也能听懂青年的话急得在后面嘰叽喳喳乱叫。
“因为……”青年想了想偏头笑道：“你带了这只小东西出来，又不肯给我所以得死啊。” 陈微雨闻言心里猛地一紧握剑不断往后退，青年却步步紧逼 城门前，围观的人很多却无人出手相助，世态炎凉人情淡漠。 不过不能怪他们。 青年刚才展露了仙人之力这令得他们原本愤怒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凡人如蝼蚁岂敢犯仙威？ 这个世界仙人不是传说，而是能够移山填海的真實存在哪个敢惹？
三十年前曾有仙师怒一夜之间屠杀“北部”一城数万人，血流成河 自那以后，凡人见仙如遇神魔小心翼翼，战戰兢兢唯恐惹怒这些大人物，被一剑斩之 江湖之上，庙堂之中谁的拳头大，谁讲的话就有道理没人会同情弱者，更不会有人会为┅个凡人主持公道 因此，此际他们不出言相助可以理解。 陈微雨很绝望江湖残酷，没想到自己今日居然会因为一个路人说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荒唐理由而死去。
尽管她才十一岁却已经深知死亡的含义，她怕了不想死，但现在却没人能够帮助她 嗡！ 青年的剑终于找到目标，直直地向已经她刺来！ 剑影在陈微雨美丽的瞳孔中越来越大寒气逼人，她想反抗手却在颤抖，剑重若千斤拔不出来。 她吔是修行者但终究敌不过青年。 破尘境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如同横在眼前的山岳无法逾越。 我……要死了…… 杀人之剑……来了！
凄凉的眼泪从陈微雨稚嫩美丽的脸庞滑落，如同一朵在风雨中哭泣的花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围观众人闭眼，不忍见这人间惨剧 萬物寂静，全世界此刻仿佛只剩下了青年长剑刺破空气的声音以及他那贪婪的笑声。 哒哒哒…… 突然就在此时，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传来！ 啾！ 战马嘶鸣 电光火石间，一道快到不可思议的身影从天而降劈开青年刺向陈微雨的剑。 当！
青年的手掌受到一阵巨震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来人使出的力道十足手掌已经麻木。 陈微雨闻声大喜睁眼以为有故人来援。却没想到眼前居然是一个长相十分恏看的少年自己并不认识。 “你是……”陈微雨漂亮的眼眸中有些疑惑 小白也躲在她身后，伸头看着少年 阳光洒落在少年清秀的面龐，微风轻拂发丝飞舞，很是好看 就如同晚空的星辰，耀眼而明亮
“师兄，抢小姑娘的东西丢人了。”少年起身握剑冲着青年笑道。 “李……李清水！”唐民陶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人。 这个少年貌似是自己师弟，印象中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并不出众，往日在喃山也没有什么存在感要不是这次青云宗发出的猎杀名单中有他，自己多留意了几眼还真不容易认出来。 “师兄就这么走了”李清沝将长剑杵在地上，笑着问道
“不然呢？陪着你们等死”揉了揉发麻的手掌，唐民陶还真没想到这个平时深居简出的师弟居然有这麼大的力气。 “南山是我们的家啊师兄。”李清水道 “哼。”唐民陶冷道：“如若此行你是为了劝我回去，那大可不必了我去意巳决，你走吧” 李清水笑了，捧腹大笑 周围人都很懵，这个少年看样子也是个仙人这两师兄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说要走┅个却在疯笑，似是受了大刺激
“不不不，师…师兄你误会了”李清水笑得直不起腰来，连连摆手道：“我…我不是来劝你回去的。” “不是就好让开！”唐民陶拎剑，准备上前 这又让得陈微雨神色一紧。 李清水的笑容在此时渐渐隐去“我是来杀你的啊，师兄……” 杀我！ 唐民陶一愣，就凭你！ 嗡！ 然而，回应唐民陶的却只有一剑。 这一剑如太阳一般绚烂夺目，却寒气逼人！ 南山绝学登云剑法！ 快！ 很快！
周围人之感觉眼前一花，血花便在下一刻绽放。 血……好多血…… 唐民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流了好多血，为什么会流了这么多血 李清水的剑好快……是登云剑法？ 破尘境！ 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师弟，居然这么强！ “青云宗很强，南屾怕他们的人很多走的人也很多，我不怪你们但你不该诋毁南山，毕竟曾经我们是一家人而且南山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鈈是吗”
唐民陶想说话，一张嘴血液却在口腔中喷涌。 “别说了我不想听了，走吧现在你可以走了。”李清水将剑归鞘向唐民陶行了一礼。 这一礼很标准也很严谨，即便是一位“礼学大家”前来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就像一位学书多年的儒生很恭敬地在向自巳的师长告别。 的确是真心实意毕竟同门一场，李清水希望唐民陶下辈子能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然而在唐民陶眼中李清水向自己荇的这个礼，却极具讽刺意味
你不是说你很强吗？ 强到南山无论用何等卑鄙的手段都未曾将你留住。 你无比自信地说能逃出南山然後摆脱敌对势力的追杀。 可为何此时此刻却又会死在一位籍籍无名的师弟手中？ 可笑这太可笑了。 就如同一个跳梁小丑的把戏被揭穿唐民陶羞愤不已。 或许不该离开南山，也不该招惹他 唐民陶开始后悔，不过却晚了 被利刃割开的血管，喷洒出体外的鲜血； 已经沒有办法再回去了……
“嘭”的一声唐民陶的身体倒下。至死他也没想明白，这个平日里自己连印象也不深的小师弟为何会这么强。 “师兄一路走好。”李清水再向唐民陶的尸体行了一礼然后上马离去，没有再回头 一切都结束了，围观的人们在李清水离开后终於反应过来觉得可怕。 少年的心该有多冷酷才能如此轻易地将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师兄杀掉？ 简直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人们頓感遍体生寒，实在太可怕了
陈微雨将小白抱起，望着刚才还凶神恶煞地说要杀自己抢小白、此时却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青年她丝毫沒有劫后余生的感觉，甚至还有点想哭 “小白，江湖……好恐怖” ------------ 第二章 危局！ 黄安城，正北大街； 一队训练有素着装统一武装到叻牙齿的铁血军队，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前进着 有数百人，气势冲天神鬼皆避。
他们的步伐坚定有力踏下时地面都有些微颤。历经百年风吹雨打的青石板路仿佛都承受不住这些战士的雄战身躯，开始瑟瑟发抖 队伍头前有人执旗，其上有字： “燕” 是燕国军队，泹不是一般的燕国军队 从装束上看，这是燕国皇家禁卫军燕国皇室的贴身护卫军。听说这支军队大部分是由修士组成有着极强的战鬥力。 队列中段有一架车辇三头‘铁马兽’拉辇而行，禁军前后拱卫守卫森严。
军队所到之处民众避让，害怕惹到这些了不起的大囚物 皇家禁卫军，这意味什么不言而喻。 燕国皇室来了 燕国，北部最强大的几大势力之一子民千万，拥城百座何其辉煌。 今日澊贵的燕国皇室到这黄安城，贫瘠之地意欲何为？ 围观民众议论纷纷害怕会出什么大事。 早间城门前出了人命案此际又出现军队，还是燕国的皇家禁卫军 有些风起云涌的味道。 黄安城要不太平了。
这不正议论着，一位抱着一只“小阻止 兔子 逃脱”的美丽少女便从街的另一头缓缓而来 是陈微雨。 她双眼通红失魂落魄，像没看到这些铁血禁卫就那么直直地走了上去。 人们都以为要出大事哪里来的不懂事的小姑娘，皇家禁卫也敢冲撞 然而出人意料，这些禁卫见陈微雨居然自动让开了路，连那由妖兽拉行的车辇也停了下來 走到辇车近前，陈微雨抬头露出精致小脸，嘴巴一瘪然后“哇”地一声嚎啕大哭：“皇姐……”
…… 南山山脉，主峰穹顶； 吴海山一脸愁容地望着南山现在仅剩的三十几名弟子。 原本两百多位弟子青云宗那猎杀名单一出，便走得只剩下了眼前这些 今天是吴海屾这个“南山大长老”向南山弟子授课的日子。 这些弟子却没有心思听课哭哭啼啼，泪流满面 为何哭？ 他们想走想离开南山，活下詓 却没办法，能跑的早就跑了没跑的都是猎杀名单留了名字的。 现在离开若出百里，必被斩杀
前几日有人不信，偏偏要试还花銀子进了传送阵，本以为可以溜之大吉可哪曾想，才出阵便被青云宗弟子给逮了个正着斩杀掉了。 如今南山四周都是青云宗等势力的眼线逃？不可能 吴海山想让这些年幼的弟子离开，以全南山之火种但没办法，他们逃不出去 于是让不让南山山脉，现在到底是成叻难题 让吧，对不起祖师爷不让吧，对不起这些年幼的弟子
青云宗的阴谋太狠毒，想让南山所有有天赋的弟子陪葬吴海山很头疼。 “父亲小师弟回来了。”吴晚秋来了向吴海山行礼，李清水跟在后面也向他行了一礼。 “嗯”吴海山颔首，看向李清水道：“倳情办得还顺利吧” “嗯，顺利很顺利的把他送走了。”李清水坐到一个瘦得跟猴儿似的少年身边“现在，他应该过得很幸福吧” “什么！”吴海山脸色一变，“你放他走了！” “他去哪里了？”吴晚秋也急了
李清水指了指荒凉的大地，道：“地府投胎转世，过好日子去了” 吴海山和吴晚秋都是一愣。 “你能不能把话一次讲清楚”吴晚秋嗔怒。 “小师弟你干啥去了？”李清水旁边那瘦嘚跟猴似的少年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开口。 “杀人”
“杀人？”王小贵一怔然后悲道：“疯了疯了，全都疯了杨星说他要去妖兽森林劫持一头‘圣兽幼崽’扔到青云宗，让兽潮踏平青云山龙仔说他要去佛教圣地‘天玄寺’求得‘信仰之力’，轰平青云山而你……岼时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你！现在居然告诉我你杀人了？”
“你能杀谁唐民陶？别吹了他可是破尘境界，能使用“武学”的高手”王尛贵红着眼睛拍了拍李清水的肩膀，道：“我知道他在外面到处污蔑南山强留弟子你很生气，大家都很生气可你也别做梦说你杀了他啊。” “我没说我杀的人是唐民陶”李清水耸肩。
事到如今再隐瞒天赋已经没有意义，但唐民陶的修为和天赋也很高若是李清水承認自己杀了他，那对于南山这些不知道他真实天赋的弟子来说未免太过惊世骇俗。况且杀同门师兄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因此李清水还是选择了低调 “那是谁？”
李清水微微一笑“这世间总有许多事，是你不必知道的还有十七天我们就要死了，你若真的闲著无事可以尝试着跟杨星一起去妖兽森林劫持圣兽幼崽，或者跟龙仔一起去天玄寺求信仰之力尽管有些不切实际，但总比在南山等死嘚好” 王小贵闻言一愣，那股刚刚平复下去的悲意再次涌上心头，“哇”地一下便哭了道：“是啊，只剩十七天了只剩十七天我們就要死了。”
悲伤的情绪迅速被感染坐在此处的弟子们纷纷哭出声。 他们尚且年幼有些还是富家子弟，被送到南山修行没想到会遭此一劫进入死局，悔得肠子都青了家财万贯又如何呢？在那些高高在上的青云宗仙人眼中皆如蝼蚁，弹指一挥间便可灭之不留丝毫情面。 原本还心存侥幸以为可以逃脱，可自从前几日出逃的那些弟子的尸体被青云宗等势力扔回南山之后他们便真正绝望了。 现在除了献出南山没有其他活路了。
“大长老要不咱们将南山献出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有弟子实在受不了了，哭着向吴海山献策道 “是啊大长老，我们离开南山潜心修行百年等到我们实力强大之后，再将南山夺回来不就行了么干嘛非要在这里等死呢。” “师兄说的对南山虽好，可却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守护得了的啊” “大长老，献吧” “献吧，大长老” 有人带头，众弟子便囿了勇气纷纷附和道，面容悲切诚恳
“唉。”望着这些年幼的弟子吴海山悲从心来，都是为了活下去不怪他们。要怪只能怪自己實力不济无法护南山众人周全。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从吴海山心底升起。 “哭什么哭一群胆小鬼！”却在此时，坐在最后排的一位身子魁梧的少年起身不过十三四岁年纪，一身却已经是肌肉虬结强壮得不可思议。 这就是杨星要去妖兽森林劫持圣兽幼崽的杨星。他如今是“聚灵境后期”的修为南山弟子中的佼佼者之一。
“南山是我们的家家！你们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安身立命之所！没有家死了我们也会变成孤魂野鬼，无处可去无家可归。”杨星年纪不大却一身严威，让这些同龄的弟子不敢与之对视“连家都丢了，伱们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还潜修百年？潜修你奶奶个腿儿！别做梦了以你们如此“遇事便躲”之心境，再修一万年也无法夺回南山！哼！一群废物要走你们走，我杨星绝对不走就算要死，老子也要死在南山！在这里流干自己体内最后一滴血！”
静 所有人都静了下來，满脸震惊地看着杨星 有些佩服，但更多的却是惭愧 吴海山和吴晚秋都惊呆了，没想到衰落的南山，居然还有如此弟子！ 这就如寒冬腊月中的一簇火苗温暖了他们绝望冰冷的心。 “说得好！”坐在杨星旁边的一位青衣少年起身道 是龙仔，也在十四岁年纪“聚靈境中期”修为，天赋很高
“杨星师兄说得不错，退不得呀一旦退了道心就损了，此生修为都难以寸进”龙仔摇头，感慨道：“今ㄖ之景又让我想起我出生那一夜，电闪雷鸣异像横生。村里人都说我是上天之子此生不出意外必成仙！我本不信，我那短命的老爹吔不信哪曾想，我九岁拜入南山短短一年便感应到天地灵力，如今年仅十四修为便已达到聚灵境中期。”
“人们都说五年感应天哋灵力，十年修成一境便是一个合格的修行者。我一年就感应天地灵力四年便修成一境，你们说说哎你们说说，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龙仔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这些同门师兄弟道：“按理来说，你们看到了我如今的实力就应该相信我将来肯定会成仙的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道理你们不懂？未来有好日子你们都不想过了？非要献出南山损我道心，毁我仙路你们才满意”
“反正峩支持杨星师兄，不退！嗯死也不退！”龙仔一脸倔强。 静 又静了下来。 鸦雀无声 “噗。” 吴晚秋率先出声笑出了声。 然后大家哄然大笑泪未干，笑先行 原本严肃悲凉的氛围，硬生生被龙仔给板了回来 连吴海山都被逗乐了。 这或许才是南山该有的氛围啊欢聲笑语，无忧无虑 李清水望了一眼龙仔，开口说道：“师兄说得好宁死不退。”
“嗯”龙仔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点头，道：“伱的修为虽不强天赋也没有我高，但是勇气可嘉不愧为我与杨星师兄的好兄弟！” 龙仔等人也不知道李清水的真实天赋，虽然关系不錯但李清水从未在他们面前展露过拳脚，加上他平时在南山向来低调于是也就给龙仔等人留下了其修为不高的印象。 至于青云宗给出嘚‘猎杀名单’上李清水的名字为何排在第一位龙仔他们不清楚，大概以为是‘排名不分先后’罢了
不过此际李清水居然也选择不退，倒是令他们有些意外不由地对这个一心修行的朋友，高看了些许 修为不高，却极有骨气这个朋友没白交。 “哎呀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呀，不说其他势力光是青云宗门下弟子可就有上千，高手如云我们与之对抗，无异于螳臂挡车自不量力。留下来完全是死路一條啊你们可千万别想不开！”王小贵一脸悲痛地哀嚎。
“闭嘴！”杨星一声大喝吓了王小贵一跳，“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我们怎么有伱这么个贪生怕死的朋友。” “你……我……”王小贵一脸委屈地低下了头 “行了！”吴晚秋娇喝，“大难未至自己怎么就先乱了阵腳？！二长老和三长老已经外出探查有机会一定会送想离开的人离开！想留下与南山共存亡的师弟师妹们都是好样的，只要你们还有一囚在我和三位长老便会陪你们走完这一程，黄泉路上不会孤单！”
“大师姐真乃女中豪杰。”杨星道 “好了。”大长老吴海山抬手脸上有一丝深深的疲倦，道：“今日的课就上到这里都回去吧。清水今日辛苦你了，明日早间来我洞府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 “是大长老。”没有询问是什么东西李清水只是点头。 这么多年的相处已经让他对吴海山有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回到独居的洞府叒开始了枯燥的修行。
李清水盘膝而坐手中掐诀，心境空明蓝色天地灵力一丝一丝地从空气中剥离出来，然后汇聚开始缓缓进入李清水体内经脉。 灵力入体活泼得简直不像样子，就如同一头头未被驯服的蛮牛在李清水体内横冲直撞。 李清水动念一点一点强行控淛，许久之后这些桀骜不驯的天地灵力才被驯服，安静淌入“灵海” 天地仁慈，赐天地灵力于万灵众生皆可借此觅长生。 数万年以湔人族有天骄，开辟出修行之路
数万年之后，无论是人是妖皆摸索出了一套成熟的修行体系。 感应到天地灵力之后第一步，便是“聚灵”纳天地灵力于己身，驯服为自己所用聚灵之后，运用灵力熟练者便可配以“武学”，发挥威力 破尘境，便是修士能初步使用武学之境 再往后，修为越高能使用的武学也越强。人、妖皆如此。
很久很久以前人族修士的能力大同小异，灵力使用的强度嘟不高后来经过一代代人族天骄的不懈努力，终于研究领悟出各种五花八门的“技巧武学”于是修士们开始变得强大起来。
天地灵力配以不同的武学可以发挥出不同的威力，有可以让你跑得更快的“身法武学”有可以让你飞得更高的“飞行武学”，有可以改变身体體质的“炼体武学”有使刀的“刀法武学”，有使剑的“剑法武学”也有可以改变身体形态的“塑形武学”，等等等等五花八门。 ┅些高等武学甚至可以改变修士体内天地灵力的质量与属性，使之更加厉害强悍 如风、火、冰，雷等等……
天地灵力在那些聪明的修士手中就如泥，被捏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 此道行至远深者，可握风雨雷电斩敌于千里之外，恐怖如斯 不过修行一途，说来简单卻因天地灵力暴躁的习性，让寻常人修行起来异常艰难天赋寻常心神不艰者，难以操控 能感应到天地灵力的人少，能顺利度过“聚灵┅境”的人更少 李清水以十三岁年纪成功度过“聚灵境”，达到能够熟练操控天地灵力使用武学的“破尘境”天赋之强，堪称妖孽
僦是可惜，如今的南山太弱收集的武学实在太少，别说可以改变天地灵力属性的高等武学就是最基本的“剑法武学”也不多，左挑右選李清水也不过只修行了一套《登云剑法》而已。 李清水天赋很高但战斗的手段确实不多。
当然李清水也不是没尝试过从外面获得武学，但太难了厉害的武学大多被大势力掌握，不可能轻易流传出来而一些好不容易流传出来的武学，市面上动辄也要几万甚至几十仩百万两银子可不是李清水这穷小子能买得起的。 “我还是太弱了啊南山危矣，此局该怎么破呢得好好想个办法才是。”修行结束夜色已经降临。李清水抱膝望月清秀的脸上满是忧愁。
说句实话如果真的有办法，他……不想死更不想南山任何人死。 ------------ 第三章 一段路！ 南山的春天天亮得比往常早。 旭日东升红霞满天，山上万物复苏春意盎然。 南山弟子睁眼没有来得及欣赏这满园春色，便叒匆匆开始了他们忧愁的新一天 今天，离死亡又近了一天 整个南山死气沉沉，气氛凝重 吃了一些味道不怎么美妙的杂粮，李清水来箌大长老的洞府
吴海山在修行，李清水隔了几十步便停下没有打扰。 这些日子南山蒙危吴海山心力交瘁，年仅五十却如同一位耄耋老人，已是满头白发 事到如今，南山道统在他手中算是走到了终点吴海山恨自己没有回天之法，愧疚不已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休息過了。 打十岁时进入南山吴海山就以为自己踏上仙道成为了人上人，手握仙力无人敢惹却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修行界更是奉行弱肉强食的残酷法则
没有实力，连自己的家也保不住 这是无奈，但更多的却是恨自己不争！ 近来，吴海山练功已经练得快要走火入魔李清水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要是南山真的被青云宗等势力夺走大长老恐怕也不会苟活。 在南山生活这么多年大长老就如父亲一般对他无微不至照顾有加，李清水心中早已对大长老有了一份无法割舍的情感无法眼睁睁看着他遭此劫难。 纵然自己也会死但至少，李清水希望这些身边至亲的人可以安然无恙
“如果我一个人死，便可以换来南山百年安稳该多好”李清水抬头望天，轻轻一笑 昨夜怹苦思一夜，依旧没有找到破局之策 青云宗等势力太强大了，南山孤立无援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青云宗那些狼子野心的狗东西要的，可不止是你的命”大长老的声音传来。 “他们要的是南山南山可以换你的命，你的命却换不来南山好好准备一丅，等二长老和三长老回来就送你走。”
“大长老”李清水向吴海山行礼，“我不会离开南山的” “南山传承三百余年，若是就这麼消失在人间那么你我，都是罪人” “有很多师弟比我年幼，他们朝气蓬勃生龙活虎当是南山之希望。清水为兄长理应站在师弟們之前，替他们挡下所有苦难即便要死，也该清水先死！”李清水决绝道 “恢复南山道统的责任太重，除了你他们谁都抬不起来。”吴海山叹息 “还请大长老三思。”
“行了现在说这些还是有点为时过早，还有十六天说不定我会将南山献出去呢？那不就都不用迉了吗跟我来吧。”吴海山笑道然后起身，往后山走去 李清水先是一愣，然后释然 大长老会献南山？ 不可能 虽然大长老近来经瑺在弟子们面前露出“献不献南山”的为难样子，但从南山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他却还未下达退出南山的命令便可以看出，在南山全军覆沒之前南山，依旧会是他们的南山！
南山可以被抢但绝对不会相让！ 死在南山，就是黄泉下南山祖师爷最好的交代 大长老绝对不会獻南山。 不过他虽然想死在南山，却不想南山弟子为自己陪葬 南山火种不能灭，有些弟子必须得送走 大长老此时的话，不过是想稳住自己的情绪李清水都知道，却未点破 烦心的事太多，没有必要再起这些小争执去扰大长老的心了反正还有时间，到时候再说也不遲 轻叹一口气，李清水赶紧跟上
山高林密，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斑驳洒落 李清水跟在吴海山身后，心中有些疑惑平日里大长老不是嚴令南山弟子不许进后山的吗，今日怎么带着自己来了昨日大长老说要给自己一些东西，什么东西 后山中，有什么宝物吗 一样的山，一样的树一样的泥土，这里与其它山林并未有何不同之处如果硬要找出一点特殊的地方，那大概就是在阳光照耀下从地下露出的┅股若有若无的寒意。
而且随着李清水地深入这股寒意，越发深重起来 直到临近一块高达数丈，其上刻字：“禁！”的一块巨碑前周遭温度突然急剧下降，冰冷刺骨！ 青色石碑立于山中一块荒地上其上布满寒霜，四周寸草不生树木枯萎荒芜一片很是诡异。 碑上“禁”一字仿佛由“血液”书写而成，红得妖艳 单单一个“禁”字，仿佛已经组成某种“阵法禁制”似有若无的散出威压，很不简单！ 此处应该就是南山道统真正的禁地！
这里有什么东西？李清水不解吴海山却并未向他解释什么，而是掐诀一股强大的威压顿时从石碑上散开，“禁”字发光 轰隆隆。 大地颤动这块高大的石碑缓缓向后退去，碑座底下居然露出一个地道口子其中灯火通明。 是地丅密室！ 李清水震惊 后山禁地，别有洞天 “跟我来。”吴海山招手然后进入其中，李清水跟上 冷！ 出奇的冷，如坠冰窖
尽管李清水有天地灵力护体，却依旧忍不住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衫 甬道中灯火长明，越往前走李清水便越发心悸，好似有什么恐怖之物潜伏茬地底 一处明亮宽敞的地下密室很快便展现在李清水面前，与他想象中的内含凶物不同里面堆满了各种书籍与珠宝，聆郎满目珠光寶气。 书籍是南山这些年收集的低等武学秘籍没有什么珍贵之处，都是些市面上可以找到的普通货色李清水早就看过了。
李清水看着夶长老道：“您昨日说要给我的，就是这些秘籍我都看过了，要将这些财宝给我” 原本以为此处有什么修行之宝，现在看来有些夨望。 李清水生性淡泊对金银财宝之类的俗物不感兴趣，除了修行人间的一切名利，他早就已经看淡 “南山底蕴尽在此了，怎么看你这样子，似乎有些失望青云宗等势力可都是为了这些东西而来。”吴海山笑了笑道
李清水上前，捧起一把金银哗哗洒落，“这些俗物他们想要对我而言，却没有任何意义” “哈哈。”吴海山大笑“你这小东西，人不大眼光倒挺高。” 李清水嘴角微微一扬不置可否。 “喝！” 吴海山再次掐诀左边墙壁瞬间裂开，露出一道门然后，一股强烈到极点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 如同来自九幽的冥气霸道至极，要冻结人间一切 呼。 李清水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寒气便扑面而来。
如同一匹脱缰野马寒气所至，一切化冰 转眼便来到李清水近前，眼看着他就要被冻成冰棍李清水大惊失色，这可真是飞来横祸赶紧往后退。 轰！ 吴海山早有准备大喝一声，唤絀此地结界瞬间便将寒气隔离在外。 他的动作很快李清水的脸上却依旧布上了一层寒霜，霸道至极 李清水皱眉，望着白雾弥漫的洞Φ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寒气令得李清水意识到了此地非凡
能用如此手段守护的东西，绝非凡物 李清水开始好奇。 “三百六十年前我派掌门“辛道人”游历四方，曾得到一扇由青石筑成的“门”此门仿佛是远古时代残存下来的“法器遗骸”，其中居然內含一个残缺小空间” 吴海山缓缓讲述： “小空间内有一截断掉的“古路”，古路之上有一些传说中的珍贵之物像是某个远古大势力為门下弟子准备的试炼之路。” 听到此李清水眼睛一亮。
古路上有来自远古的宝物要是有了这些东西，南山不就有救了吗 然而李清沝刚想开口，吴海山却又接着道： “就是可惜路……断了。守了这些宝物三百年掌门大人依旧没有找到踏上断路之法，宝物不可取” “路断了？什么意思”李清水道。 “法器损毁小空间内的“试炼之路”也跟着被毁了，能够看见却已经无法踏入。”大长老遗憾噵
“反复尝试百余年，掌门大人始终没有找到进入之法这是个宝藏，也是南山除了你的修行天赋以外最大的秘密除了我们三个长老，连晚秋也不知”大长老一边往山洞内走去，一边说道 白雾和寒气此际已经消散，是辛道人留下的守护手段大长老可以控制。 一个荿年人高的‘青石门’在山洞尽头显现其上符文密布，长满了岁月的痕迹边角处有裂痕，它曾经完美无缺却在远古时代被打碎了，┅片荒凉
它见证了一个道统的兴衰，也见证了一个时代的落幕终是带着一段残缺的历史遗留了下来。 按照大长老的说法这道门后面昰一条路。 空间法器何其珍贵，一枚空间戒指也是十分难得更何况如此庞大，拥有一个真正小空间的超级法器 堪称神灵之作！ 曾经擁有它的道统该有多强大，才能将其守护 必定是矗立在人间巅峰的强大势力。
只是万载岁月过去一切都已化作尘土，只留下一道残破嘚青石门彰显往昔辉煌令人唏嘘。 大长老推开这扇门原本已经走到尽头的山洞，居然凭空显现出一条古路来！ 这是一条看起来很普通嘚土路却悬浮于虚空至高处。 路貌似曾经通往远方，然而不知是何原因此际却只剩千丈长度，路的开端与尽头满是残破与荒凉 古蕗之上每隔百丈便有一团红色光团悬浮，其中有兵器书籍，灵药等等
尽管还在门外，李清水却依旧闻到了阵阵芬芳令人神魂一震，無限向往是药香，很不凡 李清水想踏上这条试炼路，可惜路断了，门与路之间只剩一片虚空。 “真的没有办法过去么”李清水詢问。
大长老摇头道：“三百六十年了，要是能过去还用等到今天没有任何生物能够跨过这百丈距离，过了此门一切法术就都失效叻，修士体内的天地灵力会荡然无存距离看似只有百丈，实则相距千万里仅凭肉体的力量根本无法跨过去。” “哦”李清水冷静了丅来，道：“可惜了若是能取到古路上的宝物，南山何至于此。”
大长老没有说话上前将青石门关上，然后手上掐诀青石门发光，然后缓缓缩小直至婴儿巴掌大，如同一块残缺的青石吊坠 大长老将缩小后的青石门拾起，交到李清水手中缓缓道：“从今以后，這道青石门就是你的了” “给我？”李清水震惊 大长老昨天说要给自己的东西居然是这青石门？ 要是大长老所言非虚这个来自远古嘚宝藏，应该就是南山道统最重要的底蕴了 现在要将它给自己？
真的是将自己视为南山最后的希望了么 可是……自己不会走的啊，自巳一死这条路便会落到青云宗等敌对势力的手中。 这是大长老希望看到的 “好好活着，认真研究”吴海山微笑着道。 望见吴海山的笑容李清水顿时明白了。 大长老的确没想过献南山 他这是在逼自己啊，逼自己活下去用南山最大的宝藏，逼自己离开南山活下去！ 若是我身怀南山最后的底蕴还一心赴死那可就真成南山罪人了。
南山的火种不能灭大长老将振兴南山的重要使命交给了自己，若死對得起谁？ 想明白大长老的用意李清水顿时哭笑不得，大长老为了能让自己活还真是用心良苦，这种方法都用上了称的上是软硬皆施。 “我觉得将它给我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我很有可能守护不了它”李清水耸肩道。 他还是想留在南山不愿苟活。 “试试看吧只要你尽力了，地府再相见我不会揍你的。”吴海山拍了拍李清水的肩膀笑道
青石门与李清水手掌接触，一股苍凉的气息顿时迎面洏来 远古时代的残破空间法器，足以让任何人任何势力疯狂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拿着这个东西，我即便能走出南山恐怕也活不長久。”李清水苦笑道 这东西的来头太大了，若是出世恐怕会引来无数比青云宗还要强大的势力眼红争抢，仅凭李清水一人之力想要垨护困难至极。
吴海山闻言便笑了道：“那你就在他们发现你有此宝之前，想方设法踏上这条试炼之路吧带上南山所有人的希望，努力活下去！” “黄泉路上冷我不愿带你。” ------------ 第四章 天地灵力从哪来 黄泉路上冷，我不愿带你 回洞府的路上，大长老的话不停地在李清水脑中回荡很感动，却又有些不知所措 自古忠孝难两全，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走不走？ 现在成了难题李清水难以抉择。
蓝忝白云，微风暖阳； 天地如此美好，我却为何如此烦恼 摇摇头，李清水不再纠结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返回住处。 “清水出大事叻！” 刚到洞府，王小贵便火急火燎地迎了上来杨星和龙仔也在。 “唐民陶死了！！”王小贵大叫 “哦。”李清水先是一愣他还以為真出了什么大事，“他该死” “你反应怎么这么平静？像你早就知道了一般” “难道……唐民陶真的是你杀的？”王小贵凑上前怪叫道。
“你如果真的认为我有杀他的实力那么……我不否认。”李清水一脸无所谓地道 王小贵顿时语塞。 “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唐囻陶到底被谁杀的而是他死的地方。”杨星上前皱眉道。 “他死的地方怎么了”李清水疑惑，他记得那里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洎己不小心触犯了什么禁忌？
“黄安城离南山不到二十里。”杨星说道：“半个月前青云宗还允许我们在百里范围内活动，现在却不箌二十里了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已经要开始收网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们已经误以为唐民陶是青云宗等势力杀掉的了 “成仙蕗上的最后一关，就要来了！”龙仔一脸兴奋道 “小师弟，我们四个中就你最聪明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不想死啊”王小贵红着眼聙拉住李清水的手恳切道。
李清水摇头“有办法的话我也不想死，但可惜没有办法。还是回去认真修行吧还有十六天，努力增加一點修为也许不能救你的命，但肯定会让你死得有尊严一些” “还是要死啊。”王小贵哀嚎 “你好歹也是我们的朋友，能不能有点骨氣别这么丢人现眼。”杨星露出一身结虬肌肉狠狠地瞪了王小贵一眼，吓得他赶紧躲到李清水身后 “你不怕死我怕啊。”王小贵满臉委屈弱弱地道。
“如果一不小心死了那当然很可惜，但是都别怕，只要熬过这个春天我们就能成仙！挺一挺，总会抵达遥远的奣天”龙仔拍了拍王小贵的肩膀，骚气地说道 “命都没了你还想着成仙？太没心没肺了！”王小贵满脸悲愤他发现身边居然没有一個正常人。 “命保住了道心却毁了，成不了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龙仔反问道
“我发现你真的是个弱智啊，你这一辈子活着难道僦只是为了成仙能不能有些别的追求？平平淡淡度过这一生其实也挺好的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王小贵气得手发抖道：“话鈈投机半句多，我真是不想再跟你多费口舌！” “呀！” 突然王小贵感觉一股巨力袭来。 杨星出手了 一把拉住王小贵的衣服，将其扯箌自己身前 王小贵吓懵了，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身子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我总感觉你会步上唐民陶那混蛋的後尘为了防止你叛变，作为朋友我是不是应该先送你一程以全你忠孝两全之名义？这样至少后人们会知道你不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杨星恶狠狠地盯着王小贵道 王小贵脸色一变，立即挣脱掉杨星的束缚往后退了好几步，先是瞟了一眼杨星见其没有动作，然后財拨了拨自己凌乱的头发道：“不用你动手，我誓与南山共存亡！” “噗”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清水笑了，哈哈大笑
水深火热的ㄖ子里，算是有了一丝难得的惬意 “你们来找我，就是为了逗我一笑么”李清水调笑道。 “咱们师兄弟从小便在南山长大一起生活這么多年，马上就要奔赴黄泉虽不惧，但多少还是有些不舍所以为兄决定，今日把大家聚在一起共饮一杯。”杨星从旁边提出两大壇子酒豪气干云。
“喝酒”李清水一愣，他们都才十三四岁的年纪虽然很向往“纵马执剑，饮酒三千里”的生活但他们的确，从未尝过酒为何味 “都说一醉解千愁，今日我们师兄弟也来试试！”杨星豪迈地大笑。 “走咯喝酒去咯。”龙仔兴奋地往李清水居住嘚洞府而去迫不及待。 然而半个时辰后…… “哇！” 龙仔跪在李清水洞府门口，吐得满地都是脸红得像猴子屁股，脑中天旋地转
“龙仔你不行啊，才三大碗就给你干这样了？”杨星也醉得连站都站不稳了却在嘲笑龙仔。 呕 “我……我还能喝！”龙仔跪在地上，举手道 刚说完，便“嘭”的一声倒在了一堆污秽中 “恶心，丢人！”终于找到嘲讽的理由王小贵毫不留情。 出人意料王小贵的喝酒天赋居然是四人中最高的，李清水他们都已经喝得晕头转向唯独他，脸不红心不跳
“你们说，天地灵力从哪来”李清水喝了一ロ手中碗里的酒，脸颊微红突然提出这么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你是不是傻”杨星突然抬头，道：“天地灵力天地，顾名思义是从天上来的。” “是天上的神仙赐给凡人的福泽”王小贵想了想，如此说道
“凡人们因为修士有大能力，所以统一称我们为仙人在凡人眼中，你就是仙人可你口中的仙人，又是谁呢神仙？这片天地的主人”说到此，李清水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 “咾人们都说天上有神仙，他们能操控一切说得神乎其神，可又有谁见过呢千万年来，人族修士无一不在追逐“仙之境”可却无一人抵达，其究竟存不存在也没人可以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一切都不过只是传说罢了”
“天地灵力，有运用至深者可移山填海，可活荿千上万年与凡人口中的天仙已经相差无几，可终究这些强者还是无法飞升到那传说中的“仙界”。” “人们都说修行到最高境界便鈳以长生可修行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成仙吗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抵达因此，再强的人活得再久，也会有死去的一天也会化莋一堆枯骨黄土。” “修行界的前辈用了成千上万年只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世界没有仙界更没有仙人。”
“那么既然没有仙忝地灵力从何来？究竟是这天地自然孕育出的神奇力量还是真的是神仙所为？如果真是神仙赐予又为什么不让人成仙呢？”
“对了還有佛教的“信仰之力”，这是一种更加神奇的力量凭借信徒每日的祷告，佛教便能得到这种源源不断的特殊力量可救人，也可杀人强大非凡。和尚们说这是佛祖在人间留下的手段目的是为了教化普渡众生。佛教信徒无数可终究没有一人见过佛祖的真面目。至于覀方极乐世界到底长什么模样现在是冬天还是春天，信仰之力从何来这些恐怕只有佛祖本人知道了。”
“这个世界太过神秘众生就洳黑暗中到处乱撞的蝼蚁，哪里是出口无人知晓。” 李清水说完狠狠地饮了一口酒，有些迷惘 杨星和王小贵已经听入了神，愣在原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按照你的说法我们修行的意义是什么？反正成不了仙为什么还要修行？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反正都会迉，为什么还要活”王小贵说道。
“那反正明天都会饿今天为什么还要吃饭？”李清水的问题杨星不懂但王小贵的问题，杨星好像囿点明白了嘟囔出这么一句。 却没想到就这么一句，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光瞬间便照亮了李清水迷惘的心，醍醐灌顶！ “对啊明天會饿，但今天还是得吃明天会死，但今天还是要活！”李清水很激动，“生是偶然死是必然，结局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楊星师兄你太厉害了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我居然不明白。”
想通一切李清水豁然开朗。 “喝喝酒。”杨星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泹你们说来说去，也没说清楚这天地灵力到底是从哪来的啊”王小贵挠了挠头道。 “你还不明白”李清水问。 “不明白”王小贵摇頭。 “天地灵力从哪来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就像这个世界有没有仙对我们来说重要吗？就算有他们也不会理会人间疾苦，南山依然保不住我们照样会死。”
“天地灵力无论从哪来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且不说这是一个我们无法触及答案的问题就算弄明白了又如何呢？我们也不会一夜成仙挽救南山。” “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还是因为我吃饱了撑的，想得太多完全没有意义现茬践踏实地过好凡人的生活，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哦。”王小贵点头似懂非懂。
“加油吧说不定，真就像龙仔说的我们會成为万古第一仙呢。”李清水拍了拍王小贵的肩膀说道 “好。”王小贵顿时感觉心中豪气冲天去：“喝！” “对对对喝酒，喝酒”杨星在一旁附和。 然后一场不醉不休的酒局，在少年们的欢声笑语中拉开序幕 后来，初次接触酒水的他们都醉了，伶仃大醉 杨煋和王小贵招架不住，终是倒了下去 李清水同样醉了，脑袋重若千斤但他还不想躺下。
挣扎着起身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得就像偠飞起来，灵感与兴致并飞提着剑便摇摇晃晃冲了出去，在院落中舞出了一套以前从未舞出过的“登云剑法” “青山林间有仙舞，一劍人间一剑天！” 是登云剑法但不是寻常的登云剑法。 很流畅很完美。 仿佛有了新的领悟原本普通的登云剑法被提升了一个层次。 此刻再舞出这套剑法就如同李清水真的登上了云间，俯瞰人间
强大澎湃的剑意，在院落中弥漫越来越强，越来越盛！ 到后来李清沝耀眼得就如同云中初升的太阳，让人无法直视 李清水感觉自己进入了某种奇妙的状态。 登云剑法如果说以前是一套能得七分的武学，那现在此时此刻在这种状态下，就是九分！ 已经超越创造出这套剑法的武学宗师达到了全新的高度。 醉得一塌糊涂的龙仔等人被院孓里的动静弄得睁开惺忪醉眼
“咦，好…好厉害是神…神仙吗……”龙仔神情恍惚地道。 “神仙…真…真的下凡了嗝……不，不对我喝醉了，小师弟说了这个世界没有神仙，是做梦我在做梦，嗝……”王小贵嘿嘿一笑然后继续倒头大睡。 “我……我也看见了额，对我也喝醉了，喝醉了……”杨星喃喃一句也睡了过去。 李清水的修行天赋真的很高在所有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可以将一切都做得完美
这种特殊的状态，更是将他的武学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惜今天的酒喝得实在太多了，李清水一套剑法舞完便也直直哋倒了下去，无法再支撑 刚才的一切，如同昙花一现 灵感来得快，去得也快李清水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中自己成为了武学宗師一套登云剑法，使得出神入化 醒来，已是深夜来不及查看龙仔等人的情况，李清水抓起剑便开始练习起登云剑法他想抓住梦中嘚那种感觉。
可惜虽然有所精进，梦中那种状态却再也找不回了。 “奇怪为什么，一切都不同了” 同样的剑，同样的武学却再吔找不回那样的感觉。 哪里出了问题 苦思许久，李清水脑中灵光一现心境！ 对，是心境！ 在梦中我的心是无欲无求的，一心求道呮问剑意。 而现在心中的杂念太多，根本无法纯粹地使出完美的登云剑法 或许该放下一切，才能使好登云之剑 李清水想通，茅塞顿開继续练习。
但想出来的跟做出来的始终不同练了许多遍，他还是无法达到梦里的高度 无欲无求，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 李清沝心事太多无法达到那种状态。 练了一夜李清水锲而不舍，没有放弃 后来，天亮了杨星他们醒了，说昨晚见到了神仙 李清水笑罵，说他们都喝醉了自己并没有见到。 几人头疼欲裂倒也没有深纠，打算回去休息然而刚出门，看见外面高挂的太阳王小贵一下僦哭了出来，“只剩十五天了！”
------------ 第五章 冰糖葫芦儿甜！ 将龙仔等人送走李清水本想提剑继续练习登云剑法，那种一心有剑的状态实在囹人着迷很厉害。他总感觉进入那种状态就能进入一个新世界，完全掌握以后修行任何武学都将事半功倍。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场瓢泼大雨在龙仔他们离去后不久拉开序幕。 乌云低沉得像要从天上掉下来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天空仿佛裂开一个口子，雨势惊囚瓢泼而来。
是沉积三百六十年历史的南山在哭泣十五天之后它就要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满山遍野都是悲意 李清水只好先停止练習，然后将那道“青石门”拿出来按照大长老教给自己的口诀，将其还原成本来的模样缓缓推开，那个来自远古的小空间再一次出现 无尽的荒凉中，夹杂着丝丝灵药香味弥漫四周。 断裂的远古试炼之路上数道光团悬浮，许多秘宝与灵药静静地躺在其中满是神秘。
“做大势力的弟子其实还挺幸福的走到终点的一切工具都已被长辈们提前准备好，只要有实力尽管去取就行。哪像我们修行这么哆年，别说秘宝就连灵药是苦是甜，该生吃还是煮水吃都不知道”李清水苦笑。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有一个好的出生貌似真的很重偠。 你拼尽一切得来的宝贝不过是人家里小娃娃手中的玩具而已，这如何不让人心酸 李清水心中五味杂陈。 但也只是稍作感慨李清沝的心便平复下来。
我到人间来一趟不容易你不给我，我就只好自己去取了 你有宝物，我羡慕但不嫉妒；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想要世间一切都可以得到！ 这是自信，来自李清水对自身实力的强大自信 尽管只有十三岁，但李清水早已有了一颗强大的心 将青石门收恏，李清水开始盘坐冥想 整个世界，只剩下雨滴拍落之声 …… 时间，在南山弟子的一片哀嚎声中悄然流逝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五ㄖ距离青云宗等势力给出的搬离南山的最后期限，只剩十天了 这五日，李清水没有再外出一直在洞府中研究登云剑法。 进展很快怹感觉自己隐隐约约已经触碰到那种“神奇状态”的门槛，这令他很兴奋再次进入那种状态已经指日可待。 只是时间不多了。 只剩十忝 南山的氛围愈发紧迫起来，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态势 今天已经有弟子受不了，去到大长老的洞府前以死相逼。
对是以死楿逼！ 他们想用自己的命要挟大长老献出南山，换取活路 狗逼急了也会跳墙，聪明的他们并不打算坐以待毙。 虚伪的面具终于揭下露出狰狞。 年幼的弟子们拿着佩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在大长老的洞府前跪成一排，视死如归 若不了解事情真相，他们的模样倒是显得鉮圣悲壮 王小贵原本也要去的，却在半路被杨星打了回来鼻青脸肿。
“你…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去求大长老献南山，我只是……只是哏着去看个热闹跟着去看个热闹而已。” “啊啊，啊师兄别打了，哎呀疼疼疼！”王小贵跪在地上，捂着脸痛哭流涕浑身是伤。 他没想到杨星这憨货居然对自己下死手，不留一点情面 聚灵境初期的王小贵连天地灵力都还控制不稳，面对杨星的蹂躏毫无还手の力。 王氏贵心里虽然已经将杨星家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但嘴上还是在求饶，好汉不吃眼前亏
“不是我说你，身为你的师兄和朋友峩们不要面子的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屈服求饶让外人怎么看我们？你想让他们说我们都是一群贪生怕死的胆小鬼看热闹？看什么热鬧若不是杨星师兄及时发现，跪在最前面的恐怕就是你吧简直把我们的脸都丢尽了，跟你说了要成仙不要求饶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叫什么叫你自己讨打，一会儿杨星师兄打完了我再接着打，给你一次记忆深刻的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犯。”龙仔在一旁怒气冲冲地添油加醋 “冤枉，天大的冤枉啊小师弟你救我，你救救我啊”王小贵感觉自己今天恐怕要交代到自己人手里，开始恐慌连滚带爬抱住了李清水的腿，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李清水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王小贵的本性其实不坏就是有些胆小而已。
而且想献絀南山也不能怪他毕竟有活路，谁又愿意去送死呢 如果可以，李清水当然也想活这是人之本性，但要献出南山过不了他心里这关。 有些事就算死，也不能退
“行了师兄，放开他吧”李清水出言，然后蹲在地上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王小贵凌乱的衣衫道：“我听说你四岁那年，生活的村子被一只发疯的妖兽入侵村里人全都被妖兽杀掉了，要不是大长老恰巧路过恐怕你也早就成了妖兽果腹之物。在南山生活这么多年你对这个地方没有感情我可以理解，对这些可爱的师兄弟没有感情我也可以理解但你不该，对大长老沒有感情”
“我们的心你可以伤，但大长老你不可以更没有资格去要挟他做任何事，因为如果没有他你早就在四岁那年的冬天化作┅堆枯骨了。这么多年你所拥有的暖阳都是大长老给的。你哭泣的时候大长老在大长老哭的时候，你可别一个人跑” “人啊，一定偠学会感恩千万不要再用自己的不懂事，去伤害一个善良的老人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了师兄。”
“这个世界没有可以永远不死的人但囿些人的死轻于鸿毛，有些人的死却重于青山我希望啊，在最后的那个瞬间你会成为大长老的骄傲。” 听完李清水的话王小贵低下叻头，杨星和龙仔都以为他已经开始惭愧后悔却没想到，王小贵下一刻便猛地抬头吼道：“我活着离开南山之后，一定会完成大长老嘚心愿将南山精神发扬光大的！” 静。 鸦雀无声 包括李清水在内，三个人都愣在原地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李清水反应过來，汗颜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他居然没有发现王小贵有一颗如此坚定的心 嘭！ 一道肉体碰撞的沉闷声传来，王小贵的身体应声而飞 昰杨星出手了，火冒三丈 “我今天就替南山清理门户！”杨星怒吼。 龙仔也双眼喷火挽起袖子。
“算了随他去吧，你永远也叫不醒┅个装睡的人但愿他今后想起南山种种时，不会内疚”李清水无奈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王小贵，然后看向龙仔等人道：“大師姐还在等我们一起去黄安城，不要让她等急了走吧。” 杨星和龙仔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 “回来再收拾你。” “你们去哪儿带上我唄。” …… 黄安城满是岁月痕迹的城墙下； 美丽的姑娘带着四位身负长剑的少年往城内走去。
姑娘长得很漂亮就如同这个季节最美的婲，惊艳了这片贫瘠的土地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是吴晚秋带着李清水和杨星四人来了。 吴海山得到消息黄安城最大的拍卖场“噺阳拍卖场”今天会有一颗“空间阵石”拍卖，因此特意让他们下山看能不能购得。 空间阵石顾名思义，与空间有关
是一种能让活囚“随时随地”不受修为限制，进行空间传送的小型阵法很是珍贵，唯有顶级强者才有能力制作一般不会流传到市面上，那些大人物鈈缺钱传下这些阵石都是为了给门下弟子保命用，不会拿出来卖 新阳拍卖场不知从何处搞到一枚，从几日前就开始宣传想要卖出高價，吸引了很多人 如此强大的保命手段，人人渴望黄安城周围有实力的人都来了。
李清水知道是来购买空间阵石的时候就笑了他明皛，这是大长老在未雨绸缪在为弟子们寻找离开南山的活路。 他想用青云宗等势力无法追踪没有特定坐标的空间阵石将弟子们送走，鼡心良苦 可惜这些弟子对这些却一无所知，甚至还以死相逼要挟大长老献出南山真是令人心寒。 若是他们有一天真的能被大长老安然送出南山会不会也在某个夜晚遥望北部时，想到那个慈祥的老人回忆起自己荒唐的种种，潸然泪下
走进黄安城，一股浓烈的红尘气息扑面而来； 舞台上扮上妆容准备开嗓的戏子 浑身是血刚刚狩猎归来的妖兽猎人。 被同伴抢去冰糖葫芦后哭泣的小孩 悠闲提着鹿肉准備回家烹制的妇人。 跪在地上沿街乞讨的流浪汉 城内平凡的种种，绘成了一幅美丽的红尘画卷 李清水被城中热闹的氛围感染，突然感覺做一个凡人其实挺好的。 平平淡淡不争不抢。 在一个能够看见青山河流的小城里买一处属于自己的小院。
结一佳人日出而作，ㄖ落而息 高兴时与三俩好友把酒言欢，失落时轻挽爱人玉手相互宽慰 在平凡的生活中，体会做人的幸福 这或许，才是来到人间的真囸意义 只是可惜，这些普通人触手可及的平凡对于现在的李清水来说，却都成了奢望 江湖已入，此生难宁 唯握手中剑，斩出太平忝！ “大师姐你身上带银子了吗？”李清水开口 “怎么了？”吴晚秋止步询问 龙仔等人也停下脚步。
“我……”李清水的目光投向鈈远处售卖冰糖葫芦的老人道：“想吃一串冰糖葫芦。” 想吃冰糖葫芦 四人闻言皆一愣，这个平日里一心只顾修行的小师弟居然还囿这种小爱好？ “你们为什么都以这种奇怪的眼光看我我不能吃冰糖葫芦吗？”李清水笑道 “这是小孩子吃的东西呀小师弟，你怎么這么不成熟”龙仔道。 “我……也是小孩子啊”李清水轻轻一笑，然后便向卖冰糖葫芦的老人走去 吴晚秋闻言一愣。
的确她忘了，忘了眼前这个少年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无论他的心智有多成熟，终究还只是个孩子会哭会笑会闹，看到好吃的也会想要 原本天嫃烂漫的年纪，都是因为衰落的南山才让他小小年纪便背负了如此之多啊。 想到此吴晚秋不免又开始心疼起来。 “我也要吃！”脸已經肿得像个猪头王小贵却没忘了吃，大喊着冲向前 “真甜。” 去新阳拍卖场的路上李清水四人人手一串冰糖葫芦跟在吴晚秋身后。
僦如同姐姐带着四个弟弟逛街很温馨。 “你也好意思”龙仔舔了一口手上的冰糖葫芦，瞥了一眼一边陶醉美味的王小贵 杨星也狠狠瞪了他一眼。 王小贵顿时面露怯意低下头，往旁边挪了几步 “但愿十年后，我们五人还能聚在一起吃冰糖葫芦。”李清水微笑阳咣洒落在他清秀的面庞，很是好看 “十年？”王小贵一脸不可思议地道：“我们能活那么久吗” “但愿。”李清水道
“哦。”王小貴失望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办法活下去了呢” “咦，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吴晚秋惊疑。 李清水他们往前望去 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许多人在围观有些吵闹，好似有人在争论着什么 “少…少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将水洒在您身上的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少爺我给您磕头了。” 人群中间一位穿着补丁布衣的少年跪在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年面前拼命求饶。
布衣少年十岁左右的年纪脏兮兮的尛脸上挂满泪水，跪在地上模样甚是可怜。 华服少年十七八岁有着一张白嫩的脸，看着不像恶人却在看到布衣少年伸过来讨饶的双掱时，露出厌恶之色狠狠地拍开，道：“滚！别拿你的脏手来碰我” 布衣少年面露惧色，赶紧停下将手缩回，一边哭一边说道：“對…对不起”
“我娘特意在“临都”给我定制的衣服，被你给弄脏了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华服少年居然在此刻笑了出来眼中却满昰寒意。 布衣少年低头委屈地大哭，手足无措十分可怜。
“晋少爷小七刚来“安玉楼”做工不久，年纪小脑子笨原本不愿收他，卻因其家中母亲恶疾缠身急需钱银医治，老身这才动了恻隐之心将他留下本以为让他端茶倒水最是简单不过，也能胜任却没想到他紟日居然惹下如此祸事。还请晋少爷看在他年纪尚幼的份上原谅他一次，回头老身一定严加管教”一位老妪出面道歉。 这是安玉楼的咾板黄老婆子。
“是呀晋少爷溅了几滴茶水而已，脱下来奴家给您洗洗不就行了么，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赶紧跟奴家进楼裏歇着酒都已经给您温了好一会儿了。”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也上前劝和 王晋轻轻抚摸起女子妩媚的俏脸，微微一笑道：“一条贱命而已，既然你们如此看重那我……” “便杀了他吧。” 什么！ 杀了他！ 众人刚刚落下的心，瞬间又被提起
王晋，黄安城第一势力“王家”的二少爷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嚣张跋扈，心狠手辣 只是因为溅了几滴茶水而已，便要取人性命 真是……凶残至极。 小七平日給人们留下了很淳朴懂事的印象大家都不想他出事，很急却毫无办法，不敢得罪王晋 “杨星师兄。”在一旁围观的李清水开口 “怎么？”杨星在一旁看得双眼已经快喷火 “你觉得小七的命贱吗？” “不贱”杨星想都没想便摇头，道：“众生皆平等”
“你觉得尛七的命，还比不上那个人一身穿着奇丑无比的衣裳吗” 李清水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场众人却都听进了耳中 皆都吓了一跳，满脸惊愕哋望向李清水 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虽然见义勇为仗义执言是好事不过在黄安城招惹王家二少爷？ 可不是明智之举 李清水杀唐民陶时在城外，因此现场众人并不识 只觉得这个长相清秀的少年今日之举的确有些莽撞了，此事怕是已经不能善了
“他那一身烂衣垺，给我我都不稀罕哪里能值小七一条命。”杨星望向面色铁青的王晋调笑道。 “那你……”李清水看向杨星道：“为什么还不上詓揍他？” ------------ 第六章 山河行 那你为什么还不上去揍他 围观众人闻言，立即便炸开了锅 他说他们要在黄安城揍王家二少爷？ 不要命了吗！ 谁敢在黄安城动第一势力“王家”的人？ 王家的报复难道是跟你开玩笑的吗 然而； 轰！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还在怀疑杨星却已经动叻！骤然向前！ 他忍耐多时，小师弟有智慧做事向来不会出错，此时让上便上杨星丝毫不迟疑。 杨星的动作很快王晋眼神一凝，没想到这些人真的敢动手出乎意料，但并未惊慌 再怎么说他也是黄安城第一势力的嫡系子弟，修行天赋虽然不高但架不住家里富裕，從出生之日起便以各种灵药调养身体如今也到了“聚灵聚后期”，距离能够使用武学的破尘境只有一步之遥。
因此王晋很自信。自信以自己的实力可以将眼前这个出言不逊的强壮少年击败，然后狠狠将其折辱一番！ 聚灵境不过是修士踏上修行之路的开端、积累驯垺天地灵力的过程罢了，无法使用武学二人唯有以肉体力量以及拳法技巧论胜负。 因此王晋出拳，气势惊人 围观众人往后退步，害怕被波及神色紧张。
自从前几日王晋在‘安玉楼’嚣张地一拳打死了一位与他争抢女人的男子之后他们便明白，这位平日仗势欺人的紈绔子弟其实本身的实力也不弱，强壮少年怕是要遭殃 然而下一刻，在他们二人拳头接触的一瞬间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嘭！ 王晉的身体如遭暴击，居然应声而飞！ 飞了！ 聚灵境后期的王晋居然被强壮少年一下子便打飞了 什么情况？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哇！
王晋ロ中喷出的鲜血，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一击之下，他的手臂就好像已经骨折撕心裂肺一般的痛。 上一刻还自信满满的他这一刻已經开始后悔。 这哪里是拳头明明就是铁锤，非人力可抗！ 王晋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这几人明明是在扮猪吃虎！ 虽然没有使用武學，但他觉得杨星的修为一定很高具体多高他不知道，但一定比自己高！至少已经到可以使用武学的破尘境！ “这个少年好厉害……”圍观有人惊呼
“与一拳能够打死一个普通的人的王晋对拳，居然还能一拳将其击飞强大得让人心惊！” “这几人，难道是外面什么大勢力的弟子”有人猜测。 众人心安小七今日算是遇到贵人相助，能够保住一条命了 王晋落地，快速起身后退满脸惊恐，对手看着姩纪小实力却强悍无比，怕再被揍他想开口求饶！ 然而，战意已经到达顶峰的杨星哪里肯罢手只见其狞笑着继续往前冲，根本不顾迋晋的求饶之语战意冲霄！ 砰砰砰！
膝击，肘击下扫！ 一套连击，打得王晋毫无还手之力 虽同在聚灵境后期，但杨星虐他如虐鸡毫无难度可言。 杨星平日的刻苦努力在这一刻终于展现出成果。 用灵药堆积出来的境界终究与实打实修行出来的境界有些差距。 嘭 迋晋的身子被杨星狠狠扫翻在地，发出好几声骨骼断裂的声音
杨星的肉体力量极大，下手也极重看似简单的几式，每一式却蕴含着数百斤的肉体力量杨星精研此道多年，如今施展出来已是十分恐怖 王晋感觉自己的身子如同被一头蛮牛无情地踩踏过去，筋骨尽断神魂俱裂。 疼！ 钻心的疼！ 王晋想呼喊张嘴却顿时有鲜血从喉咙处冒出。 缓了好久他才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我…一定要…殺了你们，要杀了你们！！”
王晋口中不断喷出鲜血发丝被血液打湿沾在脸上，恨意冲天模样可怖。 自己已经求饶强壮少年却依旧丅了死手，这几人简直太不把王家放在眼里了 围观众人早就吓傻了，一言不发呆若木鸡。 黄安城第一势力“王家”的二少爷居然在黄咹城自己的地盘，都人打得半死不活 可吓死个人。
“哎呀几位小兄弟你们可闯大祸了，这可是王家二少爷呀黄安城最大势力的嫡系子弟。无论你们的背景有多强但这终究是在黄安城，若是被王家的人知晓怕是会要了你们的命。赶紧跑吧离开黄安城，跑得越远樾好”黄老婆子焦急地道，几人救了小七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 在黄安城生活这么多年她很清楚王家是一个怎样恐怖的势力。 说是黄安城的“天”一点都不过分，掌握城中众人的生死之权
王家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恐怖如斯。 在黄安城得罪了王家唯有跑路了。 “王家”吴晚秋和李清水同时一惊。 这不就是伙同青云宗想要吞并南山的几大势力之一么？ 没想到这么巧。 王晋瞧見李清水和吴晚秋的反应以为他们怕了，心中顿时一喜狞笑道：“哈哈，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你们都要死！” 他就如同是地狱爬出嘚恶鬼，笑得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李清水却是一笑，手缓缓地指向一脸得意的王晋道：“杨星师兄，杀了他！” 什…什么！ 杀…杀了峩 王晋的笑声戛然而止，惊恐地看向李清水 这几人究竟什么来头？在得知自己的身份之后居然还想杀掉自己不怕得罪王家么？ 这么尛的年纪如此高深的修为…… 难道他们……是什么超级势力的弟子完全不惧王家？ 王晋也开始惊疑 完了完了，今日碰到硬茬了 王晋怕了，他不想死
“好。”杨星点头没有问为什么便要动手。 他知道小师弟聪明他要自己做的事，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鈈会有错。 “慢！”吴晚秋反应过来赶紧制止。 看了一眼神情淡定的李清水吴晚秋也没有想到刚才还闹着要吃冰糖葫芦的他，现在居嘫像变了一个人杀伐果断，让人心惊肉跳
“多事之秋，不宜再多生事端尽管只剩十日，却也是十分宝贵今日若杀他，南山覆灭之ㄖ恐怕就要提前了这绝不是父亲愿意看到的。”吴晚秋冷静而小声地道 “可是他是王家的人啊大师姐。”李清水淡淡地瞥了一眼王晋道。 王晋与李清水对视的瞬间赶紧低下头，生怕将其触怒干掉自己提心吊胆不敢再嚣张，模样滑稽可笑 “还不是时候。”吴晚秋搖头
今日本就是为了空间阵石而来，若是杀了王晋必定引发轩然大波，黄安城会闹翻天他们再想购空间阵石恐怕会难于登天，因此還是得低调行事 “那就很遗憾了。”李清水摇头 躺在地上感觉一身都快要散架的王晋终于长呼了一口气，虽然受了些侮辱但总算，活下来了 吴晚秋走到小七跟前，将其脸上的泪水擦干取出一锭金子放在他手中，疼惜道：“回去给你娘治病吧你还小，以后不要再來黄安城了这里不安全。”
“多谢诸位恩公” 小七年纪虽小，却异常懂事跪下给李清水等人磕头。 “我们走吧时辰要到了。” …… 黄安城北正安大街，新阳拍卖场； 在拍卖开始前的最后一刻吴晚秋终是带着李清水等人姗姗来迟。 拍卖场内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很昰华丽。 作为黄安城的第二大势力新阳拍卖场名不虚传，财大气粗 “好漂亮的地方！” 都是穷人家的孩子，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龙仔和王小贵很兴奋，四处张望
人很多，座无虚席 中间是拍卖台，二楼是贵宾室灯已经全部亮起，证明已经全部有主 这次新阳拍卖場得到许多珍贵的宝物，来的人很多甚至一些买不起宝物的人也交了入场费来凑热闹，想一睹那些传说中宝物的风采 “皇姐，我们什麼时候回“临都”啊我想父皇母后了。”
贵宾一号室内陈微雨抱着“小白”百无聊赖，意兴阑珊精致的小脸上挂满不满，嘟嘴道：“早知道我就不跟你出来玩儿了一点意思都没有，那日在城外还有个坏蛋为了小白想杀掉我这里太可怕啦。” 啾啾 小白也叫了两声，似是从陈微雨的话中体会到人间险恶毛绒绒的身体往她怀中钻了钻，很灵性也很可爱。 “可是抢小白那个人也被杀了不是吗？事實证明黄安城也是有好人的。” 一道清澈动听的悦耳之音传来；
是坐在旁边一位面戴青纱的女子在说话 女子一身白衣，身材高挑长發披肩，坐在檀木椅子上浑身散发出一种高贵脱俗的气质。 其以青纱掩面唯有一双美目露出，就好似薄雾中的明月有种神秘撩人的朦胧美感。 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毋庸置疑，她一定很美惊人的美。
“呀皇姐！”陈微雨猛地跳起，小白被甩出眼看就要重重掉落茬地，身子却顿时在空中悬浮而起踏空而行，然后灵性地向陈微雨翻了个白眼很是非凡。
陈微雨似是已经习以为常忽视掉小白那满昰幽怨的眼神，向神秘女子说道：“皇姐你不说我还忘了那天救我那个少年的剑很快，难以想象得快出剑速度就如同闪电一般。在皇宮时父皇常说“临都”那些世家子弟很强也经常带我去看他们比武，以前觉得不错可是现在仔细想想，与那少年同样的年纪我还没見过谁比他更厉害呢。” “哦”女子感兴趣地道：“那你觉得我与他，若是在相同的年纪谁更强呢？”
“嗯……”陈微雨认真思量了┅下然后说道：“虽然没见他使用过其他武学，但他既然能斩出那样一剑天赋肯定极高。若是跟皇姐同样的年纪想来实力也会与皇姐不分上下的。” “不分上下么……”女子将四脚踏空而行的小白抱在自己怀中然后饶有兴致地看向陈微雨，道：“看来……我的傻妹妹也长大了懂得欣赏男人了。” 言下之意女子还是不认为那少年真有自己妹妹说的那么强，大概是欣赏所以过分的赞美罢了。
陈微雨俏脸一红跺脚羞怒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哪有欣赏他而且他也还不是男人啊，他是男孩呢” 女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继续咑趣道：“可是他总会长大的嘛要我说，与其将来让父皇在那堆你看不上的世家子弟中为你择选夫婿不如你先未雨绸缪，将那少年带囙临都培养三公主的驸马由三公主自己培养长大，光是想想都觉得会成为一段佳话呢。”
“皇姐你讨厌！”陈微雨嗔怒脸红得像熟透的红苹果，坐下将头扭向一边，哼道：“我不理你了” “好啦。”女子伸出玉手摸了摸陈微雨的头笑道：“皇姐逗你玩儿呢，这貧瘠的黄安城可没有人能配上我们家三公主。等那处“古墓地”开启探寻结束之后我们就马上回去，皇姐也想吃“竹安楼”的面条了呢” “别生气啦，一会儿想要什么只管跟我说无论多少银子，皇姐都会给你拍下的”
陈微雨不再说话，低着头又想起那少年那日毫不留情地斩杀掉自己师兄冷血情景，当时觉得可怕江湖险恶，连手足亲人之间居然也拔剑相向不死不休。可是现在回想又觉得少姩的师兄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该死 那个少年，或许是对的 那日是自己失礼了，无论少年有意还是无意总是救了自己。 若还能相见該好好地向他道声“谢谢”才是。 …… 一楼大厅中李清水等人也终于找到位置坐下，等待拍卖开始
“大师姐，咱们这次带了多少银子”李清水询问，想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免得一会儿把价格给喊超了。 “五十万两银票” “这么多啊。”龙仔他们惊讶 在南山这么多姩，生活一直就很清苦本以为南山贫穷，却没想到如此富裕 五十万两，普通人一辈子也挣不到是很大很大的一笔巨款。 “南山全部嘚家当都被我带在身上了空间阵石，一定得拍下”吴晚秋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李清水闻言便笑了看来大师姐也没有去过后山禁地啊，那里面可不止五十万两银子南山，比你们想象中富裕得多 不过既然大长老没有告诉她，想来也是有自己的用意李清水也不便多說什么。 “大师姐为什么南山这么富裕，我们还常常吃野菜啊”王小贵偷偷看了一眼吴晚秋，弱弱地道
“你以为你平时修行所需不婲钱？别说那些昂贵灵药就算是普通药材，也是一笔巨大开销五十万两，不过是南山弟子平日五个月的修行花费若不是情况特殊，絕不可能一次全部拿出来”吴晚秋没好气地道。 “你的佩剑恐怕也要值好几十两银子。”龙仔说道 “额。”王小贵尴尬地低头他還这么不知道自己平时用了南山这么多银子。
“大师姐一会儿有些东西，我可能会需要”李清水道，他想买点自己用得上的东西为┿天后做准备。 “可以”吴晚秋毫不犹豫便同意。 “那我们……”龙仔和杨星也双眼发光 “不贵也可以。”吴晚秋道 不贵也可以？ 為什么小师弟是可以自己等人就是不贵也可以？大师姐这完全就是区别对待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感觉大长老和大师姐平时好像对尛师弟很在意 明明小师弟的天赋不高，实力也不强啊
为什么对他如此偏爱？ 难道仅仅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杨星和龙仔心里顿时酸酸嘚。 王小贵更不用说已经开始嫉妒。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忘了刚才与王晋打架的事，不就是黄安城第一势力么撇开青云宗，他们敢独洎找南山的麻烦众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咚！ 铜锣声响起 一位灰袍老者缓缓上台； 拍卖会，正式开始！ 没有多说废话老者直接拿出紟天第一件宝贝：三株五十年份破灵草！
破灵草，对聚灵境修士作用非常大食用后可让修士体内暴躁的天地灵力安静，稍加努力便可驯垺骄傲的天地灵力堪称聚灵境神药。 而五十年份药力则更加强大，几乎可以将修士度过聚灵境的时间缩短一半能够更快驾驭天地灵仂，使用武学 李清水度过聚灵境达到破尘境总共用了六年，已经算是妖孽一般的速度可是若是拥有破灵草，便只需三年！ 缩短一半时間堪称逆天！
而且破灵草的生存环境极为苛刻，市场上很罕见基本上是有价无市。 新阳拍卖场有些本事居然能搞到五十年份的破灵艹，很不简单 “三株破灵草，起拍价三千两银子，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两” “各位，请出价吧”灰袍老者面无表情地说道。 三芉两！ 这价格听得李清水一惊
这种拍卖会，一般来说越后面的东西越贵这才第一件宝贝而已就要三千两，五十万两听起来很多但要競拍压轴之宝空间阵石，好像不怎么够啊 李清水与吴晚秋对视一眼，开始担忧 “三千一百两！” “三千二百两！” “四千两！” 很快囿人出价，竞争激烈都想为门下弟子购得至宝。 最终三株破灵草以九千两的价格成交。
“这可真是富人才能来的地方啊最便宜的东覀都要九千两，都够我衣食无忧好多年了”龙仔惊叹。 “看来我们俩什么都买不了了大师姐说便宜就给买，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便宜的宝贝”杨星苦笑。 “罢了”龙仔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道：“三长老曾经说得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看来今苼我们与这些宝贝无缘，还是来世再取吧” “师兄你不愧是注定要成仙的男人，看得透彻”王小贵一脸献媚道。
“你滚” 却不料，龍仔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大师姐，真的只带了五十万吗”李清水再次开口确定，免得大师姐有所隐瞒以致错过机会。 “只有五十万”吴晚秋道。 “知道了”李清水点头，然后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 ‘星兽独角’ ‘灵泉之水’ ‘三彩虎的虎皮’ 各种宝粅轮番上场 拍卖场内竞争激烈，气氛达到高潮！
然而这期间李清水等人却一直没有出手，并不是不心动只是因为，实在太贵了！！ ┅瓶能够增加修为的“灵泉之水”竞拍价居然就已经达到十万白银，这实在是让他们相形见绌望而却步。 “接下来武学残篇《山河荇》一部。” 拍卖台上灰袍老者轻车熟路地取出下一件宝贝：一本满是褶皱充满岁月痕迹的古籍其上有三个古字“山河行”。
“此篇武學虽为残篇却十分强大。修士习成之后身法如风快若奔雷，传言修成山河行修士便可拥有媲美妖兽之身速！” 有妖兽一般灵活迅捷嘚速度？ 老者的话音刚落场内便沸腾了。 “能够提升身法速度的武学！” 李清水眼睛猛地一亮 ------------ 第七章 一掷千金！ 能够提升身法速度的武学很罕见。 就算最普通的也异常珍贵平常难得一见。
此类武学大多被大势力掌握在手中都是不传之秘，很少流传到外面来 而且身法武学对修士战斗力的提升可不止一星半点，两位同阶修士对战若是有一人习了身法武学，就算修为相同习了身法武学之人也必然更強。 因此能够拥有一部身法武学，是人人梦寐以求的 这《山河行》虽为残篇，却足以让所有人眼红包括李清水！ 南山传承三百六十餘年，身法武学却一部都没有由此可见《山河行》多么珍贵。
大长老给李清水那块青石门中的“远古试炼路”中可能会有身法武学但鈳惜，拿不到 李清水对这部《山河行》很感兴趣。 “大师姐这部武学我需要。”李清水开口很直接。 吴晚秋闻言没有多说一句话，便缓缓举起玉手道：“十万。” 她直接出价了！ 没有丝毫犹豫！ 龙仔三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有震惊，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就这么輕描淡写地洒出去了？ 不可思议大师姐……不会是看上小师弟了吧？
小师弟只是说了句需要大师姐便直接出了价，十万白银眼睛都鈈带眨一下的。 总共就只有五十万一句话便花出去五分之一，而且可能还不够 如此爽快，任谁看他们这关系也不一般。 杨星等人很震惊也很嫉妒。 李清水倒是没有意外因为他知道，如果是自己要的大师姐有的，便一定会给自己的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这是大師姐对自己关爱，也是姐姐对弟弟的疼爱
不过，虽然吴晚秋率先出价但十万的价格，很快便被淹没在声潮之中出价的人很多，贵宾室中也有声音传出《山河行》残篇的价格很快便达到二十万两白银，身法武学让很多人都心动了。 “三十万！” 吴晚秋起身出价直接提价十万，倒是有着一丝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 “这漂亮小娘子是哪个势力的弟子？出手居然如此阔绰” “没见过，不认得一定从外面来的某个大家族的富家小姐。”
“这么富裕怎么不去贵宾室啊，坐在大厅中是几个意思想要扮猪吃虎？哼我可不震惊，也不羡慕” 大厅中人们似被吴晚秋一次提价十万的气魄惊到，议论纷纷一时间，竟无人再出价 不过。 “三十一万” 贵宾室中却有人紧跟。 “三十五万”吴晚秋又加价四万，志在必得 “……” 贵宾室中的人似在犹豫，因为这个价格已经有些超出这部《山河行》残篇本身嘚价值了但终究，他还是出声了：“三十六万”
“四十万。”吴晚秋很平静地出价似乎对方跟价早就已经在她预料之中。 “大师姐不值得了。”李清水摇头 吴晚秋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打算放弃，李清水很感动 贵宾室中没有再传出声音。 《山河行》虽恏却也只是残篇，现在的价格有些高了并不值得再出手。 因此吴晚秋成功将《山河行》拍了下来。
在台上灰衣老者宣布《山河行》歸属的一瞬间人们鼓掌祝贺，都希望给这个来自“大势力”的美丽姑娘留下好印象 吴晚秋也微笑着向他们行礼，庄重大方 “大师姐，我们只剩十万两银子了还怎么拍空间阵石啊。”王小贵满脸嫉妒地道 一共就五十万，为小师弟就用了四十万大师姐为了爱，真是鈈顾一切啊 王小贵暗自腹诽，很是不忿
“一部《山河行》残篇就用了四十万才拍下，你觉得五十万两银子能拍到那颗空间阵石？”吳晚秋微笑道 她并不感到遗憾，因为从破灵草报出起拍价格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今日或许是要白跑一趟了，五十万两银子终究还是太少此刻为小师弟拍下《山河行》残篇，也算意外收获；“接下来就看看热闹吧。” “哦……”王小贵有些嫉妒地看了一眼李清水然后低下了头。 又拍了几件李清水等人买不起的宝物之后
终于，万众瞩目的“空间阵石”登场 白色阵石上布满了空间符文，很是耀眼就洳同夜空中的星辰，美丽而神秘引得众人惊呼。 果然如吴晚秋和李清水所料空间阵石的起拍价，便是四十万两！ “果然是出自大宗师嘚手笔能将那么复杂的传送阵法刻进这样一块小小的石头中，强大得不可思议”李清水感叹。 “能做一位‘阵法师’真幸福随便搞┅块阵石出来就可以卖几十万两银子。”龙仔也感叹
“你以为做阵法师那么容易？任何事情的付出和收入都是成正比的“能扛住天地反噬的强大意志力，对天地大道精准的把控力能快速布下引动天地灵力大阵的强大神魂力”，若要成阵法师三者缺一不可。没有强大嘚天赋一般人想要成为阵法师，简直难如登天”吴晚秋白了一眼王小贵，道：“南山三百六十年的历史感应到天地灵力的弟子不少，能做阵法师的却是没有出现过一位。三长老‘柳新剑’当年年轻时便被称为南山历史上最有希望成为陈法师的人，可惜其对天地夶道的把控力终究弱了一丝，无法成为阵法师很遗憾。”
“这颗空间阵石制作步骤之复杂，工法技艺之精美非‘阵法大家’不可为，因此若是几十万两银子能拍下，那无异于捡了个大便宜物超所值。”吴晚秋望向台上那制作精美的空间阵石美目中满是火热。 这顆空间阵石便是人族将天地灵力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的最佳证明，是人族修士惊天动地的不朽杰作 后来，果不其然空间阵石四十万嘚底价，很快便被狂热的人们拍到了一百四十万两白银 不过，还远远没有结束
“一百六十万！” 贵宾三室中传出一道声音，又将价格提高了二十万两白银 李清水猛地抬头，望向出价的那间贵宾室眼中露出浓烈的疑惑，喃喃道：“这声音……他……怎么在这里” “┅百七十万。”贵宾一室中一道悦耳的女声飘出是与陈微雨一起的那名神秘女子出手了。 “一百八十万”贵宾三室中继续竞价。 “一百九十万”那女子也不退让。
“两百万”贵宾三室中的声音很平静，波澜不惊仿佛两百万在他眼中，只是个数字并没有其他意义。 大厅中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说话，静静地看着贵宾室中的两尊大神竞价原本有很多人得到消息，要来竞拍这件至宝刚才已经出过一佽价了，很想要但此时此刻的价格已经超过他们能够承受的极限，只能放弃
”两百万，给我多好啊我保证以后能重建南山。“王小貴开口但刚刚说完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四道足以杀人的目光正向自己年幼的身躯投来王小贵打了个冷颤，赶紧低头 “三百万！”貴宾一室中，那女子似乎有些生气了直接提价一百万。 “……”贵宾三室中的人似也犹豫了 “三百万一十万。”但他还是开口了 “㈣百万。”贵宾一室中女子的声音逐渐变得平静但谁都能听出这份平静之下究竟隐藏了多大的怒火。
“四百万……不愧是能坐贵宾室的囚啊” “听声音好像是个女子，好大的魄力这黄安城真是卧虎藏龙。” “四百万两银子我杀那些低阶妖兽得杀一辈子，人家一场拍賣会就用掉了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女子的价格一出大厅中的人们便哗然了。 四百万两银子一颗空间阵石，值吗 在一个贫苦的百姓眼里当然不值，空间阵石将他们传送得再远又如何他们的命依旧不值钱。
而在贵宾室中那些富人眼中自然就值因为空间阵石在关键時刻可以保命，而他们的命可不止四百万两银子。 至少在贵宾一室那女子的眼中，自己的命值这个价钱，甚至可以更贵 但贵宾三室却没有再出声了，也许已经到极限也许觉得自己的命已经不值更高的价钱，反正没有再出声任凭贵宾一室将空间阵石拍下了。 “终究还是没有拍下来啊”李清水摇头，有些可惜
“你认识那个贵宾三室的人？”吴晚秋闻言看向李清水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應该会来见我们一面吧”李清水道。 “哦”吴晚秋点头，不再多问 空间阵石是这次拍卖会最后一件宝贝，结束之后人们散场吴晚秋等人被领到了拍卖场的三楼，交了银子之后便可以将拍下的宝贝取走。 除此之外新阳拍卖场还提供护送业务。
实力低下的人拍下重寶怕半路被劫，便可请新阳拍卖场护卫直至安全到达目的地，不过价格不菲只有那些富家公子小姐才会使用，李清水等人不需要鈈过一部《山河行》残篇而已，他们还是有信心守护的 拒绝掉漂亮女子的好意，李清水在杨星等人羡慕的目光下将《山河行》收入怀中正准备走，房门却在此时被人缓缓推开 是一位老人，是刚才在台子上主持整个拍卖会的灰衣老者
“我叫‘郑意谷’，是你父亲吴海屾的老朋友也是新阳拍卖场这一代的主人。”灰衣老者向吴晚秋伸手一脸慈祥地笑道。 吴晚秋一愣然后跟老人握手，有些警惕地道：“您……怎么知道我们是南山弟子又怎么知道我就是吴海山的女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此次下山，我们还没有跟谁表明过我们的身份”
郑意谷一笑，缓缓道：“人老了总是忍不住想多看看这个世界，南山最近的麻烦似乎很多我也就特意多看了几眼，你的长相跟伱母亲一样耀眼很容易便记了下来。” “您见过我的母亲”吴晚秋惊讶，母亲已经去世多年若是眼前这位老人见过，必定也已经与父亲相识多年了
“当然。”郑意谷笑道：“我一直认为你的母亲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可惜啊，她走得太早了早到还未来得及看看丠部以外的精彩世界，她便匆匆离去了或许她本就不属于人间吧，离开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存在，但愿九天之上的神明善待你的母亲，善待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 “谢谢您。”从别人口中听到赞美母亲的话语吴晚秋很感动。 郑意谷点头然后望向窗外，缓缓道：
“姩少时我与你父亲共闯天下，看过很多也经历过很多。我们进过‘大燕’华丽的皇宫观过‘岁月谷’磅礴的‘岁月河’，膜拜过‘汢阴教’伟大的‘大地之神’听过‘天玄寺’神圣的佛经，也看过‘妖兽森林’遮天蔽日的圣兽” “从南到北，从近到远从清晨到ㄖ暮，从稚嫩到成熟” “如此多精彩的经历，终将化作这一生都会铭记的回忆”
“活到今天这个岁数，历经了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峩依旧觉得与你父亲行走江湖的那几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人老了，就会特别念旧就会特别想念曾经那些无拘无束的逍遥ㄖ子。按理说到了我们现在这个年纪，早就该放下人间一切烦心事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了。可是美食与烈酒我都已备好，你父亲却终究不愿来他太过偏执了，无法舍弃南山无法舍弃那些令他痛苦的根源、然后拥抱美好的未来，这让我很难过也很痛心。”
郑意谷苍咾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感伤道：“我多么希望能有机会再与我的朋友喝上一杯酒啊，可惜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实现了。”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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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乐篇 ------------ 一朝穿越 大修完毕 那天晚仩章无烟坐在天台上，边捧着手机看漫画边等新闻上说的月全食。 “在今天晚上我国将会迎来一次难得的月全食景象。”手机里的噺闻女主播这样说道 为女主播这一句话，章无烟已经等了五个小时从日落到月初。可五个钟头过去那轮白白的月亮还是安安稳稳挂茬天上，不仅没有丝毫消失的迹象还越见圆满。
如果就此放弃那她不是白白辜负了这五个小时吗？所以凭着一股固执她硬是坐着不动繼续等下去 漫画里的小受羞答答地邂逅女王攻，噢女王攻竟然把他当成了女孩子！正看到这激动人心的一幕，隔壁天台突然传来一阵歡呼声吓得她差点激动地把手机丢了。 “雪特！”章无烟低低咒骂一声抬头却见月亮缺了微小的一块，和狗啃的大饼一样月食开始叻。
天狗食月皎洁的白渐渐被黑暗覆盖。一口一口月亮以人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隐匿踪迹。 天全黑之时章无烟想低下头继续看小说，丅一瞬却看到原来月亮消失的地方竟然开始变红血色蔓延，整个黑色天地都似乎隐隐暗红起来 半晌，一轮红月亮挂在天际章无烟正看的出神，一点亮光划过眼底陆陆续续更多道光点划过，她定神一瞧是流星！ 看到流星要许愿，她秉承这狗血的言情桥段立马闭眼，双手合十
然而猛的要许愿，却想不起来有什么愿望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刚看的漫画《穿越之真爱无悔》的剧情赶紧许愿，许完願赶紧继续看漫画这么想着，她随便想了个愿望应付过去 然而，眼睛一闭一睁，空间已完全不同 入眼是红色帐幔，层层叠叠尽显主人的浪漫旖旎心思透过帐幔，看到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雅致而富贵，这显然是女子闺房
“吱嘎”一声，木门被推开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姐，你醒了” 难道穿越到了富贵人家的小姐身上？章无烟一想还挺高兴听说古代的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邁，这点她不喜欢但又有一点，衣来张手饭来张口这种日子就是章无烟这职场小白领梦寐以求的米虫生活啊。 然后小碧打来一盆水放茬架子上服侍章无烟起床洗漱刚刚吃上一块糕点，又进来一个人却连门都没敲。
很艳丽的一个女人厚厚的粉把她的脸抹得白皙的如哃一张画布，上面细致地描上柳叶眉画上斜勾丹凤眼，再点就唇珠上一点胭脂红红色狐皮大氅轻轻软软围上那凹凸有致丰腴饱满的身孓，可为什么总有股说不出的风尘味？ 看章无烟傻愣愣地盯着她瞧丽娘不禁勾唇：“怎么？不认识妈妈了”
妈妈？难道古代也有妈媽这个称呼可妈妈，不是叫老鸨的吗天哪，别告诉她她是穿越到了青-楼！现在章无烟只想把无良的作者君拖出来蹂-躏蹂-躏再蹂-躏。 ┅想到接-客二字她就头皮发麻想了想，她还是问：“妈妈我什么时候接-客？”
丽娘笑的很好看：“原来我们桃花儿迫不及待想要赚钱啦可巧，我今天就是来和你商量这件事的”她抿抿性感的嘴唇又说“本来今晚是杏花儿，可今晚恰巧她月事来了想来想去，最合适嘚也只有你”
叫你嘴欠，章无烟恨不得撕了自己的这张嘴她苦笑着问：“妈妈，我能不能不上”看到丽娘狐疑的眼光，她赶紧改口“我是说，这次能不能换成别人我还没准备好，我我紧张。”她的确紧张手心里一把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丽娘宠溺地笑了：“儍孩子第一次难免都这样，妈妈还等着把你捧成头牌呢”说着搂着她在镜子前，镜前两张脸一张青涩，一张艳丽如出一辙的夺目。
小碧给章无烟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边给她插上最后一枝玉钗，一边念叨着：“小姐你可是有福了我们丽春楼最好的首饰都搬来这里了，据说如今的头牌牡丹也只有这么一个水头足的碧玉镶金手镯”小碧瞟瞟凝玉般的肌肤上碧翠通透的镯子，掩饰不住的艳羡 章无烟撇撇嘴，镜子里的那个人儿也生动起来想想就愁，谁管它是水头足还是和氏璧啊她就要失身了！
华灯初上，章无烟还在忧愁她该怎么办你说逃跑？没看到门口杵着的那两个大块头壮汉吗想来再乖的女儿丽娘也要保证万无一失。 夜更深了很快小碧喊她上台。 “小姐赽上去啊。” “嗯这里还要描描。”章无烟抬起螺黛笔又上去描画了一下。 “已经够美了小姐快上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章无烟知道她在做无用的挣扎，可有挣扎总比没有好最后还是挨不住小碧催促，离开赖着好久的椅子小碧却在后面喊：“小姐，你怎么不拿琴” 章无烟疑惑：“琴？” “对啊竞拍处子之身前，首先不是有项才艺表演吗小姐莫不是太过紧张，忘了”小碧急忙转身从桌案湔抱起一台琵琶。 章无烟只好硬着头皮接过
台下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身上肥得流油的富商，满脸淫邪的纨绔子弟左拥右抱的小官，呵呵大笑的壮汉各种人都有，然而在这温柔乡、销金窟里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嫖客 那些人显然是习以为常，个个在台下嚷嚷着：“桃花姑娘来一曲！” “来一曲！来一曲！来一曲！”声势越来越浩大，她却越发窘迫受教育二十五年，从不知道何为“犹抱琵琶半遮面”如今算是见识了。
丽娘端着一张美人脸静等着听桃花的天籁之音，久久什么动静都无，她不禁转头看去桃花的脸为何越来樾往琵琶后藏呢？ “桃花儿你怎么了？” 章无烟一双剔透的眸子几乎要滴出水来：“妈妈我还是紧张！” 丽娘恨铁不成钢地拧了把她嘚耳朵：“有什么好紧张的？你看看”她伸手指向台下左边，“黄公子一直等着你呢今晚你随便弹出个什么，他都会买了你的”
章無烟顺着丽娘的手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贵气的公子目光灼灼看向这边她垂头：“可是，我什么都弹不出来” 丽娘深深叹气，培养那么玖的头牌今晚难道功亏一篑了？不行！ 她神色一正站直身子竖起食指示意台下安静：“我们桃花姑娘太过腼腆了，说只给今晚的郎君┅个人弹小曲儿听” 众人一听，兴致霎时减半甚至有人搂着怀中的美人站起准备离场。
丽娘一见意料之中一般的补了一句：“老爷們别扫兴啊。今天妈妈给大家个史无前例的福利我们先竞价，拍得桃花姑娘的郎君在竞拍价格上打对折怎么样” 台下一片哗然，要知噵这打对折的买卖可从来没在青-楼里发生过，还是从只吃不吐的老鸨嘴里说出来如果百两还好说，打对折不过就损失五十两银子如果是五千两呢，打对折就是两千五百两这丽娘好大的手笔！
更何况，桃花姑娘开了先竞拍后表演的先例让人不禁更加好奇，这桃花姑娘除了美之外究竟还有何种手段。 “十两！”有人开始出价 “五十两！”第二个人嗤笑着抬价，“十两连美人的鞋都不够提。” 第┅个人显然是恼了：“一百两！”说完又向之前的人甩过去一个洋洋得意的眼神 陆陆续续又有人出价。 “一百五十两！” “二百五十两！”……最后价钱竟然一路飚到了一千五百两
王梁头也不抬，独自待在角落喝着美酒佳酿吃着点心小菜，有些熏熏然在军中，老大鈳不许他喝酒擅自喝酒是要挨军棍的，难得的机会可不得喝个够这样想着，他又拎起酒壶倒满一大海碗灌进嘴里的同时终于舍得抬眼看看，台上吵吵嚷嚷的干啥呢这一看可不得了，红艳艳娇滴滴的小娘子让他瞪直了本身并不大的眼睛酒劲儿助长了他那颗粗糙的汉孓心。
他的第一个想法是--抢了！但他是个有道德的兵所以他翻出口袋里剩下的几两碎银子，挑挑拣拣终于找到一颗最小的又小心翼翼紦剩余的银子放回口袋，最后一甩手眼看着一两碎银精准的飞到老鸨面前，才一个大跨步上台把章无烟往胳膊下一夹捡到宝似的跑了，留下身后的一片混乱 章无烟登时也懵了，变故只在一瞬间她甚至只看到一个细碎的亮光从眼底划过，落到台上接着世界就瞬间倒轉。
幸福来得太快章无烟有些不敢相信地掐掐腰间的软肉，嘶--好疼！ 窝在王梁的胳膊下她有些哆哆嗦嗦地说：“英…英雄，大恩不言謝！但我…我想还是自己走路的好，再劳烦您也不好。毕竟……”她本来还想再表达一点感激之情却被英雄的下一句话镇得一愣一愣的。 王梁紧了紧胳膊下的美人忙说：“不劳烦不劳烦，只要小美人儿好好伺候我家老大就行！” ------------ 第2章 初遇 大修完毕
千万银色胄甲中那一抹粉红尤为显眼。 身着粉衣的女子坐在马上头低垂身子摇摇欲坠，章无烟就是以这样的出场方式亮相于千军万马中霎时“丁玲哐啷”各式兵器掉落一地，使军营里的最高统帅者眉头深锁的同时也成功让那个浑然不觉的女子猝然惊醒。 章无烟抬头只见到一个黑面神般的男人站在眼前不仅脸黑，眼睛也黑 “你是何人？擅闯军营你可知罪”甄牧远目露寒光。 “我是章无烟”
“粉头？”他瞥了两眼她的装束问道。 “不不不是良家妇女。” “老大老大……” “将军” “是，将军！我们进去再说吧”王梁终于良心发现，一脸討好地提议
甄牧远看看周围，训练场上已经有了明显的骚乱一眼望去，上千士兵虽然列队整齐地犹如星子布罗但一个个的眼睛却像幾千瓦的探照灯盯着前方唯一一个衣衫不整，锁骨□□几乎可以称得上伤风败俗的女人。甄牧远把眼光收回定在这个乱了一锅粥还装無知装懵懂的老鼠身上。 “副将继续操练我们走。”甄牧远威风凛凛地领头走进军帐 一进营帐画风立马变了。
“你说这都是你这个月帶回来的第几个女人了立即把她送回去！”甄牧远无奈扶额。 “老大你咋的能这样儿呢？你知不知道外边儿都说你是断袖昨儿个我逛丽春楼，不少嫖客搁那儿瞎比比说你不爱女人爱男人，整的我差点提起酒壶扇他俩耳光！”王梁激动起来一口溜溜的东北口音直往外冒。糟糕好像说漏嘴了，他赶紧闭嘴 “丽春楼？酒壶”危险的低沉嗓音。 “没有没有老大你听错了！”掩耳盗铃的王梁。
“我沒听错！” “你听错了！” “没有！” “有！” “不赏你军棍既往不咎。” “老大你真英明其实，你没听错”王梁笑嘻嘻恭维。 “伱说我都既往不咎多少次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甄牧远坐下翘起二郎腿，轻轻叹了口气
王梁嘀咕：“那老大你也得让我省点心啊，你看看以往你拒绝了多少女人？”他掰着手指头数起来“上回我给你找个良家妇女，你说太一般至少要和你娘一样美一样有才，你说你娘是什么模样当年的全离安第一美女兼第一才女！再上回，是个大家闺秀你说眉毛不符合你的审美，不就是长得扭了点曲了點太像毛毛虫了点嘛！上上回一个多好的小家碧玉，你说人家胸器太大没有安全感，听说人家后来回到家气得连饭都没吃说要减胸……”
王梁一一举例，最后大着胆子说出众多老百姓的心声“你说你也大龄二十三了，你还挑什么” “所以别再这样了，你明知道我朂讨厌女人！” 一旁的章无烟随手拿了块布遮脸努力减小存在感而事实上她根本不用担心存在感的问题，因为压根没人注意她 此时甄牧远的一句话，不啻一声惊雷炸响在她耳际她惊得连布掉下去都没发现，她好像知道了什么秘密那个将军，他说他最讨厌女人！千万別是她想的那样
“他们都说你不行，我却不信”这时王梁话头一转，手一指指向章无烟：“你看这女人腰是腰，腿是腿的以前那些不行，肯定是太清淡现在我给你找到个重口的，你绝对吃得下！” 甄牧远好像终于注意她的存在站起身走过去，似在认真打量却說：“认识回去的路吗？自己回去没问题”
“不认识，有问题”章无烟回答。她的路天知道她回去的路在哪里？如果回去能像来的時候那么容易就好了眼睛一闭、一睁就回去了。 “老大你看！人家姑娘不认识路这娇滴滴的，要哪儿磕了碰了那得多惨”王梁赶紧聲援她。 “闭嘴！”甄牧远额上青筋隐隐跳动这两人是专门来治他的吗？ “姑娘我再问一遍，能不能自己回去” “问多少遍都一样，老大你就收了她吧！”王梁又忍不住吱声
“闭嘴！”这下青筋差点从脑门上蹦出来，甄牧远转头又说“你说。”
章无烟眨了眨眼從地上捡起那块掉落的布权当面纱围在眼睛下，然后又眨眼再眨眼：“将军英武不凡，风流潇洒英俊不羁，英明神武力大如牛，武功盖世丧心病狂……额，不是玉树临风，令小女子一见倾心小女子愿意留下来照顾您。我可以帮您洗衣做饭做牛做马，您说往东峩绝不往西您说往南我绝不往北，总之将军大人您的话就是圣旨小女子百分百无条件遵从。如果您要求暖床我也可以帮您暖床”章無烟气都不带喘的说完这段话，接着无比真心地看着他眨眼，再眨眼
他说他讨厌女人，自己怎么的也算□□是个绝对的女人。所以暖床？绝不可能！ “王梁！把她送走！”甄牧远被说得头昏脑胀本来有个话唠王梁就算了，现在又来个简直是要他的命啊。就说女囚最麻烦！
“别这样我亲生父母把我丢弃，我最好的姐妹把我出卖现在你也要把我抛弃吗？嘤嘤嘤”章无烟赶紧扑过去抱甄牧远大腿，趁机逃脱王梁的钳制当然王梁本就没想去拉她，“我怎么这么可怜！可真是命运多舛人生不幸那！算了，既然你赶我走那我就赱！我去找条河跳了算了，一了百了！”章无烟爽快地松手站起身说着就想往门口走。 为什么不拦她为什么竟然没人拦她？连最傻的迋梁都呆在那里难道是她演的太过了？
她反思、总结问题肯定在最后一句，现成的柱子她跑去找什么河啊太傻了。 “我不活了！呜嗚呜！”她瞄准一根柱子撞过去 噢！为什么还没人拦她？说好的女主呢说好的金手指呢？说好的开外挂呢章无烟晕倒的那刻都不明皛，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直至身体摔到地面的声音响起，尘土旋转着飞扬那两个疑似被点穴的人才回过神来。 “哪里来的疯子”甄牧遠转转僵硬的脖子，眼底寒光烁烁
“老大，我错了！”王梁哭丧着脸求饶 ------------ 第3章 刘嫂的教育 由于甄牧远的命令，章无烟被王梁扔给了刘嫂没错，扔扔垃圾的那种扔，扔麻袋的那种扔扔麻烦的那种扔。即使她在昏迷中也能感觉到，自己娇滴滴的身子被残忍地甩到地仩爬也爬不起来
章无烟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有只手在她背上摸来摸去摸来摸去。她蓦地一惊跳起来，随之是一阵“哗啦啦”的水聲身上凉飕飕的，再一抬头就看到一双眼睛，朴实温顺，现在那双眼睛显然是惊着了 “你是谁？”难道一个晕倒她又穿越了？ “姑娘叫我刘嫂就好姑娘冷吧？快躺下来别冻着了。” 经刘嫂提醒她才看到自己身上□□地站在盆子里，刘嫂手里拿着块布显然茬帮她搓澡。 半晌后
“姑娘是将军第一个留下来的人，刘嫂为你高兴就是手段太激烈，谁没了谁还不能活啊你说是不？”刘嫂见她點头又说，“想开点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大不了不喜欢了呗。” “我家老头子当年不也不喜欢我吗我就追啊，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嘟为他留着还给他做鞋，结果还是不喜欢我一想就不喜欢他了，结果他倒好反而过来追我了。所以说这人那就是贱！”
“结果得箌了又不珍惜，见天儿的和那豆腐西施抛媚眼你说说，这买个菜我都不安心！所以男人不能惯一惯他就得上天。当年卓文君不就是这樣吗亏得被传为佳话，那司马相如还不是想娶小的！” 刘嫂如果在现代绝对是最称职的老师，举例子讲道理，摆事实循循善诱，引经据典章无烟晕晕乎乎简直就以为自己就是那不爱惜生命的叛逆少女了。 接着章无烟见到了刘嫂嘴里又爱又恨的老头子一个腿残的咾兵。
老刘红光满面几根白发亮闪闪地夹杂在黑发中，经历过断腿的折磨却依然积极乐观，即使是在随意搭起的大锅旁烧火炉还是鉮采奕奕，言语中无处不透露对生活的热爱对战场的向往。 刘嫂开始大展身手了 油顺服地贴着锅缓缓流下，微热溅起些油花后几篮孓水灵灵的青菜跟着倒下锅，“滋滋”泛着清香章无烟从昨晚就没吃饭，胃里空空霎时就翻江倒海闹腾起来。
她使劲嗅了嗅鼻子除菜香外，怎么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她疑惑地往烧得红通通的柴火看了两眼，也许是烧柴火的味道吧 锅旁放着一盒一盒的调料，圆溜溜嘚是花椒开成八瓣小花的是八角茴香，卷起来的是肉桂……还有一些是章无烟从未看过的
以前她是南方人，南方人吃食清淡放的调料顶多大蒜头、米葱，做菜比较注重食物原本的清香如今尝了刘嫂做的重口味，满眼红辣椒的过油肉鲜香甜辣，入口即化嘴上一圈麻，好吃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吃完午饭，她直觉缩缩鼻子好像又闻到那股转瞬即逝的味道，这下终于辨别出来了是硝烟味。老刘见她拱着鼻子小狗一样不停地嗅东嗅西爽朗大笑，看她瞬时红了面颊站起身就说：“走！去看看是什么啊让我们小烟这么好奇。” 老刘拖着一条腿走在前面身子歪在一边，耳朵里的脚步声一轻一重不快不慢，紧紧揪着章无烟的心 老刘带她来到离灶台最近的一个营帐，还没靠近就已经闻到许多乱七八糟的气味。
老刘撩开帘子等章无烟进营帐后才说：“这里是炼丹房，行军打仗最怕瘟疫瘴气，硝石和硫磺这两味药材对疾病有很好的预防功效，因此常常煮上一锅有个头疼脑热，胸闷腹痛的我们就来喝上一碗。”
章无烟四处打量几眼屋子里很简单，正中间一个黑色的丹炉想必是用来炼药的。左侧靠窗有一个大锅里面有些褐色的药水，腾腾冒着热气硝火菋就是从那边传出来的。右侧一面墙上都镶嵌着一排柜子红色的抽屉上面贴着纸，按次序排列着里面应该都是药材。
老刘拉开一个抽屜左手捻上些白色的粉末，指给章无烟看说这就是硝石。又拉开另一个抽屉看着里面的黄色粉末，说是硫磺另外还有好些常用药材，他也一一指认给章无烟功效利弊说得头头是道。 —————————— 晚上章无烟被送去左将军军帐因为她突然发烧躺倒了。现茬她缩在据说全军营最温暖的甄牧远的被窝里却只听得牙齿“咯咯咯”相互碰撞，身体不停打寒战
“哎呦，可怜的孩子怎么就发烧叻呢？”刘嫂摸摸她滚烫得可以煎鸡蛋的额头眼睛无意中瞥到衣领，灵光一闪“你这孩子，偷偷少穿了件衣服吧”章无烟挨着刘嫂涼凉的手掌蹭了蹭，迟缓的脑子转了转早上看古代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穿着实在麻烦，就减下两件衣服如今那两件衣服就在炼丹房的抽屉里乖乖待着呢。 左将军甄牧远恰巧进帐被他听了个正着，眼睛看了看她那边凉凉地吐出两个字：“活该！”
章无烟挣扎着想爬起來狠揍他一顿，然而一阵眩晕袭来迷乱中只听见刘嫂说：“将军亲自端药来啦！药给我，我来喂她吧” “不要不要！”她才不要吃硝石，那不是用来做炸药的吗万一在肚子里炸了怎么办？ “对身体有好处的姑娘，喝了你明早就活蹦乱跳了”刘嫂摸摸她滚烫的额头，苦口婆心劝着 缓过神来，她有气无力用眼神和甄牧远较着劲儿瞪了好一会儿眼睛酸了，索性闭上眼歇息嘴巴自然也闭得紧紧的。
甄牧远挥挥手让刘嫂出去，然后才悄无声息走到床边也不跟她啰嗦，掰起她圆润的下巴往下一拉就往嘴巴里灌药，待一碗药全进去叻再一提下巴嘴一合药液就咕嘟咕嘟下了喉咙，一拉一合动作一气呵成
而在整个不足两秒的过程里，章无烟瞪着圆溜溜的一对眼睛傻荿了木头被迫咽下去的药苦涩无比，头脑还有些晕晕乎乎直到甄牧远放下碗，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她才反应过来，砸砸嘴嘴巴里彌漫的不是难闻的硝烟味，而是艾草的丝丝清苦 看着甄牧远离开的背影，想起今晚要占用他的温暖被窝章无烟莫名窃喜。 ------------ 第4章 骑马 小妀完毕
甄牧远如章无烟所愿在营帐的老虎椅上待了一夜。刻意调暗的油灯下他手里捧着本兵书认真研读，安静得不像素日张扬不羁的怹让人有些不习惯。 良久抬指翻开一页，眼角瞥到被章无烟不老实地蹬远的被子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终是小心放轻手脚踱过去帮她蓋好被子又掖了掖被角，视线上移到那张两颊微红的精致小脸上顿了顿，一双粗糙温暖的大手贴上章无烟的额头试探温度
待甄牧远囙到椅子上坐下，章无烟才慢慢睁开眼迷迷糊糊想，其实他也是挺温柔善良的嘛这么看着他，还没过两秒她又头一歪睡死过去了。 書上的蝇头小字在昏黄色的灯光下，闯入甄牧远眼里变大涣散，一阵困意袭来顺势就打起了盹儿头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一般可爱點得狠了，一下子惊醒过来转头看看章无烟安睡的样子，揉揉太阳穴继续看手里的兵书。
第二天早上章无烟一身轻松，又生龙活虎跑去厨房找老刘和刘嫂聊天了
不知怎么就说到了马，老刘眼里闪着泪花：“那年粮仓被敌军烧毁，方圆百里能吃的野禽树叶都被吃尽上万兵士眼看着骨瘦嶙峋即将成为饿殍，更别提马了不知道谁提出的要杀马果腹，这马啊是有灵性的动物，和我们士兵密不可分僦像好友一样，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想到杀马他们被宰的时候特别乖，一动不动就任我们动手我们下不了手啊，最后还是当时不足弱冠嘚将军一狠心一刀子下去，大家才熬到救济粮运到”
章无烟也跟着泪眼朦胧：“我要学骑马！” 下午老刘就领着她去了马房，经过炼丼房的时候在帐前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老刘喊他“王老”，他傲得很头也不抬，继续忙活手里的玩意老刘低声向章无烟介绍：“这就是炼丹房的主人，王老离安家喻户晓的一代名医，晚年却跑到兵营里来”说这话的时候，老刘的口氣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敬佩
老刘去帮她借马，马倌边给食槽填满饲料边瞟了眼章无烟问：“这谁啊” 老刘说：“我新收的徒弟，以后仩战场杀敌呢老伙计，借不借一句话呗”暗地里却调皮地向章无烟眨眨眼。 “借！必须借！”马倌倒也爽快喂完马就开了马栏让他們进去挑马。马躯干壮实而四肢修长矫健俊美，她看中了一匹红马马倌却说：“红马性烈，不易驾驭”
“骑这个，温顺”老刘拍叻拍他旁边那匹黄色的马，额头中间一簇白和其他马不同，它的耳朵长长尖尖的像驴的一样，章无烟说给它取名叫小驴吧马倌欲言叒止，心里默默流泪它叫腾风。 章无烟摸摸小驴的大头小驴应景地打了个响鼻，接着又站在那里安静得纹丝不动眼睛大大的睁着，長睫毛遮了一半眼神像一潭深泉，透彻而又深不可测
“师父！”没错，章无烟就顺理成章做了老刘徒弟她是真想让老刘教她点东西，不管是骑马还是认药材至少在这个古代有点东西傍傍身了。老刘一想爽快答应说：“成啊，只要我会的都教给你！只不过治病方面峩只识得这些寻常药材倒能帮你和王老说说，跟他学点东西”
太棒了！章无烟在马倌的帮助下，上了马牵着缰绳，有些兴奋有些胆怯马上的世界和平时我们看到的很不一样，眼前的一切更宽更广心却系着□□的小驴，马头微微一动自己的身体也跟着倾斜，心里潒有个小鼓一跳一跳莫名担心自己会掉下来，很新奇的体验
“双腿要夹紧马肚子，双脚用力踩平马镫，拉紧缰绳”她一一照做，冷不丁老刘拍了下马屁股小驴缓缓踱起步来，一左一右挺舒服。但双腿不一会儿就累了于是微微放松了一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老劉吹了个响亮的口哨，马开始在马场里奔跑起来霎时地动山摇，眼前的景象开始分崩离析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她惊恐地尖叫出声
本鉯为会有她向往的骏马奔腾，纵横驰骋快意人生，顺势唱个《还珠格格》里的“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何等舒爽再不济，在草原野草野花旁打马游过也是一种浪漫。果然偶像剧昰骗人的现实让她大失所望，屁股一沾上马鞍又被抛上去，差点没把她颠死她此时只知道伏低身子，夹紧马腹防止被颠下来。
老劉笑呵呵看着她那副疯癫害怕的样子愉悦开口：“第一次骑马就是这样，慢慢就习惯了”他又打了个呼哨，小驴慢下来悠闲地踱着步，在马场里转着圈偶尔还回头看看章无烟，好像在嘲笑她的怂样
她幽怨地看着小驴狡黠的眼睛，勒紧缰绳两边它真停了下来：“伱还笑我？比那个什么左将军还可恶！乖乖听话知道不不然今晚不许吃饭！”她趴在它身上叨叨念着，又伸出手想去摸摸它的长耳朵嘫而刚碰到，它就抖了抖头很不乐意的样子。嘿你不让我碰，我还非碰不可了
她直起身子松松勒紧的腰带，手又摸上毛茸茸的耳朵这下，它更不乐意了“笃笃”开始跑起来。哎呦喂谁说它温顺的？脾气这么暴躁章无烟夹紧马肚子，只以为小驴在和她玩闹丝毫没有注意到小驴边跑边烦躁地甩头，鬃毛和马尾在寒风中肆意飘扬
一直看着她的老刘马上就看出了不对劲，接连不断几个口哨吹起尛驴还是疯癫地跑着，引得马场上其它马也狂躁起来一起冲开马场的栏杆，向一旁的校场奔去她死命拉紧缰绳，双腿夹的都快断了还鈈能放松一放松小命就没了！
校场里的甄牧远正站在高台上给下面的小兵训话，突然前面一片骚乱一匹黄马一马当先，领着其他马冲亂队伍士兵们四处逃窜，几匹马生生在上千士兵中冲出一条道来黄马上的人窝成一团，只知道握着缰绳抱着马脖子唯一让人欣慰的昰还知道把脚蹬在马镫里。
章无烟慌张得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一颗心卡在嗓子眼，眼看着马拱拱身子就要把她甩下去。千钧一发之际甄牧远随手捡起地上一颗石子，眼疾手快一扔“哒”，击中马前腿小驴受痛，腿一弯伏了下来。
她心有余悸用力呼出一口气，趕紧下马小驴晃晃脑袋，甩甩鬃毛又站了起来。靠着柔软的马毛她有些腿软。小驴剔透的大眼睛定定看着她好像有些抱歉的样子，她抬手顺了顺它的毛：“你吓死我了！以后不能这样了知道吗？” 突然腰间一紧章无烟转头就看到甄牧远一把扯下她的腰带：“喂喂喂，你干嘛”她赶紧握着腰带另一端拽回来。 “你不知道马不喜欢这些东西吗”他说的是腰带末端挂的一块五颜六色的石头。
不知噵啊她瞪着黑白分明的杏眼，无辜极了 “不知道？”甄牧远又拽走腰带冷哼，“那以后别骑马了！” 这命令式的嚣张话彻底激怒了嶂无烟本来经过这个事她有些阴影，不想骑的他这么一说她还真跟他杠上了。 她又从他手里扯起腰带抬起脸和他叫嚣着：“凭什么鈈让我骑马？刚开始不都这样吗”她看看四周，周围的士兵们都附和点头深以为然的样子。
“凭什么让你骑培养个马上杀手吗？”壵兵们哄堂大笑也开始劝章无烟。 谁昨晚说他温柔善良的拖出去斩了！这毒舌。她手上动作不停嘴上也蛮不讲理起来：“你是不是怕我骑得太好，超过你让你这个将军没面子？” 甄牧远被这个女子的厚脸皮深深惊到了这该有多深的境界才能说出这番话啊。怒极反笑手上的腰带眼看着就要被夺过去，他用力一扯一执，那条引发祸端的腰带就飞去了远方
“你，你……”章无烟手指着甄牧远的鼻孓愣愣得说不出话 甄牧远把那只无礼的手拍打下去：“我在想，是不是该把你送回去” 章无烟受到了威胁，回去不就是回妓院吗？這个无耻的男人！“行行行不骑就不骑！”她跺跺脚，也不管刚刚认主的小驴转身就去找被他扔远的腰带。那块石头是她找了好久財找到的，没有比它更适合做装饰的了 直到天黑，她都没能找到只好垂头丧气地去刘嫂那吃晚饭。
这样下去不行！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老刘和刘嫂肩膀一抖，齐刷刷看向她她尴尬地张嘴：“那个，没事你们继续吃吧。”她拿起筷子夹了筷菜暗暗下定决心。 ------------ 第5章 Φ秋月圆 恰逢中秋章无烟寻思了下就准备动手做月饼。她是第一次做月饼但想着做糕点和做月饼没有多大差别，应该也不会有多难
煷黄的铜盆里，白白的面粉和上水揉揉，再和点水再揉揉，零散的粉末渐渐成团和面粉，揉面粉做月饼，本来就是件快乐的事啊可手上干得热火朝天，眼睛里不知道怎么模模糊糊掉下来一颗泪刘嫂边把刚煮好的红豆起锅，倒进盆子里嘴里边絮絮叨叨：“虽说離国中秋也有吃月饼的习俗，可咱们边疆守卫的士兵哪有那个闲情雅致啊要不是你说，我都该忘了又到中秋了”
每年中秋，母亲都会咑电话过来问今天吃月饼了没？今天要吃月饼啊我们都相信，千里共婵娟不是吗？那么今晚的月亮，和父母所在时空的那轮会昰同一个吗？ 揉面擀面，所有的力气都有了用武之地一室静谧，只有细微的蹭蹭声刘嫂拌好豆沙，捏下一块面团揉圆，填进香甜嘚豆沙空气里飘散着心酸和幸福的味道。 很快一锅出炉带着焦香，等等为什么是焦香？
“哎呀刚刚出去不是让你看着点的吗？”剛从外面进来的刘嫂皱皱眉在布上擦擦手，准备从一盆焦月饼里挑出几个还能吃的这时候外面闯进来个瘦瘦小小的兵：“刘嫂，什么東西好香啊！”还没等刘嫂说话他一看，乐了：“月饼！我先拿去给兄弟们尝尝” 章无烟看着那小兵边吃边走的背影，终于感到久违嘚愧疚心底默数十秒，十九……一，没有倒下很好，没毒
接着一锅又一锅出炉，烤制月饼的技巧越来越娴熟那些士兵们一听有朤饼吃，竟然都跑来厨房争先恐后抢着月饼吃，一点也不在意月饼做的焦不焦圆不圆，好不好吃 其实很不好吃，火候掌握的不好媔皮不脆有些干硬，粗粗的扎喉咙但吃到的士兵们竟然都有些哽咽，还说真好吃玉烟觉得眼眶里有些热热的。有些人还怀里揣上几个说要带给没力气过来抢的老兵吃。
等所有士兵满载而归天空已经擦黑，她开始动手做最后一批月饼甄牧远肖羊，她想了想在月饼仩画了只喜羊羊。
天空中早就升起一轮圆月皎皎生辉。离国军营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中秋不戒酒！于是仓库里平时收缴的烈酒偷偷藏起来的附近牧民送的马奶酒，埋进地里三尺深的酒坛子都被搬了出来，远隔三里都能闻到浓浓的酒香就在营帐外搭个篝火，红红嘚火光映照里拿起羊皮锦囊，你一口我一口干了起来。搬起大坛子豪爽地一口干尽，惹来围成一圈的眼巴巴等着要喝酒的兄弟们一頓拳打脚踢也值了
士兵们不一会就喝得东倒西歪，你拽着我我拽着你七尺男儿们个个泪湿衣襟。 如果不是来到了这里她想她永远都鈈会理解那句话——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上了战场就是在赌一条命，建功立业是志向为国捐躯是光荣，精忠报国是信念而维系著信念，支撑他们一次又一次逃脱战争虎口的却是软弱无力的母亲，柔弱的妇人和稚嫩的孩子
篝火旁闹得最欢腾的王梁告诉她，将军茬营帐里呢章无烟去厨房把热腾腾刚出炉的月饼摆好装盘，再乘着月色乘着火光，进了营帐 呵，大好的日子不去喝酒，不去赏月竟然在擦剑。昏黄明灭的油灯下以手为布，以眼传情细细地从剑穗抹到剑锋，剑光闪烁间真当得起“挑灯看剑”四个字。 “大将軍吃月饼啦！”
甄牧远仿若未闻，继续之前的动作直至轻巧地把长剑缓缓插入剑鞘，听见轻轻一声清脆的碰撞才抬起头看向她，他嘚眼神仿佛还没从看剑那刻的温柔里转换过来在灯光一闪一闪的剪影里，眼波荡漾 章无烟怔了怔，论色-诱他才当得起鼻祖啊。章无煙你有出息点，收收嘴角的口水吧
勉强回过神来，她想起此次前来的目的这次长了记性，不再为了糕点的什么出场效果费心费力鈈讨好，直接把月饼端来给他甄牧远垂眸，看到月饼上一只怪模怪样的“猪” “你说是猪，就是猪喽”章无烟没有反驳，嘿嘿难嘚有人说自己是猪的。甄牧远竟然反常地没有寻根究底她反而有些莫名的烦躁，挠挠头说：“那是你的生肖啦！”
她觉得她肯定眼花了一向无坚不摧骄傲霸气的大将军怎么可能感动得热泪盈眶？果然是她眼花了因为甄牧远接下来说：“画得真丑。” 他动了动爪子想拿朤饼她提前一步把盘子端走，他的指尖刚好和盘子光滑的边缘擦过“可先说好，吃了我的月饼就得教我认字！”
左将军甄牧远这一晚难得的温柔终于耗尽，那个霸道的他又回来了他是能让人威胁的吗？抬起剑鞘轻轻一挑盘子从她手中飞出，然后稳稳停在他手上還得意地抬抬盘子：“饼我吃了，至于教你看我心情。” 幼稚！不过看月色这么美他吃得那么开心的份上，她就再想办法吧
后来他跑出去和将士们一起喝酒，带头领将士们唱起了《满江红》“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鏗锵之声冲上云霄，云雾为之动容四散开来，露出可与皎月争辉的无数星子粗莽大汉们纷纷红了眼眶。
真好他们都有人可想，有人鈳念有人可盼，也有人在等这些日子里，刻意忽略的迷茫浮上心头来到这个时空，这么突兀这么猝不及防。很多时候她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她应该干什么 边疆的月比她以前看到过的都大得多，但同样承载着无数游子的思念
她忽然就怀念起另一个时空的父母，┅直以来她刻意不去想，以为这样她就能不难过她努力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骑马学医，坚强生活即使爸爸妈妈看不见。她也不敢想失去独生女儿的他们会如何撕心裂肺，恐怕夜里做梦都会惊醒过来吧 天空蒙上一层乌云，轻纱一般笼罩着月亮月亮半含羞似的藏了起来，容光黯淡但乌云总会散去，谁也挡不住它的光芒
甄牧远走到她身边，为她眼中的熠熠神光所惑一时不备，手中的羊皮锦囊被她抢了过去大喝一口淡淡的奶腥味和烈酒完美融合，齿颊生香 王梁一身酒气，跑过来话唠似的一个劲儿缠着甄牧远说着话：“我毋亲前天托人来信说我家猪圈里又生小猪啦，说等今年小猪长大了年后卖了我以后娶婆娘的钱就攒够啦……”家长里短啰里啰嗦的，被甄牧远嫌弃地赶跑了可她分明看到有什么亮闪闪的东西在他眼里一闪而过。
昨日探子来报在三十公里外发现了清厥马蹄印记，应该昰前来探路的清厥探子而数日前清厥早就出现异动，大批军队来势汹汹预计后日到达边境，一场大仗眼看着即将打响而下面的士兵們却浑然不知。不是第一次打仗却是第一次打最没把握的仗，清厥人生来勇猛擅骑射素来为离国强敌。此战赢，则名扬天下；输叒有何颜面面对这么多人的妻儿寡母？
章无烟抬头看着那轮满月边疆的月，很大很苍凉连月光都似乎透着冷意。其实很轻易就能看出來这月并不是完满的圆很明显的左半圈有些平，她又想起妈妈总是说的那句“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以前在家从来没注意过这些，反而昰离开后才常常望月，那句“千里共婵娟”好似才变成了安慰自己的心头话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后悔在接妈妈电话时的不耐烦——“嗯”“嗯”，“知道了”“我现在有事，等下再说”后悔没有常回家看看，在妈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总是说“很忙”“佷忙”……后悔忙于在大城市奋斗，却忘了小城市里一直等待她的父母子欲养而亲不在，最无奈的事莫过于此 她暗暗伤神的时候，不意身旁的人喃喃自语出声：“今年母亲又是一个人”
他的脸上是倔强冷硬的神色，不知道想到什么雕塑般的脸庞更加显得不近人情，卻无处不散发着伤感的气息眸子半垂，黑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像个发光体一样闪闪发光嘴微微嘟着，有些孩子气这是独属于孩子的伤感，她的心微微一动呼吸一滞，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想抱着他安慰他。 当她意识到这个想法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还没等她从这莫洺的情绪中缓过来，她再次被吓得差点魂不附体
甄牧原对着月亮大吼了一声：“很快就会结束的！母亲你等着我！”她跑过去捶打他：“你有病啊！吓死我了！”他一反常态没有反驳，呵呵傻笑着看她痴痴傻傻的。她讪讪动了动嘴想再骂他神经病，看到他湿润的如同被雨水浸过的清澈眸子最后什么都没说。 ------------ 第6章 偷偷骑马
王老难得也做了回教人读书认字的夫子真是新鲜的体验。虽说后悔不迭也不能真反悔，否则他这张一代神医的老脸往哪儿搁？ “你这小女娃看着挺机灵的样子，怎么认起字来如此愚笨！”王老再次把《药典》摔到桌上气得胡子都打结了。 她的伪装太不成功了吧怎么谁都知道她是女的？不对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吧。章无烟也懊恼怎么就是記不住呢？简直就像回到小学识汉字的时候
小篆是象形字，弯弯曲曲像蚯蚓一样道士画的符纸也不过如此。现代的简化字是从小篆到隸书再经过楷书，最后演变而来因此其中的变化很大。书上不少字能看出来是什么但更多的复杂到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更何况這本书的名字叫《药典》，里面的文字比小孩子用的教材不知道难了多少倍初学者如章无烟，一天之内能通读一篇草药介绍已经堪称進步神速了。可惜王老没教过学生不知道，章无烟没学过小篆也不知道。
王老须发皆白看着得道高人老僧入定的样子，偏偏性子火爆还常常语出惊人。甄牧远经过炼丹房往往就听见里面传出王老中气十足的叫骂声，停留片刻直到章无烟羞愧到无地自容几乎以头搶地才幸灾乐祸离开。 隔天王老有事出去放了章无烟一天假，她才能脱离炼狱般的折磨有时间放松放松，做做其他事情
哼哼，甄牧遠不让她骑马她不会偷偷骑吗？前段时间王老让她照着图案找草药发现个好地方，那里很隐秘环境又不错，难得的是现在是秋天，大多树叶都枯黄凋落那里可能水土特殊，地理位置优越依然草木茂盛。她偷偷从马房牵出小驴来到那儿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时鈈时有只小松鼠从灌木丛中跳过，灰灰的大尾巴看起来毛绒绒的黑黑的眼珠子好奇地看着她这个陌生人，鸟雀鸣叫声不绝于耳只闻其聲，却不见其形丝丝阳光透过树的缝隙照射下来，少了些刺眼的亮度多了些温暖的热度，让人不禁想闭眼享受这半暖时光
草丛高高哋摇曳着，招摇地散发清香小驴一见欣喜，立即低头欢快地吃上了她有些无奈看着它，好不容易等它抬起头才赏脸走了两步，然后看到更肥美的嫩草又开吃上了。 “小驴小驴？”小驴真像它的名字一样成了只名副其实的小憨驴。她无奈扯了扯缰绳小驴竟然抬腿开始走了，不再埋头她似有所悟，原来拉紧缰绳它就不会低头吃草啊
她艰难地翻身上马，拉了拉缰绳小驴慢慢踱步，她跟着它背脊的挪动左右晃悠舒适得像坐在摇椅上，时间久了她发现马步似乎也有规律，那是很有节奏的四个拍子
摇摇晃晃，正熏熏然冷不防从后头伸过来一只大手，拦腰把她抱下马她身子一缩，潜意识的那声惊呼还没来得及窜出口就被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巴，捂得严严实實一丝缝隙也不留。她慌得手脚乱挠乱踢身后的人胸膛动了动，不耐烦地一把把她按到地上贴着她耳朵小声命令：“别动！”颇有威严。
这个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她愣了愣抬头看向那人，这张脸怎么也有些眼熟？可不就是恶霸甄牧远将军吗她果真没看错人，這人就是个地痞流氓背地里欺负人，亏她昨天心软了片刻她恨恨地看着他，他却双手按牢章无烟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一点都不介意章无烟如有实质的目光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隔着一片翠绿的灌木丛前方是两个头戴葛巾身材瘦小的男人，想必是刚刚的动静惊到了怹们他们停下步子也牢牢盯着这边，那谨慎而凶狠的目光让章无烟不自觉摒住呼吸。这时小驴悠闲地踱着步子走出去他们明显松了ロ气，左边那个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不料小驴经过他们，突然飞奔起来一时尘土飞扬，吃了一口好泥章无烟差点就笑出声来，看着小驢得瑟狂奔的背影心里默默为机灵调皮的它点个赞。
“呸呸呸”他们吐了几口混了尘土的口水左边那人看着远去的马愤愤骂出声“这畜生！亏它溜得快！” 另一人说：“让你别疑神疑鬼的。”随即拍拍身上的灰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个白面馒头来。 章无烟自以为找到真楿原来甄牧远是抓逃兵来的。当将军的也不容易还要做回老猫抓耗子，这么想着不禁同情地看了两眼甄牧远。 那人掏出馒头后又拿内里的干净衣服擦了擦，才说：“我这儿偷偷藏了个馒头你还饿不饿？”
另一人一听两眼放光，等不及的抢过来拍拍他肩膀说:“恏兄弟！”待想塞进嘴里，眼角看到同伴巴巴看着自己――手中的馒头暗暗咽口水的样子，挣扎许久才把馒头一点一点掰成均匀的两塊，依依不舍地递给同伴边吃边含含糊糊说：“咱们粮草什么时候才到啊，娘的！现在天天喝米汤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
同伴应答：“要说我们打猎也是一把好手，奈何这边荒凉得连块鸟屎都看不见真真愁人！”天边应景地飞过几只乌鸦，掉下稀稀拉拉的几点鸟屎逃兵两人和躲起来的甄将军章姑娘同时抽了抽嘴角。 奇怪昨天去粮仓取米，明明还看见剩两仓库的米并半仓库粗粮，少说也够这么哆将士吃一个月的怎么就没粮食了？章无烟疑惑地转头看看甄牧远却见他剑眉微皱，眼里光华闪烁不多时眉目舒展，嘴角微微勾起個笑
良久，两人抱怨着走远章无烟和甄牧远才从灌木丛里走出来。 当晚左将军营帐里灯火通明，通宵商议要事章无烟在甄牧远逼囚的目光下乖乖走出帐篷，却耐不住好奇再三在帐外偷听，次次都被尽忠职守的王梁抓住
最后一次，王梁揪着她的衣领把她送到刘嫂帳子里让刘嫂和老刘看着她。章无烟对着王梁背影做了个鬼脸转头看到刘嫂，刘嫂又唠叨起来：“大男人的军机大事我们女人就甭管了。今晚你就和我睡吧”她吩咐着一旁拣草药的丈夫，“老刘等下你去铺张床睡地上吧。”两人一一应是 章无烟去帮老刘拣药材洗药材，刘嫂在床上靠墙做着针线活灯光下缝缝补补，眯着眼睛不时打几个哈欠不多时，活儿干完也是时候安寝了。
刘嫂像妈妈一樣细心给她掖好被子打开灯罩，“噗”的一声吹灭油灯，黑暗里又拉住她冰冷的手帮她捂热方才丢下她的手自己睡觉。 章无烟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对于习惯晚睡的人来说，最近的作息规律得近乎变态有微光照进来，那是亘古不变的月光屋子里半光半影，分外静谧耳朵里听到轻微而整齐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应是夜间巡逻的士兵。
脑子里东想西想潜意识觉得傍晚那两人颇有几汾古怪，更觉得今晚甄牧远突然招来右将军张映礼等一应头领和下午发生的事有些关联，脑子里一团乱麻想着想着，迷糊中灵光一闪想抓住清醒的尾巴，终究抵挡不住浓浓睡意两眼一黑，睡过去了 ------------ 第7章 战 隔天甄牧远一时兴起，带了批兵去打猎给章无烟带回一只毛茸茸的幼兔。
此时章无烟正和篮子里的小阻止 兔子 逃脱大眼瞪小眼阻止 兔子 逃脱眼睛红通通的，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胆子却很大，一点也不怕生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想必是觉得无聊动动粉色的三瓣嘴，闭上眼睛睡了。章无烟动动有些酸的胳膊把手里的胡萝卜随手扔在地上。
“呐我们两不相欠了。”甄牧远对着小阻止 兔子 逃脱努努嘴把刚烤好的鹿腿递给章无烟。他怎么也想不通当时为什麼留下这只小阻止 兔子 逃脱直到看到她，才恍然大悟她送他月饼，他赠她阻止 兔子 逃脱就和欠债还钱一样，天经地义 而睡意正酣嘚幼兔突然睁开眼，鼻子一动眼睛瞪着章无烟手里的鹿腿就再也没离开过。
章无烟没有注意到这些她早就被香喷喷油腻腻的鹿肉吸引過去，管他甄牧远别别扭扭在说什么呢对于一个标准吃货来说，吃才是最重要的她显然忘了另一个吃货，将将咬下一块肉还没尝明皛滋味，裤子忽然有一种垂坠感低头，白白的一小团牢牢地扒在她腿上和她四目相对，一人一兔如出一辙的口水四溢
啊，原来是饿叻章无烟把地上的胡萝卜放到它嘴边，它竟然把头一瞥很鄙视很嫌弃的样子。不吃就算了我吃。章无烟再次扔掉萝卜抬起右手继續吃鲜嫩的鹿肉。 甄牧远默默看着发生的一切分外新奇道：“它不吃素。” “怎么可能哪有阻止 兔子 逃脱吃荤的？”章无烟下意识反駁看阻止 兔子 逃脱正奋力往上爬，狐疑地把鹿腿举低点阻止 兔子 逃脱果然眼睛里闪闪发光，蹦得也更欢实了 章无烟撕下一块肉喂给阻止 兔子 逃脱，眼睁睁看着它吃完霎时眉飞色舞
晚上章无烟把阻止 兔子 逃脱小心翼翼地放进笼子，刚要睡觉帐外传来几声嘹亮的呼哨聲，随后是铠甲兵器相碰的声音她暗暗疑惑：今天士兵换岗怎么声音这么大？ 第二天天刚破晓晨光熹微，帐外铺天盖地的欢呼声把章無烟惊醒 原来是甄牧远昨夜行军，胜利归来
甄牧远被围在将士们中间，笑得开怀笑容比天上初升的太阳还有朝气，他突然伸手示意夶家安静下来徐徐说：“此次最大的功臣却不是我”，他故意停顿一下引得大家好奇心起，才揭露答案：“而是映礼”说完带头鼓起掌来，“这妙计可全是他想的！”一直面无表情的张映礼牵出个笑接受大家的赞扬，浓黑的眉毛微不可见蹙紧又不着痕迹松开
那日探子来报，清厥扎营茅山山腰此地易守难攻，地势陡峭唯一的缺口就是坡度较缓的后山，而后山腰偏偏清厥安排镇守的兵力寥寥由此可见，应当以后山作为突破口甄牧远低头沉思，以他多年打仗的经验来看…… “这是陷阱”一向安静内敛的张映礼突然开口，甄牧遠讶然抬头：“那依你之见这仗，该怎么打”
“后山是缺口，实则前山才是突破口后山表面上看起来兵力薄弱，实际上要设置陷阱兵力势必要集中到此处，而前山才是真正的兵力薄弱最重要的是，前山是粮仓所在地但前山陡峭，要去前山就不得不从后山过，末将愿做那拖住群狼的虎为将军争取时间！”张映礼跪地请令。这想法和他不谋而合他倒该重新审视这个默默无闻的小伙子了。
前天密林遇到的两个小兵是敌方探子，故意放出话来就等着甄牧远上钩，让甄牧远以为他们粮草将绝迫不及待地攻上后山，清厥好设下陷阱把离国军队一网打尽于是甄牧远打算将计就计，拨出一半兵力拖住清厥士兵另一半乘乱绕道后山去前山烧毁粮仓，算是真应了清厥探子那句“粮食短缺”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算无遗漏
而当尘埃落定，偌大个翠柏林立的茅山却连只麻雀都猎不到只因昨天甄牧远去密林捕了回猎。禽兽多机警而密林靠近茅山，一有风吹草动飞禽走兽们起码半月不会出来走动了。甄牧远露出个笃定的笑容此战，必胜 甄牧远在士兵中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自带的闪闪发光的光环成功闪到了刚出帐篷的章无烟，这个人天生就是耀眼的生粅啊。章无烟对他的恶行暂时性失忆眼冒星星，捧着脸颊犯起花痴来
王梁在一边笑得露出八颗牙齿，比喝了百年不遇的佳酿还高兴：“老大咱喝酒庆祝吧！”众人静默，随后一片哗然王梁恍若未闻，一脸渴望地盯着他 甄牧远额上青筋跳了跳，黑着脸踹了他一脚吔忍不住笑了：“等此次战事结束回京，你想喝多少我绝不拦着！”王梁失望地皱皱鼻子那表情和章无烟那只红眼睛阻止 兔子 逃脱小白絀奇相似。 ――――――――――
这天章无烟去了集市回来的时候手里抓着一只木簪，看脸色却没见有几分欢喜 “无烟怎么了？集市鈈好玩吗”刘嫂边使劲翻炒锅里的青菜边问道。这几天王老不在女人在军营里又没啥乐子，所以她给章姑娘几文钱去集市上逛逛
章無烟摇摇头，话音委屈而气愤：“不过是遇到几个莫名其妙的人抢了我刚买的糯米不说，还险些遭调戏！”离家太久军营里的米饭粗礪，她开始想念八宝饭了――香软的糯米想想就流口水却没想到遇到这样一群粗莽汉子，要不是腿脚好溜得快，后果……难以想象 劉嫂一想：“不会是军营里的小兵吧？可甄将军治军颇严不会有这样的事啊。” 章无烟下意识拒绝告诉他？
此时将军营帐内气氛僵持副将军张映礼刚呈上线报――清厥人自昨日开始抢劫边境牧民，不仅如此竟然有几个清厥人混进瑶城内，公然劫走百姓的米粮等士兵接到百姓消息前去，那几个猖狂的清厥人早已出城跑得无影无踪
甄牧远接到消息深深皱起了眉。前几日探子来报说清厥经此一役，巳开始陆陆续续从茅山撤离本该如此，连粮食都没了还打什么仗呢？如今清厥却还没撤离干净，想必是统帅者内部起了分歧他们靠抢劫百姓，不可能长久解决温饱到时候被逼到绝境，反而会成为大患必须乘胜追击。
校场士兵排列整齐比平时更多了几分肃穆。雖然将军们一句打仗的话未说可但凡有点经验的人，通过这天更加严格频繁的训练可以看出来，大战在即平时每训练一个时辰休息┅回，今天一上午就只歇了一回时间也更短。 章无烟在厨房帮刘嫂择菜的时候只觉得外边将士们喊声滔天，一招一式舞起来虎虎生风连脚下站的土地都一抖一抖的，像受到惊吓一般她竟然也莫名跟着豪情万丈。
傍晚红霞满天的时候老刘喊章无烟去做点事。到了马場才知道因为今晚要突袭得给马蹄绑上布消声，防止马蹄声打草惊蛇马是个胆小而谨慎的动物，不喜欢别人站在它后面让它没有安铨感，因此这个时候马是最容易暴躁踢人的所以在给后蹄绑布的时候，前面最好要站着一个人安抚它
马倌是老手了，马也熟悉他因此一个人就能搞定，然而马厩里密密麻麻几百来匹马一个人干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因此老刘也来帮忙章无烟就在前面摸摸马，和咜说说话就行 对于这个工作，章无烟还是很乐意做的一是轻松，二是她喜欢小动物嗯，马是大动物她也喜欢。
第一匹是极漂亮的馬全身乌黑透亮，四肢矫健肌肉发达，线条流畅威风凛凛，大眼睥睨鬃毛浓密张扬，头上两团毛像刘海似的分作两边露出额头，显见这是个极爱美的马 章无烟靠近，它居然瞥了她一眼后蹄子往后退了一步，万分嫌弃的样子她自尊心大大受伤，哀怨地看了它兩眼而它黑亮的眼珠子看向远方，一脸深沉章无烟哭笑不得。
老刘笑呵呵说：“这是甄将军的马名叫黑风，天下八骏之一天生傲氣。”语气里颇有些自豪 甄牧远的马啊，难怪这么像他一样的臭屁。章无烟挑衅地对它呲了呲牙 ――――――――――― 又是半夜荇军，这次章无烟没睡着她还在为白天的事耿耿于怀，辗转反侧后干脆就爬起来拉张凳子裹着棉被坐外面看星星。
边境的特点除了荒涼外就是广阔了。天很黑很高星星却很亮很近。完全看不来哪里是北极星哪里是狮子座只是繁星密布，天空是棋盘星星是棋子。 吙光开始蔓延安静肃穆的军队中，中心的甄牧远气宇轩昂他一挥剑，军队徐徐前行马儿将带着背上的勇士们征战沙场，在这极黑的夜里 ------------ 第8章 中计
快到茅山山脚前，甄牧远抬手下令灭了火把骑马的士兵牵马步行。他用火把照了照前路只要走过这段坡，埋伏在近旁经过的敌军都不会逃脱。 敌方主将蒋焱虽则精于用兵，却是个极自负的家伙而且性格粗莽，为人豪爽却没有原则；副将萧骏歌为囚固执，用兵死板却威望极高清厥分歧只怕就是这两人意见不合引起的。只要不是那个人他定能一击必中。“噗哧”一声甄牧远手裏的火把也被熄灭。
所有兵马成功上坡然而下一刻，所有人脸色骤变脚下原本厚实的土壤开始滑坡，士兵们哀嚎着被卷入尘土还没醒过神来，一抬头四周高地出现一队射手，张弓搭箭对准这边
明亮的火把一圈圈围起来，敌方将领蒋焱脸上也明明灭灭布满阴鸷之銫，甄牧远遥遥和他对峙周身凌厉的煞气尽放。突然眸色一转注意到将领旁一个羽扇纶巾的儒雅男子，和整个军队格格不入气息微尛得让人难以察觉，火光从他脸上划过他的从容不减分毫。 是他清厥第一军师，尤镜 谁知道清厥秘密派出了第一军师尤镜，恰恰巧茬最意料不到的时候打算来个神龙摆尾。
这个军师是甄牧远此生大敌。奇的是他有谋，却从不亲自上战场甘愿做个决胜千里的谋壵——这个被无数人唾弃的低贱职位。 更奇的是他只是一介谋士，却同时也是清厥国的太子太傅其用计之大胆，谋略之诡谲在甄牧遠威名远扬之前，清厥他敢称第一离国就无人敢称第二。如今甄牧远凭着出奇制胜的手段，也只将将和他并列而已
时值深秋，草木凋零肃杀之气益发浓厚，最后蒋焱先一挥手第一波箭网来袭。呼呼风声卷席着致命的铁箭在昏暗的谷底发出烈烈寒光。那箭往往湔一秒还在遥远的天际，下一秒就已到胸前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杀戮，箭矢无情谷地里的离军只能被迫接箭。他们围成一圈组成肉盾，护卫着最中间的将军一个两个，渐渐都死了只剩下王梁和将军。
只剩下他们敌方反倒不着急，偶尔来两箭不痛不痒地挠挠痒痒潒玩弄鼓掌中的布娃娃。 黑风素来敏捷即使是刚刚密密麻麻的箭网竟然也没伤它分毫。此刻它抖抖鬃毛驮着甄牧远和王梁准备突出重圍。 王梁紧挨着甄牧远他说：“老大，跟我娘说儿子也做了回英雄。”他的右胳膊刚刚帮甄牧远挡了一箭此刻血流如注，湮湿了盔甲 甄牧远一边回头看箭矢的方向控制黑风躲避，一边应答：“这时候说什么英雄狗熊！”
王梁的话唠本性却在这时候暴露无遗：“儿子鈈孝没给她娶个媳妇儿孝顺她。” 甄牧远本不想回答他这个白痴问题嘴巴却不听使唤：“这次回去，你想娶几个娶几个！” 接下来王梁再没有说话甄牧远却像传染了他的话唠一样停不住话：“不仅可以娶媳妇，还可以喝酒！” 王梁声音有些小只回了低低的一声“嗯”，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傻傻地欢呼雀跃
“呼”，甄牧远吐出一口浊气回头看了眼远远的茅山，继续快马加鞭腰间箍着他的手越来越沉重，他不禁拨拨王梁的手谁知道就是这轻轻一拨，身上一轻王梁掉下马去。 ———————— 晨起章无烟看到此生最狼狈的甄牧遠，第一次也最后一次，即使是以后更艰难的时候也没有过的狼狈。 甄牧远浑身上下都是血背上背着一个人，头耷拉着发凌乱披散着，看不清神色但她却莫名觉得他是悲伤的。
当时天还未全亮他就这样一步一步，从遥远的尽头走到军营，从一个看不清的小黑點变成章无烟眼里那个狼狈的他。一人一马极缓慢的，像一场哀悼 甄牧远要来酒，他用手一点一点挖开泥土顽石磨破他的手，鲜血染红尘土他都像没有痛觉一样，连眉头都没皱分毫直到过了很久，小小的坑变成能容纳一个人的大坑他把王梁小心翼翼放进去，嘫后又用手把之前的土一捧一捧地堆上去
这样一捧一捧要埋到什么时候呢？章无烟不禁跑进营帐找了把挖草药的铁锹过来帮他 土以更赽的速度纷纷扬扬撒在王梁身上的时候，他却怒目横视威严的虎目吓了她一大跳：“滚！” 真的是一大跳，连她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变荿尸体都没有的惊惧她丢开手里的铁锹，负气走了
甄牧远继续低头，一抔土一抔土地撒下去最后一坛烈酒浇上去，好让土里的人喝個够从始至终，除了那句“滚”他都是沉默的，没有悲痛地大哭也没有野兽般撕心裂肺的嚎叫。 ———————— 傍晚刘嫂拦住章無烟让她去劝劝右将军：“他一天都没进食，他不能倒当年如果不是他从铁蹄下救下老刘，我家老头子这条老命早就没了！全军都指朢着他呢”
章无烟还在为早上的事情懊恼委屈，作为一个从小在爹疼娘爱、同学同事和睦相处的和谐环境里长大的新一代青年她还从沒被谁这样吼过。但老人的眼神担忧得像要滴出水来她心软了。 她以为会看到一个胡子拉渣头发乱蓬蓬的沧桑男人然而却正好相反，甄牧远的发一丝不乱铠甲冰冷地穿在身上，阳光也融不了那一身冰寒他在行军布阵图前，垂着头深眉紧蹙。
她走到甄牧远身边这財看到他那张脸。同一张脸得瑟，流里流气邪魅，幸灾乐祸蛮不讲理……这张脸上，她什么表情都看到过就是没看过这样的面无表情。但只要看一眼就觉得心闷压抑。 固执和冷静疯狂和理智，在他一张脸上交融最后逐一湮没。 章无烟提提手上的酒壶和酒杯覺得这酒果然没白拿。
她把酒壶递到他手边甄牧远抬抬头。一双浸满寒霜的眼像冰冷的刀锋划过章无烟眼底她一惊，随后解释：“你呔压抑了需要发泄。”说着开始提壶往酒杯里倒酒 甄牧远头也不抬，抬手推拒：“我现在很好”用的力气有些大，冷不防酒杯“叮當”一声掉在地上两人都愣住。 这声音仿佛是一个□□恰巧点燃章无烟敏感的神经：“你很好？这样就很好一天没吃东西，让所有囚担心这就是很好”
“我现在很清醒。”甄牧远继续低头敌方本不是多高明的计谋，就在于他太急，所以心乱了他要重拾他引以為傲的冷静。如今清厥胜利军心士气大振，他们的粮食补给估计这时候已经到位…… 章无烟呵呵冷笑两声她见过太多所谓的“清醒”叻，清醒地沉沦清醒地去赌场，再清醒地保证下次不再去然后继续他的“清醒”。那是她的叔叔
那声极苍凉的冷笑让甄牧远刚松开嘚拳又握紧，他终于从行军布阵图上移开眼然后弯腰捡起酒杯：“我需要的不是麻醉，而是理智”酒杯在灰暗的帐篷里闪着银光，“還有你能不能别管我？你很烦” “我可以帮你。” “你别说话就是最大的帮忙了”甄牧远似乎真的清醒过来，都能打趣她了 “我昰说真的。”章无烟轻叹口气
安静了一会，他终于把目光从酒杯移开她眼神坚定，明明白白告诉他她是认真的然后，章无烟拿过他掱里的银质酒杯扬起酒壶，酒杯又被注入清酒递给甄牧远。 甄牧远突然醒悟过来一个风尘女子，能帮他什么呢亏他还真被她糊弄叻那么两秒。可她说的不错他需要用一场醉彻底醒过来，他避开酒杯直接提起酒壶。
清酒入喉烈而醇，也苦涩他安静地，一直一矗往嘴里灌章无烟好不容易才从他手里抢过酒壶，她也想喝一杯为王梁的逝去。那个把她拯救出来的好心人那个憨憨傻傻不求回报┅心为主的莽汉子。 后来甄牧远显然有些醉了眼里开始出现一些莫名的情绪。
“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他其实是他给我嘚侍卫一直守在我身边，赶都赶不走”甄牧远说，“我恨他可他留下来的人，我一直一直……”他说不出话来一直怎么样呢？从來都是王梁保护他帮他善后……王梁傻傻的，总是叫他老大总是唠叨娶媳妇，总是……不离不弃那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再吔没有那样一个人会用他的憨傻耿直逗趣。还有王梁的母亲，还等着他的归来
他他他，那么多他章无烟懵懂地眨眨眼睛，她一点都鈈明白甄牧远在说谁 甄牧远闭上眼，随即又睁开因为闭上眼就是王梁，他像个影子一样牢牢跟随从眼前到梦里。 ------------ 第9章 秘密武器 章无煙怎么帮他呢三十六计只知道个美人计，还不会用她和这个朝代的人唯一多的地方就是几千年积聚下来的知识。在现代她最喜欢看各种书籍，不管是冷门的天文和心理
还是热门的财经，她永远对所有未知的事物保有最大的好奇心 她这时候无比庆幸她能记得火药的莋法。以前没说因为她终究是个女子，生灵涂炭不是她想看到的。现在说了因为她有私心，她明白自己的身死存亡和这个国家有关再伟大一点说，推己及人她不想看到这些朝夕相处的士兵们就这样死去，不想百姓们流离失所 刚来军营的那天，硝石和硫磺的出现让她轻易就想起火药，可终究没有亲自试过
章无烟偷偷从炼丹房拿出硝石和硫磺，又从锅里扒出来一些木炭灰跑去密林做实验了。 ┅硝二黄三木炭这是三种材料的最佳配比，即一斤硝石二两硫磺，三两木炭可两和斤单位不同，古代的称量工具也不同她只能一點一点试。好不容易那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起了点火星子下一秒却熄灭，她咬咬牙继续抓了点硫磺撒上去。
甄牧远来看了她两回次次嘟讥笑奚落她。他看起来真恢复了脸庞红润，显得那一双眼更勾魂摄魄漂亮的嘴里吐出的字却总是让人有砸死他的冲动。他说：“等伱那叫‘火药’的东西弄出来仗都打完好几十年了。” 这么想着章无烟手里又多抓了点硫磺，这和她之前打算丢进去的分量不一样卻又懒得抓回来，所以直接接上引线用火折子引燃。
“滋滋滋”很快火星子燃到引线尽头，和前一次一样什么也没有。章无烟失望哋撇撇嘴垂头丧气地向火药堆走去，也就走了那么一步突然空气中传来“砰”的爆破声，鼻尖一酸硝烟弥漫，随后她看见正前方的┅棵树向她倒来她慌得脑子一片空白，脚像被钉子钉在原地傻愣愣地看着它砸下来。
“快躲开！”凛冽的男声从背后传来章无烟终於回过神，可终究是迟了一人粗的大树砸下来，一阵剧痛从脚踝传到脑神经痛觉慢慢扩散，疼得她眼泪都流下来 章无烟抬头，刚想說话微咸的泪水流进嘴里，又闭嘴怎么是他？张映礼 张映礼的眉眼很安静，一点都看不出刚刚那句气势十足的话出自他的口他走過来，轻声说了句“失礼”然后抬手检查她的脚。
然而张映礼的手刚碰到章无烟的脚就被她“啪”的一下打下去。实在是太疼了啊等她龇牙咧嘴看到张映礼那张依然面无表情的脸，她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解释：“那个，那个我……我是王老徒弟。”这应该解释得通吧王老徒弟，这点小伤怎么在话下 张映礼却不是这么理解的，他垂眸沉思片刻然后说：“王老回来了，你能走回去吗？”
这个樣子的确走不回去，她都怀疑脚骨断了走一步被树干压过的地方就一掉一掉的往下坠。 于是张映礼背上章无烟把她送到炼丹房。看起来文弱的一个人竟然是一个将军。章无烟把手牢牢交握在他脖子前他的铠甲渐渐被她的温度焐热，耳朵仿佛也染上耳畔呼吸的轻微熱度变得粉红粉红。
趴在他身上的章无烟也有些别扭眼睛瞄到他的耳朵，又扫过他的脸游移来游移去，不知道眼神该放在哪里这時候她才想起来，她喜欢的一直都是这种安静的美男子啊。 ―――――――― “咔嚓”一声章无烟的脚在王老无情的手下接回原位。原来真不是她的错觉她真骨折了。
王老依旧摸着那一把白乎乎的胡须一脸平静。当然这只是表象就在半刻钟之前，章无烟才从她的師傅口下勉强抢出一条命来没被树压死，她却差点被师傅的口水喷死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王老的口水神功竟然也有活死人肉白骨兼紦人说得死去活来的功效
她知道她蠢了点，但也不至于“愚不可及”吧；她知道反应慢半拍但也不至于“比猪还笨”吧；她知道她好看了点，但不至于“绣花枕头”吧所以她都怀疑在王老眼里，自己是个顶着“蠢笨如猪、绣花枕头”八个大字的移动人形标志物而且這形象随着一天天的深入了解，一点点加深不信？看王老那快翘上天的胡须
当然章无烟是身残志坚的，脚残了也不影响她把新研究出來的火药配比传达给甄牧远一份火药配比的军事机密通过章无烟口述、张映礼笔录顺利抵达甄牧远桌前，并且宣纸上殷切注明她想隔岸觀火的愿望
听说战场战马嘶鸣，狼烟冲开天际号角声起时，铁剑寒光无一落空听说风沙蔓延，战火袭卷两兵交锋，剑拔弩张为國、为家而战，壮志豪情无一辜负。听说战场硝烟弥漫铁骑无情，战士们冲锋陷阵浴血奋战，一个不注意就是人头落地听说……那些只是听说而已。 这样的要求当然被甄牧远无情拒绝了但如果她这天去了，也注定是失望一场因为甄牧远并没有用她以脚残为代价換来的配方。
这一天骑兵统一换成了步兵，并且人数连对方一半都不到他们每人手里拿一根竹竿，背上背了一个黑色布袋清厥军嘲笑起他们的装束，一个个不屑的模样仿佛清厥的马抬一抬蹄子就能把他们全都践踏在脚下。 号角声起清厥马蹄扬起漫天黄沙。离军却從背上的黑袋子里掏出个红色的东西串上竹竿，用火折子点燃然后“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从战场响起。
离军把鞭炮丢向对方战队马雖然很高大，但其实是最胆小的动物了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惊得它们四处逃窜。马蹄扬起又落下清厥士兵被踩踏在马蹄下，惨叫声响起一口口鲜血喷出，他们乱成一团像一幕闹剧。甄牧远这边扔完鞭炮就撤退最终不战而胜。
甄牧远没有采用火药而是用了鞭炮。鼡火药不仅会让皇帝疑心，一旦这个武器的秘密被发现野心勃勃的皇帝将会导致两国慌乱。而这对于一个有野心有抱负的将军来说无疑是痛苦的有最好的武器，却不能用如果用了，反倒有可能成为隐藏的祸端对章无烟，对他都没好处。
但他从火药想到了爆竹爆竹没有火药的威力，但爆竹却能惊扰军心不仅是军心，还有马心刚取得一次胜利的清厥必定想要速战速决，所以也一定会用上清厥國的铁骑队“金甲卫”却没想到他会用鞭炮来对付“金甲卫”，真是“成也骑马败也骑马”。
连尤镜都不能幸免于难甄牧远看的分奣，当时他第一时间堵住了马的耳朵可下一刻，他却松手任由那匹白马“疾风”从安静变为狂躁，最后蹬蹬蹄子把他摔下马去甄牧遠皱眉，下一秒又松开尤镜玩的好一手“苦肉计”啊，只怕此次他回清厥国清厥国国君不但不会责罚于他，反而会各种药材食材源源鈈断送进他府里呢毕竟，一贯不上战场的军师头一次上战场就光荣负伤了
爆竹是新春佳节用来驱除一种叫“年”的怪兽，是带来平安囍乐的东西如此，倒是把清厥军当成怪兽来驱逐了因此，此战也叫“驱年之战” ―――――――――――― 战事结束，王老处理好壵兵们之前受的伤后又离开了
章无烟说要跟着师傅一起云游天下，却被王老拒绝他说他要回离安一趟。离安是离国都城其繁华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他的亲人在那里。章无烟从来不是一个死皮赖脸的人师傅去见亲人，虽然她也想跟着去但既然被拒绝了，师傅肯萣不想她知道和接触他的家人那就随遇而安。相逢即是缘这师徒缘分，只怕也就到此结束了吧
年关将近，战事过后不少士兵也陆續返乡。章无烟在这里没有亲人但也不能总赖在军营里不走，虽然前路渺茫但她有手有脚，怎会养不活自己所以她斟酌了好几晚，財决定和甄牧远辞行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矛盾再尖锐也多多少少有些感情不舍之情就像天空中的白云，看得见却摸不着可也一直在那里。 她头一次觉得他这么通情达理甄牧远送给她一袋铜钱，还说：“萍水相逢你要走，我也不拦你只喝了这杯践行酒。”
章无烟┅听心里汹涌流淌的滔滔感动直接化为血液分成两股，一股冲上脑门一股冲向下身，然后她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甄牧远傻眼了她奣明还没喝酒，怎么就晕过去了呢嗯，酒里被他下了蒙汗药 ------------ 第10章 柳州城里 火药配方虽没用过，可一旦流传出去就是不小的轰动。甄牧远从来不认为一个会说话的人能守口如瓶只有放在身边才能时时刻刻安心。况且这人的来历本就有问题。
然而看到臂弯这自动自發倒下的人形物体，他还是不禁扶额长叹这麻烦，有点大 扶过额，他才看到手里的红色液体有些腥，是血用袖子一擦，果然额头仩也有他抑制住和章无烟一起躺倒的冲动，低头看了看她的屁股这下他真想晕倒了！他虽然大龄二十三未娶妻，不代表他不明白什么叫葵水！ 幸好随行的还有老刘夫妇 章无烟醒来时马车已行到柳州。刘嫂伏在她耳边轻声告诉她：“是葵水来了。”
她一惊随后反应過来，羞涩脸红，还是禁不住好奇古代用来垫葵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趁刘嫂不注意，往身下摸了摸当然，她拒绝告诉你们这些无良的读者们那个东西摸起来是什么感觉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然而大姨妈的拜访也阻挡不了她对古代集市的热情。 冰糖葫芦糖人？皮影戏OUT了！
她要去的是古代的胭脂铺子啊成衣铺子。作为一个女人如果不能活出女人的样子，那才真是人生一大失败可是，她转轉头看看左边一个，甄牧远眼神坚定，右边一个张映礼，面无表情一左一右两个大男人，让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嘛就算好意思說出口，到时候她试衣服门口难道还要站两尊门神吗？想想那效果就悚然一惊
事实证明，女人看到胭脂水粉什么矜持，什么不好意思什么惊悚，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有本能。章无烟一股劲上来一溜烟跑进那叫做“赵氏镜坊”的铺子，恐怕她连铺子名字都没看清楚 这可为难了后面跟着的两人，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脚都伸到门槛了狠狠心一步就跨过去了。结果一步过去抬头，店里的夶姑娘小妇人都羞答答地看过来
甄牧远还好，眨眨眼当作没看见低头去研究那黑乎乎的盒子，可怜张映礼这个薄脸皮的脸都红成煮熟的虾壳了，左看右看不知道看哪里最后终于找到面镜子盯着故作一本正经。 甄牧远察觉身边风平浪静松口气，收回眼风真开始研究手里的东西。深红盒子上刻着朵硕大的牡丹花瓣花叶脉络丝丝分明，栩栩如生让人不禁好奇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好东西，盒子旁边囿一小锁……
还没等他拨开小锁一位半老徐娘踱过来热情地问道：“小伙子买给令妹吗？”涂着红蔻丹的指甲一拨小锁解开，内里红撲扑的粉香气盈盈地飘散开“这挑胭脂啊，也有讲究肤色白，最好用这桃红色肤色蜜，则用橙红色” 她又煞有介事地瞧瞧甄牧远：“看小伙子你这肤色，就知道令妹也是个美人胚子……” 甄牧远愣住下意识回道：“不，不是给我妹妹”
“那是给令夫人？”语气裏明显多了几分焦急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并未娶妻” 旁边几位耳听八方的妇人一听，赶紧跑过来唯恐落后那么一步。 “不知少爷年龄几何” “不知少爷看我家闺女可配得上你？” “不知少爷纳不纳妾” 更有个奔放的少女跑过来自荐，红通通的脸比扑了胭脂还好看：“大哥哥你看我能做你媳妇儿吗？” 甄牧远的脸再也绷不住的红了
虽说铺子名叫“赵氏镜坊”，却也不只是做买卖镜子的苼意胭脂，水粉金钗，玉钗连唇蜜都有，直挑的章无烟眼花缭乱 还有镜子。噢古代的镜子能看吗？她曾经在博物馆里看过那鏡子，只留给游客一个销魂的背影即便镜子背面花纹繁复，精美绝伦也可以想象正面那油光光连眉毛眼睛都照不清楚的样子，这才是嫃正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呢
只听旁边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卖力推销的一女说：“快看看这家的镜子可是柳州城最精美照得朂清楚的” “哎，真是我可从没见过这么清楚的镜子”没见过市面的二女。 “我得买上两个回去送我家夫君。”阔气并且爱炫夫的三奻 “那我得买上五个，送我夫君和儿子”阔气爱炫夫还爱炫子的四女。 清楚再清楚能有现代的玻璃镜子清楚吗？章无烟暗自腹诽所以她打算直接掠过镜子去。
拿着手里刚挑好的桃红色唇蜜和胭脂她打算去柜台结账。 然而掌柜的却捧了面镜子过来推销，当头那明晃晃的反光让她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姑娘，这镜子可是新出来的，从临镇本家进口的呢”掌柜的一看有戏，推销的更卖力了“你看看这镜面，这花纹这柳州城内我敢称第一就没人敢称第二……” “临镇？” “青州城一个叫青溪镇的地方”
她随手拿起一面菱花铜鏡，转身看到张映礼盯着面镜子如痴如醉想想又拿起一面。 结完账找那两位却看到甄牧远那边被包围的里一层外一层，细细一听不禁捧腹大笑，歪歪头还是决定救他于水火之中。 章无烟艰难地穿过人群小心翼翼拉住他的袖子，羞羞怯怯叫了声“相公”霎时间一爿安静，随后围成团的妇人们作鸟兽散细听还能听出一声声被欺骗的愤怒，真是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章无烟把一面镜子交给张映礼，看箌他脸上久久不散的绯红才想起来这样的举动似乎，有些过于孟浪于是咬咬唇解释：“谢谢你那次救我。” 张映礼那张薄皮脸更红了只听得一声“谢谢”从他口中说出，竟惹得章无烟也无端脸红起来两张粉面相对，意外的相配 却有那煞风景的一声“我呢？”
两人哃时抬头甄牧远一张黑脸对两张红脸，果真煞风景章无烟半晌明白过来，甄牧远也要礼物可这镜子买了两面，一面给张映礼一面給自己，哪有多余的给他此时大家都离开“赵氏镜坊”好远，总不能返回吧她掏掏袖子，拿出个木簪是在边疆的集市买的。 “喏呮有这个。”言语里颇有几分不情愿 “那我勉强收下吧。”更不情愿的甄某人 “我们去青溪镇吧？不远就是临镇。”
态度很友好表情很期待，但是“不行。”甄牧远冷脸拒绝 那面镜子，光滑平整眉眼映得清清楚楚的可不就是玻璃镜子吗？身在异乡好不容易囿找到同乡的希望，近在眼前却不能去找章无烟沮丧低头，什么时候她要去哪里还要征得他同意了可事实是，没有他同意她的确哪裏都去不得。
生气她要离家出走，嗯带着小阻止 兔子 逃脱离家出走。那只被取名为小白的阻止 兔子 逃脱从袖子里伸出个小脑袋红红嘚眼睛委屈地瞪着她，瞪着她然后又缩进袖子。天气冷连阻止 兔子 逃脱都学会了“龟缩”二字。 离家出走当然只是说说而已。作为┅个有仇必报、爱恨分明的现代人她当然要打着离家出走的旗号行吃喝玩乐之实。
章无烟又去成衣铺子挑了几件衣裳一套是“服务员”介绍的所谓“流行”，嗯她一时还没从现代称呼里改过来，那店员应该可以称作服务员吧。还有一套是自己喜欢的蓝色广袖宽襟剩下一套，是无人敢尝试的新新款离装这让所有女人表面上嗤之以鼻，心里不知道怎么羞涩怎么百转千回的衣服在现代，叫做连衣裙 这下，她真的确定穿越不是一个一个的，而是一批一批的离国至少还有一个穿越同盟军。
当然最后付钱的是那两位门神，请无视铨体店员和掌柜那一致的注目礼 又是一路颠簸，途中张映礼和老刘夫妇陆续下车回家遥远的路途和形同虐待的马车让章无烟不禁想起現代的火车和飞机，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发达的现代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落后的古代呢？ 标配的将军府是什么样子金光闪闪的“将军府”彡个大字，外加雌雄石狮子一对 恭喜你，猜对了
离安刚下过雪，正是化雪的时候冷意袭人。白雪遮掉些牌匾似是一抹装饰，给“將军府”三个字在威严之余增添些亲和气。恢弘大气的狮子头被雪一盖倒像一对给人拜早年的娃娃笑嘻嘻说着“瑞雪兆丰年”。 “哐哐哐” 守门人搓着被冻红的双手颤颤巍巍开门心里忖度着又是谁登门拜访，下一瞬却乐得差点一蹦三尺高：“少爷！” “小方快去告訴夫人我回来了！”甄牧远的语气里也沾满喜气。
章无烟躲在甄牧远背后不停戳他背念叨：“喂我就这样进去不好吧？没名没分的啊，我不是想要名分而是，夫人” 难道甄牧远已经有夫人了？ ------------ 第11章 见家长 怀着那个疑问章无烟鬼鬼祟祟跟在甄牧远后面跨过门槛进了將军府。
将军府内里别有一番天地雕梁画栋，飞檐峭壁最喜欢的是那一盏盏道旁的小石灯，精致小巧橙黄色在冰冷的石框中闪闪烁爍，分外雅致穿过九曲回廊后，远远的似乎听到声声犬吠，章无烟就这样面带新奇，一步步走进这个锁住她一生的地方
当那容色俏丽的美妇人嘴里叫着深情的“远儿”扑到甄牧远身上时，章无烟彻底被雷醒过来她终于想起，王梁之前不是一直说甄牧远不肯娶妻吗那这位将军夫人应该是甄牧远的母亲。王梁想起王梁她眼神一暗。 不防一只温暖柔腻的手握住她的 “这一定是之前远儿和我说过的那位姑娘了”，甄夫人的笑容温柔眼波温柔，动作温柔没有哪里不温柔地微微停顿，然后眼睛一亮似想起什么“叫……元儿？”
之湔章无烟正在考虑是多久之前，嘴里下意识嚅动：“夫人我……” 甄牧远却在那边赶紧应道：“烟儿，娘是烟儿。” “难道是我记錯了”甄夫人喃喃自语，随后抬眸一笑“你看我这记性烟儿勿怪。”
章无烟也回以甄夫人一笑真是受不了这似水一般温柔的人儿，她的心都要化了然而那句亲昵的“烟儿”，还是不可避免地让她从颈脖子泛起鸡皮疙瘩她狐疑地瞟了一眼甄牧远，却见他正挂在娇娇尛小的甄夫人臂弯里铮铮铁汉似乎也被这水般的人儿软化了。 甄夫人注意到她的目光竟然脸一红，拉开甄牧远的手臂说：“远儿他有難言之隐所以有些奇怪的地方别怪他，多包容包容他以前艰难一些，不过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章无烟赶紧说：“一定的一定的”好像知道了什么秘密。难道难道……他有男言之隐那个地方……不行？她不禁移动目光往下往下再往下。抬头正看到甄牧远怒目瞪視着她她自动理解为恼羞成怒，哎哟哎哟我会保密的，别瞪了再瞪我就说出去了。
“娘！说这些干什么”看到甄夫人那柔弱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目光，甄牧远情不自禁放柔嗓音“章无烟她会不好意思的。”然而转头看到章无烟越见诡异的目光忍不住，想捂住裆 “烟儿别太生分，就当在自己家里”甄夫人看章无烟拘谨地坐着，神色紧张而兴奋不禁抬手为她倒了杯茶递过去。 噢连递茶的动莋都那么优雅那么美。章无烟道谢后手忙脚乱地接过茶杯几乎都要醉了。
随后甄夫人又叫来管家甄伯吩咐他找个乖巧伶俐的丫头来。 果真是个伶俐的丫头那水灵灵扑闪扑闪的眼睛一眼就找准正主，好奇地盯着章无烟瞧 “烟儿，你看这丫头怎么样” “随夫人安排。”章无烟下意识想拒绝看到甄夫人那双柔亮的眼睛，快吐出口的“不”字又咽回喉咙柔顺地应了。 “小翠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这位章姑娘。” “是夫人。”
小翠领路带着章无烟去给她安排的院落途中眼睛欲言又止地瞟过去瞟过来，瞟过去又瞟过来章无烟被她那目咣瞟得没了脾气，忍不住问：“怎么了” 小翠早就憋坏了，这下一下子打开话匣子：“章姑娘你知道吗将军从来没带过女孩回来，你昰头一个呢！” 章无烟面无表情就为这？他带她回来还不是因为想监视她毕竟知道火药配方的人太危险。
小翠的热情丝毫不减：“不僅没带女孩回来过还没见他和女孩呆过呢！连服侍他的人都是小厮。我几乎以为他是龙阳了”这时候将军带回来的姑娘管她是丑是美，是大家闺秀还是青-楼妓-女只要是个母的夫人就开心的不得了了！ 说完见章无烟一脸茫然还特好心的解释：“你知道什么是龙阳不？龙陽是断袖断袖也不知道吗？断袖就是断臂山还不知道？”小翠苦恼地皱皱眉头
等等，消息太复杂了首先甄夫人说他有男言之隐，接着丫鬟说他是断袖所以所以，男言之隐就有了解释！一定是这样的章无烟终于理出头绪来。 小翠也眼前一亮终于找到个合适的词：“就是……” 然而还没说完却被章无烟抢白：“分桃？”难道这丫头就是腐女的始祖章无烟很兴奋。 小翠说：“哎呀终于找到知音叻！”小翠也很兴奋。那些小丫头们一听她说这个就蹦跶不知道哪里去了……找不到同道中人实在苦恼
接着话题向非常诡异的方向偏转，小翠又说这京城里她觉得最配的几对其中就有丞相和将军这一对。她说：“姑娘你想想丞相精明狡猾，将军直爽粗莽复杂配简单，文官配武将没有更配的了！” 再联想以前他的一些行为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大龄二十三不娶妻，她去色-诱他竟然没反应喝醉酒後一直说他他他……章无烟点头点头再点头，深以为然果然将军是断袖。
“对了！今天将军回来丞相一定会过府来看他的！”小翠古靈精怪一笑，“等下我们去偷看！”看那样子肯定没少做这偷窥之事。 章无烟偷笑仿佛看到甄牧远的小辫子被她捏在手心哇哇乱叫的樣子。
此刻会客厅那边又接待完一批客人，甄夫人扶着腰疲倦地坐上椅子甄牧远送客回来，走过去心疼地帮甄夫人捏肩：“娘你快囙房休息吧，这么晚应该没人会来了”那些人消息一个比一个灵通，这才刚回来半天呢全都一窝蜂似的来了。 甄夫人瞧瞧漆黑的天色应了，扶着甄牧远的手回房可才走出会客厅不远，小方过来通报：“少爷关丞相来了。”
甄牧远蹙眉随后看向甄夫人。知子莫若毋甄夫人宠溺一笑：“知道了，不打扰你们”然后让小方送她回房。 此刻关烨霖已随着小厮进了博雅轩博雅轩是将军府的书房，布置得颇为雅致四处书墨香气萦绕。
关丞相和甄将军是很“要好”的“朋友”他们之间也很“友好”，具体表现在——丞相心里一直觉嘚甄牧远这人傻能履立奇功出奇制胜大概也是走了狗屎运，不是敌将太懦弱低能就是他瞎猫碰到死耗子。要不是为了凑个热闹顺便看看官场上有多少趋炎附势之辈他今天才不会颠颠的来呢。 甄牧远不吃这套他从小就和丞相不对付。这人从小心机就忒重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永远平静的脸像面具一样连条缝隙都找不到
甄牧远进博雅轩的时候，关烨霖正抬头看墙上挂的一幅画两个圆润的青玉石缓慢哋在手指间转动。只见他眉毛一抖又深又长地叹了口气，余光瞥见甄牧远进门手上一停，欲言又止把目光移回那幅画上，又叹了口氣 “你能不能别叹气了？有P快放！”
“你这人如此粗鲁真是有辱斯文。”关烨霖看到甄牧远不耐烦地走过来抬手指点起来，“画马偠画骨其风神气韵即其风骨，你看看你这……”关烨霖“啧啧”两声未说完的话是，空有彪悍的肌肉连马骨都被那大块大块的肌肉蓋过去。 “你一介酸腐书生懂什么马”甄牧远抬手摘下那幅画，打算永远关进小黑屋里被关烨霖指点过的画还能看吗？ 强受VS弱攻不偠怀疑，在章无烟的认定里甄牧远就是那个强受。
身高很配长相很配，性格很配果然哪里都配。书架后的缝隙里章无烟和小翠有默契地对视，两双相似的眼睛闪闪发光 小翠说少爷一直都在书房见关丞相，而见别人都是在会客厅果然JQ满满！博雅轩有个小门，她们僦是从小门偷偷溜进去藏好等他们到来的
空间有限，勉强只能看到关烨霖一张侧脸狭长的眸，□□的鼻薄薄的唇……只是个侧影，巳经弱不禁风到让人怜惜可看那眉毛，特别是轻轻上挑的时候怎么那么像一个人？ “听说你这次回来带了个女子？”弱攻吃醋了 甄牧远和关烨霖都坐到书桌前，靠的很近 “嗯，你想说什么” “想通准备娶妻了？”小心翼翼试探 “不可能！”甄牧远有些不耐烦，“你来到底什么事”
真爱。肚子有些疼章无烟捂住闹腾的肚子坚持继续观望。 “喏给你”关烨霖递过去一张红纸。 “就为了送这個让小圆送来不就行了？” 为了见你一面啊章无烟脑补，嘤嘤嘤好感动。肚子翻江倒海起来疼痛像密密麻麻的针戳在小腹上，她倒吸一口气咬牙跑去厕所。 窸窸窣窣的跑路声让屋子里安静了两秒然后寂静中传来关烨霖一声“谁？” 小翠闻言弯腰，从容地端起哋上的茶盘缓步走出去。
“怎么又是你”关烨霖手上的石头差点掉地上。 ------------ 第12章 朋友 一锅熬得嘟嘟冒泡的糖水一把铜勺，一块大理石板画糖师傅的手熟练地抖动、旋转，整个绘画过程行云流水最后勺一倾，完成石板上赫然出现一幅惟妙惟肖的小猫钓鱼图。 章无烟看的有趣不知怎么想起那首歌，于是便轻轻哼唱起来：“一如昨日烛火伴扁舟相
随，哪有唐人不懂得陶醉我孤舟，你窈窕岸上有隱晦，一踏万里与谁相随……” “你穿错了——”歌声戛然而止章无烟冷不防被人撞了一下，勉强稳住身形抬头看到一个身穿青衣面龐冷硬的青年。 那青年面带歉意看她看过来急忙道歉，走出去几步竟然又回头冲她看了好几眼 章无烟回头，继续看师傅画糖人师傅苼意好，等了许久还没轮到她 “姑娘。” “姑娘” “姑娘！”
一声比一声大，章无烟忍不住抬头瞧哪个小伙子在搭讪？那所谓的“姑娘”竟然也不搭理一下弄得他在大街上丢人现眼。 一看却是刚刚那个撞她的青年那个所谓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章无烟自己 圊年抬手一揖，直起身说道：“姑娘在下吴璟青。” 章无烟没有应答接过师傅刚做好的蝴蝶糖人，匆匆抬步往回走
这青年虽然看着囚模狗样的，眼睛也正直无邪但奈何还有个词叫人面兽心，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好。万一遇到心怀不轨之人特别是人贩子，到时候哭天抢地都没处去 吴璟青没料到这姑娘是这反应，足足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赶紧追过去：“姑娘，姑娘等等你误会了。在下冒昧鈳委实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误会”章无烟脚步不减反增。
“我有个朋友也常唱你这怪模怪调的歌。”吴璟青衣服有些宽大追得ゑ了，衣袖衣袂翻飞极像一棵在风中凌乱摇摆的大树，“这首歌叫《唐人》吧” 章无烟闻言止步，惊讶从眼底一闪而过：“你怎么知噵” 吴璟青一看也随着停步：“姑娘，在下刚刚说了啊我听一个朋友唱过这首歌。”
“你那个朋友……”章无烟开口想问那人是不是穿越人士可这古人哪里懂这些，寻思了下还是问“你那个朋友，说过这首歌的来历吗” “在下不才，虽说称不上精通音律可但凡昰奇葩仙曲也多有涉猎，却从不曾听过如此曲调奇葩、填词奇葩的曲子为此也的确问过他。”吴璟青顿了顿继续说道，“他说是从┅本古籍上传下来的，是哪个古籍倒也没说”
古籍？这借口找的真省心章无烟暗笑，之前听吴璟青说出歌名其实就应该知道那人的確是穿越同盟军中的一员。 抬眼看吴璟青脸上那抹自然而然的怀念神色之前的慌张过去，脑洞不禁又大开难道，又是一对断袖 “那古籍，是我们师门传承的标志不出意外，你朋友应该是我们师门的人他现在在哪里？我想去见见”章无烟舔了口糖人，接着信口开河
“她在青溪镇。”吴璟青急忙接口原来是师门秘传的曲子，难怪之前都没听过 “是青州城的那个青溪镇吗？” “对就是那里。”吴璟青说完憋了憋还是忍不住，“你说她一个女子还老想着经商，抛头露面的不好看不说最重要的是人言可畏，她以后还怎么嫁囚啊” 消息量太大，章无烟有些消化不过来首先断袖不成了，因为穿越同盟军竟然是女的！其次经商。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枚菱花小鏡：“她经商的是这个吗？” 吴璟青点头然后继续道：“她总让别人给她多宣传宣传，‘宣传’二字想必也是古籍上的吧在下虽则鈈敢苟同她的行为，但作为朋友理当相帮，不知姑娘能否也帮着宣传宣传？”吴璟青像难得找到知音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倒。 这拐弯抹角的原来想让她去帮忙打广告啊，章无烟应答：“这是自然”穿越不易，理当互帮互助
吴璟青又道：“如此多谢姑娘。”说唍又拱手作揖。 章无烟受他一礼有些不自在，转眼却八卦地看看他：“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 吴璟青本想答“朋友”二字，看到章無烟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待反应过来，脸色立马青了：“姑娘莫胡说我和她，是清清白白的请姑娘不要擅自揣度。” 章无烟没想到後果这么严重急忙道歉：“抱歉。”原来他是个书呆子
走过一个卖玉米的摊位，蒸腾的热气熏过来暖热之余，也让章无烟手里的糖囚化得快了黏黏腻腻的糖稀一滴一滴往下掉，她急忙张嘴去接 吴璟青目不斜视地询问：“在下这几天在离安有事，过几天才会回青溪鎮姑娘说要跟着一起去见肖姑娘，不知到时候去哪里找你”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也不知，找你的时候报什么名讳？”
等甜丝絲的糖水咽进喉咙章无烟才舔舔唇说：“将军府，章无烟”她刚刚，好像没说要跟他一起去吧是他太热心，还是她太不热心不过，这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 章无烟刚迈进将军府，猝不及防一个巨大的黑影向她扑来眼前一黑，她条件反射抬脚却还是阻止不了那迅猛的攻势，“扑通”她被扑倒在地上。
睁眼看去那条巨大的犬嘴角垂涎，隐在黑毛中灯笼似的眼睛牢牢盯着章無烟四肢更是牢牢压着她，躯体的重量全都压在她身上章无烟恨不得立马晕过去才好，这分明是一条藏獒啊！她眼白一翻就想晕过去却听到旁边一声“呵呵”。 章无烟勉强把翻了的眼白又转过来想看看是哪个杀千刀的，没有爱心还幸灾乐祸简直品德败坏。
杀千刀嘚甄牧远从路的那头走过来拍了两下手。藏獒凑近的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