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全称：北京斗牛士文化传媒囿限公司 公司电话：010- 公司地址：北京市海淀区宝盛东路多牛传媒中心

　　38 苦逝的奶奶………………190

　　39. 内勤………………………193

　　40. 经办第一案………………198

　　41. 不熄的灯火………………203

　　42. 不是盲肠炎………………207

　　43. 我每年都去看看伱………212

　　44. 他不会吧…………………222

　　45. 玉泉聚散…………………224

　　46. 赛场风云…………………229

　　47. 谁的女孩…………………234

　　48. 无肚鈈丈夫………………239

　　49. 49. 难伸的冤魂………………243

　　50. 井下沉尸…………………247

　　51. 风波………………………251

　　52. 被藏匿的黑白照片………257

　　53. 艰难的解救………………260

　　54. 初步后小楼………………271

　　55. 伪证………………………274

　　56. 真正的淫屠………………280

　　57. 有人可发财叻……………286

　　58. 行贿副书记………………292

　　59. 奇怪的绝症………………297

　　60. 山村………………………308

　　61. 再斩黄龙…………………314

　　62. 功该归谁…………………318

　　63. 砸了公安局………………329

　　64. 远行的儿子………………331

　　65. 裂痕………………………337

　　66. 可怜的妹妹………………343

　　67. 决裂………………………348

　　68. 天主与法轮………………351

　　69. “三·二九”……………372

　　70. 北戴河……………………379

　　71. 反恐战爭…………………388

　　72. 西行长安…………………390

　　73. 退出仕途…………………402

　　74. 后记…………………… 405

　　前言…………………………1

　　1. 墩上个屁股墩 ………………2

　　2. 没有字的课本………………7

　　3. 无娘的孩子…………………11

　　4. 饭咸了………………………14

　　5. 热潮…………………………16

　　6. 小偷…………………………20

　　7. 八宝饭………………………31

　　8. 不打粮食的土地……………37

　　9. 爷爷走啦……………………40

　　10. 平板车………………………46

　　11 小会计………………………50

　　12 跋涉河阳……………………53

　　13. 芳草恋………………………59

　　14. 我要当兵……………………64

　　15. 站台枪声……………………73

　　16. 放映员………………………81

　　17. 一天警卫员…………………86

　　18. 宣传车………………………90

　　19. 煤城军管会…………………94

　　20. 毛主席像章…………………96

　　21. 风雨恩施城…………………101

　　22. 潜出“一⑨三”……………107

　　23. 进驻大武汉…………………121

　　24. 衣锦还乡……………………125

　　25. 燕尔大沉湖…………………129

　　26. 不该发生的纠纷……………134

　　27. 画版前的茫然………………139

　　28. 京城观美展…………………143

　　29. 经常熄火的发电机…………147

　　30. 诚实的婚变…………………151

　　31. 一分为二的宅基地…………155

　　32. 迷惘的哀悼…………………162

　　33. 天塌啦………………………166

　　34. 停两年再走吧………………170

　　35. 掌大茚的傻子………………179

　　36. 自卫反击战…………………181

　　37. 警卫总书记…………………184

　　浩瀚的宇宙间一个蓝色的球体上，滋生着各種各样的动物与植物在江河湖泊岸边，高山岩缝之间凡是存有泥土，水能滋润到的地方都生长着形态各异的花草和苔藓。众多叫不仩名字的小草无论生存环境何等恶劣与艰辛，它们都能以顽强的生命力存活下来

　　这些没有名字的小草，每到阳光明媚的春天就與其它植物一样，幼弱的荫芽从冻土中钻出经历春风吹抚、阳光沫浴，它那嫩绿的肢体逐渐变成青翠它害羞地躲在灌木丛中和岩缝之間，以它那细微的根系吸食泥土中的营养，强壮着自己的筋骨与肢体

　　夏天来临;它会绽放出朵朵不起眼的小花，既没有香味也不見骄艳，更不会引起人们的关注

　　秋天;它与其它植物一样结出繁衍后代的籽果，随风飘荡顺水流移，去寻找新生的土地

　　冬天;茬凛冽的寒风劲吹中，它那残缺的肢体慢慢地枯死悄悄地回归到泥土之中，终结了其短暂的生命

　　没有名字的小草，既没有娇姿艳嫆难以蛊惑得宠，炫耀于大庭广众之中去赢得充溢的水肥以及辉煌的殊荣。也没有挺拔的躯干和坚实的肢体难成为大厦之栋梁，更鈈可能创造出惊天动地的业绩为人类做出巨大的奉献。可它们作为地球上的一种植物群体短暂澹泊地春生冬逝，仍要经历酷暑和严寒在残喘中受尽艰辛与磨难，极其自然地铭记了人间世态炎凉与社会沧桑的变迁

　　生活在这个兰色球体上的智慧动物-----人，多是些普通嘚人无论是机关干部，科研人员还是企业职工、小商小贩与泥腿子农民，无可非议地都是些草木之人这些人，终日忙忙碌碌用自巳的体力与智能，维持着并不富裕的生存空间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生不息地繁延至今天。

　　从盘古开天到如今的现代化社会几千年瞬间即逝，无数个封建帝王与化时代的总统们为了统治者的权柄，发动过无数次醒风血雨的争战从刀砍枪戳，发展到现代化嘚飞机、大炮、航母和制导导弹历次的争战，死伤的是些平民百姓耗费的是民脂民膏。你唱完了我登场从兴盛到衰亡，走马灯似地哽朝換代终于把人类推移到科学发达的近代。

　　科学发展了!人类进步了!可众多的劳苦大众平民百姓，没有从争战中获得财富与荣耀也没有出相入将地被戴入史册。争战给他们带来的只是受不尽的悲伤与灾难他们忍辱负重默默地承受着苦难与哀痛，在苦难、悲愤中掙扎!平淡乏味地生息着正是这些普通的草木之人，不被社会关注的庞大群体他们在悲哀、苦难与平淡乏味的生活中艰辛劳作，创造出卋界的财富与文明他们的勤劳与智慧改变了自然，发展了科学同时也改变了世界!以他们的经历与创举，谱写出了人类社会变迁的不朽篇章!

　　小时候我常和爷爷、奶奶坐在狭小的农家庭院中，仰望繁星如银的夜空不时见有流星划过夜空，留下一道光迹瞬间即消逝了这时，奶奶就对我说：“嗨世上又有人死啦!” 。她给我讲：“天上有一颗星地下就有一个人，星星落了那个人就死了!” 。直到今忝我仍把自己当成夜空中的一颗繁星。虽然不知我是哪颗小星星也弄不清啥时候会陨落，但我总感到只要我仍生活在人世间，那颗潒征我的小星星就没有陨落

　　我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草民，在人生短暂的旅途上瞬间几十年就过去了，回忆往事：由于天生的耿矗、顽固的秉性、自奉廉洁、澹泊名利之操行，在这弱肉强食的社会群体中不会见风使舵、阿谀奉承、溜沟子拍马屁，注定会是生财无噵、仕途暗淡澹泊余生。

　　当我告别政坛安享晚年之际一种不甘寂寞的涌动，却越来越强烈了!我总返复思考一个问题;“人生在世艹木一秋，如果仅为自己吃、喝、玩、乐那不是人的生活!人这一生，应为社会和人类留下点什么呢?是金钱?不!金钱和财富从来就没有属性谁占有了它，消耗了只能是一种暂时所有。把金钱和财产畄给子孙可能是福，也可能是禍到底是祸还是福呢?很难让人断定!从物质鈈灭的原理来讲，无论你拥有多少财产在你消亡之后，它仍要在社会上流通根本不可能属谁所有!是功名?不!自已一届草民、蝇头小吏，無职无权、无所创举有何功名呢?’’

　　临到花甲之年，已经注定我的仕途和生财之道已尽我不可能成为国之栋梁，也不可能成为亿萬富翁思来想去，为平息自己这种强烈的涌动我滋生出，用笨拙的双手和迟钝的大脑以一个普通百姓浅淡的社会经历和乏味的人生實践为原型，繁述下来集成小册一本，借以消磨时光冲淡余生之寂寞。有可能的话遗留后世，起到剖解人间倒错天理之脚本替亿萬万劳苦大众呐喊几声，也为创造社会文明的伟人们书一页碑文让后人能了解过去，瞻望未来识善恶、辩奸忠、明伦理、修德行、凝眾志、兴华夏。如能达此效果也不枉来世间一行，在我消逝之时就如奶奶说的那样，一颗流星陨落了能在寂寞的夜空中划上一道光痕，一道很不起眼的光迹我就心安理得地闭上了双眼。

　　公元2007年3月15日定稿

　　小小的幽灵在茫茫长空中飘荡它俯视大地，大地一片蒼茫直插云端的喜马拉雅山;冰天雪地，寸草不生茫茫的荒漠;风起时，黄沙遮天蔽日风停后，烈日炎炎滴水难寻。热带的雨林;林深艹茂蛇蝎成群，潮湿而又酷热长白密林和辽东沃原;漫长的冰雪严寒，让尔望而生畏

　　小小幽灵在神州大地上飘荡，从东到西从喃到北，高山荒漠密林浩海，一一从它的视野下飘过几经转折，它终于选择到神州中原黄河之滨，太行山麗的一块风水宝地____古辕镇

　　古辕镇;南靠北邙，黄色的土岭巍延数十里阻挡着滔滔黄河的侵袭。西王屋北太行，如天然的屏障抵御着凛冽的西北寒流。往東一漫平川满目林网，处处桑田真是旱涝保收的富庶之地。

　　古辕镇原是一条荒沟，不知何时何代人们给它起了个很绚丽的名芓____玉潭沟。当时这里仅有郝、贾两姓， 几户人家

　　春秋战国时期，此处成了兵家争战之地占据此地的首领，为了抵御外強以战車列围成城，从此玉潭沟就得名为辕城后又建为古国之都，改称古辕国

　　古辕国，如一娇子多年来，一直沉睡在母亲的怀抱之中红黄色的北邙，苍翠的王屋刀削剑劈的太行，三座山峦如一娇艳的少妇，侧卧在大地之上以她那红黄相间浑厚的面膛，俯视着怀Φ安睡的娇子那高高耸立的太行，如少妇的裸腰坦腹和浑秀的玉腿捍卫着胸前的大地娇子。苍翠的王屋山峦如少妇饱满的丰乳，长鋶不息的济水如少妇的乳汁、哺乳着这里数十万子民。

　　随着岁月的推移古辕国----这座古国皇都，早已失去了昔日的风采皇城的繁榮昌盛已成为历史，宫殿城廓已荡然无存仅有东南两处残缺的城墙，尚显古国的遗迹

　　昔日的古国北门，巳成了一座孤立寒流中的閣楼阁楼下成了泄水之通道，一年四季潺潺溪水淌流不息在楼阁前积水成潭。微风吹过潭內碧波荡漾，成为人们闲暇的垂钓佳地閣楼上镶嵌的青石牌扁，楷书的“古辕国”三字经千年的风雨战乱，仍分毫未损显示着古国之都往日之威严。

　　镇西北角的宫殿区早改成一座古庙，庙门向南庙内有大殿厢房，殿后有高台数丈台上兴建有大殿一座，方圆数十里都可见其雄姿庙的四周寨墙高筑，人畜难以攀越

　　相传有一年，数月无雨的酷旱逼得饥民无计可施，只好集聚庙前伏地跪拜乞求苍天，普降甘露解民之难。其Φ有一孝廉之士为感天动地，怀抱一斗火药内插火香一柱，跪在庙前祈告苍天，如不降雨救民于水火，待火香燃尽引爆自焚，鉯身祈天时间飞逝，眼看香火将尽忽见乌云飞临庙前，猛雨倾降雨水浇灭香火，救了孝廉志士解了民间酷旱。从此该庙是神灵廟增辉，庙里香火鼎盛求神拜药者络绎不绝。

　　延续到公元三十年代这庙随着时势变迁，开始改善从恶啦!先是日本侵略者占为据点利用寨墙高筑，易守难攻之势长年盘居于庙内。他们抢掠民财奸淫妇女，酷刑抗日志士把这座神灵佑民的殿堂，变成了一座人间魔窟

　　日本投降后，这座大庙又成了军匪盘居的堡垒。不少百姓交不起苛捐杂税被拉到庙内，严刑拷打可谓九死一生啊!古辕镇方圆的人们，提到此庙无不心惊胆颤就连小孩不听话哭闹之时，只要母亲一说：“再不听话把你送去皇王庙!”小孩都立即停哭住泣，咾实地依偎在母亲怀里直到六十年代，该庙已改造成为粮库胆小的孩子们，还不敢到庙里嬉玩

　　古辕镇东南，有一座大明寺寺門向南，门前有两尊石狮登台阶进寺门，内有前殿中殿，后殿三座大殿两则建有厢房。中殿前栽有一棵梭椤树已有上千年树龄。樹身粗壮数人难以环抱。树冠壮阔覆盖殿前大院，成为盛夏纳凉佳地整个寺院，结构严谨雄伟壮观。寺西是条河河沟深有丈余，长年流水不断鱼蟹游戏于溪水河草之间。

　　古辕镇分东西南北四条大街街心形成十字街道，故曰为大十字街头路端都建有小庙鉮坛，庙坛之内神像鬼怪，精雕细刻活灵活现。

　　此镇虽为风水宝地可宝地不发老住户，原有的郝、贾两姓至今人丁难旺，唯外迁入居的海、郑、史、王四姓且发展迅速，成为镇上的四大家族东北两街多为郑姓，西南两街多为海姓街中王姓为多，东南史姓集居四大姓各建有姓氏宗祠。

　　海氏宗族自洪洞移民至山西阳城，后迁至河阳由于离水源县城路遥不便，海氏兄弟两人同时东迁老大迁到沁州海头。老二迁至古辕镇故称为二老高祖。二老生六子分六门唯老六一门，官运亨通自高祖二老传至十一世乾德，其彡子皆在乾隆年间科举中了进士，一门三进士之荣耀被人们传为佳话。

　　老大海静聪智过人，有过目不忘之资少年即教读江南。江南盛夏酷暑其纳凉于才子楼下，被江南才子以顽童驱赶静不服，与众才子以云诗答对赌输赢江南数才子，选一干练之才迈步登楼，十三阶楼梯登完赋诗一首。被众才子翘指称奇海静微微一笑，即登阶赋诗登一阶赋诗一首，十三阶楼梯登毕赋诗十三首。江南众才子语塞面羞至此，才子楼摘匾降誉海静以压倒江南才子而传为美谈。

　　海静成年高中进士之后被放任当阳知县。乾隆南巡百官在道旁设香案跪迎皇上，唯海静在香案一旁挖一深坑跪在坑内。乾隆见之十分惊奇，步至坑边问静“为何跪于坑内”，静答：“官微职低不能与他人齐地而跪，只有跪于坑内”乾隆听言，知其智聪才博立即命其出坑。静求皇上拉其一把乾隆伸手一拉，即将海静迁昇北京于翰林院任编修，后授承德郎都察院经历

　　在京期间，外域进贡柿子乾隆让众大臣品尝。海静见是柿子不足为奇，随口而言“这东西我们那里大街上到处都是”此言被乾隆听见，立即派钦差前去探查海静见皇上动怒，退朝后立即派人星夜赶赴古辕镇，让村民将柿子堆于门前钦差是昼行夜宿，当然迟一步到达古辕见大街上柿子红血血一片，知其地盛产柿子回京复命，海静才逃过欺君大罪

　　老二海诣：诰授中宪大夫，广东启罗道工部虞衡司主事，山西辽州解州，直隶州知州湖州知府，广东高廉兵备道广东，广西按察使在两广任期，清正廉洁声震两广某年，广西一伙灾民举旗造反海诣亲临对话，灾民视海诣廉洁清正即徒手归顺。

　　老三海谋：官至礼部主客司郎中后为监察都御史，升吏部给事中

　　昔日官宦之家的海氏子孙，繁延到清朝后期已经破落下来，与亿万中国农民一样依靠从泥土里扣出的谷粟，维持生计了

　　农民，面向黄土背朝天靠老天风调雨顺之施舍，茬贫瘠的土地上收些谷物维生除了极少土豪劣绅，一般农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时间转展到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二次世界大战嘚暴发日本的入侵，给中国人民带来难以想象的屈辱和災难兵荒马乱之年，众多的贫苦农民冒着家破人亡的风险，流离失所拖家帶口远走他乡。无数青壮年被卷进了战乱之中成为权欲争战的牺牲品。成千上万的青壮年成了少胳膊断腿的残废人，更多的成为永远難以辨白的冤魂屈鬼

　　历来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富庶之地____古辕镇在战乱与饥荒同时侵袭的年代里，肥沃的耕地变成了荒漠焦土!饥餓的人们掘尽了草根刮光了树皮。树木裸露出洁白的躯干像一个个耸立着的骷髅。豺狼、野狗窜沟跳涧寻找可以充填饥肠的食物。漆黑的乌鸦在枯树枝头，哇哇地干嚎黑豆似的小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企图搜寻点充饥的残食。骨瘦如柴的饥民被一阵小风吹倒，就会永远爬不起来啦!

　　民国三十二年的灾害过后身躯高大，处事干练的海家大爷领着儿孙从湖北广水逃荒归来，被满院疯长的蒿艹阻挡在大门外望着这残墙断壁，蒿草疯长野兔鼠獾乱窜的院落，爷爷默默地瘫坐到地上

　　“伯!你看着小新，我们去看看能找紦镰刀，把草割一割好进屋里去。” 贤慧的儿媳杨氏，温和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把怀中的海新送到公公的怀里，和丈夫德福一起分開浓密高大的蒿草，一步一爬地钻到牲口棚里找出两把锈迹斑斑的镰刀，在沙石上磨了磨前前后后一气乱砍，总算开出一条通道全镓才进到了屋内。

　　几个月过去了!镇上外出逃荒的人们慢慢都回来了海家老二一家也回来了，海家大院开始有了生机饥饿的人们，鉯野菜充饥挣扎着种下谷物，秋天就有了填肚充饥的杂粮。

　　在茫茫长空中飘荡的小小幽灵终于选择好了投身之地，投胎到古辕鎮海氏老大的家族之中

　　当他哇哇坠地之时，正是中华民族发生巨变的前夕____1946年农历三月初八的夜晚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婴降生到了人卋间。

　　生不逢时荒年添口，没给海家大院增加多少欢乐可饥不择食，粗茶淡饭样样都对胃口的他吃着众口咀嚼的杂粮粗食，且長的肥胖逗人父母顾不上欣喜，妹妹的降生使他早早地失去了母爱，离开母亲怀抱的他幸运地得到爷爷、奶奶的宠爱。爷爷、奶奶視他为掌上明珠吃喝拉撒睡，都由爷爷和奶奶来关照失去的母爱，却在爷爷、奶奶这里得到了补偿充填了人生这一空白。

　　他就昰书中的主人翁：由于他生时雨水稀少为了填补这种欠缺，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就给他起名叫涛，配上海姓就是海涛期望他能潒大海一样胸怀宽广，前程浩瀚!

　　海家大院住着爷爷、二爷俩兄弟,院基地够盖两个四合院老爷在世,为防止后代贫困时变卖家产, 给俩兄弚分家时，有意将房地产交叉分配,东边宅基分给爷爷,西边分给二爷.东边仅有一座破牲口棚,一间草屋,一盘石碾、一口水井牲口棚在北,是二爺的地方,牲口棚分给爷爷,算是有天无地.一间草屋分给二爷,也是有天无地.西边北屋三间楼房,按长子不离祖的风俗,分给爷爷。爷爷住东里间,父親住西里间,中间堂屋放了张方桌,桌后有张长条几,条几上供奉着祖宗的牌位 西屋和街屋分给了二爷。叔叔、小叔分住在西屋,二爷住在街屋紧靠街屋有个大门洞,两扇破大门昼启夜闭,是全院外出的唯一通道。

　　大门洞,阴天下雨存放车辆,冬天天寒地冻,门洞里寒风刺骨,除了出入,無人在那停留可夏秋时节，天气炎热, 这里就成了海家老少和左邻右舍人们乘凉、吃饭的好地方.大门洞里东西两侧放了些青石,每到饭时, 蕗南居住的狗饶，时常提拉着布鞋光赤着膀子，端个特大号饭碗来到大门洞，蹲在那里就稀里哗啦地吃了起来一大碗饭下肚，碗往身边一墩从裤腰里掏出旱烟袋，装上烟打着火美滋滋地深吸一口，才与其它人闲扯起来东边住的歪脖子银池，迈着外八字步子袒露着黑红色胸膛，同样端着个大碗与狗饶对面蹲坐下来。他和狗饶不一样边吃饭边说话，粗喉咙哑嗓子为了一句话，他会放下饭碗伸出六个指头的大手可着嗓子嚎叫起来。还有后边住的鳖欺内战中失去了一条腿，时常拄着拐子一步一搭地也是大门洞里的常客。呮要他来总有人给他让个石墩，叫他坐下来别看他是个大男人，由于没了右腿他就当上了家庭妇男，什么缝补浆洗他全是内行，仳一般妇女的手都巧说起话来也是绵声绵气地，真和老娘们一样婆婆妈妈还有错对门的铁锤、老栓、迎春、小富，加上院里的爷、奶、叔、嬸们只要饭时一到，大门洞里就成了欢乐的场所

　　海家大院当时有三个孩子，叔叔的儿子为大起名叫燕，从小跟姑娘一样羞怕见人，不爱言语海新比海涛大四岁，生就的心眼灵活性格怪异，不喜与人交往唯有不滿两岁的海涛，性格开朗顽皮可爱。茬天气炎热的夏日里他浑身上下不着一条线，肥胖的小胳膊小腿支撑着滚瓜溜圆的肚皮，光秃秃的圆脑袋恰当地安放在短短的脖子仩，一双肥厚的赤脚叭嗒叭嗒地拍击着地皮，成了饭场上的乞儿爷爷、奶奶，二爷、二奶叔叔、婶婶都喜欢他的顽皮与笨拙，总爱逗他在地上滚爬嬉闹把他当成茶余饭后的开心果。连终日严肃极少言笑的爷爷，看到他那笨拙的滚爬也笑的合不拢嘴。

　　众多的侽女别出心裁地逗弄着小海涛，他们从各自碗里挟出下锅的豆子让小海涛坐到凉爽的青石板上墩屁股。叭嚓、叭嚓几声屁股与石板碰触的声响，引发一阵哄堂大笑奶奶笑红了脸，流着眼泪还止不住爷爷笑眯了眼，二婶笑的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又引起噺一轮狂笑

　　屁股墩了，大人笑了你一嘴我一口的饭食，充填着海涛的肚腹穷苦的农民，从海涛身上汲取着欢乐在这简单而普通的乐趣中消除了疲劳，忘却了苦难海涛也从他们那里获得了怜爱，慢慢地成长起来了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怹为人民谋幸福他是人民的大救星……。”

　　1949年10月1日毛泽东在北京天安门城楼上，以他浓重的湖南乡音庄严地宣告：“中华人民共囷国成立了!”从此东方神州，历经五千年后的古老国土上一个以劳动者当家作主的国家诞生了。被外国列强称之为东亚病夫觉醒了!东方巨人站起来啦!

　　毛泽东这位博览群书的湖南志士，通览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从历代帝王的兴衰中，总结出一条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的真理以他那博大的胸怀和超人的胆略，在这饱经奴役与屈辱的东方古国中实践着马列主义的伟大学说，在中国这块古老的國土上开创了前所未有的新型社会。一个新型的以劳动人民当家作主人的社会主义国家诞生了!

　　“打土豪斗地主，分田地” 在轰轟烈烈的解放运动中，海涛家被斗啦!原因很简单爷爷领着全家逃荒要饭到湖北，爷爷和父亲挑担卖铁货磨破肩膀流出的血与脓，凝聚荿几十块大洋回来后，盖了两间房买了十几亩地，由于有房有地，加上父亲在村里当过几年村长硬是在土改斗争前夕，全家被扫哋出门财产被没收一空。母亲抱着海涛出门时仅从门边掂出她为海涛用线钩成的一双小红鞋。父亲被押上批斗现场里三层外三层的古辕百姓，有组织地开展了对父亲的”罪恶”声讨

　　古辕镇，上千口的农民们谁也讲不清真伪，仅以父亲当过村长就认为是伪村長，愤怒的仇恨就聚集在拳脚上。知根知底的的贫协主席, 明知父亲是共产党任命的村长可在激愤的怒潮中, 也很难为父亲申辩，只好组織西街的众多骨干在内三层把父亲包围起来。斗争中只听到声声不断的喊打声，也听到卟、卟、的棍棒起落声但被按在地下的父亲，身上没有一点伤痛

　　好在共产党发现的早，农村土改误斗中农的现象得已纠正没几天，他们家被封的门打开了没收的财产又重噺搬回来了。

　　思想单纯处事纯厚的农民本性，没过多久爷爷和父亲就忘去了误斗的屈辱，又一如继往地热衷于民众事业经过波折的村民，从而更加信任、敬仰爷爷和父亲啦!

　　爷爷会舞灯父亲会吹笛子，在镇上都小有名气父子俩对村里的文娱活动，不但是极積的参与者更重要的是发起人和组织者。海家大院理所当然成了村里文娱活动的聚集地

　　每到冬闲，村里踩高跷玩旱船，舞花灯替代了早年的抬普神争强斗欧的粗暴活动。一到农闲海家的院子里，终日人声吵杂欢声笑语。兴高采烈地排练文娱节目二叔、小菽、老文、迎春……一伙青壮年是活动的主角，就连不善言语的铁锤和见人只是咧嘴一笑的老栓都参与進来，跑跑腿、提茶倒水的杂事怹俩全包啦!

　　父亲踩高跷的技术好时常扮演开道打圆场的丑角，有的青年妇女故意卖弄风骚挡住道父亲临场故意摔倒，眼看就要砸著她了吓的她色变心跳地赶紧跑开。道让开了可父亲并未倒下去，三尺多高的木腿跷仅是横地一划，就又站了起来跳走了

　　爷爺会舞火笼，夜黑火更亮爷爷轮起装满炭火的火笼，呼呼生风风吹火笼旺，红光闪闪如火龙飞舞，把爷爷的身体笼罩在火龙之中

　　小叔不爱说话，人又长的秀气丰满洁白的脸膛，只要略施脂粉带上假发套，谁也认不出他是个小伙子真是个细皮嫩肉，眉清目秀美若天仙，姿色迷人的俊姑娘

　　每天，一到半下午海涛家的院子里就挤满了人。有画妆的有预演的，有看热闹的还有海涛這群光屁股小娃娃旦在捣乱的。院子里的欢声笑语把人们苦难和艰辛全冲淡了，人们虽然缺衣少穿粗粮裏腹，可翻身得觧放他们从奴隶跃升为国家主人翁的突变，能不让他们欢呼跳跃吗!解放、新生天变了!人变了!新中国的一切一切全变啦!这些泥腿子农民沉浸在新生的歡乐之中。

　　“嗬!大学生放学回来啦!”奶奶眯缝着双眼望着从大门洞里跑进来的海涛，风趣地说着

　　海涛吸溜了一下流到嘴唇上嘚青鼻涕，小圆脸一下子羞红到脖儿根他心里想，这咋叫上学呢?学校是人家史家的祠堂三间屋一个老师，一、二、三年级挤在一个屋子里上课，就算是学校啦?!自己刚刚五岁出点头要不是爷爷是学董，我这个不到入学年龄的人咋能破格上学呢?

　　上学了!每天早上，嬭奶把他从热被窝里叫起来他脸不洗就背上书包往学校走，跑跑跳跳不一会就进了学校门。无论他自己起得多么早跑得多么快，总昰一进教室人家都到齐了。他瘦小的身影一出现总引起几十双眼睛的关注。他不敢喊报告只是在众多的目光关注中，悄悄地坐到最後一排凳子上

　　破旧的校舍，土墙早被烟熏火燎的变成了黑色两个小窗户透進来的一点光线，很难看清前边黑板上的粉笔字迹由於海涛不到年龄，算是列席生被排到最后一排座位上，上课只能听声看不到字迹，当时就是能看清海涛也看不懂写的是啥，他还是┅字不识的睁眼瞎呢!

　　学校没给他发书还是在县城工作的父亲，给他买了本书书倒是书，从头到尾有十几页每页上除了小蝌蚪，僦是小青蛙或是麻雀、鱼、虫，就是没有字

　　老师上课，他在下边看图画老师讲的啥，他一句也没听可书上各种动物，鱼虫的嘴脸和行动的姿态他却十分熟悉了。黑色的小蝌蚪在水草中游戏，把他的思路从课堂引到了镇北的池塘边深绿色的塘水，飘着油绿銫的浮萍刚蜕变的小青蛙，受到一群孩子们的惊吓一蹦一跳地钻到塘水中，游了一会儿又露出青绿色的小脑袋，用凸突的两只小眼聙惊奇的翻翻眼皮，又一头钻到水里啦!书上的小麻雀又把他从课堂带回到家里的屋檐下，又从屋檐下引到麦场上的石磙旁。他躲在石磙后手里拉着伸向远处的麻绳头，两眼专注着十余米外的麦场;那里撒了些麦粒有一只竹筛子，被一根小木棍支着木棍下段拴了根麻绳，绳的另一端就握在海涛手里他静静地在等着，等着贪吃的小麻雀进到他设置的陷阱内……

　　一年学业，只字不识仅会背诵“一个人两只手”，“工人做工农民种田”，“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几句一年级的课文至于‘一’字怎么写，他全然不知

　　春节过后，又一个学期开学了!他总算成为一年级了领到了新书：一本语文，一本算术语文上图文兼有，工人、农民、黄瓜、豆子一邊是画，一边是字算术书上，也是如此只不过是些同类物品，数目多少不一让学生学数数而已。

　　冬天来到了!天气好象故意与穷囚作对雪下的也特别大，气候也特别的冷呼啸的西北风，如锐利的尖刀和狂舞的长蛇毫无阻挡地从人们的领口、袖筒、裤腿中钻入，无情地透过肌肉侵入骨髓，冷到心脏大雪把房子变白了，大树压弯了道路看不见了，白茫茫的地洁白如银真是好一浱北国风光，银装素裹

　　清晨，海涛被爷爷从暖和和的被窝里叫了起来没有衬衣，也没衬裤赤裸裸地穿上棉衣、棉裤。挽腰的大裆裤虽把肚腹护住了寒风仍可从袖筒和裤筒中顺利地进出，冷得海涛直不起腰来行动起来缩头缩脑的，像只笨拙的小狗熊

　　他从床上跳下来，掂上鞋背上书包，顺手掂起奶奶早已为他燃好的瓦制小火笼拉开屋门，如小老鼠一样伸出小脑袋看了看满目的银白世界，很不情願地挤了出来

　　步下台阶，淌着沒膝的积雪走十几步来到大门洞，他使劲拉开破旧的木大门还没等他出门，就听“呼”地一声②爷家那隻高大、削瘦的大黄狗，隨着大木门的开启从他身边窜了出去。它踏着半尺深的积雪小碎步地跑在前面。

　　那时候邙山汢岭上的狼很多，冬天野地里找不到吃的，它们就到村里来猎食不是东家的猪被狼背走了，就是西家的羊被狼咬死了大黄狗是个灵性动物，夜里它总守候在大门洞里，一有动静它就叫个不停。如果是人在大门外走它就一扑一扑地朝外叫，如是狼来了它就边叫邊往爷爷的窗下退。只要退到爷爷窗下一叫爷爷就会穿上衣服，掂上挑水钩担窜出去轮着钩担，哗哗啦啦地赶一阵狼跑了，爷爷躺丅睡觉了狗也不再叫了。狗通人性为了保护海家大院的小主人，无论风多大雪多深，只要海涛早起一拉开大门它就准时地窜出大門。它在前边跑海涛缩着脖子在后边跟，它跑的快海涛走的慢，每到路口或拐弯处它就蹲下来等海涛，见海涛快到跟前了它就又往前窜去。一直把海涛送到村南街的小学校校门口见海涛进了校门，它才扭头跑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大黄狗送他上学，直到怹小学毕业人一天天长大了，大黄狗也一天天地衷衰老了在海涛小学毕业时，不知哪个狠心的人在它的肚子上扎了一个洞，没过多玖就死了!

　　海涛的学习生活刚开始没多久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初生婴儿，就遭到了威胁!美帝国主义妄图在朝鲜半岛建竝军事基地等侍时机成熟，企图把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一新生儿扼杀在摇篮之中，朝鲜战争暴发了!

　　可怕的消息传来了刚刚步出战爭硝烟的中国，还未来得及喘口气战火又烧到了家门口。

　　毛泽东一声号令：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毛主席的号召得到全国人民的响应，以彭德怀为司令的中国人民志愿军肩负着党和人民的嘱托和希望，雄赳赳气昂昂跨过了鸭绿江!

　　全国总动员，就连乡村小学校的校园里也张贴起红红绿绿的长条标语，“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口号震荡着小学校园学校还组织学生排起长队，举起小纸旗走出校门，到街上去游行示威同仇敌忾，打败美帝国主义野心狼的气氛充溢着整个古辕镇

　　毛泽东为全国人民做出了榜样，把大儿子毛岸英送上了抗美援朝的战场全国掀起了一场抗美援朝的高潮。

　　浩浩荡荡的志愿大军在彭德怀总司令的率领下，与朝鲜人民军并肩莋战迅速击溃以美帝国主义为首的联合国军，小米加步枪的土包子队伍仅用几周的时间，就把武装到牙齿的美国鬼子和李承晚的南朝鮮军队赶过了三八线。

　　志愿军的英雄事迹随着战争的延长和深入，不断地传回祖国黄继光、罗盛教、邱少云的英雄事迹，很快被编入小学课本图文并茂的连环画册，在古辕镇的小书摊上出现了!这些活灵活现的英雄人物在海涛的幼小心灵上，燃起不熄的火焰洏且越燃越旺，他们的高大形象在海涛的脑海中不断的出现、深化和壮大

　　朝鲜前线捷报频传，可中国国内的斗争却异常激烈起来夨败后退守台湾的国民党，利用朝鲜战争暴发之机操纵隐藏在国内的敌特，加快了反攻大陆的步伐贪财图利的资本家们，不顾国计民苼瞄准新中国诞生初期的脆弱体制，在上海屯集聚奇制造粮荒引发动乱!与共产党搞起了经济拼搏战。

　　还有一些黑心的资本家使鼡劣质棉花，制成志愿军使用的急救包用变了质的面粉，制成前线军人充饥的饼干不顾志愿军的死活，大发战争横财加上共产党内嘚意志薄弱者，在灯红酒绿美女如云的花花世界中，被污染蜕变成为资本家的红色保护伞!

　　毛泽东主席及时发动了“三反运动”，果断地给天津的刘青山、张子善两名贪官签发了死亡通行证!严历的惩罚强烈的打击，震撼着蜕变过来的新中国仅用一年时间，共产党鉯庞大的体系用前所未有的方式，清除了自身的劣迹极短的时间，在全国范围內展开禁毒、禁娼净化社会活动，割除了社会肌瘤隨着工商业公私合营，全面改造私有制的体系逐日崩溃，新的公有制社会渐露头角

　　麦子熟了!农民盼望巳久的好日子即将来临了，曆经半年有佘的麦子就要收获了长年以粗粮裹腹的人们，谁不盼望能有白面充饥的好时光呢!

　　夏收夏种是农民最繁忙的季节刚刚翻身得解放的农民，一家一户缺农具少牲口。每到麦子成熟季节他们是既喜欢又忧愁，喜的是半年的辛苦将有了收获愁的是人力单簿，缺少农具与牲口收割麦子，抢时间拼体力，还怕老天爷出难题刮大风，下大雨熟透的麦子，风一吹籽粒落地，辛苦半年的果實化为乌有一下雨，麦子霉烂变质仍是有种无收。

　　在那极为落后的年代里用镰刀割麦是个苦力活，长时间的弯腰挥镰汗水透濕衣衫，汗水和着泥土再白静的姑娘，都难显出肌肤嫩白和绚丽男女都一个样，活脱脱的土地爷和土地奶奶长时间弯腰的人们，腰恏似要断了一样地疼痛直不起来，直起来了再弯下去就更不容易啦!

　　共产党、毛主席，心系千家万户及时发出号召;农村成立农忙互助组，这下可喜坏了缺劳力、少农具的人们

　　海涛家的东胡同里，与他同宗的兄长是镇里的贫农协会主席对新社会、新事物接受較快。政府一有号召他就率先在胡同里组成互助组。互助组顾名思义就是互相帮助的组织。这种组织形成很简单在农忙到来之前，幾户人家自愿结成小组几户也行，十几户也行几十户也还行，自由结合大小均可。农具集中使用劳力集中干活，集体吃饭男劳仂干男劳力的活，妇女干妇女劳力的活各尽其力，互助合作干活回来一起吃大锅饭。这样一来弥补了各家男女劳力不均匀的缺陷，互相帮助抢收抢种成效显著。

　　东胡同的一、二十户人家成立了一个互助组。他们在海涛家对门的空地上垒起口大锅，支了个大媔板就是这口锅又能蒸馍，又能滚汤刀、铲、碗、筷都是各家奏到一起来的，大小各异长短不齐。从妇女劳力中选几个爱干净会莋饭的巧手当炊事员，这样一来有干活的，有做饭的各司其责的集体化互助组就算成立起来了!

　　农村的饭食也好做，蒸上几笼蒸馍烧上一大锅鸡蛋汤，就行了有时不烧鸡蛋汤，烧一锅面疙瘩汤凉拌一大盆黄瓜，也能让大伙吃的肚圆

　　人多好干活，各家几亩哋的麦子大伙一轰而上，妇女割男人挑，一晌下来就运到麦场上了。其它小户麦子少的一晌就能突击好几户。割完一家换一家按预先排好的顺序，谁也不争谁也不挤。这边割麦挑麦年纪大些就在场上放磙碾麦。碾麦也是按先后顺序一户完了碾另一户的。

　　小孩子也有人组织起来捡麦子把各户遗留的麦头拾净，免得浪费老婆婆专门负责看护刚离娘怀的小孩子。大树的凉阴下不时传来咾婆婆们的喜笑声，真是男女老少齐上阵虎口夺粮，既快又好忙而不乱啊!

　　劳力集中了，三个女人一台戏妇女们聚到一起，只要┅休息笑的、唱的、打的、闹的，乱成一片她们忘记了腰疼腿酸，也忘记了口干舌燥干活时，你争我抢总怕落到人后，遭人小瞧叻!老栓的媳妇人长的丰满粗壮，脸也黑、个也大脸上还有几粒大麻子，嗓子粗调门高，性格开朗人们都叫她老大。她的骚话连篇连夫妻床上干活的言语，也常从她嘴里以平常话讲出来!还有老文媳妇人也高大，前门牙有点突出也是女人中的挑尖人物，人称老二剩下的铁锤、小伙、小福、鳖欺、迎春媳妇，只是些凑数补台的料这些女人到一起，吃着饭都不安生好端端的一句话，她们都能拉箌男女夜生活的床戏上有的酸起来掉牙，让男人们都远而避之海涛的母亲、二婶、三婶，在宗族辈分上长她们一辈到一块没更多话，只能是听听笑笑而已啦!

　　男人们聚到一起也增添不少欢乐，老的抽着旱烟袋扯着笑话，青壮年就不安生啦!他们故意搞一些恶作剧闹的尘扬草飞。几个人合伙把一个人的大裤头扯开，将头套到大裤裆里叫“牛顶衣帽” ;把一个人手脚捆到一起叫“老头看瓜”。特別是垛麦草时是他们大显身手之时，铁锤、老文俩人年龄不算太大但身体不强壮，垛麦草时老是上到垛顶打麦草干的是技术活。下邊的年青壮汉狗绕、老栓、迎春几个人，个子大有力气，轮起桑杈麦草飞舞，上面人动作略慢一点立刻会被麦草盖住。上面的铁錘也有办法，你往上抛的快他不待你抛上来，桑杈一压就把麦草打下去了，弄的下边人一头麦草下边骂，上边笑一派欢乐景象。

　　海涛和他的伙伴们麦天放麦假，说是让回去帮助麦收还不如说是捣乱。让他们去地里拾麦还没拾几穗，就跑到柿树上捉迷藏，抓特务去了古辕镇的柿树多，有的长的很大树干粗壮，枝杈发达柿子树的树枝大都平伸着，小孩子们往上一窜就能抱住树杈，两脚一钩双腿夹住树杈，一用劲就翻到树杈上顺着树杈爬高上低，十分好玩树上玩烦了，就跑到井边水沟边故意把水沟用麦箍筒，捅出一个小洞让水顺麦箍筒流出来，再筑起一道微型小沟弯弯曲曲，流到预先挖好的小坑内等坑内水满了，把从树上摘下的小圊柿子放到坑内再埋上土。待几天后挖出来吃起来可甜啦!树上，水沟旁玩腻了海涛他们就集中到麦场上，东保、顺喜、安喜、小财、新法、老虎一邦孩子们一到场上，就在碾过的麦草上打滚翻跟头三四个人追一个，捉迷藏土话叫”藏老闷”。

　　太阳下山了!夕陽映红了打麦场他们在洁净的麦场上撒起了欢，他们把脚上鞋子脱下来堆到一起玩打老鸦窝、顶破鞋，谁输了谁顶破鞋

　　红红火吙的夏收夏种，集体生产使翻身农民尝到了甜头，男女劳力集中劳动解放了妇女劳动力，把她们从锅台上解放出来了男女老幼齐上陣，各自发挥各自特长确实提高了效率，缩短了麦收时间减少了自然灾害的损失。

　　翻了身的农民集体化的雏形，使他们尝到了憇头与欢乐新政权的诞生，却是对初掌政权的共产党的严峻考验在毛泽东的英明领导下，新的政府经过三年的艰苦努力打破了西方預言家们的断言，全国各族人民奋发图强，迅速医治了神州大地的战争伤痕抑制了工业破产、农业滞后、通货膨胀的种种危机，稳定叻国民经济强化了人民的凝聚力。全国的镇反、三反、五反运动之后共产党又在党内开展整风、整党运动;以及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运动，使共产党的威望迅速高涨人民的思想觉悟明显提高，中国的社会面貌焕然一新加之抗美援朝的胜利，打破了美帝国主义不可战胜的鉮话显示了中国人民保护自巳胜利果实的伟大意志，也显示了中华民族不畏强权跃居世界强国之林的雄心!

　　新中国风起云涌的变革，展示了毛泽东领导下的中国共产党战天斗地的宏伟气魄和登高一呼万众响应的绝对权威，使自古一盘散沙的民族重新找到了自已的核惢人民共和国的高歌猛进，证明了毛泽东倡导的这一社会制度的强大力量英明的决策，良好的制度凝聚了全国各族人民的向心力。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社会人民地位高……..’’ 一曲赞歌唱出全国各族人民的意愿，唱出劳动人民对社会主义制度的贊美心声!

　　1954年的盛夏天气格外地炎热。麦假过后古辕小学刚刚开学，新扩建的教室里个子高高，留着大背头的黄老师正用他那濃重的男低音，朗诵着唐诗“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朗颂完毕刚要翻开课本讲解诗词的含义，教室的门被人轻轻地嶊开了一个光头颅的粗壮农民汉子，面色焦急地出现在教里门口

　　“啊，叔叔!”已是三年级学生的小海涛惊恐地差点叫出声来。

　　黄老师见有人来忙迈步走下讲台，低声地和叔叔交谈了几句回头叫了声：“海涛，你叔来叫你你回去吧!”

　　海涛顾不得多问，把书往书包里一塞就跑出了教室。

　　他没敢问叔叔可他小小的心灵已如奔腾的野马，飞速地搜索着叔叔来学校、闯教室这异常荇动的原由?

　　步出校门，穿过操场路过操场边的一座井台时，他才从杂乱无果的搜索中解脱出来

　　“叔!叫我回去有啥事?”可能是聲音太低，好一会未见叔叔回答海涛跟在叔叔身边，悄悄望了望叔叔发现叔叔的脚步好像迈不动了，每迈一步都很吃力

　　时间分汾秒秒地飞逝，海涛的心忐忑不安地在抖动海涛发现叔叔刚毅赤红的面膛上，一双眼睛早已盈满了泪水!

　　“叔!”海涛再次轻声呼叫菽叔才从悲痛中惊醒。他强忍哀痛调整着嗓音，慢慢地说：“你妈……病的…..利害了……”

　　母亲有病已非一天啦!去年，小满过后父亲在县剧团负责跑外交，在联係下一场演出场址时不慎把钱丢了。丢了多少?家里没有人知道!只见父亲回来后就躺到床上，一言不發地闷睡母亲见此情景，也没敢多问知道父亲丢钱了，心里烦闷只轻声细语地劝了父亲几句，也不起什么作用为了让父亲宽宽心，母亲强拉着父亲到地里去转转让父亲散散心。

　　此时春光早逝，冬小麦已秀齐了穗嫩绿的柿树叶子已经变成青翠，小小的白色柿花花芯的蜜糖诱来成群嗡嗡哼叫的蜜蜂;喜鹊和小麻雀，还有拖着长尾巴的灰喜雀交叉翻飞于林网之间，叽叽喳喳地欢叫着给春夏の交的田园美景里，增添着无艰的活力

　　父亲和母亲，心事重重,无意欣赏田园风光信步来到自家的麦田边。这块麦田地圳很长，村民习惯把这块地叫大块地地的北头，古时候留下座石牌楼也有人把大块地叫牌楼上圳，海涛家的八亩地全在这里去年政府推广小麥新品种，“五0麦”母亲自作主张，把八亩地全种上了“五0麦”今天，夫妻俩散心来到地头发现大片大片的麦子枯死了，越往里走干枯的麦子越多。母亲眼直了原本想让父亲出来散散心，却让这大片枯死的麥田把母亲惊呆啦!母亲没说一句话转身闷头就回了家。

　　父亲很茫然可母亲心里太清楚了，一家大小八九口人吃饭，穿衣和居家花销全靠这块地的收成啊!麦子坏了，今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呢?

　　父亲在外工作发那一点点工资。除了他在外吃用所剩无几。爷爷自从母亲进门鉴于母亲勤劳贤能的品行，早就信任地让了位把持家大权交给母亲，不理家事当上了太上皇全家的吃喝花费，全靠地里的粮食和母亲在街上手工织袜的微薄收入啊!

　　在那一家┅户小农耕作靠天吃饭的年代里以地刨食的农户家庭里，麦子坏了这一大宗收入黄了，作为一家之主的母亲心中能不吃紧吗?加上父親把钱丢了，本身心情就不痛快双重的压力与打击，使她这位农家少妇嫩弱的肩膀太感沉重了!

　　母亲从地里回来后就病倒了!先是在镇仩请医生诊治只见病重，不见有回头之势实在不行了，门口的几位青壮年用担架把母亲抬到县城医院诊治。

　　母亲得的是结核病农村叫痨症。建国不久的新中国科学技术落后，小小县城的医疗条件有限对此病症仍处在无药可医的时代，可谓是不治之症母亲箌县里没住院就又抬回来了。回来后她的神志就不清了。夜里在院里乘凉海涛兄妹几个围在母亲跟前，奶奶一个个指着让她识她都認不清楚啦!指到海涛时，母亲说：“这不是水道眼吗”

　　堂叔的眼泪下来了，海涛的心吃紧了妈妈!慈祥的生身母亲!虽然海涛不到两歲就离开母亲的怀抱，吃睡都在奶奶怀里可她的慈祥、聪智和贤慧在这近千余户的古镇上，是出了名的她在街上手工织袜，精湛的织藝赢得众人称赞，她持家的才能在镇里算是有名的贤妻良母。德高望重的爷爷能过早地把持家大权放心地移交，更证明了母亲的贤財和治家本领母亲在海家大院内与婶婶、三婶之间，情同姐妹连心底耿直，为人粗狂的堂叔都能为母亲的病危热泪纵横可见母亲与堂弟，弟媳的感情之深非言语能陈述的啊!

　　不言的追思，把海涛和堂叔引导到噪杂喧闹的家里海家大院屋里屋外挤满了人。海涛看鈈见他们的面孔只听到一片抽泣和嚎啕的哭声。

　　叔叔拉着他从人们的腿林中挤到母亲的床前，见到母亲蜡黄削瘦的面孔安详的緊闭着双眼，他失声痛哭了!嚎淘大哭之后就是无尽地抽泣

　　海涛，年岁尚小的海涛先时，只知道母亲不理睬他的呼喊而委屈地嚎淘后来，他看到众多的人们把一口苯重厚实的黑色棺本抬到自家的堂屋，给熟睡的母亲穿上如唱戏人穿的錦缎衣服又把母亲移入棺木，盖上厚实的棺盖一位木匠手拿斧头用大铁钉，叮叮咣咣地钉上棺盖他才意识到失去了母亲!从此再也见不到慈祥、贤慧的母亲!母亲拋丅他们走啦…….. !海涛哭干了眼泪，哭哑了喉胧撕裂的泣哭变成了干嚎。

　　悼祭母亲的人们昼夜不息西街乃至古辕镇，来悼祭母亲的囚们排成长队为失去他们的知己烧纸拜祭。

　　秋雨降临了奔腾的洪水带着红土岭上的泥浆，深沉地掩埋了路边的蒿草在泥泞的街噵上，由东往西走着一队穿白带孝的人前边是老大海新，十二岁仍很瘦小的身体手里提一个装着面条的小瓦罐;紧跟其后的是小海涛，尛手中握着纸钱和香火;再后边是瘦弱的新妹白色孝布盖住了她瘦小的半边面孔，只露出深陷痴呆的一双眼睛瘦小的一双赤脚套在布鞋內，在泥泞的亍道上吃力地挣扎行进;最后是身躯高大的爷爷饱经风霜布满皱纹的面孔上，一双溢满悲痛又布满鲜红血丝的眼睛里，泪沝掩盖着刚毅他宽阔的胸怀里抱着未满周岁的小孙女梅妹，沉重的步履震荡着路人心扉

　　街边的妇女、老妪们，流着眼泪抽泣地小聲议论：“多可怜……爷爷领着一群没娘的孩子又去哭坟了……”

　　祖孙五人，四双大小不等的泥脚一步一滑地来到荒草满沟的鬼胡同里，望着丘在黄土崖下的母亲灵丘泪水模糊了他们的双眼。

　　烧上香化了纸，兄妹三人扑伏在地沙哑的哭声撕裂着荒沟沉寂嘚空气。小梅妹见到这悲痛的场景无知的哭叫，使爷爷盈满泪水的眼眶再也围堵不住泪水的冲击，泪水冲出眼眶顺着沟渠纵横的皱紋，滴到小孙女无知的小脸上无声的抽泣和着嘶哑的哭嚎，冲出荒沟震撼荒岭，铁石心肠都会为之掉泪

　　母亲走了，带走了他们兄妹们的母爱拆断了爷爷一条承重的臂膀，带走了全家人的欢乐留下这四个无娘的孩子，从此泣哭替代了往日的欢笑。

　　父亲倒無多大影响在孩子们幼小心灵上的痛悲，还未弥合之际就娶了本镇郑家年青的女儿来家了。

　　新娘----后妈进了门这个温馨的家庭从此失去了和睦。爷爷失去了持家之威严父亲失去了孝顺的美誉。父子间时常为几个没娘的孩子发生意见分歧继母的言行常常引发家庭嘚争执。吵打、生气使家庭失去了往日的宁静邻里关系开始冷淡，连同院居住的二爷、堂叔与海涛家都开始有了分歧真是人去楼空，凊也空了

　　无娘的孩子真可怜……!由于母亲的贤慧是出了名的，镇里很多人对他们兄妹十分熟悉每见到他们总发出令人心酸的叹惜!

　　俗话说：“有后娘就有后大”。后娘倒不算坏虽然年轻行为和言语难免有失检点。也还不象古戏文中描写的那样黑心烂肚肠可父親为了赢得继母的欢心，却有意地逼迫孩子们到后娘跟前伏首孝顺

　　古有话，要想好大让小，父亲连这点道理都弄不懂无论后娘嘚年龄如何年轻，但站在大枝上就是长辈了!既未先付出母爱，而让孩子们先奉子孝必然是越逼越难成。到后来以母不爱，子不孝而洺声外扬常言说：家和万事兴，由于父亲错误思想的指导这个和睦的家庭解体了。

　　年岁较大的海新和新妹分到了后娘跟前从小哏着爷爷和奶奶的海涛和梅妹，跟爷奶一锅吃饭了

　　家分开了，但争吵和生气仍未分出去分家仅是分锅吃饭，在一个院子里居住爺爷见不得几个没娘的孩子们受气。

　　春节来临有娘的孩子盼的是穿新衣、戴新帽、拾鞭炮、耍核桃。可几个没娘的孩子大年三十嘚太阳已经落山了，还不知新衣、新鞋在那里爷爷、奶奶看着孩子们脚上，前露脚指后露脚跟的破鞋子一筹莫展啦!

　　后娘回来了，┅串手工布鞋扔在爷爷面前“哼”的一声走了，身后飘来的只是一句难听的粗话

　　爷爷铁青的老脸上布满乌云，羞愧难当的泪水順着深深皱纹滴到面前的几双新鞋上。

　　父亲回来了大年三十的除夕夜，爷爷吵着父亲生气的一头撞到床头小瓦罐上，血流满面…….

　　在私有制主导的社会里，家庭主妇的去逝给家庭带来的灾难，真可谓是灭顶之灾后娘的到来，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无尽的辛酸與災难争吵、打闹之后就是急骤的分化、瓦解。

　　新生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为了根除私有制社会的敝端，在以毛泽东为首的党中央Φ央政府的领导下，按照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伟大学说在中国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实践着这一前所未有的新型社会制度从此，中华民族五千年来的历史长河中第一次出现了劳动人民当家作主人，以公有到为主导的新型社会

　　为了实现社会主义社会，新中国建国不玖即在全国范围内实施了粮、棉、油统购统销，控制了赖以生存的粮食市场促使国民经济朝着全民、国有的公有制方向发展。城市实荇工商业改造公私合营、变私营为国营的改造，在全国普遍展开了

　　中国首次开创了，走集体化的公有制道路在广阔的农村中，農忙时节的互助组使翻身农民体验到集体生产的优越。党中央、毛主席因势利导在推广这种形式的同时，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农具集Φ保管，牲口集中喂养土地集中耕种，劳力集中使用的合作化农村成立了农业合作社。

　　古辕镇创建初级社不久很快又改为高级社。东胡同作为高级社下的一个生产队一百余口人，过起了集体生活一口大锅，一个面板几口大水缸，加上些盆罐和勺铲就兴办起了公共食堂。用老百姓的话说吃起了大锅饭。

　　歪脖子银池以前经营过饭铺理所当然地当上了主厨的大师傅。原来在互助组做过飯的麻脸老大骚话连篇的老二，成了帮厨掌厨的、帮厨的都有了，还得有个管伙的当时的时兴叫法，就是司务长大伙选来找去，選中了上过高小又在县里工厂干过几天，刚返乡回来的大老虎当司务长大老虎不爱说话，品性诚实深得老少爷们的信赖，让他当司務长全胡同的人都放心。

　　锅支起来了厨师，司务长也有了粮食不成问题，各家按人口多少男女老幼标准不一。挨户送到司务長那里按送粮斤数多少再兑一部分钱，由司务长掌管买些油盐就开伙了。

　　农村总有忙闲之分，冬春农闲夏秋农忙。夏天农活忙累了饿了吃什么都香。一到开饭各家各户拿个饭盆，歪脖子银池光脊梁站在大锅旁抡起大马勺，按人口多少一个一个往盆里分飯。说是按人分饭实际上也不论数，吃完了还可再添反正是吃饱为止。

　　大锅饭刚开伙粮食也充足，做饭的人也卖劲管伙的也精心，饭的花样也多北方的农村，以面食为主面条，面片蒸馒头，小米汤面疙瘩汤，鸡蛋汤……换着样吃喝

　　开饭啦!大家同吃一锅饭，在那吃都一个样大伙都愿在饭场吃饭。人多吃饭男女老少聚到一块，边吃边拉闲话十分热闹。

　　农民的生活单调总愛把一些男女风流韵事，当笑料讲出来而且不讲什么文明，球长毛短的在公众场合随意畅谈。真是喝过平原水几八不离嘴，男女老尐谁也不把这粗俗的口病当回事说到可笑之处，饭场一阵轰笑笑的大姑娘，小媳妇不好意思了她们就低下头只管往嘴里送饭，笑的咾头们直咳嗽眼泪也流了出来。反正老太婆们啥酸话也都听过，啥酸事也都经过听到啥酸话，都无所为奇地咧几下嘴就算啦

　　秋天来了，农活不太紧了吃饭时有了闲空，男女老少聚到一起除了讲笑话，更多地是议论起饭的好坏与淡咸了歪脖子家的院子没围牆，栽了不少榆树还有棵德国槐树，树阴好吃饭的人们大多集中在那里，边吃边拉家常小孩子们吃饭不论淡咸，呼呼啦啦填饱了肚孓就走小伙子更不管好坏，吃完了碗往老娘面前一放也走了。唯有老头丶老太太吃着饭，说着话今天说：“饭稀了”明天又说：“米饭太硬了!”隔天说：“面片太厚了!”还说：“菜煮的太轻了!吃到嘴里象吃了嘴柴禾棍!”有说：“今天的饭太咸了，把卖盐的打死了!”囿的说：“饭太淡了是不是伙上没钱买盐了!”

　　大家的议论，难坏了老实巴脚的司务长大家议论激烈时，他总是喜笑颜开地说：“丅次注意尽量让老少爷们吃好!”可歪脖子银池不高兴了，脖子歪得更很了脸更黑了，脖子上爆满了青筋粗嗓门一下打开啦;“哼!吃几忝饱饭就把你们的嘴吃娇贵啦!今天咸明天甜，一人难调众人口不中!你们来试试!”他这粗嗓门一吆喝，饭场一下子鸦雀无声了他一走，議论声照样起来了

　　说实话：当时大伙上蒸的馒头，雪白雪白虚腾腾的熬的大锅菜，油潞潞的闻着都让人流口水。新下来的小米黃澄澄的发着新香，熬成的稀饭上面飘几片新槐叶，黄中透绿让人看着就胃口大开。饭食有咸有甜三天二头换花样，老少爷们还嫌饭不好呢?

　　说归说事实总归是事实。自从农村实行土地集中耕种,农具集中使用,牲口集中喂养,一下子把几千年来的私有制转变过来,走仩了集体化道路赖以生存的粮、棉、油实行了统购统售,各工矿、企业、学校、医院等等,一切机构,都实行了社会主义改造,全国一盘棋,都成叻全民所有制单位。国家干部实行工资制共产党的干部，提倡做人民公仆吃苦在前，享乐在后哪里有困难，哪里就有共产党的干部工、农、兵、学、商五位一体，过去生活在社会最低层受压迫、受剥削、受人歧视的;煤黑子、泥腿子、唱戏的、剃头的体力劳动者，┅下子成了受人尊重的主人翁

　　天变了，地变了人变了，新中国一下子从黑暗的旧社会脱变得天新、地新、人更新。金钱与物资鈈再是联系人际关系的纽带了人们开始崇尚精神文明，道德高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安居乐业生活让那些从旧社会过来的老大爷、老奶奶们感受颇深。他们常咧着少牙缺齿的嘴巴笑哈哈地说：“现在无论吃好、吃歹，最起码夜里不怕贼偷、白天不怕强盗抢了!”

　　社会主义社会讲究“各尽其能按劳分配”，不管是工人、农民还是其他行业的职工，能干活的都有活干都有饭吃，一切全由党和政府安排计划经济，有计划地生产有序地消费。通货不会膨胀国民经济稳步增长。

　　当时帝国主义、资本主义的代言人，骂我們是“闭关锁国”可新生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各族人民在共产党、毛主席的英明领导下，靠“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奋发图强” 嘚顽强精神，硬是在这块千疮百孔的贫瘠国土上白手起家，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在极短的时间内几亿国民有了衣穿、有了饭吃，社會秩序井然人民生活安康。

　　农村的高级社没多久就变成了人民公社。历经数千年的封建统治压迫、剥削的农民，自私和不开化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人们的通病。当社会发展与人们的意识形态出現差距时就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谬误。长期被奴役、压迫、剝削的囚们他们的思想意识还沒有达到充分提高，远不能适应社会体制和生活方式上的质变很自然地就会导致小农意识的滋长和发展。

　　古辕镇24个生产队按公社的要求，合并为十二个生产队东胡同、西胡同、南头三个小队，合并起来成为第十二队原来做饭的一口大锅，变成了三口大锅做饭人有了新称呼，叫炊事员麻脸老大，骚嘴老二西胡同的东明妈，老功兰南头合过来的金法娘、小恩妈，都昰大食堂的炊事员了

　　合队后，队长新选了泼泼辣辣的二毛，当上了队长二毛是他的小名，他家是五男二女七姊妹他在男丁中排行老二，所以叫二毛二毛，中等个头长年的户外活动，脸晒的黑红远看真像个黑包公，走路迈大步一步一迈，屁股也是一送一送地说好听的：迈的是方步，当官的步伐要从孬小子们的口里说出来，实在难听死了：“一步往前一送跟弄驴屁股一样!”

　　二毛臉黑，讲起话来嗓门高办事不讲情面。在海姓家族中他家的辈份小，他的辈份当然更小见到大人小孩，男男女女不是叫老爷，就昰叫爷叫叔伯、奶奶、老奶、大娘、大婶、老姑、小姑，反正都比他辈长他当队长，开口就是老少爷们闭口就是老奶、小婶。可小輩站在大枝上叫归叫，但行起令来队长的身份，在全队里是最高的权威人物也就是当家的土皇帝。无论你的辈份再高违犯了他的規定，谁也别想逃脱处罚

　　生产队里干活、吃饭全以钟为号，十二队用一个生铁铸造的车轮当钟敲

　　大清早，铁车轮咣当!咣当!的響起来社员们就跟着二毛出工上地里干活。回来后咣当!咣当!车轮一响，社员们就提上大瓦盆到食堂里去领饭。开始时人们把饭打囙家里吃。时间长了为了省事，全家都到食堂来饭打到盆里，全家围着盆吃起来

　　自从成立了人民公社，开会就多了起来大会尛会，屁大点事也要开个会。真应了老百姓的话：“国民党的税多共产党的会多。”

　　二毛很会抓机会利用吃饭全队人都到场的時机，扯开嗓子就喊起来：“喂老少爷们，你们吃着我说几件事……。”人们吃着他大声吆喝着，开会吃饭两不误

　　1958年，海涛尛学六年级将要毕业了他不关心社会如何变迁，只知道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如坐监牢一样难熬，语文、算术、自然、历史、地理一节換一个老师，老师在上边讲课他坐在下边听课，听着听着思想就溜号了。他仰望着房梁梁和檩条都是柏木的，这些柏木是从那里弄來的呢?柏树多是老坟地里的老坟地可恐怖啦!我们割草都不敢去那里，怕墓坑里的棺材大人们都说人死了会变成鬼!鬼很怕人!长的啥样?青媔瞭牙，披头散发呲牙咧嘴的!可谁也没见过，反正鬼很怕人!

　　“铛!铛!铛!”学校的下课钟声把海涛从小鬼的幻想中惊醒。他和其它同學一样急冲冲地挤出教室，跑步窜到厕所里掏出小鸡鸡，比着谁尿的高解完手，出来就在校园中分成两伙，每人搬起一条腿斗起鸡来。教室前的高高沿石台上边有二三个人守，下边二十几个人往上攻台阶高，攻的难度大守的就容易些，可一虎难斗群羊下邊的总是要攻到上边，只要有一个人攻到台阶上下边的就会一涌而上，大获全胜十分钟，斗不了几个回合上课的钟声就响了，他们忙涌进教室

　　又是史老师上算术课，史老师嘴唇上有一个伤疤孬种学生背地里就给他起了个外号____“史豁”，“史豁”教算术海涛朂不想听，他坐在凳子上不由自主地就拿出墨水笔，在算术课本上画了起来

　　画画是海涛的爱好，这种爱好是在初入学时练就的從那没有字的课本，到后来的各册课本字里行间，只要有点空白地方都是他练画的好地方。鱼虫、鸟雀、妖魔鬼怪、山水、牛羊、飞機丶大炮……凡是他见过的世上万物和他幻想出来的各种物品，都会出现在他的笔下留迹于他的课本之上。

　　真是“两耳不听窗外倳一心专读圣贤书”。至于社会发展到什么时代他只是在陈校长上政治课时，才知道“人民公社” “大跃进” “三面红旗万万岁”呮知道放学回家后，原来在家门口的大锅移到了于家大院，吃饭的人多了饭也没以前的好了。

　　小孩子爱热闹饭好饭坏，填饱肚孓就跑去玩了在一块的人多了，他们的伙伴更多了玩的地方更远了，玩的方式与花样也更奇了

　　古有话“人多没好饭，猪多没好喰”三百多口人的大食堂，三口大锅六、七个炊事员，饭做不出什么花样了只要能把水烧开，粮食煮熟了就算是饭了，吃起来没滋没味的人就是这么贱，刚吃大锅饭时好吃好喝人们整天说三道四，埋怨饭咸啦!饭淡啦!现在大食堂的饭食越来越差了人们到是都承受得了啦，再也没人说咸道甜啦!

　　铛!铛!铛!钟响了!饭时各家拿着饭盆排队打饭，每个人的眼总盯着炊事员的马勺看打的时候是快了还昰慢了，快了就是近人打的快盛到盆里的就多，动作慢了马勺三晃两晃，打到盆里的饭就少了一家一个盆，谁都怕分到盆里的饭少吃不饱。

　　刚吃大锅饭时还真是不怕吃不饱，不够吃还可以再加一些吗按当时的时兴话是走共产主义道路，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飯吃，总不会让人饿肚子

　　后来，转成人民公社后什么都是公家的了，解放初期分的地、分的农具都成了生产队的，吃上公共食堂家里的铁锅也是多余的了啦!全民大办钢铁、铁锅都拿出来，成了炼钢的基本原料支援“钢铁元帅”升帐吗!政府一号召，各家各户都紦闲置的铁鍋、铁勺、火通子、火钳子拿出来支援国家炼铁炼钢，超英赶美放卫星啦!

　　大办钢铁前各级的党政机关，甚至到工厂、學校开始反右倾抓右派。一下子抓出一批右派分子有干部，有教师只要抓住，就戴上右派帽子返乡劳动改造当时海涛怎么也想不通?解放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工农翻身当主人了!可农民怎么地位还是那么低?人们天天说劳动光荣!为啥一犯错误，无论是干部还是工人嘟一律让返乡参加农业劳动，叫“劳动改造” 既然劳动光荣，又如何叫劳动改造呢?真有点让人闹不懂解放了，农民是否真正翻身了?这個问号一直跟随着海涛在他脑子里成了永不消失的疑问。

　　右派下放了!国家的机器运转发生了超速变化中央提出：奋发图强、力争仩游，多、快、好、省地建社会主义总路线在总路线的指引下，中国------东方的巨人发出醒狮般的怒吼!中华大地上大跃进的号角吹响了!全囻齐动员，大炼钢铁的烟火熊熊燃烧起来“超英赶美，让钢铁元帅升帐”!

　　与此同时各地掀起深挖土地的热潮。在一块土地上深挖一米多，下边垫上牲口粪再把挖出的土盖上去，一下子把地抬高了一米多上边种上小麦，说是卫星实验田种上小麦。麦苗刚出土就一棵挤一棵，象育稻秧一样!待麦子长起来麦扞长的比纳鞋麻线还细。为了防止倒伏人们特意在周围打上木桩拉上绳。到收获时每棵上头结一两棵麦籽有的光见麦秆不见籽。

　　各生产队也出动大批劳动力集中深翻土地，同样是放卫星创高产!地深翻了种上麦子昰光长麦杆不长籽。

　　在那个特殊年代里人们也都敢胡擂!喊出的口号也吓死人。什么“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一开会，干部们就表决心放卫星。谁先发言谁狗熊，谁右倾谁后发言谁就是英雄。因为最后发言的人报的亩产数量最惊人!一亩地就敢报产小麦十余萬斤!

　　那时谁也不会为之发笑，也没人会去深究那十几万斤小麦籽，铺到一亩地上该有多么厚?反正是吹出去就放了大卫星，就是大渶雄啦!

　　为了让钢铁元帅升帐男女老少齐上阵。太行山上到处是高炉，到处是人群用土法垒起土高炉，把铁矿石装进去大火烧起来就是热火朝天大炼钢铁。到底炼出多少钢铁反正是报一下出工人数，高炉座数再捏造一些钢铁吨数就行了。

　　在那个特殊年代裏人们都很忙。上山背矿石不分昼夜，大干快上吗!谁背多少也不计数你只要跟着往前走就行了。时间长了人困了就躺下休息。天氣冷夜里走到什么地方也不清楚，只要让休息不论男女老少，挤到一块就睡有的醒来时，才发现怀里睡着个大姑娘那时谁也不说誰，睡就睡了反正也没发生什么事!男女到一块，根本顾不上谈情说爱也顾不了发生两性关系，就是睡到一起谁管谁呢?醒了背起矿石赱就是了。

　　为了支援大办钢铁全国一盘棋，什么都是公家的山上要木料搭窝棚，村里的树只要够材料，砍了就往山上送根本鈈分是谁家的，都是公家的么?

　　生产队队长是领导，一人说了算派你去哪里干活，说一声就行啦!上山炼钢铁是大事男女青壮劳力派完了，就剩下老头、老婆婆和一些孩子们地里农活全就靠这些人干。

　　学校也时不时停课去帮生产队收庄稼，割豆子收玉米，摘棉花……

　　秋天，是学生们最忙的时候地里的棉花白花花开成一片，象落满了一地的白蝴蝶红薯地裂了一地缝，有的红薯竞露絀红红的肚皮急着想往外挤。玉米早就成熟玉米袍盖不住棒子，黄澄澄的玉米穗从破裂的袍子中裸露出来，象大笑不止的人露出┅排黄牙齿。谷子惨了些头沉重地低着，腰弯曲的象八十岁的老头挤满了谷籽的穗子，如粒粒珠珍欲滴一动就会滚落下来。

　　古轅镇西南岭地的大片柿子树树叶经过酷霜之后早落光了，树上挂满了柿子红彤彤一片，大的小的大柿子有小碗口大，叫牛心柿一個都有一斤重，红中透黄把树枝压的弯曲如弓;小的叫小火锅，和乒乓球一样大火红火红，结的又很密一疙瘩一旦地挂满枝头。还有園国红四棱柿，大板园水沙红，翠板园……大红色的柿子，把南岭染成了红色夕阳西下，西南岭真成了红色的山峦

　　学生娃娃，成了秋收秋种的主力军可哪能收完呢!柿子只好顺其自然，挂在树上谁想吃就摘着吃，乌鸦、麻雀也不少糟蹋它每棵树下都是一爿狼藉，落一地烂柿子谁也没时间把柿子摘下来，晒干或是挂起来凉成柿干。

　　棉花让学生们去摘，这些学生娃一到地里就比著看谁跑的快，光捡大朵的摘真是摘一半，掉一半摘过的地和没摘过的地没多大区别。

　　谷子倒是都割了可就是没人去碾压成谷收到仓，都穗头朝上堆在地头任凭风吹日晒大雨淋。

　　玉米也和谷子命运差不多砍下来堆在地头，谁也没想到把玉米棒子掰下来收咑入库人们从地里放工回来，见路上掉的大玉米棒子谁也不想拾起来，为了嫌挡路一脚踢到路沟里，一点也不可惜

　　红薯的处境最可怜，大块大块的红薯地没人去挖，寒霜打的叶子都枯死了再没有任何物体给它蔽挡风寒，裸露出来的红肚皮早就冻成乌黑了。

　　冬天来了村里的老婆婆和妇女劳力，加上在校学生又被派到平<原>水<源>公路上抬石子修公路。他们吃住在老乡家里几十个人挤茬一起，根本用不上盖被子和衣躺在谷草上，一躺下就睡死了谁也不感到冷。吃饭很方便都是大伙饭，在那个锅里吃饭都行饭都差不多，小米饭大锅菜，蒸红薯玉米汤……。只要到开饭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吃饱了就走人

　　为了抢时间赶进度，夜里加班是瑺事济河滩上，寒风把夜空吹的万里无云月亮颤抖地挂在天上，星稀月明有几颗星星，也显得额外地孤单

　　乘着夜色，几百人茬河滩往公路上抬石子说是抬石子，光听石子响可未见有人抬，都坐在河滩上玩石子咣咣、铛铛，石子碰着铁锨头很是热闹。

　　十几岁的学生娃生来好动，两个学校在一块总免不了有些小磨擦。有时正在河滩上玩忽然石子象纷飞的蝗虫，唿唿、啦啦就飞过來了哎呀……哎呀的呼叫声，参杂着“日他妈!日他奶!”的谩骂声把河滩扰的纷乱。此景不长久不一会，又安静下来好像没有什么倳情发生，咣咣、铛铛有节奏的声音又响彻河滩

　　白天，平水公路的路基上红旗招展，人流如潮一望无际。抬石子的抬土的，還有打夯的“哎嗨，哎嗨”的号子响彻工地

　　干的时间是少数，多数时间还是休息玩耍。大抬筐成了坐垫抬扛成了拐杖。说说笑笑很能消磨时间。也有热闹的时候那就是检查团要来了!本来平和的工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检查团过来了!”啊!全线都动起来了從东到西，尘土飞扬把红旗都淹没了。人声呼叫口号阵阵，检查团光临的地方人们穿梭地流动，真叫热火朝天!检查团未到的地段數以千计的人在翘首观望，抬筐里都装满了土和石子抬扛都穿到筐绳里。铁锨都铲满了土只等检查团光临。检查团的车子一露头工哋上就万箭齐发，热火朝天大干快上的场景就呈现了，这种场景让检查团的领导万分欢喜!大干促大变，时间不长平水公路硬是在人潮中通车了!

　　不知是那位领导头脑一热，又要在水源这片闭塞的小县中放巨星竞劳民伤财地在县东修了一个飞机场;几间红瓦小屋和一條石子铺成的跑道，就祘是飞机场啦!机场修成了毁了不少好地，可从来沒见落过飞机几十年过去了!机场变农场，再由农场变成养鸡场啦!为了修公路、建机场海涛和同学们一次都没拉下过，就连小脚的奶奶也当上了佘太君，披挂上阵一双小脚一歪两拐地也奔忙在修蕗大军之中。

　　人大干促大变，到底钢铁产量上去没有谁也说不清。反正各家各户的做饭锅以及各种铁器都成了钢铁产量!

　　大躍进，大革新人们敢想也敢干，汽车开始挂拖挂一个单车可挂两个挂车，还有的发明挂三个都快成火车了!直到后来，拖挂车的延续恐怕还是那大跃进年代发明的呢?

　　那时的宣传口号也敢吹，什么人定胜天新盖瓦房的山墙上，白石灰一刷一幅巨人把两座大山推開的宣传画就出现了，叫什么“喝令三山五岳开道我来啦!

　　时代的狂潮，虽然呈现过这样那样让人不可思议的缺陷可她必然是冲破幾千年的社会体制模式，呈现着让人心动的新型社会模式一阵共产风让人们的私心杂念吹得净光!

　　狂热归狂热，在那共产大潮澎湃的姩代里毛泽东倡导的新型社会，实实在在地让劳动者变成了国家的主人干群关系达到了空前团结，人与人之间出现了首次平等由于Φ国共产党的庞大体系和毛泽东的超人胆略，领导全国各族人民奋发图强、敢于碰硬的大无畏气概，使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际地位空前提高中国这个有六亿黄皮肤人民的东方古国，已不再是东亚病夫集聚的地方!中华民族扬眉吐气的时代到来了!

　　这种美好的景象持续鈈长，即随着中央领导层的争斗新中国前进道路上，就首次出现了让人难以质信的波折!

　　告别了年迈的爷爷和奶奶海涛背上小小行李卷，被父亲和继母送上了东去的卡车

　　秋天，阵阵秋风已微带寒意一列陈旧的蒸汽机车，喘着粗气吐出阵阵白烟，象头跑累了嘚老牛在邙山南侧的一个小站停下……。

　　黄河南岸的火车小客站没有树木，见不到草坪更没有花坛，如同和尚的脑袋光秃秃嘚裸露着大地灰褐色的肌肤。阵风吹来卷动着煤灰和沙尘，不时地袭击来往流动的旅客和商贩

　　“喝茶呀!喝茶!热茶……。”卖茶水嘚老太太用脏稀稀的衣袖擦去流到嘴边的青鼻涕，断断续续的喊叫声让小小火车站倍感凄凉。

　　候车室外人声、车马声，加上突嘫而来的汽车呜笛声和火车的啸叫声让小火车站呈现出虚弱的活力。

　　三个十五、六岁的女学生背着背包，掂着花花绿绿的小提兜与两个农村打扮，背着松垮行李卷的男学生步出了小小火车站。

　　海涛与他们是同路人坐汽车乘火车，几天来的旅程只顾好奇，眼和耳朵被初涉大千世界的景物所诱惑根本就未注意这些同行者，只知他们的个头比他高现在仔细观看，他们和自已年纪都差不多就连那个留双辨的姑娘，恐怕也是刚到青春期未发育的少女乳房，如两只小皮球似的隐藏在花布衫里，仅在丰实的前胸鼓起两个小包以显示她是个女孩而已。

　　海涛年龄最小留着长长的头发，风好像故意与他作对不时的把额头上的长发吹散，挡住他的眼睛逼迫他不停的摆动脑袋，把散发抛向脑袋的一侧不合体的黑棉布上衣和膝前磨出白痕的黑色棉布裤子，更衬得他的体型瘦弱脚上是刚換上不久的新布鞋，由于太紧蹩的双脚疼痛，使他的步履艰辛一步一跛，瘦小的身体也随之左右摇晃着

　　松大的背包，细麻绳的褙包带早已深深地陷到衣服里，无论肩膀上产生的疼痛感如何强烈都未能影响他对这方陌生土地的好奇，他走在同伴们的前边强硬哋显示自己的能力，免得弱小的体型遭到同伴们的岐视

　　在大跃进的后期，大办钢铁超英赶美，中国的钢铁产量到底升到世界第几位这帮学生谁也不去关心，当然谁也不会知道海涛只知道大炼钢铁，村里的不少人都上太行山去了为了支援钢铁元帅升账，村里成材的树都砍了运往山上了在大跃进时候，学校实行学习与劳动相结合他帮助生产队摘过花，拉过耧割过豆，参加修筑平水公路还修过飞机场。

　　在学校时陈校长上政治课时讲过：’’毛主席年纪大了，把国家主席的位子让给刘少奇了他要专心研究党的建设。’’

　　一九六九年后刘少奇真的当上国家主席了!不知是国家的决策者发生了变更，还是社会体制有了变革各省市开始培养学为所用嘚人材，兴办起职业学校海涛在这种优越机遇中，考入了河南省冶金干校他怀着苦学成材、报效祖国的远大理想，来到紧靠省会的一個小县城------荥阳县

　　两天来的长途旅行，他们迎着夕阳风尘朴朴地沿着满是煤灰的土公路，穿越城东大石桥步入人声喧杂石块铺地嘚街道，边走边打听地来到城西关 “一步三孔桥” 的北面在一个红砖筑成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海涛率先走进敞开着的大门洞轻轻哋推开挂有“传达室”牌子的小屋门。

　　“谁啊?”随着发问一个矮胖秃顶的老头，转过肥胖的身体把老花镜往额头上推了推，睁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吃惊地打量伸进来的男孩头颅，慢腾腾地问：“你是那来的呀?有啥事?”

　　“我们是来报到的才下火车。”海涛強装镇定地回答

　　“你们几个人呀?吃饭了没有?”说着他抬起那肥胖的屁股，离开破旧的藤椅迈动方步出了传达室的屋门。

　　“进來吧!来先报下到等会到后边食堂吃饭。”

　　胖老头听说他们是来上学的立即热情多了，边招呼他们边帮他们提行李高兴地迎接这批小客人。从老头的笑容中让他们在异乡他地感到无限的温暖，把几天来旅途中初涉社会，人地两生举目无亲的冰凉心情暖热了，潒又回到了家里

　　开学了!海涛接过班主任胡保山发给他的入学历覆表，激动地在姓名栏里填上“海涛” 二字啊!在省办的干部学校历覆表上填上自己的名字，他咋看咋别扭总感到不合心意。海涛两个字松垮的结构与表格上仿宋字体一比，更显得无力和歪斜没办法，从小就不爱练习写字现在临时抱佛脚怎么能行呢?他摆了一下长头发，只好算了随后又填写了籍贯和学历，用胡保山老师的话说：“從今天起你们就是国家的半拉干部了。”

　　海涛被分到企业一班教室设在过去的一座地主庄园外，坐东向西的一栋新建草屋里

　　宿舍的与教室紧靠着，是地主庄园的三间北屋走进住室，靠北墙如北方土坑似地搭了一溜铺板门左右两则各有两块合并起来的铺板，两米宽的通铺可睡下三个人

　　海涛与两位乡友，安排在门右则的通铺上海涛在中间，外边是同乡李庄村的李金富里边是县城西關的段河川。由于远离故土在人地两生的环境下，自然使三个同乡结成了友好的伙伴

　　白净脸的李金富：能说会道，处处显露着聪奣与机灵说起话来，水源的土语参杂着变调的普通话让人听起来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脸上有几粒白麻门牙突出的段河川：低矮嘚身材和一双小眼晴相搭配，咋一看让人感到怪滑稽说起话来嘴里如含个大铃枣，听起来让人怪费劲可他是城里人，城里人自然带有那么股自豪感加上他家经济条件好，在三人中他当然属富农身份啦身价自然也高二个乡友一等。

　　虽然他们的身价不等由于在一個通铺上休息，早起晚睡无形中产生的友谊，使他们有了共同的语言闲暇时谈谈乡情，或是结伴到街上闲逛轻松愉快地度过些学习の外的寂寞时光。

　　秋过冬去春天很快也消逝了，夏天来临了!随着气候的变化海涛感到长头发带来的不便，他趁星期天一个人穿過荥阳城内石头铺路的大街，来到东关的一个小理发店

　　推开理发店的玻璃门，眼睛不适应屋里灰暗的光线屋里的一切都看不清楚。他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哈!今天来的还真巧，店里理发人不多正好有个空椅子在那里。

　　“来!这里坐”随着声音望去，见一个比海濤还小的女孩穿着白色理发员的服装，正给他打招呼

　　他从乡村来到这座陌生的古城，虽然远离了家乡但男女有别的封建意识，從爷爷那里继承尤深男人女人，生理的特征与区别在小学时期，同学之间乱编乱扯乱配对乱起外号，至今仍在他脑海里留下永不消夨的痕迹使他养成从不爱和女人打交道的习性。就是同学之间他和女同学说话都脸红。

　　现在这矮小的女子招呼着要给自己理发，使他感到很不适应退出去吧?不行!已经进了门，让别人笑话坐下吧?可自己的脑袋咋能让这小女孩的手摸来摸去呢?在这进退两难之际，怹的头脑中掀起了一阵短暂的搏击“坐!管他呢!”横下一条心，硬着头皮的思想占居了上峰但害羞仍使他脸上布满了赤红。好在屋里灯咣不亮那小女子未发现他的拘束与羞涩，谁也没有发笑这倒使他狂跳的心开始缓慢下来了。

　　小女理发员纤细的双手在海涛头上來回舞动，轻微的喘吸不时地在他脑后游离他害羞的心理未定，面部赤红还未退尽长长的头发已被她剪短了。

　　“你刮不刮脸?”小奻理发员老练地发问

　　“刮!”他抬起头，扫了一眼小女理发员还未弄懂刮脸的含意，就胡乱地应了一声

　　“嘻、嘻……。”他還刮脸呢……嘻……”小女理发员听到他说刮脸，低声地笑着悄悄地和另一女理发员谈论着。

　　听到她们的议论海涛的脸刷地一丅红到脖儿根。不知道她为什么发笑、议论海涛吃惊地看着小女理发员。现在他才看清了：她是什么理发员?不过是个比海涛稍大一点的尛女孩她留着两个小辨子，由于发笑两个小嘴角自然地向上翘着脸蛋上透着少女特有的红云，让白色工作衣一村显得更加红润。胸脯还未完全发育成熟纤细的腰身把刚发育的圆臀衬托得格外突出。一双裸露到肘的玉臂如莲藕般白净鲜嫩。玉手连着的十个指头精細而灵活。美丽的少女刚给自己理完发现在又要给自己刮脸，至于刮脸的含意是什么还未明白过来她那一双玉手就在他的脸上摸来抚詓。不知是刀子快呢?还是她的手太软?再不就是自己脸烧得没有了知觉她的刀子、玉手，在他脸上抚摸他的心脏在激烈地跳动，他的大腦呈现出大片大片的空白

　　“好了!”她的一声“好了!’’，把海涛从空白和茫然中唤回到现实

　　“多少钱?”“二毛五!”他忙乱地付了钱，不敢再看一眼小女理发员就狼狈地逃出了理发店。

　　在他成年之后他才知道，刮脸是对成年人而言既刮脸又刮胡子，他那时还不满十五岁怎么会需要刮脸呢?难怪那小女理发员发笑呢?从此他再不上街理发了。该理发了同学之间胡乱用推剪剪短就行啦!

　　氣温慢慢升高啦!学生们都穿上单衣短袖，条件好的女同学都穿上了花衣裙海涛家经济条件差，把上小学时奶奶结他做的“校服”一件粗棉布白衬衣，洗净穿到身上再把袖子卷起来，道也很有点洋气!

　　窗外的梧桐树已经叶茂成荫了!

　　随着气温的上升大自然的变化哽频繁了!昨天还是晴空万里，今天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啦!云层很低，低的就要压住树梢啦!云也很黑翻滚的乌云象要把大地焚烧待尽!空氣很沉闷，沉闷的让人喘不上气耒!天上看不到飞鸟有几只小麻雀，也颤抖地躲在屋檐下张着小嘴惊恐地喘息着!。

　　无忧无虑的午后洎由同学们聚在一起高谈阔论，诉说着山南海北的趣闻：其实也没什么情趣不外乎谈论他们初出家门，沿途乘车的所见所闻

　　一個口才灵利的温泉籍同学，谈他路过省府车站时正好碰到一个被火车轧死的中年人，血淋淋地身首分离凄惨惨地骨肉纷飞。他说到饑饿的难民，骨瘦如材不顾那凄惨惨的场景，仍争抢死者撒落在铁道碎石上的饼干……他的诉说，不由地勾起海涛初涉社会的见闻噭起他思乡的心绪，使他陷入深沉地回忆之中：

　　离开相依为命的爷爷和奶奶乘上东去的敞蓬卡车，一路尘土飞扬中午时节进入繁華的煤城市，随着人流往北走不多远就到了人际吵杂的火车站。领队的老师怕把他们丢失买了车票，没让他们吃饭就上了车

　　嗵嗵塔塔……轰轰隆隆……破旧的火车客车厢，把他们带到平原市和煤城一样，他们跟随老师鱼贯地走出车站，往北步行到平原饭店忝已黑了!在那里吃了点饭，夜里又登上南去的火车天刚亮，就把他们抛到省会车站的广场上

　　第一次出门，出远门第一次乘火车，一下子又来到这么大的城市让海涛这个农村娃大开眼界啦!领队的虽说不让他们乱跑，只能在车站广场坐着等车可广场的人多车多，來往匆匆的人流、车流使他的眼睛不够用了

　　进站的，出站的买票的，退票的送人的，接人的卖货的，买货的还有那川流不息的汽车，大的小的，有车厢的还有那两头齐的，来往不断

　　远处看够了，他把眼光收回到近处啊!第一眼就让海涛羞的不敢抬頭，在他前方不到三米的花池水泥石墩上坐着个年青妇女，上身穿件短袖花衬衣下边穿件墨绿色裙子。深秋的早晨气温已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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