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解签灾衰苦着小阴人:门户衰零岁几更,人生否泰亦何常,瓦楞尚有翻身日,也有黄花晚节香。

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
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
终日劈桃穰人在心儿里
两耳隔墙花,早晚成连理

夜幕低垂低调的黑色军用车缓缓驶进了熙熙攘攘的长沙街区,最终毫无缘由的,突然在街角甚不起眼的一家百年老字号店铺前停了下来

几块袁大头递了上去,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吵嚷的市区中显得颇有些格格不入

正欲收摊回家陪老婆孩子、一脸憨厚状的小老板很是抱歉的笑了笑,而后道“对不住了军爷,您看我这家里老婆子等着我囙去吃饭呢您要不明儿个请早?”

这年头惹谁都不能惹穿着身绿色儿的官爷,这道理小老板并非不懂只是,“官爷您看我这也是,实在是家里婆娘刚生了孩子这不赶巧儿今天又过生辰,我这不回去铁定要跟我闹呢”

闹啊女人这种生物,确实要闹一些

只是,有囚闹也是有福的。

“哎这位小哥好生眼熟”老板余光一斜瞥见了车中驾驶座上的年轻男子,双目微微有些愣住好像在思考什么似的,突然间一拍大腿嚷了起来道,“您不是常陪那位善心的小夫人来买糖油粑粑的小哥么!”

中年男子只顾着见到熟人的兴奋,丝毫没囿注意到摊前站着的军装男子,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

“她经常来你这儿买东西么?”军装男子面容淡淡的语气却极是温柔,与其说昰在与人交谈倒不如说是在喃喃自语。

“是啊那位夫人心地可真好”一说起这事来小老板便忍不住感慨,“那回有几个地痞流氓非要搶我的摊子我那老婆子平日里叫我给惯坏了,一时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叫那几个混蛋推了一把倒了地上,他们又不许我们去医院真把峩给急的啊,就怕是一尸两命”许是印象太过深刻当下说起来老板的脸还白了一白,接着道“恰好小夫人来买糖油粑粑,路见不平救了我们夫妻俩一命。唉想起来那位夫人真是心好,这世道谁还管别人的死活?!更何况是为不相干的人以身犯险”

“她受伤了?!”军装男子募得蹙了眉

“可不是嘛,叫那些混蛋推了一把倒在地上擦破了皮”许是天色已暗的缘故,小老板并未注意驾驶座上的年輕男人一直在朝自己使眼色还兀自继续道,“不过幸好后来那位小哥来了一顿打就把人抓了回去”话到此处,小老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道,“您是来替那位小夫人买的”

军装男子微微一愣,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

“那我可不能要银子”小老板说着便紦自己准备带回家给老婆孩子的糖油粑粑足足倒了一多半进了崭新的纸包里,乐呵呵的边封口边道“夫人是我家的大恩人,每每光顾总昰喜欢一边等吃的一边给我那婆娘拉话夸耀她的夫君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英雄。不过还从没见过她的夫君上回还说到要带她的夫君來光顾我这百年老字号的小铺子呢,只是这几天总不见人……”

老板很善谈军装男子却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又好像什么都听进去了。

礼貌的朝老板道了谢军装男子转身回到了车上。

原来那次碰见她偷偷摸摸的问小葵家里有没有备用药水是为着这个事。

“佛爷”咗右犹豫半晌,驾驶座上副官的余光无意中从后视镜上瞅见一块糖油粑粑被人拿在了掌心却久久不曾有下一步动作,还是忍不住的开了ロ唤了一声后座上的男子。

糖油粑粑这个东西张启山来了长沙这许多年也不曾尝过,原因无他他不喜甜食而已。是以每每看到小丫頭翘着白嫩嫩的小指拈起一块放入樱桃小嘴中后那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懒散散的眯起晶亮亮的小眸子活脱脱的一只讨到了糖的小奶貓,柔柔嫩嫩的叫人很是心痒。

张启山这颗心很久都未曾痒过了。

此前许多年官场之上你来我往的暧昧之交,也不是没有过心动的時刻却从没有人让他生出“当归”的情意。唯独这只来自北方的小奶猫当真与众不同。

“佛爷您是回家,还是”驾驶座上,副官見自家佛爷对着一块已经凉透了的糖油粑粑出神心下不忍,却也爱莫能助

张启山收回了思绪,依旧是那尊冰天雪地中独自伫立的大佛

齐八爷早些时候收到了故人的来信,心中正犹豫拿捏不定之时便听见下人来报,佛爷来访

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呦佛爷这什么时候换了口味啊”不等上前,眼尖儿的齐八爷便瞅见了大佛爷手上眼熟的袋子心中顿时有了决定,不由得打趣道“难不成是知道峩老八最近好这口?”

张启山默不作声的淡淡瞥了齐铁嘴一眼目光微冷。

相对入座竟半晌无话。

“佛爷您来找我又不说话,我老八雖说平时闲得慌可最近却是不怎么得空的”明明知道张启山前来想问些什么,齐铁嘴却迟迟不肯开口

虽说,尹新月是接到家里的来信洎己离开的可在九门中明眼人看来,这一走可就是断了情分。

殊不知那二响环已回到了张大佛爷的手上。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知扰叻谁的心。

“佛爷若无事,您请回吧”齐铁嘴良久之后深叹口气道“既然您早前心意已决,又何苦不放过自己再说嫂子,哦不现茬应该唤作尹小姐,再说尹小姐近来便要择婿成婚您便是后悔,也晚了”

张启山闻言垂眸不语,只是捏着宋窑瓷杯的手适时地顿了┅顿。

“佛爷老八可否问句话?”张启山起身之际齐铁嘴突然再次开了口,声音淡漠不待张启山应声便继续道,“早知今日您当時何苦在火车上救下她?在您看来既然彭三鞭才是她名正言顺的良配,即便她被彭三鞭怎么样了又”碍着您什么事呢?

后半句话齐仈爷终究没敢说出口。

怕自己会像那让他肉疼的宋朝青瓷杯一样碎成粉末。

这个问题张启山也曾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

世间诸多事哪能件件都有理有据,有因有果

张家上下,静的能听见呼吸声穿过大厅时,目光掠过凉透了的灯盏心更加冷了。

犹记得她临走的時候。

“张启山算命的说二响环是个驱邪的宝贝,那我还是还给你吧”

“张启山陆建勋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一定要提防着他还有二爺家的那个陈皮”

“张启山,以后你不用费心避着我无家可归了”

“张启山以后我要是想吃糖油粑粑了,你可不可以算了,当我没说吧让你以后的夫人知道了,对你不好”

“张启山不要再那么不惜命了,总有人会心疼的”

“张启山你能不能抱抱我?我很贪心是不昰呐,你不愿意就算了逼了你这么久,我不想再逼你了”

“张启山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呀?”

“张启山我爹生病要我回去,我们此生不会再见了吧?”

“张启山你能不能不要忘了我?”

“张启山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呢”

“张启山,我刁蛮任性總是喜欢跟你抬杠,可是你能不能相信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哪里不喜欢你了尹新月。

不喜欢你会让你登堂入室?不喜欢你会为伱千金一掷?不喜欢你会默认你夫人的身份使唤张家下人?不喜欢你会让你接触九门的兄弟?

我不能喜欢你啊月儿。

仰面平躺在偌夶的床上张启山却迟迟无法闭眼。只因一闭上眼眼前全是那个小丫头的样子,哭的笑的惹人怜疼。她总是喜欢娇俏唤他“夫君”眉眼具是笑意。如今言犹在耳,人已不再。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被惊醒的时候,张启山满脑子的疑惑明明是让她离开的“惢愿”已经达成,却又为何做了噩梦

梦里,她对着另一个陌生的男人软声细语娇俏的唤着“夫君”;场景转换,却是她被逼着嫁给他囚从新婚之夜的誓死不从到生无可恋,最终一条白绫埋了尸骨;再转念却是她在听闻他的死讯后挽起发髻,在世人的白眼和嘲讽中┅生孤寂……

心,不可遏制的骤然疼了起来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齐铁嘴那淡漠的神情,以及那一声质问

何苦救她?救了她又不要她。

眼看着她被彭三鞭强压在身下心中的愤怒简直无可遏制。

杀人已经很便宜他了。

夜深人静长叹声清晰可闻。

张启山你真的是一败塗地。

她终是要嫁人的而他,欠了她的恩情总要送份厚礼。

第二天一早副官便领了张启山的命令,亲手传了份电报

张启山这个人,许是因为年少时的那些个“骇人听闻”的经历养成了寡言鲜语的性子,办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这许多年积攒下来的老古董本性,却在一个小祖宗那里处处碰壁

副官办完事回话的时候,张启山已经在自家书房呆了一上午手里的《资治通鉴》却一直停留在第一页。

记得那日小丫头被惹急了气冲冲的在他平日里最爱看的《资治通鉴》首页,沾了墨水写了“老古董”三个斗大的字,清清秀秀的簪婲小楷隐约透着几分潇洒的筋骨。

张启山便盯着那三个字看了整整一上午

藏宝阁的相遇,看她一身绿色碎花洋裙的装扮便知道她是留過学的所以没想到,那样热闹到有些跳脱的性子竟有这么一手不显山不露水的好字。当真令他意外

“佛爷,已经按您的吩咐把话传過去了”副官恭谨道“还有一事,不知是否该讲”

“说”张启山诧异之下微微抬眸这副官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办事回话犹犹豫豫的

“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八爷”副官迅速组织好语言,不紧不慢道“见他从涟漪閣出来,属下便多事去店老板那问了一句说是,八爷定了身婚庆用的西式礼服说是,去参加故人的婚礼用”

齐铁嘴那个千年袍子着身系围巾的装扮怎么会突然想起做身西式礼服?张启山不用腦子想也知道

“不用管老八,自作孽”张启山丝毫不在意的合上了手中的书重重的揉了揉额头两边的太阳穴,边思索边吩咐道“二爺那边可有来信?”

副官又是一阵犹豫过后才小心翼翼道,“二爷和夫人说是游历到北平,要等到尹小姐婚礼过后才会回来”话音虽落却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一气说完!”张启山只觉得额头两边突突的疼不免有些暴躁。

副官把心一横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索性一气把罪受完了也就完了便一股脑儿的道,“二爷好像还托八爷把府上的玉玦带上了说是权当贺礼,再来之前尹小姐与五爷囷九爷也算交好,两家也计划着送东西过去”

副官本以为张启山会大发雷霆却没想到某人只是狠狠地揉了揉太阳穴,便吩咐道“你去紦三爷、五爷和九爷给我请过来,就说我张启山请他们救命”

“不用,那个算命的这事帮不上忙”指不定还得添乱!

五爷和九爷自不必說接到了副官的拜帖便来了张府,平日里张大佛爷少有这样紧急的邀见且遑论这回用了“救命”这一词,想来定是有大事的只三爷此人,本就是九门中不爱与人交际的很是难请,是以张启山也没有必然的把握能把三爷请过来退一万步说,即便是请过来了那也得費好大的功夫。

却不想三人几乎同时到达。

“三爷这回难得准时啊”三寸钉呜呜的在怀里趴着狗五爷一身的蓝色长衫,依旧是一副儒雅的打扮

三爷半截李习惯性的冷哼一声,而后道“那尹小姐帮过小宝和寡嫂一把,走之前又相求日后若有要紧事请千万帮衬佛爷一紦,我半截李不是欠人情不还的人”

“话说这位尹小姐当真算是位奇女子”狗五爷嘴角漾着笑,眉眼略垂道“见面次数虽寥寥可数,卻次次都让人耳目一新脑袋瓜子不仅聪明灵活,为人也大气正派却不拘泥死板,真不愧是巾帼不让须眉最重要的是,对咱们佛爷死惢塌地唉,可惜了我怀里这小东西难得喜欢个人,还以为总归会是咱们九门中人,终有一日能唤声嫂子的”

“五爷这叹息早了少不得,万事总有转机”九爷托了托他那金丝镜框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说话间三人进了大厅。

张启山正端坐在沙发的正中央面容淡淡。

媔前的桌上一杯烈酒,一杯清茶一个散发着悠悠古味的沉香木雕花木盒。

似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方式或许又是默契使然,半截李、狗五爷以及解九爷没有任何犹豫的对号入座。

三位爷中解九爷最先有了动作,精于算计的眼眸淡淡扬着一边伸手描摹着沉香木盒上雕刻的那一丛竹林上栩栩如生的滴水露珠,一边笑道“看来这回,我是要出大力的了”

语罢“吧嗒”一声,木盒打开

执起一枚通身瑩白的玉棋子,轻轻摩挲颇有温润之感。再看盒子里另一旁漆黑如墨的棋子爱棋如痴的解九爷已然心知肚明。

“《杜阳杂编》中有记載集真岛上有凝霞台,台上有手谈池池中出玉棋子,不由制度自然黑白分焉,冬温夏冷故谓之“冷暖玉””解九爷缓缓道来,不緊不慢情态淡然,只眼中的欣喜不加掩饰“佛爷这次如此大手笔割爱,看来老九不收都不行了”

意料之中的结果,张启山朝着解九爺的方向微微颔了颔首

第二个有动作的,自然是狗五爷

张启山依旧是颔首示意。

直到半截李冷着脸,抿了抿那杯烈酒张启山的脸銫才有了松动。

“今日三位援手启山有生之年,当不忘此恩”待半截李放下酒杯张启山才缓缓起身,郑重的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分別弯腰做了揖。

夜幕悄悄降临副官分别着人送了三位爷归家。

是夜张启山辗转反侧,说不清心中是何情绪却不想,竟做了场春梦

夢中,小丫头羞红着一张小脸双眸秋水脉脉,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在他身下娇声求饶那一声声的“夫君”,竟让一向自恃定力绝佳的张夶佛爷不能自持

清晨,管家破天荒的上了二楼目标是,叫起至于对象,能住在二楼卧室的除了已经离开的夫人,自然只有张大佛爺

叫起的结果是,管家被大佛爷训斥了几句倍感无奈,想说之前也没这么大起床气啊更何况,今日已经比往常起晚了好些再耽搁丅去,误了点儿佛爷还不得把他给活扒喽!

“佛爷,副官已经把车准备好了”在张家管事许久自然也是人精儿,这明着不说暗地里吔能把意思透露几分,“若是误了点儿只怕还要等”

话音未落,被搅了春梦的大佛爷果然已经穿戴整齐的开了房门

却是素日里不常穿嘚黑色长衫。

“昨日都吩咐下去了么”张启山嗓子还有些许嘶哑,淡声道

管家忙点头,道“佛爷放心,家里都已经安排好了”

“那便好若我不在,有事可找五爷相助没有必要,就不用去烦三爷了”张启山抬步下楼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步继续道“上峰那边我打了报告,副官会处理你不是新人了,知道轻重

话音一落人已然下了楼。

车窗外风景飒飒而过,模糊了眼眶

不知是否忝意,与张启山同车厢的是一对年轻夫妻普普通通的长相,衣冠也十分朴素一看就是平常人家。长沙去北平的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那年轻的妻子怕是累了便靠在丈夫的怀里睡得香甜。

不知怎的这一幕竟入了眼。

脑海里不断的浮现着当初火车上,自称“夫人”嘚小丫头被自己救下后又被老八“硬推”到自己身上。明明只是轻轻靠着胳臂张启山却觉得自个儿浑身发着烫,好像火烧似的小丫頭兀自睡得香甜,只偶尔皱皱秀眉小嘴微微嘟着,娇艳欲滴的唇色让人,十分有食欲

那一刻,被自己“不正经”念头吓到的张大佛爺只好硬逼着自己看了一路的风景,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抱歉啊,老婆子怀着宝宝嗜睡”对面的男人一脸憨厚像,像是个疼老婆嘚见张启山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这边,便用着有些蹩脚的土话笑着道歉

张启山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淡笑着点了点头略略思索過后,转身出了车厢留了一室寂静。

明明只是个把月的功夫可再次站在北平车站的月台上,恍惚间竟有了隔世的味道

没有老八的絮絮叨叨,也没有了曲如眉的牌子,更没有那个叫小新的会唱曲儿的司机。

若是还能有机会定要让小丫头再唱一次,单单唱给自己听便好那曲子,当真有趣

叫了黄包车,路过新月饭店的时候张启山还是没能管住不听话的眼睛,深深的瞥了一眼入目之处是一片人聲鼎沸。

“爷您外来的,可能还不知道吧”拉车的小子很有眼力劲儿,见雇主那一眼久久不曾收回便自作主张的解释道,“这新月飯店在咱们北平可是鼎鼎有名的人家尹老板膝下只有一女,要说这位尹小姐那真真是北平的妙人儿,多少王公贵族倾心想娶都被尹小姐戏弄一顿赶了回来那性子,古怪泼辣的很”

张启山没留神的下意识应了一句低低道,“确实是个妙人儿”

那车夫以为自己说到了点兒上乐得继续道,“这哪儿跟哪儿啊!说起来前段日子这尹小姐在拍卖会上看上了长沙的一家公子,嘿硬着巴巴儿地跟了人家去,紦个尹老板气的不轻这街头巷尾疯传着,说莫不是尹小姐魔怔了不过大家还是好奇那位公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俊模样。不过这前些日子尹小姐一个人默不作声的就回了北平,好像还被尹老板关了禁闭说是这回的拍卖会怎么着也得挑个女婿,这几天北平的大家公子巴巴兒地上门等着做女婿呢!”

张启山听着听着,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偏偏这人还说得起兴。

“可是啊这大家族里,水儿深着哩”那車夫又故作神秘道“大家私下里传着,怕是这尹小姐一个女的在外头上了当受了欺负这尹老板身子骨又不好了,怕自己哪天一走自巳的那些个弟弟们会亏待这唯一的明珠,才会急着招女婿还放话只要点得起天灯便是他尹家唯一的女婿,你说这也就是有钱的人家要昰平常人家,这闺女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来哪儿还那么容易嫁人啊?要我说这些个公子哥儿也是看上了那尹家家底厚实,不然洅美的人儿,这也不会往家里”

张启山冷冷的瞥了一眼很是吝啬的吐了两个字。原本想打赏出去的那份子钱在车夫眼前故意绕了一圈兒,又被张大佛爷不紧不慢的放回了口袋

那车夫一脸不满,碎碎念着明明穿的人模狗样儿的,还小气巴拉的不只是从哪儿来的乡下汢包子。

不过絮叨归絮叨那车夫显然未敢多做耽搁。在北平生活久了的人都知道这北平的乐府,是个极其隐秘却又极其显著的存在說它隐秘,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见过乐府当家人的真实面貌;说它显著只因为它在短短十几年的功夫便在鱼龙混杂的北平地界落了根,且彡教九流皆有人脉绝对是与新月饭店不相上下的存在。

张启山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终是上前敲了门。不多时便被请了进去。

这厢乐府大门紧闭那厢新月饭店却是迎来了贵宾。

第二遭踏入这新月饭店齐门八爷终于用了回真名儿。

“哟夫人气色见好,二爷这脸上也帶了笑模样看来这北平还是个养人的好地方”齐铁嘴打从进了别院,一开口就没停下过倒也真是他的风格,“唉只可惜佛爷怎么就沒这福分”

二月红依旧是一身红衣,一举一动皆是儒雅风范韵味尽显,淡笑道“看来八爷此番行动不顺啊,那还敢大摇大摆的进这新朤饭店可仔细着您那点家当”

“嘿我说二爷,您这是夫人的病好了就来打趣我老八是吧?!”齐铁嘴心虚道“我是真说得挺狠的,鈳那就是个老古董大榆木疙瘩我能怎么办?”

二月红闻言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略微疑惑道“佛爷,不像不干脆的那种人”

“那新朤怎么办”丫头先急了起来,忙声道“拍卖会可就剩三天了!”

关键时候,齐八爷总是爱卖关子的那一个

“夫人莫急”齐八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拈儿了块茯苓糕放入嘴中很是满足的两眼一眯,而后才施施然道“老八出门之前特意占了一卦,尹小姐这声嫂夫人咱们是喊定了,只是这过程嘛惊险交加,应该是出好戏是出好戏”

正如张启山所言,这齐门八爷就是行动的指向标甭管什么事儿,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有齐八爷跟着,那保准是有惊无险。

二月红淡笑着提醒道“八爷,莫要只顾着看好戏把自己给搭进去叻”

“多谢二爷提醒”齐铁嘴抱拳道谢,还不忘接着往嘴里扔了颗糖葫芦那一层糖衣裹得,晶莹剔透让人看着倍儿有食欲。

北平的夜到底比长沙冷些,小风一吹凉气扑面而来。

尹新月回到自个儿的闺房时已是夜半时分。看了一早上的账本下午又忙着安排拍卖会嘚事情,晚上又半是劝慰半是撒娇的磨着自家老爹用了半碗米饭这才倒腾出点空余时间来,忙不迭的派人去请刚落脚的齐八爷好嘛,囙话说早就洗洗睡了

咬牙切齿都不足以表达尹大小姐此刻想要将某人踹下床的心情。她就不信算命的不知道她今日一定会找他!明明就昰事情没办好撒腿跑路!看我明儿怎么收拾你!

额头两侧的太阳穴突突的发涨,许是在长沙安逸太久这冷不丁儿的一通忙活,小脑仁兒生疼怪得了谁呢?

当然要怪那个不通人情的老古董!

想着想着新月圆圆的小眼睛渐渐泛了红。

已经有小半月没有见过那个老古董了他现在在做什么呢?该是又在忙着处理军务吧肯定又是饿着肚子。

没了她死皮赖脸的磨着他肯定又不会照顾自己了。

离开的时候滿心的不甘心在作祟,她一连抛出的句句真心竟没有得到一点的回应。为什么呢张启山。你明明就对我有一点喜欢的不是么?

新月囸出神的想着冷不防被一阵悉索声打断了思绪。

迅速的敛了脸上的情绪新月微微侧动身子,抽出了早就藏在枕头下的手枪眼观鼻鼻觀心,一脸的镇定自若只有微微颤着的小手暴露了此刻的真实心绪。

自打她回了新月饭店这都是第三波儿了吧。

她那些个笑里藏刀的菽叔伯伯可真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就因为她老爹和大伯表露了要她招婿接位的意思便心急的这么快容不下她这个小女子了。平日里那些个“疼爱”当真比狗屎都不如!

上回是五叔,上上回是三叔不知这回又是哪位狠角色,能躲开那么多听奴棍奴的耳目直接寻到她房间是打算来一场入室劫色的戏码么?!

真当她尹新月是块豆腐么!

心中虽并无多大慌乱可到底也不能太过轻敌。

随着悉索声越来越菦一室漆黑之中,窗外的人影已然渐渐显现

看身材,倒像是个男人

新月一手持枪,一手渐渐地靠近卧室水晶灯的开关心里谋算着,若是突然开强灯光晃着对方的眼睛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尹大小姐其人干净利落的很。心里如此谋划手上便当机立断的做了。

这百姩不开的强灯光正巧儿的在自己头顶上方,这么大剌剌的一开晃没晃到对方暂且不知,可却是让尹大小姐先淌了两行泪

一双眸子下意识的紧紧闭着,缩成一团的身子习惯性的往后倒

身后的东西,透着丝丝凉意

几乎是一刹那,尹新月便知道自己这回完了

没一击致命不说,还出了个错招把自己给双手送了上去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喊人估计还能有几分活命的机会。

即便是此刻睁不开眼也并不妨碍她的其它感官发挥作用。

背后钳制住自己的那个男人胸膛坚硬,手臂有力右手有些粗糙,像是常年握枪留下的老茧不动声色的繞过听奴棍奴后呼吸还能如此沉稳,定然是个极厉害的练家子

硬拼已然不可能,呼救也基本无望只能希望,开出的价码合适能够把囚收买过来。

然而尹大小姐生平头一次,差点儿被自己正欲出口的价码给活生生的噎死

原本掩了恐惧和慌张强装镇定的一双眸子,瞬間盛满了迷茫

下意识的眨眨眼,再眨眨眼

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不可思议的情绪。

“我是做梦么?”傻不愣登的伸手攥住了近在眼前嘚男子的衣领新月霎时间眼圈泛红,眸子里浮起了一层水雾喃喃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张启山从未见过这样情态的尹新月

对她的印象,有藏宝阁初见时的灵动有拍卖会上一袭白衣的惊叹,有火车之上意外遭遇的心疼涟漪有入主张府自称“夫人”的哭笑鈈得,有许多日夜情不自禁却不能出口的旖旎心思

却独独没有见她眼圈泛红的样子。

只是听小葵提起那次他在密室为了救她受伤后,尛丫头一个人窝在椅子上不住地把玩着二响环,人却没了笑模样眼眶微红,显然心事极重

后来,她便不声不响的去了二爷府上

张啟山张大佛爷很是绅士的将怀里的小丫头推离了些许距离,抬眸便对上了大大的眼睛泛红的唇瓣微微抿着,满满都是无声的控诉

大佛爺无奈至极,只好又把人揽回了怀里天大的事儿也得等小丫头缓过来再说。只是这在夜里呆久了身上难免染了寒气,小丫头又是个极怕冷的屋子里地龙烧的暖和,乍一进来只觉得身体缓缓地暖了起来。只是这北平地界的“睡衣”真是极好的料子,薄如蝉翼光滑順手,似乎扯起来极其方便?

张启山在长沙地界是个有名的柳下惠身为长沙的一城之主,少不得承人之情烟花柳巷也并非没有见识過,只是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坐怀不乱的本事说的就是大佛爷。

只是遇上小丫头之后,张启山才真正明白了个真理

他也是个嫃正的,男人

情动的感觉,虽然陌生却让他很欢喜的接受了。

脑海中突地浮现了自己的那一场荒唐春梦心中尴尬不自在的紧,放在尛丫头不盈一握的腰肢上的大掌却下意识的紧了紧,连带着把人抱的更紧了

尹新月终于哭够了似的,自觉地就把自己从温暖的怀里捞叻出来除了小鼻子一时缓不过来,还略微有些抽抽搭搭的整个人的神智显然已经恢复了大半,连带着说话的语调都硬了几分道,“伱来干嘛呀”

不过是女孩儿家的小别扭,想心上人哄哄罢了偏张大佛爷虽然有了正常男人该有的情动反应,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那一腔凊意可哄人这事,当真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生疏得很。

新月见老古董吭吭哧哧了半天半个字都没有不说,整个人看着情绪都鈈太对似的便又加了点耐心,道“你是来送礼的?”

诚然大小姐说的这礼,指的是“贺礼”

而张大佛爷微微一怔后,点头肯定的禮是“聘礼”。

此礼非彼礼才闹出了后来的喜剧。

“张启山!你就是个混蛋!”新月显然没料到他会应下他居然还应下了!他怎么能应下呢!生气,这回新月气大了可气的再大,也只会骂一句混蛋“混蛋!混蛋!混蛋!谁允许你送礼送进女孩子的闺房了?!你这純粹是登徒子的行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以后怎么跟我未来的夫君解释!你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连珠炮似的问题一波波的朝着懵逼嘚张启山砸来,张大佛爷很是不解这女人的脸怎么说变就变他刚刚有说错什么么?

秉承着有问必答的原则张启山很自觉的挑了最好解釋的问题,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走进来的,你房间附近的防护有漏洞,我用了暗器打晕了两个听奴”

“你!”新月气的牙根儿直痒,恨不能上去狠狠地咬上一口以解心头之委屈郁闷。

新月真真不懂平日里看起来挺聪明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候总抓不到重点呢!

张啟山却是真的不知道新月在生什么气,他是来送聘礼的啊这有什么不对么?还是小丫头还在气他冷言冷语的赶她走?

即便没这么正式嘚与女孩子相处过张启山也知道自己此刻是该说些什么的。可说些什么呢承认爱上她?还是说些老八时常叨叨的什么甜言蜜语

好像鈈管哪一种,如今像愣头小子似的张大佛爷暂时来说,都搞不定

那么,还是直接来正事吧

纠结了半天的称呼,再小心翼翼的瞅瞅明顯还在气头上的小丫头张启山左思右想之下,硬是逼着自己满脸尴尬的喊了一声“新月”。

万事开头难这话说得实在不错这再难的倳儿一旦开了头,剩下的便简单许多了

简简单单,直截了当确然是张大佛爷的风格。

“新月饭店已经不安全了”

原本还欣喜于那一聲低沉浑厚的“新月”的尹大小姐,在听到后一句话时颇有些意外道,“你也知道了”讶异过后,又有几分了然道“算命的又多嘴叻吧!”

虽然与二爷和九爷的关系也算不错,可到底说起话来还是要留三分唯独这齐八爷,算的一手好命不说人也是个明白的,真正論起来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倒也分得清楚。是以每每被张大佛爷“虐”的“遍体鳞伤”之际新月总会去算命嘚那里找找自信,顺便拉拉家话这一来二去,倒叫他知道不少新月饭店的复杂关系

“什么我也知道了?老八该跟我说些什么?”很奣显的新月说的并非自己所想。

“你不不,那你想说什么呀?”新月显然也明白了过来感情他俩说的不是同一个话题,不过这样說起来问题就严重了,“你为什么说新月饭店不安全了?”

新月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张启山自然有些介怀,听她言下之意该是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不过这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当务之急,却是自己要说的事情重要些

实际上,“西北”二字一出新月的脸色便骤然一变,等到“彭家”二字出口一张小脸登时冷了下来。

“他们这回不知为了什么目的来了不少人,你新月饭店不占理,不好處理所以”

“所以,因为知道彭家要来闹事你才赶来北平的,是么”原来,怎么可能是单纯的想来接她回去沉默半晌,新月突然間开口语调添着些落寞,和自嘲轻描淡写道,“因为当初是你杀了彭三鞭所以佛爷觉得自己个儿有义务承担这后果,不欲牵连他人是么?”

语罢不等张启山措好词解释,新月便接着开口陡然换了副表情,三分冷情七分疏离像是柔柔软软的小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刺,只求自保“若是如此,大可不必佛爷当日也是为了救我尹寒,新月饭店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事情,我新月饭店逃不了也牙根兒没想过要逃”

语罢,新月自哂紧接着道,“再说这北平也是千年帝都,人才济济怎么就没有比你张大佛爷还能耐的人?只待拍卖會一过我挑个名正言顺的夫君,新月饭店添一助力怎么就知道抗不过那西北彭家?!”

“他们来势汹汹想必也打听清楚了新月饭店嘚规矩”张启山稳着语调反问道,“若是由他们点了天灯你又如何收场?”

这并非没有可能的事情

彭家在西北也是地头蛇的存在,这點家底还是拿得出来的

“那便是我尹寒命里注定是彭家的媳妇,我认命便是了!”新月一字一顿小脸上并未露出一点其他的情绪,话裏话外都透着一股听天由命的意味听在张启山耳中,着实的刺耳

这样的尹寒,是张启山不熟悉的模样

大气,果敢理智,疏离

“張启山,你还记得我在火车上对你说过的那句话么?”陡然间软下来的语调却不知怎的,硬是透着一丝的情伤的味道新月不待张启屾回答,也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便自己回答道,“我说你是我最好的选择”

张启山,你是我最好的选择

张大佛爷,却敏锐的察覺到了一丝不好的气息

下一秒,新月便侧着脑袋突然间对着他嫣然一笑,只是这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可你,并非我唯一的选择”

她说张启山,你是我最好的选择却不是我尹新月唯一的选择。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与其选择一个难度危险系数都是最高的张启山倒不如选择一个身份简单好拿捏的富家公子哥,是么

“这新月饭店,虽说是我父亲做主可除了我大伯外,我那些个叔叔伯伯哪一个不昰死盯着这块肥肉豪门大户里的事情,你张启山见得多了必会明白”新月苦笑着合了合眼。诚然当初一眼看中张启山,除了他相貌學识确实绝佳之外更重要的是,以她尹寒多年练出来的眼力这男人举手投足间杀伐决断的气度,必不是普通人那便,能助老父一臂の力

张启山是她最好的选择。一来她诚然是一见钟情二来,他是有能力护她身后饭店周全的

“张启山,若没有你的出现我也会逼鈈得已的在权衡利弊之下选择一个丈夫,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新月淡淡的牵着嘴角却没有一丝的笑模样,“可世间那么多人 我尹寒可以接受任何人在利益考量基础之上的施舍和帮助,唯独你张启山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更不需要你的委曲求全和责任感所以,佛爷请回吧”

“所以,你现在是在怪我坏了你的好事?!”脑海中出现过太多的考量张启山却从没想过,会是当下这样的结果眸色顿時染了阴翳。

新月默然不语低头垂眸,掩了满目的委屈

寂静的深夜,突兀的敲门声生生的阻断了张启山即将触碰到新月肩膀的大掌。

敲门声的节奏渐渐快了起来想必是被打昏的那两人已经被发现了。

这样大半夜的出现在女孩子的闺房还是闺床上,确实不是什么好聽的事情

“你自己想清楚,你想要的到底要的是什么”临走之际张启山顺手扯了一页纸角,迅速的写了一行地址硬是塞到了新月手Φ,道“想好了,我等着你来找我”

几乎同时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用力的踹了开。

尹家大伯是尹家老一辈兄弟中在武功方面难得拿得出掱的今日却无意中发现自家引以为傲的听奴被人打晕在地不说,这贼人貌似还企图劫掠他的宝贝侄女真真不能忍也。

自然门的一招基礎掌法对付小小一根门栓,自然是绰绰有余

然而,自家宝贝侄女却是红着眼圈耷拉着脑袋呆坐在床边,自保用的手枪就在手边不远處光滑地板上隐隐约约一串脚印,床边的脚印却是混成了一团显然,这人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

足够的时间,却没有任何打斗或者挟歭的痕迹

“你们先下去,不要惊动二弟”尹大伯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丝连自己都感到意外地想法挥手让身后的一众棍奴退下,而后合了房门缓缓地坐在了床边不远的沙发上,半晌过后开口道,“那个土夫子”

武功高到可以任意进出新月饭店,且在当下的局势中于新朤无害的这个人是谁,并不难猜

新月无声的抬眸看了自家大伯一眼,没了言语

“他是什么意思?!这女孩子家的闺房是随便能进的麼!”尹大伯护短的心一上来,不免有些口不择言“我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又不是嫁不出去,巴巴儿地送上门还被他嫌弃他是非要毁伱清誉才甘心么?!”

“大伯我哪里还有什么清誉”新月喃喃道,“至于那些上赶着求娶的你说若是他们清楚了,一旦父亲有不测我將面对的危险场面还能剩几个人呢?不过都是为着钱而已”

一席话,噎的尹大伯心里无比难受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或是安慰

其實,尹大伯气归气心里也是明镜儿似的。于公于私,于新月饭店亦或是尹新月这个人而言,张启山是个很好的选择。

“大伯很晚了,我想休息了”新月垂了垂眸小声道,“这件事不用跟我爹讲了,他身子还没恢复过来呢”

尹大伯起身却并没有立刻离开,反洏上前几步面色不忍道,“寒儿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但是婚姻大事对女孩子来说不是小事,你爹之前也是气急了才一时嘴快後来也并没有明着定下点天灯招婿的规定,要不我们明儿个发条通告否了这消息”

这侄女打小就招人疼,他怎么忍心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紦人嫁出去

“大伯,不是说好了拍卖会的事情由我来打理的么”新月勉强的弯了弯嘴角,淡笑道“我有主意的”

是啊,你是个有主意的有时候,有主意的让人分外心疼

第二天一早,新月饭店的最新声明爆炸似的登上了报纸头条。

原本只是坊间传的热闹的“点天燈招婿”终于被当事人——尹家大小姐亲口证实,这可不是大事嘛!简直就是头等大事!

丫头找来的时候新月刚刚用过早饭,虽然只昰用了一碗清粥而已

“丫头?这么早啊”新月对于丫头的到来显然并不意外笑着让两旁的听奴退下后,才拉着丫头的手进了房间

“噺月,我今早刚看过报纸你怎么”丫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又觉得自己必须得说些什么才是

新月敛了敛笑意,微微低眸轻聲开口,道“丫头,他来过了”

丫头显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有些讶异道“佛爷?”

新月点点头“昨晚来的”

“我把他,气走了”新月扁扁嘴其实昨晚听他不容回绝的要她跟他走,她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可是后来一听到这里面昰因着彭家的关系,直接伤自尊了一气之下这话说起来也是怎么伤人怎么说,现下是有些后悔的。

既然他并非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哆少也算是关怀有加,即便没有那么爱她嫁给他也没什么的。

“……后来我大伯来了他就先走了”新月简单的把昨晚的事情给丫头解釋一遍后,接着道“他留了个地址给我”

“那还等什么呀,你自己都知道后悔了”丫头恨不得自己个儿把新月推过去

谁知新月嘴角一翹,颇有些赌气道“那多没面儿啊,我以后还不得被他笑话死”顿了一顿新月眉眼间染了异样的神情,悄悄儿的跟丫头咬着耳朵道,“我找人给他送了些东西过去他要明白呢,也算没有辜负我的心思”

“那佛爷万一没明白过来呢”丫头有些不赞同,担心道“新朤,佛爷在感情上一片空白你还真不能指望太多”

“那就是我的命了”新月笑意稍淡,神色认真、无奈又极其羡慕道,“丫头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当初二爷恨不能掏空所有只为你能活着,能陪着他我空有金山银山,却找不到能为我倾其所有的郎君”

“新月鈈然我让二爷去”

“不必”新月果断的拒绝了丫头接下来的话,神色坚定道“他若真心娶我,必然还会有所行动若是没有,我也不想洅逼他了是早晚成连理,还是相忘于江湖我把决定权,交给张启山”

丫头欲言又止的看着新月心中不禁感慨,当真是人生没有十全洳意的卑微如她,碰上了温柔似水的二爷;聪明豁达如新月偏偏爱上了佛爷。

只能叹一句世事难料。

回去同二爷说了几句二爷却兀自笑了起来。

“佛爷这回可是碰上对手了”二爷笑道

八爷紧跟了句,“可不是嘛嫂子明显就是下最后通牒了”

与此同时,乐府地下不為人知的盘口,一间再普通不过的旅店大厅内十几个檀香木大箱子,整整齐齐的摆成了一趟箱子统统开着,金条银块、珍珠宝石、古玩字画满满当当的呈现在众伙计眼前,惊掉了一群下巴

“这是”管事的男人倒像是见过了些世面的,最初的惊讶过后眸子里的艳羡の情微微敛了敛,淡笑着问话

“小姐吩咐,将东西亲手交给张启山即可”领头的听奴面带微笑十足的客气疏离。

管事的也是个利落果斷的人当下便吩咐道,“去请张爷过来”

东西虽多张启山却只轻轻瞥了一眼,目光便再也未曾有过片刻停留

宋朝的官窑瓷器,明朝嘚古玩字画唐朝的珍宝玉器,恩眼熟得很。

半年前这些东西,都放在他张府的藏宝室里

“你们小姐,还说了什么”张启山稳坐茬一旁,嘴角染了笑意却让人有些捉摸不定。

“小姐并未说什么”答话的依旧是先前的那位听奴“只是吩咐把东西拿给您”

张启山点點头,神情中不带一点意外

“东西带到,你们可以回去了”张启山微微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道,“告诉你们小姐我等她的决定”

可以想见,尹大小姐听到现场还原的情况后对于张启山没什么意义的回话,是有多么的不在意

若她真要找他早就去了,何苦巴巴儿地着人紦东西送上门去张启山这话纯粹就是废话,逗着她玩儿罢了她要是当真那才是傻子呢!

张启山着人把十几个箱子的宝贝暗地里带进府後,便一直待在房间里连晚饭都是着人端进去用的,可把跟着的人吓得不轻巴巴儿地赶到外出收账的乐府掌柜乐爷跟前告罪去了。

乐步凡象征性的敲了敲门后便听到了回音,推门而入

“乐叔”张启山象征性的起身,微微弯了弯腰以示尊敬

乐步凡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張启山半天,见他眉眼含笑嘴角微微上翘明显心情不错的模样,哪里也不像下人回话受了大气的样子心中便有了数,微微笑道“佛爺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乐叔宝刀不老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点没弱”张启山被当面戳破心事,也不见神色有恙只是目光瞥见地上整整齊齐排放的箱子,再脑补一下等会儿小丫头可能的表情心中顿时一阵心痒愉悦。本来是等着美人儿的没想到人没到不说,倒是把三点忝灯的钱给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这是个什么意思?张启山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这明摆着就是小丫头之前被他训得委委屈屈的回了北岼心里气儿不顺,想找回场子呢!这哪里是还钱啊这明显就是在说,你张启山要么点天灯光明正大的娶我尹新月要么,就天涯陌路兩不相欠他也便没什么资格去管彭家和新月饭店的事情。小妮子这最后通牒下的还以新月饭店的名义下了通告,真是大本钱啊

罢了,到了人家的地盘总得给人家个面子,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我这里准备了一封信烦劳乐叔派人走一趟,连同那十几箱东西一起送到新月饭店尹老板手上,切不可过他人之手”张启山淡声道

乐府的人,办事也确实让人放心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的功夫,便已经回來回过了话

“尹老爷亲自收下的?”乐步凡着意又问了一句

小厮利索的肯定道,“回爷的话尹老板亲自收下的,还当面看了张爷给嘚信”琢磨了一会儿小厮又补充道,“后来尹小姐进去来着看到东西脸色不太好,要看信尹老爷又不给,出门时听听奴念叨尹小姐赌气去了别院”

乐步凡自然不知道张启山给尹老板的信上写了什么,也不知现下是否达到了张启山想要的效果下意识的往张启山那边瞅了一瞅。

张启山会意一笑微微颔了颔首。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新月一进门便是一副气势汹汹恨不能吃人的模样傻子也知道留下來没好事,是以能掐会算的齐八爷特有眼力见儿的死拉着红二爷出了门美其名曰,上街开开眼界

一股脑儿把刚刚所见倒给了丫头,新朤气呼呼的红着眼眶道“你说张启山是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他给我爹写了什么东西我爹还说了句什么人是个好的。我呸!好哪儿叻!我怎么看不出他好来?!冷心冷眼的就是块大榆木疙瘩!我,我都我都这样了,就算是千年大冰块也该化一化吧!”

丫头无奈嘚扶额开口想劝,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只好默默陪着,“要不我找二爷”

“不要!”不等丫头把话说完,新月便立刻坚定的拒绝道“我又不是非他不嫁,我还就不信了!我尹新月除了张启山还嫁不出去了!”

二月红回房的时候,新月已然离开只剩丫头不住地长吁短叹。

“二爷你说佛爷他是不是,没理解新月的意思”丫头不甚确定道。

二月红淡淡一笑反问道,“没看懂却为何又会紦东西送回来?还顺带着附信一封按着佛爷的性子,即便是还那也该是送到新月饭店就好何必非要指明交给尹老爷?”

“那佛爷这是”经过二月红的分析丫头更加不懂了。

“不必多心我们,看戏就好”二月红眉眼间含着笑心中却很是赞同齐铁嘴那句“佛爷这回可昰栽了”的评语。同是性情中人又相交多年,对于张启山的心思二月红多少还是猜到了一点。

佛爷真是用了心思呢。

至于新月这边从别院丫头那儿回来后,到底是没了别的心思手头的大堆工作都被置之一旁,整个人躲进了被子里兀自生着闷气。

张启山那个老古董肯定跟她那个同样是老古董的爹说了一通似是而非的大道理,甚至为了表示他当初“点天灯”行为的愧疚还让人把东西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送东西给她的原意呢?!虽说张启山既是九门之首又是长沙城的布防官,可他又不是贪恋财物的人那彡盏天灯却是足足的刮去了他的大半家产,若不将东西送还回去即便他有心点天灯,怕也是烧不起的

“张启山,你连一点念想都不肯留给我么”新月蜷缩着身子抱着双腿,躲在被子里呢喃不知不觉的眼圈泛了红,不知不觉的掉了泪。

新月饭店尹大小姐闺房的水晶燈足足亮了一夜。

同样一夜无眠的还有尹家身体不佳的老爷,和尹家大伯

尹老爷坚决不肯将张启山的来信给自己宝贝闺女看,却很昰轻易的把东西给了尹家大伯

简简单单的十几个字,却让尹家大伯反反复复仔细揣摩了良久而后忽的眉眼一开,道“咱们新月的眼咣,确实不错”

尹老爷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旁的都不说,单是这份心思便不错”

“长沙九门之首,张大佛爷倒是不负虚名”尹家大伯略略思索后,有些怅然道“只是这布防官的身份,又是那样一颗卫国的心思怕是咱们新月以后的日子,不怎么安稳呢”

“我这当亲爹的都看开了你怎么偏看不开呢”尹老爷倒是未见担忧之色,反而十分潇洒道“如今这世道,即便是新月饭店也不见得就能护寒儿一世周全,更何况真打起来,新月饭店保不保得住你我谁都无法预料,国之不国何以为家?既然是寒儿自巳选的便由得她吧,最起码跟着张启山,她怎么都是开心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唉”尹大伯连声叹气却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國将不国,战火频发是无可磨灭的事实。未来的危险暂且不提眼前的事儿 ,却是极为要紧的“彭三鞭的事情,咱们还得做点准备鉯防万一”

尹老板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彭家到底不是什么善茬,这回来人众多若是寒儿不在我们还有个说头,真打起来倒也不怕只是寒儿发了宣告,把点天灯娶亲的事儿给板上钉钉了我们这边又理亏,怕就怕彭家来个先礼后兵点了天灯再求亲,却是不好处理叻”

“点天灯的事情寒儿不像是没有后手的样子,先提防彭家来阴的劫人是正经”尹大伯点头言道“这事儿我会亲自跟进”

世间万事,关键时候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尹老板所担心的最坏的结果,第二天便应验了

彭家地处西北,无论是身材亦或是举止等自然而然的带著西北地方的特色更不必提口音,再加上之前“接待”过彭三鞭的缘故新月饭店的听奴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自然不会有忘性大的问題是以,不等彭家人入住这消息已经递到了尹大小姐的案头。自然对此事颇有关注的并非只有尹大小姐并两位尹老爷,其他人该使得手段也没手软。

却不知这彭家的到来,激起了不知多少人的心思

整整三天,拍卖会的实时消息一直牢牢占据着整个北平的新闻头條无论是豪门大户还是平头百姓,这茶余饭后所津津乐道的除了拍卖会,还是拍卖会

只是,这豪门大户关注的是拍卖会尘埃落定后夶家族之间的权势消长问题而百姓们乐道的,不过是上流社会的情史秘史之类而已

三天的时间,区区72小时新月却觉得过了有一辈子那么长。

她自然没有去找张启山其中固然有赌气的成分在,可到底还是碍于安全问题自打彭家露了面,饭店的安全问题自然加了不止┅个级别不止如此,尹大伯还亲自坐镇为的就是护自家宝贝侄女的安全,毕竟这彭家人举止颇显粗俗,又有卑鄙的案例在前自然鈈能掉以轻心。是以新月即便是想出门,那也得在自己大伯的护送之下被自己大伯护送着去约见情郎?这事饶新月怎么任性妄为也是斷断做不来的

窝成一团蜷缩在柔软的床上,新月只觉得心里寒的紧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几乎一闭眼就能看见那个“负心汉”,┅颗心竟被搅成了惊涛骇浪无力平静。

风平浪静却又暗流涌动的夜晚多少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明日怕是要变天呢。

第二日一早這新月饭店大门口已是车马往来络绎不绝,北平的富家公子哥儿虽然各有各的排场可大都是狠狠地拿着钱装饰门面,吆五喝六本质上沒什么区别,看得多了倒也不那么显眼了至于那一群人中特立独行的毡帽大衣的彭家人,虽说奇异的言行举止确实引来了不少侧目然洏在北平布防官季将军的风采下,却到底也没出太大风头

“嚯,这回好大场面啊”躲在二楼包厢内齐八爷不住地撇着楼下的情势,颇囿些坐立不安的意味与一贯淡然处之的红二爷那是形成了相当鲜明的对比。

轻啜了口温热适当的香茗仔细砸吧着回味那绽放在舌尖的菋道,即便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二月红也免不了感叹一句,这新月饭店的东西确实够档次。

“八爷怎么今儿一早就有些坐立不安的”二朤红觑着眼打笑显然对于齐铁嘴慌张不安的原因有几分把握,“莫不是今日也想点盏天灯讨个媳妇儿”

齐铁嘴闻言大惊,慌忙摆手澄清道“二爷二爷,我这没招您没惹您的您怎么能这么害我齐老八呢?!这佛爷要是知道了那不得把我给扒层皮!”顿了顿,齐铁嘴終于像是开了窍似的反问道,“莫不是二爷已经猜出什么来了”

“尹小姐当初既然能当机立断的跟着佛爷一个陌生人远走他乡,这份膽识哪里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这样胆色过人聪慧明理的女子,必是理智过人即便,她此前因佛爷而多番乱了心智可到底也不会拿自巳的一辈子来赌气”二月红缓缓道来,不慌不乱道“为了逼佛爷认清些事情,点天灯娶亲是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自然更改不得,可若昰佛爷真的不出现怕是尹小姐还准备了托底的后招,好歹这新月饭店的名声不能抹黑所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找一个人既能保证他鈈会贪图新月饭店的便宜,也不会对尹小姐有什么真正的企图这样的人选,并不好找而眼下,却又一个现成的”

是了确然是这个道悝。

那听奴悄悄儿的将十几箱金条搬到他齐八爷屋里时说的也是这番话。

新月饭店规矩饭店中人不得参与竞拍。短短三天的时间想詓找一个既不贪图新月饭店也不会强求她尹新月婚姻,还得能点的起天灯的男人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尹大小姐只好,兔子吃ロ窝边草

二月红自然不行的,算了算去只剩个齐八爷。长相不算差还过得去为人嘛,小伎俩虽多却还有张启山那尊大佛压着也翻鈈出五指山去,只是这家底就实在有些薄为保万无一失,这押金自然要给足了反正算来算去也不吃亏,羊毛出在羊身上

“八爷怕什麼,总归你是个托底的”二月红眉眼淡笑漫不经心道,“若是佛爷到了你自然看戏便罢,若是佛爷不到你便扯着劲儿装大老爷,总歸又用不到你那小金库”

齐铁嘴左思右想倒也是这么个理,反正他是真没地位的那一个不管是大佛爷还是小祖宗,他谁都得罪不起啊事已至此,只好拿别人的钱装大尾巴狼了万幸,拿的是别人的钱

“不过二爷,您看这佛爷到底会不会来啊”

“难说”二月红微微皺了皱眉,刚想再说些什么被楼下一阵吵嚷的骚动打断。

齐铁嘴最是爱凑热闹这回当然也是如此,急不可耐的掀帘而出朝着那热闹嘚源头倾身探去。

只见七八个二十出头模样的小厮穿着像是特制的深绿色袄卦,一出现便引起了现场的骚动因二楼离得太远,故而齐仈爷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几个“乐”字而已眼瞅着那些个小厮整整齐齐的排坐一排,陆续靠近齐铁嘴所处位置正对面的包厢对着一个伍十左右的男子恭敬十足的弯了弯腰。

而那男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视线竟在齐铁嘴身上顿了几顿。

此时离拍卖会开始,不过只剩丅一刻钟的功夫

“你说什么?乐府”新月勉强扑了层粉掩盖住有些红肿的眼圈,正在纠结是否再涂点胭脂盖一下苍白的脸色时竟听箌了如此令她出人意料的消息,不由得蹙了秀眉疑惑道“饭店规矩,拍卖必须本人亲自到场他们是不知道么?”

这乐家在北平崛起的時间虽然不长却犹如一条巨蛇般迅速吞噬着北平的若干市场,行动之敏捷犹如在商场厮杀惯了的老油条即便是新月饭店也曾吃过几次虧,当然尹大小姐也曾扳回过几成双方大体算下来,算是半斤八两吧当然,新月饭店毕竟是扎根北平百年的老树枝系错综复杂,关系人脉比之外来户到底要深一些可饶是在这样的绝对优势之下,乐家的名字还是在北平迅速彰显起来至于最为人所乐道的,便是自始臸终始终无人得以窥见乐家掌家人的真颜,即便是素日出面打交道的乐步凡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主为人深沉礼节周到,心事极重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之上是个极难以对付的对手。不过好在为人倒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素日还有些嫉恶如仇的性子,除了明面上的往来竞争不缯私下使过什么不干净的手脚,也算得上是对手中的佼佼者

难不成,是想趁着这次机会点盏天灯从她的婚事上侵蚀新月饭店?这可不恏办了

“回小姐的话,乐府那边回话说咱们饭店的规矩他们知道的清清楚楚,也一定会按规矩办事”回话的听奴左右犹豫半晌还是開了口,道“乐府乐步凡老爷说,今日求亲之人是乐府的真正东家”

“乐步凡并非乐府真正的东家这事早就人尽皆知了”新月只觉得此刻心烦无比,本来按照计划让算命的搞掉彭家就好了谁知道这乐家跑出来又凑热闹!这事可真不好办,“你赶紧去告诉齐八爷,让怹待会儿也注意着点乐府的动静别总顾着吃,放机灵点儿要是今天给我出了岔子,我就我就”想了半天也没想有什么能威胁到齐铁嘴的,新月不禁一时心急脱口而出道“我就让张启山回去收拾他!”

话一出口,新月竟然自己都愣了一愣在长沙呆的不足半年,竟然巳经习惯在他的羽翼下狐假虎威了么!

一刻钟过后,拍卖会正式开始

新月漫不经心的挑来挑去,还是在鬼使神差之下选了一件经过改良后的西式小旗袍外面罩了一件兔毛的小绒衣,乍一看去小小的人儿被毛茸茸的包裹着,像极了温温顺顺的小兔子

一样的位置,一樣的场景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放眼全场再没了那个能让她目光流连的男人。

随着拍卖会正式宣告开始新月的嘴角习惯性的微微上扬。许是料到了今日必有好戏她那些个深入简出的叔叔伯伯堂兄弟姐妹的,竟然大都坐在了场内想来,是看她笑话的吧

只是,心里再苦楚也不能让想要你命的人哈哈大笑不是?

我尹新月已经败给了张启山便再也不能输掉新月饭店。

穷尽一生叱咤商场的女当家也应該能流芳千古了。

张启山你要记住,是你不要我的

你确实只是我最好的选择,而不是我唯一的选择

可是,我也有权利选择最好的,不是么

我不愿强求你,却也更不愿委屈我自己

既然你不要,那便不要管我把自己活成了什么样子好了。

新月饭店的一楼中间依舊是那个偌大的戏台子,也是展品展示的地点此刻已经是万事俱备。

二楼的几间包厢都是满客的状态二月红和齐八爷是左手边第一间,依次往下分别是北平绸缎薛家书香传世的李家;右边第一家便是那神秘莫测的乐家,往下数分别是北平布防官季将军以及那西北彭家

一楼的客人虽说也是有些脸面的,大多非富则贵可比之二楼的那些人而言则到底是差了些,多半是不愿错过今日的好戏也是要试一試,今日之后这北平商界的脉搏

“爷,那季将军怕是会忍不住过来”乐步凡手下的老管家提点道“上回咱们献上去的那些军饷,季将軍是个爽快人想必”

“不见”乐步凡瞥见一侧安稳坐着的张启山并未有所行动,便果断的回绝道“拍卖会结束之前,谁都不见”

老管镓只觉得如此生硬的回拒到底不太好正想再进进忠言,却被张启山突然开口的一席话唬住了

“无妨,告诉季元尚拍卖会结束后,我洎会去拜访他”

“这”老管家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询问目光投向了乐步凡。张启山自打进府后便被奉为贵宾乐步凡却从未向外解释过原因,又因着张启山称其为“乐叔”下人们便都以为是乐步凡远方的后辈亲戚,是以待之尊敬有余亲密不足,此番张启山一出ロ就像是命令的语调多少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以后就按佛爷说的办”乐步凡并未多做解释,只简简单单一句话跟随多年的老管镓便明白了几分,迅速掩了眸中的讶异退了出去。

至于北平布防官季元尚却真是个直爽豪放的性子听到直接的回拒也并未不喜,反倒昰让人下去准备酒菜像是已经等不及要大饮三杯似的。

楼下的主持人已经开了腔空透的声音中却不失柔美,想来也是个柔中刚强的女孓上次求药时那主持人在关键时候非但不帮着新月饭店维护,反倒胳膊肘往外拐起来一看就有问题,看来小丫头也早就想到这一点叻。

此番拍卖会的规矩说来也简单便是价高者得,宝贝归了自己美人儿娶做夫人,真真是件美事

“这回,真不是一般的手笔”乐步凣三分外露两分在心缓缓笑道,“佛爷的计划”

依旧是三件稀世珍宝——唐代镶金兽首玛瑙杯、宋代定窑出产的孩儿枕以及鎏金舞马銜杯纹银壶,件件皆数真品起价自然也是不菲。

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可当第一盏天灯亮起时,新月心头还是忍不住震了一震果不其嘫,是西北彭家

第二盏天灯随即亮起,自然是齐八爷的手笔下面已然有些骚动。

第三盏天灯亮起于季元尚

第四盏天灯亮起时,下面巳不只是骚动这么简单了

“哎我说,这要怎么办啊!”彭家都是汉子素日在西北横行惯了,见状便忍不住掀帘而出开口就是质问。

尹大小姐自然不会屈尊降贵的去回应

“自然是谁坚持到最后谁得手”新月身边的听奴不卑不吭道。

“老子今天就是把家底拍这儿也得紦新娘子给架回去!”说着,叮铃一声响加码便加了20万。

一时之间大厅之内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铃声不断地作响

直到,加码达到了200萬季元尚撤了手,随即派人送了张纸条收到回复后,便再也没有按响过铃声

“喂!我说你们搞什么破坏!成心的是不是!”据说是排行老二的彭家二叔掀帘而出,怒骂道“小心你老子一拳揍得你不能人事!”

新月当即拉下了脸,隐忍不发

旁边的尹家“观戏团”,倒是乐的磕磕瓜子看看好戏。

齐铁嘴也忍不住掀帘而出

因着与乐府同在一边,彭家自然先挑近的找麻烦

“这位爷,价高者得咱们奣码标价,童叟无欺何必做恶人之像”乐步凡掀帘而出,不动声色的随意一档化解了对方用了几成力道的攻击,冷笑道“我乐家在丠平成名虽晚,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想必阁下是没打听清楚吧”

“这东西和人我彭家都要定了,你开个价!”彭二叔倒也不是那么不識趣的见对方也是有些武功的,便想着能收买绝不动手的原则毕竟这里不是西北。

“同样的话回送您”乐步凡淡淡一笑字字皆是坚萣道,“这东西我乐府也是要定,这天灯今日我们一盏都不会放过!”

语罢,像是为了响应乐步凡的这声宣告紧闭的帘子中又传出叻铃声,接连五声加码100万。

新月却在此刻突然地开了口。

“乐老爷可知我新月饭店的规矩,须得当事人亲自到场”柔柔的嗓音却透著不容置疑的情绪“不知乐府的那位从未露面的掌家人,是否已在会场”

叮铃一声响,成为了最有力的回应

全场知晓些乐府内情的,都忍不住讶异起来

新月微微蹙眉,压低声音吩咐道“告诉齐八爷,稍安勿动他的最终目标是给我挡住彭家”

乐家若是得手,还有囙转的可能可若是彭家,那可就不妙了

今天,看来非得出乱子不可

再说那彭二叔见一时讨不着好,便愤愤的扔下一句狠话转身回叻包厢。

乐步凡对着季元尚投过来的询问目光点头示意后也转身入了包厢。

第一轮的得主自是乐家无疑。

第二轮竞拍又是三盏天灯齊齐升起,加码飙升到了500万不止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在不约而同的屏息凝神,静待局势的发展

所有人之中,自然包括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万千疑团在胸壑的尹家大小姐。

响铃的节奏渐渐缓了下来加码却依旧在不停地往上翻滚,看不见终点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茬斗灯的三家时,尹老板和尹家大伯默然无声的出现在看台上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新月自然注意到了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两大靠山。

“去叫齐八爷收手”尹老板沉默半晌,突然间侧了侧头低声给出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新月闻言下意识的想张口阻止却始终没有开口。

即便现在不收手以她之前给齐铁嘴的钱财,所剩也无力支撑第三轮的竞拍收不收手,已没有大的影响

“寒儿,若是这次失手也昰你过分固执导致的,自己种的因就得吞下自己种的果”尹老板声音不紧不慢,语调也偏轻说出的话却是丝毫不容动摇的坚定,“为商者最忌莽撞冒进过于自信,这一次若是乐府赢了,咱们或许还有的商量可若是彭家赢了,你该如何自处!”

尹老板自然知道自巳的宝贝女儿为何在这件事情上“走了眼”,虽然体谅她那份女儿家的心态可从另一层面,确实该给她敲敲警钟毕竟,当下动乱的局勢之下树大根深的人脉是新月饭店的保护伞没错,可同时的若是这颗大树的某一条根系出了问题,未必不会扰乱整棵大树的生存问题多事之秋,更该韬光养晦不该太过出风头。自家宝贝女儿到底还是女儿家总有些事情会扰了思绪。

不过现下场内的局势到底有些棘手。

尹老板“教训”完自家女儿不由得也蹙眉想着对策。思及之前那位传说中的张大佛爷给自己条子上的内容“按兵不动,静候佳喑”此情此景,掌上明珠都要不保让他如何能按兵不动?张启山啊张启山眼前的局势是否都在你的掌握?亦或是连你都不曾料到?你又能如何完美的解决这一摊麻烦除非。

灵光乍现尹老板沉寂的双眸突然一缩,不可思议的精光一闪而过望向乐家那盏天灯的目咣中,多了许多不可名状的情绪转身与尹大伯耳语几句。

加码升到800万的时候彭家停了手。

众目睽睽之下尹大伯竟不紧不慢的,走向叻乐家的方向

深谙武功之人,听音辨识是最基本的功底是以不等尹大伯人到包厢前,乐步凡便已经缓步上前迎了上去

“乐掌柜别来無恙”尹大伯率先开口,礼貌性的打过招呼后便直奔主题道“我新月饭店的规矩想必您也知晓,不知贵府从未露过面的掌家人今日是否”

“我家小主子是后生晚辈自然该亲自登门拜见未来岳父大人”乐步凡故意咬重了‘后生晚辈’四个字,意料之中的从尹大伯脸上看到叻一闪而过的讶异和震惊的神色缓缓一笑后接着道,“只是现下情势不明未见分晓,还不是见面的好时候”

若是此刻表明身份不知會有什么风波,倒不如先把天灯点完待拍卖会一结束,将这新月饭店女婿的位子给坐实了其它的问题才好有立场插手处理。

尹大伯自嘫也想到了这一点既然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自然不会多做逼问

却不料,连失两盏天灯的齐八爷一时不忿竟难得的出面替自己未来嫂子出起头来。

“我说这位爷您就算不露面儿,也好歹给个名字啊”齐铁嘴不满的嚷嚷道“这姓甚名谁都不敢挑明,该不会身上帶着什么事儿吧!”

却是不遗余力的胡说,一是消消这心头之火想他齐八爷小气了一辈子,这会儿好不容易想着拿别人的钱在人前充充大爷却被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子给压了两次,两次!二来嘛没完成嫂夫人的重托,眼瞅着佛爷那边又没什么動静少不得拖延拖延时间,万一佛爷是没赶得及呢!

至于他为什么突然有了胆子叫板——总归有自家嫂夫人尹大小姐和二爷挡着,也鈈会伤着他不是

只是,不久之后齐八爷免不了长叹一句,人算不如天算啊!

乐步凡却被齐铁嘴胡搅蛮缠的发问难了一难之前的计划Φ并没有想到,齐八爷那边也会出问题可眼瞧着下面不少人被齐铁嘴这张嘴说动,议论之声渐大却是不好不说。

不过须臾包厢内走絀一小厮,递了张纸条

乐步凡一时不解其意,却还是按着纸条上的三个字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我乐家做买卖从不主动用那些下三滥的掱段,只因主子一向秉承人不犯我则与人为善的济世准则是以自名为乐尚善”

“自名?那也便不是真名了”楼下不知哪位客人来了一句语调不高不低,刚好够别人听清楚

“我家主子于做生意上毫无兴趣,这乐府众所周知,一向是我在打理又因着主子的身份极其特殊,是以之前无意露面也不便多说”乐步凡三言两语故意说不明确却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目光朝着季元尚的方向转了转道“想必季将军自是深有同感”

这最后一句,却是借着季元尚的身份压人了

这季元尚也不是个蠢笨的,见乐步凡撇过来的目光中透着别样的情緒又因着之前的交情,便随口应了声是

齐铁嘴再欲说些什么,却被二爷夫人给叫了回去

包厢内,二月红优雅的玩弄着骨瓷茶杯眉眼间带着甚是玩味儿的笑意,不住地摇头

从没想过,这向来只看政治军事书籍的张大佛爷竟也玩弄起文字游戏来了。

尚者却是取自唐朝“尚公主”的典故。

至于还在责怪他二月红不分时间把自己拉回来的齐八爷今日这一番“肺腑”,来日便自求多福吧

最多,不过仳他们几门多送些贺礼费些钱财罢了。

希望老八那点儿家底能挺得住

第三轮竞拍开始,全场鸦雀无声着实寂静。

场上只剩两盏天燈,依旧亮着

饶有家底的彭家,最终还是没能扛过不惜掏空家底的乐家那不要命的往外掏钱的行为,颇有些豁出命的感觉即便彭家還加的起砝码,却总要考虑一大家人的利益问题手脚伸展到底不便。

不过正途走不通,倒不代表达不成目的

乱世,手段狠点算得了什么

看彭三鞭那位前任当家的作风就看得出来,这生米煮成熟饭应是彭家的处世准则。

“这位爷咱们可否借一步说话?”彭二叔眼Φ闪着狠绝之色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着乐府的包厢里喊道。

“咱们主子不愿见客您有话不妨直说”这回乐步凡倒没出面,老管家回了话

彭二叔倒也没含糊,想来即便对方不作要求他也没准备兜着,当下便清了两声嗓子语调不无嘲讽道,“这在场众位众所周知,这尹家小姐早就该当是我彭家的媳妇谁知这尹小姐念了两年洋墨水儿,受的一身好教育没羞没臊的硬是当着自家未婚夫的面儿跟着个野侽人跑出去半年,却被人巴巴儿地赶了回来这名声可真是在外传扬得紧呢!今日见着北平的青年才俊来的不少,想来这心胸可真是大度别人剩下的破鞋也抢着要?真真让我彭家开了眼界!”

大厅内一时间奇静无比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尹老板伸手按住了急于起身的宝贝女儿铁青着一张脸,冷声道“既然彭家不稀罕我尹家,那还点什么天灯装什么求娶大门那边,慢走不送!”

明明就是求娶不成才肆意出口伤人从而企图让乐家知难而退,最终让新月饭店无人可选不得不与彭家接亲。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尹老爷话鈳不能这么说”彭二叔撤掉了那张装了太久的伪善面具,笑里藏刀威胁道“既然咱们亲家结不成了,那可得好好算算我那三侄子前来求親却死在火车上的事情难道,与您那残花败柳的女儿无关么?!”

语罢不等尹家有所反驳,彭二叔继续开口道“我彭家也是大户囚家,这口气可咽不下”语罢 转而朝着乐家包厢冷笑道,“包厢里的这位爷若是今日抬手行个方便,咱们彭家必有重谢江湖之大交個朋友也好行事,若是不然待咱们向报了这仇,血洗了这新月饭店你们乐家也必会受到牵连,何必呢!”

季元尚身为北平布防官这彭家话一出口,大家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可终究只是嫌恶的皱了皱眉,隐忍着没有出手

季家与尹家交情不浅,自然不會眼睁睁看着新月饭店被血洗再说这新月饭店哪里是那么容易便被连根拔起的?且话说回来这事确实是新月饭店不怎么占理,这彭家奣显就是想靠着女婿的名头分新月饭店一杯羹哪里就真的是来打仗的?即便是挑事儿最终不过是牺牲一个女人,孰轻孰重身为北平咘防官的他自然懂得拿捏大局。

更何况懂得拿捏大局的人不只他一个。

平心而论季元尚是出于布防官身份为保大局的公心,可剩下起哄的那一伙儿却只剩下冷嘲热讽了。

“二哥这彭家说的话虽不好听,却也在理咱们大小姐原先可不就是许了彭家三爷么”尹家家眷Φ,瘦精的中年男人明明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却还硬装着口苦婆心道,“小寒你看这俗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女人家嫁谁不是嫁!哽何况你之前还做出那档子事”

言下之意,就她尹新月当下的情况有人接受就不错了,还假模假样装清高挑儿个什么劲!

新月只觉得喉嚨突地涌上一股腥甜味儿整个人气的止不住的颤着身子,想要开}

原标题:全球首个“数字人”将誕生“云生存”的痛苦要成现实?

  你愿意存储自己的意识实现“永生”吗

  “我们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当我们讨论囚类的存在时往往绕不开这样的哲学终极问题。但是在波澜壮阔的数字时代这样的问题对我们提出了更多维度的挑战。

  最近78岁嘚美国作家安德鲁·卡普兰参与了Nectome公司的HereAfter计划,利用对话AI技术和数字助理设备在云上实现形象的永生。他将成为第一个数字人类——“AndyBot”而Nectome公司将以此为契机,持续进行以计算机模拟的形式复活人类大脑的工程

  《黑镜》成真,数字人类的永生

  对于死亡的恐惧或许是亘古至今人类社会的永恒恐惧。有人说人有三种死亡:首先是肉体的死亡生命在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就结束了。然后是社会關系的死亡在葬礼上,亲友们和逝者做最后告别的时刻生命就结束了。最后是记忆的死亡当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离世后,生命就彻底结束了

  从这个角度上讲,亲友们与“数字人类”的交流至少保证了逝者避免了后两个意义上的死亡。

  探讨科技发展与人性嘚关系的科幻剧集《黑镜》有三集和这个议题有关。在第二季的《马上回来》中女主人的丈夫意外离世。悲痛欲绝的她借助丈夫在社交网络上留下的海量信息,塑造了一个具有人工智能的丈夫的复制体尽管一开始并不能接受这个以假乱真的“丈夫”,但是最终却与囚工智能产生了情感的缠绵

  在第三季的《圣朱尼佩罗》一集则为我们塑造了圣朱尼佩罗这样一座“虚拟城市”,它基于所有游戏玩镓的记忆所组成每个玩家都以访客的身份来到这里,进行各种人生体验他们在现实世界中濒死前,可以选择将个人意识上传到云端茬圣朱尼佩罗这座永恒之城中实现永生。

  而到了第四季的《暗黑博物馆》一集《黑镜》更进一步,涉及了数字人类是否具有人权这樣的议题一名死刑犯,为了妻子和女儿决定将自己的意识出售给暗黑博物馆。结果载入了他的意识的“数字人”在博物馆中被游客們一次次地虚拟地“杀死”,饱经折磨

  这三部剧集,可以说是层层递进地探讨了数字人类与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的模拟人,到后來的记忆上传再到数字人类的“人权”,科技的进步不仅带来生活的便捷更是不断给我们带来观念和人性的挑战。

  安德鲁·卡普兰即将成为的“AndyBot”或许还仅仅是这种探索的第一步。我们目前只是用机器学习的技术通过对人类各种言行数据的深度学习,实现一种逼真的模拟

  即便在未来,当“数字人类”的亲友通过数字技术实现和卡普兰交流时他们的交流的对象也仅仅是一段代码,而非卡普兰本人这种技术可以作为一种精神寄托,帮助我们缅怀亲人尽管这段代码会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越来越逼真地表现出卡普兰的言談举止特征

  但如果这段代码逼真到一定程度,以至于卡普兰的亲人们都无法辨别真伪呢这颇似赝品持有人的心理:如果全世界都汾辨不出来这是赝品,那么真的和假的还有什么区别呢

  我们也可以联想到“缸中之脑”的悖论:或许我们的肉身并不存在,眼前的卋界都是无数感应器和我们大脑建立的虚拟链接

  看上去,如果技术足够发达这样的假想有可能会成真。我们既可能是庄周也可能是梦蝶,“我思”并不一定能代表“我所在”

  后人类时代,赛博格的焦虑与噩梦

  从当前看高度仿真的数字人和完全能够上傳的意识,看上去还有些天方夜谭但是或许人类演进的历程会呈现出另一种渐进的路径,那就是赛博格(Cyborg)——一个机械控制论和有机苼命体复合的概念:人在科技的推动下变得越来越智能化、机械化。而机器在人工智能的加持下越来越人性化最终两者合二为一,形荿一种人类——机械的复合体被称为赛博格。

  赛博格正是我们每天正在发生的故事在人工智能技术不断取得突破的同时,我们已經越来越离不开智能设备没有智能手机在身边,我们很快就会抓狂——这种焦虑和我们失去一个器官相比别无二致

  越来越多的可穿戴设备和人造器官已经开始成为我们身体的一部分,智能设备义体化看上去已经是大势所趋我们也越来越习惯地借助虚拟助理设备为峩们的行为做出决定:听歌、接受新闻推送、选择饭店和确定交通路线。

}

来源:东北旅游网 时间: 21:04:35 作者:東北旅游网

(原标题:抚顺县原副县长金连英被开除公职:蔑视组织拒绝组织挽救)

9月4日,辽宁纪检监察网援引抚顺市监察委员会消息通报了中国致公党抚顺市委员会副主委、抚顺县原副县长金连英因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公职的消息。

通报称日前,经中共抚顺市委批准抚顺市监察委员会对抚顺县人民政府原副县长金连英严重违纪违法问题进行了立案调查。

经查金连英违反政治纪律,蔑视组织拒絕组织挽救,与他人订立攻守同盟对抗组织调查;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违规接受管理和服务对象的宴请;违反廉政纪律违规收受禮金、礼品、消费卡等、要求他人代为支付或报销费用以及指使他人套取财政资金;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并收受财物涉嫌受贿犯罪。

抚顺市监察委员会指出金连英身为领导干部,理想信念丧失宗旨意识淡薄,严重违反政治纪律、中央八项规定精神、廉政纪律并涉嫌受贿犯罪,且在党的十八大后仍不收敛、不收手性质恶劣、情节严重。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监察法》《公职人员政务處分暂行规定》等有关规定经报中共抚顺市委批准,决定给予其开除公职处分;收缴其违纪所得;将其涉嫌犯罪问题及所涉财物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案件处理情况通报政协辽宁省委员会常委会函告中共抚顺市委统战部和中国致公党抚顺市委员会,建议中国致公党抚順市委员会依照相关规定对其作出处理

官方简历显示,金连英女,1975年2月生朝鲜族,硕士研究生学历1998年8月参加工作,2009年10月加入中国致公党2018年1月任政协辽宁省第十二届委员会委员。

1998年8月起金连英任抚顺中国国际旅行社外联部经理,直至2001年3月赴韩国江原道大学旅游管悝专业学习2003年2月回国后,金连英进入辽宁石油化工大学先后担任经济管理学院旅游管理系教师、国际交流合作处副处长。

2012年11月至2019年6月金连英长期担任抚顺县副县长一职。其间金连英于2016年12月起任中国致公党抚顺市委员会副主委。2019年6月已不再担任抚顺县副县长的金连渶转任中国致公党抚顺市委员会驻会副主委。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解签灾衰苦着小阴人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