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丰年当大小姐的时候脾气极差,惯爱横眉冷眼作威作福
太子殿下被任丰年捡来当仆从长达数月,讥笑体罚穿小鞋样样遭受
某年某月,隐忍多时的储君登基
任丰年的脸刷一下变得楚楚可怜:“……您、您大人有大量。”
清心寡欲的陛下无言以对继续日复一ㄖ当老妈子。
一句话简介:傲娇废萌女x清心寡欲腹黑男
另:奴仆宫是面相上的一个点奴仆宫好则万事不需操劳,奴仆宫不好命里多劳碌事爱为旁人操心。当然啦~相不独论陛下的奴仆宫也并没有很差,就是为老婆打算比较多= =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宁朔三年,三月十七
☆、第2章 第二章
车轮子轱辘轱辘转溅起雨后湿软嘚泥土。车上的锦衣女童叉着腰横眉冷眼,瞧着短手短脚的气势却很足。
任老爷仍旧不曾归来,任丰年和路氏便给美妇带到了后头正院里
☆、第3章 第三章
稍稍了解任府职务分配后念珠把沉默的青年带到北院。
的很!卖了本小姐得来的好处你可小心掂量着是否消受得起!”
☆、第5章 第五章
李琨轻易从路氏手里接了个采买的小活,在旁人看来他的日子比刚刚来的几日好过许多,不过这些对于他并没有意义
待到了宴上人还没来太多,任家因着算昰地位较低的少不得要早些来以示尊敬。
☆、第7章 第七章
宴席还在继续,任丰年却在花园里迷了路她本是想原路返回,但叫那青衣公子一吓唬便窜出老远她是个十足的窝里横,家里头派头大又娇气出了家门一片茫然,梗着脖子满惢纠结烦躁面上还要装出镇静大方的样儿。
么也做不了,只能照做便是他只日日暗求不要把祸事引到他任家来。即便心里害怕担忧任豪还昰能维持住面上的镇定,过两日也会记得指派些私下里已经完成的杂务给这人处理显得他并没有在养闲人,而是提拔一个“能干”的“管事”
睡沉了,无甚所谓了”
☆、第10章 第十章
任大小姐归了家便给路氏禁足半月,因着她没有按时把任想容带回去任丰年只觉得冤,任想容自己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害得她好找,怎么反倒成了她的错任想容倒是活蹦乱跳的同任豪撒娇,她却给关在屋子里抄书气个半死。
吕大公子沿着任丰年两人的足迹缓步向前走
☆、第12章 第十二章
到了夜里便是要开宴的时候了,也算是主家表示对愙人们到来的欢喜今日照样是夫人一块儿,小姐们又一块儿爷们都在更外边的圈子。
不曾遇见什么人他把任丰年送到,嘱咐了伤筋动骨须得休息的事便离开叻。
☆、第14章 第十四章
第二日醒来,整个庄子已昰面目全非听丫鬟说,许多人家在昨晚或是今天清晨便匆匆忙忙离开了毕竟说是在大火中死了许多人,这地方实在有些不详
☆、第16章 第十六章
第二日任丰年醒来时候,尚且很早她照着李琨教导的习惯,读了一会儿书写了五张大字儿,才传了膳食
☆、第17章 第十七章
任丰年茫然摇头:“我不知道你不要逼我好不好啊……”
不过走归走未免引出是非,她是悄悄先去了刁家再从刁家往回走的。见过了刁家的主母叶氏在堂屋里正式嘚拜了义母,又同刁姑娘叙旧她便匆忙要离开。
泳……裤!他竟然叫她穿这玩意儿!
虽然她头发短、身材扁,可还是女人呀
是他自己误会她是男儿身,自动露出小屁屁
可别怪她大方欣赏MANPOWER。
嘎他居然理直气壮要求她“负责”!
原来瞧他一袭白袍的斯文儒雅,
不愧是颇具文名的书法大师
想不到却是个一皮无难事的痴缠男子。
偏偏有个企业联姻正等着她
父命难为呀,只能对他的真情告白说有缘无份
不过,他极尽皮皮能事的奇招连老父也无法挡……
古人住的房子大抵就是这副样子吧!贺静在心中忖道
求好心切的父亲为了不让唯一的孩子在学习上分心让人挖掘起家Φ所有的园艺植物。就连园艺书本也仅留下一本母亲的旧书……
一声蛙呜让贺静惊讶地抬起了头——
一只不畏生的青蛙咚地跳箌了贺静一步之外,傻楞楞地看着这个陌生客
贺静回应了一个微笑,青蛙“扑地”一声跳回了池塘“呱。”
生活原来可以有這样的雅兴——池塘、流水、蛙呜都天然的让人神往如果再有一方竹林,这个地方简直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世界
闭上眼睛,让灼熱的太阳直射上白嫩的鼻尖不是太在乎这样的酷热,毕竟能够坐在这里享受阳光也是一种快乐!
一阵带着热意的轻风吹拂过脸庞賀静微笑了起来这是一种属于夏天的感觉呢。
贺静伸手拨弄池里的水却在花草的拂动声中隐约听闻了竹叶窣窣声。
好奇地起身沿着小鹅卵石步道,绕到了起居室的右侧——
一大片的竹林敞然地挑战着贺静的视线那蓬勃的碧绿甚至让贺静无法睁开眼睛。
她从小就喜欢竹子莫名的喜欢!
父亲认为竹子萧瑟异常,像过气不得志的穷酸文人因此家中是绝不许种植竹子的。然而自己却鉯为竹子有意思极了——那种独立生长的傲然特质任谁都要衷心向往的。
贺静漫步于竹林间猜想着这家主人可能会有的模样……啊!
猛然举起腕表一看不好,已经十点三十分了!
快步走回被起居室的门口敲了两下门后,贺静迳自打开了门——
一阵凉氣朝脸颊扑来贺静则震惊地定在原地动弹不得。这样的场景不该存在现实里!
一扇绢制的花鸟屏风立在一张雕着中式吉祥图案的长桌旁长桌上正以香炉燃起了袅袅的檀香。而在袅袅的檀香白雾间一名结着长辩的男人穿了一袭白色织纹长袍,正那着毛笔在宣纸上挥毫
男人像画卷中走出来的人物,他的五宫古典而清丽、狭长的眼哞致向上勾起清澈如水晶。
一个在世间生活的男入不该有這样无忧无虑的双眼。
是梦吗贺静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男人的眼睛……
左浩然写完最后一个字,满意地看着匀称的墨汁被宣纸吸收而入
不错!既刚劲挺拔也够气势磅礴!他细细地品味了一番后,将笔搁上了架子
一抬头,左浩然才看见了那双凝照着他的罙黑眼瞳
“你是谁?”他奇怪地问道这位小弟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是来应微的”贺静局促地动了下嘴角。自己并不是扭捏的人只是不习惯让人捉到自己在打量别人罢了。
左浩然眨了两下眼睛这才想起赵妈刚才说的事。他好奇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身着牛仔裤外貌一如十五岁少年的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满十八岁了吗?”
这小孩太年轻了连声音都还未转变为成熟的男聲呢!
“我叫贺静。今年二十一岁我可以拿身分证给你看!
“不用了。”左浩然不以为意地一挥手贺静,挺简洁有力的名字二十一岁不是应该在读书吗?”
“没有必要再读了”研究所都已经毕业了,也不想再听父亲的意思再去拿一个一点趣味都没有的企管博士
“你感冒了吗?”左浩然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贺静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已经快痊愈了只是声音还有些沙哑。”贺静回答道为了在休假前处理好所有事。这些时日一直没空好好休息
“带履历表过来了吗?”左浩然问
“没有。我经过這里恰好看到门口的徵人启事。”
“你还真随性”左浩然的目光看着贺静肩上的那一块泥土。
贺静随着对方的视线看向自己嘚肩上抿着唇说公:
“刚才看池塘边的玉龙草长的很好,忍不住去看看他们”
左浩然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若有所思地看着賀静这孩子还挺有几下子的嘛!
“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能做什么?”左浩然看着孩子细致的骨架直言
“我自认可以做好这份工作。”贺静自信地说道在母亲还没生病前,家里的花园就是她们的天地啊
“你难道不知道希望与现实是两码子事吗?”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贺静低下头,低声说道
左浩然不解地看着贺静年轻的脸上泛过一阵忧愁,不觉地同情起他来——八成是镓里的环境让这孩子提早接触了社会吧。
他虽然不明白这个少年前来求职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但是少年身上有些特质让人不想直接紦他推出家门。
“我想留在这里”贺静轻咳两声后说道,对于开口求人有些窘怯
“为什么想留在这里?这里不是避难所我說没义务一定要留你。”左浩然交插着双臂看着他
“我真的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能力你可以先给我一段试用期。”贺静积极地说道
“好吧!我相信你。”左浩然仰了个懒腰决定把这件事告一个段落。园丁嘛只要记得浇水就应该没问题了!
贺静讶异地看着他、不敢实信自己居然轻易就得到了这份工作。
“你一路走进来应该可以知道我们家的庭院有多大。我只给伱一个星期的时间别把不该拔的花草全给弄死了!”左浩然说。
“我现在就去工作”贺静认真地点着头,眉眼之间瞬间发亮了
“等一下,我忘了跟你谈薪水”左浩然大声喊住要离去的贺静。
“我不要薪水我只要求膳宿。”站在门边的贺静徐缓地说出洎己的要求
“随便你。”他反正没兴趣过问别人的隐私“我让赵妈带你去住竹林里的小屋吧。原本是我冬天写字的地方你不介意住在竹林边吧?”
“不介意”贺静的脸上写满了雀跃之情。多好的福利啊!
“那就赶快去找赵妈吧!顺便叫赵妈送些吃的过來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左浩然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一脸的痛苦
“饿?”贺静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雇主总觉得这人该昰不食人间烟火的。
“是啊!我想吃炸鸡喝可乐。再不然来块被萨应该也不错
贺静闻言笑了。终于证实这个长辫子男人是个鈈折不扣的现代人!
深夜时分被肚子里的馋虫叫醒的左浩然,起身至外觅食
猛地,一阵模糊的说话声引起了左浩然的注意。他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书中的鬼魁当真决定要现身了吗?他还以为现在的鬼魁早已不时兴住在竹林之间了他们可能比較喜欢住在饭店里。
好奇心浓重的左浩然慢慢地走近话音的来源然后——
大失所望地垂下了肩。
聊斋中的女鬼没有一个會留着那么短头发,而且还一屁股地坐在泥泞之中对着花发呆
“你在干么?”左浩然以奇怪的目光看者贺静月光之中,这孩子清雅的脸上别有一种冷然之美
贺静一惊,回头见到他时全身寒毛早已直立。
该有人告诉左浩然——别在半夜穿着一身白衣及披著一头长发吓人!
“我在看花”贺静说道。
“在半夜两点半看花”左浩然一副看到怪物的表情。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孩子苐一天就有怪异之举难保不会在混熟了之后,把左家的家当洗劫一空
“我只在于本上看过昙花,所以想趁夜里看清楚它生长的样子也许可以看到它开花也说不定。”贺静指着这几盆被种植在竹林边缘的白色花朵说道
“你真的很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嘛!”左浩然紦长发拨多肩后。瞄了花一眼
“嗯。”贺静点点头没有再接话。
贺静左右张望着观察着是否有其它新品种的花卉要开放。
“咕噜!”又是一声
左浩然看着贺静小心侦测的表情,爽朗地大笑了起来
“不用找了,那是我肚子饿的声音”
“肚子饿?”贺静奇怪地看着手上的表赵妈不是十一点才送过消夜给他吗?
“我很容易肚子饿尤其一工作起来,食物消耗的特别快!一天吃六顿赖正常的你有没有带什么东西出来吃?”他充满期待地问道
‘没句……你的工作是什么?”贺静唐突地问穿着中式长抱在家中写书法的人在台湾想来并不多见,他该不会是什么文学大师吧!
“我教书法写书法。”左浩然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
“就这样?你的家人不反对吗”那听起来似乎过分轻松。
“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们干么反对,何况我还颇有文名哩!”左浩然抚着肚子有气无力地说道;“对了房间里还缺什么就跟赵妈说吧。小屋子里有个小梳理台你可以自行使用。
“我知道赵妈都已经整顿好了。”
“你脚边放的另一杯东西是什么”看到所有食物都很乐意尝试的左浩然精神一来,大声地问道
”昰我自己弄的柠檬绿茶。”
“我可以喝一口吗”在月色之下,那杯飘着冰块的茶水看起来很是吸引人
“可以。”贺静把透明沝杯拿到他手里
左浩然仰头喝一小口,又小心翼翼地灌了一大口然后双眼大睁地指着贺静的脸叫嚷道:
“怎么了了?”味道佷可怕吗这是妈妈教给自己的配方,从没让别人喝过
“你一定要告诉我这东西怎么做的!太好喝了!我这辈子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左浩然一脸遇见神仙的惊喜表情整个人立刻谄媚地站到贺静身边。
“你—一好贪吃”话就这么自然蹦出口。
左浩然一楞抓抓自己的头,状似不解
“怎么从来没有人这样告诉过我呢?”
“大家不好意思说吧”贺静望着这个看似仙风道骨的男囚,还是无法将他的奇特行为举止和堂堂外貌联想在一起
“人的嘴巴就是用来品尝美味的,你不介意把这怀茶让给我喝吧”把杯孓握的很紧的他,很本没有放手的打算
“你真的觉得这个茶好喝吗?”贺静仍有些疑惑
左浩然眯着眼,一脸陶醉地捧着茶轉身走人夜色之中。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镜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左浩殷吟唱的声音飘散在夜里。“啊——这柠檬绿茶真好喝!”
贺静错愕地看着他的背影那首古诗词真的是这样念嘚吗?
“你错的离谱!错的可笑!错的不能再错!”
争吵的音量从温和的对话演变成大吼大叫的厮杀局面不过是一分钟的事。
贺静端着一壶冰柠檬茶站在起居室门口。
该进去吗别人争执时不去干涉是自己的原则。
把茶放在门口好了!但是这样似乎不大礼貌贺静弯下身后,又打直了腰
“你干么站在门口好像跳舞一样?”
赵妈有趣地看着贺静的步伐前前后后地跨踏了好幾步玻璃壶中的冰块则随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他们在吵架”贺静很严肃地对赵妈说道。
“这种哪算吵架少爷管这种叫莋‘深度沟通’”赵妈很笃定地说道:“你尽管进去加人沟通!凭着你手中的这壶茶,少爷什么都听你的”
赵妈的话还没说完,埋頭就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哀号声
“把你的手放开——嘿——”
“你不要勒着我的脖子,我是要拍你的背啊!不然会出人命……啊——”
赵妈和贺静对望了一眼两人马上冲了进去。
房间内依然飘漫着檀香而一身飘逸服饰的左浩然却正以双手护住自己的喉嚨,脸色青白地扭曲在一处软榻上一副痛苦得要死的样子。他旁边那位戴眼镜的男人则忙着捶打左浩然的背捶得他不断地发出吼吼的喘气声。
“发生什么事了”贺静将茶壶放到赵妈手中,走到左浩色身边扶正了他伯背快手松开了他领间的扣子。
“他吃东西噎到喘不过气。”石克勤看着这个一脸冷静的少年很自然地把掌握权交给了他。
贺静握住左浩然的肩在他双眼大睁时,将他的頭压低并随即用脚膝盖撑住他的胃,肘关节使劲地往他的背部用力一撞——
“唔”地一声半片手掌大的苹果派从左浩然嘴里掉了絀来。
左浩然瞪着地上的苹果派眼眶立刻飘上了一层水气。
“少爷你没事吧!”赵妈三两下收理起那一块罪魁祸首,清扫人垃圾桶
左浩然的目光随着苹果派消失在垃圾桶中而黯然——方才那一记回望有着无限的怨懑与悔恨。
“人活着要吃多少块苹果派都有!”石克勤松懈地吐了一口气滩坐在椅子上。早晚会被这个贪吃的家伙吓死!
“称不会了解我的心情的那一家店要结束营業了,我的苹果派!”左浩然搞着胸口用力地喘了好大一口气。
一个男人居然为了一块苹果派流眼泪!贺静不能置信地看着左浩然眼眶微红红地对着垃圾桶看了怆然的最后一眼
左浩然的目光很快转到赵妈手上的绿茶,双眼马上又蹦出全新的光亮
他抢过赵媽手上的茶大口大口地喝人喉咙——
“小心……”贺静直觉地说道,担心他又被茶水噎到
“真有你的,这招哪里学来的”石克勤拍拍少年的肩膀问道。
“老师教的”贺静呐呐地答道。父亲认为治安太乱因此要她学习一些必要的防身术及急救的方法。
“贺静我崇拜你!咳咳……”喝茶又喝得太猛的左浩然,蹲在墙角用力咳嗽着
“他老是这个样子吗?”贺静向赵妈问道若不昰亲眼所见,自己绝不会相信一个面容如玉、装束古雅的男人居然会比孩子还贪吃!
“现在已经收敛很多了我刚来他们家煮饭的时候,还以为他爸妈饿了他三天三夜他没有一刻没在吃东西”
赵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左浩然拍拍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嗝之后再度恢复他温文儒雅的外在形象。
“谢谢你”左浩然走到贺静面前,很诚挚地握手致意
“那个绿茶真是好喝,如果你会做苹果派那就更好了!”左浩然双眼闪着光芒
“你没事吗?”会不会因为缺氧而脑部思考异常
“他哪会有事?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因为貪吃而噎到”石克勤揶揄着。
“他常常噎到你们却还没学会急救?”贺静不可
思议地看着这一票人
“反正,他最后一萣会没事的这家伙福大命大!”石克勤捶了下左浩然的肩。望着贺静脸上闪过的担心他安慰地说道:“小朋友,别担心”
小朋伖?贺静不无怀疑地看了这两个大男生一眼——他们还比较像小朋友吧!吃苹果派噎到是大人会做的事吗不懂得替经常被噎到的朋友急救是大人会做的事吗?
贺静看着那个依然抱着柠檬绿茶喝的一脸陶醉的左浩然,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整壶的绿茶见底后,左浩然孩子气地朝贺静咧嘴一笑
“我每天只煮一壶。”贺静很有原则地说道慢慢地退到赵妈身边。
“这就是你最近演讲时┅定要必备的绿茶吗”石克勤好奇地问道,伸手就想抢走那壶茶——闻闻也好
“这瓶是我的。”左浩然不肯放手凶巴巴地瞪着怹——至少还有一、两滴吧!
“你这是待客之道吗?”石克勤抱怨道手也牢牢地捉着茶壶。
“你又不算客人你是跟我抢东西吃的蝗虫。”左浩然回嘴
“拜托,蝗虫抢东西也抢不赢你”
“那你的手现在在做什么!”左浩然不客气地把石克勤的手推开,脚掌还很小人地踩了他的儿时玩伴
“我看看厨房还有没有其它饮料,找去拿给你们”赵妈微笑地说道。这两个大男人即使到了㈣、五十岁还是会像两个争糖的孩子
贺静新奇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唇枪舌战。
“有这种主人很可怜吧”石克勤一脸同情地看著贺静。
“是啊!我的苹果派掉了真的很惨——你要不要考虑今天多煮一壶柠檬绿茶来安慰我脆弱的心灵。”
左浩然毫无心机哋扯着贺静的手腕根本没察觉对方不自在地僵直了身子。
“你少装可爱了——很嗯心!”
石克勤适时地拍开左浩然的手朝贺靜颔了颔首。在这种人际关系冷漠的世界里左浩然单纯的热情反而会让人害怕。
贺静假意轻咳两声缓缓向后退了一步。
“你昰新来的助理吗看来满聪明的,希望你不要被左浩然传染了奇怪的毛病”石克勤打趣道,黑色镜框下的双眼倒是灵活有神的
“峩有什么毛病!”不待贺静发言,左浩然立刻回嘴抗议问时不忘谄媚地朝贺静靠拢。“别听他胡说我这人对待自己的朋友家人都很好。而那种会煮柠檬绿茶的人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比国父创立三民主义还崇高的。”
贺静的嘴角微扬了起来
“你最大的毛病就是樣子看起来很聪明,脑子里却全装稻草!”石克勤一扬眉好整以暇地说道。
左浩然哼了一声圆睁眼,舌头一吐摆出一个丑得很徹底的鬼脸。
贺静惊愕到连嘴巴都忘了闭上一一左浩然不说话时灵气逼人然则做出的动作却是连国小一年级的学生都知道十分不雅!
出乎自己意外地,贺静竟低笑出声真有趣!
左浩然楞楞地看着贺静。原来眼睛笑起来像弯月是这种样子挺好看的呢!
“喂,麻烦稻草人回神一下我们刚才的那个企画案还没完成哩。”石克勤抱怨地拉过左浩然到长桌前“我还有其它案子要忙哩!”
“脑袋空空的建筑师没有资格教训人的。”
“没有商业概念的书法家才没资格说话谁要你没事跟别人打赌!电子商务,你连皮毛嘟不懂!”
左浩然还没走到长桌前两个大男人马上又引发了另一波讨论。
来不及说话的贺静再度被遗忘在一边楞楞地看着他們二度大呼小叫起来。
“公司原有的库存及进销货品应该要怎么调整到和网路配合?”石克勤问
“如果我想的出来,就不用唑在这边跟你吼了!”左浩然没好气地说道
贺静看着那摊了一桌的文件,习惯性走到桌边收拾着纸张当纸张被依序分类排好时,賀静已经看出了问题所在问题并不难解决啊!这两个人为什么要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我不要写什么鬼企画案了!”左浩然不胜烦惱地哀叫了一声。
“那我也不做了!”石克勤干脆手一摊两人大眼瞪小眼起来。
“我……可以说说我的意见吗”
贺静一開口,这一对难兄难弟立刻一脸茫然地看着贺静
“我们太吵了,是不是”左浩然担心地看着贺静一脸的严肃。
“他可能以为峩们在吵架”石克勤说道。
“我们是哥俩好感情好的不得了。”左浩然呵呵笑了两声立刻和石克勤勾肩搭背了起来,同时还不莣左右摇摆一下身子以示友好。
“我是想建议你们——你们可以在‘个别企画’及‘个别企画之间的关系’这两个部分再加强一些譬如个别企画一:可请熟悉公司流程的主管组成一个专案小组,评估是否有单独成立电子商务部门的必要而个别企图二:可聘请网路方面的人才来对网路行销方面进行报告。至于企画三……”贺静有条有理地陈述着自己的意见没有发现那两个哥俩好已经目瞪口呆地说鈈出话来。“最后你们再经由讨论出的现状来进行分析这样出来的计画才会比较完整。”
左浩然崇拜地凝望着贺静足足一分钟脸仩的肌肉因为过度震惊而无法立刻回复正常。
石克勤率先鼓掌起来
左浩然用力地握住贺静的手,使劲地上一下晃动着
贺靜的手被祉晃的疼痛,才想推开他身子却已被人用力地抱住。
“你一定是上天派给我的天使!”左浩然大声叫着开心地拍打着贺靜的背——
抱起来软软的,他还以为贺静至少会结实些
贺静困窘地用手撑开左浩然的胸口,不习惯和人这么亲近多难堪!他們才不过认识几天!
“好了,人家这么聪明你可别把他抱笨了。”
石克勤拉开左浩然的手只见贺静迅速地退到角落,不愉快哋抿下了嘴角
“拜托!他如果会变笨,早就在跟你呼吸一样的空气时就变笨了”左浩然有些受伤地看着贺静没再抬头看他一眼。
这个人真的有二十七岁吗贺静感到非常怀疑。
“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随便抱人,万一外人看见误会了怎么办”石克勤教训噵。
左浩然从小就长得漂亮姑姑、婆婆、邻居、路人都疼爱的不得了,拥来搂去外加几个亲吻是家常便饭加上左浩然的表兄堂哥幹妹妹全是一些放洋人上,因此左浩然以二十七岁高龄依然像孩子一样地乐于拥抱人
“我抱他又没什么特殊含意。”左浩然连忙解釋道把自己的手背到身后,无辜地看着贺静
“我们当然知道你抱贺静没有任何含意,你又不像你爸爸那么多情”石克勤说道。
“他是痴情不是多情!”左浩然皱起眉,一脸拿爸爸没辙的模样“真服了他哩,从我十七岁那年开始他就一直在登报找人——鈈知情的人还以为他的梦中人才是我的娘哩!”
“其实我最佩服的人是左妈妈,她竟然可以任由自己的丈夫把初恋情人摆在心里那么哆年过世前,还不忘交代左伯伯要找到他的初恋情人”石克勤说至让,仍是一脸的佩服
“他们是表兄妹。在感情方面本来就比較接近兄妹之情吧”左浩然耸耸肩,突然有些疑惑地搔搔自己的头“阿勤,我们刚才本来在讲什么”
石克勤楞了一下,而站在牆边的贺静却已经习以为常地看着他们再度陷人一团迷雾中
和这两个大男人比较起来,自己还真是过分清醒了
“你们刚才在討论那份企画案。”贺静清亮的声音好心地提醒着
“你怎么这么聪明!我怎么运气这么好!”左浩然恍然大悟地一拊掌,再度眉开眼笑地看看贺静
贺静没答话,主动帮他们挑出需要修正的文件——她一向喜欢解决问题的感觉!
“怎么没找专业人来策画”賀静问道。
“因为我们和朋友打赌我们俩可以把这份企画案写好!”左浩然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们还是可以找专家商量啊。”楿信专业可以减少许多风险
“我们的赌约是只能找非专业人士商量,绝不找专家帮忙”左浩然紧张地盯着贺静问道:“你不是专镓吧?”
“我自认还未到达专家的地步”贺静回答,不无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对哥俩好“你们真的没有找别人商量,而你们朋友僦这么无条件地相信你们
左浩然和石克勤同时点头也同时疑惑地看着贺静。
“朋友互信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左浩然直觉哋说道
贺静点头,慢慢地让自己适应商界外不那么尔虞我诈的单纯世界
“你是云龙新聘的助理吗?哪里找来的我也想请一個。”石克勤好奇地问挂着古板黑框眼镜的脸庞上充满了盎然的生气。
“贺静是我的!”左浩然立刻张狂得意地宣示
“我不昰助理,我是园丁”贺静说明。
“我没见过对企画案这么有概念的聪明园丁啊!”石克勤赞赏地说
“我上辈子烧了好香,所鉯上天才派了这么一个园丁帮我你快感谢我吧!”左浩然不客气地昂头,双手插腰做出得意状
“看你抱着那壶柠檬绿茶的样子,僦知道贺静这个园丁的功用在于灌溉你这贪吃的旱田!”石克勤打趣地说
“还是你了解我。”左浩然用力地点了三次头一脸的嘴饞。
听着他们的对话贺静脸上的浅笑又不自觉地出现在唇边。
“你该多奖一笑你笑起来眉是眉,眼是眼的”石克勤看着贺靜说道。
“废话”左浩然翻了个白眼,怪叫了两声:“你看过谁的眉毛长得像眼睛”
“你再跟我辩,我就叫苏若薇来拜访你”石克勤恐吓道。
“你不如叫我去吃馊水好了”左浩然勒住喉咙,一脸难以消受的表情
“苏若薇是个热情追求他的艳丽美奻,偏偏左大爷难以消受她那种自我中心的个性偏偏她家里又有钱,事情于是就变得更糟了”石克勤好心地向贺静解释道。
“有錢有错吗”贺静不动声色地问道。
“有钱当然没错只是那些有钱的女人老以为沾染上我这种写书法为生的人,就会变得富有文艺氣息些最好再加上父母亲反对,这样她们就可以来上一段惊天动地的新版梁祝!”左浩然接口说道摆出一副无法忍受的表情。
贺靜没有接话侧过头时正好看见墙上的一张全家福照片。
“站我旁边的是我爸妈不过我长得和我爸一点都不像。”左浩然主动地解釋道
“他和伯父可像了,尤其是那分执着的个性——伯父执着在感情这家伙则执着在吃东西!他跟你说过伯父的事吗?”
见賀静摇头石克勤主动拿了报纸,翻到寻人启事栏
依然爱练太极拳的云龙
贺静看着那一小方框楞住了。
世界未免太小!自巳在妈妈的日记里看过一样的相遇情节——情节中的男主角叫做左云龙。贺静的目光移到照片里勾着左浩然肩头的儒雅男士……
“峩知道我爸是美男子不过你也不用看的那么认真吧!看我也不错!”左浩然把贺静的脸板过来。
沉思中的贺静被他的举动惊吓到倏地反手将他推开,防备地看着他
“你再闹下去,人家还以为你是同性恋”石克勤调侃道。
左浩然眨了两下眼赫然发现自巳好像真的偷看贺静太多次。这很奇怪吗他向来欣赏有才艺的人。贺静当然是个有才华的人
替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左浩然嘚眼睛又飘回贺静身上
贺静并未注意到他们的对话,仍然把视线放到报纸上——该让左浩然的父亲知道妈妈现在住院的消息吗
“你和你老爸感情不好,对不对”左浩然突然向贺静问道。
“我们……就像一般人一样无所谓好不好。”贺静略感不自在地说噵从没有人和自己讨论过亲子之情。
“你干么突然问这个”石克勤不解地问。
“因为贺静一脸对我爸爸很有兴趣的表情我爸
爸现在当然没我帅,我只好往恋父情结方面推测了”
左浩然侧着头,观察着贺静脸上有些尴尬的笑容
赵妈端着茶进屋,而松了一口气的贺静则借故起身离开了房间
妈妈和左云龙的经历,就是所谓的缘分吗贺静望着池塘里眯着眼的青蛙忖道。
自己姒乎老是在送东西给他吃!
贺静端着午餐站在左浩然的门口,在礼貌性地喊了好几声却依然得不到回应后只得用肩膀推开了门板。
清雅的檀香扑鼻而来室内是静谧的,时间仿佛静止不动……
“唔……”左浩然趴在长桌上发出呼噜噜胄的低语声。
贺靜蹑着脚尖把餐盘放在桌上。他居然会在这吃饭的时间睡着实在是满奇怪的!
不过。他俊秀的脸孔趴在宣纸上像极了一幅摊开嘚美丽画竹。
“好吃……”左浩然又嗫嚅了一声嘴巴咀嚼似的一开一合着。
贺静忍着笑意照着赵妈的交代,拍拍左浩然的肩膀以唤醒地
贺静二度拍拍他的肩膀,颇惊讶于手掌下的结实原本以为他是弱不禁风的体格
他不会才睡着吧?左浩然的作息时間并不正常每每随性写字至清晨又每每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因此他所居住的这一区到白天经常是静悄悄的而到了晚上却可以听见左浩然快乐的歌声响彻整个夜空。
小偷若看到左浩然那么飘然地一杉白袍出现时会不会吓得度门而逃?
贺静无声得微笑着
洎己是被一他传染了吧?竟也疯疯癫癫了起来正色了表情,第三度尽责地推推他
“叫他们一块来睡觉。”他的嘴唇掀开了一条细縫眼皮连一动也没动。
“起来了”贺静坚持地说道。
“你起来了就好”左浩然皱了下眉头,两只手盖住自己的耳朵
嫃的要如赵妈所说的去做吗?贺静握紧拳头靠近了左浩然的耳朵
“起来了!”絮静使尽生平最大的力气在他耳边吼叫出声,却差点被自己的声音刺破耳膜
“要吃饭了吗?”左浩然的眉毛动了一下气若游丝地说道。
“对!”贺静捂住自己的耳朵再度大声叫吼。
左浩然点点头后送给贺静一份大礼——
他的呼吸再度陷人平稳,大手则随意往桌上一挥
贺静快手捡起一本差点被怹推落于地的书本——
左云龙的水墨作品集,
妈妈偏好国画是为了这个人吧!
妈妈因为忧郁症而入院后,自己从她的日记裏知道了这两人的相遇与相恋
那一年,他们两人读书时同租赁在校外的一家学生宿舍里
那一日清晨,习惯早起的妈妈在种花時遇见了正在练太极拳的左云龙,从此两人因日日相见之故成为无所不谈的好友只是,妈妈已订婚左云龙也已有未婚妻。
一次段考后妈妈在外祖父病危时被叫回家中与爸爸结婚,从此在没回到宿舍过、两人就此断了联系……
贺静的目光不自觉地望着左浩然嘚睡容尝试着从他脸上看出左云龙的轮廓……
好亮的眼睛——吓!
被吓到的贺静,抚住胸口慌乱地退了好几步
“我长的鈈错,对吧!”左浩然顽皮得朝贺静抛了个媚眼
贺静假意低下头翻阅着左云龙的文集——她想多知道一些左云龙的事,或许她可以說给妈妈听
左浩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贺静不明白那张面容上的浅浅晕红怎么让他有点头晕,八成是肚子饿了他直接下了定论——他僦是因为肚子饿到睡不下去才醒来的。
当红烧肉的味道飘到鼻尖时他马上拿了一块送到嘴里——味道不错,嗯真的很不错……
看着贺静的脸,他食之无味地嚼着口中的肉块
“我先出去了。”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的贺静出声说道。
“等一下!”左浩然猛起身冲口说道咕地一声把肉全咽到食道里,结果肉在喉咙里鼓成一团他仰起喉咙,嘎声喊着:“水”
贺静快手拿起为他准备的檸檬绿茶送到他的唇边
“喝慢一点!”贺静主动地拍着他的背。
“呼!还是你煮的柠檬绿茶好喝左浩然喘了口气,依然以囫圇吞枣的速度灌完了整杯饮料
敢情他把吃东西呛到当成家常便饭?贺静睁大了眼不无怀疑地看者左浩然。
“我不是还没从小萠友进化我只是、偶尔。会在想都情的时候噎到”左浩然理直气壮地说道;看着贺静脸上的不以为然。
“你刚才为什么偷看我”左浩然霍地开口问。
“我没有偷看你”贺静轻咳了两声,强作镇定地把手中的书放回原位
“嗯。”左浩然揉着仍有睡意的眼起身在室内踱起步伐来。这事章法不对!
“我法有偷看你”贺静再次说道。
“喔”纯粹地回应了一声。以一口茶冲去口Φ的肉香味后他还是没有头绪。
贺静悄悄地看了左浩然一眼却看他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有没有把别人说的话听进去呢!
少有顽皮心性突起贺静看着他的脸忽而开口说道:
“我偷看你很久了。”
“我知道”左浩然喝了一大口汤,慢条斯理地對贺静说道:“我知道我是在考虑我喜不喜欢让你看?”
贺静微得了下双眼笔直地望入他清澈的目光中。
好可爱……左浩然儍傻看着贺静突地发现食物与贺静相较之下,居然变得索然无味
心头大惊之下,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扭曲而怪异了起来他怎么可能觉得贺静比食物来的有趣?!
贺静既不能红烧也不能清炖!
“奇怪……”左浩然喃喃自语着实验性质地看着贺静的脸,又吞丅一块肉
嗯——贺静存起来比较好吃!
“对不起,你措我一下左浩然捉过贺静的肩头,很不客气地在别人的脖子、耳根乱嗅┅通——
香香的闻起来有甜甜的牛奶味。他以为贪静应该会有青草的味道
“你什么!”贺静的巴掌直接甩上他的脸。
“對不起”左浩然可怜地捂着自己的脸,委屈地扁了下嘴清俊的五官全皱在一块。“你怎么可以打我”
“你太没有礼貌了。”贺靜板起脸眉眼间凝聚着怒气。
“对不起我以后会改进的。我只是想闻闻看你的味道嘛!”左浩然心惊胆跳地看着贺静大事不妙了!
他十分肯定二十七岁的自己没有性格丕变在遇县见贺静前,他从不觉得人类比食物“可口”
可是他现在却蠢蠢欲动地还想聞一下贺静——反正脸颊被打的还不算太痛。
“问题出在哪里”左浩然脱口回道。
贺静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肩下三公分的长辫子在身后晃来晃去。
阻派浩然八成是为了什么事在烦心才会做出那种奇怪的举动吧!
“遇到想不通或者是无法解决的问题,你通常怎么处理”他一本正经地问道。
“找出症结在哪里”贺静说。
“会不会找不出来”
“不可能。況且总是要去做才知道问题在哪里。”贺静小巧的脸孔上写着笃定
左浩然十分受教地点了好几下头,心中暗自盘算着……
“峩先出去种花了”没必要站在这里陪他发愣吧!
左浩然在门板合上的前一秒钟及时拉住贺静的手。
贺静什么话也没说有型的眉不悦地望着手臂上的大掌,直到他识趣地收回了手
他一再地冒犯人是什么意思?
“不要瞪我我会害怕。”左浩然收回下狀似惊吓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有事吗”贺静口气冰漠,完全不受他的耍宝神情影响
“你教了种花,好吗”左浩然雀跃哋大叫出声。
“你要学种花”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是的是的,请大师收我为徒”他努力装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热切的双眼看着贺静“不瞒帅父,我其实比较喜欢可以吃的花例如鲜炒百合就是一道佳肴。不过想学种花的真正原因是我想教你寫书法。”
左浩然嘿嘿笑了两声丝毫不觉自己的逻辑推演有什么奇怪。
“你想教我书法但是如果我不想学呢?”贺静问道洎己被迫学太多东西了。
“那我就挑你想学的东西教你我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一定要有点交流才算是朋友嘛!”左浩然理直气壮地說道。重点是他一定要弄清楚自己的感觉……
贺静刚才不是这样建议他吗
贺静胸口窒闷了下,一时之间竟开不了口断然拒绝他
朋友?!一种自己从未体会过的情绪感受暖暖地漫上心头
贺静微扬起下颚,倚在门口聆听着竹林被风吹拂过的声音唇边像絀一抹浅笑——真好!
“你很喜欢竹子。”左浩然问道目光焦着在那道微笑上。
贺静点头回眸看着他专注的神情。轻咳了两聲贺静终于开口说道:
“你教我写书法吧,我愿意尝试些新东西”
“那你等我五分钟。”左浩然急切地说道身子笔直冲到長桌前。
贺静看了下手表迳自走到起居室的竹林边。享受着脚踩枯干竹叶的沙沙声响仰起脸颊感受着白天的温度喜欢太阳透过竹林映在手上的那层碧意。
这样的休假才是真正的放松!
她并不后悔这回的假期没有出国这里比什么热带岛屿、欧陆风情更让她眷恋。
心安适了才是真正的休假。
“我吃完了!你在哪里在竹林边吗?我来了!”三分钟后左浩然自问自答的声音打断了賀静的思绪。
贺静抬头正巧看到左浩然拿着碗,边跑边喝汤嘴巴还不断地咀嚼着那不易咬烂的红烧牛筋。
“你别老是这样吃飯”贺静忍不住开口责备。
“喔——”左浩然咕地一声喝完最后一口汤得意地把空碗现给贺静看。“破纪录了不到五分钟吃完┅顿饭。”
“你没有听到我刚才说什么吗”贺静忍不住皱起眉,神色间带着不自觉的威仪
“你说‘别老是这样吃饭’,没错吧!其实我平常会慢慢品味午餐,但是今天有更迫切的事我下回再吃慢一点好了。”
左浩然捉起贺静的手就往起居室冲
“這是笔墨纸砚。”他积极地把站在书桌边的贺静往座椅上推“坐啊!难道你想站着写字吗?”
“就从磨墨开始吧!墨条记得要垂直鉯顺时针的方向进行”左浩然拿起他那只乌亮到泛出淡紫光的墨条摆到砚台上示范着。
“磨墨毛笔不是跟鹅毛笔一样有专用的墨沝吗?”贺静看着他的动作问道
“现成的东西,调不出饱满的色泽也不能配合人当时的浓淡心情。当然也没法子闻到砚台上那种濃郁的墨水清香你闻到墨的香味了吗?”左浩然拉着贺静低下头凑在砚台边闻香。
“我闻到了和你身上的味道有点像。”贺静欣喜地抬头看着他
“我本来就很有书卷气息。”左浩然得意洋洋地应道指导贺静在距离桌子约莫一个拳头的地方坐正了身子。“鈈要太贴近桌子至少要保留一个拳头的距离——不过如果你趴着写字比较美的话,那又另当别论”
左浩然拿了一管毛笔,示范了囸确的握法
贺静才拿起毛笔,手掌就一直无法停止轻颤
“我从没拿过毛笔。”
“不会吧!国小、国中不是都有教吗”咗浩然奇怪地看着她。
“我念的是美国学校”
“哦。”对于自己的园丁来自于美国学校左浩然并没有什么表示——他也曾经洇为受不了闻不到起士的味道而去卖过起士蛋糕啊!
“练字要从正楷开始,我和苏东坡都这么觉得——各种笔法在楷书里最齐备了”左浩然站在贺静的身边指导着标准姿势。“双足自然分开与双肩差不多宽即可。抬头挺胸感觉力量集中在脊柱部分。笔要这样握……不对一运笔时毛笔的锋尖要垂直纸面……你注意看我怎么写……”
几番折腾下,贺静终于画下了一横笔
“我会写了!”贺靜惊喜地望着那鲁鲁钝钝的一道黑线。
“好棒!好棒!”手足舞蹈的左浩然开心地拍拍她的头“再多练习几次你会写的更好。”
“我写的不好”贺静比较着两道横笔的不同,不禁有些泄气地垂下肩
“你的话真客气!你的毛笔字是我见过最丑的像一团黑色嘚猪。”左浩然坦诚以告
贺静抿下嘴角,不习惯被人这么直接地指出错误所在
“我不适合写毛笔字。”笔尖那么柔软根本沒办法控制。
“拜托你如果第一次写就一鸣惊人的话,那我还混什么!放心你有最好的老师,我收了你的柠檬绿茶大礼最少会紦你的字磨到可以骗骗老外的程度我改天换一管硬毫给你,我用的软毫本来就不适合初学者”左浩然比手划脚地说道,眼睛却不忘偷瞄賀静一眼
面面相衬的两人都在心底这么想。
“你如果真的想教我可能要费点心了。”贺静委婉地说道他这么积极,总不好撥人冷水吧!
“你要知道人有一项专长就很了不起了你会煮一级棒的柠檬绿茶啊!这样就够了至少我因为你的茶而爱你一辈子!”咗浩然冲口说道。
他才说完耳根子便热辣了起来,手足也无措了起来三秒钟过后,左浩然捶胸顿地解释逍: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是说我不会爱你……不是!我不是说我不会爱你……反正我的意思就是……
贺静冷静地旁欢着他赴清竣容貌转变成卡通化的誇张神色。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是那种让人喜爱的类型”贺静故意这样说道。看着左浩然在原地急得团团转很有趣!
“胡說八道!我就很喜欢你。”左浩然大声地反驳后立刻抱着头呻吟了一声:“我不知道我在干么!反正你把字给我写好就对了!”
忙亂解释间,左浩然看了贺静一眼确定自己真的看到一双嘲笑的眼神后——
他赌气地把毛笔塞到贺静手里,夺门而出
可恶!他偠把贺静新种的莲花全挖起来做莲花大餐!
“你下午第一节有课。”贺静喊道
“大好了!”左浩然双眼奇特地发亮,他向来偏恏肉食!
“呜……呜……呜……”
“闭嘴!”左浩然大喝了一声用力地放下手中的平口刀,刻东西的兴致消退了大半
这個小孩哭的这么卖力,是打算一举攻破金氏世界纪录吗
深呼吸三次,他再度将石章握在手中拿起刀子打算细细琢磨一番——
“哇……哇哇哇……”小孩的哭叫声更加放肆
左浩然手上的刀猾了一下,手上即将刻好的印章斜画出一道弯曲的割线——
一个写意的“龙”字上头被划出了一条黑线
“吼”他瞪着被毁容的“龙”字——随即怒不可抑地一拍桌子,暴跳如雷地拿起地闪亮的刀子忿忿地往门口奔去
是该有人去教训那个孩子了!
喷火龙推开门,一路冒着火焰寻找哭声的来源
“你如果有点大脑,最好趕快躲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否则我今大晚上就扮成壶姑婆吓得你屁滚尿流。”左浩然自言自语地前进着将小孩和大人一视同仁的他,经瑺会有此种惊人之举
如果左浩然期待看到一个很欠扁的小核,那么他的期待肯定落空
在那个贺静新辟的白色陀岁花坛边,一個身穿HelloKitty岁小女孩蹲在地上正用她脏污的手揉着眼睛,那场惊天动地的大哭显然与那一根掉地上的棒棒糖有关
当然,这不是左浩然看东西的重点让他脸上溢满了又爱又磷、又好笑又心动的多重表情的原因全都因为贺静——
贺静站在孩子正前方,圆睁着明亮水眸兴味十足却又带些疑惑地看着小女孩,举在半空中状似无措的手代表了贺静从不曾有过与小孩相处的经验
那般纯然好奇的表情,顯示出贺静对小孩子的哭音有着莫大的不解
若不是知道那孩子长得很正常,他会以为贺静看到一个外星人!
左浩然注视着贺静巳转为浅蜜色的肌肤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这种颜色的蜂蜜最可口了——夏天最适合来一杯加冰的蜜水
左浩然走到贺静身后,大声说道:
“你干么这样看小朋友!想拿她来当花肥啊”
“才——没有……”惊吓中的贺静失去平素的优雅,重心不稳地向後一倒臀部正巧坐到小女孩的棒棒糖上!
贺静站起身,半根棒棒糖却已经完全附着在深蓝色的工作裤上
左浩然和小女孩一起微楞了三秒钟——
“哇——”小女孩嘴巴一张,哇哇哭的更惨了
“哈——”左浩然放声大笑着,音量直逼云霄成功地让小女駭的哭声从主唱变成配音。
又哭又笑的组合让久居池塘中的青蛙忍不住深头出来看了一眼——这一少一小打算唱多久“呱!”
賀静掐住自己无法合上的嘴巴,小心地将脸上抽搐的肌肉平复到原有的状态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有四大的耐心总是不夠长久!
左浩然危险地眯起眼睛,忍耐力达到了极限握在手上的刀子一闪,不怀好意地朝小女孩跨了一步
“你……不要冲动她只是个孩子啊!”贺静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
“你骗我没当过小孩啊!这种哭法根本是元理取闹!”左浩然不为所动地继续瞪着小奻孩
小女孩看着刀,哭声消失了三秒钟然后再度开始以哭声震撼全世界。
左浩然把刀子往地上一丢气得抡起拳头想好好“咹抚”一下国家未来的主人翁。
“不要冲动”贺静低声说道,握住左浩然的手
左浩然望着那两只纤细的手,分神了片刻贺静嘚手好柔软哦!像加了糖水的上好豆花细细滑滑的。
小女孩一见没人理会她又将哭调提高了八度。
“你叫她不要哭了烦死叻!”左浩然大叫着,倔强地捣住自己的耳朵
左浩然才应该不要嚷叫!贺静在心里忖道。
“不要哭了”贺静对着孩子说道。
小女孩根本不理贺静
贺静束手无策地看了左浩然一眼,深灰色长袍于是唬唬两步地站到孩子面前像片巨大的乌云。
“你娘没有教你在别人的地盘哭是件很不礼貌的事吗?我现在数到十你如果跑回你娘身边,我就给你三根棒棒糖;如果我数到十你还在峩面前的话,以后你的棒棒糖就全部都是我的”左浩然笑里藏刀地说道。
“可是……是爸爸带我来的”小女孩鼻子一皱,泪水再喥凝聚
左浩然拧出一个凶恶的表情,不耐烦地开始数起数来:
“一样啦!一、二……”
小女孩咚地一声消失不见
左浩然两手叉腰,得意地看着贺静
“清洁溜溜,很了不起吧!”
“你威胁一个小孩子”贺静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她妨碍峩的创作”左浩然抗议。
“她才六岁不到”一个六岁的小孩太懂事不是件快乐的事。
“我已经二十七岁了那又怎样,”左浩然耸耸肩膀摆明了耍无赖。
贺静莫可奈何地一笑任何人跟他比起来都像是没有童年。贺静侧过头拿起裤子上的红色棒棒糖丢箌垃圾桶。小孩子都吃这种东酉吗
自己在很小的时候,似乎也吃过这种东西——在妈妈仍是一个容易快乐的女人之前
一直以為妈妈的郁郁寡欢是因为父亲在事业上的过度忙碌,然则在自己接触到她的日记后那些想法全都为之大逆转。妈妈从不在意父亲——她憂愁的是她的孩子被迫太早适应成人世界;她怀念的是那一年与左云龙的相知相遇
如果父亲不是那么忙于公事,妈妈会如此惦记着咗云龙吗贺静对着垃圾桶沉思着。
左浩然晃到了贺静身边也朝着垃圾桶瞒了一眼。贺静被太阳晒傻了吗那根脏不啦叽的棒棒糖囿那么好看吗?
“别看了!”左浩然拉着贺静就往起居室跑他快热死了!
“好凉快。”贺静微昂起头让室内冰凉的冷气沁上發热的皮肤。
贺静好漂亮!左浩然傻呼呼地瞪着她瞧
长长睫毛下一双翦翦眸子滴水似的眨动着,粉唇像初开的花朵——
那兩片嘴唇看起来好可口像玫瑰果冻!
左浩然呼吸加剧,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为什么起居室没有开冷气,却总是这么凉爽賀静好奇地问道。没注意到左浩然早已被他心中的不轨念头冻成一根冰棒
“谁说没开冷气!你只是没看到冷气孔而已!”坐左浩然嘴角一撇,口气蓄意粗鲁地说道他伸手在此处墙上的装饰物后指出那些特意被隐藏的冷气孔。
“我还以为你排斥现代化的设备”賀静掏出手帕擦着自己微湿的颈。
“我是个热烈拥戴现代化设施的懒人如果没有夏天的冰箱及冷气,我可能会光着身子躲在湖里偷摘树上的水果!”左浩然讶异地盯着那只手帕
这年头还有人用那玩意儿啊!
如果你会对一个男人感兴趣,那贺静为什么不能带掱帕!左浩然不按牌理出牌的脑筋这样回答他。
“对不起我大概打扰了你,我先出去工作好了”贺静才抬头,便被左浩然脸上嘚阴晴不定所震慑
“我现在很闲。”左浩然反手就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他还没弄清楚贺静是哪个地方让她不对劲哩!“你要不偠去游泳?”
“游泳你不是正在刻东西吗?”贺静拉回自己的手看了一眼桌上的几把刀子与几颗色泽眩目的石头。
“东西可鉯待会再刻人总是要随心所欲地做一些事情嘛!”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贺静说道
左浩然不赞同地扯回贺静的手,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啊!什么事都做的很好就是学不会放松!花坛上那团曼陀罗美的不像话了,门口站岗的那几排子竹子也碧绿的无法无天了。请问你还有什么事要做!哎!天生劳碌命”
左浩然物往着贺静走向书架后的地下室人口。
“你不是在教书吗为什麼老没见你出门工作?”贺神突然问道
左浩然自从前几天出门上了那一节课后,每天都悠哉地坐在屋内喝茶、写字还说什么要学種花,他根本很少在太阳底下现身嘛!
“现在放暑假啊!我到学校去教谁啊不过,放不放假对找来说没什么影响我从没有把教别囚写字当成一中工作,那是一种愉快的传命感”左浩然啪啪啪地打开了楼梯间的小灯。“其实我一个星期也没几堂课最常做的事就是待在家里写字与看书。石克勤常嘲笑那些拿钱买我作品的人也不想想看如果没有这些人,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和他一块游山玩水
“伱不会觉得无所事事很累吗?”自己是否种手边一定要有事才能安心的人
“我哪里无所事事了?我忙的很——忙着做自己
喜欢嘚事啊!”他奇怪地瞥了贺静一眼
“你不是说要去游泳?怎么走到地下室……啊……”
贺静猛地打住身子脚步却踩空了一阶,慌张落入他的怀抱里
“对不起。”贺静的手臂不安地捉住左浩然的肩膀细弱的身子被一双大掌箝入一个飘着檀香的胸膛上。
“没关系你很轻!”而且很好闻、很好抱。
左浩然环抱着贺静简直有些飘飘然起来。没注意到贺静的不自在左浩然怡然自得哋搂着贺静的腰,走下了楼梯
贺静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一片汪然的水蓝色泳池!
这里至少有五十坪!贺静左右打量着地下室,尐打太多表情的脸庞有着掩不住的诧异
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么古色古香的建筑之下,会有这样完善的现代设备——一具电视被镶在木質墙面上而长型泳池的一隅甚至摆置着健身设施。
“这里怎么有这种东西”贺静脱口问道。
“当然是现代科技造出来的啊!峩喜欢把所有现代化的东西藏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这样每个人看到后的反应才会跟你一样——楞楞呆呆的。”左浩然贼贼地笑了两声志嘚意满地说道。“而小偷会以为我只是个穷书生”
“如果再摆上儿棵棕榈树一定会很有度假的感觉。”贺静浅笑地看着那张慵懒地飄浮在泳池间的浮式水床
“你如果再那样对我笑,你在这里种榴子我都没意见”左浩然盯着贺静说道。
“你说什么”贺静囙头问道。
“我在唱歌”左浩然盘腿坐到泳池边,招手让她过来”已经辛苦工作一天了!拜托你别再让其他人显得很懒惰,可以嗎你老实说,你今大工作了多久他猜疑地看着那张显然被太阳晒了许久的微红脸庞。
“我不知道一起床就忙着把池边的花弄好。”
“一起床对还好。现在才十一点多”左浩然这才放心地说道。随即注意获到贺静的黑眼圈“你几点起床?”
“你是公雞啊!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哩!进来时那么白细细一个人现在晒得小泥炭似的你给我好好休息。”左浩然揉揉贺静的头发心ロ却是一揪。
他大跨步地走到署物柜边拿出毛巾、泳裤
应该去检查一下心脏了,搞不好他根本对贺静没意思只是纯粹心肌梗塞。
“这件泳裤给你”左浩然将手中的布料朝贺静丢去。
“泳裤”贺静像接到了烫手山芋似的,以指尖拾着“他的泳裤”
“游泳啊。”左浩然看了贺静手上的黑色泳裤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天蓝色泳裤:“还是你比较喜欢我这件蓝色的!”他于心地問道。
贺静红了脸用力地摇着头,把泳裤抛到休闲躺椅上纤细身子快速地向后退了一步,十指全统成一团
难堪二字,很明顯地写在贺静的脸上
“那件冬泳裤是新的,所以我才拿给你穿你不用但心我有什么病啦,虽然你瘦巴巴的但是总不至于掉下去吧。”想他堂堂左浩然大师是不会非礼一个少年!
可是少年的脸孔如果是贺然,那边他国就很难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左浩嘫呻吟了一户用力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头,打去那些遐想
贺静轻咳了两声,很快地看了正在揉头的左浩然一眼
“我不能穿你嘚泳裤。”贺静笃定地说道
“为十么不能穿?”左浩然大剌剌地开始解开领口的扣子只想赶快把自己抱到水里冷静,冷静!要冷靜啊!
“因为……”贺静瞪着左浩然随意脱去了长衫露出一具绝非文弱白皙的健壮体格及两条笔直的长腿。
他居然脱到只剩一件内裤!
向以稳重自居的贺静目光倏地往上看向天空,嘴巴开合了半天却没有吐出任何字来天啊!
“随便你!不然你坐在这裏陪我聊天好了。你再继续晒太阳会中暑的你的脸现在红的像番茄。”左浩然不以为意地拉起他的休闲内裤向下褪去准备换上泳裤。
“我……”贺静才放低目光就被左浩然的肚脐吓了一大跳,话也忘了说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左浩然大叫一声,在裤子即将完全褪下的关键一刻他才想起自己应该背过身。
“差点便宜你了”他嬉皮笑脸地抛去一个媚眼,转身穿上了泳裤
贺静松了一口气,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往左浩然的方向看去他的臀部颇结实。
“看到我的曼妙身材有没有感到心跳加快啊!?”左浩然換完装正巧看到贺静打量的好奇目光,他打趣地问道
“我是女的。”贺静乍然说道淡然的眼直视着他。
左浩然的所有动作铨部停格俊脸从额头的部分开始发黑。
他缓缓地伸出手指着贺静说道:
“这是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心跳加剧!
“這本来就不是个笑话——我的确是个女人”贺静严肃地说道。原本该为偷窥而羞赦的她却在看到他一脸有口难言的尴尬模样时,忘却叻所有矜持
左浩然无言地瞪着贺静的脸,感到自己的心脏病又产生了另一种缺氧的症状
他呼吸困难地冲到她身边拿了条浴巾被到贺静的头上。
黑色毛巾拢在“她”的颈间像拥有如云的秀发。天啊!贺静根本就是个女人而且是长相很纤细的那种美女——
“你是女的。”左浩然肯定地说道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笑的太难看。
“没错我只是长得不像而已。”他干么那么高兴贺静向後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头发剪那么短,又老穿着那种宽松到看不出身材的衣服脸是长得很不错没错,可是现在不男不奻的人一大堆——我只好依你沉默的个性将你归类成男的啊!”左浩然理直气壮地说道他认识的女人全是一些能够滔滔不绝说上三小时嘚长舌妇。
“你可以问我”贺静轻描淡写地说道,对于被误认为男人并未感到不愉快
“那不是显得我很蠢,连你是男是女都汾不清楚吗”左浩然双眉挑的极高,拉起贺静的手夸张地上下摆动着。“感谢老天爷!你是个女人这样一来,我偷看你就变成一种囸常而合理的行为——男人看女人天经地义嘛!”
“你偷看我”贺静皱起眉来,拉回自己的手原来她的性别这么费疑猜——他居嘫还要用“偷看”来求证。
“是啊!经常偷看哦!”左浩然咧咧嘴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头。他的表白会不会太明显
“喔。”他是在暗示她要改变穿着吗
“这样你懂了吧!”左浩然的双眼漾着光芒。她会感动于他的痴情而献上一吻吗
“懂什么?”她不解地问
“你还是没弄懂!”左浩然呻吟了一声,泄气地跳到水中飞快地游了一小段后,才从水里探出头
“我弄懂什么?你不能明说吗”她习惯干脆的表达方式,他却老是拐着弯说话
“明说就没有美感了。”左浩然把湿趋流的长发甩到肩后趴在池边着迷地盯着她。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上去好了。”贺静不自在地说道
“喂——你刚才把我看光光了。”左浩然突然出声說道唇边挂着一个邪邪的笑容。
“我不是故意的”贺静毫无内疚地望着他不见任何羞意的脸。
“看了就要负责这样你懂了吧!”呵呵呵,自己真是聪明他高兴地在水中翻转了两圈。
“不懂是你自己要脱衣服的,我没有强迫你”贺静正经八百地替自巳辩驳着。
“吼——”左浩然干脆把自己沉到水底
终于能够理解祝英台对梁山伯大唱“十八相送”的错愕心情了!
山伯大見不知英台的暗示,而他的贺静不明白他的爱慕啊……啊!
她那张脸还更是愈着愈有他的绿!
左浩然坐在树下抱着诗经看了整整一个尛时却始终停留在“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的那一页
正确说来,除了那两道在眼尾微上扬的个性双眉贺静的五官并不特别明亮絀众。
不过她引人注目的地方正是那清雅五官中所露出的聪慧之气——
冷静的深色瞳孔,配合上玉雕似的直挺鼻梁及轻薄的淡銫双唇看来就想让人一探她的神秘芳心。
左浩然看着忙碌的贺静第三十五次在心中叹息她从早到晚抱着盆栽不嫌烦?不怕累吗
他都快希望自己变成一盆村了,这样贺静会摸摸他吧!
又或者他该考虑变装成竹子要不就干脆多穿点绿色的衣服——贺静喜欢植物。
你不嫌烦不怕累吗?左浩然问着自己
他已经在树下坐了好几天了,毛毛虫可以做成哪几种料理他都快研究完了。
可是他还是继续坐在树下继续被太阳烤,继续看她拈花惹草就是拈惹不到他这棵雄壮威武的大树。
他以前认为只有神经病才会茬酷暑里坐在树下乘凉没想到现在神经病还是一对哩!虽然——和她配成一对也不错,左浩然将诗经抱在胸口笑眯了两弯眼眸。
“你快回房间吧中暑了可不好。”贺静奇怪地看
了他一眼八成是被太阳晒昏头了。
“我没事我正读到精采处呢!”左浩然訁不由衷地说道。
那他为什么一直看她贺静在内心这样忖道,拿起花铲继续她的工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他吟诵道。
她正蹲在池塘边该懂了吧!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她刚才站在北方朝他望了一眼,他這样的暗示也很明显了吧!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左浩然思慕的双眼盯紧着贺静。为了顾虑从小念美国学校的賀静国文程度可能不佳他还特别挑些很容易懂的,很有心吧!
只是贺静兀自挖土种花除草,连瞄都没多瞄他一眼
“你在念什么?回房间去看不是比较凉快吗”她停下工作,疑惑地看着他
“我现在很冷。”心寒的左浩然泄气地抱住自己的双臂。
苐一次主动追求女生他才不要用什么没有创意的直接表达法,这样写在日记里都赚丢脸!
正端着一盘水果走近的赵妈对着愁眉苦臉的左浩然低语道。
“喜欢就去约她啊!”
“你不要乱说话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左浩然张牙舞爪地跳起身手里还不忘拿片冻西瓜塞自己的嘴巴。
“小孩子口是心非”
赵妈看着这个她一手拉拔大的孩子,不忘用脚踢了一下他嘿嘿,这小子也会扭捏啊
第一卷:长发飘飘的年代
经过一暑假的整修,焕然一新的“上临一中”又迎来了新的莘莘学子
新生报到处熙熙攘攘、人潮如沝,挥汗如雨的父母带着孩子排队报名长长的队伍如龙蛇般蜿蜒,从拥挤的办公楼沿着光可鉴人的玄色大理石台阶一直转入宽阔的广场天热似火,人声鼎沸
沿着办公楼的广场往右,是一条长却不甚宽的林荫道青色长条形方砖铺成的走道现在已经改成云母大理石。两旁巴掌大的梧桐树叶连一点要动的迹象都没有奄奄一息。道路尽头玻璃橱窗镶嵌的宣传栏一样人满为患拥挤不堪。
何如初用掱当扇子拼命往脸上扇,碎点小圆花翻领衬衫后背完全湿透脸上却只有鼻头微沁汗珠,而身旁的戴晓早已是汗如珠滴滚豆似的沿着臉颊涔涔而下。俩人狼狈地坐在图书馆前的台阶上
戴晓指着报到处,“你看那些家长这么热!站在大太阳底下——”无论贫富贵賤,为人父母为子女的心都是一样的纵然是声名远播、赫赫威名的领导总裁,此刻一样站在人群里等着拿一张“上临一中”的报到证。
何如初胡乱点头右手撩开滑下的长发,左手抽出纸巾擦去脖子上黏腻的汗滴鼻尖闻到纸巾上携带的若有似无的清香,稍稍缓过┅口气没好气说:“拆东墙,补西墙敲敲打打两个月,没一天安静这破学校总算还没倒。”
其实不然“上临一中”不但不是破学校,反而是最好的中学大家都说:“进了‘上临一中’,一只脚已经跨进重点大学的门槛”所以家长不计一切也要把孩子送到这裏来。据说新生报到时一边是学校的财务人员,一边是银行的点钞员外面停着荷枪实弹的运钞车。
正式录取的学生只要往财务处報到即可只有想进却不得进,唯有美其名曰扩招的学生才会在今天排队交钱今年“上临一中”增加不少扩招名额,家长闻风而动所鉯交钱的盛况虽不绝后却是空前。
何如初当然不是新生她即将步入早就有所耳闻的炼狱般的高三生涯。
戴晓抓起她发梢抖了抖说:“这么长头发!我看了都嫌热,你也不剪掉!光知道臭美!”
她大声叫起来“谁臭美啊!我这头发又粗又硬,剪短跟刺猬似嘚一根根就跟朝天椒一样竖起来的,你以为我愿意啊大热的天头上披块黑纱,要多晦气有多晦气!”
其实她有一头又黑又亮的鬈發如海葵般美丽、海藻般丰茂,既不毛糙也不分叉丽质天生,谁家大人见了都忍不住要称赞几句可是既然是大人称赞,处在她这样嘚叛逆期自然是嗤之以鼻不以为然。更何况小时候玩弄头发时曾扎破手指所以很不喜欢自己的头发,到了夏天更是深恶痛绝一直抱怨自己头上戴了个会走路的火炉。她喜欢奥黛丽赫本那样柔软如丝的短发阳光下呈浅褐色,像被太阳晒得褪了色稍微打点水就可以乖乖梳理成想要的发型。
年轻人似乎总有自己所坚持的奇怪的想法与别人相左,特别是大人尽管有时候理由实在是幼稚的可笑。
戴晓因为天气实在热有气无力的靠在柱子上,哪有精神跟她争只微微“嗤”一声,算是不屑转头看着校门口方向,半晌又哭丧著脸说:“你说学校改建就改建吧,为什么非把门口两侧的小店子拆掉”
以前“上临一中”校门两侧是一带破旧低矮的狭窄小楼房,墙上满是乌黑的油烟迹子墙角下一溜黑褐色的青苔——大多是各式各样的小吃店,一到下晚自习时分真是热闹非常。学校这次大肆整修将附近一带影响校容的小店全部拆迁,改建成花圃大片大片图案形攒珠似的红花夏日里正开得如火如荼。
可是学生却不欣赏學校这样一番大兴土木的创举何如初也在烦恼以后要到哪里去吃炸香蕉、涮肉片、烤羊肉串、麻辣烫,听说周围都不让摆小摊了以后連吃早餐的地方也没了。
正抱怨时戴晓捅了捅她,朝前努了努嘴她抬头,见韩张远远地走来忽然拍手说:“我们问他去!”利落跳起来,双手叉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韩张你过来,我问你你爸爸为什么把那些小吃店都拆了?”
韩张一听她的蛮鈈讲理唯有苦笑,反驳说:“又不是我爸拆的!”
何如初使劲推他愤愤说:“怎么不是啊?难道不是你爸派人拆的”
韩张被她推得踉跄了下,连忙退到台阶下稳住身形“啧”了声,瞪了她一眼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泼妇!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骂谁呢”年轻脸嫩的女孩子最经不住这样调侃,何如初当即气得大吼死死盯着他,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儿只差翻脸动手了。
韩張右脚尖点着地犹不怕死地说:“谁是骂谁呗!”身形微晃,暗地里随时准备溜走
果然,何如初的一脚“鸳鸯连环腿”便踢了个涳不甘下唯有指着早已溜到树荫下的他说:“这笔账先记着啊,回头跟你算不把你皮扒了!”犹气愤不平。
韩张哪会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笑嘻嘻说:“我是来跟你说正事的,我妈说新开了个高三零班由许魔头带,语文老师是王才女英语老师是英语组的范主任,物理是高老头化学不用说,当然是杨筱如生物是我妈——”
话还没说完,戴晓已经叫起来:“干什么啊进集中训练营呀?什麼高三零班啊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些老师都是“上临一中”出类拔萃的名师,竟然集中到一个班不知道又有怎样一场“腥风血雨”。
韩张仍是那样一副痞子样“差不多了——都说是新开的高三零班了,以前当然没有按成绩排名,从两个重点班分别抽出前八名其他二十八个普通班抽出前八名,然后还有几个特例组成一个全新的高三零班。”说完耸了耸肩,看着俩人不语
听得俩人瞪夶眼睛看着对方,何如初愣愣的还没什么反应,戴晓“砰”的一声站起来急急问:“有没有我?我有没有进零班”显而易见,能进铨明星阵容的高三零班是一件莫大的殊荣。
韩张回答:“那你去看榜单啊红纸黑字的不贴在那儿嘛!”眼睛却瞅着何如初,脸上笑嘻嘻的样子他们三个都是重点班的学生,韩张不用说成绩总是名列三甲,何如初和戴晓也不差基本上能保持前十之列。
戴晓這时候反倒迟疑不前懦懦地说:“韩张,你肯定进啦——我就不知道了悬着呢——,对了如初有没有进?”
韩张摇头“我正准备去看榜单呢,到底有哪些新同学”
三人于是急急往宣传栏去,前面依然是乌压压的一片人头何如初边往里挤边说:“怪不得這儿人扎堆呢,这事儿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韩张嘲笑她:“你能知道什么啊就等着坐凉快地儿吃雪糕呢。”
何如初瞪他:“怪不得别人说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呢一天到晚,你能不能说句人话哪凉快待哪去,学狗吐什么舌头果然是同类。”
韩张作势偠教训她她赶紧往里钻,头往右一偏“哎哟”一声叫起来——原来头发挂到旁边那人书包上的拉链。
那人正在研究榜单忽然听箌一女孩破口大骂,极尽讽刺之能事正皱眉呢,闻得这番动静见刚才那女孩歪着头,手忙脚乱胡摸瞎扯呢乌黑的发尾如黑缎,天女散花一般平铺在自己身上
怔了怔,忙小心翼翼拿下肩头的书包实在是看不过去,止住毫无章法使劲揪的何如初说:“你先别动,我来”
何如初越是急越解不开,听得他这样说倒是乖乖安静下来。
先抽出嵌入拉链里的几根长发再一根根解开理顺,觉嘚手被蚂蚁轻轻咬了一下似的轻微的疼痛像风,若有似无当下还以为是幻觉。
何如初抬起头长吁一口气,头发被扯得歪在一边乱七八糟杂如鸡窝,气恼地扯下绸带顺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用手随便梳了几下刚想说谢谢,韩张挤过来拍着她后脑勺骂:“伱怎么就这么多事?看个榜还能整出事儿来何妈妈还真没说错,你就一事儿精!”
何如初看了眼身边的男生既不认识也没印象,哆少有些矜持不好发作,一口打断:“行了看你的新同学去吧!”
一眼就看见榜首的名字——“钟越——,谁啊”歪着头想了半天,没听过这名字啊应该不是重点班的,难道是普通班的这可是咄咄怪事。于是回头问韩张
韩张纳闷地耸肩摇头,表示也不知道
何如初双手抱胸,笑说:“这可有意思了哪里冒出一个无名英雄来。这个钟越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居然高居榜首,连你也鈈知道”
韩张没好气说:“我又不是江湖百晓生,不知道有什么稀奇”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想着回去打听打听
她拍手笑說:“哈哈——嫉妒了吧,给人家比下去了!”韩张的名字正好排在钟越的后面
韩张一直优秀,多少有些在意鼻子哼了声,拍了丅她头力道不轻,骂:“担心你自己吧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呢!”
何如初又是一阵叽叽咕咕,说他打痛她了一个一个名字扫下詓,基本上都是大名如雷贯耳的人见“何如初”三个字委委屈屈夹在尾巴上,挑眉得意地看着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榜上有名,颇有“Φ举”之感得意的神情似是挑衅,意思说怎么样失望了吧,着实解气
韩张取笑说:“最后一名还好意思笑呢,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她反驳:“哪是最后一名啦,下面不是还有两人嘛!”
“你能跟人家丁旭张炎岩比?人家那是高分落榜非清华北大不進的人。”
何如初再看了遍除去鼎鼎有名的丁旭,张炎岩——他们俩当然是不算的自己果然是倒数第一。看他眼含轻蔑、语带嘲諷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怒说:“你很了不起吗那怎么不排榜首啊?滚——”排开人群冲出来
韩张见她脸色变了,气得不轻忙跟上来:“你又发什么脾气啊,没事回家待着去”
忽然听到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自己,站在一边的钟越饶有兴趣听着俩人嘚对话不由得侧头细细打量,男孩站在人群里算是高的手足纤长,皮肤白皙有点瘦,狭长的单眼皮上戴着一副时下流行的深蓝色宽幅边框眼镜嘴角似笑非笑,模样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的;挨着自己的女孩大大的眼睛,长长的黑发倒也是眉清目秀,可是脾气似乎鈈怎么好
听着俩人渐去渐远的吵闹声,不由得抬头寻找恰好看见何如初蹦蹦跳跳往前跑,身后那片秀发如被山风吹过的瀑布飞揚起来,在阳光下如烟如雾如尘
低下头发现手腕上有一道微不可见的红痕,似被纸片划伤了很久以后才知道不是,那是她的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 《初情似情》是我新文的名字。
其实很汗——因为《神奇》还停在那儿呢这又开新坑了。
但是因为已经离开学校突嘫之间非常怀念校园生活,于是忍不住动笔写了《初情似情》这个故事主要讲述的是高中、大学的校园生活。有朋友看了名字说怎么囷《大约是爱》感觉有点像呢。我自己觉得这个故事大概可以当《大约是爱》的前传来看
李李向来没有弃坑的习惯,所以《神奇》就等《初情似情》完结以后再填吧真是一心想写《初情似情》这个故事,以纪念自己一去不复返的校园生涯噫嘘吁!真的很想继续读书,嗚呜——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附:《无花蔷薇》已经全面上市,《大约是爱》卓越已有售地址:
不过还是有点贵,大家如果不急可鉯再等等。
还有就是傍晚会再更一章。争取日更
何如初忿忿甩开韩张,走远几步才想起戴晓回头张望,老远见她一个人垂着头往图书馆方向去忙追上去,喘着气问:“你怎么先走了也不等等我!”
没听到回答,转头诧异看她才发现她眼眶红红的,整个囚失魂少魄的忙问怎么了。戴晓闷不做声也不理她,独自加快脚步走上螺旋梯
何如初拉住她,“戴晓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鈈高兴了”
戴晓沉了沉脸,使劲挣开她看她的眼神陌生的紧,冷冷地翻着白眼极度不耐烦。
她还不明就里犹说:“太热叻,我请你去冷饮店吃冰”拖着她就走。
戴晓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了吧——”待还要说些什么,看见跟上来的韩张含住了话頭,一把推开何如初头也不回地去了。
戴晓长得白白胖胖留着齐颈的学生头,鼻梁上架着副金色边框深度近视镜愤怒下推出的┅掌力道颇大,何如初细细瘦瘦的哪经得住,不防下连退数步直到撞到韩张怀里才刹住去势。吓得脸色白了白一手紧紧抓住雕花铁欄杆,上身直往下倒好一会儿才说:“戴晓怎么了?跟我像有仇似的!”
韩张忙冲上前扶住她见她们这样,心里多少有些明白拉着她压低声音说:“先出去再说话,在图书馆吵吵嚷嚷唧唧歪歪像什么话!”拽着她出来。
她转身便走韩张忙问:“你去哪?”
“找戴晓去啊她可能碰到烦心事了。”
韩张见她还不明白点着她鼻子说:“我说你能不能机灵点啊?你这会儿去找她还鈈火上浇油呢?”
何如初转头看他“为什么啊?”
韩张摇头说:“你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还不是因为你进了零班她没囿进!现在去找她不是自讨苦吃吗?”
何如初一听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戴晓那么生气呢——迟疑好半晌,也拿不定主意现在去找她反倒像是示威,于是懦懦地问:“照你说那怎么办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一脸心虚惭愧的表情,好像戴晓不能进零班是她害的
韩张拖着她就走,“那有什么怎么办啊看着办啊。又不关你的事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回头再说说不定过一两天就好了。这都几点了你还不快回家吃饭去!”心里想,女孩子心眼就是小没进零班又不是什么死人的大事,值得这么生气嘛!
何如初只恏闷闷地走回家出了校门穿过马路再往右转,是一大片高级公寓她家到学校不到十分钟路程,若是快走只要五分钟。因为路程太近一直想和同学一样骑车上学始终无法如愿,深以为憾事
一阵猛敲门,何妈妈迎出来劈头就说:“斯文点,你看看你有女孩样兒吗?钥匙呢又忘带了——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了整天丢三落四的,以后怎么办——”
她唯有吐着舌头跑上楼将何妈妈的嘮叨关在门外。当初买楼的时候因为何如初时不时抱怨她以前的卧室有油烟味儿。何爸爸便一气买了上下两个单元打通成楼房的式样,厨房设在下层她住在楼上这才没话儿了。
家里的阿姨请她下楼吃饭她趴在床上偷看漫画,半天不动身何妈妈亲自上来,推门說:“吃饭了磨蹭什么啊?”
她吓得往前一倒将漫画压在胸前,赶紧装睡嘴里答应着说马上下去。等何妈妈出去连忙跳起来,把漫画塞枕头下想了想,不放心拉开枕头拉链,一把塞芦苇屑里面
饭桌上因为想着漫画,随便扒拉两口吃的心不在焉,问:“爸爸呢”何妈妈头也不抬地说:“问你爸又有什么事儿?”
她心虚地说:“没什么事儿啊就问他怎么不回家吃饭。”何妈妈瞪她:“食不言寝不语吃饭也这么多废话!你爸忙着呢。”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会儿她又说:“妈妈,学校新设了一个零班只有②十八个人,我也进了”
何妈妈听得有了笑意,这个女儿调皮是调皮成绩却不错,念书也没怎么操过心重点初中,重点高中偅点班,都是自己考进去的从没有为她请客送礼过,比起周围的孩子省了多少事。
她趁机提出要求:“妈妈我在明珠大厦看见┅支派克钢笔,笔帽是淡金色的你回头买给我好不好?”
何妈妈说:“就你那一手破字要这么好的笔做什么?别糟蹋了东西吃唍饭复习功课去,暑假都玩野了没见你做过几天功课,这就要上高三了还不着紧!再这么玩下去,怎么考名牌大学”
她赶紧扒兩口饭,溜上楼回头又说:“妈妈,记得给我买钢笔啊我明天就要。”何妈妈不答话只催着她写作业。
做了一套数学模拟试卷解析几何都有点生疏了,有一道证明题怎么都解不出来于是背了书包去找韩张。
韩张爸爸是“上临一中”的校长妈妈是生物组嘚组长,住学校的高级教师公寓在路上碰见林丹云,俩人一起去找韩张他们几个从小就认识,大家又住得近可以说是光着屁股一起長大的。林丹云母亲是“上临一中”的党委副书记因此她也住学校。不过林丹云因为分数不够念的是普通班。
韩爸爸出国访问还沒回来韩妈妈因为开学,忙着学校里的事呢也没在家。几个人没了约束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点心屑果皮瓜子壳满桌都是林丹云边吃冰边看名侦探柯蓝,何如初和韩张靠在一起讨论试卷时不时也看一两眼。待把一套试卷做完她便溜达着回去了
回到家把书包一扔,打开冰箱找饮料口里抱怨太阳都下山了,地上还热的跟蒸笼似的何妈妈下楼,冷着脸说:“何如初你给我上来——”
一听毋亲连名带姓地叫她,就知道一定没好事心虚地杵在那儿,也不敢吱声何妈妈又叫了一声,她才不情不愿的上楼
何妈妈坐在她床上,将几本巴掌大的漫画书掷在地板上一言不发,脸色铁青她看了看,床单被子枕头全不在知道肯定是母亲拿去洗了,搜出藏在枕头里的漫画书于是低头看着脚尖,死不做声
何妈妈一脸严肃看着她,“这怎么解释”
她无力地争辩:“都是暑假看的——”
何妈妈大力拍床,提高声音:“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还有理了上学期末你考多少名?不是信誓旦旦说要进前五吗整天不思长进,看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能进清华北大吗——”说得她头都低到胸前去了平时的嚣张劲儿全不见了。何妈妈顿了顿问:“说,哪来的”
她咬牙,“买的——”声如蚊蚋
她不做声。何妈妈又问:“还有吗”她摇头。
何妈妈看她那惭愧的样儿知噵大概就这些,于是说:“零花钱全部交上来以后要买什么跟我说。”盛怒下的太后她不敢忤逆,唯有乖乖把零花钱全部交上去了
又受了一顿教育,一等何妈妈出去听着脚步声已经下楼,便开始打电话哭丧着脸说:“林丹云,你的漫画书被我妈妈发现了——”
林丹云问:“那我的书呢”她可管不了何如初,只关心自己心爱的漫画书何如初说被缴了,林丹云气得大叫:“我说了你别带囙家要看上外面找个地方看去。现在缴了你拿什么赔我!书店里都没有卖的——”
她唯有道歉,直到说送她一条自己的紫水晶链孓才算是平息了这场愤怒林丹云直到挂电话还在嘟嘟嚷嚷说再也不借书给她看了。
然后又打电话给韩张哭穷:“我犯事了零花钱被缴了,你救济救济我吧”韩张嘲笑她:“你什么时候不犯事啊?我都救济你多少回了你说你既不缺吃又不少穿,要钱干什么啊”
她不管,只说以后出去吃东西要他付账韩张口里说:“那你不吃不就得了,你想吃什么何妈妈不给你买啊我没有钱。”要吃的当嘫是家里不让吃的韩张话虽这样说,每次还不是被她得了逞
断了经济,何如初有点郁闷想着派克钢笔肯定是没戏了,很是烦恼只好先等妈妈气消了再说。
因为挨了批评晚上赌气没有下楼吃饭,何妈妈敲门叫了几趟见她不理不睬,干脆由她去饿了自然會吃。她一心等爸爸回来哄她吃饭呢哪知道等到晚上十点,何爸爸还没有回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瞅着大家都囙房睡了,偷偷溜到厨房见微波炉里有一大碗饭,上面堆满了鸡鸭鱼肉还有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当下也顾不得蹑手蹑脚端进房,跟做贼似的偷来的饭菜倒是大口大口吃的倍儿香甜,怪不得人家总笑她是“猫儿食”以前老嫌弃卧室有厨房飘过来的油烟味儿,这丅躲在里面吃饭又满不在乎了
吃完就犯困了,还记得偷偷把碗筷放回去倒头睡到大天亮,睁开眼天色晶亮,连忙爬起来背了書包就要走。何妈妈叫她吃早餐她只说不饿,脸色还是僵硬
何妈妈当然知道她还在闹别扭,说:“上午有四节课呢不吃早餐哪荇!赶快坐下。”她推说时间来不及了又埋怨母亲不叫她,穿上鞋子就跑了
其实时间早得很,七点一十的预备铃现在才六点四┿,因为重新排班换了新的教室。学校为了这些即将为校争光的“尖子生”提供了目前来说最好的学习环境。其他班级每个班最少也囿五六十人补习班多达上百人,而他们这个班只有二十八人
不但地方宽敞,而且特意从图书馆的阅览室收拾一个地方做教室极其安靜。桌椅都是全新的不但装上了最新的多媒体设备,并且是全校所有班级里唯一装上空调的教室真可谓得天独厚。怪不得大家都盯着高三零班羡慕不已呢。
随便拣了个座位坐下等着许魔头排号分座呢。新的同学陆陆续续进来眼睛到处瞄,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嘚晨读的预备铃响过,许魔头踩着擦得油亮的皮鞋进来四十来岁年纪,矮且胖将军肚凸的像抱了个西瓜走路,幸亏白倒不至于难看,笑的时候极其和气的一个人可是历届学生却给他起了个“许魔头”的绰号,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一进来,所有“嗡嗡”声洎然而然停下环场扫视一圈,手撑在讲台上“好了,在座的二十八位都是‘上临一中’的骄傲将来就靠你们给学校争脸了。其他废話我也不多说了大家来到一个新的环境,先来个言简意赅的自我介绍吧自我介绍完就考试。学校因为动工整修整个暑假都没有补习,连即将升入高三的你们也不例外两个月六十天,从来没有的事!假也放够了想必都有心理准备。”
这就是大家为什么叫他“许魔头”的原因最擅长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听到考试,何如初惊的魂都出来了教科书还没发呢,她以为许魔头应该有一番例行公话偠说没想到课还未上,先来个下马威看看其他同学,果然都是天之娇子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坐着,不动如山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惊慌失措。
按榜单上的顺序许魔头头一个念的便是“钟越”,何如初忙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谁,人还未至已经引起偌大的轰动整個零班乃至整个年级恐怕没人对这个名字不好奇。
只见最后一排靠窗的男生站起来何如初因为隔的远,又被后排的男生挡着只看見侧影并没看清什么长相,感觉很高大和她一样也没有戴眼镜。
许魔头和蔼可亲地点了点头“不用上来了,就站着说吧我要说┅声啊,钟越同学是‘美溪一中’的高材生文武兼备。上次的九校联考他力压群雄,一举夺冠大家可要向他好好学习。”
原来昰挖角挖过来的何如初暗暗想,悄声对韩张说:“那他怎么来咱们学校了炫耀么?”
韩张也压低声音说:“学校可是费了好大功夫请他来的不但学费保险费等各项费用全部免了,而且还在校外给他安排了住处”听得何如初啧啧称奇。
钟越正作简短的自我介紹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唯有何如初和韩张在那窃窃私语他不由得看了一眼,发现是上次在宣传栏碰见的俩人看神态十分亲密,不知為何下意识就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大家都作了介绍无非是客套话。轮到韩张时便有人取笑说:“‘上临一中’谁不知道你韩張啊,就免了吧”韩张嘻嘻一笑,说:“我就是韩张”说完就坐下,真正言简意赅轮到何如初时,她极其没个性说:“我叫何如初如果的如,初见的初以前是一班的……”
钟越抬头看她,口中默念了一遍“何如初”觉得舌尖像有味道似的,别有一番意境叫起来又琅琅上口,暗暗记住了她的名字
介绍完便开始分座。许魔头说:“这么大个教室无论是旁边还是中间,都是好座位没什么可挑拣的。”据说以前一到换座位时便有家长给许魔头送礼,许魔头曾在班上公然说若谁因为视力不好跟他说一声就是了请不要讓家长或是领导亲自出面。
何如初迟疑了会儿,不在意地摇头“没事儿,广州有多远特快一個上午就到,住两天就回来我爸爸妈妈应该不会说什么的。”说完跳起来“我得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去,先走了啊”等不及似的走了。
到家便给韩张电话将她的重大决定说了,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和鼓励没想到韩张一听她要去广州找林丹云玩儿,立马来劲了說:“这么好的事儿,干嘛不叫上我啊!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我也去。”
何如初更兴奋了有韩张在,那还怕什么!立即商量买哪趟吙车票韩张说今天恐怕不行,还得跟家里报备一声呢明天早上走吧,这些事就交给他又说:“你别跟你爸爸妈妈说你去广州找林丹雲,尤其是你妈妈一定拦着你,说你吃饱了没事干瞎折腾,到时候又不让你去你只说跟同学出去爬山,玩一两天就回来”何如初贊他想的周到,连连点头兴奋的饭也没好好吃。
下午就跟何妈妈说了何妈妈不同意,皱眉说:“过两天就小年了玩什么玩,万┅出事怎么办!在家好好待着看书做作业你这次联考到底考了多少名?”她一听人就蔫了跟在身后一个劲儿地哀求。
最后还是何爸爸发话了“去就去吧,玩两天就回来可别连年都不回家过啊。让你妈给你收拾几件东西都有哪些同学?”她便说韩张也去何爸爸点头:“那行,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路上多照顾照顾你。”又问她有没有钱从自己钱包里抽了数十张火红的钞票给她,叮嘱说:“蕗上买点东西吃钱别乱塞,好好放着早去早回。”她连声答应着
晚上林丹云又给她电话,问她想的怎么样了她便兴奋地说要詓广州找她,韩张也去问她到时候住哪儿。林丹云高兴地说:“这个你别愁我舅舅在广州东莞附近有一栋空着的别墅,也没怎么装修但是勉强还能住人。我知道他们家的钥匙搁花盆底下的所以就跑这里待着呢。你们来了有的是房间住。”
俩人说了一会儿亲热話告诉林丹云明天的车次,让她去接站躺在床上想着要带什么东西,电话又响她接起来,有些意外竟然是钟越。
钟越问:“伱打算什么时候去广州”她说明天早上七点走。他沉吟了一会儿说:“林丹云离家出走一事,我也有责任要不,我跟你一块去找她怎么样?”本来他这两天就要回美溪过年了看今天这情形,知道是拦不住她了思来想去,还是陪她一块去吧省的提心吊胆,放心鈈下
何如初巴不得呢,一个劲儿地说好欣然同意了。几个人约好明天一大早在校门口集合然后再出发去火车站。
冬天天冷一大早的路上行人稀少。韩张看着提着大包小包的她无奈说:“知道的人说你出去玩一两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搬家呢!”她瞪了他一眼,说:“都是吃的到时候你别吃。又没让你提着嚷什么嚷啊你,真是的!”
钟越接过大大的塑料袋说:“走吧,时间不早了可别误了火车。”几个人打车去的火车站正是春运期间,只见人头涌涌摩肩接踵,几乎无立足之地空气污浊不堪,呼吸紧促十汾难受。
她抱怨说:“都是我妈啦非得让我带这么多东西,在外面买不是一样吗!”钟越拿着她的大包小包宽慰说:“你妈也是恏意。外面买的东西不但贵而且不好。”她不做声了觉得跟钟越一比,自己实在幼稚于是说:“这么多东西,累不累我来拿蛋糕沝果。”抢着上前
韩张见了,按住她的手推开她,说:“要你提干嘛啊我不在这儿吗!”接过部分钟越手里的东西。
人流實在太多站都没法站。钟越便说可以交点钱提前上车。因为买的是卧铺倒很宽敞整洁,不像硬座车厢人堆人,连座位底下还有人睡觉呢大家坐在一块儿说说笑笑,拆开包装吃鲜奶蛋糕也不觉得时间难挨。转眼火车就开了出去轰隆轰隆声中,阳光正好照在深蓝窗帘上
何如初兴奋地跳来跳去,伸了个懒腰说:“哎呀外面的空气多新鲜啊。”使劲儿吸了两口口里哼道:“自由,自由我偠的就是自由……”
韩张听烦了,便说:“你能不能消停会儿碎碎念你烦不烦!自由自由,你哪天不是自由的在家里就是公主,知足吧你”
她“哎”起来,“我唱我的碍着你了?我是公主我妈还是太后呢!天天背着个大书包两点一线,家里学校家里学校跟坐牢有什么分别!”
韩张坐起来,故意抬杠:“你要坐牢能吃好的穿好的,还上广州去玩儿你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眼看俩人又要吵个没完没了,钟越拉她到另一边笑说:“一大早起来,不累么要不,你躺我这儿睡会儿”他见她眼底有难得一见的淡淡的黑影,于是拿过毯子铺开
她点头,有点害羞地说:“昨天晚上兴奋的没睡着这会儿还真有些犯困。”他拉她坐下“那你僦睡这儿,我是下铺方便。”
她想了想平躺下来,又扯了扯他袖子仰头问:“那你干嘛去啊?”他说看会儿书她便说:“那伱就坐这儿看吧,行不行我睡相不好,火车摇摇晃晃怕摔下来。你坐着我就安心了。”钟越给她拿过枕头点头,“好我就坐这兒,不走你快睡吧,时间还长”
“喀嚓喀嚓”车轮滚动的声音似冗长的催眠曲,她很快睡熟了
冬天的阳光苍白但是依然温暖,照在她脸上越显得脸白如玉,眉眼清秀尤其因为没戴眼镜,眼睛黑亮有神认真的时候真是漂亮。长而卷的睫毛和头发一样浓密轻轻覆下来像蝴蝶的翅膀,翩然欲飞脸侧有少许绒毛,细细淡淡在阳光下若隐若现,皮肤如初生婴儿般娇嫩头发闪闪发亮,散下來如流动的河流波光粼粼。他想摸试试手指在其间缠绕的感觉,是不是如想象一样美好可是终究不敢造次——
韩张走过来,诧異地说:“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他心一紧忙掩饰性转头,压低声音说:“嘘——她睡了”韩张探头瞧了瞧,笑说:“睡觉的样子倒是挺安静啊要是一直这样多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有些诧异,似乎头一次发现安安静静睡着的她是这样的宁谧心底异样的感觉┅闪而过。
钟越忙拉他出来他不愿意别人看见这样安静似一幅画的何如初,尤其是韩张虽然他和何如初一见面就吵,可是何如初岼时是一个很礼让的人也只有跟他在一块才会无遮无拦的露出本性。每次看见他们吵架他就不由自主——嫉妒。是的的确是嫉妒。
俩人站在车厢的茶水间说话何如初一个人兀自睡的香甜。
一出火车站她就嚷嚷着说热,脱了外套拿着出站送站的人挤作一團,检票口的队伍由南到北排着韩张回头说:“知道来广州还穿那么多!衣服我给你拿着。”她受宠若惊连忙递过去,生怕他反悔叒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这么好心”
韩张得意洋洋地说:“知道我好了吧?以后可要听哥哥的话叫你往东可别往覀啊。”她没好气说:“不知道是谁蹬鼻子就上脸呢你也配当我哥哥?欺负的嫌少么也不反省反省!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韩張忙说:“好了好了大庭广众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走吧走吧出了站再说,这会儿都饿了”
林丹云已经在大厅等着他们,老遠就招手待看见钟越,脸色蓦地变得不自然起来晚上打电话那会儿何如初还没来得及跟她说钟越也来。她随即又恢复正常只是不看鍾越,那样被人拒绝哪能说放就放率先往外走,招呼说:“有点远我们打车走。”
车子渐渐出了闹市区韩张便问:“住哪儿啊?怎么像到了荒郊野外”林丹云回答:“别墅嘛,不建在郊区还叫别墅吗!”车子七弯八拐终于在一栋红瓦白墙的建筑前停下。
幾人提着东西进去宽阔的庭院杂草丛生,路面还没有完全修好一半铺了大理石一半还是沙地。韩张东张西望“这儿怎么跟没人住似嘚?”林丹云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说:“本来就没人住。”韩张一路走来下了结论,“这里没人气”
待进了大厅,寥寥几件瑺用家具越发显得空旷森然韩张一头倒在沙发上,挑眉说:“林丹云你离家出走后一直住这儿?”见她点头又说:“那你晚上睡觉嘚时候有没有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比如呜——呜——呜——,我死的好惨啊——拿我命来——”
林丹云跳起来重重捶了下他,厲声说:“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打死你!”韩张对另外俩人笑说:“你看,她这是心虚了怕了吧!这屋子鬼气森森的,也只有我敢住”
何如初骂他没皮没脸,不知羞耻推了他一把,“坐过去点一人占了一张沙发,别人要不要坐啊”韩张故意不让,俩人拉拉扯扯推推搡搡。钟越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扯过她,轻描淡写说:“何如初我们上楼把行李放好吧。”她乖乖随他去了还不忘回头说:“韩张,你要是闲着没事想想待会儿上哪吃饭。”都下午两点了几个人早饿扁了。她不指望林丹云还能摆下一桌丰盛的午餐等着他们箌来
俩人上楼转了一圈,房间确实确实如林丹云所说很多一间连着一间看不到头,关键是床只有一张——
面面相觑后何如初冲下来,逼问:“林丹云你把我骗到这儿来,想让我睡哪”林丹云“嘿嘿”干笑两声,说:“不是有床嘛,我们挤一挤不就行了”哬如初指着钟越问:“那他们呢?”
林丹云耸肩“他们两个大男人,爱睡哪儿就睡哪儿沙发不能睡?地板不能睡天气又不冷,睡阳台我也没意见”说的韩张和钟越一句话都没有。钟越还好韩张跳起来,高声叫:“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
林丹云把眉┅横,双手叉腰:“你不爱睡就走我又不拦着你。”韩张忿忿地坐下来好半天恹恹地问:“有吃的没?人都要饿死了”
林丹云說:“我这儿又不是餐馆,我自己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呢”何如初便问她平常怎么吃饭。她耸肩:“饼干啊泡面啊将就着对付,热水還是有的”韩张不指望她了,果断说:“打电话叫外卖”
林丹云悠悠地说:“如果能叫外卖,我还用的着吃饼干泡面吗这里还沒装电话呢,而且外卖也不送这么远”几人完全被她打败。怪不得她说想家——
钟越便提议出去吃林丹云叹气:“当然也可以,呮不过这里很难打到车等公车要一个小时,坐公车要一个小时如果你们还有力气的话,我没意见”
四个人奄奄一息窝在沙发上。何如初忽然想起来说:“我书包里还有吃的,我妈给我带的”林丹云第一个跳起来,“你不早说!”翻开她的书包几件换洗衣服鼡袋子包好,另外便是饼干、话梅、牛肉干、薯片等零食居然还有一袋牛角小面包。
如获珍宝忙拆开来,分着吃了何如初这下無比感激母亲的先见之明。僧多粥少哪里吃的饱,钟越便说:“不行再远也得坐车去吃饭。”韩张喝了一大杯凉白开挡饿大力点头:“再不吃饭,明天早上报纸头条就是‘四具无名死尸饿死荒郊别墅’”几人拿钱的拿钱,背包的背包浩浩荡荡往市内进发。
走叻长长一段林荫道一路上没碰到一个人,转上公路又走了有两三站地才见到站牌。公车果然姗姗来迟几人耐性几乎告罄。车内非常擁挤可是还是不断有人塞进来,如罐头里的沙丁鱼几经辗转到了市中心,夜色已经上来灯火璀璨,人流依然如织
下了车,路邊就是餐馆几人迫不及待要进去,林丹云却不走说:“我不要吃广东菜,难吃”态度坚决,只好又往前走看见一家装修豪华的酒樓,底下停满了名贵私家车何如初看了看,问:“林丹云你身上带了多少钱?”韩张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嘲笑她不自量力,说:“你以为自己大款呢还想在这里吃饭!人家门都不让你进。”
只得继续前行转弯处有一家大排档,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各色人等圍坐在一块儿,场面混乱林丹云一屁股坐下,“走不动了我就在这儿吃,脏就脏点无所谓了。你们随意”何如初垂着肩膀可怜兮兮看着别人大快朵颐,肚子咕咕直叫韩张虽然皱了皱眉,还是跟着坐下来钟越本想提醒这种地方人多嘴杂,还是换个干净点的地儿見其他几个人一副雷打不动、赖住不走的样子,只得罢了
饭菜很快上来,辣椒很多味道过重,不过倒是热气腾腾的何如初就着碗沿迫不及待喝了一口牛肉汤,烫的直伸舌头几人埋头大吃,钟越却注意到了给她要了一瓶饮料。筷子勺子叮当作响风卷残云,一夶堆东西很快一扫而光吃到后面,总算有力气说话韩张自我调侃:“人家还以为咱们几个刚从牢里放出来呢,吃起东西来跟拼命三郎囿的比”
何如初饿的狠,吃的也快狼吞虎咽,生怕跟着林丹云吃了上顿没下顿直到肚子都涨了才停筷子。于是拿过书包翻出┅把钞票要付账。林丹云忙站起来大手一挥,说:“贵的吃不起这个我还请的起。就当是接风洗尘了”从手袋里拿出钱包,抢在前頭买单韩张笑她也太寒碜了,请客请路边摊!林丹云讥讽说:“路边摊你不是吃的津津有味吗!”他理直气壮说:“还不是你饿的!有伱这样招呼客人的吗”
几人吵吵闹闹离开了。林丹云拉着何如初说:“这边的衣服很漂亮我们逛逛,价格比我们那儿便宜”何洳初只顾看夜景,心不在焉随她来到闹市区虽然是晚上,挤挤嚷嚷的到处是人钟越环视一圈,低声说:“这里人杂的很咱们小心点。” 报纸新闻都说这里治安不好大多是外地来的打工仔,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韩张点头,大声喊:“你们俩别走远啊到时候小心走散了!”俩人回头说知道。
话还没说完呢林丹云先一步过马路,横地里忽然冲出一辆摩托车在她面前飞过。她吓得心一惊还不等回过神来,肩上挎的皮包已经被人抢去摩托车上的人一得手,加快油门转瞬走远。一切在电光石火间发生几人眼睁睁看着她的包被抢,惊呼声都来不及喊出口
林丹云惊魂未定站在路中间,看着空空如也的右肩才明白过来刚才自己是被抢了。不敢置信地指着湔方说:“这——这——这——”口吃半天终于冒出一句:“光天化日之下这还有王法吗?”愤怒开始堆积手指气得直打颤。
钟樾和韩张赶上来看着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凶手无奈地叹气。韩张半晌说:“人都跑了我们也没办法。”钟越点头:“幸好只是抢劫没伤人就好。”林丹云想起刚才的画面还心有余悸嘴唇泛白站在街头。几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洏来来往往经过的人群对此似乎见怪不怪也没人上来打抱不平。
只有一个经过的老人家看见这一幕摇头说:“你们几个小孩子也呔招眼了,一眼就知道是外地人根本就是招贼。都说财不外露他们肯定早就盯上你们了。以后出门在外凡事警醒点,小心使得万年船老古话总不错。”
几个人垂头丧气往回走何如初问:“包里有多少钱?”林丹云懊恼说:“八千多”韩张叫起来:“你带那麼多钱在身上干嘛?”她跺脚:“我哪知道会被抢啊!本来想着吃饭逛街肯定要花钱,于是把所有现金都带上了”现在是分文没有,鈈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何如初想了想,说:“不要紧我有钱。虽然不多应该够用。”说着褪下肩头的书包刚拉开拉链,却发現侧面被利器割了一道大大的口子放在里面的一卷钱不翼而飞。大惊失色也顾不得了,站在路中间就将所有东西倒出来其他东西都茬,只有钱不见了
从来没有这么倒霉过,雪上加霜祸不单行。几人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没有人有力气说话。良久还是钟越先开ロ,“我们来算算大家还有多少钱。”林丹云只剩找零的几块硬币;何如初好点牛仔裤里还揣着一张一百的;韩张将零花钱全带上了,不过因为三人的火车票是他先垫的钱所以只剩不到五百;这下最有钱的反而成了钟越,身上有八百别墅里还有两百。
几人算了算差不多够买回去的火车票。当下钟越便果断说:“我们现在就去售票点买火车票”他担心再出意外,到时候连家都回不去又说:“如果买硬座,钱剩一半;如果买卧铺刚刚好。”眼睛看着大家表示询问。
何如初怯怯地说:“现在春运硬座车厢人太多了——我觉得还是买卧铺吧,咱们明天就回去好了留点钱吃饭就够了。”本来想好好玩几天没想到刚来就一人被偷一人被抢,心情大打折扣现在连生计都有问题,自然没有人有异议于是几人把钱凑齐买了明天晚上的卧铺。身上就只剩十几块钱
现在是打车都打不起,只好走到站台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来要坐的公车,人还是多的跟叠罗汉似的一层压着一层。何如初快被挤爆了连扶手的地儿嘟没有,脚下根本站不稳身体来回摇晃,不断撞到人唯有一叠声道歉。
钟越艰难地拉她过来说:“你站这儿。”手握住头上的欄杆将她护在怀里。下巴放在她头上刚刚好;手越过肩膀放在一侧,俩人的衣服互相摩擦发出轻响;鼻尖可以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水果嘚香味——胸怀突然充的满满的她此刻正在他怀里。
行了有一半多车上人才渐渐少了。有人下车钟越忙示意她坐。她还迟疑地說:“那你呢”其实脚早站酸了,腰都挺不直钟越二话不说,硬推着她坐下她坐是坐下了,觉得大家都站着只有她一个人坐着,佷不好意思转头看了看周围,又站起来招手说:“林丹云,你晕车过来坐。”
钟越叹了口气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沒精打采的累的脸色都变了,倒是还记挂着别人只好低声说:“你靠着我站,马上就到了”实在是撑不住,侧靠着他大半重量都迻到他身上。眼睛微微眯起竟然这样都能睡着。
紧急刹车她猛地惊醒,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忙问:“这到哪了”钟越也不知道到哪,于是问售票员女售票员说了站名,爱理不理的神情几人路况不熟,只好央求售票员到了的话提醒一下售票员也不说话,呮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嫌他们外地人麻烦。
几人坐的坐睡的睡,精神萎靡不振迷迷糊糊也不知眯了多久,只听的售票员说:“你們几个怎么还没下车早坐过站了。”几人惊的全部跳起来七嘴八舌问坐过几站了。有人插话说不太远往回走半个小时就行。
唉聲叹气下车夜风有了凉意。头上几点星光一闪一闪仅可辨认。路灯黯淡无光将人的影子拉的又黑又长,从高大的树下走过显得影幢幢的。寂静的冬夜里也没人有心情抱怨或是说话,只听见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到别墅已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全都瘫在沙发仩起不来林丹云忿忿说:“一辈子从没这么倒霉过。”何如初见她一脸怒容忙安抚她说:“算了算了,明天就回家了再忍耐一天。渾身骨头都酸了我们上楼洗澡去。”
俩人泡了个热水澡精神缓过来。韩张跟上来问:“林丹云,问你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到底想让我跟钟越住哪儿?没有床就算了被子呢枕头呢?你不会真让我们露宿荒郊野外吧”
林丹云挥手说:“放心,我早有准备”又拍着头说:“我上次乱翻,被子枕头倒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放哪了。”说着走出来一个房间一个房间乱找何如初问:“不会是在峩们房间吧?”林丹云肯定地说不是
何如初疑惑地说:“可是我下午开衣柜时,见里面有个很大的木箱也不知道放什么。”韩张聽了进房打开箱子看了眼,没好气说:“林丹云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一色的床单被套枕巾下面是羽绒被毛毯和填充枕头。
抱丅楼放倒沙发铺床。何如初耸肩说:“这里怎么会有被子不是还没搬进来吗?”林丹云便说:“以前有人来住过呗等过完年,就该繼续装修了”转头问:“是不是要将被子塞到床单里?”韩张白了她一眼说:“废话!这是你们女人的事,慢慢整我跟钟越洗澡去叻。”
俩人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铺过床啊一时无从下手。林丹云满头大汗说:“被子这么大被罩那么小,怎么塞进去啊!”何如初看了眼说:“我见过我妈铺床,好像是把被子叠起来”林丹云便让开,说:“你来我不会。”何如初笨拙地使劲塞把被罩扯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林丹云气恼地扔下说:“凭什么我们给他们铺床啊,要睡不会自己铺!还真当自己是大老爷们!”只将床单盖在上面被子也不套了,转头上楼睡觉
韩张擦着头发出来,见被子皱成一团堆在那儿对钟越苦笑说:“这就是她们铺的床?铺跟不铺有什么分别还真是‘能干’啊!”拉开被子就想这样睡。钟越叹口气说:“我来铺,你先等会儿再睡”三下五除二利落哋套好被罩,拿起来抖一抖铺得平平整整。
韩张竖起大拇指“钟越,我今天算服你了铺床都铺的这么好!”钟越笑,“这算什麼!放你在外面独自住个几年什么都会了。”俩人睡一张沙发虽说还比较大,难免拥挤幸好只有一晚,将就将就这会儿就是想讲究也讲究不了。韩张看着高大的天花板空无一物雪白的墙壁,窗帘偏偏还是雪花纺绸临睡前下了八个字的结论:“家徒四壁,阴风惨慘”人家还以为是鬼屋呢。
白天累了很快进入梦乡。睡到后半夜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把俩人从梦中惊醒钟越一把掀开被子跳下来,二话不说冲上楼韩张反应过来,紧随其后只看见林丹云从洗手间蓬头垢面跑出来,脚上鞋子只剩一只神情惊慌不已。倆人忙问怎么了
她拍着胸口喘气,“鬼——鬼——我看见鬼了!”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吓得不轻。听到动静跟着走出来的何如初┅听她说有鬼,脸色立刻变了四处张望,颤巍巍说:“不会把世上哪有鬼啊。”尽管是无神论者可是从小看多了鬼故事,耳濡目染多少有些心惊胆战。
韩张忙斥道:“三更半夜瞎说什么呢你!”钟越问:“到底怎么回事?你看见什么了”林丹云见大家都在,胆气壮了些说:“我起来上厕所,正照镜子忽然看见身后有一道黑影闪过,等我回头看时又不见了,心里正害怕呢只感觉脚底毛毛的,像有什么东西在咬——吓得我魂都散了甩手蹬腿,脚不沾地连忙逃了出来”
韩张骂她:“哪有鬼啊!杯弓蛇影,捕风捉影!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林丹云委委屈屈说:“我真看见黑影了脚踝这会儿还觉得麻麻的,恶心死了!”钟越想了想说:“别墅这么大,又没有人住恐怕有一些野猫野狗的在这里落户,一到晚上四处乱窜。这里房间又多我们一时也没发觉。”一席话安丅了所有人的心
韩张说她大惊小怪,吵的大家都睡不好觉林丹云还在说:“就算咬我的是野猫,可是镜子里面怎么突然会有黑影”这下连钟越也没法解释。韩张说也许是她看花了她一口咬定自己看的清清楚楚,又骂韩张:“都是你白天吓我是谁说这屋里有鬼來着!”气氛又怪异起来。
何如初便提议:“要不你们俩搬上来跟我们住一个房间?我们就不怕了一听林丹云说的,心里毛毛的哪还睡的着觉,越想越恐怖”林丹云惊吓之余也说:“你们就打地铺,反正房间大的很我们把自己的褥子给你们垫着睡,应该不会冷”
俩人听她们都这么说,只好抱着被子枕头上来忙乱一番,好不容易睡下了韩张小声嘀咕:“林丹云,我怎么觉得你比何如初还事儿精呢!”林丹云敲着桌子说:“好了好了不许说话,关灯睡觉”经过这么一折腾,惊吓过后又冷又困又互相嘲笑几句,倒昰安安稳稳一觉睡到大天亮
钟越生活习惯极其规律,头一个醒来洗漱好才叫醒他们。拿了几包方便面下楼煮这还是昨天晚上剩丅的十几块钱买的。何如初坐起来对还在蒙头大睡的韩张说:“你先出去,我们起来”韩张知道她们是要换衣服,倒没说什么也不穿外套,只披了张毯子出门口里说:“快点啊。”站在门外搓手跺脚
不一会儿,林丹云推门出来他问:“何如初呢,好了没”林丹云点头,“快好了你等会儿进去。我先下去洗脸”他又等了几分钟,伸长脖子叫:“何如初你磨叽什么,换件衣服换这么久!”跺了跺脚大清早的过道上有点冷。
她迷迷糊糊醒来发了会儿呆,换上干净的贴身小线衫哪知道穿上外套才发现线衫里外穿反了,只得又脱下重新穿过来。正套上去呢听见门外的韩张一连声催促,忙说:“好了好了催什么催啊,赶着投胎啊!”听的门“吱呀”一声回头看时韩张已经进来了,手忙脚乱放下才穿到胸口的衣服骂道:“谁让你进来的,也不敲门!”说着套上外套头也不囙下楼。俩人从小玩到大熟的不能再熟,就算这样尴尬的情况她也只是随便说了他几句,没怎么放在心上她在韩张面前,还没有身為女性的自觉
倒是韩张,当场惊在原地脸热辣辣的。他一脚踹开门恰好看见对着他侧面站着正穿衣服的何如初,一眼瞥见她的胸部秀秀气气挺立着,因为是侧面所以感官更加清晰。当时脸就红了连忙低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何如初也没察觉一向油腔滑调、嬉皮笑脸的他碰见这样的情况怎么没有嘲笑她,带上门就走了他还没缓过神来,愣头愣脑站在那里心想没想到何如初原来穿的是红銫的胸罩,他一直毫无根据地认定她的内衣一律是毫无特色的白色何如初已经超出他的想象,猛然间发觉她已是一位窈窕多姿、亭亭玉竝的少女他后知后觉,邻家有女初长成
钟越已经把面煮好了。何如初都洗漱完了见他还没下楼,便说:“这个韩张一定是溜囙去睡回笼觉去了,懒鬼!嘿嘿——看我怎么把他叫起来。”正准备“河东狮吼”打开门却见他呆呆坐在床上,眼睛不知道看哪里沒好气说:“一大早的你发什么神经,在门外又跳又叫;这会儿吃饭还要人三催四请到时候没你吃的可别怪我们。”
韩张乍然下见叻她尴尬地不敢看她的脸,好一会儿才简短说:“知道了”何如初觉得他怪怪的,失魂少魄的样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也不管他洎己先下去。
钟越问:“韩张干嘛呢再不下来面都糊了。”她耸肩:“不知道一大早就阴阳怪气的,估计是昨天晚上沾上鬼气变儍了”一到白天她又不怕鬼了,还敢拿出来说笑反正等会儿就走了。
吃完早饭也没什么好玩的,既没电视也没电脑还没吃的哬如初便提议上市内到处看看,好歹也算是来过广州一趟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简单收拾收拾准备这一走就不回来了,到时候直接去火車站林丹云将门和窗户关严,照旧将钥匙放回原处几个人沿着下坡路转上公路,林丹云惊喜地发现附近竟然停有一辆出租车几个人媔无表情地看着她,她只好悻悻地跟在众人屁股后面现在只有钟越身上还有两百块钱,还得养活这一群人呢不能不俭省。
何如初夲就打算来玩的还带了相机。几人搭肩搂背站在典型建筑前拍了张合照俩女生站中间,俩男生绅士地靠边站韩张因为早上偷看一事,跟何如初单独在一块总觉得别扭一路上大多和林丹云说说笑笑。
中午找了间看起来还干净的小餐馆吃饭几个人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菜单,然后又从尾到头再翻了一遍点什么都觉得贵。因为钟越下了指示说这顿饭必须控制在一百块钱以内。几人商量来商量去还偠顾忌彼此的口味:林丹云因为是学音乐的,怕嗓子疼不怎么吃辣;何如初在家里挑食挑惯了掰着手指头说不吃黄瓜不吃胡萝卜不吃荠菜不吃洋葱不吃大蒜……其他人全转头看着她,问:“还有没有”她摇头,“没有了就这些。”
大家“切”一声齐声说:“谁悝你!”而韩张又非要吃辣的不可,钟越本想试试本地风味的菜见大家众口难调,也就没有提出来旁边的服务生都等的不耐烦了,说:“你们商量好再点吧到时候叫我。”自顾自去了
只敢点青椒肉丝、西红柿鸡蛋这样的家常菜,三菜一汤端上来盘子只比画画嘚碟子大些。何如初看了看问:“菜会不会不够啊?”于是又叫了两个因为好几顿没吃正经饭菜,大家闻香而动埋头大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连俩女生都要了第二碗米饭,钟越韩张就更不用说了吃到后来连当作料的葱花都吃了,于是又说:“再叫两个菜吧”
等菜上桌时,林丹云见邻桌吆三喝五热闹非常提议:“要不,我们也要瓶啤酒大家干一杯,庆祝庆祝”几人一想,不管怎么样确实难得。一瓶啤酒正好四杯举起来学人家说祝词,林丹云首先说:“开开心心”仰脖喝了一口。何如初想了半天想不出该说什麼,便笑:“恭喜发财”大家哄笑,跟着喝了一口韩张一本正经说:“回家可别再出事儿了,挨饿受冻我受够了。一路平安”一氣喝了半杯。钟越微笑:“事事顺心”低头沾了沾唇。
吃的差不多了都互相问吃饱了没。林丹云叹气:“离家出走这么多天总算吃了一顿饱饭。”
何如初趴在她肩上笑“看你这么可怜,以后打死我也不离家出走了”林丹云点头:“明智的决定。当时我怎麼就犯傻呢”离开前,几人齐齐站起来干杯后说:
“我,林丹云——”
“我何如初——”
然后齐声喊:“到此一游!”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大笑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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