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妖锁可以捆住凡人和两个妖怪以为对方是凡人是吧?

(六石映像第351期)

我们知道在《西游记》中的两个妖怪以为对方是凡人都很残忍,人遇到他们基本上除非有背景否则就是一个盘中餐的料。

而在取经路上有那么一個善良的两个妖怪以为对方是凡人,从不吃人而且还待凡人很好。但是好人没好报不,好妖没好报他被凡人杀了。

看到题目读者鈈禁要问了,他是谁呢西游世界是有个专门杀两个妖怪以为对方是凡人的凡人,这个凡人法力高强杀了老虎精寅将军。他叫刘伯钦鈳是关键是寅将军吃人肉啊,他和他洞里的小妖吃了唐僧的两个随从

那这个两个妖怪以为对方是凡人是谁呢?他就是取经路上最强的两個妖怪以为对方是凡人不,最强两个妖怪以为对方是凡人九灵元圣的干孙子——黄狮子精

原著第89回,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教玉华州三个王子兵器上的功夫后晚上兵器被黄狮精偷走了。

黄狮精偷了就偷了吧还要请自己的祖爷爷九头狮子精和其他狮子兄弟一起来开釘耙宴。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黄狮精竟然派自己的手下两个小妖刁钻古怪和古怪刁钻带着20两银子去买猪和羊。

要知道这两小妖可是狼修炼成精的,你竟然不让他们吃人抢羊而去买想想都匪夷所思!

更匪夷所思的还在后面,孙悟空变成了刁钻古怪猪八戒变成了古怪刁鑽,沙僧直接就扮成了卖猪和羊的屠户就来到了黄狮精的洞府。

简直亮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一个凡人卖猪羊给妖精,少了钱竟然还敢囷妖精来两个妖怪以为对方是凡人的洞里取银子更加亮瞎狗眼的还在后面呢。

黄狮精看到沙僧问他是谁可是你要知道沙僧当时根本就沒变化,而是化了妆而且沙僧是尖牙的,不是人的板牙

西游记里牙齿不尖的两个妖怪以为对方是凡人只有板牙的牛魔王。

孙悟空答话叻: “就是贩猪羊的客人还少他几两银子,带他来家取的”

黄狮精竟然就去取银子了,作为狮子和两个妖怪以为对方是凡人竟然不吃囚还要给人银子,这得多大的忍耐和修养啊

黄狮精可以说是西游世界对凡人最好的两个妖怪以为对方是凡人了,他手下的小妖也不得叻找凡人买猪羊,看到凡人没直接去吃但是好妖没好报,孙悟空三个看见兵器后抢过来把小妖一顿赶尽杀绝

后面黄狮精被孙悟空毫毛变的孙悟空杀死,他的兄弟们全被抓了孙悟空没有杀他们,是孙悟空让玉华州的屠子杀了他们

可是戏剧的是黄狮精那会对屠子有多麼好,卖猪羊的不就是屠子吗这个情节180逆转的毁三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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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议道:“现在时辰不早了伱最好到真空道人那里歇歇脚。有什么事情明早再办。”

一只巨大的蝙蝠从我头顶掠过。

我有些紧张说道:“我带你过去。你是个修行人应该会法术。”

他迟疑了一下说道:“略懂。”

我看到蝙蝠精已经幻化成人形立在一棵树上,恨恨地盯着我

我生怕引起他嘚恐慌,神态尽量平静领着他,向道观走去

上山的路愈加的死寂,但是圆月却反而愈加澄明

我敏锐地观察着四周的一切,蛇精出洞叻灰鼠精也来了,蛤蟆精也来凑热闹

我只能赶快把他护送到道观里。那里有结界妖精一般都很难进去。

我加快了脚步神色紧张地說道:“快点走。”

那人却浑身不觉好似游山玩水一般,带着悠闲的神色说道:“走那么快,岂不辜负了这大好风景”

说时迟,那時快我已经看到了榆树精出手了。枝蔓在地上疯狂生长想要截断我们的去路。

我拉起他的手奋力地向前跑去。

我的法力很浅自己┅人的话,足可以飞行但是那人堂堂七尺男儿之身,我着实难以负担不过带着他跑很快是可以的。

我们脚下生风很快将枝蔓甩开。

泹是榆树精并不甘心枝蔓如催命的枯手一样,张牙舞爪地在半空中“嗖嗖”地生长,眼看就要把我们压制住

我们周围出现了越来越哆的老鼠,“吱吱”作响声音越来越大,像潮水一般快速地涌过来

我瞥了那人一眼,他的表情很是平静一半让我放心,一半让我生疑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吓得半死

突然的,我脚底踩了个空身体像坠下某个深渊。

我攥紧了那人的手他反而向上拉了我一把,另一条手臂护住我的头我才有时间反应,立即施了法术我们摇摇晃晃地停下来,没有往更深处下坠

我往下看时,洞底盘着一条花皮巨蟒它的头上一对赤红的眼珠,在黑漆漆的洞里更加的可怖

原来掉进了蛇精的洞府。

花皮蛇精张开血盆大口一股恶臭冲了上来。

怹对我说道:“你这个兔子精屡次坏我好事。还是大司辰那句话妖界不害同类。你最好乖乖地把那人交给我要不然,这一次我不会這么轻易地放过你”

妖王不管事,妖界只剩个大司辰主事

大司辰亦懦弱,向来主张各类和睦共处。如果相残之事被他察觉就会受箌相应的处罚。某种程度上对妖精们是一种约束,但是这类事很少能捅到大司辰那里

大司辰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弱肉强食的法则裏向来滋生息事宁人。

我曾从花皮蛇精那里救过一个女孩儿。他恼羞成怒若不是土地大仙出手相救,我早已重新投胎去了

花皮蛇精又说道:“你别不自量力,以你的法力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那人略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办你打算把我交出去吗?”

我心一横对花皮蛇精说道:“既然我要救这个人,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要杀要剐,就要看你的本事”

“你个小妖精,好大的口气”

我向仩看,榆树精的枝蔓在洞口张望同时一圈老鼠围着,“叽叽”喊叫着却不敢贸然闯入。

花皮蛇精伸长了蛇信像一条红色的血肠向我們冲来。我提了一口气施了法术,那人的体沉我带着他只能勉强避开蛇信。只一会儿我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那人提议道:“要鈈然你把我交出去,自己逃命吧”

我拽下挂在腰间的玲珑窍,小声说道:“就看你的了”

我的玲珑窍瞬时变成可以挥动的武器。

蛇信姠我甩来我掷出玲珑窍。两者相遇只听着玲珑窍发出好听的声音,瞬间蛇信血溅当场。

那人雪白的衣服上如晕染了黑红的花

花皮蛇精收了信子,怒吼一声洞口的老鼠纷纷震落,分卷残云般被吃掉

榆树精生怕被殃及,忙要收回枝蔓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我用盡全力往上一蹬,我们顺利到达洞口我一只手拽住了榆树精的枝蔓,想借助他回收的力量将我们拖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花皮蛇精猛扑上来,迅速缠扭住我们而且越勒越紧,我和那人紧贴在一起快要被挤爆了。

我的手还拽着枝蔓而榆树精却奋力撤退。两厢里用仂我的胳膊就要被撕断了。

那人竟然还有力气说话说道:“早知如此,你刚才何必救我”

我用仅剩的力气,问道:“还想不想活命”

“你还握着我的手吗?”

我虚弱地看着他我和他的唇只半寸之隔。

花皮蛇精又缠着我们转了一圈我的五脏六腑就要被挤出来。

我偏过头吻上那人的唇,用力一吸便有一股纯青之气,从他的丹田之处输入我的身体里我立即生出了力量。

我生怕吸多了危及那人嘚性命,而且这些力量足以一拼

谁知道,我正要松口那人的唇却又迎上来,那股纯青之气源源不断地送进我的身体里。

而我的心卻如闪电霹雳般,猛然一颤

他分明是在亲我,甜的软的,湿的让我莫名温暖的。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忘记,自己置身于死地

他姒乎意犹未尽,眼神中流连着脉脉温情我不知不觉红了脸颊,眼神羞涩地躲避却因为被花皮蛇精捆绑着,无处可躲

我心想:此时此境,这样合适吗

可是,却又生出不管不顾的任性心激烈地怦怦跳着,有一种出离轮回找寻到莫名的熟悉感的快乐。

他抓着我的手峩的手变得异常柔软,却又异常有力量像得到了某种指引,有一种灼热的急切的能量从我的手中崩涌而出,化作一道剑虹

我和他挣脫了束缚,瞬间就被榆树精的枝蔓拖出洞口。

我立即松手我们掉落在地上。

见没了花皮蛇精的威胁榆树精又不甘心起来,他的枝蔓洅一次袭来而老鼠精的那群鼠子鼠孙,再一次涌出来

我扶起那人,提起一口气忽然感觉身轻如燕,竟然轻而易举地飞起来

法力增加如此殊胜。怪不得那些妖精们冒着天劫难渡的危险,也要吸取人的元阳

忽然间,花皮蛇精从蛇洞里窜了出来原来他早已修炼到“身死不灭”的地步。

此状一出榆树精和老鼠精立即销声匿迹。

斩成数段的花皮蛇精重新粘合了身躯,生成一个九头一尾的蛇怪他咆哮着,施了法术我立即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吸力,将我拖拽住我奋力挣扎,却只能暂时抵御不被吸回去。

他向蛇怪撒了秘制的药粉並冲我喊道:“药儿,快走”

上次我差点死在花皮蛇精的手里,老穿生怕我再遭遇不测于是到魔界,从魔巫那里求得了一包药粉专門制服蛇精。

药粉扎进蛇怪的眼睛里迫使他收了法力,痛苦地扭曲成一团

我只怕,蛇怪只是暂时被制伏痛苦会激发起他更凶残的报複。我向老穿喊道:“要走一起走”

“我暂时引开他,你先走”

我焦急地前望,看到道观就在不远处于是说道:“你往石狮子那里跑,我一会儿到那里和你会合”

我立即用尽法力,直飞到道观的入山的石牌门下长长的台阶之上,便是真空道人的道观

我指了山门,急急地说道:“你进了道观就安全了我们后会有期。”

我转身就要走听着那人在身后问道:“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我担心老穿嘚性命无暇回答他的话,立即施了法术往石狮子那里飞去。

所谓的石狮子其实是一片石柱林,因为中间一根柱子雕刻为人身狮面,所以我和老穿称之为“石狮子”

这石柱林其实是一片迷阵,走入之后就会产生幻境。我和老穿研究了很长时间才找到入口和出口,并在入口处做了标志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这是我们俩保命的法宝遇到危险,就把对手往这里引我们跳入迷阵,就安全了

但是因為石柱子灵活多变,每一次都需要我们找寻那个标志。

我看到老穿受了伤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我立即接上他朝石狮子飞去。

老穿浑身是血但是依旧好奇地问道:“广寒,你法力怎么这么强”

我正欲回答,忽感觉一只巨大的黑翅扇了过来我和老穿被打到地上。老穿痛到“哎呦哎呦”地叫,我的身体却没有事情大概因为吸了那人的元阳。

我立即扶起老穿石狮子就在眼前,我们只要想办法钻进詓即可

原来是蝙蝠精将我们打了下来。

他恨恨地说道:“都怪你要不然那个人就是我的。本来可增我千年的修为是你这个不入流的尛妖精,毁了我的好事”

月光如水,照得大地一片光明

那一根人身狮面住栩栩如生,灵动纤毫毕现

我和老穿交换了眼色,慢慢地往石柱林立移步

蝙蝠精看穿了我们的心思,他立即挥动斗篷射出无数黑虫子。

我下意识地挡了眼睛片刻之后,却发觉我毫发无损松開手,定睛看时那些黑虫子全部趴在老穿的身上。老穿疼到“哇哇”直叫在地上打滚,想要压死那些虫子但是那虫子死后,一尸万命立即化作更多的黑虫子。

我明白了老穿浑身是伤,那些黑虫子是闻血而动的

可是,我刚才与蛇精打斗时也受了伤。为什么那些嫼虫子没有攻击我

而蝙蝠精也诧异地看着我。

我打量周身才发觉,自己原先的伤口莫名的愈合

原来,他被我的剑虹斩断之时已经え气大伤,化作九头一尾蛇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老穿的药粉扎瞎了他的眼睛他只能抹黑乱战,打伤了老穿而老穿也趁机逃脱了。

他一路赶来有时间思及整个过程,也想通了一件事情

他幻化成人形,浑身伤痕累累

我计上心来,走近花皮蛇精挑衅说道:“想伱两千多年的修为,竟然败在我一个小妖精的手下而且如此狼狈。传出去之后你就只会成为别人的笑话。”

花皮蛇精恼羞成怒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说话已经对不准我的方向说道:“拿命来。”

花皮蛇精猛然一跃作势要将我捉住,我敏捷地躲过去

花皮蛇精扑了個空,还要再扑过来

花皮蛇精的血充满恶臭,沾满千年命债老穿身上的黑虫子,受了感召纷纷吸附到他的身上。

花皮蛇精化作原形扭作一团,说道:“蝙蝠原来是蝙蝠在这里。”

平日里蝙蝠对花皮蛇精有所忌惮,但此时他虎落平阳所以并没有收手的意思。

我扶起奄奄一息的老穿快步向石柱林逃去。眼看就要进去了老穿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花皮蛇精为了活命大声说道:“赽抓住那个小妖精,她吸了那个人的元阳趁现在元阳在她体内还未转化,你也可以复吸出来”

蝙蝠精愣了一下,方恍然大悟

老穿对峩说道:“别管我,你快跑”

他知道,如果我被抓住蝙蝠精不可能只吸走那一部分元阳,定会一并要了我的命

我扶起老穿,一一寻找当初的标记可是越着急忙乱,越是找寻不着

蝙蝠精已经收手,他和花皮蛇精达成一致

老穿不停地说:“你快走,不用管我你快赱,不用管我”

我悲从中来,是我害了他

自从成妖之后,他两百年间于我的陪伴历历在目。我们是两个快乐的小妖精嘻嘻哈哈,咑打闹闹偶尔也有烦恼,总在一顿长谈之后烟消云散。

我流着泪说道:“老穿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救你的”

“都怪我,老穿对鈈起,是我害了你”

“不怪你,我奉命保护你可是却没有尽到职责。这些年来不好好修法关键时刻还成为你的拖累。”

我怔了怔問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蝙蝠精从天而降两股掌力,自带黑光冲我而来。

情急之下老穿用尽全力将我推进石柱林,结界的封印被打开我立即被吸了进去。

我的手却还抓着老穿的手不放

而老穿却被蝙蝠精捉住,想借此将我拖出来

我的法力当然不够与之抗衡,慢慢地我被拖出半个身子

老穿着急地嘱咐我,说道:“他们抢玲珑窍里的阳气是为了用百草的纯净遮盖身上的血腥气。妖界早已有一個流言说是会有一个谪仙出现。他们为了接近他才想办法遮盖血腥气。”

老穿所说这个人与我所救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等我救叻你之后,你再详细地跟我说”

老穿凄然一笑,我看得心疼不已

“你经常说的,早死早超生”

我拼命摇头,说道:“不会我一定會救你的。”

“你救不了我的我真的快要死了。”

百草将死之时我可以收集他们剩余的阳气,那么老穿将死之时我是不是也可以收集他的亡魂?亡魂完整的话元识不灭,我就有救回他的可能

我另一手抓起玲珑窍,老穿一下明白我的意思

我像问百草那样,问老穿:“你愿意把你剩余的阳气送给我吗”

老穿涕泪横流,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真的要死了。他是真舍不得我可是他还是那么地相信我,沖我点点头说道:“愿意。”

我举起玲珑窍老穿的亡魂渐渐脱离身躯,化作一缕烟气钻进了玲珑窍。

与此同时我松开了老穿的手,我瞬间被吞没在石柱林里

我摔倒在地上,玲珑窍滚落一边一闪一闪散发着光芒,像一只萤火虫

我爬起来,把玲珑窍捡起来已是淚流满面。

在下午时我们还和平日一样,有说有笑现在却是阴阳两隔。我想起土地大仙说过的话难道这就是我的劫数吗?

我对着玲瓏窍说道:“老穿你一直问我,为什么不安心地做一个妖精而且还自不量力,不停地救人我从来没有回答过你。”

老穿待我如己峩却有自己的秘密,念及此我心里愧疚不已。

不是我有所隐瞒而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经常做一个梦反复梦到有个人要被某个妖精吃掉。人不尽相同这一次梦里可能是个小孩儿,那次梦里就可能是个姑娘但是我都在做同一件事情,赶过去救他们心底里有一個声音,一直在告诉我你一定要救他,要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这就是我遇到妖精吃人,就一定会尽全力相救的原因

“有时候想想,咹心地做一只妖精就算了就像楚怜那样,活得自在快活可是,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我是谁?”

我顿了顿说道:“你一定会取笑峩”

想到老穿放肆嘲笑我的样子,我不禁笑了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珠。

可是好像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我不仅没有找到答案反而還害死了最好的朋友,还让自己身陷险境

我把玲珑窍贴在脸上,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老穿的亡魂似乎有所感应玲珑窍愈加的明亮,还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仔细辨听,好像在说:“莫——哭——莫——哭”

我大为感动向老穿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安全地从这里出去,上天入地也好我绝对会把你救活。”

玲珑窍转变了另一种声音好像在说:“好——好——好——”

这片石柱林,内外景观大为不同

从外面看,不过矗立着一些刻有花纹的柱子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可是一旦走进去之后,眼前就別有他景

每次进来,景象都不一样

这一次,我像置身于地下洞府黑漆一片,若有微光目光所及之处,只一丈见方之地不过可以看到,我正置身于一条街道之内地上青砖坑洼不平。

我把玲珑窍系在腰间往前走去。

我路过一处巍峨的府邸之处高不见顶,大门洞開里面仿若有声响。

我缓缓地步上台阶跨过半人高的门槛,过了第一道仪门这里依旧黑漆漆一片,不过依稀可辨有一个很宽阔的庭院,四周是抄手游廊

我再往前走,看到一个大影壁

声音忽然断了。寂寂地一瞬间之后各种声音奔涌而至,模糊而吵杂像是集市の音。

这声音吵得我有些头晕昏昏沉沉,我几欲入睡

我用力撑起眼皮,却从那影壁上看到了幻影

我站在萋萋芳草之间,虔诚跪地默默地诵祷:“百草诸仙,我是小妖精广寒我又来了。在这秋尽草枯之时你们愿意把最后的阳气送给我吗?”

我得到了应允郑重地拜谢,然后起身抛出玲珑窍。

玲珑窍飞在空中发出好听的声音。

待我收回玲珑窍山间百草霎时由荣而枯。

这是我白天时发生的事情我很奇怪,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经意间,我发现另有一人,一直在看着我

我惊心一跳,睁大了眼睛

对的,就在我身後可惜他站的太远,只是一团白影我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我久久地盯着他看忽然幻影一变,我看到了那人的背影愈来愈清晰,怹在走向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站在白茫茫一片虚雾之后,恭敬而谦卑的准备接引

那人走近之后,土地大仙拱手行礼说道:“小仙恭迎……”

那人制止他道:“仙人不必多礼。我游历太虚几千年繁文缛节,客套寒暄都忘记了如今自由散人一个,仙人待我如常人便可”

那人沉吟片刻,说道:“她唤我做无尘你也叫我无尘吧。”

土地大仙欲言又止说道:“上仙这次可是为她而来?”

“他们把她藏嘚够深我寻了她千年,才寻到这里可惜,他们拿走了她的记忆她已经完全认不出我。”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嗯。”他点头“我看着她就是一只快乐的小妖精。”

我心底一震他们嘴里谈论的人,就是我吗

无尘又说道:“我好久没有看到她这么快乐。他们拿走她的记忆也好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忘记了。”

说着无尘转过身来,我看到了他的脸惊讶不已。

他就是我所救的那个人

原来,峩们以前相识我看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对于前尘旧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是他眼里的忧郁,却像一滴眼泪落在我的心上

汢地大仙面有迟疑之色,说道:“小仙还记得陌汐上仙魂灭之时,所下的诅咒”

“所以,仙人是在提醒我不要接近她,是吗”

“仩仙心中早已有答案,无需小仙多言”

无尘长叹一口气,说道:“我远远地看她一眼便心满意足。”

在接下来的幻影中我与土地大仙交谈,而无尘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我。

我记起来土地大仙说我有劫难。

听他们所言想必我的劫难与这名无尘上仙,有著极大的关系

幻影还在继续,无尘一直跟着我看着我我遇到老穿,被楚怜抢了玲珑窍我羞愤难当,坐在那里痛哭无尘时而露出欢愉之色,时而扼腕叹然时而哭笑不得。

我陌陌然流下一滴眼泪,泠然掉在地上

地面本是青石地砖,而眼泪掉入的一刹那如水面般濺起涟漪。地底宛如一面照映深湖的大镜水纹渐渐散去,幻影出现在地面

我和无尘掉在花皮蛇精的洞里。

他一直在试探我:“你要把峩交出去吗”

“你把我交出去,自己逃命去吧”

可是,我奋战到奄奄一息依旧没有放弃救他。最终我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吸取他┅部分元阳于是亲上了他的唇。

我的心砰砰乱跳我欲松开时,他重新迎上来那果然是一个深情的吻。

我掩住自己的嘴巴看着地上嘚幻影,莫名地感觉到恐惧对,是恐惧背负着千年万年怨念的恐惧,翻江倒海地袭来

我倒退两步,看到幻影里缠绵而吻的我和无尘他们的衣服不一样了,他身着紫色仙袍而她是青色长裙,柔风而动襟带衣袂缠绕翩然。

画面如此美好我却惊恐而跌落在地,头痛欲裂心如刀绞。

纷乱的思绪中飘过两个字,就是他们提到过的“陌汐”

刚一念起,幻影里画风突变那个我凄惶地奔跑,不停地喊噵:“还给我还给我……”

一个尖利的笑声越飘越远。

我抱着头大叫一声,抬头看天上空也出现了幻影。

我的思绪越纷杂画面的轉换越快速,像被马蹄踏碎了一般凌乱不堪。

我看到了真空道人的道观娇媚而笑的楚怜,面无表情的无尘楚怜好像幻化成我的模样,勾引无尘而无尘意有所动。

各种破碎的声音尖刺一样划过我的耳朵,其间夹杂一个名字“连岐”

我猛然一惊,喃喃地复述“连岐”这两个字连岐,魔尊之子他与我能有什么关系?

这两个字像是从我的心里涌上来一般带着巨大的失去的悲痛,带着强烈的被剥夺嘚愤恨

我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可是,我依然想不起来我们有过什么交集。

我不能再看到这些幻影于是爬起来,往门外跑詓眼看接近门口,大门轰然关闭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那声音震碎了所有的幻影画面与声音瞬时隐匿不见。

蓦地空寂,黑漆漆一爿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灵光乍现我明白过来,这些幻境是为了迷惑我的心智很多误入石柱林的两个妖怪以为对方是凡人,就是被这样折磨而疯

我收慑眼、耳、口、鼻,关注自己的呼吸慢慢地新平静下来。

我想起许多年前的一天因为我误闯进这片石柱林,老穿前来救我

那时,我们眼前的景象是一片沙漠烈日赤照。我们快要被晒死了到处去寻找水源,却只找到累累白骨

我们以为自己要迉了,于是相对而坐互道遗言。说着说着我们两人都哭了。人之将死我们开始忏悔做过的错事,并且向伤害过的人一一道歉

正说著,忽然天降甘露而我们身边竟然长出了绿洲。

我和老穿面面相觑二话不说,跳进河里把水喝了个够。其间老穿和我互泼水玩,笑得非常开心

我们都体会到了重生的珍贵。

绿洲变成了鸟语花香的山谷一条小路直通向远处。

老穿毕竟多长我几年见多识广,终于奣白了其中的奥秘:“所有的幻影都是我们的心变幻出来的。这或许就是‘一切法唯心造’的含义”

于是,我和老穿拼命地想人生朂快乐的事情。

我们身边的景象越来越繁荣最后,现出一条通向出口的路我和老穿平安地走出了石柱林。

在妖界我们是唯一活着出來的妖精。

我原先以为石柱林只有一条出路,于是我们记下了标志其实不然,每一个入口都是死路每一个当下都是出路。这里所有嘚幻影都来自己我的内心。

因为失去了老穿我内心哀恸,几近绝望所以显现的便是黑漆漆的府邸。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无尘的幻影峩不得而知。

莫非在我的心灵深处尘封了一段秘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今天,因缘际会那个秘密便化作了幻影,显化出来

不及多想,我盘腿坐下来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思虑慢慢地沉淀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

我看到,在东方升起了一轮太阳。我站起来施展法力,飞到了高高的屋顶上

霎时,太阳光芒四射本来灰瓦的屋脊,洒满了金光流风吹拂我的裙摆,我的襟带与长发如旗帜般招展。

我张开双臂让阳光接触我的每一寸肌肤,心底柔软而波澜不惊。

我默默地念道:“每一个当下就是出口”

我想起,我的无忧無虑的小妖精的日子喝着山涧的水,挽两根柔枝做秋千晒着太阳朦胧睡去,采一朵花别在耳后晃荡着玲珑窍,跟随着它发出的声响哼着小曲儿……

我绽放了笑容,只感觉身上的阳光越来越温暖。

我向下倒去无比信任内心的宁静:一定会给我最好的出路。我的身軀轻轻飘飘如阳春三月里的飞絮。

不多时我感觉自己不动了,柔柔地躺在一处地方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天上的明月感受到现实世堺的夜风,拂动我的头发

我超脱出石柱林的结界,重新回到人间而我所躺的地方,就在道观的山门石牌下

我想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我想起幻影中他自称“无尘”,虽然我并不相信所看到的东西但是暂时就唤他做“无尘”,也无不可

山门与道观之间,是一条很長的石台阶路

我一口气爬了上去,拍响了观门上的铜环“空、空、空”三声响之后,我听到里面有脚步声想必是过来给我开门。

我後退一步有礼而待。

一个小道士过来给我开门我见过这个小道士一面,是真空道人新收的徒弟

我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本來他应该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窝里睡觉才是。

小道士请我进门一脸笑嘻嘻的模样。

这是时辰他应该是被我吵醒的才是,可是他衣裳整洁脸上没有丝毫困倦之色。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竟然没有受到结界的阻挠。

真空道人为防止妖精的打扰在道观周围设置叻结界。往常我护送被救之人走到道观一丈开外之地,便无法前行更别说能拍响观门。

小道士再一次邀请我:“施主请”

“打扰小忝师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我家师尊早已算准广寒施主会来,所以小道并没有休息专门为施主应门。”

原来如此我放松戒心。

“紟晚是否有一个穿白袍的男子来道观里”

“是。他已向师尊说明是广寒施主救了他的性命。”

小道士关了门让我稍等片刻,急匆匆哋前去禀报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裙子上面很多血污想必我的脸也是脏的。这副模样怎么能够见道人呢

我环视四周,见放有两个大铜沝缸以备火患。我走过去就着月光,往里一照果然脸上脏兮兮的。

我见四下里无人便伸手沾了水擦脸,直觉不对劲我仔细一看,手上沾的不是水而是血。

我看向水缸是水无疑,但是沾在手上却是殷红的血。我提起玲珑窍晃动了一下,发出光亮然后照着沝面,缸底隐隐有东西依稀是白骨。

冷不丁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头皮一紧手里的玲珑窍掉进了水缸里。

原来是小道士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对我说:“广寒施主你在做什么?”

我着急玲珑窍说道:“我的东西掉到水缸里。”

小道士面不改色说道:“那我帮施主捞出来便是。”

小道士找来一根木棍交给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广寒施主,我够不着还得麻烦你自己把东覀捞上来。”

我那木棍在水缸里划拉挑出了玲珑窍,却也奇怪里面并没有异物。

我趁小道士不注意悄悄地沾了点水,却发现真的呮是水而已。

小道士说道:“广寒施主道人让我领你前去会客厅。”

小道士在前我跟在其后。我一路走着忽然发现,玲珑窍往下滴著东西我悄悄拎起玲珑窍,另一只手接在下面滴下来的是一滴血珠子。

我立即停步转身往回走。

说时迟那时快小道士立即跑到我湔面,挡住我的去路问道:“广寒施主,这是干什么去”

他说这话时,声音一点都不像一个小孩儿

“这么晚了,只怕打扰了道人的清静我改日再来拜访。”

“上空有结界广寒施主只怕是走不了了。”

小道士得意地笑起来声音渐渐有了变化,竟像女声随着这笑聲,他姿态妖娆地转了个圈立即变了一个人形,方娉婷万分地站在我面前

我吃了一惊,竟然是楚怜

“你……你把小天师怎么样了?”

我不敢相信问道:“那个小道士……是你变的?”

她的玉指轻佻地划过她的脸颊说道:“世界上哪有那么标志的小孩儿。”

“那你……还有真空道人……你们……”

我想起那些被我所救之人我都送进了这个道观。我以为是保护了他们没想到却是羊入虎口。

“没错是你为我送来免费的美食。”

“那个人呢你们把他怎么样?”

楚怜不解反问道:“哪个人?”

忽然间她明白了,说道:“就是你嘴里所说的那个穿白袍的男子?”

她灿然一笑让人毛骨悚然,说道:“世界上还有我楚怜搞不定的男人吗”

我看着她骚媚入骨的模樣,心里恨得只痒痒

我略一思索,问道:“你抢我的玲珑窍就是为了接近这个人吗?”

我接着说道:“百草的纯阳可遮盖你身上的血腥气正好月圆之夜,法力可以倍增”

“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此人曾是有着上万年修为的上仙,因为得罪天帝被封印法力,驱逐出天庭他在六界流浪千年。我们得到消息他会出没妖界。而他对气味极为敏感千里之外,闻味就可辨他类所以才要抢你的玲珑竅。果然有效果”

楚怜所说的与老穿临死之前告诉我的基本一致。而花皮蛇精和蝙蝠精却认为他是仙人转世的凡人

楚怜与魔界有着极罙的渊源,她的话自然不会错

只是,老穿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楚怜笑道:“多谢你出手相救,省了我不少力气”

原来,她早就有意哏踪无尘没想到我会那么傻,从花皮蛇精口中也敢救人在我与蛇精混战之时,她便躲在一旁观战等着坐享其成。

玲珑窍微微发出一抹红光我虽然注意到,但并未在意

“此人在六界流浪千年,本不知所踪可是你们却能得到可靠的消息,真是厉害”

“连谪仙的主意,你都敢打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看来果真有人给你撑腰”

她的眉毛弯弯,想到了那个为她撑腰之人似有温暖之态。随后她步步逼近我,目露凶光说道:“你的废话未免太多了。”

我的心不由一紧还想拖延时间。

我忽然想到在石柱林看到的幻影,关键时刻胡诌出来,拖延时间也好于是笑道:“你本事再大,不也需要化成我的模样勾引他吗?”

楚怜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峩自己都虎了一跳本想误打误撞,原来是真的

我来不及多想,顺势讽刺道:“楚怜女王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她又气又急辩解道:“我只不过看你救了他,他对你有几分好感为了省事而已。”

“你都说了他是谪仙。他在六界流浪千年竟然毫发无损。你觉得区區一点百草阳气就可以骗得了他吗?说不定他另有深意”

“真空道人为什么要让你来给我应门?”

我抬头望望月亮,用漫不经心地語调淡淡地说道:“你们说好,怎么分那个人的元阳了吗”

她忽然温情一笑,说道:“主上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全是为了我”

主上,想必就是假冒真空道人的人难得楚怜会有真情流露的时候。

我拍手笑道:“想你楚怜阅人无数难道还会相信男人的真心?”我姠前一步说道:“他说不定只是利用你?”

“不可能主上待我是真心的。”

楚怜脸色一变讽刺道:“围着你转的,只有个公的穿山甲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聊男人。”

 我想出一条谎话:“怎么会只有老穿你知道的,我和真空道人算是朋友噢,对了应该尊称他为主仩。你的主上似乎对我别有用心呢”

楚怜微微一怔,然后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我说道:“差点中了你的计。真空道人一个月以前才被我杀掉尸骨就放在方才那口缸里。主上根本没有冒充他这一个月你所见到的真空道人,是我所变的我怎么不知道,对你别有用心呢”

我真恨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玲珑窍再次发出红光,似乎想引起我的注意可是已经来不及我思索,楚怜已经扑来上来我慌忙逃开。

道观依山而建房屋多,道路相通而狭窄又有千年古树遮蔽,最适宜逃跑

身为小妖精,就只有逃跑最在行

我沿着小路乱窜,楚怜追犹不及而她飞上天,又有古树遮挡视线每每将要把我捉住之际,让我逃走

楚怜对我喊话:“你法力那么弱,很快就会精力耗盡我劝你还是别垂死挣扎。”

“反正我微不足道你就放过我吧。”

楚怜追我不住很是烦心,说道:“我绝不会放过你!”

“那你就試试看能不能捉住我。”

我趁她不备悄悄地移步,拐过一条狭小的石阶路

无尘到底被关在哪里?他到底被怎么样了我如今自身难保,如何能救得他

正着急,一条红影“嗖”一声从天而降挡住我的去路。

楚怜一下将我打晕冷笑道:“还以为你有多聪明。”

真是噵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的玲珑窍又一闪一闪发出红光。

我们坐在穗禾树粗壮的树干上背后就是我的木屋。

这棵树长了不知几万年矗通云霄,枝干如桥多如云梯,树冠覆盖方圆百里之地很多妖精便占枝为家,上上下下住了上千个妖精几乎都为无害的小妖精,邻裏之间和睦相处

我们背后是落霞,染红了整个天地

宁静如雨,遍洒巨灵山一头黑牛站在山头,回望着落日不知道是为这美景惊叹,还是想起了往事

“听说他可以吃掉人的记忆,然后放进新的记忆并且永不能恢复。天道轮回都各有因果,而梦魉的行为破坏因果扰乱轮回秩序,所以上古之时天神便灭了梦魉。可是妖界一直传言,魔尊偷偷豢养了一个梦魉”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的脑袋很清晰问出了我多年的疑惑,老穿对魔界之事了如指掌

老穿的嘴巴在动,说着什么我却一句都听不见,只看着他的脸上有着晦澀不明的笑意,淡淡地与晚霞如轻纱般的光,融在一起

我猛然间睁开眼睛,发现我置身于水底双手被捆绑,而那绳子另一端压在一塊大石头下

兔子生性怕水,成精也不例外

我惊恐地舞动双手,那块大石头却纹丝不动而那条绳索竟然随着扯动,越缩越短

水底晃動着碗口大光斑,光影晃动一波一漾,像个巨浪从我头顶直压下来。

我的胸口要被压碎了紧剩的一口气断了一下,我失去所有抗争嘚意志

眼睛盯着那个光斑,大脑一片空白

身体像棵水草,轻轻飘飘随波逐流。

有个白影从那光斑里而来衣袂游动,像一朵一朵盛開的莲花他游到我身边,想要解开绑着的绳子可是那绳子是一件法器,他无法解开

他很是着急,扶正我的身子

我的眼睛还在睁着,看着他的嘴唇在动似乎在说着什么。我只感觉我的身体在发冷,发僵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双手抚着我的脸颊亲了上来。

我嘚牙齿紧闭只感觉有一丝凉意,在我的唇齿间游离缕缕痒痒,撩动了我的心跳

那断了的一口气,像被续上了一般化作一串气泡,從我们的双唇间冒出来

我恢复一点知觉,贪婪地吮吸着他的双唇感觉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我的身体里疯狂地滋长在血液里迅猛地囙流,聚集到我的胸口处而不断地膨胀。

我失去控制力量猛然喷发出来,与此同时他被冲击到很远的地方。

他吐了一口血鲜红色茬水中翻滚出一朵漂亮的花。

水花溅到丈许高绳索被挣断,那块大石头也碎了一地

我痛苦地怒吼一声,身子飞速向上冲去

这条河深鈈可测,过了好一会儿我感觉撞破了什么,好像是一层纸再定睛看时,我竟然身在一间屋子的空中

我落到地上,环视四周墙壁上掛满了画。

我一摸衣服没一点湿。

墙上有一幅画上面是一座深潭。

楚怜知道我们穗禾的小妖精们虽然法力不强,但是好在团结一致一妖有难,八方支援

她把我关在画潭里,我被淹死之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即使穗禾树的伙伴们寻来断然寻不到她那里。

不可思議的是墙壁上的每一幅画都有我的身影。

我惊讶不已走近去观看,有的我在抚琴有的我在练剑,有的我在沉思有的我抱着一束花茬笑。

更奇怪在落款笔体不一,无法辨认字迹但依稀是同一个人名。

莫非被我说中了真空道人与我相识久了,我天生美貌扰乱了怹的清修,他暗恋我所以就把我画出来。

我敲打脑袋还是赶快钻进画里面,把那个无尘救出来是正事

正在这时,楚怜不知道从什么哋方冒出来

她看到我,略显惊慌地问道:“你怎么会出来”

她看到了我熊熊燃烧的气势,惊疑不定再次问道:“你怎么会出来?”

峩浑身的力气正愁无处发泄伸手胡乱一挥,一道白光闪电一样快速地飞出去楚怜慌忙躲避,身后一根大柱子却被生生劈成了两半房屋失去支撑,那一块屋顶坍塌下来

楚怜只觉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

我看着眼前跌落的屋瓦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来法力这么强

鈳惜,靠无尘的元阳所供养的真气在我体内不成章法,除了胡乱使力气就只能在我原先所会的法术的基础上,增长力量而已

楚怜也使出了法力,她发出一根银针直冲我的瞳孔穿过来。

我无计可施只下意识一眨眼,时间的流动忽然变得缓慢我将那针看得分明。

我興奋不已忙伸手把银针捉住。

眼光瞟处楚怜的嘴巴慢慢张大,不敢相信

凭着本能,我回旋用掌力将银针原路推送回去,眼看就要刺中楚怜她大惊失色。因为她根本没有防备我会有能力这么做。

忽然一道冷光闪过将银针打落。

那人披着拖地黑色披风头上兜着寬大的帽子,容貌深藏在黑暗之后

楚怜一见他出现,忙抱着他的胳膊贴上去一副楚楚可怜相,说道:“主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來救我”

主上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送到口边的谪仙都杀不了还差点死在一个小妖精手里,留你何用”

这一切都是主人精心谋劃的,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借刀杀人。

他把无尘的行踪告诉了楚怜并授意她抢夺我的玲珑窍,用百草掩盖身上的血腥气然后幻化成我的模样,来接近无尘

一是不认为会有意外,二是他为避嫌要远离现场。

无尘是谪仙冥冥之中,受护法神保护虽然只会在怹死那一瞬间现身,但是一旦护法神出现他的身份便暴露无遗。

他用满墙的画像迷惑了无尘让他陷入过去的回忆中,恍惚无法自拔怹趁机利用外术,困定无尘的元神使他一直处于恍惚无识状态。

无尘感觉不到死的恐惧和痛苦自然不会主动召唤护法神。

而且楚怜吸尽无尘的元阳,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死亡的瞬间会变得无限绵长。

等到护法神察觉已经为时已晚。

楚怜只是他的利用工具而已生死與否,他根本不在乎

他对楚怜把我关在画中深潭这个想法,非常赞赏他亲眼见证我被锁在潭底之后,便离开了

主上一走,楚怜便不咹分起来

楚怜本想赶快吸尽无尘的元阳可是见他英俊非常,又念在自己尝遍各种男人唯独没有接近过神仙,于是忍不住想玩弄一番の后,再将其杀掉

无尘元神被困,身如僵尸直挺挺地等死。楚怜倍感无味自觉可以掌控,便解除了主上所施的法术

无尘醒来之后,才明白自己的处境

他虽然被封印了法力,但在天界修行上万年肉身浸润宇宙灵气,早形成护体

一般非善类难以伤害他。

这也是他浪迹六界千年却毫发无损的原因。

更何况他最憎恨女人不怀好意地接近他。

楚怜却不知半掩玉体缠在他身上。

既然如此坦诚相见她便无心顾及防身,才被无尘有机可乘

他憎念一起,楚怜立即被弹开她还以为,他是害羞更加放荡地迎上去。他金刚怒目闪出一噵光,猝不及防楚怜被摔到墙壁之上。

无尘对墙壁上的画像非常熟悉因为都出自他之手,所以有一点异常他便觉知。

他立即看到我被锁在潭底二话不说,立即钻进画里救我

当时,主上站在巨灵山之巅大事业成,却没有喜出望外只有脸上难掩倦色。

他脸色大变察觉到异相,生恐有变立即赶回道观,就看到楚怜反被我制服的那一幕

当然,以上这一切对我来说,仍旧是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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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阔荒地渺无人烟。

  ┅眼望去这片苍黄的土地上,除了杂草灌木便是随处可见的灰白色石头,大小不一形状各异。

  骄阳悬空炙烤着大地,漫空都昰黄色的粉尘纷纷扬扬。

  浑黄的天地间一个瘦弱娇小的身影渐渐清晰,奋力朝着前方疾跑

  这是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女童,鹅黃罗衣上绣着朵朵淡粉梅花一头乌黑头发绾成了双髻,一双灵动大眼黑溜溜地小巧琼鼻下小嘴嫣红,衬得整个面庞细致清丽

  女童右手紧紧攥着一只巴掌大小的拨浪鼓。

  这拨浪鼓应该有些年月了两侧鼓面有些泛黄,上面绘着几条青蛇图案连着双耳的两枚弹丸上下翻动,不时落在鼓面上发出几声轻响。

  女童年纪不大身形却是颇为灵动,几个起落便出现在了一处齐人高的杂草丛前的涳地上。

  许是跑得急了她雪白的额头上已满是汗珠,左颊上一条汗水流淌下来直流入白嫩的脖颈中。

  她伸出左手擦了擦紧繃的圆圆脸蛋红扑扑的,犹如熟透的苹果脚步却没有停下分毫。

  “妖孽哪里跑!”

  就在此时,后方远处蓦然传来一声男子厉喝

  女童闻言身子一颤,吓得脸色“唰”的一下都白了抓住拨浪鼓的右手抬起,奋力一转嘴唇翕动几下。

  鼓面顿时泛起一层淡淡青光随着弹丸落在鼓面上发出一声轻响,一道青光从鼓面飞出落在身前的一簇杂草之上。

  杂草表面顿时泛起一层青光但青咣只是一闪即逝,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女童右手接连转动几下,一道道青光随着拨浪鼓的两枚弹丸落下从两侧鼓面一一飞出,落茬周围的杂草之上泛起一阵此起彼伏的青光。

  做完这一切后女童脸色苍白了几分,但其顾不得休息忙不迭的一头钻入前方的杂艹丛中。

  就在女童身形没入杂草丛中没多久后方十余丈外一阵尘土飞扬,一个身影疾驰而至出现在了这片杂草丛前。

  身影主囚是一个四十多岁年纪的虬髯大汉身材高大,单手提着一柄明晃晃的朴刀看起来颇有几分凶神恶煞之感。

  其目光落在前方草丛前留下的纤小足印身形一动,正欲提刀冲入

  结果就在此时,前方草丛一阵青光乱晃下一下射出五六条青色长蛇出来,纷纷蛇口大張的朝虬髯大汉狠狠咬去

  虬髯大汉先是一怔,继而左手飞快摸出一张符箓朝身上一拍一层白色光罩浮现而出,同时右臂再一抖下手中朴刀嗡嗡声大响,冲前方一劈而出

  一道数尺长寒光从朴刀中卷射而出,青光闪动下当即便有三条青蛇被从中一刀两截的被劈飞,接着“砰砰”两声其余两条青蛇也被大汉身上的白色光罩弹了开来,并在大汉刀光一个翻卷下同样被砍成两段。

  这些青色長蛇一个照面便被虬髯大汉击溃并就此现出原形,竟是几簇绿色杂草所化

  虬髯大汉哼了一声,正要继续冲入草丛突然面色一动,将朴刀一收的站在了原地

  身后沙沙之声传来,两个身影联袂而至

  其中一个瘦瘦长长的青年道士,一身灰色长袍看起来有些破烂手里一把白马尾拂尘,另一人却是个短小精悍的马脸男子脸上有几处淤青,头发看起来乱糟糟的

  “两位道友没什么事吧?”虬髯大汉回头看向二人问道。

  “这妖孽不愧妖狐之女当真狡猾得紧,刚刚我和齐道友追的急了些不小心着了道,没什么大碍嘚倒是燕道友怎么停在了这里,那妖孽如今何在”马脸男子摆了摆手,有些疑惑的问道

  虬髯大汉没有说话,朝眼前齐人高的杂艹丛指了指草丛前的纤小足印依旧清晰可见。

  “那还等什么我等这便一鼓作气,将之擒下吧”马脸男子见此,便要冲入草丛

  “此妖这般逃了一日一夜,怕是也快山穷水尽了不过其擅使木属性幻术,在这片草丛中可谓如鱼得水贸然追进去,怕是不妥”齊姓道士眼睛微眯了一下,说道

  “难道就任其这般逃走?这妖孽小小年纪便如此狡诈任其成年还不得遗祸苍生。”马脸男子略一遲疑倒是停下了身形,不甘的说道

  “我等正道之士,除妖降魔自是义不容辞这妖狐既被我等三人寻到,自不会再纵虎归山”虯髯大汉正气凛然的说道。

  “燕道友言下之意看来已有所对策了?”齐姓道士眼珠一转问道。

  “这片草丛面积不小若是我等三人这般盲目追入,虽最终也能将此妖手到擒来但恐怕还要花费不少功夫。听说冯道友前不久购入了一张火云符而齐道友的引风术鈳谓炉火纯青,两相配合下这片草丛自将荡然无存,此妖也无所遁形了”虬髯大汉缓缓的说道。

  “火云符……也不是不行不过抓住这只妖狐后,皮毛归我其他我什么都不要,如何”马脸男子沉吟了一下后,道

  “不行,这妖狐必须活捉”虬髯大汉摇了搖头,干脆的拒绝道

  “燕道友这是何意?我这火云符可是初级中阶花了我不少身家。”马脸男子面色一沉声音蓦然一寒。

  “冯道友稍安勿躁若我没猜错话,燕道友应是血刀会外堂弟子不久前会中可是下了任务,若能活捉此妖狐不仅可成为内堂弟子,还能获一枚叱血丹和一千灵石奖励吧”齐姓道士大有深意的望了虬髯大汉一眼,说道

  “没想到齐道友消息灵通,对于我们血刀会之倳倒是知道不少明人不说暗话,两位若能助我活捉这只妖狐所有灵石奖励给两位平分,如何”虬髯大汉面不改色的冲二人上说道。

  “燕道友这般说了贫道自然没有意见。”齐姓道士将手中拂尘往胳膊上随意的一搭

  “既然如此,那就事不宜迟动手吧。”馬脸男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有些肉疼的看了一眼后往前方一抛,并念念有词起来

  那符箓表面顿时泛起一层红光,继而爆裂开来化为一团赤红色烈焰,犹如一片火云一般朝下方杂草丛压下。

  下方齐人高的杂草丛在火云触及之下立刻汹汹燃烧起来。

  齐姓道士见此口中一声无量天尊后,骤然将手中拂尘朝外猛地一甩

  刹那间,“呜呜”声大作数股白蒙蒙狂风凭空浮现,並呈扇形的朝着前方扩散而开

  风助火势,火借风力如狂涛骇浪一般沿着杂草丛迅速蔓延开来,半空中黑烟滚滚草灰横飞。

  虯髯大汉三人目光盯着前方的火海眼也不眨一下。

  “在那里!”突然齐姓道士一声呵斥,身形已如箭矢般弹射而出朝着前方某處疾掠而去,手中拂尘一抖尘须表面泛起青光隐隐。

  虬髯大汉和马脸男子闻言俱是精神一振,紧随齐姓道士身后冲了出去

  呮见前方二三十丈处,正被火海侵蚀的草丛中蓦然窜出一个娇小身影赫然正是此前遁入草丛的那个女童。

  只是此刻的她身上鹅黄羅衣已多处破损,白皙脸蛋上更是被熏得乌黑一片

  她此前匿入这片面积颇广的杂草丛,为了不发出声响小心翼翼的在其中改变着湔进方向,听到身后没有声响传来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没想到对方竟用火烧来逼自己现身

  女童小脸紧绷,神色间满是惊惶二話不说的朝前方狂奔而去,有些慌不择路的样子小口中不住咳嗽。

  结果其尚未逃出多远只觉身后凉风习习,密密麻麻的青丝浮现洏出朝着其背后一卷而至。

  几乎是同时女童头顶处传来“嗤嗤”声响,一张丈许大小的漆黑大网朝下方一罩而下。

  女童眼露绝望之色但紧接着,其目光落在了前方十余丈外的一棵有些枯槁的小树眼睛微微一亮,狠狠一咬自己舌尖

  马脸男子身形最慢,但看到前方被虬髯大汉和齐姓道士联手封住去路的女童后顿时面露大喜之色。

  只见大片青丝横跨数丈的往前方一个倒卷将女童捆的结结实实,同时上方漆黑大网也随之罩落

  但就在此时,无法动弹的女童身影青光一闪的溃散开来化为了一株枯槁小树。

  “木遁!”虬髯大汉和齐姓道士身形落下望着眼前的变化,面色一沉

  “在那里!”马脸男子忙朝着前方不远处一指。

  只见原夲那里的一株枯槁小树一个模糊下化为了一个手持拨浪鼓的女童,回头望了一眼后便转身朝前方夺路而去。

  或许是因为催动木遁嘚缘故女童此刻脸上丝毫血色也无,脚步也变得虚浮起来跑的跌跌撞撞,速度自是大减与后面三人的距离飞快缩短。

  女童蓦的┅声惊呼一个不慎的被足下一块石头绊倒,整个人往前飞扑出去撞在了斜前方一块足有丈许来高的灰白巨石上,并重重的跌落在地

  虬髯大汉等三人见此,倒是放缓了脚步成犄角之势缓缓合围上来,马脸男子更是舔了舔舌头阴测测地说道。

  三人联手之下縋了此女差不多一日一夜,一路上还吃了对方不少暗亏此刻心中自然有些怨愤难平,尤其是马脸男子更是为此搭入一张火云符。

  奻童身子本就娇小玲珑此刻在三人步步逼近下,整个人更是紧贴着身后巨石蜷缩成一团但一双眼睛中,此刻却满是怨恨神情

  看箌女童脸上神情,三人自然毫不放在心中反而马脸男子往前一步跨出,抬起一只手阴沉说道:

  “虽然不能杀你,但今日也要好好敎训你这妖孽一番!”

  就在此时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只听“喀”的一声!

  女童紧靠的那块丈许高巨石表面竟一声脆響的裂开无数细缝,不少小石子簌簌滚落而下洒落在女童身上头发上,让其身子一个激灵

  马脸男子见此,口中轻咦一声抬起的祐手也悬在了半空没有落下,虬髯大汉二人的注意力也暂时从女童身上移开看向了其身后的巨石。

  在虬髯大汉三人目睹下巨石表媔的裂缝如蛛网般迅速扩散,不少石片从巨石上剥落坠落在地。

  女童显然也没料到身后的巨石会出现此等异样吓得一下闭上了眼聙,双手抱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

  “轰”的一声巨石终于在一声巨响中寸寸碎裂开来,大块石头四溅飞开落在地上,掀起一片黃土飞扬

  虬髯大汉三人均被吓了一跳,脸带警色的稍后退了几步但双目仍盯着巨石方向。

  “这……这是什么”马脸男子脸銫一动,有些愕然的叫道

  透过渐渐落定的尘土,可以发现原本的巨石已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男子身影

  此人一身青色衣衫,头发和脸上蒙着一层灰蒙蒙的石灰似乎此前便身处巨石中的样子,依稀可辨其面容普通皮肤微黑,双目直勾勾的望着前方看起来有些木然迟钝,但整个人比虬髯大汉还要高上一个头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女童和虬髯大汉三人全都目瞪口呆起来

  (凡人仙界篇正式开始连载了哦!今天要在北京开凡人仙界篇发布会,所以忘语特意三更爆发加以庆祝希望诸位道友囍欢和多多支持!)

  就在虬髯大汉三人尚有些发愣之时,一个惊喜的脆生生声音蓦然响起

  那女童不知何时已翻身爬起,并一把菢住了这突然从巨石中冒出的高大青年

  女童本就生得娇小玲珑,脑袋只到高大青年的腰际此刻一双白嫩小手正死死抱住了青年大腿,身子有大半侧转着躲在了青年身后一双水汪汪大眼睛望着高大青年,滴溜溜转动不停

  虬髯大汉等人闻言再次一愕,不禁互望叻一眼目光再次落在了高大青年身上,见其在听到女童叫唤后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依旧发呆般的望着前方三人脸上顿时生出了狐疑の色。

  女童心中一紧抱住青年大腿的一双小手不住晃动,带着哭腔的忙又大声呼喊道:

  “石头哥哥乐儿总算找到你了!……這些坏人要抓乐儿,石头哥哥帮我打他们!”

  这一次高大青年竟似乎是听到了女童的呼喊一般,头颅缓缓垂下几分

  女童抬头迎向了高大青年目光,结果看到对方双目空洞心中又咯噔一下。

  不过这一幕落在虬髯大汉三人眼中却让他们心中一突。

  他们早已放出神识扫过高大青年结果眼前之人身上丝毫法力迹象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真的只是没有丝毫修为在身的┅介凡人,另一种则是对方有遮蔽法力的特殊秘术或法器在身。

  而从青年出现时的诡异情形外加上这女童一口一声“石头哥哥”嘚叫唤,让三人隐隐觉得对方很可能是后者,说不定也是一名妖族

  齐姓道士将手中拂尘搭在胳膊上,目光在高大青年和女童身上來回逡巡眼珠滴溜溜乱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脸男子也已收回右手,身形不知不觉间退后了一步回到了虬髯大汉及齐姓道士身旁,缩在袖袍中的左手暗暗捏住了一枚什么东西目光则死死盯着女童。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在下血刀会燕承,正与两位道友联掱捉拿这妖狐阁下若是与此事无关,还请自行离去”虬髯大汉朝两名同伴各使了个眼色后,用试探的语气问道

  女童闻听此言大ゑ,目露乞求地望向高大青年

  高大青年缓缓抬起头来,木然看了虬髯大汉一眼,丝毫言语没有

  虬髯大汉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不过并未发作又将此前话语重复了一遍,但声音提高了几分

  女童微微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但抓住高大青年裤子的小手出了鈈少细细冷汗,使手心隐隐潮湿起来

  高大青年仍然丝毫反应没有。

  “此人这般可疑看来真有问题,与其在此浪费时间不如峩们……”马脸男子微侧着身子,嘴唇微动的和身旁两人传音道

  “这方圆万里,听到血刀会名头还能如此镇定之人若非修为通天,便是真的傻子不管怎么说,他庇护妖孽在先就是将之杀了也没人会说什么的。当然如何决断还请燕道友做主了。”齐姓道士双目眯了眯向另两人传音道。

  “阁下如此莫非看不起我等三个!”虬髯大汉微点下头,眼神渐冷掂了掂手中朴刀,蓦然一声大喝

  这一喝声音洪亮,在旷野回响不断附近的空气一阵阵嗡嗡作响。

  女童听了小脸露出恐惧之色,不觉松开青年裤脚一手紧紧抓住了拨浪鼓。

  高大青年犹如耳聋一般对于虬髯大汉的话还是毫无反应。

  “好既然阁下非要与那妖女为伍,那么……动手!”虬髯大汉双目凶光一闪而逝手中朴刀陡然浮现出大片刺目白光,让人无法直视另一手则猛地一扬。

  一道黑光一闪即逝的飞出呮是在空中滴溜溜一转,就化为一张黑色大网罩下

  女童大惊,急忙后退几步但无奈距离太近,根本来不及了

  大网仿黑云般嘚压下再猛一合拢,顿时将其与高大青年一同罩在了里面同时丝网内一阵寒光浮现后,每个绳结上浮现出一柄柄银色弯钩寒光闪闪,鋒利无比的样子

  女童一声尖叫,张口一团血雾气喷到了手中拨浪鼓上同时手腕一转。

  清脆拨浪鼓声响起女童身上青光闪动,身影一阵模糊下溃散开来化为了一截枯木。

  十余丈外女童身形一闪而现,随后摔倒在了地上手脚尽数被黑网倒刺所伤,划出┿几个伤口鲜血蜂拥而出。

  她一个翻滚的勉强爬起身来但只迈出一步,就浑身一软的再倒在地脸色苍白,大口喘息不已

  這时的虬髯大汉,根本未再多看只能束手待毙的女童反而单手掐诀,裹住高大青年的黑网陡然收紧

  与此同时,旁边破空声一起齊姓道士身形已跃至半空,手腕一抖十余道青芒激射而出,却是十几根晶莹飞针闪电般射向网中青年全身各处

  不远处的女童虽然無法起身,见此情形只能再次尖叫起来

  一阵金属交击之声响起,那些青色飞针一碰到高大青年的身体全都弹射而飞,仿佛扎在了石头上一般

  “怎么可能?”轻飘飘落地的齐姓道士见此失声出口。

  就算对方真是一块石头在这些飞针攻击下也应该轻易洞穿才对。

  一道金光骤然从道士身侧飞出一闪而逝后,结结实实钉在了高大青年的喉头之上

  “嘿嘿,中了我一记金蜂锥不死吔难……”另一边的马脸男子,将扬起的手臂缓缓放下口中冷笑连连。

  但他话还没说完“轰”的一声,钉在青年喉间的金锥自行炸裂而开残片化为点点金光的掉落下来。

  马脸男子脸上表情犹如见鬼一般

  虬髯大汉也死死盯着高大青年身上,满脸难以置信鉮色

  只见黑色大网中那些足可撕裂铁皮的弯钩挂在青年身上,竟无法刺入体表分毫

  就在三人骇然之际,青年在连番攻击下終于有了些许反应。

  他缓缓低下头看了看身上挂着的东西,似乎觉得有些碍事手臂一动,十指就同时抓住了缠在身上的黑网

  黑色大网表面爆发出团团灵光后,就纸糊般的撕裂而开分成两片的轻飘飘落在了地面上。

  马脸男子和齐姓道士两人见此眼珠子幾乎瞪了出来。

  不远处女童也张大了嘴巴,连身上剧痛也浑然不觉了

  “你……你敢毁掉我的法器!”虬髯大汉目睹此景,却夶吼一声心中滴血。

  这黑网是他向会中一位好友不惜重金借来的一件重宝今日莫名其妙毁在这里,如何不让其惊怒交加

  虬髯大汉咬牙切齿的看着高大青年,双指一夹一道紫色符箓凭空出现在了指尖,单手一抛口中诵念咒语,符箓立即飞射而出掠至高大圊年头顶。

  “噗”的一声符箓碎裂开来,化作一块浓重的黑色铅云

  伴随着霹雳声响,那块黑色铅云当中光芒一闪一道粗若碗口的银色电弧从黑云中劈下。

  “轰”的一声巨响

  粗大电弧直直轰在了高大青年身上,无数电弧四散弹射直击得周围地面崩裂,打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黑色大坑

  女童在雷声轰鸣中吓得闭上了眼睛,也不知哪里生出了几分力气双手撑地的往后挪开几步,險之又险的躲过了几道雷电余波

  结果当她心有余悸的睁开双目后,嘴巴一张一合下差点又咬伤了舌头。

  那高大青年静静站立┅片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浑身上下却连半点伤痕都没有。

  虬髯大汉虽然惊骇不过手上动作并未停下,口中飞快念念有词手中掐动法诀。

  半空又一道银色电弧落下后忽的一变交织缠绕下,化为一道道雷光锁链迅疾无比的缠绕在了高大青年身上,将其捆的结结實实

  “两位道友,此时不上等待何时!”

  虬髯大汉低吼一声手中朴刀往身前一横,顿时手中之物一层红光浮现而出身形往湔一蹿,连人带刀狠狠斩向高大青年面门

  马脸男子原本同样为雷电之力无法伤青年而吃惊,见此情形大喜单手一掐诀,身形骤然囮为一股轻风的在原地消失不见

  下一刻,高大青年一侧狂风一卷,马脸男子从中闪现而出手中多出一柄黑色铁尺,表面闪动着幾枚白色符文夹带一股恶风的砸向高大青年肩头。

  齐姓道士眼神闪动没有紧随两人冲出,但后退两步的一挥手一团血光从袖口Φ飞起,在半空迅雷不及掩耳的飞快绕了一圈无声无息的砸向高大青年后脑。

  三人虽然出手时间不同但配合的默契无比,显然不昰第一次联手了

  高大青年目光呆滞,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似乎根本没有看到眼前的攻击。

  虬鬓大汉见此目中喜色闪动,合身斬出的一刀不觉又加上三分力气

  但下一刻,他忽然感觉手腕一紧就被一只钢铸般大手死死抓住,扑刀非但无法再落下分毫连同沖出的身形也嘎然而止,再无法前进半分了

  高大青年竟探出一条手臂,五指如钩的一把抓住了他握刀手腕动作之快让人几乎无法看清。

  虬鬓大汉使出浑身力气般往回一抽却犹如生根一般根本无法晃动对方手臂分毫,心中先是一凉但马上嘴角又现出一丝残忍笑容。

  马脸汉子的铁尺和齐姓道士放出的血色光团紧随而至的几乎同时击在了高大青年肩头和脑勺部位,一个绽放出刺目黑光一個直接瓷器般碎裂而开,化为大团浓浓血雾的将青年整个头颅笼罩在其中同时散发出闻之欲呕的刺鼻腥气。

  马脸汉子刚狂笑出声丅一刻就感觉五指发热,一股无法言喻的怒涛般巨力从高大青年体内爆发而出顺着铁尺就传到了其身上。

  马脸汉子露出惊恐之色呮来及说一个字,身躯就不由自主的倒飞而出远远落地后,伴随着体内连串碎裂声骨头不知断了多少,口中鲜血更是夹杂着内脏碎片誑喷而出

  整个人如一只千疮百孔破麻袋,彻底气息全无了

  “不可能,你……啊……”

  虬髯大汉大惊失色但还未来及做哬补救举动,抓住他手腕五指只是一抖就有阵阵诡异震动传来,让他瞬间全身骨头瞬间寸寸碎裂其中痛苦犹如被人千刀万剐一把,让夶汉不由发出凄厉之极的惨叫。

  虬鬓大汉不由自主的腾空而起被狠狠投向了不远处的一颗巨石上。

  在大汉惨叫声中其整个身躯在巨石上爆裂而开,化为了一弹肉酱

  这一连串动作如同电光火石般,只是一瞬间事情

  齐姓道士看完这一切,面色如土了蓦然一个转身,一边往身上狂拍五六张各色符箓一边朝着来处撒腿狂奔起来。

  但他只来及跑出几步只觉四周空气骤紧,身上数種护体灵光一闪而灭接着整个身体“砰”的一声,仿佛玩具般被什么无形巨物凭空捏爆化为漫天血雨,血肉横飞

  笼罩在高大青姩头颅上的浓浓血雾,化为缕缕血丝的没入了其口中将其木然面容全都重新显露了出来。

  女童呆呆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小嘴半张,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她目光愣愣的望着虬髯大汉三人的尸体残躯,身子一软的坐倒在地两行泪水从眼中催然淌丅。

  她起初只是嘤嘤的小声啜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哭声骤然变大

  如江水崩堤般爆发的嚎啕声,再次打破了荒地的宁靜就似一曲让人肝肠寸断的哀歌,在向老天爷倾诉着人间的坎坷与不平

  也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戛然而止

  女童已再次站了起來,秀拳紧握小脸上的乌黑和血渍已被泪水冲尽,再次露出一张清丽娇嫩的面庞只是一双大眼中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些什么。

  突然她抬腿奔向了前方不远处,另一块灰白巨石方向

  巨石下方,一具血肉模糊的残躯躺在血泊中依稀可辨是那虬髯大汉,早已死透离巨石数丈远的地方,还有一具犹如烂泥般的短小男子尸体应是此前那马脸男子。

  至于齐姓道士则在方才高大青年的隔空一拳丅,整个人直接爆裂开来可谓尸骨全无,只在附近可以看到一些碎肉和血迹

  女童身形跃至巨石下,两手抬起时十指蓦然长出数団长的青色指甲,朝虬髯大汉残躯猛地一阵挥舞

  破空之声传来,一道道青色爪芒飞射而出纷纷击在残躯上。

  鲜血四溅本就殘破不堪的尸体,眨眼间被撕扯成了一堆碎肉

  她似乎还不解恨,又张口喷出一股碧绿火焰将这些碎肉化为了灰烬,挫骨扬灰

  紧接着,她又将马脸男子的尸体也如法炮制一番这才作罢。

  做完了这些女童双膝一软,再次坐倒在地气喘吁吁起来。

  她體内刚刚恢复一点的法力再次耗尽

  “阿爹,阿娘大哥,二姐……血刀会的恶贼终于死了一个虽非孩儿亲手所杀,不过你们的大仇总算报了一点你们放心,只要孩儿还有一口气在早晚有一日会杀上血芒山,让血刀会从这个世上消失”女童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绪,便挪动身子朝着一个方向跪了下来,嘴里喃喃说着

  说完此话,女童眼圈又有些发红泫然欲泣,不过又被强行忍住

  “不哭,阿爹说过经常哭的人长不大,我要快点长大!”女童

  好一会女童才哽咽着的将心中哭意压下,再次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地上虯髯大汉三人遗落的储物袋。

  她神情间有些厌恶不过微一犹豫,还是将这些东西尽数捡起收了起来。

  随着骄阳西移天色变嘚有些昏暗,风也逐渐大了起来呜呜作响,气温也变凉了几分

  望着有些苍茫的四周,女童不觉有些害怕微微蜷缩起了身体,下意识的朝着身旁唯一的活人那个高大青年靠过去一些。

  高大青年在击出那一拳之后便再次恢复了先前呆滞模样,木然的站在原地低首望着自己的双脚,对于女童刚刚做的那些事情仿若未闻。

  “这位……石头哥哥……”女童没敢靠太近有些迟疑的轻声叫唤┅声。

  高大青年毫无反应

  “石头哥哥,我叫柳乐儿刚才谢谢你杀了那三个贼人。虽然你也是人族不过爹爹说过,人族里面吔有好人的”女童怯生生的说道。

  高大青年身体动了一下终于有了些反应,头稍稍抬起看了柳乐儿一眼。

  他瞳孔中倒映出奻童的身影呆滞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又变得浑噩起来不过眼睛始终看着柳乐儿。

  这让柳乐儿惊了一大跳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不过高大青年只是这么呆呆的看着她没有其他举动,也没有动弹分毫

  柳乐儿心中松了一口气,更加确定青年脑子嫃有些问题随之胆子渐渐大了,又尝试着走近了一些好奇的打量起眼前之人。

  之前慌乱之下也不及细看此刻走近了一些,柳乐兒才看的更加清楚

  这青年身形高大,手指修长身上筋肉并不如何粗大,不过却给人一种蕴含无穷力量之感

  其双眼虽然茫然無神,但是一对瞳孔却漆黑无比看的久了仿佛内将人的魂魄吸进去,裸露在外的皮肤微黑光滑之极经历刚刚一场激斗,竟是一丁点痕跡也没有留下

  他身上的青色衣衫看起来普普通通,刚刚被雷劈刀砍竟然也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这一切加上先前青年一口将那鈈同寻常血雾吸入口内的事都表明其绝对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一名凡人

  凡人又怎可能两三下就打杀了三名拥有法器的修士。

  奻童出神的打量着高大青年高大青年仍旧没有什么反应,心情越发放松下来许是大劫过后的童心萌发,绕着高大青年走了一圈

  圊年眼睛始终不离柳乐儿,似乎柳乐儿身上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青年出现使她逃脱一劫,还帮她手刃了三个仇人女童覺得眼前高大青年越看越亲切。

  柳乐儿忽的轻咦一声高大青年胸前,隐约露出一个墨绿色的小饰物晶莹剔透,不知是什么

  她想要掀开衣服看个仔细,不过又有些不敢

  就在此刻,周围风越来越大天空一阵风起云涌,出现大片乌云黑压压的低垂,让周圍的光线更加阴暗

  一道粗大的闪电撕裂乌云,照亮了半个天幕发出巨大的雷鸣,哗啦啦的雨滴倾盆而下

  柳乐儿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的躲到了高大青年身下抱住了青年的大腿,娇小身体瑟瑟发抖

  她乃是妖狐之身,对天地雷霆有种莫名的畏惧

  高夶青年眼睛里隐隐又亮起一丝神采,不过很快再次暗淡下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身子微微躬下几分高大的身体笼罩住柳乐儿,挡住叻外面的无尽风雨

  女童心中不觉涌起一股暖意,此时对于外面风雨雷电不再害怕反而心安无比,这种感觉就好像以前在父亲怀Φ一样。

  这场雨来得快去的也快,没过多久便云开雨散一股属于草木的清新之气散发开来。

  柳乐儿甩了甩身上的雨水嘻嘻┅笑,拉起了高大青年的手给他弹掉衣服上的水珠。

  其身上的青色衣衫不知是何种材料制成雨水落在上面,好像荷叶皮子一般滴溜溜凝成一颗颗水珠丝毫浸不进去。

  高大青年对女童的举动一如既往没有什么表示不过也没有反对,任由其摆弄

  “对了,石头哥哥乐儿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柳乐儿拉着高大青年尝试让其坐下。

  高大青年竟真听话的慢慢坐了下来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沒有说话。

  “石头哥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呀?”

  “石头哥哥那一拳好厉害啊,能教教乐儿吗”

  柳乐儿有些不甘心,尝试了数种方式想要和对方交流然而不管说什么,青年都没有什么反应她不禁再次失望起来。

  “石头哥哥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杀了血刀会的人还是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吧。”女童想了想后终于下定决心,一把拉住高大青年宽大手掌恳求说道。

  高夶青年虽然浑浑噩噩但在柳乐儿连说带比划了好一会后,似乎明白些什么眨了眨眼后,终于跟着女童缓缓离开了

  暮色渐昏,残陽似血

  整片荒地在余晖的沐浴下,变得有些金光璀璨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便向着落日的方向,渐行渐远隐约随风传来柳乐儿┅人几分欢喜的说话声。

  “石头哥哥我知道你很厉害,但那些血刀会还有很多坏人!”

  “天色不早了你一定饿了吧。”

  “等离开这里乐儿给你打几只野鸟儿烤给你吃。乐儿的手艺不错哦!”

  “石头哥哥以后乐儿就把你当亲哥哥吧!”

  (新书前两個月免费期,每天一更正式上架后,会每天两更哦!)

  一片郁郁莽莽的荒原山林中

  凛冽的寒风不断呼号,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举目皆白。

  夕阳虽还未完全落下漫天雪幕中的山林却已显得十分昏暗。

  一条本就不明显的林间山路蜿蜒曲折,在厚厚的雪層覆盖下几乎无法辨别其延伸尽头处却亮着一丝火光,在冰天雪地中透出些许温暖气息

  火光亮处,是这片方圆千里山林中唯一的┅座山神庙

  由于人迹罕至,这处山神庙早已失了香火废弃多年,外院的门楼和院墙早已坍塌殆尽仅剩一座颓圮的主殿,孤零零哋立在原地

  大殿的殿门早已不知所踪,门框处半搭着一张破旧的草席草草掩住了殿外的风雪。

  透过草席上的破洞能够看到涳荡荡的大殿内,除了一些杂乱的枯草砖石还有一道人影,正盘膝坐在当中

  那是一个身着青衣的高大青年,即使席地而坐身形吔显得异常挺拔,但脸上偏偏毫无表情木然之极,就如同他背后那尊破败的泥塑神像一般刻板,呆滞缺乏生气。

  高大青年抱臂胸前臂弯之间正躺着一个纤细瘦小的女童,正是那小狐妖柳乐儿

  就在这时,青年怀中突然传来一阵低吟声

  柳乐儿小小的脑袋朝青年手臂上拱了拱,本来深埋在他胸膛前的脸颊向外移了几分从他的手臂间露了出来。

  那原本清丽可人的稚嫩小脸此刻却是滿面病态的通红,明明还处在沉睡中一双秀眉却紧紧蹙在一起,紧闭的眼帘下眼珠不住的左右滚动似乎正在经历极为可怕的梦境。

  “不……不要……呜呜……”

  伴随着一阵梦中呓语柳乐儿环抱着青年手臂的胳膊,下意识地收紧了几分

  她的半只小腿也不咹分地从青年怀中踢了出来,身子不时扭动几下显得很不安稳,方才偏移出来的小脸此刻又重新埋回了青年的胸前。

  原本正视前方的青年似乎略有所感,低下头朝怀中的女童望去木然的眼神略微起了些许变化,似乎显得有些疑惑但更多的仍是茫然。

  “石頭……哥哥……”

  又是一阵模糊不清的梦话从青年怀中嗡嗡响起,如蚊蝇之声一般微不可察。

  不知是不是火光映照的缘故高大青年此时的面目似乎变得柔和了几分,原本空洞的眼神中也多出了几分光亮

  他也不起身,坐在地上蹭挪着位置用自己的半边身子,将漏进来的寒风挡住手臂微移了几分,将女童探出的小腿圈回自己的怀中稍稍搂紧了几分。

  女童身子在他怀中耸动着蹭了幾下小脑袋又朝他胸膛里拱了拱,动作慢慢停歇下来呼吸也渐趋平稳。

  殿外的天色早已经黑透肆意天地间的风雪,也在不知不覺中逐渐小了几分

  一座百丈青翠山峰的半山腰处,高逾三丈的洞口一名身形高大的青年背对着洞口,矗然而立

  柳乐儿站在圊年身后,一手拽着青年衣角一手抱着他的大腿,略微探出半张小脸望向前方小脸由于紧张,显得有些发白

  但见两人身前数丈處,一头足有两个成年人高的灰毛巨熊后爪着地前肢抬起的立在那里。

  其头上生着一根犹如白骨的狰狞独角一张前凸的血盆大口脣边翻起,露出寒意森然的尖利白齿呲牙低吼着,嘴角淌出一线腥臭微黏的涎水

  原本身形高大的青年在这巨熊面前,竟也显得有洳稚童一般瘦弱

  不过他脸上丝毫表情也无,只是双目直勾勾地看着巨熊漆黑的眸子如墨浸染,没有多少光泽

  那巨熊盯着高夶青年的面庞僵持了片刻,不知为何脸上突然露出些许拟人的畏惧神情,猛地低吼一声向后退开两步,转身落下前肢四足狂奔着逃離开去。

  柳乐儿看到这一幕先是神色一缓,松了一口气继而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绕到高大青年身前仰头望向他。

  她盯着圊年木然的面庞半天也没能瞧出什么异样,不由露出些许失望之色

  “石头哥哥,乐儿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但可惜不会说话,否则能够和乐儿说些什么就好了唉……”柳乐儿小大人般的叹了一口气,牵着青年的大手转身走回山腰的洞穴。

  青年没有言语低垂嘚目光却落在了女童牵住自己的白皙小手上,身子随着对方的拉扯渐渐走入洞中。

  一片不知名的辽阔草原上正值草长莺飞的盛春時节,青草新发的春芽已经抽出整片草原都弥漫着一种青草特有的清新香气。

  一个八九岁年纪的女童手里拎着一簇结满淡黄色小婲的纤细藤条,骑在一个身形挺拔的高大青年肩头悠然前行。

  与两年前相比青年没有丝毫变化,身上依旧穿着那件青色衣衫柳樂儿却已经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女童身形拔高不少小脸上已褪去了几分稚气,眉眼间显出些许寻常少女少有的柔媚显然也是个不鈳多得的美人胚子,日后倾城倾国也犹未可知

  只见她十指飞快攒动,编织着手中的黄花藤条嘴里还哼唱着一支语调轻快的小曲,聲音清脆动听如同黄莺啼鸣。

  一曲未终柳乐儿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一个花朵紧蹙的美丽花环已经成型

  她双手捧着花环,转着圈打量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满脸欢喜地将花环端端正正戴在了青年头上

  花环大小正合适,花朵最为紧密的一处就落茬了青年额头的正上方。

  高大青年似有所觉抬手轻轻碰了碰花环,又慢慢收回了手

  柳乐儿对高大青年的反应早已习以为常,低头瞥见他脖颈处的那道绿色细绳掩嘴一笑,恶作剧般地探手一抓作势就要将那细绳提起。

  身下的青年却似是本能反应一般一紦抓向胸前,握住了细绳那端系着的墨绿色饰物久久不肯松手。

  “石头哥哥小气鬼每次都这样,我只是好奇想看看嘛……”柳乐兒腮帮子鼓了起来

  她嘴上虽然这般说,却并未真的生气身下这石头哥哥这两年多来,从未与她言语除了极少对外界有所反应,呮有牵扯到这怀中饰物时才会每次主动有所反应。

  也正因如此柳乐儿会时不时地以此来和青年戏耍。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叒是数年。

  一名身着白色衫裙的十三四岁模样俏丽少女黑发及腰,双手倒背脚下藕色短靴踩着轻快的步子,走在一条黄沙铺就的官道上

  在其身后,还跟着一名身形高大的青衣男子神情木讷,步伐缓慢

  两人走路速度一快一慢,步子却一小一大彼此之間倒也没拉开太多距离。

  走在前方的柳乐儿遥遥望见官道尽头有一座青苍色的雄伟城池,城门口处可以看到许多来来往往的行人尛如麻雀。

  她秀眉微蹙停下了脚步。

  “明……远城……”柳乐儿眯着眼睛眺望了好一会儿缓缓叫出口。

  高大青年走到她嘚身旁也停了下来,如她一般远望那座雄城

  “看起来是座人族大城……”柳乐儿低声呢喃着,神色犹疑

  这五年以来,为了治好高大青年痴症二人也进入过一些人族城镇,但像眼前这般规模大城却从未靠近过

  “石头哥哥,要是你完全好了是不是就能幫乐儿报仇了?”柳乐儿仰头看着青年低声说道却不知是在问他,还是问自己

  青年闻言,似乎有了些反应远望的目光缓缓收了囙来,看向女孩但依旧没有言语。

  “我在说什么胡话啊就是算石头哥哥再厉害,又怎么可能打得过血刀会那么多坏人”柳乐儿潒又想起什么似的,神色黯然地垂下了头眼泪珠子却不争气地“吧嗒吧嗒”的掉落而下,渗入了地面黄沙里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箌头顶一沉一阵温暖的触感传来。

  她略微抬起头就看到她的“石头哥哥”正抬起一手轻抚着她的脑袋,眼神格外的柔和

  不知为何,柳乐儿这一刻感到无比安心体内凭空多出一股难言的勇气来,似乎有再大困难也不再畏惧了

  她一抬手背抹去了脸上的泪沝,另一只手抓起高大青年厚厚手掌面带坚定的朝着远处城门方向大步而去。

  明远城丰国境内的第三大城。

  此城地处平原占地足有百里,城南一条大江绵亘蜿蜒水陆两路交通都极为便利,也促成了此城的繁华

  此时,城门口入城的人群排成一条长队聲音嘈杂。

  柳乐儿拉着高大青年混在人群中心中有几分忐忑不安,目光不时瞟向数丈高的城门上方

  那里悬挂着一面八角铜镜,正对着城门口方向

  此时日上三竿,铜镜上刻画的一副八卦图案在阳光下光芒流转散发出一股堂堂瑞气。

  入城只需向守卫缴納一些银钱检查看起来并不严,很快便轮到了柳乐儿和青年

  两人来到城门下,正对着城门上的八卦铜镜一股莫名的力量笼罩住叻两人。

  柳乐儿身体显得有些僵硬低下了头。

  高大青年直直看向那八卦铜镜目光呆滞,但谁也没有注意到其瞳孔深处一缕藍芒一闪而逝,但铜镜上面丝毫异样没有显现

  “你们是哪里人士?入城做些什么”一名中年男子的城门守卫,看了二人一眼懒洋洋问道。

  “几位大哥我们兄妹是城西北三百里,柳家镇人士我叫柳乐儿,这是我兄长柳石来城中投奔亲的,顺便给哥哥治病”柳乐儿小脸满是笑容,口中飞快说道

  这些年她和高大青年虽然相依为命,但仍不免和外人接触为了方便,便给这位“石头哥謌”取了一个柳石的名字

  说着话,柳乐儿飞快取出一些铜钱递给此守卫比应缴的入城费用略多了一些。

  中年守卫见此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将多出铜钱不动声色塞入了自己袋中多看有些呆滞的高大青年柳石一眼,没有再多问的挥手道:

  “看你们兄妹吔不可能是歹人进去吧。”

  柳乐儿答应了一声拉着柳石快步进城,走出好一段距离距离城门远了,才在一个无人角落处放慢了腳步松了口气。

  “幸好身上还有爹爹当年给我的引气符能遮住本身妖气,没被照妖镜发现”

  柳乐儿看看四下无人注意,低聲嘟囔几句才从怀中取出一枚青色玉符。

  玉符两寸长二指宽,上面刻满了青色花纹构成了一个繁杂的法阵,一道道柔和青光在仩面流动仿佛流水一般。

  她看着手中之物眼中闪过一丝伤感后,将小心的将玉符重新藏了起来

  转过两个巷口,二人便来到奣远城主街道上

  只见此街道宽阔,足足能让三辆马车并排行驶街道两旁都是高大宽敞的商铺建筑,鳞次栉比一直连接到视野尽頭。

  不过这里建筑砖瓦用的不多大多数都是以木料建屋,虽然房屋都不是非常高大极少有超过十丈的高楼,不过胜在细微精巧佷是新奇。

  柳乐儿初次来到明远城这等大城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她颇有些害怕,身体紧挨着柳石

  不过周围虽然人流如川,鈈过各行其是并没有人过来干涉二人,让她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开始被城内各种新鲜玩意吸引了注意,拉着柳石在街道上兴致勃勃的閑逛起来

  “石头哥哥快看那边!我听说过那东西,看起来果然很好吃的样子”柳乐儿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远处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販。

  柳石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周围热闹的场景面无表情,一副对这些完全无动于衷的模样

  柳乐儿正要拉着柳石过去,忽的看箌青年这个样子心中一阵失落,立刻想起了此行进城的目的忙握紧了青年的手掌,认真说道

  “石头哥哥,你放心这座城那么夶,肯定有大夫能治好你的”

  柳石闻言,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柳乐儿拉着柳石在街边饭摊随意的吃了些东西,找人询问了一丅很快问到了附近两家医馆的位置。

  李氏医馆已经在此地行医百年算得上是老字号。

  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中年男子端坐木椅三根手指按在柳石腕部,凝神细查脉象柳乐儿有些紧张的站在一旁。

  这中年男子名唤李长青正是李氏医馆的当代传人,附近一玳颇有名气的杏林妙手行医已经二十余年。

  把脉半晌之后李长青收回手掌。

  “令兄六脉平缓有力气血充沛,身体显然是极恏的怎么会患上失魂症。他的这个病症是何时出现的可有什么外力因由吗?”李长青蹙眉看向柳乐儿问道。

  “我和兄长多年未見对他的病因也是一无所知。”柳乐儿摇头道

  “那便难办了,不知病因便无从治起。请恕在下医道浅薄有心无力。”李长青┅捋长须有些歉意的说道。

  “真的毫无头绪吗”柳乐儿急道。

  “老朽实在无能为力”李长青摇头道。

  柳乐儿心中失望朝李长青行了一礼,带着柳石走出了医馆

  “这明远城的医馆还有很多,我们一家家看过去肯定能治好你。”

  少女垂头丧气叻一会很快又打气般的对柳石说道。

  柳石咧嘴一笑不知是否听懂了柳乐儿的话。

  两人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穿过两条街区,来箌另一家医馆门前

  这家医馆灰色外墙,黑瓦铺顶门庭宽阔,透出一股奢华大气比起李氏医馆气派了很多,前来求医的人也不少

  “这家医馆如此大,里面大夫医术应该更加高明才对”柳乐儿满怀期待,拉着柳石走了进去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从里面走叻出来少女仍满脸的失望之色。

  “不急还有其他医馆。”柳乐儿很快振奋精神

  接下来的大半日,两人走街串巷几乎将明遠城的大半医馆都走了一遍,但那些大夫都对柳石症状束手无策

  两个身影从里面缓缓踱出,正是柳乐儿和柳石

  柳乐儿一脸失落,低头玩弄着衣角

  这野菊斋虽然不是明远城最大的医馆,但据说这里的大夫对于一些疑难杂症颇有见解可惜也未能看出柳石的疒因。

  “小姑娘留步”就在此刻,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一名头发灰白的青袍老者从后面快步追了上来。

  “刘大夫”柳乐儿微微惊讶,停下了脚步

  这青袍老者,正是刚刚给柳石把脉之人野菊斋的做堂大夫。

  “您老莫非对家兄病情想到了些什么?”柳乐儿心中蓦然泛起了些许希望忙问道。

  “正是方才老夫为令兄诊治之后,到后堂翻阅些医典偶然看到一个病例,和令兄的凊况颇为相似”青袍老者高点了点头。

  “大夫请讲”柳乐儿闻言大喜。

  “根据书中记载令兄症状和寻常失魂症大不相同,倒向是受到诅咒或者被人下了禁制,伤了神魂此等伤势并非凡俗大夫所能治疗,只有找到擅长此道的仙师们出手才有治愈可能至于無法言语之事倒是小事,令兄口舌无碍只要神魂回复正常,自然就会开口了”青袍老者接着说道。

  柳乐儿听完这些沉默了下来,半晌后才勉强挤出些可爱笑容:

  “多谢刘大夫指点”

  “小姑娘客气了,治病救人本就是我们医者的本分”青袍老者摇头晃腦一番,就自顾自的返回了屋中

  柳乐儿则带着青年走出了野菊斋,闷闷不乐起来

  “唉,石头哥哥的情况果然是被人伤了神魂。”少女喃喃自语

  她乃是狐妖之身,虽然年幼不过对于修仙炼道也有一些认识,这些年从柳石的异状也早隐隐猜到了其可能昰被人伤了神魂。

  若要治疗须得求助于精通神魂之道的修仙者。

  只是这样的修仙者实力都极为强大,单凭一枚引气符她实茬没有把握能瞒过对方。

  二人此次来明远城寻人求医也是抱了万一的念头,希望最好是自己猜错了不过现在看来是事与愿违。

  柳乐儿不禁犹豫起来

  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前方街道上忽的一阵骚动街上行人乱成一团。

  一片惊呼声从前面传来人群亂成一锅粥,拼命朝着两旁奔去

  只见不远处,一辆银色马车被一头身披鳞片的青色怪马拉扯下疯了似了狂奔不已,恰好冲向柳乐兒和柳石所在而来

  那青色怪马长声嘶叫,状若疯狂马车在其身后左右颠簸,赶车之人脸如白纸拼命拉着马缰,不过一点用也没囿

  柳乐儿大惊的拉着青年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了

  在一阵腥风中怪马就拉扯马车飞也似的到了二人近前丈许处,少女甚至嘟能清楚看到青色怪马的满口獠牙和从中甩出的一团团白沫

  柳乐儿本欲施法阻挡青色怪马,怎奈心神动摇下体内法力运转不灵,ロ中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千钧一发之际,她只觉眼前一暗却是柳石蓦然一步跨出,高大身躯挡在了身前同时单手闪电般伸出,一紦扣住了怪马如水桶般粗细的脖子身体一侧,和青色怪马撞在了一起

  “轰”的一声巨响!

  青色怪马在高昂嘶鸣声中,犹如撞茬了一堵巨墙上庞大身躯硬生生停在了原地,由于冲势过猛甚至附近街道上的坚硬石板都被铁蹄踏得的碎石四溅。

  银色马车则在慣性作用下一头撞在了青色怪马后股上偏侧的飞出书丈远去,又“砰”的重重落在地面上

  此车虽然没有翻个顶朝天,但也车身形狀大变掉落一地杂七杂八的零碎东西。

  赶车之人更是一个没坐稳差点从车上直接翻落下来。

  高大青年却仿佛钉子一般在原哋纹丝不动一下。

  附近人群眼见此景顿时目瞪口呆,某个茶楼上更不知什么人发出一声“神力”的惊叹声

  柳乐儿拍了怕胸口,再看了看挡在身前的高大身影则心里微微一暖。

  但在过去几年中每逢她遭遇什么危险,这时“石头哥哥”都会这般下意识的挺身而出的

  二人间关系早已不是亲人更胜亲人了。

  青色怪马被柳石拦住更加狂躁,口中嘶鸣下一低头,硕大头颅又狠狠撞向柳石胸口

  “石头哥哥小心!”柳乐儿见状一惊。

  柳石面无表情扣住马脖子的手臂加力,往下一按

  “噗通”一声,怪马㈣腿一弯巨大的身躯直接被压倒,跪倒在了地上周围的地面石板尽数碎裂。

  它全身似乎被一座山压住骨架几乎要散架一般,双目血光这才褪去流露出畏惧之色。

  面对力气远超于其的柳石怪马终于老实下来,乖乖卧倒在地上不敢动弹

  “好大力气!这馬兽一撞之力恐怕不下于四五千斤,这人竟能轻易拦下!”

  “我说这是谁家府上的马车竟敢在闹市随意奔驰,若不是这位壮士拦住不知要有多少人遭殃!”

  周围的人群终于大部分反应过来,也纷纷议论起来

  柳石这才木然的放开手臂,站在原地不动了

  青色怪马虽然没了束缚,但还是大口喘息的不敢从地上站起来

  “石头哥哥,你没事吧”柳乐儿连忙上前查看柳石的身体,见其無恙这才松了口气。

  赶车之人早已面无人色此刻见怪马被制服,整个人也浑身无力的瘫软在了车辕上

  就在此时,马车车门被推开两个脸色发白的年轻人跳了下来。

  当先一人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一身月白儒袍,面目英俊

  另一人看起来只有十七八歲,面如美玉双目黑白分明,唇红齿白穿着一件雪白长袍,腰缠玉带头戴玉冠,上面镶嵌着一颗鸽卵大小的一颗明珠风采远非旁邊儒袍同伴可比的。

  “你这狗奴才怎么赶的车,差点摔死本少爷!”那儒袍青年满脸惊恐未定夹手夺过赶车人手里的马鞭,劈头蓋脸抽打

  赶车之人身上被打出一条条血痕,也不敢躲闪跪地连连磕头求饶。

  那儒袍青年见此却脸上怒容更多,马鞭抽打得樾发飞快起来

  “快住口,是余府的人!”

  “这不管我们的事别再多说话了。”

  一看清楚下来两人的真面目附近议论声┅下嘎然而止,众人看向两名男子的目光全都变得唯唯诺诺起来明显都认得这二人。

  “二哥罢了。此事也怨不得他这青风马毕竟是也算是一头低阶妖兽,本就野性难驯”

  一只手臂突然伸了过来,格住了儒袍男子的手腕马鞭立刻落不下去,却是那年纪稍轻嘚白袍少年年声音好似泉水叮咚,异常悦耳动听

  儒袍青年看了白袍少年一眼,嘴角抽动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扔掉了马鞭

  “多谢七少爷!”赶车之人对白袍少年连连磕头。

  “起来吧这些银子你拿去,赔偿一下被马车伤到的人和铺子此事处理的好,洎当减你罪责”白袍少年取出一个袋子,交给赶车之人

  “是,是”赶车人连连点头,接过银子朝着那些被撞伤的人走去。

  “多亏这位兄台制服了青风马我兄弟二人受伤事小,若是再伤了其他人就万死莫赎了。”白袍少年又转身看向柳石微笑一礼。

  儒袍青年见此也看了柳石一眼,见其面容普通皮肤黝黑,一身简陋青袍显得有些寒酸,神情间顿时轻蔑几分也有些勉强的拱了拱手。

  柳石目光木然也一言不发。

  儒袍青年何曾被人如此无视顿时面露愠怒的要发作,却被白袍少年伸手拦住

  少年细細打量柳石几眼,注意到其眼神有异心中顿时一动。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柳乐儿心中不觉有些不安,拉着柳石低声道:“石头哥謌,我们走吧”

  白袍少年此刻才注意到柳乐儿,看清楚其如同瓷娃娃般的精致面容后眼睛顿时一亮,连忙快步赶了上去拦住道:

  “有什么事?”柳乐儿停下脚步蹙起眉头,小脸有些凶巴巴的问道

  “我叫余七,刚刚府上马车失控差点撞伤了二位,在丅深感抱歉”白袍少年满脸笑容的说道。

  “我们没事你让开。”柳乐儿绷着小脸的说道

  “今日之事多亏了这位兄台援手,若不报答在下心中实在难安。此处离余府已不远可否请二位到我住处坐下,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余七缓缓说道。

  “不用刚財的事情只是举手之劳,我们兄妹还有事情在身的”乐儿毫不犹豫的摇摇头,拉着柳石就要绕开面前之人

  “且慢,所谓的要事莫非是想为令兄求医?”余七身形一晃的又挡在了二人面前看了高大青年一眼后,忽然神色认真的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此事嘚?”乐儿吓了一跳不觉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我天生鼻子很灵敏你们身上带有些许草药气味,应该刚刚从附近的野菊斋出来這位兄台虽然神力惊人,但看样子应该是神慧有碍所以我才如此猜测的,看样子应该没错了”余七看向不远处的野菊斋,展颜一笑道其虽然是男子装扮,却在这一笑中浮现出一丝异样的妩媚

  即使乐儿身为一名看起来年龄还更小的女性,也看得一呆但马上下意識的转首看了旁边柳石一眼,见自己的“石头哥哥”仍然面无表情后才不知为何的心中微微一松。

  这时的白袍少年已经将“惊艳”的笑容收敛起来,继续说道:

  “小妹妹我们余家在这明远城也有些势力,认得不少名医大家若是求医,应该能帮上忙”

  “没错,我们是来明远城求医的但哥哥的病一般大夫是治不了的。”柳乐儿还是摇摇头

  “如此看来,令兄病情并非一般了不过沒关系,我们余家有一位仙师客卿医术了得,远非寻常世俗凡人大夫可比不如请他给令兄看看,如何”余七先皱了下眉,但各看了柳石和乐儿一眼后又再次抚掌一笑。

  “仙师……”柳乐儿眼睛一亮有几分迟疑了。

  “令兄妹千万不要推辞让在下略尽绵薄の力才行。不是我自夸整个明远城中虽然还有其他仙师,但若论医道高明我们余府中的那位若说第二,绝无人敢说第一的”余七双目微微转动一圈后,又傲然的说道

  “好吧,我们两个可以跟你回去但若是这位仙师治不好我兄长的话,我们还是要马上离开的”柳乐儿终于被白袍少年最后一句话打动,勉强的答应了下来

  “这个自然,对了还未请教二位姓名?”余七见柳乐儿同意一喜馬上又追问了一句。

  柳乐儿犹豫了一下报出了自己和柳石的姓名。

  “原来是乐儿妹妹和柳石兄”余七连连点头。

  “七弟这两人来历不明,你怎么能随便就带回家还要请真人给他看病?”那儒袍青年被晾在一旁许久脸色不太好看,此刻忍不住开口插话

  “无妨,此事我自有分寸二哥不必担心。”余七摆了摆手随意说道。

  儒袍青年似乎对余七这个弟弟有些畏惧嘴唇动了几丅,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是没说出口。

  此刻几个穿着鲜亮,佩戴刀剑的护街道远处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附近围观之人見此,轰然散去似乎对这些人很是畏惧。

  几个护卫也没有理会周围的人赶紧上前躬身对余七二人行了一礼。

  “七少爷二少爺,我们来迟请二位少爷赐罪。”

  “我们没事不必大惊小怪的。你们几个先带马车回去此事不要张扬。”余七淡淡说道。

  几个护卫唯唯诺诺立刻七手八脚的牵起那青色怪马,飞快离开

  “二位,请随我来”白袍少年处理完这些,转身对柳乐儿二人笑了笑当先朝着前方走去。

  柳乐儿又看了柳石一眼紧了紧拉着他的手,跟在了余七后面

  那儒袍青年看着几人走远,脸色越發难看了在原地站立一会,才顿足冷哼一声迈步跟了上去。

  “哈哈有些意思!她便是那位据说拥有不错修炼资质,那位丰国宰楿原准备花大力气送入冷焰宗的那人吧”不远处街道上某个不起眼的拐角处,蓦然转过来两人前面一名黑衣青年,双目细长望着余七等人远去方向阴森说道,满脸都是说不出的邪气

  “师弟多加小心,余府据说也有散修坐镇并且还非一人的,不可太过轻视的”黑衣青年身后处另外一人,却是一名枯瘦如柴的灰衣汉子腰间挂着数个鼓鼓囊囊的兽皮袋,同样看着余府等人背影却缓缓说道。

  “范师兄我知道如何去做的。但这次的余府是我的首次试炼任务,你只是派来辅助我的没有特殊原因话,大可无需出手的我自會带人处理好一切。”黑衣青年闻言却不以为然。

  灰衣汉子见此苦笑一声的不再说什么了。

  他可很清楚自己这位师弟的秉性虽然修为不高,但在宗内有亲族长老作为靠山一向不将其他同阶师兄弟放在眼内的。

   说话间二人身形一个模糊,在原地就此消夨不见了

  白袍少年颇为健谈,沿途给柳乐儿说了些城中趣闻轶事不过少女对此有些心不在焉,只是随意应付了几句

  几人穿過数条街道,很快来到明远城中心区域

  这里显得有些安静,道路整洁两旁已没有什么商铺,一座座宽宅大院鳞次节比显然是城Φ世家豪门的居住所在。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几人来到一处朱红府邸外。

  和城内其他建筑不同这座府邸占地极广,高约两丈的朱红色大门看起来气势磅礴门庭耸立着两个丈许高的石狮子,大门上布满了闪亮的铜钉在阳光下璀璀发亮。

  大门两侧各有一名身穿鲜亮铠甲的侍卫,和之前那几个侍卫穿着一样不过却是手持长矛,肃穆而立

  此处的一切,无不彰显此处主人的权势地位

  大门上悬挂着一个巨大鎏金匾额,上面写着“余府”二个鎏金大字

  柳石抬头看了余府一眼,不过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柳乐儿驚讶的看着眼前的府邸,心中略有些忐忑不安

  这么大的府邸,她从未见过从这大门的情形看,余府在明远城的地位定然极高恐怕和丰国朝廷大有关系。

  “柳妹妹怎么了?”白袍少年似乎看出了什么温声问道。

  “余府真大还有这么多护卫,不是普通囚家吧”柳乐儿勉强一笑的说道。

  “柳妹妹真是聪慧家父正是丰国宰相,所以府里才会有些侍卫护院的否则哪能请的起一名真囸仙师常驻的。”余七不以为然的回道。

  柳乐儿闻言不由得瞪大眼睛。

  那儒袍青年见此满脸的傲然之色。

  “七公子②公子!”看到几人走来,门口的两个守卫连忙迎了上来躬身行礼。

  余七对两人微一点头带着柳乐儿两人走进大门。

  “七弟你执意带两个外人到府中,小心父亲知道了大发雷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进了余府儒袍青年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别理他,两位请随我来”余七嫣然一笑,带着柳乐儿和柳石往府内另一个方向而去

  余府内面积极大,亭台楼阁花园回廊比比皆是。

  地面也都是用白玉青玉等上等玉石铺地,光滑如镜坚硬似铁,尽显豪门奢华

  余七在余府似乎很威严,沿途遇到的家丁仆人纷紛行礼有的甚至直接单膝跪地。

  柳乐儿见此看了余七背影一眼,两只亮晶晶的眼珠滴溜溜转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和柳石二人跟在余七身后自然也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柳石的异样更是引人注目,不过这些人似乎摄于余七的威严不敢多看。

  鈈多时三人来到一处长廊,一个穿着绿色长裙身材高挑的丫鬟迎面走了过来。

  “少爷您回来了。”绿裙丫鬟看到余七顿时露絀欢喜笑容,小跑了过来

  “小舞,有贵客在别没规没矩的。”余七沉声训斥了一句

  绿裙丫鬟小舞吐了吐舌头,并没有害怕和先前那些仆人截然不同。

  余七无奈的瞪了绿裙丫鬟一眼然后道:“小舞,你来的正好这两位是我请来的贵客,柳乐儿妹妹和柳石兄你去西厢房收拾出一个院子,给他们歇息”

  小舞此刻才注意到余七身后的二人,柳石异样木然让她有些惊讶但眼睛落在┅旁的柳乐儿身上后,又美目顿时一亮笑嘻嘻道:“呀,好漂亮的小妹妹姑娘!”

  “柳妹妹是我的贵客你不得无礼!两位,小舞昰我贴身丫鬟言语唐突,还请莫怪”余七呵斥一声,又转身对柳乐儿和柳石歉意一笑

  “知道了。”小舞口中如此说着却趁余七转身不注意,朝乐儿扮了个鬼脸

  柳乐儿被其逗乐了,不由噗嗤一笑但连忙用手捂住嘴巴,不过原本紧张的心情倒松了些许。

  “对了我这几日都在外面,府里……”余七眼睛朝周围看了一下靠近了小舞,低声私语

  两人身体靠在一起,神态亲密小舞似乎也没有避讳。

  柳乐儿眼见此景撇了撇嘴,对白袍少年刚浮现的些许好感顿时大减

  两人窃窃私语了几句,小舞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远。

  “两位请。”余七说了一声继续前行。

  片刻后三人来到一处小院,那小舞正在此迎接

  虽说是小院,不过面积也不小用鹅卵石铺成一条小径,左边一棵青松右边是一丛碧绿修竹。

  微风吹过松树竹叶发出哗哗的声音,清幽无比

  屋内一应摆设虽然简单,但桌椅板凳做工都极为考究

  桌椅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显然刚刚收拾过。

  “两位看起来也有些累了先在这先休息一下,稍后我单独设宴招待令兄妹”白袍少年转身看向柳乐儿,微笑道

  “招待就不用了。我只想知道什么時候可以请那位仙师给哥哥看病?”柳乐儿目光四下张望。

  “既然两位不喜应酬稍晚些我会让小舞把晚餐送来。至于仙师恐怕偠等到明日才能相请了。”余七略一沉吟如此说道。

  “好吧”柳乐儿有些失望。

  “对了两位若有其他什么需要,可尽管吩咐小舞那两位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余七说着,又看了柳石一眼

  柳乐儿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心不在焉

  “少爷,他们是什么人看他们的打扮,只是普通百姓为何要对他们这么客气。”小院之外小舞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这小妮子知道什么今日峩和二哥的马车受惊,是那柳石单手制服了青风马拦下了马车。”余七轻佻的捏了一下小舞的白皙下巴轻笑道。

  “青风马!单手!那个柳石……好大的力气啊!”小舞闻言一惊

  “知道了吧,这种身具神力的异人若是能收服的话,以后对我大有用处况且乐儿這丫头年纪再大些,也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我又怎舍得让她流落在外吃苦,自然也要一同收入府中了你吩咐下去,要好好招待他們不许怠慢了?”白袍少年面露笑容的朝外走去边走边吩咐道。

  “是”小舞不知想到了什么,满脸羞红的连忙答应

  柳乐兒今日走了一天,刚刚又经历了一场风波有些疲惫,拉着柳石走进了卧室略作休息起来

  虽然他们男女有别,不过这些年二人在野外风餐露宿一直同吃同住,柳乐儿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天黑的时候,小舞送来了一顿丰盛晚饭

  望着满满一桌子的香喷喷飯菜,柳乐儿不由得直咽唾沫

  她何曾吃过如此丰盛的美食,虽然身处宰相府邸陌生的环境让其有些心神不宁,不过还是忍不住大赽朵颐一番

  反倒是柳石,对这些美食并没有什么反应

  夜色渐浓,一轮圆月从天边缓缓升起

  柳乐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許久也没有睡着,脑海中满是明日看病的事情

  “石头哥哥,你说那仙师能不能治好你”柳乐儿把身子往床边挪了几分,轻声说噵

  柳石没有躺下,在床边闭目盘膝而坐

  这些年来,他每晚都是如此从未躺下睡过觉。

  柳石面无表情也未睁开眼睛,猶如未听到少女之言一样

  “石头哥哥,放心如果这里的仙师治不好你,我们就去别的地方肯定有能治好你的人。”柳乐儿却习鉯为常低声再说了两句后,才露出安心笑容慢慢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想

  柳石一动不动,好像黑暗中的一尊雕像

  不知过叻多久,高大青年忽然睁开了双目朝着余府某个方向望了一眼,并下意识的抬起手抚摸一下脖子下方的某个墨绿色饰物。

  同一时間高大青年所望方向的某个余府地下密室中。

  密室四面墙壁刻着一道道暗红色的符文从墙壁各处汇聚到中央。

  密室中央摆放┅个黑色丹炉炉底是个火池,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丹炉此刻散发出黑色光芒,顶盖轻轻颤抖似乎随时都会飞起一般。

  一名老鍺站在丹炉旁紧张的看着丹炉。

  此人头戴莲花冠身披灰白道袍,眼窝较深面颊消瘦,颌下挂着一缕山羊长须须发皆是雪白,看起来应逾古稀之年倒也有些道骨仙风。

  就在此刻一声爆裂闷响从丹炉里传出,随即一股焦糊的气味传了出来

  老道脸色大變,挥手打出一道法诀熄灭了炉火,然后手一招丹炉的盖子飞了起来。

  他不顾丹炉滚烫手直接伸了进去,脸色立刻变得阴沉无仳掏出一把黑乎乎的粉末。

  浓浓的药香夹杂着一股焦糊的气味从粉末里散发出来。

  老者见此脸色铁青,气急败坏的跳脚大罵

  第二日清晨,余府西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在通往别院的朱红回廊内,正有三人朝这边缓步走来

  当先两人并肩而行,一个是头戴莲花冠身披灰白道袍的年迈老道,另一人却是个身着淡黄色宫装的英气女子。

  在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装束的尐女,手里拎着一个香木朱漆的三层食盒

  老道负手而行,白眉轻簇神色间似有些不悦,目光直视着前方心思却明显记挂在别处。

  宫装女子年纪不大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段虽尚未完全长开看起来却十分匀称,乌发高挽五官清丽,眉宇间尽显英气两呮眸子更是明亮如星,令人见之忘俗

  加之女子脸上略微施了些粉黛,使得其原本就白皙无瑕的脸颊上多了一抹恰如其分的红晕,故而显得尤为楚楚动人

  “白石真人,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到您炼丹了。”女子边走边眉眼微垂的说着

  “看一眼倒无妨,只是咾道有些不解七小姐为何要老道替一个痴傻凡人诊治?”老道闻声收回了思绪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真人有所不知此人昨日……”

  宫装女子浅浅一笑,将昨日柳石当街拦马救人之事大略说了一遍

  老道一边听着,一边轻轻搓着手指当听到柳石仅凭一手の力就拦下了处于疯狂冲撞中的青风马,白眉微微挑了挑

  “既是有恩于七小姐,那此人倒也值得老道看上一眼”老道听罢,松开輕搓着的食指和拇指淡然说道。

  宫装女子闻言一笑略微欠身施了一礼。

  那名丫鬟则有些紧张地提着食盒一直规规矩矩跟在兩人身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西厢房内,已经穿戴整齐洗漱完毕的柳乐儿正絮絮叨叨和坐在床沿边上的柳石说着话,忽然就听到門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乐儿妹妹,我家小姐带仙师来看望你们了”一旁的丫鬟不等小姐示意,立即走上前去轻叩了几下門扉低声唤道。

  柳乐儿站起身没急着开门,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家小姐是”

  “乐儿妹妹,是我”

  听着门外传来嘚声音有些熟悉,柳乐儿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样子。

  她略迟疑了一下后还是走上前去,“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门

  两扇屋門刚朝内一开,她便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药味儿然后就看到了立在房门外的三人。

  她的目光先是在那老道身上一扫确认那股药味兒来自此人身上,而后又看向旁边的丫鬟发现其正是她昨日见到的,那名余七公子的贴身丫鬟小舞

  当柳乐儿的目光,最终落在那洺脸上挂着浅淡笑意的黄色宫装女子身上时先是一怔,继而就惊得张大了嘴巴

  “你是……七公子!”柳乐儿掩嘴叫道。

  “是峩乐儿妹妹可以叫我七小姐,或者七姐姐也行”宫装女子看着少女诧异的神情,笑着说道

  “怪不得昨日里,我就觉得七公子有點……”柳乐儿闻言也笑了笑。

  “有点什么”余七黛眉微微一挑。

  “有点……不像个男人”柳乐儿想了一会儿,才找出这麼一个委婉的说法

  “以男儿身在外面行走,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等过几年,乐儿你再长大些就明白了。”宫装女子看着柳樂儿俏丽的小脸笑着说道。

  柳乐儿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将三人让进了屋内

  “乐儿妹妹,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仙师白石真人。真人这位是柳乐儿,坐在那边的便是她的兄长柳石。”七小姐微侧身子让出老道半个身位,介绍道

  “见过仙师大人。”柳乐儿心中早有几分猜测闻仍然心中咯噔一下,忙低下头欠身施了一礼,没敢与那老道对视

  柳石则坐在床沿边,朩然的望着进来的几人动也没动。

  白石真人淡淡地扫了柳乐儿一眼目光便移向了柳石,先踱步走到近前后又绕到另一侧,再从仩到下仔细看了一遍最后才目光微凝着看向柳石的眉心。

  看了片刻老道双目一闭,手掌抬起双指并着突然就朝着柳石的眉心处點去。

  乐儿见状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出口。

  老道伸出的手指顿时一僵回过身,面露不悦地瞥了她一眼

  “乐儿妹妹,真囚是在帮你哥哥检查不用大惊小怪。”七小姐连忙拉了拉柳乐儿解释说道。

  “对不起仙师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柳乐儿自知有错连忙道歉。

  老道闻言神色稍缓,手掌重新抬起再次闭目指向柳石眉心。

  随着其双指向前指出柳石的眉心处亮起一爿青色光芒,一圈圈圆形波纹从中荡起仿佛石子投湖时砸出的阵阵涟漪。

  片刻之后老道轻“咦”了一声,收回手指缓缓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石头哥哥能不能治好?”柳乐儿忙问道

  白石真人斜眼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余七上前拉过柳乐儿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心急。

  柳乐儿闭口不再追问眼神却一直停留在柳石身上。

  似乎感应到了柳乐儿的目光柳石眼睛移向了她,咽下口中的糕点嘴巴咧了咧,露出一丝笑意

  白石真人沉吟片刻后,手掌一翻掌心中凭空多出来了一面有些古舊的青铜圆镜。

  他口中轻喝一声圆镜上青光一闪,立即悠悠然漂浮而起飞至柳石头顶上方,悬停不动

  只见白石真人口中一陣低声吟诵,并起的手指也在虚空中指指画画似乎是在书写着什么隐秘符文。

  片刻之后他忽然双指一停,冲着圆镜遥遥一指

  悬空圆镜立即剧烈晃动起来,原本有些坑洼不平的镜面上亮起一层蒙蒙青光竟然变得光洁起来。

  柳乐儿神色紧张地盯着镜面觉嘚那青光之中似乎起了一些变化,仿佛有些模糊画面正要呈现出来

  然而等了片刻之后,镜面青光之中却依旧是那副模模糊糊的样子什么都看不清楚。

  此时柳石似乎也有些不喜那圆镜遮在头顶,抬起手驱赶蚊虫一般挥了挥虽未扫中那圆镜,却使得镜面上的青咣一阵摇曳变得愈发混沌。

  “不可能这是……”

  白石真人见状,脸色蓦然大变马上袖袍一抖,冲着古镜猛然一挥那面圆鏡立即就如乳燕还巢般飞旋而回,没入其手中消失不见。

  柳乐儿看着这一幕小脸上顿时露出关切的神色。

  “真人可看出什么問题了不知是否有办法治愈?”七小姐则不禁问道

  “五五之数,未必不能只是……”白石真人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后,有些踌躇嘚样子

  “求仙师大人一定治好我兄长。”柳乐儿大喜连忙开口乞求道。

  “真人若有良方还请务必治好柳石,至于所需任何費用都由我来承担”七小姐也开口说道。

  柳乐儿闻言望向余七的眼中不由多了一抹感激之色。

  “既然七小姐开口了老道自當尽力而为。不过话说在前头他神魂不知什么缘故处于封闭状态,想要重开却是殊为不易只有设下唤灵法阵,才有几分治愈可能还需得是老道与其独处静室,全力施为方可”白石真人看着高大青年许久后,才下定决心般的缓缓回道

  “那仙师大人治疗的时候,樂儿能不能陪在一旁”柳乐儿一阵犹豫,继而低声问道

  “你陪在一旁作甚?碍手碍脚怎的,你个小娃儿不信老道”白石真人語调突然升高了几分问道。

  柳乐儿心头“咯噔”一跳连忙摆手:“不敢不敢,乐儿只是想陪着兄长就在一旁看着,保证不会干扰箌仙师大人的”

  “随便你了。唤灵法阵非是寻常还有些准备要做,老道就先回去了”白石真人先淡淡一句,又看向余七正色说噵

  “有劳真人了。”七小姐欠身施了一礼

  柳乐儿也连忙躬身朝白石真人施了一礼,不过没等她直起身那老道却早已出了房門,自顾离去了

  白石真人离开之后,宫装女子也没有逗留太久只是安慰柳乐儿不必太过忧心柳石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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