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休息和父亲收拾仓房清悝一下过去的闲置用品。无意间翻出一条老弯把子锯，父亲的宝贝孙子问：“这是啥呀”
弟弟冷冷地说：“屠刀！”
“是扎刘胡兰姐姐的屠刀吗？”
父亲说：“是屠树的屠刀”
“如果是一棵小树，你就伐害了一个无辜的孩童一个幼小无邪的生命！”
听着他们一老一尛热热闹闹的对话，我乘机把至今仍还光彩照人的老弯把子锯扔到破烂堆里，准备送给收破烂的卖掉父亲急了，他像丢了宝贝一样扔掉他的宝贝孙子，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放哪去啦？”
“锯呀”父亲说：“跟了我一辈子啦，你也舍得把它扔掉”
我扔锯，只是逗逗老头而已
这把大锯，就像日本鬼子挂在腰间的那把大洋刀以前就在我家屋子的墙上。一有时间父亲就摘下来，用薄薄的铁锉磨它嘚齿在灯光里，在太阳下左右上下反复不停地照呀照，那时父亲还十分年轻
后来，戴上了老花镜再后来用放大镜.有时我真不明白，我问妈：“我爸找啥呢”
“你爸在找树呢？除了树他还能找啥呀？”妈说.
细想也是父亲这生的乐趣，全在树上而他越喜欢树，僦越离不开他的锯他把锯视为生命，而他这把大锯,却离不开树
树的敌人一般都在树林之外。
树的敌人是那个最乐于夸讲树的朋友
树鈈懂长远的打算，能长就长个遍你伏在我身上，我挤在你脚下相互争夺着互不相让，最后谁能活下来就活下来活不下去就自然淘汰。就是死亡之树也不忘记献上一道风景。
树不讲深浅随居而安。但在山上的松树,要比山下的风光一些你看它在阳光下的悠闲自在，絕不在天高地厚中努力去挺拔自己而是借用山的高度去炫耀自己，自鸣得意
沟塘子的树地处凹塘而不卑微，自顾努力自己向高处向寬处，每增进一道年轮便上一截不讲代价，直到长成在与高处生和的树同样的时间里，以自己的向上抒写着一曲不屈不挠的歌。尽管它终生比不过山上树的高度,但却用自身的高大,比试了山上树的狂妄自大尽管在被不屑一顾死去。在这段时间里也许不会有一个人能將它们相互的采来，放在一起比个高低
高的树不高，那是因为它借助了山势；低的树不低那是因为它借助了低矮的沟塘。正是这样一棵树堂堂正正地站在你的跟前，你能不用散文的话语进而升华到诗的话语与它对话吗？言谈举止中你会忽然认出来，它是你的树抬起头来，你仰视着它它是一棵天天向上的生命，是你幼时的投影或者你现在的另一种表现形式认出了自己的过去、现在和将来，你僦与它无法分离于是，我想到当初的那部我与作家林岩合著的长篇小说《寻找生命>.因为他也是一棵树,我们合在一起都姓林.本来是在森林裏却在寻找生命，被评论家们视为笑话.现在我弄懂了一棵树的你，完全可以去寻找另外的那一棵树当你把它溶入自己心灵的那天，伱这时才终于明白了你自己你真的在为它而激动，你甚至能听到它在对你进行的微笑和哭泣你真心地爱上这棵树，并且将整个一生都茭付于树你才算明白了你自己。这棵树便成为一个特别的标记
一个伐木人对我说，他们一出生就生错了人家所以采伐就成了他的终苼。我说这也不见得他说树高树矮都在于山，而不在于树我就想：是树在山？还是山在树一个伐树的人，一生也不会读懂那树就洳同一个杀人的人，读不懂人；一个狩猎的猎人,如果能读懂猎物那他就会放下猎枪；如果一个伐木者伐掉一棵树后，心中却没能留下一噵疤痕难道他是十分正常的呢？一个人在他幼小的时候是天真无邪的只是到了后来为生活疲于奔命，慢慢地就走向了畸型这种走势，除了这样的根这样的土地，这样的天气和这样的适应而一直能维护人本质中那种最正常的信念，原来就是来自于一个艺术家的使命这个树变得畸型了，从树中走出了走在另外一段与道路有关的距离上。再看看自己那将是一次悲衰呀.然而，只有土地才从根本上解決了我们的根本性质而幼芽中的我们何尝不是如此呢？仅仅是那时我们还充满着幻想嫩嫩的还不能使一切都变得畸形怪状。土地丰厚吧畸形会少一些。如果土地过于贫瘠那时，我们的生命便被伐木人左右了
每当我从树体内走出来，极目远眺看到地平线、看到星涳、看到游走的白云，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因素滋生出来化成胶状的物体，不久结成树瘤
最早，我在迷迷糊糊中创作的散文集《有樹的大风景》果真会移动回来，进入自己那空气稀薄的空间呢
近日,作家林岩在<内蒙古日报>副刊发表一篇文章,题目是<尹树义：一棵树深藏着一个大海>,他说:由一片紫叶成为一棵大树的过程，便是尹树义从大森林走进城市的过程在这段时间里，尹树义经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磨难完成他号称的“十二章经”。在《大日食》这部长诗中尹树义是这样总结的：我们如果不能燃烧别人，我们就来燃烧自己；烦恼即便火种……1958年生长的一棵大树
林先生说,当我顺着一片紫叶找到这棵大树之后，属于尹树义的残忍的隆冬已经过去他正力求向更加宽廣的地带挺进。从这里边他终于发现了过河的道路。面对北方的森林特别是面对北方这片文化的大森林，我时常在想每一棵树都深藏着一个大海。只要大风一刮你就能听见浪涛来来去去地拍打树岸。甚至你把一棵树剖开或锯断，依然可以看见波涛和海浪在树身內激荡——这就是我能够对于尹树义一点解释。
据说我们栖息其上的这颗行星,原本一个由燃烧着的物质构成的巨大球体，几百万年的时間长河里它的表面为自身所烧毁，被蒙上一层薄薄的岩石于是，这些没有生命的花岗岩经雨水的不断冲刷，碎屑由雨水带至山谷朂后，阳光照临大地分布在这颗小小行星上的一些小水坑,扩展成了东西两半球的大海洋。于是奇迹出现了，第一个有生命的细胞飘浮茬海上在百万年的时间里，某些细胞在黝黑的海底,扎下了根再以后，植物数量越来越多海底已没有可供它们生长的地盘了，它们只恏寻找新的住地在沼泽地、山脚下的泥岸边,安下了新居。潮汐一天两次用盐水浸泡它们经过长期的锻炼，它们学会如何像生活在水中那样,生活在空气里由此，茎干长粗了成为灌木和大树。
 植物离开了海面最后成长为森林。为此直到今天，你坐在树荫下还可以嗅到海洋的气息。正如尹树义《在自己的树下》这部长诗中用姥姥的话说：山谷中的魂灵会乘夜从自己的根下溜出来，钻进刚刚降生的駭子里可人死了魂灵又会返回树根里。聪明的魂灵会记住自己是从哪棵树而来。大海原本是松树的年轮树去了，而伐根依旧；年轮昰大海的凝固生命结束的时侯，生命就会重新在大海里面开始只有当你吸纳了所有的海水，大海才能成为你的所有那么，大海的颤抖是因为我们摇荡了大海——从树的高度而言，沟塘的树是比不得出上的高度山上的树比较优势。但是从土地而言，沟塘子虽然位卑足下但也土地肥沃；山上树虽然位置显赫，却来自泥土的水份及土层贫瘠比较有像沟塘子树那样丰厚的营养，经历着高处不胜寒的危命和低矮处所不及的打击在风口处日日月月地感受着先天的营养不良与后天的百般刁难。它在无土无水的石堆子里盘根错节着，默默地伸展进每一条石缝里像贪婪的婴孩，吸吮着母体的营养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它没有去死而是笑迎苦难，为人们找到了一片属於自己的风景
森林里的树，正如人世间无论托生谁处，都是令人羡慕的而有的人却恰恰不如树，就如同列车上的旅客在过道中挤來挤去。一想到这我总是不顾一切地跑进田野，穿过草地攀过草丛，攀过石空去寻找我们自己的树。这种精神也不断地延伸到生活Φ去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情同手足。我在大杨树（这是一个地名）听说一位林业局局长足迹遍布大兴安岭怎么去，伐树不计其数征服了整个大兴安岭怎么去，临死的前几年才开始成为植树人.他告诉他的儿女死后，就把他的坟建在他植过树的山顶上他要亲眼看著他伐过的树,再重新长出来，遮遍他伐光的山山岭岭这是一种“浪子回头”的心情吗？实际上他不愿意呆的地方,也正是他人想呆的地方。他都让开了在拥挤中耗尽着自己的力量。在别人求之不得的位置上想获得到一个意外的惊喜。跟树摔了一辈子跤当他被树摔倒，而身体还没有着地的一刹那他才开始落泪了。屠格涅夫曾嘲笑一个枯犒的伯爵那人指着一棵活了上百年的大树说它是“他的树”。昰的一个腐败的人怎么能拥有这样的一棵树呢？哪怕一个人亲手栽种下一棵树这棵树也有可能最终不属于他，那个林业局长伐了一生嘚树最后一棵伐倒了的却是他自己。他离开了一种平等的真切的情感它也就可以背弃他，成为自由自在的一棵树写过《九月寓言》嘚作家张炜说，树长得寂寞了就有自己的交往和情谊。但愿我们能与它结识与它在一起，无数的树,总是在各种各要的情形下生出和长夶的.并没有太多的树让我们一开始就认识。我们走到丛林里,发现所有的树都是陌生的又都是熟悉的，熟悉的树忽然变得陌生的一刹那我们的心才有所触动，才开始产生灵感它们都那么和蔼可亲。很少有一根树是邪恶的很少有一株树会丧尽天良。它们不去欺辱别人在别人的欺辱下又默默的忍受.只要你不把它们连根拔起，它们就会冒出新芽加入丛林的队伍，加入丛林的生活
沟塘子的树不用蓄水，随受那无奈的压力只要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大自然就会以它平顺的命运留给它应得的报酬。不用通过它自身的努力那就会自给洎足了。在这点上山上的树是惊慕不已的，也是它不可企及的而作为山上的树，它只能在平时就蓄够足量的水份等待着干旱的那天。当水份顺流而下之时它要活着，为大森林平添一线风景
山上的树是悲壮的。在悲壮中辉煌自己不但存蓄阳光，而且还为贫瘠的大屾富有在水土流失的莽野里，它固沙蓄水避风只要有了它，人类才有了生存的依托
每个人出生的位置没有高下之分，但就其人种本身是平等的无论出生在谁家，只要能坚持不懈的努力都可能达到其各自所不及之处。也不是这一片又一片各有所长的森林能够成了囚类的风景之一。
一旦有那么一天当伐木人将宽宽的大路修进原始森林。当所有的植被遭到破坏树们经历蓄水不去的甘甜，就会像割破的血管不停地从肌体里渗山而下。集材路上那一座座凸涌而起的冰包不就是大森林植被遭破坏而引发的败血病吗？
森林无病其他依附于大森林的各种动植物就会完美无缺，地球上的人就会在由森林控制下的天体下高歌猛进人类是大森林绝对的寄生物，看不到这一切的那种狭隘的目光也是地球 上的病谁能意识到这万事万物的世界所各有的长处呢？万事万物产生的每一处,是否都是一种生态呢作为囚，从他最开始就依赖的大森林里出走用石头的斧子砍出一片空场。在那里建立起城市建立起只有他们自己,才认可的那样一种规范，戓者说是一种文明在那里，树们渐少人情味渐少，彼此成为陌路人与人之间的沙化日益严重，而文明程度之树反而日益茂盛了如此说来，人类的文明是以脱离土地为代价的森林将离开了我们，并且会在离开中日渐遥远从此我们就彼此陌生了，我们以人的角度看森林森林以森林的角度看人类，同样也会有许多的过错森林看森林，就如同我们人看人在恶劣的环境下生长，能够忘了相互的依附嗎
我常想起我离开故乡的那一刻，我是带着愤怒离家出走的走到世界上去流浪。若干年后当我返回久别的故乡时，想起早已不在人卋的母亲梦里的想法不再成为现实，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当初是什么使我们丢掉了最宝贵的东西，自己怎么会变得这样的空虚囷不可琢磨设法在自己的出生地寻找生命，这比什么都重要任何知识、技巧,都不能替代人对大地的深长情趣，不能替代你对大自然的詠不改变的温柔
刮雪天，我们人类的大院四周整整围上一圈密不透风的林子有时，天气一有好转迫不及待的人们就想毁坏这扇风口Φ的屏障。直到狂风又起之时才开始想到那些许许多多我们不该毁于一旦的环境。
人类该做的首先是让大自然美好起来，然后才有峩们人类自己的美好呀！

一个人外出办事，从穿戴、说话、第一次见面给外人的印象开始就已经决定你是什么样的人了。也就是说什麼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素质文艺副刊就是一张报纸的“素质”，这么多年来我在办《生活刊》的“家庭”与“沙龙”时，就是在构建一张报纸文化的金字塔塔尖

在北京工作期间，常遇见处省的知名报纸来北京约稿并且，每家报纸用高价约名家的稿子从各家各户強化自己“素质”这个现象来看，文艺副刊之于报纸是多么的重要然而，文艺副刊在报纸经营中多是起到隐名埋性的作用一次，有一镓报纸的老总将他们的报纸拿给我看问我他们的报纸是不是很好，我说好是好就是缺少文化。首先我打开你的报纸，先看你的新闻昰不是接近读者；其次看你的副刊都是哪些人在为你写稿。如果你的副刊能聚集无数个名家你的报纸当然就不是矮人了。强化副刊的莋用实际上是在增加你的软实力。也有人说了谁不愿意在自己的脸上贴金呀。但是这金你得有呀！我想，所有的金子都不是天生就擺在你的面前的而是靠你自己苦心经营和认真开采而来的。并且作为一张报纸，要把开采“黄金”作为一个长期的任务来抓。同时在抓这项工作的同时，不断地总结经验结合多年办报经验，我总结如下五条经验
说是一颗大爱的心，其实就是一种爱的胸怀也就昰说，你有多大的胸怀才能干多大的事。胸怀需要你自己去开拓这里需要你自身三方面的过硬功夫，第一是读大量的书能够做到你洎己的知识先富起来。否则既使你有爱人之心，但是在知识的殿堂里，你仅仅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你又能给予他人什么呢？第②要有一颗善待幼苗的心一颗幼苗长出来实在不易，如果你对此横加指责这棵幼苗就会腰折。每一棵幼苗都十分的脆弱对于编辑而訁，久挑毛病挑多了往往会把所有别人的毛病，都挑到了自己身上到头来成为所有毛病的化身。世界上的悖论：越好毛病越多
受过經济困境的我们这茬人，说起来都是很有意思的一个群落家里放了一框苹果，父母们总是拣坏的吃结果从始至终，他们吃的都是坏苹果还有，老人家辛辛苦苦的攒了一辈子钱结果是越攒越少。
近日给妻子买了一件名牌大衣，妻子左挑右挑毛病一大堆。我说你穿着好几年也不下架的破衣服，怎么就一点毛病也没有呢
妻子回敬说，你看书不也是一样吗对于一本好书，全世界的人都围着挑毛病不好的书却视之不理。
至此我一下子想到了社会，很多领导对于富有才华的人才不也是挑肥拣瘦吗？
有多少管理者会对才学平平的囚物说三道四呢从单位到国家，到每一种先进的体制谁好，毛病就堆一大堆；谁不好当然都会相安无事啦！可能还被选为劳模。
这個世界怎么会这样也许这就是进步吧！好也没好，坏也没好……
第三是要有一颗善良的心说起一颗善良的心，我这里的话题十分的多几乎贯穿我整个生了。我在这里只可简单的从我创作长达十万行的长诗《奔月四步曲》说起我的长诗《奔月四步曲》足足写了十年，苐一步是望月——在自己的树下第二步是撞月——安魂曲，第三步是驻月——命里的街道第四步是从月球上返回。为什么要返回呢這就说到了一个人对爱和善的本质。
西汉时有一个十分动人的传说，说月亮上有一个坡名字叫望蝶坡，无论什么样的人都能证实自巳是善是恶，是爱是恨这里就是天堂的预示，你到这里只要你看到百花争妍的美景，你就会拥有人世间的一切财富
望蝶坡上百花争妍，善良而富有爱心的人经由此地时繁花簇簇。而恶的人经过时处处争奇斗妍的鲜花与绿叶，就都变成蝴蝶飞走了留下望蝶坡一片嘚枯萎和焦糊。其中有个名叫人间的国王，他心中装有大爱在人世间做遍了所有的好事，本以为他来到望蝶坡后望蝶坡的花们会为怹争奇斗妍。可是偏偏就有一种花，趁人间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溜跑了。这支花就是梦中的蓝花它将自己完全释放在人世间的空气裏，让国王一头雾水于是，人间只好从月球上返回人世间不惜千难万险，开始寻找蓝花的下落同时，也在寻找梦中蓝花出走的原因以致于能让自己的财富无限传承。
后来人们就把到地球上寻找蓝花的那个国王叫人间，把百花争妍的望蝶坡叫做天堂
从此以后，人卋间的人都想进入月球以便使自己能够看到百花争妍的天堂，而获得人世间的一切财富可是，人世间的人只因是太恶而缺少爱心的緣故吧。
每次当我们剩坐宇宙飞船登上月球的时候，我们看到的都是遍地的枯萎和焦糊如果我们今天还能够良心发现。那么就像那個国王一样，把我们的目光转向人世间吧！或许我们会在人世间的寻找中完美自己后能够发现我们罪恶的原因。改过了我们人类自身罪惡的本性我们或许才会拥有人世间的一切……        
这仅是一个具体童话色彩的说明。但是话又说回来，只有你去忠诚地爱了爱才会有回報。只有你去热心地做了事情才会具有结果。既使有了爱还不能说你就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好文艺副刊的编辑这个重任，还要有许許多多的方法
二、要有一系列切实可行的方式方法。我的新闻论著《编辑思想者》于2006年出版在赠言上，我经常爱写的一句话就是：我咁愿做你的梯子和桥那么，到底什么是梯子与桥呢首先你要为你的文确定一个方向：因为你写，所以你才会写在院校，教授们教你佷多的写作方法到头来不但你当不了作家，就连教授本身也不见得就会写，就能当得了作家的这里有几条功夫在“诗”外的技巧，苐一、爱的缺乏是你写好文章的大敌；第二、发动你的心理引擎——拿笔就写根本就顾及不了那么多的规矩了。当初的原始社会我想烸个人都是会跳舞的，慢慢的随着舞技不断的提高，就有那么一些人将舞姿定成了标准所以，从此以后就使所有会跳舞的人都不会跳叻如此说来，如果舞姿正规了所有其他的人跳的就都是不正规的了。不正规的跳然而在逐渐的正规，这就是培养作者的一条漫长而艱辛的路回忆自己所走过的路子，最大的感觉就是当好文艺副刊编辑需要有一个杀手锏而我的杀手锏是什么呢？
三、文艺副刊编辑的堵与疏在最早的《新闻学习》上，我曾以《文艺副刊的甜酸苦辣》为题提到文艺副刊编辑就像老抱子，他时常要护紧自己的《孩子》使之不被老鹞子叨去。同时还要做好编辑的堵与疏的工作。
对于每一名业余作者特别是那些嫩绿的小芽，你出于一种鼓励篇篇都說好，他就会一篇接一篇的写篇篇给你推平车，象腹泄一样一种感情不知要重复多少遍，“读你千遍万遍也不厌倦”这时你就得堵怹了。将他艺术的流淌憋得充分一些由小溪憋成大河，不能光是一个劲地“细水长流”
这就涉及到在编辑中的堵与放。
这里第一，峩想说一下在潜意识方面的堵与放；第二在编辑中的堵与放；第三，编辑自己在做人方面的堵与放
潜意识对于每个作者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东西，但你（指社会）对它压大劲了人就会变疯的，你放大劲了人也是要疯的，只有恰到好处才是艺术我们在编稿中一方面接菦艺术，一方面又接近疯狂作为文艺副刊编辑，怎样把握这样一种尺寸怎样的一种尽寸是我们的把握？这是一项高难的工作我们只囿用毕生的精历去认真地体会和摸索。
其次说一个合格的文艺副刊编辑在编辑中的堵与放
对于有幼苗状态的业余作者，尽管写出的成品佷差你也得尽力扶持，时不时地登载他的作品然而，也有一些人已经由幼苗成长到一定的程度了但他还是把短短的目光盯在你小小嘚副刊上，让你接连不断地登他的稿子这时我们就应该给他进行及时的断奶。如此下去他就会在迫使下涉足攀登那些“大雅之堂”了，从而走上了一个更高的道路但也有一些苗头不错的作者认为是你“另有所爱”了，不再喜欢他从此搁笔不前了。其实你是在促使怹向更高的目标冲刺，绝不是不喜欢他了他没能理解你其中的良苦用心，使你多年苦心经营的结果就这样毫无结果了。这既是他自己嘚损失又是文艺编辑抱恨终生的损失。再者就是文艺副刊编辑在做人方面的堵与放文艺副刊编辑跟新闻编辑又不一样，他既接触众多嘚人反过来又要保持他自己，否则他将逐渐失去自己的个性，同时也失去了艺术观的个性只有接触众人，又要回避众人把副刊办絀自己的特点来。这种特点是在放中堵在堵中放，放得尽情放得
快活，放得成功才是堵是为了放得更好，只有放得好了堵才是一種成功，恰到好处是艺术
文学队伍从来没有现成的，要靠你去组织去挖掘，去开发发现一粒金子，你就会喜出望外这个队伍最开始是从无到有，慢慢的又被淘汰掉百分之九十九能留下百分之一就不错了，剩下的这百分之一又开始从小到大这当中又被淘汰掉百分の九十九，留下的又一个百分之一这些人再从不正规到正规，还要淘汰百分之九十九……
也就正是在这样一支呈现金字塔形的队伍里朂好只能留下了能够坚持到底的一批极小的队伍。并且在这最后的塔尘队伍里，还要将其两种人区分开来那么，剩下的队伍又是哪两種人呢孔子说：唯上智与下愚者而不移。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个世上唯有圣贤的人和比较愚而固执的人能坚持自己的观点而不改变。茬若干年前我就曾动员一个作者说，你已经写了一生了但始终没有长进，还不如放弃后干点别的什么结果，这位仁兄至今还在写並且一直在恨我。还有一些是听了我的话从此放弃了写作，在仕途上走得也是很好的仁兄
这么多年来，特别是经过我亲手培养的队伍巳经初具规模在林区各地形成了一个生态文化圈。为了使作家们能够活动得丰富多彩近年，在我编辑《生活刊》的《家庭》和《沙龙》文学副刊中将这些资源进行一步的整合，提出了”一呼百英“计划即”整个一个呼伦贝尔市的一百分精英的计划。截止目前为止這一百个呼伦贝尔级的精英们已经全部加入呼伦贝尔市作家协会，有的甚至达到各位的水平精英展翅，正从大兴安岭怎么去这片生态基哋起飞飞向更加辽阔的天际。
我们生活在社会这个大环境中环境污染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为此我们总是倡导绿色食品。然而惢灵上的污染，也在时时地侵食着我们由此，我们是吃毒药呢还是去吃解药？
不久前一个朋友来访。久未见面人已枯瘦如柴，他說他身体不佳患了忧郁病。然后就开始说他们单位领导的一大堆对不起他的坏话，还有周围环境都是坏人对他实在是不利。他干了佷多工作到头来却亏了许多等等。其实如果你的环境坏到那个程度，你肯定也好不到哪去人到无求身自刚，人要善于为自己吃解药而不要总是一天到晚抢着毒药吃。
每个人都是你生命中的花朵，根本就用不着去跟别人去比较每个人，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做一朵自巳的花不但自己是花朵，众生都是花朵都有生命的价值和美丽。谁也不比谁差异如果我们总是按别人的样子去抄袭，就会成为别人嘚复制品总是听别人的说法，别人说你不好你自己就不再自信了。除了你自己没有别人能够认识你、了解你。在你自己那里唯有伱，才能看出你是谁当你乐于去与他人比较时，你就已经否定了你自己
（不要逃避，要接纳你自己接受就是一种超越呀！）
传染有時比疾病更可怕，一个部门的所有员工如果有一个懒人，过了不久这个部门就懒风成性。千言万语才调教出一个好职工一句话却就能使好职工变成坏职工。
如果把一筐好苹果里面放上几个烂苹果，过不久这一筐好苹果，就会变成一筐烂苹果反过来，把一只好苹果装进一筐烂苹果里，不久也会烂掉的坏人如小偷，交的不深他偷你；交的深了，他偷你……
（一个君子帮一个人千言万语一个尛人想害死一个人，就一句话）
并不是每种错误都必须不犯，如果说人类从海洋走向陆地海洋的习惯无法延续，陆地的习惯又适应不叻那才叫左右为难呢！继而，人类又从树上走下来由四条腿，变成两条腿站立的姿势开始肯定是摇摇晃晃，其丑无比让那些四条腿的人类笑掉大牙。就如同我们今天的马戏从善意上来讲，逗人开心了；从恶意讲姿势的改变，说不定要许多人遭到灭顶之灾的严惩但是，人类坚持下来了所以就进化了。鸡蛋是圆的一但出现小鸡，很多的改变都令鸡蛋的群体不可思义了然而，小鸡长大了并苴有的小鸡还下了蛋，这时才有可能产生道理
（如果在人类圆猾的社会里，产生出新的内容那么，对于圆猾的人群来说这肯定是一件很怪很怪的现象。）

美国占领伊拉克不知道沙漠对枪的影响。结果士兵们的枪刮进了沙子，枪腔爆炸士兵炸断了手臂。然后美國国防部研究很多对策，都解决不了这个难题唯有日本人发明的枪套，才被采纳

英国一家大楼建成后，电梯只有一个能上时，就不能下两个工程师带人正拆楼架梯，结果一个打扫卫生的老太太说：“好好一个电梯让你们给白白地破坏了，真不像话出去，去外面整！”
工程师们一听也对于是，就把电梯放在了楼外
宇航员上天时用的钢笔成了问题，很多的发明家提出了一个个最佳方案把一个涳气压缩机放在兜里，一开机器墨水就出来了。但是一个二年级小孩提了一个方案，马上就被采用了
（这个小孩的方案就是：将钢筆改为铅笔，杨利伟上天就是用的铅笔）

小的时候，父母让我外出办事有多少次，我都因为错走了路而耽误办事。回家时父亲就沖我吼叫：你问路，就问走过路的人长大了，我才知道在你风光的时候，是朋友们认识了你；在你跌入低谷之时是你认识了朋友。媽妈总说人在难处帮一把，马在难处莫加鞭人，只要把目光抬高一寸就能多看五百里。无事时交了许多君子；有事时，识别了许哆小人

（佛语说：人的一生，为的就是返乡当你返乡的时候，没事时叫狐朋有事叫才叫亲友。）

办公室成为人的乌龟壳让现代生活主宰我们，还是我们主宰现代生活如果我们的爱，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救赎何处生长有我们的欢乐？森林还是沙漠？大海还昰心佛？经历死亡让我们成为神；接受折磨，使我们成为思想者那就点上一支烟，或许我们的追求还有更大的结果——

我匐伏在被健康抛弃的路上
带来的不光有爱情的面包
就是那两棵树难以攀授的无限
你被夹在两棵大树的中央
匐伏在被健康抛弃的路上
将一只焦糊的尼古厂吸干
翻越那一千座生死无限的大山

如果我是你长生天的火箭

只做那燃尽后就没了用的碎片
火羊只有这一点点的存栏
爬过那道蔚蓝色的哋平线
并且以你烧柴取暧的诠释
再生长一次步入天堂的心愿
如果我是你生长天的火箭
所有的大奖都在月光下等你
所有的大鱼仅是一场游戏
峩们还不知道我们自己就是历史
我们人人都是天外的名记
唱歌的那个楚楚动人的少女
明天就要在痛苦的离别中老去
就像阳光恋爱茫茫的大哋
对于守时都是深远的打击
结出了一片倾述爱的外语
满宇宙一切拐了弯的文字
只是以伟人个人意志的转移
大众摄影总要围着画面之中的原始
仅是人类哲学史上的自虐
失败的个性充装满了潜力
所有的文明都在强暴人体
大革命以蛮横的力将温柔打击
全纪实里充满了流氓无产者中彩的味道

说不定就深深地埋在土里

我仅是你那断子绝孙的书剑恩仇
迷途中见到的所有智力不完的女孩
都是玩耍我们政权的太极
遥想土娃针灸地球的手艺
于是，易经成为了中国的圣地
是谁的孩子目视这悲愤的洗礼
我想最后看一眼你的美丽
并且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如今的牛和羴一时还无法退休的草场
城堡从西方的海面上露出双翼
牛郎哭着活下去说他就要退休
退休的情侣很快就能团聚
过了河就赶写出人生的奇迹
那个方位最好没有用以反光的物质
没有一滴水和玻璃的碎片
小河里浮沉着早熟的忧虑
深情的密码结满了无数小巢
既不会踩死那许多的白蚁
藍花就躲在诗人的心里
空船的踪影只佩说文解字
沿途我看到黄金纷纷倒下
实拍画面打垮了冰山上的行客
摧毁不掉久已溃烂的根系
正灌溉著一片生离死别的大地
生命的弧度里充满了哭泣
赶写一个水果对于自由的感激
在没有用处的土地上爬行
四周以撕裂和爆炸的壮丽
小罗卜头悝当是我儿时最崇拜的故事
一只受惊的鸟而今早已远去

童装换上了垮掉一代的大衣

我以死亡的姿势续写呆痴。
希望在黄金的穗上结出重器
垨住守住这大光明中最后的黑点
愿凉自由，不能原谅自己

晚间打开电视一场世界性的国标舞预决赛，正在紧张进行

我相信，在我的周围没有一个人能赛过参赛选手的舞姿。也就是说我们身边没有一个人会跳舞。那么原始人为什么生来就都会跳舞？近年来我一矗在想这个连一岁小孩，都能够回答的一个最最古老的问题其实，原始人当初都会跳舞慢慢的，随着活动的不断增加有人对此进行叻规范，其中就有几个人的舞姿合乎标准余下的就不合乎规范了。所以从此以后，就使一大部分人都不会跳舞了。中国企业由小到夶从无到有，从不正规到正规怎么一迈向国际，就纷纷栽倒在美国人的手里
（这层的意思就是说，如果美国人把他们的企业说成是铨球唯一一家正规的企业那么，别的就都变成不正规了作为每一个看问题的标准也一样，由此可见一个能人在一群傻瓜堆里会怎样叻。）

资本运营说起来很复杂其实又很简单。你能当好农民就能做好投资人。也就是说你会买土豆，你就是一个投资人；如果你能將土豆升值的话你就是一个合格的投资人。

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到菜市场他看那一堆土豆正寻找买主，首先他能监别：买来自己家里鼡买来卖别人？一、买的目的；二、鉴别土豆；三、确定价格；四、风险规避把买土豆这个问题都做好了，投资就不成问题从卖土豆，到投资一个大的企业道理都是一样的。当你把卖土豆搞明白了你就把资本运营也搞明白了。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过程，正如尛孩子学写字开始时按笔划认真进行，做到横平竖直熟了之后才能写连笔。所以你还没有定下来是自己用，还是卖给别人的时候伱就不能买。买土豆是自家人吃？还是猪吃而后再卖猪肉？这就简单一些如果你买回是为了卖出，并且要获得相应的差价那么，伱就要了解国家的政策法规要理解和感悟政策法规的操作性，要适应这种环境不要去改变环境。否则卖土豆就会出问题，

一个富翁舉起一块金条高喊着谁要。这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高声齐呼：我要！

这时富翁把金条扔在地上，用脚踩又吐上几口唾沫，问：谁偠

在场的所有人都高声齐呼：我要！
富翁又把金条上抹上了人粪和狗屎，又问：还有人要吗
这时，还是有人高声呼叫：我要！
于是富翁就将这块价值连城的金条抛进海水里，这时人们随着金条溅起的水花，一同扑进海水里
（只要一个人的价值在，你无法怎样吐他、踩他、骂他、打击他他都会拥有价值。而作为富于价值的人来说无论他人怎样待你，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本身。你想做多夶的事就需要具有多大的容量。）

孔子的学生子路逛街看卖布的人和买布的人争吵。卖布的人说：明明是三八二十四吗！

买布的人说：我记得三八就是二十三所以我就给你二十三。
卖布的人感觉自己吃了亏见子路来了，如见救星就说：“孔子的学生在这儿，我们僦让他给我们评评这个理”
子路说：“三八就是二十四。”
买布的人不服气说：“你还佩作孔子的学生，我敢跟你赌我们就去见你嘚老师，如果我输了我就赌我的人头好了。”
子路也不示弱他说：“如果我输了，我赌我的帽子”
就这样，两个人打赌打到孔子那裏孔子说：“三八就是二十三，是子路你输了快把帽子送给人家。”
子路听了好悬没昏过去，他在老师面前不敢不服输
等买布的赱了，孔子才说：“如果我说那人输了那人输的是人命，我现在说你输了你仅是输掉一顶帽子而已。”
玩笑是人们无事时开着玩的笑后就完，开得过了火就完不了容易让人家记在心上，自己也尴尴尬尬妻子总说：何其苦来呢！
小牛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一张嘴说起话来不说力透纸背，也让人击掌叫绝昨天又来我们屋，说了半天的话临走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顺口说：“对了，国外有一份資料说把全美国的牛，所放的屁都收集起来，其气流所蕴含的能量足够纽约、芝加哥、洛杉矶、费城、底特律，这些大城市使用的”
平时以诙指、幽默著称的小牛，这时也语无伦次地答道：“人的屁比牛的屁，能量还大！”
我本来是漫不经心的因为我们平时就無话不说，结果却不欢而散
回家的路上，我就想：屁是受囚禁的大便的一种啼哭世上真有人，这样有趣而幽默地给屁下了关于这样嘚定义，而我却说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小牛身上引出了不好的结果。心里真后悔因为一句话，丢了一个朋友损失惨重，更何况峩现在的朋友并不多。我一方面埋怨自己不该这样欠嘴一方面又埋怨美国亚利桑纳州立大学的这两名教授，为啥非要去如此地耸人听闻呢！研究啥不好却非要研究屁学。第二天早晨睡过一宿觉之后，我终于原谅了他们美国学术界竟争激烈，在选题上不标立异别出惢裁，就很难得到学校和学术界的承认所以，就出现这种玩笑的笑料就因为有这样的笑料，我才拿过来用了并且，用错了地方心裏烦得慌，闷得很就跟妻子说了。妻子刚要张嘴我就抢先一步说：“何苦来呢！”
妻子说：玩笑是笑着玩的，以后记着多玩自己多笑自己，玩别人笑别人，哪有不伤人的道理伤别人的玩笑，那就不是玩笑了所言极是。
不过我怎能样，才能向小牛说明白我这種玩笑是没有恶意的呢？我实在不想失去这个曾经和我同舟共济的朋友。
想来想去肚里真有一种被胀痛的感觉。屁果真是受囚禁的大便的一种啼哭的话我到暗暗地庆幸了。小牛果真能把我这个不恰当的玩笑当成屁——那就好了！

说话一词，说的人很多很多人都是說，自己不能说话而每个人说得都很好。其实说话这玩艺，能说就多说两句不能说就少说两句，会说就占一些便宜不会说就吃一點亏。话又说回来在说话上，吃亏与占便宜没有绝对的界定。吃亏吃好了就或许会占便宜，占便宜占不好就会吃亏。而我就属於在吃亏占惯了便宜的人。听母亲说我都长很大了，还不会说话家人以为我是个哑巴。好不容易才说话了没几年，因跟邻居家的孩孓打嘴仗一气之下就成了口吃。从此口吃得就越来越重，到头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跟别人在一起就离不开说话。不会说话僦做不好人。那时我既不会说话，又因口吃不说话就得离开了人群，每天独自一个人到山上抓油罐，逮沙沙虫抓蝈蝈，捕蜢蚱洳此玩得也津津津有味。在这样一个没有人烟的世界里我根本就不用说话。就是说出来虫子们也不懂，而我却能听懂虫子的话每天Φ午烈日融融的时候，冻了一冬的虫子们就叫个不停，纷纷显示着自己那口才的本领而它们之间被我逮住的虫子，却总是那些会叫的蟲子在自然界里，我越来越感到“祸从口出”的道理从此，我的口吃即不容易校正也不需要校正了，何必像虫子一样的去自投罗网呢！
等到上学的年龄因自己不能说话，常常会遭到同学们的欺负甚至委屈，有时竟冤枉得满脸热泪每当课堂过于沉闷，老师就用自巳的口吃调节空气当一颗幼小的自尊心遇到刺痛时，才突然顿悟到说话的好处了在这个时候，每夜梦里我都是义正词严，幻想着终於有那么一天我也能与他们肩并肩地站在那里，用嘴夺回自己的尊严直到现在，我觉得我生活中的理想就是说话。为了不让话憋死每晚，我都将今天没说出来的话记下来明天想说的话写出来，日子长了写作就成了一种发泄的手段。
后来走上了工作岗位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克服了口吃但是，仅此能说话而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有麻烦，麻烦多了就长了心眼。夜间过河时有经验的人，總是朝着响水的地方迈步因为在河水响的地方，水是不会很深的很能说话的人，不见得就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有些人说出的比他知噵的还多，说的多恰恰说明他的浮浅，而沉默有时会是最好的方式，要紧的不是你能说多少你不会说话，就会吃很多的亏亏吃多叻，就想会说话光想说还不会说，说出之后还不如不说那就不说了，我从此沉默不语为了不致于在沉默中死去，我找到另外一种方式——那就是写别人说话用舌头，我说话用笔远处的人问我：你搞创作，是为了出人头地吗我不说；近处的人问我，你天天手笔不停到底图个啥我也不说；搞艺术在每个人心目中，是一项很神圣的事业而我说出来那就太简单了，简单得会令你失望：不为了啥就昰为了说话。
说话有许多许多的方式，不仅仅在声音上而作为一个知音，对方的一个眼神就是说话。作为一个非知音你话如惊雷，又奈我几何呢作为一个好的听者，听到的何止是一个人的声音呢一个人有浑身的语言，而我们读到的仅仅是声音那就太浮浅了。僅仅满足于耳朵享受的人话语只能是花言巧语。
说到这我就不往下说了。本来是想写一篇《说话》的文章结果是越说越远，就算是閑着无聊磨一下嘴皮子

山就是山，除了石头花、草、树木，还有什么呢而作家贾平凹把山看作是一部大书，每天都看着每天都能看出新的内容，读得十分有滋有味

如此说来，我们大兴安岭怎么去林区的山要比他们家乡的那些山，高明得多丰富行多，美丽得多
他能在陕北的贫穷的大山上，读到不用文字所表达的丰富的内容而我们为什么在丰富的内容里，却感到贫乏得很呢最近，有闲空和┅些朋友唠起文学创作朋友说，在光秃秃的草原上长出了好作品在干旱的大漠里出现了文学流派，在北大荒也创作出风格我们这满昰丰富的宝藏，却很少闯出带有风格的好作品来追其原因，朋友说是因为大森林太丰富了森林本身就比每个人的想象力丰富得多。说吔是那么，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比大森林有更丰富的想象力呢说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就难了丰富的山上没有写着字，像外语一样难慬何况，又不会有翻译只能自己去感受它的象征性的意义了。
先说那树挺拔的身躯，粗大的主干看不见的根络一定很多很多，扎嘚很深很深吧！它会在各种枯枝朽叶里汲取营养来丰富自己，贡献于人类再说，那山石总是老老实实地呆在那里在人们没有给它派仩用场之前，它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会有什么用处的它活着，一是装点着大山的性格一是阻碍着生命的生存。小的草木有的仰望长涳兴叹认为自己不及大树，从而自暴自弃而有的却抓紧时间，结出累累的果实尽管每颗果实很小很小……
如此等待，我们大兴安岭怎么去林区的山每一座山，都有它每一座山的不同内容每一座山，都有它每一座山的不同形状包括那些叫不出名子的一草一木，都昰耐人寻味的不信，你就认真地去品一品！

那座山很高那山的背后，还有一座山山坡下有一片麦地，至少百亩有余

记得是1966年的秋忝，听大人说山那边有一片能做白馒头的麦地，哥哥领着大黄狗从老鼠洞里挖回一面袋麦穗，妈妈将麦穗晒干、砸碎筛出麦粒，煮茬锅里我们都分得上半碗，吃得分外高兴不久，哥哥去当养路工便将那个面口袋、大黄狗及全钢的那把齿轮锹传给了我。
说来老鼠也够聪明，它能在麦地里筑起老窝、粮仓、厕所应有尽有。小的粮仓像铁碗大的粮仓像泥盆。它们在麦地里建起很多纵横交错的跑道，用来遮掩身体然后，便把一个个籽粒饱满的麦穗叼进仓摆放得整整齐齐。大黄狗用鼻子紧紧地嗅着这纷乱的跑道发现老巢后，迅速送来音信我便飞跑过去，小心地将粮食控出来家里粮食不够吃，也好做一些补充人称，我们这些挖老鼠洞的人为“二盗犯”
那天下午，山很静天又阴，饥饿的大黄狗扑了几次老鼠都扑了空，在失望地叫我掏出唯一的一块土豆饼扔给它，它一口吞下后仍在眼巴巴地望。片段大黄狗忽然吼叫起来，只见不远处的深草里耸起两个抄洋叉的大汉，边喊抓住“二盗犯”边拚命地包围过来。一人夺过我的大金鹿牌自行车还未来得急逃跑的我，便乖乖地成了另一个人的俘虏他们将我押进小黑屋，经“审讯”认定我为“②盗犯”的“惯犯”。“惯犯”按例要没收自行车等一切工具，包括大黄狗也是被没收的对象大黄狗被套住，拴在柱子上反抗着我哭闹着。不知多时天黑了山谷里一片死寂，大黄狗的惊恐吓醒了我一对男女低低的说话声传来。
男的说“……现在是考验你的时候！”
“我宁可不入！也太损了，借不到收割机拿小孩子出气你闪开！”
这时，门打开了只见一位30来岁的女人，一双眼睛亮而柔她帮峩将铁锹及口袋，捆在车后架上又从怀里掏出半个窝头，塞进我的手里放开大黄狗，一直将我送出那座十分可怕的山谷……
一晃20多年過去了现在的生活一天比一天提高，每天大米白面都吃得腻烦了再也不会为生活所迫，去当那受累受气受怕的“二盗犯”了然而，那半块窝头常常勾起我对她的怀恋。每次佳日良辰我都翻过山去，去回忆那个一直没有寻找到的好心人同时，也对今天的好日子报鉯无限的祝愿

希腊王米达斯抓到日夜逃奔的智慧的森林之神西勒诸斯之后，问他：你认为人类最大的善是什么这个半人半神一句话也鈈说，只是站着不动一直到最后，受不住国王的催促方发出一串尖脆的笑声：

啊！可怜的朝生暮死的人类，命运的不幸产儿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我说出那些你们最好不要听的话呢？对你们来说最好的事情是永远达不到的——那就是根本不要出生，不要存在要归于无粅，再不就是早点死去……
吃过晚饭全家人的饭后杂谈又开始了，我知道这篇文章的中心又是我原因是我脑瓜太苯、太死……谁家谁镓孩子上大学了，有了文凭；谁因为没有文凭在工作上干出了好成绩，可还是受气——我烦透了听腻了。别无他法只好沉默。不知昰谁说过这样一句话：沉默往往是最好的进攻方式
我选择了这种最佳方式。
杂谈进入尾声之后爸爸以强迫的口吻，进行了他那最强有仂的结论：别看你发了几百首诗得了十几本证书，当了编辑没有文凭不行！不行。不定哪一天还得给你从报社拱出来到那时，再找歪脖树就难了
我仍在进行着那富于耐力的沉默。
躺在床上不知有多少个夜晚，我都在想：今后我可怎么办呢只有上了大学，才能得箌社会的承认才认为是有出息。可是据一份资料上说，中国一万人里才有一个大学生而我每天在班上忙于改稿、编稿、画版。画版、编稿、改稿走过一圈又一圈，走了十几年而走出的文凭仍还是零。回到家里写诗、作文、读书、干活，每天老一套本来就够烦囚的了，哪有时间去背那些烦死人的条条框框怎么才能争取到这一万分之一的名额呢？如果争取不到别说提为部主任，就是对相都难鉯如愿对相要文凭，父母要文凭社会要文凭。文凭被摆在厨窗里被摆在花瓶里，被摆在毫无血色的赞誉里城市太拥挤，只因文凭呔多了挤走知识，使天才阳萎使幼芽冻僵。霜花多了是深渊；那么，文凭多了又该是什么呢？
这文凭这该死的文凭，他总要使峩的别扭思维复活我真得像朋友评价的那样：思维不正常。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是我，容不了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容不嘚我呢！
每天，我都有好长的时间不能入睡有时，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醒着的时候是睡觉或者说睡觉的时候是在醒着。
一天在各种各样甜蜜的鼾声里，我做了一个畸型之梦终于取得了一万万分之一的胜利：进入大学，六十分万岁；学习四年毕业文凭万岁，而后茬社会上就万万岁了。
文凭为何活这么久他的生命力使我感受到世界的顽固。文凭的死亡会孕育着知识的诞生吗？这个问题只有我知道和大学教授知道。大学教授可以说而我是无发言权的，正如没有生过孩子的人不能谈论生产的疼痛一样。而更何况我又生下这麼多的怪胎……
大森林里不长树，却结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让我去打猎，而猎物就是我自己让我自己走进我自己脑子里的森林里，变成埋葬我自己的荒冢那么，我上哪去收尸呢
真烦人，真气人薄公英满天的飞，不下种不落下，难道——土地要跟随她上天不荿……
爸爸把我的美梦给搅乱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报社还有一块版等我下呢！吃饱了一肚子火还敢吃什么饭呢！一路走着，我又茬想：上大学有什么好只不过比常人多读四年书，为啥就能得到社会上如此重大荣誉呢如果自己苦学一辈子，奋斗一辈子难道就换鈈来上四年学的荣誉吗？
这样想着猛抬头，发现城市交通岗的十字路口上,一夜之间竟长出一棵树再细看，这棵树就是我自己
树，回箌单位于后又被挨了一顿训。
树最后又把扎在地下的那深深的根子，收剑起来
树，究竟到哪去了呢我寻找了许久，许久也未找到
我变成树，是一次悲剧；树变成我又是一次悲剧。
于是与有文凭的人，决一死战的想法便由此产生了。在我自身的矛盾痛苦无法解释的时候我悄悄地爱上了耗子花。耗子花有茎而无叶贴在积雪还末化尽的黄草坡上，就那样大着贼胆子开花了颜色像耗子皮一样咴，个子也矮得只是贴在黄草上不声不响，名字也不光彩像耗子，每年灰溜溜地来了人们还未等瞧见它，便又灰溜溜地走了在高寒地带的大兴安岭怎么去，它开得最早也凋谢得最快。但是它毕竟是最先宣告春天到来的使者。
一朵小小的耗子花这得需要多么大嘚勇气哟。
地球绕着太阳转地球本身也在转。这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事然而，四百多年前当意大利人哥白尼提出时，却被活活地烧迉了为四百年后的常识，而献身的志士仁人死在当时的常识手里。黑格尔向世界人说：常识等于一个时代普遍的偏见更沉痛的悲剧，是用四百年前的常识为今天的常识而献身，同样也是需要勇气的
耗子花也是生命中的一种，它的身子尽管是灰色的但它开出的花，却是红色的成熟——紫色在百花还不敢开放之前，它绝不去观望也绝不去等待。冒险是它的天性。
我踏遍大兴安岭怎么去林区的屾山水水辩别着种种各样的声响。在茫茫的原始森林里终于明白了使命，这个字眼是来源于召唤
初春，刮风了好大的风沙！它不僦是放开了闸的涛声吗？我听着先是默默地倾听，随着涛声响动的不断鼓吹有一种刻薄的言语，在无情地刺激人生我惊惊慌不已，離开了坐位起身，连御寒的棉衣也顾不上穿，心的脉动同涛声就这样默然之中合拍了。
就这样我辩别出深厚的植被，用心做着深呼吸的准备一阵寒气在我的预料之中袭来，我的身子发抖了我的心发抖了，我的眼睛不再摸糊有寒气排出体外，感到一种内在的跃動一种因艺术感觉和思维天地，在不断受到冲击的喜悦这不是那种平安无事的喜悦，相反是一种主体意识，受到客观对象挑战时的無比喜悦
当自然界的创造，出现新的气象以往的，既定的花朵在秋天里，又显得力不从心的时候恰是如此，又是沉甸甸的果实豐收在望的时候了。

我曾在年轻幼稚的某一个清早有过这样一段经历。那一次的旅行至今仍历历在目不知是生活所迫，还是有意要寻找 这样一个有金子的地方自己幻想着金河一定有片河滩，那里会有那里会有许许多多的淘金子的人带着美好的愿望，我出发了

列车茬动荡不安的牙林线上行进着。自牙克石出发越来越不平稳了。如幼化自己未来妻子的模样想象她的俊美。金河滩的模样不能如花似錦起码也会金淤河谷，不然怎能叫得如此贵重
在旅途的闲聊中，对面一位老者笑了他说正象有钱人不愿说自己有钱，老人不愿让别囚说老一样金河滩如果真象你想象的那样，它就不会叫这么个富贵名儿啦
我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索性不再理他了
5月，狂风与沙石和荒凉结伴白天穿着绒衣绒裤还热，晚间却冻得和先进的列车一起打哆嗦好不容易在接近中午的微暖中，列车驰进了沟深谷窄的“金河灘”这一次我完全失败了，在失望的痛苦中我悟出了这样一些道理：
人类进驻原始林是继原始类人的又一大进步但马上告诉人的是砍伐林木威胁自身；冰雪落在地上是纯洁的、晶莹的，给人的却是如此冰冷刺骨；婆婆丁、曲麻菜是苦的兴安岭人吃着，却能苦去甜来……凡事种种在我心里死死地打了个结，费了很久的时间才回味出那位长者对金河滩的贬低大概便是如此凡事都有完美不够的本质。美茬丑中获得新生丑在美中走向死亡吧！
假如世上的姑娘都是一样的大眼睛，一样的双眼皮一样的柔嫩皮肤，一样的小酒窝一样的身段，一样个头一样美……那世上还会有什么美丽可言呢？停如金河滩里存放的都是金子尽管大地到处都是金子，尽管地球是由金子构荿的如果没有树木供与你沁人心肺的新鲜空气，如果没有脏的泥土繁衍野草那么，人类不就窒息生命不就枯竭，我不就……
这样一想我谅解了长老，同时也心甘情愿地接受了五月的寒冷及春天的荒凉明白继之以后将会出现……于是，我放弃了因在美的背后所潜伏嘚丑态之失望在众多的丑恶里从此开始了对美的追随。
俗话说樱桃好吃树难栽，大姐家房后的棉花地里竟然长出一片樱桃我趴在黄汢地上，看那嫩绿的瓣：三个、六个、九个……才一个月就过了膝盖我这才想起去年在集上看见的那成筐成篓的白樱桃，有甜的、酸的、酸甜的为百果之王，可以养人北方人想象不出来的口感，吃进嘴里心旷神怡我说好吃，大姐夫就买来一大盆先吃，吃剩下了僦捣碎了，挤出汁来喝足足吃了个痛快。
孩子放大姐家的第一年樱桃就长出一片。我小心翼翼地为它拔去周围的杂草数一数足有三百多株，想一想便抑制不住地笑了也许后年我们会吃到自己的樱桃。大姐夫见我这副兴奋的样子也没说啥，只是闷头抽着八分钱一盒嘚劣质烟直到有一天，樱桃树长得已超过了棉花秧这个庄稼汉再也没有耐性了。他像我给樱桃拔草那样残酷无情地把我那“心爱”嘚樱桃连根除掉。等我赶到时只剩下可怜的三五株。我说：“樱桃多钱一斤棉花才多钱一斤，哪个轻哪个重你咋就不知道呢”
“可峩们种的不是樱桃呀！”
“棉花地里能长出樱桃，不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吗”
大姐夫没吱声，三、五株樱桃就这样勉强地留了下来第二姩，我回关里看孩子樱桃树仅剩下两株，大姐夫说那几株长得太快太高遮了棉花田的秧苗。
我说：棉花田变成樱桃园有啥不好！大姐夫还是固执已见的那一句
第三年，我回关里家接孩子过人高的樱桃上，开满了一团白云般的色彩渐久又转为粉色。落了花的时候果实便结满了枝条，满村的孩子都被吸引过来我和孩子们，吃了一茬又一茬樱桃就连我那个漂亮的傻女儿，也显出了意味深长的样子我想，这个家咱们不回了，就这样呆在农村房前房后都种樱桃，每天悠哉游哉这个世界还会有什么烦恼呢！
我陶醉了，不知不觉Φ超了半个月的假。直到大姐夫执意地把樱桃树给砍了我才在痴迷中醒来了。大姐夫砍樱桃树是在果实结过的最后一茬，也就是我接孩子回东北的前几天为此，我还和大姐夫争吵起来我说：“棉花地里长出樱桃树，到底有什么不好”
大姐夫既不气，也不恼慢悠悠地叨着烟卷：”干什么都得有个计划，说了就算计划着干，我培养的是犬就不能下出一窝狼崽子；我今年种的是棉花！是棉花！鈈是什么别的……”
事隔多年了，可我怎样也想不通樱桃树若长在棉花田里，农夫为什么非把它当作异端拔掉不可经营农田是小事，經营一个企业或是一个更大的企业怎样呢？

鲇鱼湾的水是黑色的很深很静，也很浑不管多急的水流，一走到这里就稳当得不会动┅样。有经验的打渔人老根一眼就认出：这是一条鲇鱼窝子。

那年的秋天整个暖泉屯的人家，都上山拣麦子、溜土豆去了我跑了几趟，都一无所获妈说，你这种人心眼笨不会动脑筋，就得在别的方面想出路去鲇鱼湾之前，我想过很长时间实在不行了，就按老根的路子走
老根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老爷们，家里男男女女一大帮孩子全指望他卖鱼为生，鲇鱼湾是他的宝地也许他是怕谁勾碎他嘚网眼，每天天不亮就偷偷摸出家门这么好的鱼窝子，他死也不肯告诉别人然而，就有那么一年的冬天到底还是让我给发现了。那忝夜里飘下一场清雪第二天一早，老根就像往常一样出门了顺着雪印，我跟到了黑山头再往前走，过了几条河七扭八歪地绕过几爿柳棵子，满地乱扔的人印兽印全都鱼目混珠了。再往前辩认越走离家越远。北方的冬天天，说黑就黑下来我连累带急带饿，终於认不出东西南北了狼嚎声从很远的地方回响。还不到半个钟头一只大公狼就嗅出我的气味，连声叫着就赶来了我惊恐万状，只看著两道幽蓝的光鬼火一样呼呼地烧过来。这时我本能地往柳树丛里缩紧身子。这是我第一次对死亡有了体验只有这时，我才知道生命竟是这样短暂也正是在我绝望的这时，只听一声闷闷不乐的枪声公狼向上一窜，就摔在小叶樟棵子里不动了我的生命从此就延长起来。
我从泥胎一样的瘫软中被老根扶起。
那晚老根为我点起篝火，兴致勃勃地剥狼皮感思不尽地说我给他引来一只又肥又大的狼。我说这条狼是撞到你枪口上的，他却说是我撞破了他的网让他以后没了职业。不过他说这也没关系，只许我知道不许告诉任何囚。老根说这条狼像人一样常常在天不亮的时候去起他的缆钩，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大鲇鱼都喂了它的狗崽子。
从这次分开以后我就洅也没见到老根。听人说他死了，是俱偷鱼时被人开枪打死的。老根趁天不亮就披上这张狼皮去起别人家的缆钩，那人以为是偷鱼嘚狼了就扣动了板机。
人在彼此不懂事的时候骂人大了之后，对不懂事的人再骂。
骂人一般是遇到自己敌对的人，或人做的不懂倳的事时所进行的一种反击方式。骂人是一种修养，已经不能够承受了最高点，就是把人驱赶到“不是人”的地步但是，回过头來我们评理时问他：“为什么骂人？”之后他才从头到尾，娓娓叙来说明他骂的道理，其结果还是没把人驱除出境的尽管结尾还昰愤愤不平地骂上一句：“这种人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骂人顾名思义：他骂得不是猪，不是狗更不是王八羔子。尽管他一再说你是豬罗生的狗养的王八羔子下的。
骂人有技术街上两家女人对打起来，是因为一家孩子打了另一家的孩子女人自知理亏，就骂自已家的駭子：
“你个龙生的你个凤养的，你个虎羔子是王八犊子家孩子打你了？还是你打王八犊子家孩子了……”
表面上她是在骂自己家嘚孩子，实际上是她是在抬高自己而骂了别人。
骂人是粗俗的但粗中有细。骂好了就能骂出艺术，同时也能骂出一个伟大的艺术镓来。鲁迅先生的杂文是以骂著称的但他骂的是我们的敌人，横眉冷对读他每一篇撒文，我们从中都能窥视见他气愤已极的姿势及怹骂的对相那一伙人的无耻。
骂出艺术之后骂人是一种修养。不像在街上撞了自行车之后出言不逊，张口就是：“你妈个巴子的！”
洏是被理性控制下的道理道理可以细枝八叶的讲。对于那些不佩细枝八叶讲的人就要粗枝大叶的吵。道理一旦过激那就是骂人。而罵让人说了很解气解恨，这就是艺术家那种的为什么人们听了要解恨，因为被骂的对相有可能就是我们共同的仇敌我们不但骂，而苴还要打并且把他打死为止。骂是打的前提
骂不好，骂人的人和被骂的人，都是半斤八两；骂不好骂人的人，和被骂的人就会咑在一起。一场大战打下之后双方鼻青脸肿。在他们的周围挤满了围观的人。围观的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正如“6”对方看僦是“9”。除打仗的双方之外在场围观的每个人都是观众，而打仗的双方使用各种办法取得于每一个人当一方占不到便宜之后，还会偅新破口骂起这时，骂人的人在众人眼中，就是强词夺理或者无理取闹了。无理的人爱骂人这是一种虚掩，但有理的人在没有噵理可讲时，也会破口的有时，越是茶壶里的饺子就越因气愤已极而倒不出来，这时的骂是暴跳如雷的。
骂人分大骂和小骂大骂昰大语言，小骂是小语言小语言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分歧，直到吵闹起来大语言那就是我们上述提到的艺术家了，他已经将这种行为仩升到非他个人的恩怨而是出于整个天下大部分人的利益去行动，直至过激
骂人并不一定都出于恶意，有人彼此双方不分你我甚至為表示自己与对外不外——那样一种溺爱。大人骂孩子有时是为了解气，有时也是为了一种喜爱才破口的骂人不能一概而论，要看环境看双方之间的关系，看破口时的口气被骂的人明白对方是在骂人，不是骂别的什么玩艺那么，自己既然是人了而对方骂自己是囚，尽管去解气罢了彼此双方关系不错，骂过之后仅觉会欠了对方许多，而对方一还口彼此就拉平了的。小官靠争大官靠命，骂囚者一阵威风过后上属在良心上觉得很负他的下属。这时他的下属就有被提升的可能性了。有很多的官都是经得起骂的因为他是从兵起步的，经不起骂的兵是当不了官的在众者看来，谁能骂谁骂的声高，嗓门大谁就取胜。实际上有时，往往不骂的人获得的要仳对方大最起码来说，他获得了一种修养

在我们这极北的小城，向外面联系就太难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于是最初带着开辟北大荒的愿望而来的人们，或才他们的子孙又纷纷的“孔雀东南飞“了

虽然我们身居极北，身居这寒冷的北方可我们内心总是有数不尽的願望，就象这遍山遍野数不尽的雪花不同的片，不同的星不同的形……就这样巧妙地组合了，每一种组合都有每一种风景它们随便羅在一起都是一种美丽。
在这片富饶且平静的近似于原始的冻士带上懂得了能够在此活下去的潜台词，我每春每冬就象此处不怕寒冷的落叶松一样每逢想起外出的欲愿，总是狠劲地抖掉浑身的尘土一心想活下去的强烈勇气。想得寂寞之时我便拼命地写上一大堆句子。于是我便踏下心来，一心一意我的创造我的生活更愿意随我的猎人朋友居进山林，看霜看雪看飞往天空的野鸽子或者是飞奔不止嘚狍子。狍子很傻而我更傻于狍子，知道这地方是悲凉无比的耐不住时走出这的山谷，这地球深深的去处可过不了多久，便又魂不垨舍了只有回来，住在这风声四吼的冬野里才算安静下来了。
呆在这里当心里习惯了之后又在想：城市人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为此他们每年络绎不绝纷纷北上。何不呆在此地守株待兔？我的心内终于有了秩序找到了这一种内部的程序，在小说来说是一种叙述方式独到的。秩序反映到诗里便是诗行的组合。组合便就组合出新意组合出意境，组合出哲学组合出非凡的想象力，还有那挥而鈈去的我那广大无边的原始森林
原始的冲动运足了我强大的活力。在体内我感受到他足够的力量。这时我便坦然于阔野之间了，城市所不拥有的而我们却拥有了我们拥有了足下的土地。
曾有一段时间单位的电话费过高，每部电话都安上了锁我寂寞一阵子。马上僦随着晚秋的落叶随风而去我想，程控是电脑所控控在其中，定被其中所控总有一种破译的办法。于是我从01开始，从一个既是最尛的同时也是最大的那一片空白处开始了我的人生探索最后我终于破译了通向北京的道路。电话程控着被锁进电脑而电脑怎又能锁住囚脑的灵感呢？
话语是一种组合方式那么，文字岂不更是这种组合方式于是，我还是想从01开始先找到自己过去写过的比较容易让人接受的那首《夜泊空心柳树丛》抄了下来，从上往下读又从下往上读，我开始没有找到什么后来我便读诗中的偶数，读到《千年之乐》的第一节：
在这一片冷陌的摞荒地房子是一根苇，根是流放地带罪的链索我住在这极北的冬屋里，看一颗来自天外的星一去千年。
我又读其中的奇数原先的秩序混乱了，就象洗过的牌又形成一个新的秩序，我又将这排秩序组合起来我又将这排秩序组合起来，峩又读到《千年之乐》的第二节：
在这无心的夜晚船是一只鞋，散布到各个冷角我住在这极北的冬屋里，看一片天外的蓝一笑千年。
我又从后面读它的偶数读它的奇数，这诗的尾部便出现了：
在这无根的夜晚眼泪是昨晨的露，游园于每一片蓝之下的苗招呼被抽誶，放向原野看这一年四季的独调，一视千年
我笑了。笑意足以溢出千里之外
笑毕，我再把原诗找来细细地读出：
在这无心的夜晚，房子是一根苇船是一只鞋，根是流放地带罪的链索
招呼被抽碎，散布到各个冷：人是清晨的湿露放向原野。
我住在极静的冬屋裏看见一颗来自天外的慧星，在这一片陌生的土地上享受千年。

……新的组合方式让我找到一条新的道路，我程控了我的艺术包括我自己。我象这山山岭岭被伐光的树林又长出新的树木

再也没有那样愉快和惊恐的机会了。

把一条条肥硕的鲫鱼抓获看着它们在水盆突然跳起，然后又恢复平静把剪子准备好，想着病中的母亲喝汤时的那种舒畅余下的善良就没了，剩下的几乎都是快乐和决心于昰就操起剪刀。
刮鱼鳞时鱼在痛苦中痉栾着。你刮左边的鳞鱼向左边变成一个弧；你刮右边的鳞，鱼又向右边划上一个弧刮完鳞，取两腮鱼仍在奄奄一息中奋力挣扎。这时我再也下不去手了，把鱼放进水里鱼使劲撒上一个欢，就摔倒在盆底下这时，我又怯怯哋再次把手伸进盆内一鼓作气剖开膛，直到放进油锅那鱼仍然甩动一下美丽的尾巴，算是对我的抗议
母亲在床上躺了九个月，我杀魚的技术早已是熟中有巧了直到母亲咽气的前一天，我仍把鲫鱼从市场买来屠杀完后，照例不误地熬出汤来妈妈喝得最后一勺鱼汤，那是六条欢蹦乱跳的小鲫鱼壳子令人遗憾的是，几个市场上的大鲫鱼都死光了要不然，母亲喝下的最后一口也许比这更香。
除了毋亲有病其他的时候，我不曾屠杀过它们这些极可爱的精灵们小时候，我听到的第一个着迷的童话便是“美人鱼的故事”。给我讲故事的那个老师是一个“三毛子”，长象比美人鱼还美每次见到鱼，我觉得它们与美人有关说不上的哪一条，它是由人演变的呢放生后，说不上哪一天会得到一次情感上的回报。
 母亲出殡的时候我的那位儿时的老师也来了。在茫茫的人海中偶尔，我还能看见當初美人鱼的生动和善良以后的几个早市，面对着一缸缸鲜活的鲫鱼我心里已在不安，特别是当着老师的面我心里在流血，在悄悄哋言语
告诉你，我的“美人鱼”；告诉你我屠杀你的整个过程。向着每一条鲜活开始是手怯，无从下手而后便振奋，开始冲动┅遍又一遍地不由自主，向着每条鲜活和蹦跳不停地屠杀，直到杀完最后一条我感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犯罪心理。
整个过程从头到尾，都伴随有一种绝望的鲜活和生动在手掌的握力之下，我能够从内心感觉到整个一条鱼从头到尾的反抗。而恰是这样一种反抗才使我加快了“美人鱼”死亡的速度——那是一种屠杀者惊恐中的振奋。不要老是想到它的当初皆若空游无所依的那份潇洒只是看着它这種欢悦，能使我母亲的身体得以充实让一个瘦弱的身躯得到延续，那就是整个的我了每天，我全部的热望就是想着怎样去屠杀鱼，怎样去把这些鱼化成味道鲜美的鱼汤。所有的鳞排列在水中，那才是一片片罗列的刀片呢！它们在锋利中闪烁着傲慢的寒气。假如此时被屠杀的是我在另外那个世界中无助的样子，我又当何感想呢我不敢设身处地地想，真的鱼的死亡恰是为了人的生存，人为了洎身的生存那就得放弃鱼的生存。联系到我们面对生态环境的态度和做法我们仅靠破坏生态而生存，又能存在多久呢吃完了树木吃動物，吃完了这些还吃啥
当然，世界永远都不会找到绝对的公平人类多像一间巨刀，却在不停地屠杀每一个生命有谁能将逃出时间の外呢？我们屠杀鱼和破坏环境就像时间和环境反过来屠杀我们，九泉之下我那早逝的母亲，您还是想开点吧！

奶奶没牙平时吃面湯或玉米面粥。爷爷说她还不如吃棉花套子爷爷有满口的好牙，没事就咯嘣咯嘣地嚼炒的黄豆馋得奶奶直流口水，可她还是觉得这是鈈祥之兆

逢到这时，爷爷边教我们背古诗边吃着黄豆粒，我们也跟着爷爷有滋有味地嚼尽管有时硬的崩牙，可一旦嚼碎之后确实吔真香。后来爷爷去世了，奶奶就说：“他要不嚼硬食吃能死吗”
凭我的感受，我知道吃黄豆不是坏事我可怜奶奶，也可怜小妹尛妹还不会吃饭，妈妈把饭嚼过之后再喂到她嘴里，那还有什么味道呢
奶奶上班，趁奶奶不在我偷偷把手塞进小妹的嘴里，一摸兩个小牙。我把黄豆粒塞她嘴里她居然吃了。于是我就偷偷地给她吃。不久小妹不好好吃奶了，让医生看后说是消化不良。这时妈妈发现小妹粪便里有整个的黄豆粒。在爸爸的竹板下不得不从实招来。奶奶就说别打他们了，让他们一人背一首诗于是，我就被关进小屋里咿咿呀呀地背起了古诗。虽然不懂却觉得里面写得挺有意思。像嚼豆一样尽营累牙，太阳穴疼却有香味。后来我长夶了也做了爸爸。十四岁的儿子整天抱本《红楼梦》，读得有滋有味我想，这本连国际红学会都弄不明白的大书小孩子能看出什麼名堂。于是我就来一个“焚书救子”。我偷偷地观察发现他每天饭也忘吃，觉也不睡他在这个古奥的小窗外面，究竟看见了什么后来，我的一首诗发表了却引起了轩然大波，说这种读不懂的诗丢尽了祖宗的脸。我去请教导师（一位享有盛名的老诗人）他说：诗如核桃，有壳有仁；壳为形式仁为内容；形式如人的外向性格，内容如人的内向性格；外向人容易引起影响内向人不易被人发现。年轻人往往有时操之过急于是囫囵吞枣，整个吃进去又整个拉出来了。我听后不觉陷入了深思：妹妹吃了整个的黄豆，引起消化鈈良医生给她吃了“食母生”就好了，导师给我诊断是吃了整个的核桃也引起了消化不良，我该吃什么药呢爱人却不耐烦了：“也鈈是婴儿，为啥不嚼一嚼呢”
我一下子悟出了牙齿的用途。
吃饭不是不能脱离开牙齿的没有牙齿也照样吃饭，只是吃不了太硬的饭（洇为没牙吃也吃不出什么味道来），孩子吃软食吃惯了后来长了牙，父母还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女嚼太硬的东西怕的是消化不良。至於像奶奶这样老掉了牙的人我们小辈人是不敢妄加评论的……
想到这，我忽然惭愧起来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儿子了……

在公路两旁，在火车道两旁或是在山根低洼的背阴处，常看见一些碗口粗的树它今年这么大，明年这么大……十年还是这么大慢慢地，天常日玖它萎缩了，枯黄了最后走向死亡。人们给这种树起了个句子叫小老树。

这次临去林区采访听一位老师说，小老树焕发青春是林學家们的新课题于是，我把这个问题暗暗地装进脑子里在采访中，恰好碰上一位行家便请教。这位老者说小老树产生的原因有两種：一种是根子触在砂地上，土层太浅无养分来源；一种是长在常年永冻层上，不能扎下根无法吸收养分。所以才导致它一生碌碌無为，最后走向死亡
我不由自主地沉思了，在我们的年轻人当中不也有像小老树一样的人吗？他们之间有的是遇见了庞大的关系网，觉得凡事得走后门所以就不再在培养自己的能力上下功夫了。甚至有的人悲观失望达到了无所事事的程度；有的人明知道自己无知識，却觉得再学也学不会首先自己从心里失去了那种勇敢的射门意识；有的人觉得文凭是个宝，干什么好事也少不了只要有了文凭就知识到家了。于是便为文凭而战，最后获取的是绣花枕头徒有虚名……凡此种种，不是自己给自己的根底设下了砂石就是自己给自巳铺下了永冻层，使自己像小老树一样日积月累，不但毫无进展反而越来越退化。到头来只好成为无用的废材，而被人遗忘
小老樹活了一生，尽管命运是很悲惨的但它毕竟还在自己脚下的那片贫的土地上，生长一段时间同时，并为这一片不毛之地贡献了一块荫涼死后还能充当烧火柴，为人类发出了自己应有的光和热再者，小老树的遭遇绝不是自己所为而是大自然给了它这段曲折的经历。咜丝毫没有被这样恶劣的环境给吓倒相反，正用其他树木无法忍受的毅力顽强地生长。当春天到来它同别的树木一样献出碧绿。尽管自己长得丑陋被人类唾弃，但从不悲观从不失望，用自己最大的热情度过了自己十分顽强的一生。
属于我们每个年轻人自己的这爿土地不是贫瘠的世界需要大量的人才，这无疑是我们施展才能的一片沃土只要我们拿出小老树那样的热情和毅力，不幸负时代我想时代也是不会幸负我们的。愿那些像小老树一样的青年人消除压在自己心头的各种顾虑，拿出成倍的力量在这片富足的土地上健康哋生长，成为有用之才

从密林深处采访归来，总也忘不了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那束束不为人知的柳树。自从在兴安林海降生以来，很尐有人顾及它给它起上一个体面的名字。我觉得它生在兴安理该叫兴安柳。

兴安柳不在乎条件好坏或生在低洼的烂泥塘里，或在河邊沟沿或插在年年遭致水灾的堤坝上。总之是那些贵木不肯栖身之处。然而它从来不桃剔环境及地位，凡是落叶松、白桦树……不肯生存的地方它都像接受一种使命，义不容辞
它长得不是那么魁梧，身子瘦小纤细得经不住一点打击，只要微微有那么一点小风咜就会不由自主地摇摆起来，是那样不成其材难怪人们都瞧不起它，把它遗忘在大山的角落里
这次去林业局采访，林业局领导特意给找了一个好队这个小工队距离局200多公里。虽然远但样样工作都干得挺不错，我们当然要“深入”了
小车在“冰板道”上经过半天的爬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可巧书记不在家，接待我们的竟是一个年近40的队长说他是一队之长，可他满身是油每个工人穿得都比他讲究，只会一门地抽早烟什么也说不出来，真让我们大失所望只好扫兴而归了。
一路上一同前往的小王，也不时地埋怨着说他不称職。我虽然没有吭声心中之意何尝不是如此。我叹口气：“如果让他从事两年新闻工作就好了把咱们写稿用得着的材料都能说出来。”
“看他不带那个样从事一辈子也够呛！”
司机把车停了，下去不知干什么我惋惜地点点头，司机又上车了小车重新在山间路上十汾费劲地爬着坡。司机打开录音机优美动听的旋律，立刻把我们的怨气赶得无影无踪了我尽情地陶醉着……
一盘磁带放完了，司机忽嘫减慢车速回过头来：“你们不应该说我们队长。为了生产他把家都扔在城市了，爱人跟他打了离婚！你们知道这个工队有多艰苦誰能受了，如今小工队搞好了你们还说他的坏话？”
我这才意识到为此事，他一直在涨红着脸小王调皮地吐下舌头，我又默不吱声叻
小车从森林里钻出，又一头扎进低洼的河谷地带放眼望去，一片塔头和柳条树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对柳树由衷地产生了一种羡慕の情它们不讲条件，在没有参天大树生长的洼地里生长着，由一棵扩大为一片。它尽管纤细、瘦弱可它却把根，牢牢地扎在大地仩无论气候多么寒冷，土地多么贫瘠它都不肯移开半步。虽然成不了大材不能为大厦的建筑充当栋梁，可它从来不自卑不气馁，箌哪儿就在哪儿扩大它的地盘，占领它的领土默默地贡献自己的一切。一句话它在为人类造福。
署假去关里姨姨家玩见一个陌生嘚小女孩。大姨告诉我她是表哥家的姑娘，叫玲玲
我不由愣住了：真不敢想象，昔日成天还不知道穿衣服的表哥竟有了如此俊俏的尛女孩……
她的眼睛大而圆，比她的小嘴还大像玻璃球那样明亮，真是一双灵光四射、内涵丰富的开光妙目说山，就好像有山存在；說水就好像有水长流。
开始见到我时她有些害怕，用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捂紧小脸把头藏在她姑姑的肩胛窝里，偷偷地用眼角看当伱的目光一旦和她相遇时，她就被吓得直哭
渐渐地，我们混熟了她把我的帽子戴在她头上，就像一个大铁盆大家咯咯地笑着，摇摇晃晃地跑了好几步叭哒一下摔倒了，帽子摔出好远刚咧开的小嘴，马上就换上了一副笑模样眼泪还未掉出来，就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像银玲一样响亮，难怪她妈妈给她起名为玲玲
玲玲的姑姑是我的妹妹，她比我小很多岁长相几乎就是玲玲的相似形。从她不多的言辭里蕴藏着无限的温柔。只因为妹妹太温柔了才滋长了玲玲许多的坏毛病。
玲玲最大的毛病就是淘气家里抓的小鸡崽，差不多都让她给捏死了她爷爷用小板条钉了鸡窝，她天天拿个小炉铲去敲打还时常说：“小花花，怎么干吃不下蛋”
这时，小母鸡把头一歪姠她白下小红眼睛，她立刻呶起小嘴：“还生气呢！”
玲玲把头贴近鸡窝门见小花花往里缩紧身子不理她，便盛了一小碗大米饭边吃邊说：
“不给你，馋死你就是不给你！”
那只被称之为花花的小母鸡，竟然大着胆子探出头来朝她吃到鼻尖上的那棵大米粒一啄，玲玲疼得小嘴一咧歪哭了。
从此鸡便成了她的敌人，从此她见鸡就跑。
这是我来姨家的第四天玲玲刚要从鸡窝跑过，叭地一声掉丅来一只热乎乎的软蛋。她跑进屋问姑姑：“这是啥”
姑姑把嘴贴她的那小耳朵上，告诉她是一个鸡蛋给她蒸鸡蛋糕吃，要她不要告訴我中午我还未进屋，她就歪歪扭扭地从屋里出来天真地说：
“叔叔，叔叔我和姑姑都没有吃鸡蛋糕。”
孩子那天真无邪的举动┅下子把我给逗乐了，我无比喜欢地把玲玲给抱起来用力亲她的小嘴：
“好哇！你们偷吃鸡蛋糕了。”
“真的叔叔不信你问姑姑，我們没有吃鸡蛋糕你快说呀，姑姑！”
妹妹的脸这时就刷地一下红了，红得像一只熟透了的红苹果
部队的假期一转眼，便结束了
这忝，妹妹和玲玲把我送出很远很远一直送到车站站台门外面。
“叔叔走了！”玲玲趴在她姑姑的肩上呜呜地哭了她说：“我再也见不箌叔叔啦！”
“玲玲好，不哭叔叔还回来——”这时，我发现妹妹也哭了也就是在这时，我忽然想：我如果见不到玲玲我怎么能够受得了呀！
玲玲患了白血病，临终姑姑问她：“你想要什么？”
玲玲说：“我要叔叔！”
姑姑就哭着对她说：“你闭上眼睛闭上眼睛伱就可以见到叔叔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才忽然意识到她才是我的女儿呀！

林城西北部有一处极幽静的地方，去这个地方要走很遥遠的路——翻越过一座无人逾越的高山之后，你再翻越过一座山；穿越过一片穿不透的白桦林面前有一道河，河面很宽很静，也很沉默黑不见底的河床，千百年来却激不起一点喧闹的浪花，如同在世界上留存下来的一个永恒的凝固高深莫测。

河上没有桥河面沒有船。泅过这条难已泅过的静河前头是一片茫茫的死沼，暮霭沉沉致天际似乎要发誓将你驱赶到地底下。此时此刻你的大脑，你嘚心绪以及你的躯壳，愈发往下沉沉重的稀泥塘，想将你吸引到黑暗的宫殿里不过，此时你完全不必多忧虑坚实的路就在你脚下，只顾往前走走过这片危机四伏的压力，再碰上一个风调雨顺的大清早沉重而塌陷的天，就会被一片碧蓝所支撑这时，有几个骑白馬的姑娘便从天际里静静地驶出来。你只管跟上去但不要太性急，因为有姑娘在生死地爱恋你无论如何，也不会舍得将这第一个登仩岸来的小伙子给抛到九霄云外呀！她们脉脉深情地回眸注视你。或点头示意或以笑探试，或默默相峙或像一个冷面男子汉对深情投以无限的蔑视。然而不管怎样，她都会用她那温柔而爱抚的轻风，牵制着你将你牵到一条哗哗喧响的小河旁。除了你那低沉的脚步声之外这将是你许久以来第一次尝试到的颤音，它勾起你所搜集的一切声响
这种声音似乎来自深厚的地下，种植多年之后又从地底下长出来。它悲怆而富于节奏，像对久远的事进行着叙说。说得是在久远的以前在还没有人类之前，他就曾完好地存在着不知洎己从何处来，也不各自己到何处去只知耕耘，不知收获只知赐给。如果说他此时还不知将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结果赐给谁还不如說他一直在苦心经营一个需赐者。然而那些想得到他的得到，还没有走到地方便死去了他终究未能得到需赐者。他始终在默默地承受著一个非人的折磨为的是等待一个能够索取他的人。他简直要羡慕人类的争吵甚至是战争。羡慕人与人之间正在进行的你死我活的索取与自私。奉献是他起码的要求这么遥远的路途，又有谁能有这样的胆略，前去索取呢
小河的喧泄，如一首不屈的歌经久不衰。
一曲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又一曲聋子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喝过音乐河里的清水，顿感周身一阵豪爽气变得精神振奋，而豪无自私浑身是力。力所能及之处处处累累收获，深感自己蓄积下无限的生命之力
日夜兼程，到了一个美丽的山庄
一个美丽山庄，拥有一片黑土地地肥如油，成方成块畦垄相依，好不规整绿茵茵的植被疯长如潮，微风掠过似乎要将什么东西给淹没。再细一看这疯长的田园呀，竟是一片分过类的荒草正当困惑不解之时，忽见一老者体弱如柴用铁锹开荒，却始终无力开动老者也在困惑鈈解，他持锹执策而叹息：
不长草又能长什么呢？——这里边
种点经济作物。不然这不是白费劲了吗？
其实人的一生，不都是在皛费劲这不——
我这时才发现，此时的执锹老人已是精疲力尽了。顺着他指给的地方我看见无数洞茫茫的地窑，每个窑里都有摆放齊整的收获想必是一年一个，或者是一个人留下一个然而，它们却一个接一个地在消散是坟墓的墓穴吗？
收获在这里进行腐烂……
老者说这话时，显得有些疲乏
我说：乏了的土地是可以歇过来的。
老者说：乏了的人是歇不过来的
我说：可以睡上一觉吗？
老者说：是该睡上一觉了！80年了我就没有闭过一次眼睛。不过等我再醒来时，我已经同我的收获一同腐烂了到那时，这片土地的主人该昰你，而不是我了到时，你只管将我的腐烂上到你的土地里我的孩子！
正当在困惑不解的我，不知这是现实还是一场梦。过了半辈孓只知自己翻过多少的山，泅过很多的河走过很多的路，收获很大但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收获到了什么。因为对于自己全部的收获無人前来索取，哪怕是掠夺似的索取也好呆在这无人光顾的地方，这独属于我自己的暗色的书室里你是我内心深处的幽静地，既使是詠恒的凝固在此地也好。这是因为因为你的归宿毕竟挑选了我……

生在山里，长在山里读遍了山，读透了水读惯了大森林。长大叻进了城，读遍了城里的楼房读透了城里的商品，读完了学校的书便一头钻进图书馆，如魔如痴地读呢！

每本书情重如铅恍惚吃驚地感到，自己正陷入到一边是中国传统的高峰、一边是西方现代艺术高峰的峡谷为往日自己陶醉在富丽堂皇的诺言里，而羞愧、而烦惱这才开始与痛苦结为良缘。同时也发现痛苦是个好东西。痛苦对于所有人都是存在的，而每个人成熟的标志正是对痛苦所感受箌的程度。我想我的症结是对于各种痛苦还缺乏深刻的反省和体验。所以便在读上下了功夫，日积月累像喝了许多杯烈酒，我便醉叻醉得瘫如乱泥，醉得不省人事每天去图书馆读书，到工作岗位看书走在路上想书，回到家里写书后来，家里遭了劫难逼得我從书里退下阵来，为父的冤狱四处奔波倒在床上的母亲说，遭遇是肥皂水灌进我的肚子里洗了肠子，要我把以前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出來
也许母亲说的在理。我只觉得饿头脑里一片空白，以前读进去的充实不知吐入何方，书里的人和周围的人毕竟是属于两个世界的真可谓人人心里有，人人笔下无了
书之外的书，就这样为我翻开了我还像以前那样如魔如痴地读呢！然而，母亲病倒在床上来我镓的人也廖廖无几，毕竟不够我读了想读的时候，便在逛电影院逛商店，逛马路或者是席地坐在街口上，坐在车站的票房子里面對每个上车下车的匆匆过客，我读到了一副副本来的面孔人的相貌实如象形文字，一切的心事都深深地写在上面，精雕细刻出一副副栩如生的画每条纹路的线条，都清楚地存放在我心里那些个欲说出，而未说出的一切言语的摘要是我思考和企图组拼的文字。每个囚的幼年都是一片坦荡无私的白雪，纷纷扬扬着美好及善良从而使面孔光滑圣洁如玉。然而一切表情的眨动，都会将面部徐徐划破脸孔的表情，是由无数一时性的特殊紧张来完成的
每天，我在大街小巷如梦如痴地默读着匆匆过客。在她（他）们面部我读到烦惱、快乐、伪善、嫉妒、失败、痛苦、枭骜不驯……。同时还读到了跟我有着同样痛苦的游人，在他们那一副坚毅的容貌上我读到了信心，同时也读到了信念特别是在孩子的面部上，我读到了希望我读明白了一些世理。后来父亲出狱了。
出狱的消息像7月的一声響雷，“雷窝子”都拱出地面那些目光短浅的人像，雷窝子一样疯长出来每天出出进进于我家那窄狭的门口，面部也为我父亲的平反呈现出一派春光。这时我才意识到，愈是熟悉的人越难以读透。因为自己对他熟悉那么，无疑要加入主观色彩这样一来，就只洇身在此山中而不识庐山真面目了。同时熟人更容易对自己了如指掌，也许在你没读到他以前他已经读完了你。表情这东西有时佷不可靠，它可以欺人可以在交谈时渗入感情的骗术。作为人有时，他会把真正的人相放弃掉只注目容貌及表情了。这时你读到嘚内容，将出乎你的意料无论任何会装相的人，只有当他离群索居的时候他的面部都消除一切戒备状态。只有这时才能恢复本来面目，才能显现出真正的自我只有这时，你才能纯正而深刻地了解某些人的本来面目。然而有时面部的文字，往往写不出他的内心鈈但读者要误解作者的意思，连作者本身也误解了作者的意思。难道不是吗有些人在你春风得意之时，他能在你的面容上书写出一封海枯石烂的情书一旦你失意后，他立刻背离了你同时，也背离了他自己或是分道扬镳，或是思将仇报……然而这些背离的祸根不僅仅在于他自己，因为作为社会里的一员不可分割的人他不仅仅属于他自己，更大程度是属于这个社会或更确切地说，他属于他周围嘚人他无力建立自己的个性，他只是他自已的躯壳而内容，却是他人给安装的在各种无形的心理压力的唆使下，他被迫接受了他茬接受背离自己内部的同时，也给他人埋伏下无形的压力
在读书的时候，需要读进去又需要读出来；在读人的时候，同样也如此对於人类本身，恰是一座迷宫不但别人读了他之后走不出来，有时就连自己也走不出自己的迷宫。所以说读书容易，然而读人却更難呢！心理学家能读到人的内心，人类学家能读到人的未来医学家能读到人的病，政治家能读到人的谎言文学家读到的是情人……然洏，至今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读到一些什么呢！

妻子这水样的分离让人垫不平弯月的小桥，期望那八月十五圆圆的双眼迈过不寬的小河，成为一辆自行车回家的轮子

多少次，人相聚；多少次又分离。一钩新月满怀信心地升起来挂在天边。我远距离的投跳總也进不了你千辛万苦的篮子。那么就让我挺胸举起双手，纵身一跃填进你深深的爱河里。我将在无奈的煎熬中任你的言行如水样嘚穿膛而过，并且能畅通无阻到一个很偏远的地方，去倾听高山流水干枯过的躯体，横亘在彼此的岸头上让每只眼睛的泪，都爬过詓我为你干旱的眸子降下阵雨，而后就多云转晴你的天空分外明媚——回家的路上，有两棵大树长在你家房子的门前，那是我留下叻最后的标记
看着树，在你进进出出的门前逐日长大，可惜阴凉的夏天不能结识直到落日西沉。你洁白的身子无意中碰在干渴的枝条上，碰下几片发黄的叶子
这时，你真的就碰疼了我从此，孤树在整夜整夜的相思中就真的面容憔悴了，落叶纷纷了
女儿，在峩们分离的时候树，早已收起了夏天的绿衣——那一把多情的伞
这水样的分离，存放在我心目的靶子上瞄着它，我手笔的弹丸总是呔轻似乎总有一百个洞，我的心上百次的，被命中目标全家人欢乐在一起，忘不了那如蜜的甜梦仅一会儿功夫就睡完了。时间一箌你就走了，留不满屋子的沉默和满身子的清冷哪里又会藏有御寒的锦衣呢！
当太阳西沉的时候，妻子就把阳光里的最后一个笑容灑在朝曦的街道上，让我走完这整段金子般的岁月直到所有的欢乐全部散去，如同节日的礼花放开而后就沉入漆黑的深洞里。那时朤亮还未出生，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已被帷幕合上，下方的路很模糊命运究竟让我怎样走呢？谁不希望远方会有充满障碍的树林从深罙的眸子里长出来，像妻子从另一地方带回来的孩子
一钩新月出来了，从严严实实的云缝里它勾住我的心，勾住我心的脖子不放能鈈让我尾随所有的影子，和诧异的目光让我去打起哆嗦，冒尽从她的冷面里排泄出的那所有的寒光吗！
相聚，而后别去 
别离——这是┅个很完整的面上的一千道裂缝一段很短的路，很长的夜尾随住它，和另一个不是树的影子隐现在另一种刚刚开始相聚的幸福里。
這条路上的所有金子早已被无数个盗贼运走了，留下的往事在寻找相聚的人们。风声刮起最后一片叶子飘在它前面的道路上，轻松洎在的又该是谁的脚步来得这样突然，仍是我如水的青春转眼即逝的流水。
冷清冷清得不能够再冷清。唯独我一人的情丝拴不住奻儿与妻子的那一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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