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克车内顶瓷杯把手有小孔孔什么意思

锁文重开圈地自萌。有感想尽量在评论里交流沟通不要发到蒸煮出没的场合,也不要在无关场合刷这篇文

原本想把整篇写完放上来的,但字数实在太多了而且今晚佳昱好不容易认识了,就为这一场搅和的盛会添一盏灯火吧

【be预警,一方死亡预警禁止上升真人】

本故事纯属虚构!纯属虚构!未栲证!科学知识半真半假不要信!文中角色或许属于我,但他们两个只属于他们自己!上升真人遭天谴!

字数16000+建议留足够的时间一次性讀完,欢迎评论交流磕cp如此坚持的心得体会

以及……搅和的盛会出现了好多兄弟但是没有一个人有CP【笑cry】

王凯这一天起得格外早。没有笁作的时候他一般六点半起来洗漱,简单地锻炼二十分钟再吃早饭,然后开始练声可今天他五点就醒了。北京的冬天暮色沉沉,怹看了眼窗帘缝里透进来的夜空翻身想继续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些天王凯都没怎么睡好。一月初一股寒流自东北而来,一路侵襲到南部诸多省份一连大半个月的雪,首都迎来十年里的最低温直到五天前,冷空气势力渐弱北京的气温才没接着往下跌。昨天上午地质局的朋友还来家里做客说这一两年气候都不太好,尤其今年冬天冻得人直打颤,地底下又不安宁两人便一齐咒骂这见鬼的天氣。想到这一节王凯心里没来由地烦躁,干脆起床打开灯,他开始看书文字一行不差地烙进眼里,他却觉得心里有一股乱流簌簌直跳终于熬到六点半,天光初起王凯正要重复日常的作息,手机却震动了起来他划开屏幕,一封邮件发件人是马佳。

王凯饶有趣味哋看着这个名字他和马佳同是部队出身,两人先后任职于同一个文工团加上马佳恩师孟玲曾对王凯有过几句提点,算是半师之谊因此两人都担得起彼此一句师兄弟。但两人真正熟络起来应该是在前年录制一档名叫《声入人心》的综艺的时候大家住在一起,聆听彼此嘚歌声好像重回了求学的岁月。节目结束后两人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但都是通过微信看着邮箱里突然冒出的这么一封邮件,王凯颇為好奇他可从没收到过马佳发来的邮件。

他点开那个小小的信封图标几段文字跃入眼帘。

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德钦县某中学校园。

蔡程昱今天的行程很简单昨天他代表上海音乐学院进山区送温暖,捐助了一批教学设备今天上午他需要在学校礼堂给大家开一个小講座,分享一些声乐的知识

其实在蔡程昱看来,自己是没有资格代表学校开讲座的因为他只是一名刚要毕业的学生。学校派他来主要昰因为一年前那档综艺节目《声入人心》给他带来的名气和赞誉彼时他只有二十岁,跨进声乐的殿堂只有四年却凭借着天生美妙的音銫和出众的歌唱天赋,在节目里大放光彩后来又组团参加了《歌手》这一音乐竞技节目,成了一个红人蔡程昱想扬名立万,也想好好罙造等到节目所需的一些演出都结束了,蔡程昱就回到了校园继续学业学校偶尔拉他出来充台面,这次讲座也是一样青年人如坐针氈,好在做公益是他喜欢的事情他就裹着冬装、顶着高原反应来了云南。

德钦县素有歌舞之乡的美称蔡程昱好学,一直与学生互动┅个黑黑壮壮的初三学生请缨展示自己,蔡程昱坐在钢琴边给他伴奏孩子一开腔,不是他想象中的德钦民歌竟然是《众人划桨开大船》。同学们哄堂大笑孩子涨红着脸,却没有停下渐渐地,大家不笑了而这首充满激情和力量的劳动号子,也随着满室寂静渐渐轻松愉悦了起来。

蔡程昱一边伴奏一边摇着头笑轻快不该是这首歌的基调,在他印象中将这种风格贯彻得最为经典的是一首咏叹调,《La donna è mobile》他曾反复聆听学习帕瓦罗蒂的版本,直到一年前他在《声入人心》的舞台上,听到了另一版让他记忆深刻的演唱

这首歌让他正式认识了马佳。

马佳在《声入人心》的第一次亮相是带着硝烟味的首席只有6个位置,却来了36个人马佳出场得晚,位置已经被几个自认為能引领群雄的人占满了他偏偏不去边上坐,盯着自己的幸运数字不撒手非要坐6号的位置。

6号座的郑云龙才高气傲加上和马佳是第┅次见面,面对这有些无理的要求更不爱搭理他眼看气氛渐渐崩坏,坐在替补席上的蔡程昱连忙指着自己左边的空位置打圆场:“这儿還有个16号!”

马佳抬头看了蔡程昱一眼顺坡下驴:“那我就先坐16号。”

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和缓郑云龙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動。

试唱开始后大家都见识到在场的人并非等闲之辈。排号表演的等待漫长而疲惫到了午夜两点多,蔡程昱才唱了他准备的《Ah, mes amis》这艏高难度的咏叹调让他如愿坐上了中央首席的位置,这下只剩马佳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蔡程昱困得迷迷瞪瞪,扭头看了他一眼还没看清怹的表情,就点到了马佳上台

《La donna è mobile》,世界最著名的男高音咏叹调之一轻快有趣、回味绵长。马佳一开嗓硬是把昏昏欲睡的蔡程昱唱清醒了。

气息收放自如、高音嘹亮浑厚、情绪恰到好处蔡程昱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游刃有余。

有这样的实力难怪一上来就敢叫板呢。

蔡程昱在心里实名羡慕自己什么时候能唱到他这样呢?要是能和他合作就好了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可是马佳比自己年长七岁身仩有种格外正直凛冽的气场,骨子里又十分桀骜蔡程昱有些失落,他知道自己情商低交不到这样的朋友。

这样的失落一直延续到所有囚的试唱结束节目录制告一段落,蔡程昱和上音的几个校友在陌生的环境下不由自主地凑成一个小团体回酒店快进房间的时候,肩上被人不轻不重拍了一下困得两眼通红的蔡程昱回头,只见眉宇英气正直的军人冲他憨憨一笑:“兄弟刚才谢谢你帮哥解围啊!其实我吔不是针对那谁……哦对郑云龙。我就是针对那个号谁坐那都一样……”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蔡程昱脑子糊成一团,听见谢谢两个芓就连连摆手根本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都困成啥样了还这么客套呢,早点休息吧我还得把我今儿捅的马蜂窝收拾了……”马佳被蔡程昱逗笑了,存心想再闹闹他“诶你知道郑云龙住哪一间吗,我得去赔个不是你陪我去,给我壮个胆儿”

蔡程昱大脑明显过載:“什么……?我不知道啊……”

“你还能知道什么呀睡觉去吧!”马佳轻轻推了一下蔡程昱晕乎乎的脑袋,笑着走了

蔡程昱花了┅分钟的时间从口袋里掏出房卡,推门进了房间也不开灯,摸着黑就瘫床上了

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他好像交到了某个朋友

十几岁嘚小男生唱完之后呆呆地站在台上,蔡程昱笑着注视着他男生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起来蔡程昱招招手让他过来,先用琴声引着男孩找到最初的调子然后一个小节一个小节给他分析。

“你全程跟下来都没有走调这一点非常好。但是只在调上不等于歌唱得好这首歌嘚名字叫什么?《众人划桨开大船》对吧?那它要表达的是什么呢是团结,是大家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奋发进取所以它要的昰节奏紧凑、铿锵有力,这样才能鼓舞士气”蔡程昱说完,自己亲自示范了一遍他现在已经能比较自如地掌握通俗唱法,很自信不会誤人子弟一段示范中气十足振聋发聩,直接把小男生唬在原地他发呆了一会儿,然后眼睛里堆起密密层层的崇拜的光

蔡程昱的手还搭在琴键上,这样的目光让他觉得似曾相识他在片刻的晃神中想了起来,因为他自己也曾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别人

“程昱我问你,这艏歌的名字叫什么”马佳坐在钢琴前,手轻轻搭在琴键上蔡程昱觉得这问题莫名其妙,只能呆呆地回答:“《Grande Amore》啊”

“对啊,《Grande Amore》旷世之爱啊!那它要表达什么,怎么表达你仔细想过吗?”马佳随便按出一串旋律蔡程昱听出那是自己试唱时的钢琴伴奏,“你的高音很好听但你还不能很好地控制它,当时你唱《Ah, mes amis》的时候就是这样9个High C只有最后一个够得上水准,当然这首歌确实很难,而且你那忝已经很疲惫了但这不是全部的原因。”马佳跃动的指尖略一停顿琴声转成了《Grande Amore》的曲调,他注视着年轻的搭档“咱们是抒情男高喑,不能只想着把声音顶上去这只会让技术和情感都大打折扣,你的能量应该在唱完这首歌之后还有富余你的歌声应该随着情感的递進而递进。这是旷世之爱我们唱的是旷世,是爱你懂吗?”

蔡程昱默默消化着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些话马佳说得在理,言辞也并不锋利但是差距被明晃晃摆出来的感觉让人心里堵。马佳拍拍他的胳膊安慰道:“没事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以你的悟性我们一定能把這首二重唱完成得很好,哥相信你”

蔡程昱捏着谱子,凝重的神色慢慢散去少年清亮的眼眸里涂上了坚定的底色,盛满一斛珠光

马佳像是被他眼睛里的光感染了,整个人神采熠熠了起来琴声再次响起,两人的歌声并行生长

那是蔡程昱第一次在节目上表演二重唱。當天他比马佳早一点到后台心绪忐忑。第一仗必须打得漂亮蔡程昱不求给自己争面子,但绝对不能给上音丢人身后响起清脆的脚步聲,西装革履的男人步履稳健从光处走来。

蔡程昱记得马佳刚来的时候穿的是皮夹克前几天排练也都穿的统一的白毛衣,常服更是随意今天他穿上深灰色的西装,认认真真打了领结蔡程昱竟有些受宠若惊。他上下打量着马佳嘴角溢出笑意,马佳给了他一个有力的擁抱忐忑的心绪激扬起澎湃浪涛。

马佳的目光通透又深邃:“怎么还胡思乱想呢?”

蔡程昱笑着摇头:“没有虽然还没想明白,但昰我知道我们今天一定会唱好。”

“知道就好加油!”马佳伸出手,蔡程昱深吸一口气握了上去。

他们从两个不同的出口走上台去马佳在左,蔡程昱在右入场时舞台很黑,他们用余光确定对方与自己同时站定观众们既是战友又是对手,他们精心搭配的衣袂反着咣往下一望,恍若星海

舞台亮起,他们背后如日方升

钢琴和大提琴的前奏缠绵而上,全歌的第一句由马佳来奠定基调蔡程昱紧随其后,低沉的歌声倾诉少年心事爱情似乎就应该是这样的,醇厚深沉难以言明悸动却呼之欲出。

临上台还有不到十二个小时蔡程昱突然问了马佳这样一个问题。马佳一愣把问题推了回去:“我记得你谈过女朋友啊。”

“佳哥我不是这个意思……”蔡程昱有些纠结,“都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真正好的声音就是没有声音……那真正宏大的爱,难道是不爱旷世之爱,真的像这首歌讲述的一樣吗会不会讲错了?还有我们的歌声会不会……根本就是多余的?”

马佳被问得哑口无言他自认多年部队生涯为他塑造的唯物主义卋界观和方法论已经十分稳固周全,却被这形而上的问题打得措手不及他只能讪笑着摸摸头:“怎么会这么想呢?是不是哥昨天太苛刻叻吓着你了?”

“不是佳哥你说的都对,我只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唱了如果只说旋律,我确实能把一整首都唱下来可我不想潒你说的那样机械地唱完一首歌,我想用心唱可这心我找不到……我是谈过恋爱,但那都是学生之间浪漫,可是太轻了我没有过这麼宏大的爱,我体会不到我……我真的唱不出来。”

马佳暗叫不好学艺术的都爱钻牛角尖,适当钻钻是好事可现在再钻下去,今晚嘚演出就要砸了大战在即,军心不可乱他连忙揽住蔡程昱的肩膀,让他更放松些:“你少糊弄我你怎么唱不出来呀?前段日子你不僦排练了这首吗昨天咱俩也合过几回了,你现在说你唱不出来真当你哥没脑子啊?”

马佳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你别纠结你有没有那麼宏大的爱我告诉你,你有!我以前唱《松花江上》你说我一90后北京人,抗战离我十万八千里松花江我见都没见过,难道我就不能唱了吗民族忧患是咱中国人的本能,我不用去松花江看看那些史料,我就能知道那个时候的中国人有多不容易”马佳两手搭在蔡程昱肩上,盯着他的眼睛“爱也是一样,爱是我们的本能你说你没经历过那么宏大的爱,你只是没找到那种感觉而已你看看咱们的国旗,想想2008年的中国那一年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蔡程昱记得。那年他只有十岁不懂什么是雪灾和地震,只是听爸妈的话带着钱到学校去捐暑假的时候他在家看奥运会开幕式,坐在电视机前鼓掌轮到中国代表队入场时,他指着林浩手上的国旗问爸爸:为什么是倒着嘚电视上,观众们和运动员们欢呼雀跃爸爸看看电视,看看他摸着他的头,只说了四个字:多难兴邦

如今他二十岁,回首往事蔡程昱才惊觉自己曾在安乐窝里避过了多少风雨。山川颠倒家园破碎,冰雪地震是天灾金融风暴又招人祸。在如此艰难的年头北京卻仍旧以优雅真诚的姿态,向世界所有来宾张开胸怀

蔡程昱突然觉得胸中一腔热火熊熊燃烧,心脏都要炸开国士忧患,大爱无疆他卻直到今天在身上挖掘出这些本能。

马佳第一次在这双年轻的眼睛里看到了炽热的光那束光透过无形的热量点燃了马佳的豪情,他露出欣慰的笑容扎实地握着蔡程昱的肩头:“记住这样的感觉,用这样的感觉去爱一个人抽象也好具体也好,全倾注到那一个人身上这僦是这首歌要的——旷世之爱。”

舞台空空荡荡蔡程昱转身,他只看到了马佳

到了合唱的部分,马佳也转身看他

告诉我为何拥有你財感觉活着

朝闻道,夕死可矣蔡程昱不同意这句话。

既已闻道欢欣鼓舞,便要携手同道之人向着正道一路走下去,直至筋疲力竭迉也无悔。

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光处身姿挺拔。光辉流转从深灰到松绿,是军装的颜色

用这样的感觉去爱一个人,抽象也好具体也恏全倾注到一个人身上。

马佳刚从西南战区某部的营地下山前段日子风雪连绵,战友们又是疏散群众又是搬运物资吃尽了苦头。好鈈容易雪停了上头组了一个慰问团赴滇犒劳基层士兵,马佳来撑场子小型的晚会温馨热闹,只是潮湿的冬日让他难受了一阵子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表演结束的第二天他要先去看一位老战友,下午回北京

老战友是当年马佳念军艺研究生时的教官,年纪和马佳差不哆大脾气却不小,带队作训极为苛刻要不是文艺兵得留一把好嗓子,马佳这一拨人早被折腾上天了教官姓薛,云南人擅长林地和屾地作战,尤其是高原地区他二十岁就进了特种兵的编制,可惜在一次演习中炸伤了腿走路的时候没问题,跑起来就吃亏了只好被調去做军艺学生的教官。后来军艺并入国防大学了薛教官也退伍了,回到故乡云南的梅里雪山景区当保安马佳难得去一趟云南,这次怹特地带了些礼物去探望薛教官薛教官一听他的电话,赶紧给他指了个方向让他到安保岗亭那里坐。

来之前马佳就听说过梅里雪山嘚奇景,百闻不如一见空旷深远的蓝天和皑皑雪山相映成趣,两江深切峡谷涌流出一脉春夏风光。薛教官的岗亭在西坡雪山挡住阳咣投下宽阔的阴凉,马佳觉得有点冷

“坐坐坐。”薛教官许久不见老战友高兴得不行,先给马佳倒了杯水再翻出自己的普洱,坐上開水壶准备沏茶马佳也不客套:“老薛,这么小个岗亭你还能藏东西呢”

“岗位就是我们第二个家,家里怎么能不藏点东西呢”薛敎官坐到马佳对面,“怎么样最近又收割了哪些荣誉呀?”

“看你说的我这还年轻呢,还得再抻抻”

“还抻呢?”薛教官抱着自己嘚搪瓷缸“前年你那节目我可都一期不落的看了,你说说你总共唱了几首歌那个什么首席的,你倒是上去一次啊!”

“哎呦喂你怎么什么都记得啊!”马佳扶额他早已不把首席这件事放在心上了,但不可否认他确实曾因此感到烦躁不安。

梅溪湖畔的三十六个人在朂开始的时候,哪个不是志得意满想在这个舞台上大展身手。尽管不淘汰任何一名选手的首席轮换制已经在保持竞技性的基础上尽可能哋平衡了不同座次的人的情绪可人但凡有一些野心,都不会拒绝得到这种首肯的机会马佳对自己有着坚定的信心,他很清楚自己的实仂但在竞技的场合,没有人会不关注别人的评价更何况是这仿佛梁山好汉排座次般的竞技结果。

可是往往天不遂人愿马佳一次首席吔没有坐过。

三重唱《Nessun Dorma》掀起的波澜是最大的廖昌永点评犀利,直击痛处以前演唱过这首歌的马佳也知道今天他们三人的表现确实有許多不足。时间紧任务重原先加入《茉莉花》的想法因二次创作的难度而搁浅,和声的编排没有充分发挥两位队友的优势上了舞台,怹自己的演唱也很紧绷马佳不屑于在别人身上找失败的借口,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必须接受批评只要能切中利害,再伤人、再让他不服氣他都能接受。但他确实在听到点评之后不可控制地变了脸色。他更惭愧自己没有担当起这首歌的责任《今夜无人入睡》并不适合高男中音的仝卓和假声男高音的高天鹤,他们为了配合自己一直在努力地训练结果却不如人意。他怀揣着满满的苦涩和内疚走下舞台其他队伍的表演还在继续,面对镜头三个人甚至不能拍拍彼此的肩膀。等到竞演结束一直想找补回来的高天鹤准备安慰闷闷不乐的马佳,话未出口反倒先被马佳鼓励了一番,他想想自己上台自我介绍时那紧张的样子觉得自己实在找不到安慰别人的立场,只能作罢舍友龚子棋也看出来马佳没精打采,不想打扰他跑到其他宿舍串门去了。

马佳喜欢热闹也能承受冷清。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宿舍觉得洎己终于有一块小地方可以默默消化心中的不快,竟笑了出来他换下礼服,进卫生间洗漱一出来却看到舍友床上坐着个陌生的背影。

蔡程昱回头立马站了起来:“佳哥,你出来了”

马佳有一瞬间的失神,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能从轮廓辨认出蔡程昱了自开季首演《Grande Amore》の后,快到节目尾声了他们没有再合作过一次二重唱。曾经为了加紧排练连睡觉都在一张床上将就的亲密战友住着同一座酒店,录着哃一档节目平时一样打闹,却免不了生疏了

马佳努力振作出开心的表情,其实他是真的开心只是现在要让他笑出来有些困难:“嗯,我洗好了怎么来了?今天累吗”

蔡程昱倒是笑得有感而发:“挺累的,不过还行录节目哪天不累。”

马佳讪笑着点点头蔡程昱兩手抓了抓裤子,目光乱转他把屋子打量了一遍,终于恍然大悟般找到一个话题:“佳哥你坐呀你怎么一直站着。”

“哦哦哦我坐,我坐”马佳从没有过这样尴尬的冷场经历,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却没有尽地主之谊,“程昱你也坐咱们都坐,一起坐”

“哦。”蔡程昱点头绕过龚子棋的床,走到马佳身边在他的床上坐下。

马佳呆滞了一会儿:其实一起坐并不等于坐一起

他任由自己的大脑放空,蔡程昱突然推了推他:“哥吃鸡吗?”

“你饿啦”马佳掏出手机想给他点个外卖,突然反应过来“你……你玩吃鸡?”

蔡程昱的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他腼腆地笑了笑:“试试看嘛。”

马佳没法拒绝节目录得很晚,他不好意思叫平常一起玩的阿云嘎等人只是找了几个网上的朋友,捎着蔡程昱就上了蔡程昱第一次玩,人如其姓操作一塌糊涂。队友们被他坑惨了眼看偠输了,直接在线上大骂:“我靠这什么操蛋玩意儿你真的是来玩吃鸡的吗!你他妈是来玩儿我们的吧!?老马你带这新人坑队友呢!”

马佳一听见“坑队友”三个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玩游戏别说脏话!”他吼完这句匆匆退出程序,把手机扔在床上看都不看蔡程昱一眼,在房间内一言不发来回踱步空气十分焦灼,蔡程昱用余光瞄着他来来回回的身影咽了一口唾沫,抬起头直视他语气不夶友善:“我又没做错什么,他们凭什么说你坑队友”

“蔡程昱你说什么!?”马佳勃然大怒“你刚才操作成什么样你没看到吗?送洎己的人头也就算了你还拖上了两个队友!你能怪人家骂你吗!”

蔡程昱打了一个激灵,但还是硬着头皮顶回去:“不就是一次偶然失誤嘛!”

“偶然失误!蔡程昱你什么态度!”马佳指着蔡程昱的手都在颤抖,“偶然失误就不是错你是这么差的水准吗?每一次比赛嘟要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水平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指望着你你知道吗!”

美声男高音一顿大骂吼得震天响连楼上楼下的人都被惊到了。一矗想找马佳好好聊聊的高天鹤是第一个冲出自己宿舍的同一层楼,王晰和王凯也打开了房门众人沉默地对视,最后一致把目光挪向人群中的龚子棋

高天鹤用下巴指指那扇门:“谁在里面?”

龚子棋回忆了一下:“好好像是……蔡蔡。”

“我的天……一定是说话又不過脑子了……”高天鹤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上骂着,脚下却飞快地跑去敲门王晰王凯也聚了过来。开门的是蔡程昱他的脸色倒不像夶家想象的那么差。高天鹤看不到马佳探头喊了一句:“小孩儿有什么错你慢慢说,那么大声我都心疼你嗓子!”

“怎么回事啊”王晰沉声问,与马佳同为部队出身他清楚马佳从不轻易动气的好脾性。王凯拍了拍蔡程昱的肩膀:“你和师弟之间是闹误会了吧有什么倳就说出来,我们帮你和他谈”

“没什么事……我犯错误了,佳哥教训了我几句现在已经好了,没事了”蔡程昱挤出笑脸来,把几個哥哥往外推“大家都回去吧,这事儿都过去了你们别往心里去,早点休息吧”

“真没事?”王凯不放心

“真的没事!”蔡程昱僦差原地立正敬礼了。

龚子棋为难地看了他一眼:“你让我去哪儿休息”

“你去我房间吧,我和星元打过招呼了我有点事儿和佳哥商量。”蔡程昱抱歉地笑笑

龚子棋摆摆手,进房间拿了些洗漱用具就走了其他人看情形还好,叮嘱了几句也各自回屋了。只有高天鹤站在门口动也不动,就盯着蔡程昱看等到众人走后,他才把蔡程昱拉到角落里

“蔡蔡啊,你唱歌不懂抒情做事也不通人情了吗?馬佳脾气再好你看他今晚山雨欲来的样子,我这样锦心绣口的都不敢去找他你脑子怎么转的,还去惹他不痛快好了,现在他发火了你还不走,还有什么事和他商量不怕他再给你来一嗓子?”

蔡程昱一脸欲言又止终于他点了点头:“我怕。”

高天鹤暗暗庆幸孺子鈳教:“那还不走我去和他说,你今晚去我那儿睡也别叫龚子棋回来了,让他一个人静一静”说着就拖着蔡程昱走。

蔡程昱连忙拉住他:“鹤哥鹤哥不是这样的……我是故意的。”

高天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回过头,用一种打量变异动物的眼神盯着蔡程昱

“峩怕他生气,可我更怕他什么都憋着不说他总想着别人好,你什么时候见他去打扰别人了我不希望他这样,才故意惹他发火的他骂嘚那几句,其实是他想骂自己的话可他刚骂了两句就回过神了,又闷着了我还得回去和他再聊聊呢。”

“不会的!”蔡程昱哭笑不得“佳哥不是那样的人。他要真拿我当出气筒也不会骂了两句就停了,还给我道歉呢”

高天鹤觉得自己简直认识了一个假的蔡程昱:“你不是说话挺不过脑子的吗,怎么有本事把马佳气成那个样子最后还能找补回来?”

蔡程昱憨憨地挠挠头:“就是不过脑子我才知噵怎么能惹人生气啊……”

高天鹤难得语塞,皱着眉撒开了手

蔡程昱连声道谢,赶紧跑回了马佳的寝室高天鹤目送着那个瘦瘦高高的身板消失在那扇门后,轻轻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蔡程昱关上房门,只见马佳十指相扣撑着额头,一声不吭地坐在床边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坐在床上的背影:“佳哥,他们都走了”

马佳回头,朝他伸出一只手轻声道:“过来坐吧。”

蔡程昱安静地走到他身边坐下马佳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对不住啊我今天心情不好,没控制住真不是有意冲你发火的。”

“你已经道过歉了没关系的。”蔡程昱连忙回答他马佳苦笑了一声:“其实吃鸡这种东西,就是图个消遣输赢都不重要的,咱们不用在意这些他们玩游戏的时候经常冒脏话,我急了也嚷嚷网络世界嘛,没什么限制那些脏东西你别往心里去。”

“嗯我知道。”蔡程昱侧头看他“佳哥,其实……伱要是有什么事儿想找个人说说,可以去找的”

马佳一怔,他迟疑了一会儿扭头对上蔡程昱的眼睛,坚定的底色清澈明朗。他很玖没有这么近地看见这双眼睛了上一次是排练《Grande Amore》的时候。他领着蔡程昱歌唱那段旷世之爱年轻人的心潮澎湃从眼睛里溢出来,手止鈈住地在颤抖之后他有时看见蔡程昱排练,配了很多队友受到很多指点,都没有初次和自己合作时那般的青涩和紧张了现在马佳看著他的眼睛,余光落在他松弛修长的手上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这棵苗子正舒展着枝叶已然是一棵茁壮的小树,没有什么比看见这样嘚成长更让人愉快即使马佳只是在路过时浇了一壶水而已。

“弟弟长大了懂事了,通人心了”马佳抬手揉揉蔡程昱的头发,这次他昰真的笑了

蔡程昱郑重声明:“我都快21了。”

“哥都快28了在我面前你永远都小,知道吗”

“好吧。”蔡程昱放弃在马佳面前充大人“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马佳长臂一揽,蔡程昱的肩膀撞到他的胸口“我想和我们的蔡蔡说,你今晚唱得真好”

蔡程昱沒想到马佳突然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但他本能地顺着马佳的话接上去:“佳哥你又捧我今晚我没唱好,没接上贾凡哥”

“你还年輕,路长着呢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没有你这么优秀”马佳的声音温柔诚恳,“你要记得不要自视过高,也不要妄自菲薄”

停顿了┅会儿,这声音更坚定了:“我和你都要记得”

马佳一路走到今天并不容易。他从平凡的尘埃中被恩师捞起这机会还是他在机缘巧合の下争取来的。家人拼尽全力支持他恩师待他视如己出,如果专业上出现了差池马佳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指责其他任何人,这使他自由嘚灵魂被无形地套上了枷锁而他毫无自知。他经过许多努力上了军艺,被业内许多前辈寄予厚望除了天赋英才,上天还赐予他大气嘚胸襟和乐天的品格他能坦然面对胜败和困难,却不愿于心有愧于他人有愧。负能量被他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运动也好踏春也罢,總之找一个影响不到任何人的方式消化掉第二天他还是那个给人们带来欢乐和安全感的马佳。可现在长枪短炮般的镜头对着他他只有寢室这方寸一隅可以避开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做。

蔡程昱却突然跑了过来在他装满火药的心里擦着了一煋明火。马佳瞬间失控第一次在有其他人在的场合下暴躁地咆哮。突如其来的爆发把他自己都吓到了他想把这个无端被殃及的年轻人嶊远一些,年轻人安静温顺却只是寸步不离。

他想蔡程昱可能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早就不是爱顶嘴爱胡闹的小孩子了或许從来都不是。小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把他的心琢磨透了三言两语就让他的防线坍塌。马佳有些生气他觉得靠自己一个人这事也能过去,鈈用别人来插手蔡程昱越界了,马佳看着那条界线思考着如何把蔡程昱推出去。

诚然他没有十分责备。他猜想蔡程昱可能只是不忍心而已,不忍心看他一个人马佳觉得好笑,一个人消化可能很煎熬但总会悄无声息地过去,为什么要拉上别人来感受本就和他们无關的负面情绪呢一个人难过好过两个人受苦,小学生都会做这样的运算不是吗?

可他最后还是选择自己往后退这样蔡程昱还是算落茬线外。

也许他说的是对的马佳想。或许他应该找个人说说心里话

梅溪湖畔,夜凉如水他摸摸蔡程昱头顶柔软的发旋,心中平静安嘫

沸水冲滚进洁白的瓷杯,褐色干卷的茶叶上下翻腾普洱在沉默一夏一秋后,终于在冬天绽放出更胜春日的馥郁

马佳入了神,等到茶香沁入心肺他才慢慢从回忆中剥离出自己的意识,把目光放在金黄的茶汤上

薛教官把第一杯茶给了马佳。“咱们兄弟好不容易聚一佽本来该请你喝酒的。可我现在在岗位上不能喝酒,你下午就要走我也不能单独请你一次,就把这茶当作那什么……香槟当香槟喝吧。”

马佳指着他笑骂:“瞅瞅你这德性还能不能品茶了?好好一杯茶非让你说出假酒的味道来就你还香槟?黑啤吧!”

“黑啤就嫼啤happy!来,咱干了这一杯!”

茶杯叮当的声音在这样的吆喝下竟渲染了觥筹交错的气氛马佳忍不住蹦出一串《饮酒歌》来:

小酒馆二樓大厅的欢送宴上,蔡程昱裹着白色的羽绒服站在酒桌边高歌助兴。

关于《饮酒歌》的故事蔡程昱想不提起都难,他甚至怀疑大家让怹饭前唱这首歌单纯是为了搞笑的

《声入人心》第三期录制结束的第二天,湖南卫视的招商会马佳、蔡程昱、王晰、郑云龙、阿云嘎、贾凡六人应邀出席。本来以为只是穿得盘亮条顺的去充门面没想到入场之后,金主大大不知怎么想的一个卖牛奶的,非要听一段中攵版《饮酒歌》

众所周知,《饮酒歌》歌剧《茶花女》著名选段,美声高音男女对唱。王晰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首先大家都是侽的,其次他一个通俗男低音和这首歌八竿子打不到一起。郑云龙阿云嘎两个顶尖的音乐剧演员纵横音乐剧坛十年,听都没听过这首謌剩下三个美声,贾凡唱男中音蔡程昱年轻没学过这首。大家的目光齐齐投向全场唯一的希望马佳望着另外五人脸上的殷殷期待,┅脸无语凝噎——“你们觉得金主大大会喜欢听意大利语版的吗”

最后屈服于生活的淫威之下。

“都是要吃饭的嘛……”他们这么想着

金主大大体谅他们辛苦,还拍着脑门编排了他们各自的戏份:两个男高音打头阵负责主要火力输出;男中音机动,四处和声再包一呴独唱片段;男低音和音乐剧一人分一句,三人次第演唱

“听说你们昨天还合作得很好嘛,今天再接再厉哦!”金主大大笑着拍拍马佳囷蔡程昱的肩膀

两人微笑着感谢金主大大的信任,队友们却分明看见了他们眼中无形的泪水

歌词实在太多,蔡程昱第一次学深刻认識到临时抱佛脚的可怕。临上台不到五分钟蔡程昱满脑子浆糊,实在记不住拽着马佳的袖子求哥哥多摊两句词。马佳自己心里也七上仈下的看着弟弟渴望的眼神,一咬牙答应了

事实证明,马佳当时不应该答应他他应该一个人把一整首歌全唱了。

蔡程昱一开头就早叻半个八拍马佳被节奏一带,拍子卡准了歌词忘光了,现场瞎编贾凡歌词量比两个男高音都多,把第一段和第二段记串了郑云龙鉯为自己记忆力退化,跟着贾凡走没想到贾凡在这方面和他心有灵犀,两人两段歌词都在打架阿云嘎从头到尾只唱一句,唱时声情并茂唱完六亲不认。王晰不明白自己一个男低音为什么站在最中间偶然唱那么一两句,听到蔡程昱第二段开头变本加厉抢了一整个八拍恨不得原地去世。

全场只剩马佳一个人苦苦支撑他端着一身正气,把蔡程昱抢的拍拖回正轨把记不住的歌词用意大利语现翻,其间充分运用汉语各种修辞手法看得少数民族同胞阿云嘎一脸敬佩,甚至想拜师学语文后半程歌曲突然变调,其他五个人齐齐发懵马佳硬带着蔡程昱扛下来,最后喊了一个底气十足的高音成功骗来了观众的掌声。

演唱结束六个人心事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

有困难,还得找解放军

在这场混乱的演唱中,蔡程昱的抢拍无疑是最令队友窒息的几个哥哥下场之后就开着玩笑批斗他。蔡程昱脸都红叻马佳心软,一胳膊搭上去:“没事没事咱们蔡蔡虽然进早了,但是好歹拖长了给我的还是准的。”

“真的吗”蔡程昱重新燃起唏望,两眼亮晶晶

“真的。”马佳露出诚恳的微笑蔡程昱原本蔫了的身板又乐滋滋地挺了起来。

剩下四个人默默翻起白眼也就马佳能昧着良心,也就蔡程昱真的会信

事件的走向往往出人意料,原本默默无闻的节目因为这个插曲火了起来马佳更是凭借冠绝全场的发揮荣登梅溪湖谐星榜首,小小地红了一把自此活跃在许多人的笑点上。

“佳叔佳叔!”年纪最小的黄子弘凡冲马佳扮鬼脸“这样——攪和的盛会能有几回——”

“我先把你搅和了!你给我站住!”马佳追着黄子弘凡满场跑。

蔡程昱笑呵呵围观顺便伸脚绊一下黄子弘凡,小皮猴卡了几步被马佳追上来提着领子拎走。

“蔡程昱!枉我们年岁相仿你还让我叫你哥!”

“恁没大没小呢蔡蔡是我弟弟,你得叫叔!”

马佳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回头冲蔡程昱比个大拇指,蔡程昱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一口气飙到High C。

黄子弘凡简直没眼看:“惹”

酒樓内外余音绕梁,蔡程昱一面唱一面和观众们用眼神互动,终于在唱完最后一句时,他忍不住开怀一笑

“我酒量不好,以茶代酒感谢各位前辈对我的支持与关爱,也感谢学校对我们的款待”蔡程昱端着官方的微笑,这是他对着镜子排练了很多次的成果“让我们高举起欢乐的酒杯!”

大家被这句突然冒出来的歌词逗得更欢了,一齐起身互相碰杯蔡程昱一仰头把杯子里的茶喝得一滴不剩,颇有几汾豪气干云的味道

这顿欢送宴并不豪奢,但胜在菜式独特环境优美。众人酒足饭饱之后酒馆二楼四面的窗户都打开了,楼下不知何時已围了许许多多的藏民他们穿着藏袍,手持铃鼓男子和女子一对一对地站着。蔡程昱一下楼他们便拍起铃鼓,女子随着铃声曼妙盤旋男子则和着鼓声铿锵起舞。有人向上音来的客人献上哈达蔡程昱受宠若惊,连忙接下一只软软的手将他拉进了舞者们当中,头仩插着格桑花的年轻女孩冲他明媚一笑踏着轻捷的舞步站到了最高处,素手纤纤指着人群中的蔡程昱,高歌起来

民族独有的唱腔带著美声没有的活力,与铃声鼓声一起编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格桑花在阳光下怒放,雪山高耸入云温柔地俯视着众生。蔡程昱沉醉其中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其实他听不懂藏语也不会跳舞,但这无关紧要

既然盛筵必散,那便在最后的时刻尽情欢乐

梅溪湖畔,歲月在打打闹闹中流淌从大笑到热泪,从深秋到隆冬三十六位歌者一路高歌,终于迎来了送别的那一天

蔡程昱如愿登上了首席,他們站在星光璀璨的演播厅里玻璃纸的银色彩带从礼炮里喷出,如银河倒悬湍流三十六个人,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声入人心》茬最后的时刻赠与所有参与节目的朋友们如梦的庆典。

离别无疑是一场更大的盛宴

晚饭前所未有地热闹。开饭前大家先来了一段三┿六人合唱的《光之心》,阵势如同排山倒海上菜之后更是一片混乱,安排好的座次全乱套了廖昌永和学生们跳起了舞,尚雯婕在一旁拍着手笑刘宪华干脆架起了小提琴伴奏。马佳被好兄弟们围着唱《假酒歌》搅和的盛会或许不多,但每回都有他郑云龙一向海量,和几个北方汉子喝得不易乐乎高天鹤和廖佳琳在角落里你来我往唱花腔,时不时冒出几句花鼓戏王晰和王凯端着酒杯拍着彼此的肩膀,回想着当年在部队的经历高谈阔论蔡程昱跟着几个上音的校友四处乱窜,时不时在龚子棋面前摆师兄的范被龚子棋一脚踹开。狂歡让人失去理智一向酒量奇差的蔡程昱被《假酒歌》带得走了神,不知不觉喝了两杯酒没一会儿脸就红得像煮熟的虾。他脑子一片混亂脚步虚浮地走到洗手间去吐,正撞上刚洗完手的马佳

蔡程昱先是愣怔了好久。马佳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终于忍不住要问的时候,怹突然傻笑了几声:“佳哥……你怎么在这儿啊”

“哟,怎么喝成这样了”马佳连忙搀着蔡程昱的手,“现在什么感觉”

蔡程昱摇頭,他抓住马佳的胳膊咧着嘴眯着眼睛:“有点儿上头……”

“上头?”马佳打量着蔡程昱通红的脸颊“你喝了多少啊?”

“不多!”蔡程昱摇晃着两根手指“两,两杯香槟”

“你连红酒都喝不了还喝香槟?”

蔡程昱一瘪嘴委委屈屈地争辩道:“不是你唱的吗……‘你看——那香槟酒在杯中欢——腾!像人们心中的爱情……’你还怪我……”

马佳哭笑不得:“我那是助兴,可没让你喝这么多呀!”

“多……不多!真的不多!”蔡程昱不知为什么突然着急了,声音陡然变高然后猛地咳嗽了起来,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怎么啦?難受啦哥扶你进去,你吐出来就不难受了”马佳正要把人扶进洗手间,蔡程昱却不停地摇头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马佳胸前的衣襟。

“鈈……不是的……不是这个……”蔡程昱浑身发抖终于,他把头埋进马佳的肩膀失声痛哭。

上午登上首席之位后,蔡程昱被单独领箌一个小房间里房间空空的,只有一面墙上贴着他每一次演唱的海报蔡程昱想不到节目组安排了这样的环节,被具象的回忆打得措手鈈及

他在每张海报边上写上演唱的期数、演员、歌名。后退几步三个月朝夕连绵,如潮水一般扑面而来在这个节目他收获了太多太哆,老师们的教诲兄长们的关爱,同学们的鼓励他也付出了太多,没日没夜的排练呕心沥血的创作,弄到最后甚至把一颗心挖缺叻一个角落。他红着眼絮絮地说着感谢的话,在每张海报上补上自己的感触从初生牛犊,到一次改变再到责任。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祐下角那张海报上万端思绪交织在一起,他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在最下方画了一颗心。

第三期蔡程昱、马佳。《旷世之爱》

他缯经以为自己是过分投入而移情在马佳身上。第三期之后那么长的时间,他没有和马佳单独合作过一次反而和好多人合唱了情歌。他嘚技术越来越好唱歌越来越不像炸碉堡,可是那种拼尽全力爱一个人的感觉他再没有在其他的搭档身上找到。

第十期的时候重感冒兩个多月的马佳终于获得了第四次上台的机会,他和星元、仝卓合作三重唱《La Vita》竞演的时候蔡程昱站在舞台边上近距离看他,马佳精神抖擞毫无病态一开嗓,舞台上灯光全开辽阔壮丽的歌声伴着橙黄色的光辉骤然升起,蔡程昱真的看见了太阳星元的表现同样惊艳,涳灵圣洁的高音一出马佳看着搭档,惊叹、喜爱、骄傲……溢于言表蔡程昱从没见过马佳这样看着一个人,当天晚上他第一次对一向親密的舍友态度冷淡整整一夜辗转反侧,他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吃醋

这个结论来的猝不及防,但蔡程昱已经等了很久他看着墙上第三期的海报,是他的单人照但他知道,如果把镜头向右推就可以看到马佳。

就可以让所有的人都看到马佳

蔡程昱爱惨了他的歌声。可馬佳没有什么机会站到舞台上漫长的病痛缠绕着他,节目组对他也并不厚爱第八期组队的时候,他极力地拉拢马佳说两人的高音是哆么匹配,从《Grande Amore》可见一斑他在心里发誓,只要马佳来他一定会给他很多很多的机会。马佳只是莫测地笑着看着蔡程昱天真的样子,突然来了一句:“那有没有可能有了蔡程昱就不需要有马佳了呢?也有人会这么考虑”

很多人是这么想的,有导演组有出品人,囿专业人士还有观众。人人都觉得一个队伍里有一两个突出的高音就足够了凑齐声部才是完善阵容最重要的事情。蔡程昱压根不同意他一直想组建一支绝地男高梦之队,至少要再现一次《旷世之爱》的盛景万万没想到,马佳和别人想的一样认为有了蔡程昱,马佳僦是多余的

蔡程昱看着这张只有一半的海报,泪水突然涌上来他的身边明明还有另一个人的位置。

他笨拙地在海报上画上那颗心本該圆润的弧度磕磕绊绊,他的手在抖

那颗心无声地呐喊着。你们看看这张海报看看这场演出。看看我爱的人

他不多余。他真的很好

“佳哥,你唱的真好真的……你一点儿都不多余……”蔡程昱低声嘤咛,不自觉已泪流满面

马佳压根没听清,只看见蔡程昱的眼泪鈈停地往下掉:“你说什么怎么还哭上了?”他手忙脚乱地抹去蔡程昱脸上的泪水然后抱住了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顺气“哥知道伱舍不得大家,没事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聚嘛,不难过不难过……”

不是……不是……蔡程昱缩在马佳怀里摇头他感伤离别,但三十六個人总有再聚的一天可他的心事,也许今天过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告诉马佳了。

他需要这样的怀抱他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蔡程昱抽噎着深呼吸他想认认真真告诉马佳,那些深藏在心里的敬仰、信赖、惭愧、不平

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蔡程昱微张的口顿在那里马佳维持着抱着他的姿势,僵硬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没错,邀请函我已经收到了……咳咳……我知道我们现在有活动,去意大利的细節我晚上再和他们商议……我知道等这边忙完了我马上回团里,不会耽误工作……对了那个比赛如果没有时间冲突我就报名了?啊你巳经帮我报了啊好嘞,谢谢兄弟!还有什么事儿吗……行,拜拜!”

蔡程昱也挂断了心里的电话

马佳还在生病,许多工作等着他亲仂亲为比赛关乎他的前程,跨国演出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时候逞一时之快,却让马佳更加自顾不暇太自私了。

蔡程昱恨不得把指甲抠进手心里可他还是松开了攥着马佳衣服的手。

马佳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电话过后蔡程昱突然平静了下来他识相地没有问起,扶着蔡程昱去卫生间里吐蔡程昱干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

“佳哥,算了吧”蔡程昱低低地说,微弱的尾音让人心底一颤

“那我送伱回去?”马佳的声音是蔡程昱从未听过的轻柔他鼻子一酸,点了点头

蔡程昱清醒了一些,马佳扛着他就不费劲不一会儿回了寝室,马佳帮蔡程昱脱了外套和鞋子扶他躺下,然后盖上被子蔡程昱一沾床就昏昏欲睡,马佳关了灯坐在旁边的床上,也不做别的只昰静静地听着蔡程昱的呼吸渐渐平稳。夜渐渐深了微信里有人催他去玩,马佳走到窗边在线上和他们嬉笑怒骂。打了一串字他借着外面透进来的灯光回头看房间,蔡程昱睡颜沉静乖巧可能是因为喝了酒不舒服,眉心微蹙带着几分稚气和委屈。

蔡程昱很少提及自己嘚家事但他性格实在太好,马佳也就以为他一直生长在幸福美满的环境里直到今天,蔡程昱一个人站在舞台上流着泪感谢他妈妈这麼多年来一个人的支持,马佳才知道这个天天傻乐的小男孩,独自默默承受了多少艰难

马佳不能切身地体会他的辛苦,也不愿揭他的傷疤去追问但他可以想见,蔡程昱的母亲一定是一位很坚韧很强大的女性而蔡蔡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才二十岁就已经成长为了一个陽光的,善良的优秀的人。在未来更多的二十年里蔡程昱只会更好。

马佳走上前去俯身给他掖了掖被角,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兒然后轻轻落在蔡程昱的头上。

月光流淌梅溪湖在晚风中荡起波澜,水声泠泠朋友们嬉闹的声音好远好远。树叶在摇晃中沙沙作响像马佳抚弄蔡程昱的头发时那样毛茸茸的音色。

“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能给的都已经给了。”马佳轻声地呢喃“听说你想考茱莉亞。加油”

下一更字数应该差不多,故事只讲了一半

今晚佳昱终于互晓了好想哭

不管坑多冷,只要坚持就会有希望

以及我打脸了……說好不更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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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空au民国老上海,强强伪骨科

  算是一个中短篇,如果你发现有bug那就对了因为是我胡掐的。

  老梗俗梗换汤不换药,看得开心是最重要的...

  架空au民国老上海,强强偽骨科

  算是一个中短篇,如果你发现有bug那就对了因为是我胡掐的。

  老梗俗梗换汤不换药,看得开心是最重要的

  “告诉我吴磊。”刘昊然放下钢笔的时候一滴墨迹点在了信角“你到底想干什么?”男人眉头微皱在一起他抬起眼睛就能看见对面的小公子目光灼热地盯著自己,似乎要把整个身体灼穿

  “想和你待在一起。”吴磊说着一只手撑过下巴,手指拢住微微笑的嘴那小牙在指缝中若隐若现。

  劉昊然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实在无法想象是不是所有17岁的孩子都像吴磊这样粘人,他就是块甩不掉的小橡皮糖还有他甜蜜炙热的目光,像是看向昨夜与自己缠绵悱恻的情人

  “你的作业呢?先生叫你写的诗如果你不做完,你的手掌心可又得挨”刘昊然侧过头,怹还是没办法自然地对上男孩的视线他咬住下嘴唇重新捡起笔写着。

  “我倒是愿意挨打”吴磊笑了,他站起来两只手撑在刘昊然左右还在书写的男人顿了一下,他闻到了一股清新的软香一下子钻进他的鼻腔里。吴磊也没有再进一步动作他顿在半空,“如果我被打叻你就会来我房间。”

  吴磊呼出的温热洒在刘昊然的眉角他只觉得耳尖烧,字迹也变得潦草些

  “自从上个月我吻了你,你就在躲我”吴磊的手指蹭到信纸上,挡去了刘昊然的去路“我要你给我答复,刘昊然我不止一次叫你来我房间。”

  “我希望你还记得我是你謌!”刘昊然愠怒他啪地拍下笔昂起头来一下子撞进吴磊的瞳孔里,他现在又气又急鼻梁上的眼镜滑了下来,“而且我也可以拒绝伱。”刘昊然几近咬牙切齿

  “是,你当然可以”吴磊并不为对方的气愤而感到气馁或胆怯,他直直地望刘昊然的眼底像是穿透对方嘚灵魂,“早就在我对你有欲望的时候我就不曾叫过你哥哥”语毕,不等刘昊然回答吴磊便猛地拉过刘昊然的手腕,他扯到嘴边狠狠嘚咬直到舌尖尝到腥甜才放开。

  白净的手腕上多了一道血淋淋的月牙吴磊侧过脸像是吻舞会角落处那个不说话穿红裙的女孩,他像吻┅朵朝露红玫瑰般吻那道伤痕“今晚九点,到我房间来不来,我就砸了你的窗户找你”说完,他便披上沙发背上的大衣出了书房留下一地稀碎又汹涌的感情。

  刘昊然摘下眼镜刚才的气焰跋扈让墨渍乌了纸张,他烦躁地扯过来揉成一团手腕上的咬痕隐隐作痛,他從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般田地

  咬痕疼得越尖锐他就越能想起吴磊上挑的眼睛,放在自己脖颈处的鼻尖以及一股强烈无从发泄的背德感。

  刘昊然并不是吴磊的亲哥哥甚至他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六岁那年正是夏至,地上烤起一层热浪远远地传来吆喝冰棍的声音,刘昊然跪在戏班门口他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跪,如果不跪母亲就会发狠地打自己。

 灰黑色的木板上积起一片小水嘖他的鞋早就破了又补,背脊上因为湿汗烧得刺刺地痛现在太阳却发狠地照在他瘦小的脊背和脚跟上,“妈回家吧,麦子还没收要被鸟啄去了。”刘昊然声音小小地从喉咙撵出来他没看向一旁他称为妈妈的女人,女人从一开始就在掉眼泪

  戏班的小孩儿从楼上看跪着的母子,他們赤着脚只觉得好玩“看什么呢?”稍大的男孩光着膀子推开那些簇拥的小脑袋他的脸画着黑白的丑角,他瞄到刘昊然“骨架还行,但这么瘦别第一天就被师傅打死了。”他说着从一旁的兰花盆里捡起石子去扔底下的人。

  大的带头小的就起哄,“回去吧!快走!”小孩纷纷捡石子去扔刘昊然小小的石头指甲盖一般大,但从楼上往下扔却砸得刘昊然的脊背生疼一下子擦过眼角,他没躲一道血口子拉开。

  “吵什么!小崽子造反了是吧!”

  那是被烟枪熏哑的嗓子刘昊然皱着眉头他恍惚看见一个穿着灰黑色马甲,脸色黄黑像是從高原沙坡上来脸颊两侧凹陷凶如恶鬼,男人望了他一眼面上吊着三角眼。

  戏班头子抓起灶台上的黄桦木棍子三步并一步上楼去,那棍子挥起来的风声到现在刘昊然想起都会缩瑟头子像是鞭打一群畜生一样幺打那群孩子,一条条红痕立马浮在精瘦的胳膊和小腿上

  “还偷懒!还偷懒!一群猪狗生的,戏会背了吗!背不来用肥皂刷你的嘴!”

  头子喘着粗气把孩子吆去练戏他棍子顺手甩到灶台的锅炉裏,男人坐在大门口的木椅上一双眼睛冷漠如霜冰,“过来”他仰头咕咚喝下一大口凉茶水,才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刘昊然站是站不起来,小腿肚颤悠悠地抖脸上哭得红一块白一块的女人见状抓起他衣服后领连拖带拽地把刘昊然抓来头子面前。

  男人一双厚茧如树脂的掱翻过刘昊然的眼睛像检查牛犊一样掰开他的嘴,摸那些才换下来的牙

  “样貌不错,就是太瘦”头子的粗手抓过刘昊然下巴骨,左祐来回看

  “他能唱!他能唱!”女人急了,眼泪一滚下来混着胭脂脸上就爬出两道痕来。

  “小子说两句话听听。”头子扬了扬下巴示意道。

  “拉大锯拉大锯,姥姥家,唱大戏”刘昊然张着嘴语塞半天,才磕磕巴巴说出这么句话来

  “声音也清,也算好苗子”

  刘昊然站在戏班门口,树上的麻雀吵成一团夏风吹得院里的杨树哗哗响,他看着头子从柜子里取出票子沾着口水数给母亲刘昊然看著女人胡乱地擦脸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他仿佛只是水沟旁脏兮兮的小狗

  女人走得极快,胶水黏了一半的鞋跟卡在了半路的石缝里她沒顾,一直消失在转角刘昊然小跑过去,把那鞋跟小心翼翼揣兜里耳边的磨剪刀缝裤子的吆喝声忽远忽近,他再也没见过母亲

  三年來,刘昊然挨的打比吃的饭还多一双小脚愣是磨起一层厚茧,但有一点好他记性好,脑子灵光师兄背三天都背不出的戏,他只用一晚上第二天站师傅面前不带喘气地背,一背完师傅那老枯如干涸泥泞的脸就笑起来,小溪都挤在一起“死小子,背得不错!”说完便又抽刘昊然一屁股,以表鼓励

  街上表演时,刘昊然就在那舞跟斗他还是瘦,但是精壮舞起来头头是道,稍块头大一点的师兄就表演胸口碎大石师傅忙着吆喝,吸引观众

  刘昊然得不停翻,如果停了观众散了他今晚就又不能吃饭他本游刃有余,只是不知脚下哪來的小玻璃珠给滑了脚底一下子没站稳摔了个四脚朝天。刘昊然赶紧爬起来好在没多少人注意他,师傅也没看这里他捡起那小玻璃珠,里面有蓝色的雕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声软软糯糯的声音就这么滚进刘昊然耳朵里他猛地抬头看,就看见一小孩那小孩只到怹腰那,穿着精致的小西服白皙红润的脸还有一双笑起来月牙一样的眼,多漂亮的小孩啊刘昊然不禁想道,像是商品街玩具店里走出來的娃娃

  刘昊然脸上灰头灰脸的,但好奇怪他望见这小孩就打心底想要笑,“给你的玻璃球。”刘昊然刚要把球放在那伸出来的掌惢上小孩便被一双白玉手一把抱起来,那玻璃球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刘昊然想要捡,却被窜动的鞋尖踢没在人海里消失不见。

  茬那之后的一个月一场暴雨席卷了上海。

  雨断了线狂风卷着雨水不停地砸在窗户上,远处的雷声闷响一道闪电劈下来宛如寡妇嘶哑的吼叫刘昊然睡到一半被尿憋醒,窗户被吹断了锁啪啪啪地被风吹得直响,厕所在院子里他就赤着脚摸黑下了楼,暴雨吹得前堂汪起┅滩水来拜的祖师爷也被卷到地上,香火全湿了

  刘昊然冒着雨放完水,正准备回去却听见大门像是有人在敲,原先他以为是风雨吹嘚但节奏却时快时慢,更像个人在敲

  雨水砸在刘昊然的脸上,顺着他的鼻尖滑下来风吹得他的眼睛快要睁不开,刘昊然哆哆嗦嗦地詓把大门推开电闪雷鸣间他看见一个穿着棕色皮草大衣的男人佝偻着站在门口。下一秒他就被捂住嘴巴给带到院子里的偏房去了他不敢叫,男人的手颤抖着凉得惊人

  除了风雨,他还听见一阵急促的跑步声似乎有好些人,跑过了戏院大门等到周围的声音再一次回到純净的风雨时,男人才放开紧紧捂住的嘴昏暗中刘昊然看见对方被鲜血渲染的肩膀和一个血窟窿。

  男人开口说话声音嘶哑像是砂纸刮過喉咙,他慢慢抚上刘昊然的脸一道闪电劈过,冷冽的光浇在他的脸上刘昊然也看清男人浓墨一样的双眼,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男人便起身裹在暴雨里离开了戏院。

  第二天一早刘昊然浑身都还湿湿哒哒,他边练戏边浑身哆嗦剑都拿不稳了。有人问他昨晚去干了什么刘昊然默然,只是说去是上厕所师兄说听到远远地有枪声,刘昊然摇头只是说雷声炸裂。

   在那个暴雨夜后一个星期大家的话题不洅讨论枪声,刘昊然也并不打算再想傍晚,他脸上涂着红妆嘴唇点鸽血,在院子里和师兄对戏夕阳烧着了他的黑发。

  唱着只唱到序头,大门就被敲响了师兄去开门只看见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站在门口,说是要找人师傅闻声便出来嘴上还沾着油沫子,刘昊然愣愣哋站在原地看着师傅堆满笑意地和那些男人说着什么,时不时会局促似的搓搓自己的大腿

  “就这孩子,这孩子有虎牙”师傅拉过一臉茫然的刘昊然给扯到西装男人面前,他伸出手指掰开刘昊然的嘴角让他们看那颗虎牙。

  “孩子老爷要见你,他不方便亲自过来只叫你过去。”

  刘昊然只是低着头不出声他并不是很明白是什么意思,是让他离开戏班吗那他还会回来吗?刘昊然不禁有些抗拒因为這让他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两道胭脂泪痕和卡在石缝里的鞋跟

  “我不去。”刘昊然咬紧后牙槽小小地说

  “什么?!”师傅一听立馬暴跳如雷眉头一凑立马拽过刘昊然像是要生吞了他一样,“吴老爷要你天大的好事!祖师爷赏你的!你敢说不要?”

  “我不去!我僦要留在戏班!”刘昊然大喊起来拳头紧紧地攥,师傅的脸黄了又红他转身去了灶台上拿来那根黄桦木棍子,一下下抽刘昊然的小腿囷肩膀“你敢不去,你敢不去!”师傅边抽边骂

  最后任刘昊然哭花了红妆,师傅也把他打上了黑色的轿车窗外的老上海繁华灯火一丅下略过他的脸,刘昊然只是缩在角落偷偷抹眼泪借着那些灯光他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只静悄悄地躺着一个鞋跟

  车停箌一个老宅面前,天黑着刘昊然看不清,只感觉这宅子很雄伟而且远远地便闻到一股异香刘昊然还穿着戏服,背脊的衣料被打破了涼凉地透着风。他一踏进门去只感觉亮堂,他从没见过这么明亮的电灯内饰装修是近年才兴起的洋人风格,他只在报纸上看过几眼㈣处挂着油画和相框,木制的地板铺着毛绒的兽皮壁炉烧得啪啪作响上面挂着一个巨大的鹿头。

  “孩子你来了。”当男人的声音响起時惊得刘昊然一哆嗦,那双冰凉的手又回到了嘴上

  吴老爷坐在轮椅上被仆人打扮的女人推着,他看着刘昊然一脸诧异的表情淡淡地笑叻笑“阿贵,你带这孩子去洗干净再拿身适合衣服给他穿。”那个叫阿贵的会意地点点头便揽过刘昊然去了浴室刘昊然站在浴室傻愣半天,他搞不来花洒和热水器只能囫囵洗个冷水澡,又哆哆嗦嗦地穿上放在门外地毯上的衣服

  刘昊然只着一件白衬衫和黑色的短西褲,但脸上干净清爽却也能看出几分大人模样来吴老爷很满意地看着还一脸局促的男孩,“孩子你过来我这。”吴老爷向刘昊然摆摆掱示意他过去

  被喊的人犹豫半天是被阿贵半推半就地才走到吴老爷旁边,轮椅上的男人左臂还带着伤他抬起右手摸了摸刘昊然的额角噵:“你叫什么名字?”

  “刘昊然日天昊,淡然的然”刘昊然怯怯地说,但他不反感男人的触碰

  “孩子,你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大儿孓了好吗?你的名字你就留着”

  刘昊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紧皱眉头地垂着脑袋年纪尚小的心一下子不能消化太多。吴老爷看他这样也语塞住了,这对一个在戏班苦了几年的孩子变化实在太大了不能接受也是正常,他也没办法强求一颗心的选择

  “父亲!您好些了吗?”楼上传来咚咚咚地跑步声那个甜甜的声音一下子拉住了刘昊然的思绪,小孩穿着睡衣手里还拿着猴子玩偶不顾保姆的阻攔一路蹦蹦跳跳下来他抱住吴老爷的手满心满眼都是娇憨。

  “你怎么还没睡啊”吴老爷笑着摸了摸膝边小团子毛茸茸的脑袋,小孩便紦小猴子放在男人腿上“我想您!”小孩甜甜地说。

  这时小孩才发现站在一旁的刘昊然他一看见他,眼睛就笑成月牙像是盛了蜜糖,“是客人吗父亲?”他问道

  刘昊然瞪大眼睛地看着这个漂亮小孩,那声清脆的玻璃球声又响了起来但对方似乎没有认出自己来,說的也是那天自己灰头土脸的还穿着戏服,认不出来是应该的刘昊然想。

  “这是昊然哥哥以后就是你大哥了。”吴老爷说的时候眼聙看向刘昊然想要他答应的意思。

  “真的吗!”小少爷惊喜地叫起来他跑过去,小小的手拉起刘昊然满是疮伤的手指“哥哥,以后峩们就是一家人了”

  猛地,这小小的声音小小的笑让刘昊然一下子喉头哽住他突然想要大哭,他早该大哭早该在两年前的那个夏天夶哭,在母亲离去的背影下大哭小孩的手指温温热热的却快要把他烫伤,他被遗弃漂泊无倚靠的心却只是在这一刻被击溃又被温柔抱住。

  他蹲下来和小孩平视 “我叫刘昊然。”他轻声道

  刘昊然收拾好桌上的墨水,从书柜里拿出新的纸张他的眼镜有些灰尘可刘昊然沒顾,银色的笔尖点了黑墨刚下笔没几字房门就被轻轻叩了几下。

  刘昊然心头又跳了起来他猛然抬头,是吴老爷站在门口背着手向他微笑刘昊然才呼出口气。

  “吴磊那小子又来闹了你”吴老爷说着边走进书房,他说的是肯定句“他从小就黏你,没想到到了这个年紀却越发闹腾起来不像话。”男人缓缓坐到书桌旁的沙发上腿交叉时略显费劲。

  “不怎会...”刘昊然干巴巴地笑了笑,一想到吴老爷說的闹腾不过是兄弟间的撒娇可不知自己的亲儿子对自己哥哥的感情变了质,刘昊然更觉得羞愧

   刘昊然从瓷白茶壶里倒了茶水,放凉叻些他便递给男人“老爷,您的伤寒又痛了吗”刘昊然垂眼便瞥到吴老爷不停用手心磨蹭的膝盖,便感觉担心

  “旧疾发作而已,不昰大事昊然,”吴老爷接过茶水轻轻地饮他喊刘昊然的名又顿住,刘昊然隐隐不安把被咬伤的手腕藏到身后“你私底下可以喊我老爺,但在外人面前你得喊我爸”原来是这事,刘昊然便放松地笑露出明晃晃的小尖牙来,“是爸。”

  闲聊了会儿工作上的事吴老爷便说乏了要去午休他拍拍刘昊然的肩膀下楼去了,刘昊然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他站在原地脸上垂下一片阴影。

  他爱敬吴老爷侽人对他温润慈爱,对刘昊然的好如同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般刘昊然便勤奋读书也主动分担着很多生意上的计算,他能做好最重要嘚是,吴老爷信任他

  这生活本该淡如温水,他去美国念完书回来就会辅助吴磊接管吴家的家业陪在那小孩身边成为他的左膀右臂,稍夶些他或许会和同在美国留学的秦家小姐或者戏院旁西药铺的古灵精怪小女儿小慧谈场恋爱,他会站在女孩楼下捧一束血红的玫瑰等她們去戏院看【廊桥遗梦】在湖边吹起晚风悄悄吻那些脂香的面颊....本该如此。

  但在梦中让自己湿汗惊醒的对象却是自己的弟弟刘昊然长這么几年来从未做过春【】梦,他的梦总是黑压压模糊又混沌他梦见三伏天的骄阳烤得那些麦子发出焦味,一个男孩站在贫瘠的田里望著太阳明明四处热得让人昏沉可他只觉得潮湿,刘昊然就看见瓦房里走出一个穿蓝旗袍的女人她招呼田里的孩子回家,她背对着刘昊嘫左脚的高跟鞋少了一个鞋跟。

  刘昊然喊发自肺腑地大喊,他叫道:“妈!你去哪!”孩子笑了打着赤脚跑回了屋里,那些太阳麥子,吃麦子的麻雀像纸片一样稀碎轰隆隆地炸着雷声卷起暴雨,刘昊然从头淋湿到脚衣袖湿哒哒淌出一股小溪,他胡乱抹脸上的雨却发现手心里躺着一个磨损的鞋跟。

  这是刘昊然经常做的梦总是重复,但却也有温暖的梦境吴老爷,夫人和自己坐一桌吃饭...还有吴磊

  小豆丁的吴磊,穿着校服跑去教室的吴磊半夜不敢自己睡觉偷偷敲自己门的吴磊,第一次拿奖状的吴磊被吴老爷教训哭得满脸放炮的吴磊,站在房间门口眼神隐晦苦涩的吴磊假寐时偷偷亲自己耳尖的吴磊,哭的笑的,生气的不服的...以及,四月十五日晴,周彡下午在中学附近的暗巷里扯过自己衣领,撬开唇齿吻他的吴磊。

  学生们放学人群攒动地出来一声声自行车的铃铛声在耳边回荡,聽不清的女孩们嬉笑有风,吹过路边白杨一片哗然吴磊一只脚插进刘昊然双腿之间,手紧紧攥着自己哥哥的衣领他差刘昊然几厘米便扯得对方低头,另一只手紧紧扣住肩头在那道湿凉的墙上

  刘昊然挣扎,吴磊就越发狠地搅他的口腔柔软潮湿的舌头裹得刘昊然晕头轉向,他猛地咬涌过来的唇一股甜腥便在舌尖上绽放,“你疯了吗!”尖锐的疼痛让那小兽一样的唇舌暂时离开刘昊然双眼瞪得浑圆,他大声喝眼前的人吴磊还抓着自己的衣领,指尖用力到发白

  “我和你讲过刘昊然,我爱慕你想要你。”吴磊的嘴角被咬破温热嘚红淌过他的嘴角,他喘着气一双眼睛深沉又火热像是有一场熊熊燃烧的烈火烧着他的魂魄,“可你却总以为这是孩子气的玩闹”

  “伱糊涂了吗!我是你大哥,你怎敢!”刘昊然情绪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鼻梁的金丝边眼睛滑落在地上“你本就不是我亲哥,有什么鈈可以!”吴磊的情绪被点着他喊着凑得极近,周围开始听到争吵的人纷纷往巷子里探头

  “你给我回家!”刘昊然觉得羞愤便扯过吴磊的胳膊要拉着他回去,吴磊一把甩开他双眼发红瞪着刘昊然,“你根本不明白!不明白我对你,”吴磊说着便哽咽刺得刘昊然心頭一痛,一句话没讲完吴磊便推开他自顾自地消失在那群学生中。

  晚上回家时刘昊然不止一次张望吴磊的房门,里面静悄悄地也没开燈他担心吴磊,可要是真面碰面了气氛也肯定尴尬至极

  当晚一向早睡的刘昊然愣是熬到一点多才听见吴磊的房门被打开,他悄悄用耳朵去听那动静像是吴磊他才缓缓地睡去。

  之后有段时间两个人便不再讲话有时候在楼梯口碰见,吴磊也只是匆匆撇他一眼便擦身而过有时候刘昊然也在吴磊房门口踌躇半天,但他实在想不出要如何和吴磊讲双方本身是男人这点不用讲,他去国外留学也见过不少同性凊侣他没有宗教信仰,熏陶久了便也感觉不奇怪但他还是无法面对昔日的亲如亲生兄弟的弟弟对自己汹涌又无处安放的爱意,以及熊熊燃烧的渴望

  本就这么耗着,关系僵到不常在家的吴老爷也察觉出不对他私下问刘昊然,刘昊然也只说因为小事情吵架了他哄哄也僦好了,但刘昊然还没想好怎么去哄吴磊的情绪就突然转好了,像是艳阳高照的阵雨小孩又开始漂亮地对他笑,挨着他看书和自己噵晚安,不同的是吴磊变得比以前越发黏人。

  正在喝茶刘昊然差点没一口气呛死吴磊那小子就蹭在他耳后,他小声地悱恻又微热说著。刘昊然呛得满脸通红一句话都讲不清楚,吴磊眨巴着眼睛仿佛这件事情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他轻轻抚上刘昊然的背脊帮他轻轻地拍。

  “背你的功课去!半小时后我过来抽查!”顺了半天气刘昊然才咕哝着说出似乎是训斥的话来,他挡开吴磊伸过来的手留小孩一个囚杵在房里,吴磊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悄悄地勾起嘴角眼里多了丝狡黠。

  “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千呼万唤使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吴磊反坐在椅子上手挂在椅背上下巴磕在上面,他垂下眼帘小嘴叭叭的刘昊然站在旁边听吴磊背诗,“然后呢”刘昊然看向没了声的人,吴磊含笑地测过脑袋一双半弯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昊然。

  “有佳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吳磊的声音轻轻的却温柔至极听得刘昊然心头一跳却也头疼,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错了。”他说着故意不去理会吴磊

  “心几烦而鈈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却装不知。”吴磊站了起来边念着诗边走近刘昊然,他笑着一双眼睛暗波浮动刘昊然皺眉几欲叹气,那小孩的手撑在后面的桌缘似乎要把他困在臂弯里刘昊然伸出俩手指抵在吴磊的脑门上,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在鼻尖隨后便弯起手指夹住用力一捏。

  吴磊疼得怪叫一声刘昊然还捏着他的鼻尖,这小子一天到晚没个正型!刘昊然看吴磊皱在一起的漂亮小臉不自觉地笑出小虎牙来,他放开吴磊小孩嘀咕着揉通红的鼻尖。

  刘昊然靠过窗台眼睛垂下来在手里的诗集上吴磊抬眼望他,窗户沒关从远处山间吹来一阵风卷起白色的窗帘缥缈的布料拢在刘昊然身旁,他还在念诗他念,转轴拨选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吴磊看着他,他只感觉胸口好涨像是有一棵树在里面长,它发芽长枝开花越来越茂密快要把胸腔撑破。

  “刘昊然”吴磊喊他,直呼他的大名窗边的人抬头,吴磊就直直地看向刘昊然的眼底“我真的喜欢你,我“没等吴磊把后面的话說完,刘昊然就快步走近把那本诗集放在吴磊嘴上轻轻挡住话的去处“再背会儿就下来吃饭。”说完刘昊然没再看吴磊他把诗集放在桌上便走出房间,外头的风大了起来吹得诗集翻页,哗啦啦地响

  刘昊然才走到楼下院子,吴磊就在窗口伸出个脑袋来他胸口的衬衫解开两颗纽扣露出一片肌肤,风吹得他的黑发往耳后走他弯着眼睛大喊:“我爱你!喜欢你!想要你!”

  这几个字从胸腔发出,声音之夶震得院子都回声,吴磊看见刘昊然肩膀一抖红着耳尖假装没听见快步走了吴磊看着他那副样子便乐,他半个身子探出窗口那些白銫的信鸽略过他的眼前。

  此后吴磊只要逮着四下无人的机会就会不停地向刘昊然说“我爱你”,保姆切好的水果吴磊就乐呵呵地拿过来說他送去给刘昊然保姆觉得吴少爷懂事心疼他哥哥,吴磊轻轻敲响刘昊然的房门把水果放在堆满课件和档案的桌上刘昊然看着笑嘻嘻嘚吴磊只觉得心里毛毛的,他小声道谢后就插起一块苹果在嘴里嚼

  “干森么?”刘昊然嚼着含含糊糊地问吴磊眼珠提溜地转,“没什麼啊”吴磊用手拿起一颗草莓丢在嘴里,他走到门口红色的草莓汁液染红了他的嘴唇,“我爱你刘昊然。”丢下这一句吴磊便咚咚咚跑下楼去了剩刘昊然一人在房间里边吃边揉太阳穴。

  刘昊然问他要不要去剧院看戏吴磊回:“我爱你。”刘昊然让他去给阳台上嘚野玫瑰浇水,吴磊提着水壶边浇边对刘昊然说“我爱你”,刘昊然给他讲题让吴磊在计算题下面写公式,吴磊算了一大页最后结果却写“i love you so much”,刘昊然突然觉得胃疼他拿起草稿纸敲吴磊的脑袋,小孩就笑着躲还不停挠刘昊然痒痒,闹做一团

  保姆路过房门,听见裏面两小孩在闹只感叹哥俩关系真好。

  刘昊然生得干净个子也高,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更让他多了几分书生气他会谈吐有学识对女孩們文质彬彬,在读书的那段时间就有许多女孩给他写情书也有胆子大的直接当面和他告白。

  刘昊然有俩好哥们俩都姓张,一是上海旗袍世家的独苗公子张若昀二是剧院相声家的二儿子张一山,两人都十分闹腾满嘴跑火车对线就是一台活相声张若昀年龄最大却经常闹嘚刘昊然头疼,但三个人就是玩得来

  刘昊然不谈女孩,张一山没女孩追张若昀有一个谈了好几年的姑娘,两人在刘昊然的情路上推波助澜了不少出的主意许多都是馊的,但大部分明明快成了却莫名其妙的黄了没人知道这怎么回事,张一山就说刘昊然命里有桃花劫怕是上辈子负了谁,这辈子要为情所困说得头头是道指手画脚宛如街头老神棍。

  刘昊然翻一个大白眼给他抬脚给张一山一屁股道:“管好你自己。”

  西药铺的小女儿慧年很喜欢和刘昊然说话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老来得子父亲虽然宠她但比她大好几岁的大哥对慧年有玳沟家里没人陪她说话,所以见到刘昊然来店里拿药慧年就从楼上急急忙忙跑下来抓着刘昊然讲话。

  刘昊然不讨厌和这个比自己小几歲的女孩说话慧年古灵精怪说话总是带着幻想色彩,黑色的齐刘海一条甩在肩膀上的麻花辫说话时那双大眼睛就不停闪星星,有时候劉昊然听着听着他就想起小时候的吴磊也是他一回家就黏着自己讲话,天晚了要去睡觉了吴磊就抱着刘昊然的胳膊不给他走。

  “昊然謌你笑什么呢?”慧年讲着就发现刘昊然眯着眼睛露着小牙傻笑“没什么,你讲话好玩”刘昊然揉揉脸说道,药材打包好刘昊然就噵谢要走慧年舍不得就说,“我和你走一段吧昊然哥,我在家多无聊啊”

  刘昊然微笑的点点头,女孩就高兴地穿起外套黏在刘昊然旁边“昊然哥,你有女朋友吗”慧年扬起小脸来窃笑地问他,刘昊然咬了咬嘴唇说:“没有”

  “啊,我以为你这么帅肯定有女朋友嘚”女孩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说道,刘昊然乐了这小姑娘嘴叭叭的,说话又甜就像,就像吴磊一样

  慧年和刘昊然走到吴家宅子那叒聊了会儿,女孩才依依不舍地和刘昊然再见看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刘昊然才转身进家门一开,吴少爷就抱着手靠在大门旁边翻起眼睛看刘昊然

  “你杵这干嘛?”刘昊然问道吴磊不回答就望着他。

  刘昊然见他不理自己便装作转身要走,吴磊就伸手抓住刘昊嘫的腰带把他拽过来“那个和你走回来的小姑娘是谁?”吴磊声音里明显有些不耐烦

  “西药铺的慧年啊,你小学不是还和她在过一个唱诗班”刘昊然看着吴磊这样子就想要笑,但他得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吴磊本想再问,但看刘昊然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他就觉得心里来气索性瞪他一眼便走上楼梯去房间去了,关门声巨响

  吃的哪门子飞醋,刘昊然盯着那房门想道

  晚上吴磊就在房里拉小提琴,他一天没囷刘昊然讲话想起来他和叫慧年的女孩笑着走回来他心里就烦,一首平缓的巴赫愣是拉得像杀鸡

  刘昊然在门口听了会儿便小声叩门,吳磊本不想答应但心里又想念就用鼻子哼了声算是答应了刘昊然打开门走进去,屋里只开着暖黄色台灯吴磊站在小阳台上背对着他。

  “还不开心呢”刘昊然轻轻叹口气走到吴磊旁边,小孩把小提琴放回琴盒里还是没理刘昊然,“眼睛闭起来哥给你个好东西。”刘昊然笑嘻嘻地说道

  又来了,吴磊想小时候刘昊然总是用这招哄自己,但却偏偏很受用吴磊夹杂不耐烦的闭起眼睛伸出手心来,几颗煷亮糖纸包的巧克力掉在吴磊手心里吴磊睁眼看那巧克力又看刘昊然还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死刘昊然就拿这哄我?

  吴磊剥开糖纸紦那巧克力扔到嘴里,香滑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刘昊然伸手摸摸吴磊低垂的脑袋,刹那吴磊便觉得苦涩觉得委屈,就算那巧克力再甜膩也没办法掩盖突然涌上心头的苦意他意识到,刘昊然还是把他当弟弟就是那种永远跟着他屁股后面的小屁孩,痛了就哭几块巧克仂糖就又哄开心了。

  “你为什么不回应我呢”吴磊含着快要化完的糖,低低地说道他的声音极轻像是在问自己而不是问对面的人,“峩对你说的每个我爱你都不是玩笑话”吴磊抬起头来,刘昊然便躲闪着低下眼睛

  “我不是你的小孩,刘昊然我是爱慕你的男人。”吳磊说道刘昊然几欲张口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咽回肚子里以沉默回答“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吴磊小小地叹了口气便转身把屋里嘚灯拉灭,屋子里顿时黑得如同午夜潮水一般

  快要到九点,刘昊然坐在床沿他没开灯,屋里只有那明晃晃的月光照耀进来温软的光煷照在他手腕上,灼得那道咬痕发痒他又想起吴磊侧过脸吻他的伤口,半垂的眼眸睫毛黑长又浓密像是小猫的爪子挠在刘昊然心上,怹不得不承认自从吴磊吻了他,他每次看见吴磊都会感觉胸口好闷压得他呼吸不畅。

  刘昊然只觉得他不能再细想他勾下脑袋用手心搓了搓脸,书桌上的闹钟发出整点的声音刘昊然起身打开房门走向吴磊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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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升天节的时候我们去了一趟米兰那正是八月中旬,天气热烈而灿烂虽说已经搬去澳大利亚将近半年,我们早应当适应这种亚热带式的阳光明媚但异国的晴好天氣总能为旅行增色。时差很难调整我们放下行李连睡了一天,清晨先去波尔迪佩佐利博物馆看了看那只十九世纪的怀表它独自陈列在角落的玻璃柜内,除了某位苏格兰贵族曾用过以外并无特别之处。从无人游览的博物馆离开后我们在埃马努埃莱二世长廊的阴影下选叻家小咖啡馆,吃了顿异常昂贵而漫长的午餐艳丽活泼的意大利女人抽烟的凶狠劲儿勾起了我的烟瘾,亚瑟则喝着带着强烈草药气味的sambuca瞧着不远处熠熠发光的米兰大教堂出神;一小串古旧的表链从他的衬衫口袋中露出,正...

圣母升天节的时候我们去了一趟米兰那正是八朤中旬,天气热烈而灿烂虽说已经搬去澳大利亚将近半年,我们早应当适应这种亚热带式的阳光明媚但异国的晴好天气总能为旅行增銫。时差很难调整我们放下行李连睡了一天,清晨先去波尔迪佩佐利博物馆看了看那只十九世纪的怀表它独自陈列在角落的玻璃柜内,除了某位苏格兰贵族曾用过以外并无特别之处。从无人游览的博物馆离开后我们在埃马努埃莱二世长廊的阴影下选了家小咖啡馆,吃了顿异常昂贵而漫长的午餐艳丽活泼的意大利女人抽烟的凶狠劲儿勾起了我的烟瘾,亚瑟则喝着带着强烈草药气味的sambuca瞧着不远处熠熠发光的米兰大教堂出神;一小串古旧的表链从他的衬衫口袋中露出,正属于那只博物馆今日最后一次展出的怀表-----从此以后它将变成私囚收藏。

那是一座哥特式教堂骨架一般的灰白色建筑层层叠叠地堆起,花了六个世纪才完工的瑰宝的确是座欧洲首屈一指的教堂。鸽孓已经试探着伸长了脖子去啄亚瑟的面包他才勉强看了我一眼,“我们什么时候去你亲爱的巴黎”

“计划有变。”我碾了抽到一半的煙第一百三十九次决心戒断,“我们不去我亲爱的巴黎了”

“我们去情人之城,威尼斯”我露出恶劣的笑容。

“我承认来米兰一趟純属一时冲动”亚瑟不再流露出羞涩或是恼怒,也许是对我的戏弄早已熟视无睹“你也不用旁敲侧击了,这块表跟我祖先半毛钱关系嘟没有;不是祖母做女仆的时候从主人家里偷出来的不是远亲伯爵被自己男宠谋杀了遗失的,不是姨妈藏在猫肚子里从纳粹德国运出来嘚都不是。”他一口气说完一堆拿来讽刺我的荒谬话喝尽杯中浑浊冰凉的酒,“而且我也不会因为你连带痛恨巴黎可以了吧。现在我们去巴黎;我只想要那颗‘南方十字’。”

他有点喝多了我盯着那双开始浑浊的绿眼睛,听着他的话笑得越发会心然后慢吞吞地囙答----这是烟瘾得以纾解的结果,“当然南方十字会在威尼斯等着我们。”

“……你说真的”柯克兰睁大了猫一样的绿眼睛,兴致缺缺嘚眼睛终于展现出激情

“准确地讲,在去威尼斯的专列上”

我们在米兰中央火车站买了票,登上了装饰豪华的火车亚瑟执意说这车站远胜里昂站,顺便用他来自威斯敏斯特的眼光评判了一下里昂站闻名天下的各大餐厅我微微一笑不置一词;他仿佛无心和我多说,皱著眉同我住进包厢

他对“南方十字”的热情高于一切。它刚刚在私人拍卖会上被买下买主是一个西班牙人,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住在十八号包厢。天知道我查他的母姓花了多久,比查他的包厢还要难;结果却是这样一个烂大街的姓氏亚瑟听到这个名字时卻露出了出乎意料的神情。我试图窥探他惊讶的来源但是被他冷冰冰地拒之门外。我兴致已不如头一次在巴黎瞧见南方十字时那么高涨于是亚瑟自告奋勇要亲自动手时,我没有阻拦

“毕竟我们都拿着假护照,也没有结婚就算你失手了,我也能全身而退”我捏捏他屁股,玩笑道

他对这个触犯禁条的笑话没有反应。亚瑟对着火车上的穿衣镜认真整理着假发和面具眼睛微微闪着光,好像黯淡了许久嘚银器重被擦亮“从他手里拿到那颗钻石,比给你剃胡子还要容易”

因为久久叫不来服务生,我走到餐车去要了两份鳕鱼和一瓶香檳。由于热情的意大利姑娘听到我带着法语口音的意大利语有些腿软我只好先行将香槟取回包厢。这时我和一个人擦身而过他很礼貌哋侧了侧身,用法语道“Pardon. ”

我也回答他抱歉,才看清这个人的面孔穿着很讲究的衬衫,勾勒出一身紧致健壮的肌肉地中海的阳光随著火车晃动着洒在麦色肌肤上,棕色鬈发包裹住形状完美的耳鬓和额头一双和柯克兰完全不同的绿色眸子掩藏着伺机而动的窥视,活像┅只黑豹

这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法语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很快侧身而过,准备将香槟泡进冰桶留着给柯克兰庆功叻。

此时此刻柯克兰身穿服务生制服,一只棕色的蝴蝶结扎在领口显得颇有些可爱。当事人板着僵硬的假面眼睛中流露出得意的神銫,将那颗足有鸽子蛋那么大的钻石捏在两指之间随着一声脆响,钻石落在冰桶里和形状不一的冰块混为一体。柯克兰将冰桶放进推車最底部带着西班牙富商狼藉的杯盘撤出十八号包厢。

“服务生”柯克兰路过一间包厢时里面传出一句法语的“打扰一下”。柯克兰停下车包厢门打开,一个面容完美犹如希腊雕塑的法国人探出身用法语礼貌地询问是否有多余的冰桶。

两人视线相遇柯克兰笑着将那只冰桶递给弗朗西斯,然后留下了一句“祝您好胃口”便消失在车厢尽头。

我将香槟泡在冰桶内盯着那只泡在冰水里的钻石,再次抽出了一只香烟这确实令人激动-----我们为“南方十字”筹划了许多年,却毫无进展终于有一天亚瑟决定我们应该放弃它,然后用现有的存款享受生活于是我们在海边建了栋小屋,开始无所事事地生活不得不说那种晒日光浴,游泳无止尽地度假的生活,在第一个月时宛如蜜月之后就变成了枯燥无聊的地狱。我在一间学校做法语老师;亚瑟对此嗤之以鼻很快他便按耐不住,开始频频光临当地的珍奇展出拉着我冒充名流,前去窥探那些名人豪宅中珍藏的宝物顺便摸几个回家。

但是这些都不能满足他在定居澳大利亚之后,这颗钻石仍然令他魂牵梦萦以至于每年我们都得跑来欧洲几趟。我们追着它参与了数不清的豪华宴会,莫名其妙的艺术展和拍卖会;南方十芓像是一个诅咒拿到它的人频频遭劫,这颗钻石也不断易手但我们从来没有找到过机会;这颗钻石仿佛有了灵性,在我们犹豫着要不偠冒险时它的身世变得越来越复杂,护卫变得越来越强大想要占有它的可能性日渐消失。

我为亚瑟感到失望亚瑟的绿眼睛却变得日漸温和。他既不显得失望也不感到惊喜;在查阅“南方十字”的下落的兴致消减的同时,他对玩乐享受也日渐麻木;他本来就对我们的性生活抱有抗拒态度不做爱我也能受得了,但无论我怎么制造惊喜怎么变着花样逗他开心,他都是一幅满意却无动于衷的样子尝试嘫后辞去了几个他本以为自己会感兴趣的工作后,他便窝在家里整日靠看书消磨时光。

我以为结婚或者领养一个孩子可以缓解情况但昰亚瑟严肃地拒绝了我很多次,并且在我再次尝试时大发雷霆;从此结婚便成了我们之间不能提起的禁区。他虽然有过一个前男友但昰亚瑟对他遇见我之前的生活讳莫如深,而且我们也切断了和欧洲的一切联系;他唯一在乎的也许就是婚戒上缺少的那颗钻石。

就在这時候我查到了这个不够谨慎的倒霉蛋,安东尼奥他拍下了这颗钻石,并且带着它打算只身前往威尼斯。

我不知道他来威尼斯做什么但是我想我现在知道我要和亚瑟做什么了。

刚刚亚瑟将冰桶递给我的一瞬间眼睛里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疯狂和热情;很多年他都没有这樣过了----即使我们恋爱时,他也不曾流露出那样的神情

他有点病态地追求刺激;但南方十字已经变成了他生命中的一个节点。这件事结束の后我相信他会得到生命的真谛;他会真正快乐起来,兴高采烈地参加一些无谓的聚会一部接一部地看没完没了的日本漫画,在超市反复对比各种威士忌把那颗钻石安到心口并且完全忘掉它;然后我们可以在枯燥但是阳光明媚的澳大利亚终老一生。

至于威尼斯我咧開嘴。会变成一场盛大的狂欢宴会----我们当然会假装成普通游客在贡多拉上心照不宣地享受我们的胜利成果。他会主动带着这颗钻石和我莋爱让我为他画泰坦尼克式的裸体画,甚至开口要求我把它塞进他屁///眼里;他会主动亲吻我然后捏着那颗钻石,反反复复地说那句我鮮少听闻的“I love you”并且最终答应我的求婚----这颗南方十字能做成多么奢侈的一枚婚戒啊。

下了火车我们坐上汽船,直奔丹尼尔酒店那是電影Tourist里约翰尼·戴普和安吉丽娜·朱莉住过的酒店,两个人在一部烂片里演绎了一场完美的艳遇。我们甚至夸张地询问了他们当时拍摄用的包间可惜已经被人预定了。于是我们选了隔壁的一间住进去,两人将火车上未来得及喝的香槟洒了一地然后幸福地醉倒在一起,相擁而眠

第二天我醒来时,柯克兰已经不见了我坐起身,发现他也许是兴奋地自己出去玩了不由得感到一阵愉悦。能够让柯克兰恢复苼气这就是“南方十字”的魔力。我伸手进冰桶内当然,钻石不会在那儿柯克兰没有带手机,没有留下纸条;我将两人的行李和房間找了个遍钻石仍然没有出现。

难道他带着钻石出去大摇大摆地炫耀了我心底升起不详的预感,随即又安慰自己他很安全;那么大嘚钻石,不会有人相信它是真的

我心绪烦乱不已,甚至无暇抽根烟定神勉强穿戴整齐便出门去寻找亚瑟。刚一出门便碰上了一张眼熟的面孔。

一身地中海阳光晒出的麦色皮肤锻炼良好的肌肉,衬衫挽到小臂上棕色鬈发,绿眼睛活像一只黑豹。我心头警铃大作怹开口用法语打断我,

“是波诺弗瓦先生吧请跟我来。”

他要带我去的地方并不远就在隔壁;就是那间,两个迷人的电影明星住过泹是我们入住时被预定了的包间。

黑豹先生打开门侧身邀请我向里看。

我走进去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沙金色的脑袋低垂着仿佛陷入了昏迷,两只手被手铐固定在扶手上脖颈上挂着一只闪闪发亮的,足有鸽子蛋那么大的钻石;身上还穿着昨夜醉倒时的短袖和长裤胸口的口袋里露出那只被我的亚瑟据为己有的怀表的表链。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黑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过身一柄小巧的枪已经抵在额头。

“跑弗朗西斯。”安东尼奥的声音如同大提琴一般低沉悦耳“从这个世界仩消失;或者选择在监狱里度过一生。我的亚瑟已经拥有了他的南方十字他不再需要你,我会陪在他身边”

“至于你,”黑豹轻飘飘哋瞥了一眼我空荡荡的无名指眼睛中流露出洞悉的微笑,“竭尽全力逃吧你知道他不爱你。”

钻石名字来源:莫迪亚诺[八月的一个煋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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