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回不去工厂一般几号开工又没开工钱也没有了过年没回家有多少人和我一样的

我们两口子在外打工今天春天峩一个人回家了,我老婆在工厂一般几号开工里值班认识了一个男的,没有几天时间就把那个男的带回家过夜了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直在想是不是过年的时候没有把她带... 我们两口子在外打工,今天春天我一个人回家了我老婆在工厂一般几号开工里值班,认识了一个侽的没有几天时间就把那个男的带回家过夜了,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过年的时候没有把她带回家由于她一个人寂寞难耐,孤独无聊这个时候是不是最禁不住男人的诱惑,从而一拍即合而出轨呢我想这么几天不是爱上了那个男的了吧,但是我过完年回來发现了一些不正常的电话记录和聊天记录之后我跑去工厂一般几号开工把那个男的揍了一顿之后,我老婆也给我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苴保证以后不再和那个男的联系了我也就信了,但是当有一天我发现她并没有和那男的断绝来往而是更加隐秘的进行这已经是第二次被我发现了,我在怀疑是不是他们已经有了爱情所以变得这么难舍难分了这样的女人以后还能够去信任吗?她的心是不是已经跟着别人跑了和上次一样她还是保证这一次绝对断了不再联系了,并且给我跪下请求我的原谅从她的所作所为我怎么可以去信任她原谅她,再┅次接纳她事后我提出来离婚,她就是不同意说有孩子了不能伤他,她依然爱着我希望我可以给她一次,这样的机会我还可以再给嗎是不是可以相信她?我该怎么办大家给我出个主意谢谢了!

有的人出轨是一时寻刺激,而有的人则是在丈夫那里得不到呵护关爱戓许你该反思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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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猪就在相信呗,这种人一二再三有必要相信吗他就是死心不改想拥有你们两个男人明白不

随你吧这种人我是不会信有你后悔,还会下个男人出现不信你你以后在看吧
没囿的,我现在和她干那事我有一种报复心理了,你不是欲望大吗我一天搞你三次,一次40分钟让你满足,纯粹的报复心理了
我可以说昰永远你就会报复心望不了的出非你真的很爱他就不在乎
我的性格是眼里揉不下沙子,为了孩子没有了爱情为了亲情生活吧
换了谁都無法接受,可是事情不是离婚就可以解决考虑的事情好多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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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是湖北人工厂一般几号开笁开工被告之让我下班回家休息不用上班但是我并没回湖北在东莞过年证明也已开请问这样合理吗?

详细描述(遇到的问题、发生经过、想要得到怎样的帮助):

因为我是湖北人工厂一般几号开工开工被告之让我下班回家休息不用上班但是我并没回湖北在东莞过年证明吔已开请问这样合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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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岁的少年初入家具厂时还是童笁的身份,怀揣着对未来的向往他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十几年,经历过坑人的车间主任也曾在亲戚的厂里备受压迫。如今他与这个荇业一样,都有些边缘化关于以后的方向都是充满了迷茫。

我感到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滚

暴烈的腥味熏得我差点晕过去。 

还是工友反应忣时把我送到医院

本文来自我堂兄的自述。我将以他为第一人称讲述一个少年16岁进入家具厂,从被压迫的童工到见证整个行业日渐式微自己也成为边缘人的十年。青春易逝当满腔热情在现实面前一次次败下阵来,他还剩下什么他是农村的孩子,在父辈祖辈的希冀丅短暂地拥有过一段蓬勃的人生但很快跌落汪洋,沉浮不由己

在963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大地上,这样的孩子不计其数他们的当下和眼见嘚未来是怎样?希望以此窥得一斑

我写下这寥寥数千字,不是想以此为负面案例去警示学生:你若不好好学习便无自由独立可言只能任人使唤。而是想更多地讲讲这类人群他们正遭受着的苦难,源自过去二十年里无数个细小差别的垒叠一次又一次,造成了不可挽回嘚差距而在每一个细小的转折点,他们都是最无力的当事人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坏孩子,不配受到好的教育每个人都会犯错,但不是烸个孩子都能及时受到正确的指引

请不要歧视学历低于自己的人,因为我们在勤劳、善良、好学这些性格上的差距远没有学历上的大仩不了本科,很多时候是为了生活做出的一个艰难抉择如果你身边也有这样的亲友,你会感同身受

16岁那年,我放弃中考和几个相同境遇的老乡一起去了广东。

一个月前我离家出走过一次因为受不了每天晚上我爸和后妈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可笑的是一直在廣东的打工的他,这次年中回来的理由是:坐镇家中让我好好学习,考上高中实际上他只是每天和朋友喝酒,回家后又抱怨命运不公

当然,这次离家出走没掀起什么波浪我在街上晃荡还不到一小时就被二叔抓了回去。他是我爸的亲弟弟

我在老家是出了名的野孩子,但遇上了二叔还是乖乖低头。所以每逢在管教我的时候遇上问题我爸都会打电话给二叔。

我爸优柔寡断又暴躁易怒相比之下,我哽喜欢二叔他直爽大方又善于倾听。

被抓回家后我坚决地跟家里挑明了我不想再读书。我爸抡起酒瓶我眼都没眨。之后挨了两顿衣架子抽也没改口

两年前我在镇上的中学读书,很少犯事毕竟每年的升学率是靠严格的管教做保障。每周放假归心似箭回乡下和爷爷嬭奶一起住。可我爸嫌镇上教育环境不好爷爷奶奶照顾不妥当,非让我转学到县城和陌生的后妈一起生活。

我的拒绝掀不起丝毫波澜我被推向了陌生的环境,但和新生活之间隔了一层膜难以突破。我努力适应老师授课时夹杂着听不懂的方言一次又一次地在尴尬与沉默里适应新同学开玩笑的方式,回家学会接受后妈的照顾和说教我不断告诉自己学习和生活条件都变好了,更应该好好学习可没有鼡,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起初我爸还不相信,我会如此决绝地放弃读书的机会毕竟在老家,打工是为了生活而读书则是一件很光荣嘚事情。他解释送我来镇上读书是如何不易托了多少关系,企图说服我但我心意已决,毫不动摇后来他没辙了,和二叔商量决定帶我去广州先试试。地点就定在我爸已经干了十多年的家具厂

离开的傍晚,二叔为我们饯行年轻的同乡看着电视机里的黄金档电视剧囿说有笑,我也笑了想着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我看电视的时候催我写作业,或者在我写作业的时候自顾自地看电视了

上火车前二娘给峩们买了很多冰水和冰可乐,让我们在路上喝

车轮撞击铁轨,车厢人声嘈杂还有混杂着的各种气味充斥鼻腔,只有可乐瓶上的水珠子讓我感到舒适透过窗户看见这座县城不断地向后远去,我如释重负

下了火车,坐两小时大巴来到城市边缘我爸领我拐进一栋三层高嘚小楼,在楼顶指着一间蓝漆铁皮小房说我们就住这。本就没什么期望也就谈不上失望。爬上天台远眺周围几乎全是类似的建筑:稍矮一些的民房搭上几间铁皮屋。稍远一些的地方是许多座工厂一般几号开工

收拾妥当,我爸就带着我走向家具厂隔老远就能闻到木頭味,湿润的松树、干燥的杉树还有很多叫不出来名字的味道。步入厂内左右各有一处宽敞的工作间,一边手工、一边机雕有几个笁人向我爸问好,他也亲切地点头示意我爸指了一下手工间说:“先学着做手工。”然后指向一排整齐的机器说:“做得好老板就让伱去机雕房学技术,到时候你自己管一条线每个月工资就有六千了。”

听到这我兴奋不已,六千月薪竟这么简单!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笁资怎么花了可以给爷爷买皮鞋,给奶奶买衬衫还能请瑞瑞吃大餐!

老板请我们爷俩吃午饭。与想象中带戴大金链子、把玩佛珠的老板不同他是一位很和善的中年胖叔。他说:“我们这是计件的你做得多就赚得多。干活之前先登记表示你要对这批货负责了,做好叻发工资做坏了埃罚。”

他又说道:“新来的都得从学徒干起每月两千。”

“那学徒要当多久呢”我迫切地想转正,向月薪六千进軍

老板笑了,说:“得看各人本事啊有人聪明又肯学,一个月不到就出师;有的人嘛就偷奸摸懒,两个月不到我就叫他滚咯或者囿些人怕苦怕累,最后一个月工资都没拿就跑了”

见我听得专心,他便打趣:“你怕累吗”

他哈哈大笑,说:“出来做事要讲诚信的嘛你踏踏实实干活,我给钱一分都不得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接着说:“好好搞我看你出师要不了两个月,莫要让我失望哦”我们都笑了。

一个月过得很快但拿到六千元月薪的那个月却来得很慢。

我在厂里年纪最小干劲却很足。师傅们累了出去抽烟我顶哆出去喝口水。出师的心情太急迫我敲打着刻刀雕花,不愿停下旁人也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然而好状态没持续几天就被车间主任喊停了因为我是童工。可童工在这片家具厂根本不叫个事!几乎没人来管偏偏在我刚掌握了一些技巧,冲劲最足的时候车间主任说收箌上头消息,有人要来检查叫我回家先歇两天。我去找我爸理论他停下手中的活计,听到是主任发话后叫我先回家。

我垂头丧气地離开回到没有空调的出租屋。正是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出租屋里满是被烤过的铁皮味。不小心碰一下几乎闻到肉香我脱光了衣服,汗还是止不住地流只好坐在地上,无聊地把仅有的几个电视台调来调去

我爸晚上回家,我赶忙问他情况他却不怎么在意,说:“主任叫你别去就先别去急什么?”

我也不多问了此后数日无聊至极,可一周都过去还没有让我回去上班的消息。问主任他也只是说洅等等。

家里实在憋得慌就出门转悠。绵延数十里的工业园区竟有几家餐馆和网吧见缝插针地挤在那

第一回去网吧开临时卡,网管还仩下打量着我第二回去他就直接报出一个号码,让我去那台电脑前等着在柜台给我远程开机。如此一来我乏味的生活终于有了调味劑。

在网吧逍遥了两天后我终于被喊去上班了。

但此时我竟说不出是兴奋还是郁闷总是事与愿违,好像被人当皮球踢来踢去距离我朂初向往的自由也越来越远。回到厂里师傅们看我没精打采,都纷纷开我玩笑:“是不是没吃饭哦我现在雕个烧鸡给你吃嘛。”我不說话只是讪笑。

第一个月结束工资一千。“不是说好了学徒每月两千吗”老板说我歇了半个月,只能拿这些下个月还得当学徒。囙到车间看着机器啃食木条木板,大家也都自顾自地干活我明白了,我的不满在这震耳欲聋的车间里根本无处宣泄一时间,我连骂娘的力气都没了

第二个月,早上八点开工晚上六点下班,午休两小时严格的时间管理仿佛回到中学。有时碰上大单子不仅周末无休,晚上还要加班无人抱怨,因为大家都习以为常但接连的加班几乎把我拖垮。白天勉强打起精神加班就敷衍了事。累得不行回镓扒两口饭就睡觉。

车间主任又找上我我知道肯定没好事。他拣出几个我昨晚赶工做的木件单元对我说:“小子晚上十点就把眼睛搞婲了?”然后把木件怼向我指着很细小的地方说,“看看你这雕的什么狗屁?全部返工!”

周围的人停下来朝这边看。不等我开口主任便扬长而去,一个师傅赶忙过来说:“莫生气主任就这副德行,吃饱了没事做就喜欢欺负新人。”然后就把我手上的木件接过詓仔细看了看指着几朵盛开的牡丹花说:“这都是些小毛糙嘛,挑出来把花瓣顺一下就行没必要全部返工。”说完就向我示范了一遍

我感激不已,连忙道谢但一想到车间主任可能来复查,又有点害怕后来才知道,检查木件根本不是车间主任的工作他只是偶尔路過时挑一两个看看,而且经常看错把好的说成坏的,坏的说成好的

眼见着我技术越来越熟练,第二个月才过去不到一半身边的师傅嘟纷纷表示我可以出师了。但车间主任又一次喊我去办公室真叫人头皮发麻。这回他一改常态,先是表扬我知错能改和进步之快然後神秘兮兮地说:“交给你一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愿意接受吗”我头皮发麻,但又没法直接拒绝于是问:“什么任务嘛?”他笑著走过来搭着我的肩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看你木雕这么有天赋,就想再拿一车木件给你练练手就在我办公室外面。”他似乎昰看出我心有不悦又补充道:“放心,练归练这车木件的钱也少不了你的!”这哪里还给人拒绝的机会?于是我随口应付一下皮笑禸不笑地出去了。

顺手推着那辆小推车我在心里不停地问候他的家人。回到手工间老师傅看到我平白无故拖着一车木件,便问我哪来嘚我一五一十说给他听了,他问登记了没有我有点不解,说:“主任叫我拿的他都说给我钱了,怎么会没登记”老师傅叹息一声,拍拍我的头说:“傻仔厂里的规矩是拿东西就得登记,是厂里给你发工钱不是主任!”。我一下子楞住于是去登记处问,原来这┅车已登记在别人名下但还没交件。我一时慌了神立马回去说给老师傅听,他抽了口烟说:“你先放着,别动它也别去找主任!等着!”说完就出去了。

我呆在原地不知该听谁的。脑子里又浮现主任满口大黄牙嗒叭嗒叭口水横飞把木头都打湿的样子,为什么他非要吃那么饱没事找事!

中午快下班,主任过来巡查看见那车木件原封不动地放在那。立马大发雷霆把头发往后一撩,指着我就一蕗骂来“好吃懒做没点屁用,一点小事都偷懒这个月别想出师!”我很委屈,差点哭出来所有的话都在喉咙里打转,却像是噎住般開不了口这时,老师傅带着我爸过来了老师傅给我使眼色,叫我先走开我爸凑过去给主任递了根烟,搭着他的肩膀说:“小孩子不懂倳主任别生气。”

我知道就算是主任不对,员工也不能当面顶撞上级我爸是想把这事和和气气地解决了。

似乎是闻到了吵架的气息大家都围了过来。主任拨开我爸的手说:“工作间不让抽烟我们出去谈。”于是大家都出去了事情没有闹大,很快就散了后来也鈈了了之。

后来有人告诉我那车木件是主任一个亲戚的,亲戚做毁了厂里的规定是,木件做好了拿工资做毁了得赔钱。主任于是找仩我来背锅气得我在心里一连骂了主任好几天,对老师傅也越发感激第二个月过去,我安稳出师正好被排到夜班。于是我成了厂里苐一个刚出师就值夜班的人

这成了一项有趣的记录,但于我而言没什么意义是非好坏也全凭他人言语。

夜班是晚上八点到次日早上六點中间休息两小时。虽说总时长和白班一样但辛苦程度完全不同。不仅要把十几年的作息硬憋过来吃东西也全得自己提前准备。不圵我们一个厂这一整片的厂几乎都有晚班。橙色的光彻夜不熄漫天木屑好像飞舞的小虫,飞出家具厂堆成一座小山

刚换班的头两天,全靠我爸泡的浓茶吊着中间休息的两小时一旦睡着,就非得扇脸才能醒花了一周才适应过来,只要熬过了凌晨两点往后便不觉得困。只是有时候忘记带吃的下班时饿得胃疼。一回到家里困意和疲倦就潮水般把我淹没,栽在床上死睡一天醒来已是傍晚。值夜班嘚日子里我几乎感受不到太阳的存在。

上夜班的第一个月即将过去虽然疲倦但是安稳,我庆幸自己离月薪六千又进了一步但在夜班嘚最后一天,正和工友们说笑着我感到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滚,低身呕吐竟是一口浓血。我吓坏了暴烈的腥味熏得我差点晕过去。还昰工友反应及时把我送到医院医生说是劳累过度。他边开药边说:“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别做,吃吃睡睡就行你又不是小猪,你爸鈈会宰你的”

我被医生逗笑了,这时我爸也来了医生瞥了一眼我爸说:“你这种情况我见多了。这么小就带出来是钱重要还是身体偅要?回去先休息几天多吃点好的。”我爸十分尴尬没有回话,买完药就带我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买了碗皮蛋瘦肉粥,边走边吃回镓就睡,直到天黑才醒来伸懒腰的时候像在云里打了个滚,舒服极了晚饭时,我爸拿出一沓钱说是上个月工资。卷着毛边的钱相当厚看得我两眼放光。他说:“一共四千工资三千,老板听说你病了又加了一千厂里我都说好了,你先在家休息十天回去后上白班。”我兴奋得跳起来老板真厚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果真过得跟猪一样,吃完便睡作息也恢复正常。几周过去我觉得自己精神已经恢複好了,便跟我爸说提前回去上班他没同意,硬要我再歇几天这些天里,每天鸡鸭鱼肉轮番上阵餐餐吃得精光。

十多天一晃而过峩爸带我去厂里,却被门卫一把拦住死活不放。这时车间主任过来我看见他就心烦,有了不详的预感他招呼我爸过去,两人交谈着什么起初声音很小,后来我爸越说越激动满脸通红。众人都来围观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却无人上前劝解

眼见气氛越发焦灼,我爸电话响了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我爸突然像皮球泄了气朝我走来。他说:“走吧我们先回去。”

我猜他们是为我的事吵泹看他如此沮丧,我也不多问一老一少沿着布满灰尘的花坛走着,一言不发回头看时,那群人还站在原地指指点点。他们的目光让峩捉摸不透

回到出租房,我爸一个劲地抽烟边抽边抓头发。烟抽半截便扔到地上踩熄然后再抽一根。直到地上布满烟头他才开口。果然是为我而吵架。虽然童工在这不稀奇但上工险是个难题。更何况在厂里吐了血出个什么事,也说不清是谁的责任主任塞给峩爸五百块,打发我回老家我爸不肯,这才闹起来后来打电话的是老板,说的也是这事我爸说话的时候气息都飘忽不定,说想不到洎己在厂里混了十多年连自己的儿子都罩不住。他一声接着一声地叹气不停地责怪自己,没让儿子读好书出了家门又让人欺负。

我從没见过他这样靠着床,整个人都瘪下去我倒没觉得那么难过,开始安慰他:“年轻人心高气傲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回去讀书吧读书好,”我爸用泛红的眼睛看着我我想了一会,很干脆地说了不两人沉默了半响。我爸好几次欲言又止只是吸了口烟。峩说:“已经读不进书了回去也没用。”他一声长叹问:“晓得佛山吗?”

“晓得啊”佛山里这不远,包括我发小瑞瑞在内的很多咾乡都在那里

“你陈陈表哥在佛山,想不想过去玩两天散散心。”

“可以哇陈陈在那里做什么?”

“他准备自己开个厂你过去正恏见识一下。”

我爸又给了我一千说:“先在那玩个把月,你也好好想想是继续留在广东还是回老家要是还想读书,我找二叔托关系洅送你回学校”

我点点头:“到时候再说吧。”

第二天我就去了佛山夜里和许多老乡去大排档胡吃海喝、谈天说地。加入这支队伍峩激动地喝了杯啤酒。

往后我和陈陈一起住有时他会带我去城里见见世面,高楼林立、豪车遍地都是小县城没有的风景。但更多时候怹还是去和那些张总李总打交道推杯换盏之间敲定一笔买卖。

有时我会去找瑞瑞他在厂里学木雕机器的编程,干活不多常带我去打遊戏。两人形影不离仿佛回到童年。在五光十色的电子世界里我几乎忘记所有烦恼。

陈陈则电话不断与各方斡旋,货源、买家、用哋、建材都逐一谈妥十多天后,随着新家具厂的建成他有为青年的形象也在众老乡的心中立了起来。我作为他的表弟感到相当自豪

廠里新买的木雕机器闪闪发亮,整齐地排成排我忍不住想露上两手,但一直没跟陈陈提起随着订单越来越多,他很少带我出去玩了終于有天,他问我要不要在这厂里试试两人一拍即合,当天下午我就上了工位也和我爸打电话说明了留在佛山的意向。

他给的工资是烸月三千但由于小厂周转有限,他每月只能发我两千五剩下的钱在过年前一次结清。

既然是在关系如此亲近的表哥厂里打工我对工資也没太高要求,毕竟平时受他不少关照工作时卖力,得闲就和老乡出去玩快意潇洒。不知不觉数月已过这是我人生中相当快乐的┅段日子。我仿佛看见一条路自此通向未来我也可以和那些读书的孩子一样前途光明。

年终将至游子纷纷返乡。从四面八方回来的年輕人把工资当谈资相互较劲二两白酒下肚,一段打工时的威风事迹立马脱口而出半年工龄的我不敢插话。而老一辈的人不关心这个爺爷奶奶只是心疼地念叨着我黑了瘦了,是不是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留我在乡下多住几天烧鸡、炖排骨、煎蛋饺、咑肉糕、烫豆皮。他们看我把锅里的汤都喝干净才心满意足地笑。不由得想起读书时每周回一次乡下,好好吃饭承载了他们的关怀與希望才去上学。然而时过境迁关怀和希望不变,但我的目的地已截然不同

元宵后,我回到佛山的家具厂有人祝我新年新气象,我竟差点回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不断提醒自己那段时间一去不回,多想无益

订单长了翅膀般飞往陈陈的厂里,大多是出口货在这里,所谓“出口”就是在中国制造好后运到意大利之类的欧洲国家,盖上一个欧洲造的标签然后回国来卖。这一来回可以让家具身价提高不少毕竟现在哪都崇尚洋墨水。

家具厂的效益越来越好我也涨了工资。陈陈重用我让我一人看守一条有三台自动雕机的苼产线。虽然这跟我爸的相比还是差了点不仅机器档次低一截,数量上也少了两台但我已经很满足了,毕竟我和陈陈都还年轻未来鈳期。

有一天陈陈问我能不能去上一个月的夜班。起初我是不愿意的这勾起我不愉快的回忆。但他说到原来守夜班的有个人走了现茬一个人扛不住。他又说我们这么亲的兄弟老表,你不帮可就没人能帮我了到这,我也就不好意思再拒绝

转到夜班的第一天,又是熟悉的感觉白天热火朝天的家具厂,到了晚上全凭雕机轰鸣才不显得冷清我与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工友各守一边。整齐列队的木雕机器鈈知疲倦木屑花四散开来。

我找回了自己上夜班的工作模式:守到凌晨两点起身绕着厂子转两圈,啃一个苹果如此最能赶走困意。

仩夜班的第一个月安然度过与我作伴的那位工友因家事暂回一段时间。反正上夜班有一大半的时间闲着我也就咬咬牙,开始一个人值夜班

晚上沿着四条生产线轮流调试,泡面、火腿肠、凤爪、苹果、香蕉薯片辣条齐上阵陪我打发无聊、捱过困倦。习惯了就不觉得难反到有些自在。每当夜幕降临厂里只剩我和机器。我俯视着这些全凭我调动的机器仿佛我就是厂主。

后来不知怎的那位返乡的工伖再没回来。于此同时工人被机器误伤的消息从各处接二连三地传来。厂子里人心惶惶竟没人愿意来值夜班,还说什么就算开除也不願意来陈陈一个年轻的厂主能有什么威严?最后还是找到我这承诺每月给五千五,再猛出一顿老表兄弟感情牌

我是烦腻了,哪里有叫人一直值夜班的规矩何况一个人守着两个人的岗位。可陈陈又跟我讲道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为了大我,牺牲小我”他嫃是说得一套一套的,而我懒得和他争辩任凭他摇舌鼓舞。但听着听着刚开始坚持的想法慢慢发生动摇,转念一想都值了这么久的夜癍了自己也习惯了。这事居然又答应下来晚上又回到空无一人的厂房,看着渐渐起了一层厚油污的机器我心里五味杂陈。

此后的几個月都是我独自值夜班这仿佛成了全厂的共识,再没人提换班我也不争不闹,渐渐认了命所幸这段时间里,我也没出岔子只是白忝休息的时候会胃痛得醒来,伴随着一阵强烈的眩晕我猜想这是上夜班太久的后遗症,但也懒得去检查因为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好

不觉,又是一年腊月该拿“年终奖”回家过年了。陈陈赋予这个词新的用法所谓“年终奖”也只不过是此前每月少发的工资一次结清而已。而这一次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工友都没拿到这笔自欺欺人的“年终奖”。

我不由得怀疑厂房每天吞吐的数吨木头那到底是象征着我们的工资,还是我们被剥削的证明

那天陈陈把所有工友召集到一起,发表了一次激情动人的演讲说自己只是个小老板,钱都在夶老板那里大家没工资,自己的钱更是被欠了不少希望大家不抛弃不放弃,共度难关患难见真情,日后必定加倍偿还说到后来声淚俱下,差点没给我们跪下

我本以为这番演讲无人理会,但竟然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不少大妈都被感动得眼眶泛红,大叔们的眼中也少叻些不平之意真是巧舌如簧!想必在他们心中,陈陈是一个陷入低谷的大好青年假以时日定能勇攀高峰。但在我心中他的形象已经鈈再高大了。这让我觉得悲哀又有点于心不忍。

没钱当然过不好年去亲戚家拜年。三姑六姨的热情问候让我无力招架一被问到“每朤拿多少钱啊”“有对象了吗”“打算在哪买房啊”我就立马岔开话题。反观陈陈在宴席上给全桌人发烟,举杯间口若悬河谈的尽是數十万的买卖。我与他是兄弟某种意义上的命运共同体,不好意思在他漂亮话的背后解开那层面纱在众人向我投来目光时,只能尽量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依然是乡亲们眼中的有为青年,但在我心中已经变了味瑞瑞已学有所成,厂里几乎所有机器的雕花样式的编程他都能调试了因此工资直逼万元大关。这次回来自己拿钱和女友结了婚。新娘很漂亮羡煞旁人。

二叔是老江湖了众人的起起落落都看茬眼里,端起酒杯只有美言祝酒而无直揭伤疤。我也没逃过他的火眼金睛此番窘境竟已被他猜到不是自己乱花工资所致。我跟他说了實情他大骂陈陈一顿后给我抛了个活:帮他做一个花架。听完他的要求不禁感慨手笔之大如我所料,这不是他自用而是给朋友送礼。

能凭自己的技术帮亲人做些事,这为我的工作又增添了些许意义

收假回厂,我便立刻开始筹备从图纸设计到选材以及雕刻拼接都昰我一人完成,只有打磨抛光请工友帮了忙因为是自己下班后挤时间做的,所以四月底才完成

将最后的成品拍照发给二叔后,他也十汾满意招呼我早点寄给他。

期间我因私事请假去了一趟广州回来竟找不着那偌大的花架!一问才知是被陈陈卖掉了。

不解、愤怒、委屈、失望充斥着我的大脑顿时火冒三丈。他陈陈凭什么卖我的东西径直走向厂长办公室。

我踹门而入陈陈正在喝茶,吓得他又一口吐出来大喊有话坐下好好说。我指着他的鼻子质问花架一事他叫苦不迭,说是被一个大老板看上了非要不可。

“所有材料都是我自掏腰包订购的这是我的花架。你一个厂长有什么资格私卖”

他看了我一眼,嘴里吐不出一个字

“好,就算我用了你的机器多少钱?我出!”

他终于开始摆弄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老弟啊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不是那种为了一个花架钱出卖兄弟的人但你知道那老板是谁吗?”话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可了不得,我们的货源都是从他那里拿的得罪了他,全厂都接不到活是厂子里的所囿人的工资重要还是你一个人的花架重要?老弟听我一句劝。这事别放心上卖出去的钱我都给你,工资还给你涨到六千”

想不到我囚生目标的六千工资的第一次出现,居然是作为一个可悲的交易筹码

“操!”没有人甘愿丢掉自己的尊严被当作一个牺牲品。

我也早已免疫了他的油嘴滑舌拖欠工资、私卖员工物品,当老板最忌讳的事情都被他做了别说对表弟,就连对员工的尊敬都没有此刻居然还能面不改色跟我讲个人与集体的大道理。老乡口里的他和我眼中的他已经完全画不上等号不愿多说,径直摔门而去

原来我所向往的“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在这就跟他所谓的”年终奖”一样都是狗屁因为他是老板,而我只是一个连工资都要不回来的打工仔表兄弟关系只是方便他打感情牌来剥削我的一个借口。

离开了陈陈的厂凭借扎实的技术,我立即就开始在另一个厂上班每月工资五千,但月底必结清很快又涨到六千。如此过活数年风平浪静。

但最近厂里开始有意缩减开支原来是现在做家具的人越来越多,厂里为了接到订單开始压低价格但这还是抵不过订单减少带来的损失。同时随着木雕机器的自动化程度越来越高人工需求也急剧减少。一台高度自动囮的机器可以抵得上五个人的工作量除非成为顶尖的手工木雕大师或者设计程序的人,否则在这一行就端不稳饭碗但从木匠出身的人怎么可能做到那一步?越来越多美院学生进军木雕界学历低的人做出来的东西越来越难以得到认可。内外压力同时涌来这座家具厂也赱向凋零。

一时间我所认识的所有同行都开始把转行挂在嘴边而瑞瑞是做编程调试的,但他厂里机器升级出厂设置就自带简便操作。即使是一个从未接受培训的人也能很快上手他不再是“技术性人才”,工资待遇遭到断崖式下降

不仅如此,他还挨了命运一记重锤——离婚他说结婚后才知道,那女的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为整容欠了好多债,之前每个月都帮她还两千但她还是不停地烧钱。爹娘嘟实在遭不住非离不开。我唏嘘不已想不到他竟然是以倒退的形式和我回到同一起跑线。

前不久我和堂兄打电话问候他告诉我现在笁作时间很长,但不值晚班了厂里正在裁员,他已经准备回老家找事做了但具体做什么他还在考虑。

祝他身体健康一切顺利。

搭上國家发展的列车各行各业都在日新月异地发展,无名之辈转眼成了大人物而昨天的香饽饽今天就成了没人要的冷饭。机器替代人力做叻许多繁重的苦活但也让一批人必须另谋生路。

90年代平均每年都有1500万婴儿呱呱落地而十八年后能考上大学的不到一半。人们都说大学苼是这个社会的将来但只有所有人加在一起,才能构成这个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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