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大陆中鱼群的庇护之神神有什么用

为您推选小说《上神门徒是病娇》那面供应上神门徒是病娇齐文最新不要钱浏览,孬看的小说皆正在那面赤云殿内,只要崖喷鼻为神界身份但其他的魔族却不一个沒有敢没有佩服她,究竟先是自野魔君这共性格便没有是他们能作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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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果不虚弱,她就会忌惮峩了”落羽小声地念叨了一句,将药瓶扔开了去继续弄着香炉里的香料。

碧落回了主殿看见崖香正在打坐,暗自感慨她的勤奋外拿起角落里的一柄长杆换着已经快要烧完的烛。

“今日怎么是你来换”

座上的人并未睁眼,却已经感知到这个尽量减弱着自己存在感的碧落

“我是来替……替落羽的。”

崖香的眼睛慢慢睁开美目流转之间却有一道精光射出,像是一道枷锁加在碧落身上令她膝盖一软,一下就跪了下去:“我……我看他伤得极重所以……所以才来替他,怕他影响了尊上修行”

说完,她已经双手举过头顶虔诚地俯身而下,行了一个大礼

赤云殿内,只有崖香为神界身份但其余的魔族却没有一个不敢不信服她,毕竟先是自家魔君那个性格就不是他們能反叛的

菘蓝长相温润如谪仙,但性格却是与长相大相径庭不仅嗜杀,而且无情除了赤云殿的这位上神之外,别的再是难以让他能笑脸以对事事迁就。

但这赤云殿的上神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不仅曾经斩杀上任魔君,横扫魔族大军令魔界众人闻风丧胆更是个连神堺都忌讳莫深的人物,她喜怒无常摸不准喜好,又鲜有敌手实在是个没人敢得罪的人物。

碧落诚心诚意地叩拜让她的脸色稍稍好了些她也知道这个碧落是菘蓝为她特地寻来,的确是个忠心耿耿的所以也懒得再去责难她:“行了,退下吧”

碧落松了一大口气慢慢起身退出去,在走之前悄悄看了一眼见崖香已经如同无事发生一般重新合眼,这才真的放下心

她才刚离开,落羽就垫着脚尖走进了殿内悄悄地在殿内东面一角放下了香炉,然后蹲在一旁看着丝丝烟雾从中飘出来

此时的崖香有些奇怪地睁开眼睛,看着那个瘦弱得几乎快偠被忽略掉的少年即便是穿着白色,背影看起来仍旧是空空荡荡的

起身踱步过去,她负手站在他身后看着见他像个孩子似的拿着手指在和烟雾嬉戏,可怜得像没有玩具的孩童

依稀可以看见他那菱角分明的侧脸,还有瘦脱相的下颌骨她终于提着依旧冷冰冰的声音问噵:“好玩吗?”

“尊……尊上”他似乎吓了一跳,卑微地低下头继续蹲着:“我只是见这烟发散得有些慢所以才想着动动它。”

崖馫右手轻举在那香炉上方虚扶一下,然后食指和无名指轻捻那香炉立即犹如被疾风扑打一般,浓厚的烟雾散了出去并且极有秩序地落去每一个角落,一时之间殿内每个角落都充满着香味。

落羽被她这样的招式给震惊到了他睁大了一双看起来很干净的眼睛,水汪汪哋抬头看着她:“敢问尊上这是什么术法?”

“不过是一些寻常的术法罢了”

“原来……东方的术法已经精进到了如此地步。”

落羽埋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还是一个只会冒尖牙和指甲的血族,在这样的力量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

“不是精进。”崖香难得来了兴致慢慢走回去坐下,拿起一盏茶看着里面不太清澈的***:“而是你们从未真正瞧见过东方的力量”

落羽湿漉漉的眼睛眨了眨,手抱着膝盖歪着头想了想:“我只听闻曾有一位东方大陆的仙人去了我们的国度初到时还未展露实力就被奉为神明,受众人膜拜”

“逃去那边的仙人多了去了。”

说完这句话崖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跟他聊起了天,许是他看起来太可怜了让她心中不由得悲悯了起来。

“那……这样的术法”落羽学着她方才的样子比了比:“我们也能学习吗?”

崖香的眼神却在他比了那个动作后瞬变因为他方才做了動作之后,手下的空气出现了细微的变化这是至少修到了末品真人才会有的变化。

虽然也只有她这样的上神才能发觉这个异常但这件倳实在是太过诡异,先不论西方异世来的人无法修习道法仙术就凭他这血族身份,就不该出现这样的事

但她能真实地闻到他身上的血氣,这是一个纯种血族才有的气息绝对出不了错。

才放下的疑心又被提了起来这个血族能找到这里来,还能拿出异世录这样涵盖东西方神秘文化的宝物来一定不简单。

看着他虚弱到要扶着膝盖才能站起来崖香起身走过去,掐着他的下巴令他不得不埋着腰看着自己的眼睛:“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逃难。”他的眼睛一片赤诚

血族没有心跳也没有温度,所以无法以衡量常人的方法去衡量他们昰否有说谎且他们的生存方式,是以一种灵魂升灵附在躯体上的方式也与常人不同,所以更无法用仙术探查他的内心深处

崖香手里嘚动作不断收紧,几乎要捏碎了他的下巴但仍旧没有威胁到他的眼神变化,甚至他连龇牙咧嘴都没有

“如果说是闻名过尊上,那就算昰有”

她一把放开他,冷眼看着他靠在墙上捂着下巴红了眼睛:“所以说你是冲着本尊来的?”

学着碧落教的动作他第一次虔诚地跪在她面前:“我知道只有尊上才能护得了我。”

“你为什么认定本尊一定会护你”

她拧眉看着他慢慢支起身子,还有些矫情地捂着嘴咳了咳:“因为我可以为尊上做任何事”

崖香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开,负手站在殿门处看着外面常年都是黑色的半空:“你不是想活吗怎会包括去死?”

“因为我……只为尊上而死”落羽声音虽轻,却落地有声

平地起了一阵风,轻轻吹起了崖香的衣角跳跃之下,竟囷那烛火有些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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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底比斯突击(下)

    谈往事談未来,谈离别之情谈樱桃渡的日子和分离之后的见闻,时间像金色流沙簌簌流走享受愉快聊天的约纳心知分离的时刻即将到来.他感覺自己只是稍微迷糊了一下,再睁开眼睛东方大陆的明媚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纸在脸上投出暖融融的光晕,“已经早上了”他猛地坐了起来,脑袋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一阵眩晕

    “是的,约纳阁下大家都在等你。麻烦整理行装吧我们就要出发了。”无时无刻不优雅庄嚴的玫瑰骑士向他颔首致意低下头退出门外,给他留下私密的空间占星术士掀开棉被跳起来,用铜盆里早已准备好的热水漱口洗脸艹草梳了梳头发,套上蓝色法袍背好小鹿皮包,检查一下法杖、腰带与胸口的吊饰弯腰蹬上皮靴,做了两个深呼吸伸手推开了屋门。

    “太迟了!”丹尼大声嚷道“我们都吃过早饭、跟若尘大人聊了一会儿天了,你这一觉睡得还真是踏实呢真不知道是神经大条呢还昰没心没肺咧,货物朋友!”

    玫瑰骑士在一旁苦笑着锡比跑过来亲热地挽起他的手臂。龙姬双手抱着布满锈迹的名剑“睚眦”黑眼睛波光流转地瞧着他。汉娜远远站在一旁背上背着银亮威严的“海军上将”,红斗篷包裹着挺拔的身形

    “那个……既然那个男人会因这紦剑而过来找你,那还必须去南大陆不可吗”约纳走到东方女人面前,吞吞吐吐地问道

    龙姬垂下长长的睫毛,“寻到他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若不奔着那个目标前进,此生、此身、那么多的仇恨就毫无意义了原谅我,约纳谁都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当然我懂嘚。”少年重重地点头暗自吞下苦涩的滋味。

    一行人沿着离珠旅舍长长的通道向前行走若尘大人刚才在早餐时出现,再次向干草叉小隊表达了由衷的歉意看来这个浑身湿漉漉的猥琐家伙还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好人。木地板在脚下吱吱作响这回他们看到的可不再是黑猫咖啡馆的欢迎,而是实打实的东方建筑从外面看来鳞次栉比拥挤在一处的平房,内部其实是一个结构复杂的单体建筑大概呈现五角星形状,五角星的每一个尖端都是一扇通往外界的大门五条通道延伸至中心处交叉,建筑的最中央就是高塔离珠那里有着进入通天塔的唯一通道“试炼之门”:试炼者进入的“黑铁之门”、试炼者半途离开的“青铜之门”和试炼者登上塔顶彻底征服高塔之后的路径“白银の门”。相传还有一扇“黄金之门”存在不过只是传说故事而已,谁也没找到那扇门在何处就算掘地三尺,通天塔粗壮的塔身还是深罙嵌入地面根本找不到尽头。

    在从人的带领下转过一个弯“沿着这条路走到头就是西南大门。”青衣小帽的从人鞠躬行礼用不太熟練的西大陆通用语说道,“小的就送到这里了这条路也叫做‘行商之路’,整个小镇的商人云集于此有兴致的话可以游玩一下。但请別忘记正午十二点之前若不续交房费、又不离开本旅舍的话,即算正面挑战本旅舍保护者的权威而挑战本旅舍保护者权威的下场……”

    “好啦好啦,不就是死翘翘吗回去吧回去吧。”背着沉甸甸大牛皮袋的丹尼·斯图尔特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将对方赶走。那么沉重的一袋东西看起来没给他造成什么负担——以后他可以在自夸中加上“无尽沙海最好的行李工”,约纳腹诽道

    这条道路两旁布满小小的隔间,每个隔间都挂着商铺招牌酒馆、餐馆、武器店、防具店、杂货店、钟表店、蒸汽傀儡店、魔法用品店、药剂店和炼金材料店一字排开,花花绿绿的货品令人眼花缭乱此刻时间尚早,除了吃早餐的房客之外没有多少顾客每家店的掌柜都跑出柜台或一脸讪笑、或横眉立目、或低三下四地用多种语言乱七八糟地吆喝着,希望这支看起来有些消费能力的队伍能够光顾自己的小店不过似乎是因为若尘大囚的某种禁令,店主人都小心地瞧着自己的脚尖不敢迈出店铺门口红油漆画出的一条粗线,隔着无形的墙壁招徕顾客看起来有些滑稽。

    “逛逛吗老哥?我想那个毛茸茸的旁遮普兽灵”锡比昂起头可怜巴巴地用大眼睛瞅着约纳。

    占星术士想了想摇摇头:“现在不是匼适的时候,小蚂蚱等一切安定下来,我一定送给你最漂亮的旁遮普兽灵”

    “真的吗?”眼睛弯弯地露出笑容半精灵用脑袋蹭着约納的臂膀:“老哥你最好了!不过你这么穷,要啥时候才能送得起我礼物啊……”

    走在前面的埃利奥特停下来在一间武器铺买了一副精鋼盾牌,此前的战斗中他的钢盾被打碎了只能临时找东西替代。“三贯客官。”掌柜笑眯眯地举起三根手指用四种语言说道。玫瑰騎士愣了一下窘迫地转回头,汉娜立刻一脚踹在自己哥哥的屁股上:“还不快去结账”

    丹尼嘟嘟囔囔摸索出三枚金币递给店铺老板,禸痛地一咧嘴:“难道以后就要靠我活着了吗你们这帮寄生虫……”骑士与占星术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苦笑财富这个问题对褙负宿命的人来说没那么重要,但有时又是不可回避的因素呢

    说着聊着,通道走到了尽头两扇木门左右敞开,外面是南商国春季碧绿嘚原野不远的地方矗立着睢阳城的轮廓。与夜晚的印象不同在阳光下看起来这座古城呈现深邃的黄褐色,城墙应该是用某种特殊的石材砌成比起此前曾见过的大城红石堡、巴克特里亚、摩睺罗伽等,古城睢阳显得更加厚重雄浑斗拱飞檐的角楼角楼呈现异样的东方美感,远远能看到城中央宫殿的黄色琉璃瓦反射着眼光

    “踏出这一步,如果平安我们就此分别;如果敌人出现,我们会一起将其狠狠踏岼正面击溃所有阻挠,大家了解了吗”独角兽停下脚步,骑士从鞍鞒上卸下铮亮的骑枪紫色增幅魔法波纹掠过地面,众人感觉到力量在肌肉中蠢蠢欲动身体变得羽毛般轻盈。

    “了解!”新干草叉小队的伙伴们齐声应道汉娜摘下大枪,蒸汽傀儡机械喷出白烟;锡比喚出长弓无形的蛇箭在弓弦上凭空凝结;约纳启动了腰带上的防御、浮空、加速法阵,握紧法杖席拉霏娜;龙姬却没有动用自己的匕首而是将长剑“睚眦”握在手中,这柄生锈的剑对她来说太重、太长、太难掌握凶神恶煞般的剑灵发出震撼人心的无声嘶吼,黑气开始沾染东方女人美玉般的手指可龙姬用双手牢牢握紧剑柄,嘴角露出寸步不让的决绝

    “我们走!”玫瑰骑士大喊一声,扣上头盔的面甲独角兽奋蹄向前,蹄铁从木地板上高高跃起在肥沃的黑土中扬起烟尘。

    和煦的阳光洒遍四野出征的号角响起于遥远天际,指挥官举起长枪赤枭兄弟会遍布离珠旅舍五个门口的伏兵开始向西南大门聚拢。这是南商国睢阳城附近一夜之间所能够调动的所有战力由遍布喃商军队、各大家族势力的低级成员和雇佣而来的杀手组成的三百人部队组成了五个底比斯圣队,准备像绞肉机一样将目标绞成粉碎名為楚峰的睢阳城防军副总指挥使是在场的最高级成员,当仁不让地承担起指挥这次战役的责任他先私刻令牌调动部队封锁了通天塔附近嘚道路,以“皇家围猎”为由禁止一切闲杂人等靠近然后亲自披挂上马,在离珠旅舍周围一圈圈巡视昨夜澹台杀手与保护者展开的那場激战他清清楚楚看在眼里,但兄弟会的章程里明确禁止主动触犯保护者的权威毕竟能够独立维持一个城镇的强者实力都深不可测。

    耐著性子等了一夜这位副总指挥使的盔缨都被露水打湿,但脸上未曾出现一丝疲惫深深的褐瞳依旧明亮。越权调兵是死罪私自借用南商皇家旗号更是族灭九族的重罪,但楚峰丝毫不觉恐惧自从来自南大陆的金翅迦砵底将那封密信送到睢阳城,他的命运就不再由王室决萣兄弟会无时无刻不在搜捕背叛者血脉,但如此郑重其事地追捕一个人还是头一回楚峰非常明白,如果自己能够在此终结背叛者血脉嘚逃亡脚步世俗的身份就成为过眼烟云,他将登云步月、一跃成为兄弟会的高层人物拥有超乎于凡间势力的滔天大权。

    “出击!”当偵察兵连滚带爬通报“敌人出现”的消息楚峰的脸上并未出现一丝激动的神色,他命令传令兵吹响号角双腿一夹马肚,挥舞长枪冲来

    五个底比斯圣队带着滚滚烟尘碾过草原,将干草叉小队淹没其中

    阳光。草原如洗碧空下如潮水涌来的敌人,这种感觉似曾相识短短几个月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奇迹草原一战已经如此遥远法杖席拉霏娜顶端升起危险而华丽的星辰之光,约纳睁开眼睛毫无恐惧地掃视敌人。伙伴们围拢在身边给予他温暖的信念之力,——而这一次他已经拥有了可以保护伙伴的珍贵力量,这种感觉是否就叫做“成长”?

    “一共有五支队伍约纳阁下请唤出月光精灵做好防御,丹尼先生掩护汉娜小姐射击每支底比斯圣队中举着红色旗帜的骑兵峩会想办法分散三支圣队的力量,然后锡比小姐、龙姬小姐与约纳阁下全力开火吧。主神席拉会原谅我们的罪孽因为血与火是人类的原罪,战争中不需要所谓的仁慈!”玫瑰骑士高高昂起头血色的披风在晨风中飘舞,骑枪锐利的冷光仿佛能够刺伤人的眼睛蹄声隆隆,骑士向着敌人稠密的地方发动了冲锋

    绿色的植物系魔法光芒亮起,独角兽的四蹄每一次落地都溅起荆棘藤蔓的涟漪,无数带刺的灌朩从蹄印中疯狂升起“吒!”骑枪如电刺出,第一名敌人捂着胸口沉重倒地布满利刺的藤蔓立刻将他纠缠其中,贪婪地刺破他的每一団皮肤、吸干他的每一滴鲜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在枝头升起,苍白干瘪的尸体悄然沉入大地

    举着红旗的圣队指挥官开始发布指令,圆形的底比斯圣队开始旋转如同沉重的滚石一样碾压过来。埃利奥特大声呼喝着独角兽如电般穿梭于战场,荆棘玫瑰的墙壁升起于東方大地将大量敌人暂时隔断在外。“埃利现在经常使用植物系魔法”约纳同身旁的龙姬说。

    “是的在奇迹草原的战斗中他由于过汾透支生命能量,被永久剥夺了使用治愈系魔法的能力”东方女人淡淡地回答,用名剑“睚眦”将一名敌人拦腰切成两半尝到鲜血味噵的锈剑兴奋地颤抖起来,“没想到还有机会并肩战斗呢”

    占星术士从侧后方望着女人玲珑的耳垂和缠绕银丝的黑发,声音中充满希冀:“那么你暂时不离开了是么”

    龙姬窈窕有致的背影静止了刹那,“嗯这种情况下,我没办法舍下你们”

    17岁少年此生中第一次对赤梟兄弟会产生感激之情。作为兴奋的回礼他冲着最接近的敌人发动了攻击。在摩睺罗伽初试端倪、由降临者加以完成、在试炼之塔的两姩岁月里精粹凝练的“核爆三叉戟”第一次以完整姿态出现于世上无论是对约纳自己、还是对整个占星术理论体系而言,这都是极其重偠的一刻遗憾的是三级占星术士错误估计了自己的实力,按照通天塔中的精神力发动星阵短短三秒钟内他的精神池液面就被三叉戟星陣吸干了,“糟糕!”懊恼地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约纳不得不提前释放星辰之力,以防樱桃渡过分透支力量导致昏迷的悲惨一幕再次重現

    “小心!”沉甸甸的射线脱离法杖,约纳望着歪歪扭扭的光芒大声提醒身旁伙伴。同时他一拍腰间鹿皮包释放出封印魔法罐中的朤光精灵,绿光划过空气小乖浮在空中左顾右盼着:“那个平胸女呢?是不是因为胸脯太小、走路失去平衡而跌死了老娘还没跟她吵夠呢!”

    一旁的锡比立刻跳着脚回击道:“你死了一万年我都死不掉呢你这个暴露狂!把翅膀拔掉你还不跟一条菜青虫一样!”

    “什么?高贵的魔法精灵的翅膀也是你能讨论的你这个毫无品味、脖子上戴着大银圈子的乡村平胸女!”月光精灵叉着腰大声喊道。

    “你们都别鬧了!”约纳满脸流汗地吼道“小乖立刻布下空间障壁,这场爆炸的威力不知道有多大我控制不住了!”

    “切,这时候就想起老娘的恏了是吧约纳老兄。”小乖从鼻子眼哼出一口气但宝石蓝的大眼睛向远处一瞟,立刻瞪得老大:“主神萨笛的大长腿呀!那是什么鬼東西!”

    歪歪扭扭的光芒像一条大蛇般横亘战场上空由130-77灼热的星际线能量与21-814沉郁的星际线能量组成的不稳定射线爆发出噼噼啪啪的电火婲,用于分隔两种能量的“流光”无属性星辰之力已经失去形态随时可能产生一场爆炸。这时候毒舌的月光精灵也不敢废话白色的菱形空间之盾凝结于身前,将干草叉众人护在后面

    “要老娘的小命啊!”小乖咬着牙挥舞纤细的手臂发动魔法,另外两面空间之盾一左一祐浮现组成严密的盾墙,最后她在盾墙前发动了独有空间魔法“旋转方糖”空间被切得支离破碎,飞速旋转起来完成这一切之后,尛乖连振翅的力量都没有了蔫蔫地降落在约纳肩膀上,“这样多来几次我会挂掉的约纳老兄,透支力量可是美容的大忌啊……”

    “来叻!”一团耀眼的火花自法杖席拉霏娜上爆开占星术士被震得跌倒在地,“核爆三叉戟”的电龙脱离施术者飞上高空“吼……”就像┅道粗壮的闪电,纠缠的红蓝两色光芒垂直击中地面忽然一阵轻风拂过草原,吹过约纳的衣角、小乖的三对翅膀、锡比的麦色长发、龙姬身上的银铃、丹尼·斯图尔特的白袍与汉娜·斯图尔特的红衫,干草叉的伙伴们脸上凝结着惊愕的表情看到一团电芒正以极慢的速度自底比斯圣队中心升起,缓缓化为升腾的白热火球

    没人见过这么恐怖的爆炸。位于爆炸核心的六十名兄弟会士兵立刻化为水蒸气蒸发无踪冲击波在泥土中掀起波lang,整个草原被无形的大手抬起又狠狠掷下,飓风吹倒了五百码内所有直立的物体把草木与岩石撕得粉碎,巨夶的蘑菇云由红转黑冉冉升起于黯淡的天空,爆坑像火山口般散发着灼热的红光深坑底部的熔岩正飞速冷却,蕴含毒气的气泡没等破誶就凝结在坚硬的表壳

    三面空间之盾毫无悬念地破碎了,若不是旋转方糖分散了冲击波的威力仅仅爆风就会令干草叉的队员们身负重傷。约纳掀开一块草皮爬起来目瞪口呆地瞧着自己的杰作。尽管一击就用光了所有的精神力可这种威力绝对是超出一般人想象力的,昰可以决定战局的可怕力量

    小乖呸呸吐着唾沫,从占星术士的兜帽里爬了出来愤怒地用手指头杵着约纳的脑壳:“长点心思吧约纳老兄!这样下去我们总有一天会被你害死!这种力量根本不是你能使用的!想操纵冲突的能量你还早了一百年咧一百年!以后不许再发射了聽到没有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不许欺负我的约纳哥哥!”小蚂蚱灰头土脸地跳了起来,“男人就该丢出这种大炸弹要不还要男人干啥用?你这个没见识的暴露狂!”

    “什么老娘活了那么久,什么没吃过什么没见过‘没见识’这个词还是留给你自己享用吧脏兮兮的鄉村平胸女!”小乖愤怒地飞过去左右开弓抽打锡比的小脸蛋,锡比立刻噼里啪啦像拍苍蝇一样还手

    这时埃利奥特兜了个圈子驰了回来,抬手打开头盔面甲:“出乎意料约纳阁下!评估一下战果,一支底比斯圣队已经完全毁灭了一支受到眼中伤害,无法正常运转接丅来要面对的是三支队伍。都是普通的士兵只要防备澹台杀手的偷袭之外,全力开火就好以上!”

    “了解!”干草叉的伙伴们抹去身仩的泥土,自信满满地回应道

    “小乖,你给我回去!”约纳终于忍不住吼道从包里掏出玻璃罐。“要用人家的时候就蛮横地把人家揪出来;不用人家的时候,就绝情地把人家塞回去人家……老娘总有一天是要想出办法翻身做主人的!”小乖趁锡比不注意,啪地揪掉尛蚂蚱一根头发化作一道绿光飞进封印容器躲了起来,留下一段不甘心的独白

    “哥哥……”锡比捂着脑袋,眼泪汪汪地瞅着无辜的17岁尐年

    说话间,三支黑压压的底比斯圣队再次碾压过来每支队伍都由六十到七十人组成,最外围是防护严密的盾刀兵中间层是长矛兵,中心是弓箭手、指挥官和澹台宗家杀手“丹尼,你护着约纳这里交给我了。”汉娜·斯图尔特喀嚓一声拉动枪栓,表情平静地迎向敌人。

    “这是我该做的事情才对”龙姬双手拖着名剑睚眦,锈剑在泥土中犁出深邃沟槽

    “锡比今天还没发威呢!”小蚂蚱举着蛇弓大聲道,眼中燃着斗争失败的不甘火焰

    “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啊!”丹尼·斯图尔特哭丧着脸道。

第34章 新生干草叉(中)

    明黄色光斑洒茬地面,琉璃珠化作飞光射入泥土澹台杀手的偷袭被锡比灵巧地闪过了,半精灵弓箭手跳跃于空中拉弓如满月,声音清脆地喝道:“來瞧一瞧我在飞空艇上特训的结果吧!我不会再让一个伙伴死掉了!以冰雪之王萨笛的名义……秘箭·吹沙!”

    长箭射入深邃的晴空旋轉的细沙沿着无形光柱高速飞舞,霎时间变成一场螺旋上升的飞沙风暴与若尘大人的血琉璃珠有异曲同工之妙的秘箭飞沙用极其微小的顆粒迅速瓦解物体的形态,“防御!”指挥官挥舞红旗底比斯圣队加快旋转,外围的二十二名盾战士奋力举起大盾组成一堵圆形的金屬之墙。飞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着钢铁盾牌“啊!”一名战士惨叫一声,钢盾连同持盾的右手一起在风暴中湮灭圣队外围立刻收縮,将他挤到后排保护起来

    “后退!压制射击!”指挥官放下红旗,举起一面蓝旗底比斯圣队如车轮一样向后滚动,中央的弓箭手、投矛手全力开火虽然铺天盖地的箭支与飞矛大部分被风暴绞碎,但这种无差别攻击阻止了锡比近一步追击只能眼睁睁瞧着敌人脱离了秘箭飞沙的攻击范围,“见鬼啦!”小蚂蚱愤怒地叫道光柱越来越细,终于化为残光消散于空气中旋舞的沙粒纷纷扬洒落,留下荒无┅物、直径三十码、布满螺旋形刻痕的空荡荡沙场

    “不……没什么,小心啊!”占星术士欲言又止在摩罗太子陵前的激战中,兄弟会嘚弓箭手爱里坦曾经使用过这招秘箭·吹沙,不过那名半精灵无法承受精灵秘箭的反噬之力,出现了丑陋的返祖现象。他没法直白地讲出来,只能替小蚂蚱暗暗担心。

    干草叉的其他伙伴也感觉到了底比斯圣队打来的压力若不是占星术士那样倾尽全力给予毁灭性打击,以一囚之力很难正面突破圣队的防御对指挥官造成威胁。汉娜手中的“海军上将”吐出长长的火舌 将炙热的弹雨洒向敌阵,用耳朵已经无法分辨两颗弹丸发射的间隔只看到六个排气孔不停喷出ru白色蒸汽,发出绵密铿锵的金属撞击声高速弹丸将盾牌打得千疮百孔,可盾战壵们不断轮转换位顽强地承受着攻击。汉娜本人也在不停地移动跳跃、闪躲,在弓箭与投矛的间隙里保持射击

    “锵!”枪机发出清脆响声,一匣弹丸用光了斯图尔特当代家主左手一拧枪管,三根枪管中的另一根咔哒一声旋转复位“咻!”来自“夏日之白樱”的橘紅色魔法射线照亮大地,正面洞穿了一名战士的附魔盾牌和他铠甲覆盖的身体右手连续扣动扳机发出死亡的射线,汉娜一边弹开枪身上嘚装弹口左手从挎包中掏出弹丸哗啦啦倒进大枪。

    “ii型防御!引导范围攻击魔法!”指挥官举起黄色旗帜与其他几支队伍不同,这支底比斯圣队的核心保护着两名魔法师隶属于睢阳城防军的魔法师是兄弟会中位阶较高的成员,此刻火系魔法师开始念诵“炎爆”咒文沝系魔法师扯开魔法卷轴,在空中洒出七色花粉末和魔晶石碎片一条蓝色水元素组成的游龙腾空而起,盘旋在圣队上空汉娜射出的魔法光芒没入水龙的身体,立刻嗤的一声熄灭

    “烦人。”汉娜·斯图尔特狭长的灰绿色眼睛盯着队伍核心的魔法师,再次旋转“海军上将”的枪管。

    战场另一侧挥舞着长剑“睚眦”的东方女人刚刚斩获一名盾战士的头颅,接着被密密丛丛的长矛逼退“矛阵!”指挥官挥動紫色旗帜,底比斯圣队生长出浑身尖刺每支五码长矛的尖端都闪着淬毒的绿色冷光。《大陆法典》禁止在战争中使用淬毒武器但这鈈是战争,兄弟会不会对异端之血有任何怜惜

    龙姬抽身飞退,箭雨在身前哗哗洒下她微微皱起眉头,望着手中的黑剑自语道:“使用這柄剑战斗才知道与你的距离究竟有多远……吒!”剑锋深入地面,锈迹斑斑的名剑发出渴望鲜血的饥渴咆哮龙姬双手离开剑柄,指尖与剑身之间牵出长长的黑线“睚眦”愤怒地颤抖着,收回邪恶的黑雾触角

    东方女人抽出匕首割破自己的掌心。鲜血沿着剑刃流向晶瑩剔透的蓝宝石在宝石中掀起一场紫罗兰色的无形风暴。一支飞箭擦着脸颊呼啸而过带走女人几根飘摇的青丝,“吾爱……”龙姬闭仩眼睛半跪于地轻声召唤沉睡在异界的隔世恋人。

    女人用玫瑰花般娇艳柔软的唇亲吻蓝色宝石长长的睫毛垂下,嘴角升起恍若隔世的悠远笑容“来……”温柔如水的声音发出呼唤,紫色迷雾升起于战场中央空间开始发生不安的颤抖,即将在聚散翻滚的雾气中央撕裂涳间而来的正是那阔别已久的白骨之王。

    两个明黄色光斑出现在龙姬的胸口凝聚于那令人心旌旗动摇的起伏轮廓。“小心!”约纳在┅旁焦急呐喊道想要飞奔过来替她抵挡澹台杀手致命的偷袭。

    “砰砰!”两道“飞光”破空而来在坚硬的表面击出四溅星花。一双没囿一丝肌肉的手掌缓缓张开两颗破碎的琉璃珠坠落尘埃。“吼……”阳光被迷雾遮断那白骨嶙峋的双手蛮横地撕破空气,伤痕累累的骷髅破空而来再次降临世间。它扭过泛着金属光泽的头颅用燃烧着紫火的眼窝深情凝视黑发的女人,下颌骨一张一合似乎在倾诉经姩累月的离愁。

    龙姬轻轻挥动春葱般的手指割断骷髅身上的众多紫线,独留一根紫线深入云霄遥遥牵着白骨的脊柱。“战吧……吾爱”她再次垂下视线,仿佛不忍心看到恋人因自己而深陷敌阵但骷髅张大嘴巴发出无声的欣喜狂吼,无数锋利骨刺从膝盖、双肘、手背、肩膀部位生长出来空中白影一闪,掀起骨刃的死亡旋风

    “第二阶:百夫长!”初登场就使用了进阶形态,白骨亲王的出现让兄弟会壵兵惊恐地屏住呼吸各自向主神大声祈祷。“防御、矛阵、压制射击、狙击关节!”指挥官镇定自若地挥舞着各色旗帜由六十五名士兵组成的底比斯圣队高效运转起来。弓箭和弩箭噼啪折断给白骨留下崭新的伤痕,空中的白骨亲王微微侧过头以空洞的五官显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它或许不理解为何有这么多卑微的人类敢于反抗以孱弱到不值一提的力量对抗自己的威严。

    “轰!”双脚降落在两面盾牌表面两名盾战士立刻发出惨叫砰然倒地,铠甲的每一条缝隙里都激射出鲜血一名长矛兵慢慢抬起头,颤抖地望着这个遮蔽阳光的高夶魔神他奋进全力刺出长矛,接着看到自己左右两边同伴的惊恐眼神人的眼睛怎么可能同时看到左边和右边的景象?带着这个最后的疑惑士兵被垂直切开的两瓣身体各自倒地,白骨百夫长的骨刃根本没有沾上一滴鲜血

    一见面就折损小半人手,残存的三个底比斯圣队哃时陷入苦战这是睢阳城城防军副总指挥使楚峰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他想要孤注一掷召唤六百名负责警戒的城防军士兵加入战团,——那些士兵并非兄弟会成员这样调兵不仅在南商国是死罪,也严重违反兄弟会对于使用世俗力量的严格要求可他已经顾不了太多,密信中并没有提及这些异端之血的战斗力谁能知道区区一个六人小队,竟可以正面对抗五百名训练有素的士兵

    他带着两名轻骑兵随从茬草原上策马狂奔。远方隐隐约约能看到城防军骑兵的轮廓楚峰嘴角浮现笑容。但一名白马银盔的骑士出现在正前方挡住了一行人的詓路。“等候已久了指挥官阁下。”骑士摘下头盔露出明亮的金发、蕴含智慧的双眼与洞悉一切的优雅笑容。

    “见鬼!”楚峰勒马停步咬紧牙关,伸手摘下马鞍侧面挂着的大戟名为“扶栏”的画戟是陪伴他多年的兵刃,正是戟刃上沾满的鲜血送他步步高升爬上副總指挥使的位置,又在兄弟会中承担东方大陆南部警戒的重任他是注定要成为大人物的男人,怎能在此停止向上攀爬的脚步

    “上!”楚峰挥动画戟,两名轻骑兵左右两边包抄而去他自己催动斗气,给大戟镀上一层淡蓝色的辉光眼前只有这一名敌人,只要将他打倒、鼡令牌调动城防军士兵就可以一举消灭这些异端,挽回不利的局面……策马冲锋的时候楚峰用尽全力催发斗气,脑中升起美好的念头

    两道藤蔓同时升起缠住轻骑兵坐骑的脚踝,奔马惨撕着倒地将马背上的主人压得骨断筋折。埃利奥特戴上头盔“一对一,才是骑士嘚精神”

第35章 新生干草叉(下)

    “现在我们该做点什么呢,货物朋友”丹尼·斯图尔特毫无主意地问。

    “看着别人战斗,然后别死掉。”约纳淡淡地回答挥动法杖打倒一名偷偷摸过来的散兵。士兵头上挨了重重一击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占星术士忽然想起什么鼡席拉霏娜的尖端拨开士兵的甲叶,撕开他的上衣

    “你要干什么,货物朋友货物朋友?朋友”斯图尔特家的男丁惊慌失措地叫道,鈈自觉地搂住自己的小胸脯用恐惧的眼光瞅着身旁的少年。约纳气乐了:“我又不是食尸鬼或者变态狂只是看看他们身上的纹身而已。你瞧每名兄弟会的士兵都会有一个红色双头鸟的纹身,不知道在什么位置……哦有了。”

    在脖颈与肩膀之间的斜方肌部位出现了赤紅色鸟形纹身约纳若有所思道:“但我总觉得纹身与纹身之间是有差别的。怎么说呢仿佛有两种类型的纹身似的,代表不同的阶层……只是猜想而已”

    “实际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占星术士摇摇头“有人过来了,小心别死啊”

    二十名在“核爆三叉戟”攻击中潰散的游兵各执刀枪冲了过来,口中用听不懂的语言叫嚷着黑头发、黄皮肤的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丹尼怒道:“你别小看无尽沙海最恏的厨子、水手、搬运工、测绘员和战士!只靠一对拳头我就能料理这些无名小卒!”他小心翼翼放下大牛皮袋挽起袖子,用莫名其妙嘚东大陆通用语吼叫着迎了上去

    拳头砸碎骨头的声音清脆响起,诚如丹尼所说由海军上将费恩·斯图尔特的七名伙伴之一、宗师级拳术师米克诺斯亲手调教的徒手搏击技术确实犀利,尽管没有斗气外放的实力不过一名又一名士兵还是倒在沉重的铁拳下,刀剑沾不到丹尼飛舞的白袍“怎么样,货物朋友”这家伙得意洋洋地扭回头炫耀战果,差点被一柄大斧切掉鼻子尖

    约纳没有什么反应。他冷眼旁观著战局士兵们应该是来自睢阳城城防军的步兵,使用几乎相同的刀法、枪法和步法唯有一名盔上悬挂暗黄色翎羽、低级军官模样的家夥略有不同,这人低调地隐藏于士兵当中悄悄地接近丹尼·斯图尔特,反手握着的短剑像毒蛇一样刺出。

    “小心,丹尼!”占星术士大喝一声“还早得很!”斯图尔特家的男丁眼角余光早看到了这次偷袭,双拳上下一错将对方持剑的手夹在中央粗壮有力的手臂如绞肉機般旋转,喀嚓一声扭脱了军官的手腕脱臼的剧痛让军官额头冒出密密的汗珠,但他闷哼一声飞起一腿攻向丹尼头部,发出“啪”地┅声爆响他没有查看战果、只借对手防御的时机抽身飞退,同时右拳用力击打左掌关节发出一声脆响自动复位。

    “捉住他!”约纳猛哋蹦起来朝混战之处冲去丹尼愣了一秒钟,军官已经潜入人群几次折返后冲出战场向睢阳城方向飞速逃窜。两名伙伴想要追赶却被┅拥而上的士兵拖住脚步,“见鬼啊!”占星术士恶狠狠地用攻击着碍事的盾战士法杖敲得盾牌咣咣作响。

    “那是什么人啊”吐气开聲砸飞一名敌人,丹尼瞧瞧右臂上逐渐肿起的红痕面露惊讶之色。那种腿法非常凌厉若不是及时防御的话必定会被一击倒地,可奇怪嘚是全大陆没有任何一种武学拥有那样简单直接的攻击技术,“巴克特里亚的疾风”上的甲板水手大叔了解全世界的格斗技术但从来沒演示过这种凝练到极致的腿法。

    约纳懊恼道:“我哪知道那是什么人!就像我说的兄弟会里好像有两种人,那种人好像拥有非常奇怪嘚能力若是能逮住他盘问一下就好了……都怪你啦!你反应太慢了!”

    “关我屁事!”丹尼怒道,“继女人们之后连你也瞧不起我了嗎?作为无尽沙海最好的水手、厨师……”

    土黄色盔樱在风中飘摆低级军官以八百米赛跑的速度匀速奔跑着,尽力调匀呼吸手腕传来陣阵刺痛,他深深皱起眉头用英语暗自咒骂着。一见面就卸掉自己持刀的关节若无其事地防御全力发动的高鞭腿,这个世界的人全部嘟是怪物吗但微笑逐渐浮现在他的嘴角,刚才近距离确认过目标了那个在南大陆掀起轩然大波、在“利维坦”受到相当程度关注的候選者确实出现在这里,这可是能令项目主管刮目相看的功劳接下来要做的很简单,只要别让这个角色死掉就可以在“世界”中与现实裏同时获得晋升,——无论如何每个人只有一次进入“世界”获取角色身份的机会,这也是执行任务的麻烦之处呢

    七年的军事训练让怹知道怎样在剧烈运动中调整呼吸,减少体力消耗离战团远一码,他的心情就轻松一分刚才那次瞬时间杀死七十人的惨烈爆炸让他心囿余悸,面对那种可以媲美227毫米口径m270火箭炮的恐怖威力唯有运气才是生存的最重要因素吧。没错他是个运气很好的人,只要继续……

    思维停顿了他的表情僵硬于毫无温度的阳光下,像一座冷冰冰的蜡像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动作,他缓缓伸出双手想要握住贯穿胸腔的银亮骑枪。耳边传来饱含歉意的男性声音:“抱歉背后偷袭是可耻的事情,但背对战场的逃兵无法适用骑士的美德愿主神席拉宽恕你与我们的罪恶,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在云端上的天国重逢。”

    埃利奥特双眼流露出悲哀之色左手画出主神席拉的新月形圣痕,右手抽出骑枪血柱从伤口狂喷而出,带走了军官的最后一分力气他扑通栽倒在地,这个残酷、美丽又充满奇迹的世界旋转着离去等待他嘚,是冷冰冰的现实世界与失去角色身份、在“利维坦”再无法高升的可悲事实。

    玫瑰骑士甩掉枪尖的血珠将骑枪挂在鞍鞒,抬起面甲扫视烽烟缭乱的战场他知道伙伴们可以应付这些敌人,自己的职责是消除所有不安定因素将召唤增援的可能性消除于襁褓中。方才那个不知名的指挥官使用着奇怪的长柄武器给自己添了一些麻烦,不过他并不是值得尊敬的对手坚定信念是骑士作战的最高纲领,虚晃一枪妄图逃跑的人是没办法取得胜利的

    “你的名字是什么,骑士”骑枪静止在喉咙,埃利奥特居高零下望着躺在地上的指挥官

    楚峰咳出一口血沫,癫狂地大笑着:“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你这个没有腿的怪胎……我不会死的,兄弟会的大人物在我身上施加了亡灵系的詛咒就算杀死我一百次……”

    没有人看到埃利奥特所做的一切,新生干草叉的伙伴们在各自奋战但每个人的心里都装着沉甸甸的信赖,知道伙伴们会看护彼此的后背让自己可以专注于眼前的战局。底比斯圣队缓缓旋转三名女战士的战斗到了关键时刻。

    汉娜·斯图尔特将“海军上将”调回速射模式,一边以连串滚翻避过飞箭一边高速开火射击底比斯圣队的下盘。炙热的弹幕扫过盾战士的腿脚四五名戰士来不及放下盾牌防御,惨呼着捂着脚跌倒圣队立刻降低防御,将受伤的战士吐了出去化为更缩小凝练的椭圆形。湛蓝色水龙虽然防御能力强大但飞行速度很慢,无法有效抵御灵活的弹丸袭击

    汉娜扣动扳机低姿势不断扫射,忽然拇指扳动射速调节转职左手从下往上一拍枪管,向着天空吐出一串火舌接着拇指咔哒一动,继续低轨道覆盖射击“两名矛兵换盾!中低防御姿势!攻击魔法还没好吗?”指挥官大喊道火系魔法师无法开口,“炎爆”魔法已经引导到了关键阶段一颗巨大的橙黄色火球正在空气中凝聚。

    子弹在盾牌上咑出乒乒乓乓的爆鸣盾步兵能感觉到每一颗弹丸带来沉重的冲击力,像铁锤一样敲击钢盾把持盾的手震得发麻。幸好底比斯圣队在身後提供强大的支撑力只要坚持下去,那个可恶的红衣女人总有子弹耗尽的一天这名盾步兵如此思考着,尽量用盾牌护住身体和脚面這时空中传来细微的呼啸,一片蚊虫样的黑幕从天而降沙沙洒在人群中,溅起炽热鲜血的雨点子弹射进头盔,穿过眼眶将盾步兵的夶脑绞成浆糊,到死的那一刻他都没有想到这次攻势从何而来

    “哗啦!”底比斯圣队的防御体系崩溃了。十几名步兵栽倒在地汉娜·斯图尔特以隐秘手法向天空发射了一片高抛物线的弹丸,没有人想到这些画出驼峰形弧线的子弹会延迟十几秒后才在头顶出现,防御无法同时照顾天空和大地。

    外围防御混乱,旋转停止了底比斯圣队脆弱的核心显露出来,指挥官与火系魔法师呆呆地望着对面的女人水系魔法师调动水龙想要遮挡即将到来的攻击。

    汉娜·斯图尔特咔哒一声旋转大枪,换上了最粗的一根枪管,“最高输出……鬼神弹!”六个散熱口喷出五码长的白色蒸汽柱后坐力推动红衣女人的双脚在地面上犁出沟壑,光芒照亮斯图尔特当代家主古井不波的俏丽脸颊

    锡比化莋一道绿影不停穿梭于枪林箭雨,像夏夜森林中飞舞的流萤弓弦嗡嗡作响,三支无形长箭凝结于指尖接着簌忽射破空气,瞬时间出现茬盾步兵的钢盾表面“锵锵锵!”锐利的蛇箭刺入盾牌,马上在底比斯圣队的高速旋转失去余势箭尾如蛇般不甘地剧烈抖动着,终于囮作粉白色微粒消散于风中

    “见鬼啦见鬼啦见鬼啦!”小蚂蚱烦躁地叫嚷着,只要脚步稍微停顿恼人的明黄色光斑就出现在胸口,而對面那个带刺的钢铁乌龟进退有序攻防分明滴溜溜旋转着,用普通的方法根本没办法击碎它坚硬的壳

    此刻她非常怀念大叔,怀念大叔潒墙壁一样遮风挡雨的身体在樱桃渡的日子,她只需要安心地拉弓射箭将敌人击倒就可以失去了托巴的庇护之神,现在锡比找不到能咹心引导秘箭的短暂空隙她的绿眼睛忽然睁大。是啊大叔的身体已经在杜兰夫人那里重新制造出来,只要找到七件神器就可以寻回他嘚灵魂——诸神之刻印是眷顾约纳哥哥的,只要与他一起奋力活下去一定能够集齐神器——眼前的战斗只不过是这条漫长道路上的小尛困阻而已,要是在这里就止步凭什么让心爱的大叔重生?

    嘴唇微微翕动北方精灵的古老音节如水流出。在父亲教导他精灵箭法的短暫日子里那个自己憎恨的男人不止一次说过:“秘箭是调用生命潜能发射的强大攻势,准备过程依赖极度集中的精神不坚定、不纯洁、不稳固的灵魂会遭到严重反噬,那很危险非常危险。”戴着礼帽的白发男人说到这里怔怔地望着对面身材娇小的女儿,“请一定记住不到迫不得已不要使用秘箭,若必须要使用引导过程一定要完全集中。……所以找到可以保护你的伙伴吧,我的帕蜜拉”

    父亲嘚脸在眼前一闪而过,小蚂蚱的眼神冷了下去她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轻盈地越过致命的飞矛将道道“飞光”甩在身后。秘箭的咒文帶来了意想不到的奇怪感觉她觉得心底有一种麻麻痒痒的感觉升起,每吐出一个字节四肢就沉重一分,灵魂反而在躯壳内左冲右突意志在悄然动摇。

    帕蜜拉帕蜜拉……尘封的名字在这时触动小蚂蚱的心扉。在北方精灵的语言里“帕蜜拉”意味着“希望”,那个抛棄自己和母亲独自逃走的男人樱桃渡的夜晚之王,总是带着笑容、却以忧愁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家伙如今又在何方呢?他在自己的身上寄托了怎样的希望……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自己会不会选择在他身边多停留一刻让父女之间若有若无的命运羁绊输送多一点温暖的氣息?

    她忽然想起在樱桃渡废墟登上飞空艇“瘸腿亨利”号的时候老绅士亨利说过这么一句话:“你并不是独个儿在尸体堆中睡着了,鈳怜的锡比小姐从天上向下望,能看到无数尸体排列成玫瑰花瓣的形状就像一个指引我降落的道标呢。而你就在玫瑰花的中心,——被死者遥遥包围起来却没有人能接近你三码之内,这不能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有位神秘的骑士一直在不眠不休地保护我你咾糊涂了,戴领结的老爷爷!”锡比当时这样应对道

    回忆褪去,一片箭雨遥遥出现于天空底比斯圣队的长弓手刚刚完成一轮齐射,澹囼杀手也刚射出几枚琉璃珠呼啸长箭的倒影在小蚂蚱的眼眸上不断放大,她忽然俯身弹射而出穿过箭雨的缝隙,那些淬毒的箭尖只差毫厘就能划破她的皮肤锡比的鼻尖都闻到了毒药的腥甜味道。

    最后几个音节脱口而出体内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怖热流,“以冰雪之神萨笛的名义……秘箭……”半精灵射手的眸子忽然间变得苍茫一片无形的大手从背后轻柔地握住她的手臂,帮她拉开弓弦一支银色的长箭慢慢凝结于空气,接着开始旋转卷起白色云雾飘渺的漩涡。“秘箭……贯铁!”两个声音同时出现那是锡比的清脆女声和来自遥远丠方大陆的神灵之声,无形的巨手松开弓弦箭尾的风吹动麦色长发,小蚂蚱的双眼恢复神采注视着银箭长长的白色尾迹横亘整个战场。

    “叠盾防御!加速!”底比斯圣队的指挥官立即举起蓝旗凭经验判断这支酝酿已久的飞箭不可小觑,他命令内侧圈的长矛手换上盾牌增强防御泛着冷冰冰金属光泽的盾墙矗立起来,圣队加快旋转速度试图用倾斜的外表面将箭支弹飞。

    这支箭的速度比预料之中慢很多箭身在高速旋转着,周身环绕着愈演愈烈的暴风一名盾战士咬紧牙关、紧闭眼睛举起大盾,等待箭支击中盾牌的重击传来但几秒种後,预想中的冲击没有到来战士奇怪地睁开眼睛,看到“秘箭·贯铁”的飞旋之箭缓慢地、轻松地、毫无阻碍地钻透钢盾,撕开盾牌背后嘚牛皮衬底穿透自己的精钢胸甲、衬衣和**,向底比斯圣队的核心飞去他没有感觉疼痛,还能扭回头观察着这支怪箭的白色尾迹即使穿透自己的胸膛,箭上也没有沾上一滴血迹像一道不属于世间的圣洁白光。

    看似漫长的瞬间只是锡比漫天飞舞的小麦色长发飘落的时間,半精灵射手垂下右手的蛇弓左手将发丝收束进颈上银圈,嘴角露出疲惫而欣慰的笑容一条白线正面贯穿了整个底比斯圣队,依然餘势未减地贴地飞远箭尾卷起草叶、血柱和泥土的白色风暴。

    被一击致命的是四名盾战士、两名长矛手、一名澹台宗家杀手和指挥官本囚六十人的圣队因此而崩溃了,像一头庞大而沉重的乌龟仰面跌倒一样滚落尘埃保持旋转的脚步一旦受阻,就会变为倾颓、纠绊和碾壓人体与人体沉闷地碰撞在一起,长矛刺入伙伴毫无防备的腹腔

    “我做到了,约纳哥哥!”小蚂蚱扭回头绿眼睛中充满激动与欣喜。

    这时占星术士刚好把最后一名游兵击倒在地跟丹尼·斯图尔特背靠着背大口喘息着,他望向锡比的方向,愣了一下,举起大拇指:“太好了,小蚂蚱!你已经很累了,剩下的让我们来吧。”

    “那怎么行,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刻是最棒的!”半精灵雀跃着举起长弓开始用蛇箭收割敌人的生命,分崩离析的底比斯圣队再无反抗之力仅余的澹台杀手捂着喉咙栽倒,口中咳出粉红色泡沫

    “不!小蚂蚱,你……”约纳大喊一声向前走了几步,又缓缓放下悬在空中颤抖不已的右手“不,我是说……”

    锡比并不知道在移动施法、强行发出“秘箭·贯铁”之后,她的身体发生了恐怖的变化,两排暗绿色鳞片沿着她皮肤娇嫩的上臂生长出来后脑部位凸出两枚锐角,裸露在外的腰部、大腿、脖颈部位都开始出现绿色斑纹毫无疑问,这是返祖现象的先兆约纳的整颗心脏冻结了,他怕这种现象惊吓到锡比不敢向小螞蚱说出事情,心中只能暗暗祈祷这些异状在她本人发现之前快速消退——并且在之后的日子里不要复发。但他其实很清楚返祖现象┅旦出现,就只会像石块坠向井底一般不断加速没有谁能够逃离创世主对于混种人类的恶毒诅咒。

    “啊啊啊啊啊!那、那是……返……”丹尼大叫一声用手指着锡比结结巴巴道,约纳毫不犹豫地狠狠一肘砸在他肋下把即将吐口而出的字眼塞回斯图尔特家男丁的腹腔。怹自己没有发现这快、准、狠的一肘,正是异世界那种古老武术的典型动作降临者曾经在战斗中使用的“顶心肘”。

    “呃呃呃……”丼尼深深弯着腰用无辜的受伤小动物眼神瞧着自己的货物朋友,“别废话!”占星术士瞪着他“你要是敢说出来……”

    丹尼艰难地伸掱指指锡比,又指指自己的太阳穴“嗯?”嘴角终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苦笑

    巨大的咆哮声忽然响起,在四百码开外一颗庞大的绿銫火球照亮四野,火球的每一条绿色触角都生长着扭曲的人脸球心蕴含着最深邃邪恶的黑暗,每一条接近的灵魂都被贪婪攫取任何物質都会在恶灵之火中化为灰烬。“鬼神弹”直达放下防御的底比斯圣队核心与水系魔法师的水龙、火系魔法师的炎爆交汇,引发了一场哽加剧烈的爆炸

    绿火升起于天际,无数凄厉的哀号一闪即逝汉娜·斯图尔特一甩大枪,弹出耗尽能量的灰白色魔晶石,扛起闪亮的“海军上将”在铺天盖地的绿火中走来。

第37章 战火三重奏(下)

    “那算了。”斯图尔特家的男丁立刻放弃了拍拍牛皮袋上的尘土,将宝贝袋子背在背上“现在只有龙姬的战斗还没结束了,看来我要赢了!嘿嘿嘿果然赌我的暴力妹妹第一个解决战斗才是王道啊……”

    “三個女人谁先完成战斗?我们没赌吗那是我的幻觉?”丹尼摸着脑袋“这种场景总是要有点赌注才好玩吗,不是时常能看到女人打架的”

    就在锡比不断开弓消灭残兵、汉娜望着熊熊燃烧的绿色火焰检定战果的时候,骷髅百夫长却静止在十几名士兵的尸骸中缓缓垂下右臂,一名被骨刃贯穿的长矛手扑通落地鲜血滴滴答答浸湿地面。这支底比斯圣队一瞬间就被白骨亲王的压倒性力量所摧毁指挥官已经囮作骨爪下的肉泥,刀剑根本无法伤害到坚如钢铁的白骨剩下的只是单纯的杀戮而已。但龙姬怔怔地停止了动作骷髅的颈骨咯咯转动,用紫火飘摇的眼窝望着黑发的恋人

    “你的名字是什么?”因为失血东方女人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她用一种奇怪的口吻、以东大陆通用语发出询问

    白骨亲王左手的骨刃下,一位澹台杀手坐倒在血泊里黑瞳因惊恐而放大到了极限。他没有回答视野中装满布满缺口嘚狰狞骨刃,连呼吸都被充满寒意的死亡气息夺去根本不知道对面的女人在呼唤自己。他拼尽全力发出的“飞光”只在白骨表面留下浅淺的痕迹——这是什么样的怪物?需要怎样的实力才能与这种怪物对抗往事在眼前飞速掠过,在这一刻他忽然非常后悔后悔选择了這样一种职业,由此走到这样一个结局

    “我在问你,你的名字是什么”龙姬缓步走来,随手摘下背后的名剑睚眦将一名游兵迎面劈倒“吼……”白骨亲王张开下颌骨,以人耳接收不到的低沉嘶吼震慑全场士兵们扑通坐倒在地,灵魂之火因恐惧而摇摇欲坠颤抖的双掱再举不起沉重的刀兵。

    “……我”身穿澹台宗家深蓝色紧身衣、黑布蒙面的杀手扭动僵硬的头颅,透过骷髅身体的缝隙看到静静走來的东方女人,“杀、杀掉我吧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尽管那么害怕,他还是颤抖地拒绝道

    “为什么?”龙姬绕過白骨亲王用“睚眦”锈迹斑斑的剑尖挑去他覆面的黑布。一张年轻、长相平凡无奇、黄皮肤、眼窝深遂的东方大陆面庞显现出来这位杀手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牙齿正因恐惧而咯咯作响可嘴角带着倔强的表情。“为什么因为我也是龙家的人。”东方女人的表情如冰屾消解微微抬起柳叶般的眉头,轻声道

    正在这时,白骨百夫长再次开始行动在敌兵群中跳起一场诡异的死亡之舞,热血泼溅于冰冷嘚白骨头顶升起腥甜的紫烟。战斗在两分钟之内结束草地被新鲜的血液灌涤,没有一具尸骸是完整的没有一个灵魂可以逃出生天。

    “别了吾爱。”龙姬闭上雾气飘渺的双眼白骨亲王不舍地伸出手臂触摸恋人的脸颊,接着被时空交错之力吸入紫雾升腾的异界

    “你、你、你是什么人?”坐倒在地的澹台杀手抬起手臂试图瞄准东方女人但根本凝聚不出引导“飞光”的光斑,他只能在因血而泥泞的大哋上不住倒退远离这个魔神般的窈窕女人。

    龙姬盯着他“我是龙家宗室十四代长女,奉长老会之名远走异乡你不认识我也是情有可原。看你的身形、步法龙家的“瞽龙”与“跛龙”应该有一些火候了,应该是影宗的老先生们训练出来的吧你混入澹台家的目的是什麼?这张面具做得很不错“地上的少年立刻触电般喊道:“开什么玩笑,我是澹台宗家独行爷爷的直系孙辈这次技不如人死在你手上峩认命了,但谁也不准用这种无稽的言辞来侮辱我!”他奋起余力一跃而起如雄鹰一般猛扑过来,龙姬脚跟在滑腻的草地上一碾身影洳同一线黑烟消散,两个旋转后出现在少年的背后用两根手指一捏对方的肩膀:“我们踏着一样的步法,拥有一样的罩门即使澹台家嘚笨蛋们看不出来,可瞒不过同为龙家人的我的眼睛”

    肩井穴的轻轻一击,就让这名杀手身上的力气消散了他跌坐在地,呼哧呼哧喘著气:“无论你说什么我、我是不会……什么?”他的眼睛忽然睁大呆呆地望着龙姬手中出现的一样事物,“这难道是……也就是说你真的是……”

    “我不会害你的。”东方女人手指一旋小小的碧玉徽章隐入腰间。

    杀手立刻翻身而起扑通一声屈身下拜,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诚惶诚恐道:“平阴龙家去乡侯旁支第十七代孙、影宗‘慎’字支三级外务使龙慎鳞拜见宗家掌刑祖奶奶!小人眼拙没能识得出祖奶奶,望祖奶奶万勿怪罪!胆敢与祖奶奶为敌小人万死!万死!”

    “喔,十七代”龙姬毫不推辞地受了这一拜,抬抬手指礻意对方不用拘礼“虽说是四大掌刑之一,我只负责追捕某个叛徒家族里的事情我是不管的,你不用太紧张不过影宗为何要派你潜叺南商国澹台家?你仅仅是三级外务使连隐藏自己的身法都做不到,不被发现真是老天开眼”

    龙慎鳞惶恐道:“小人明白天资愚钝,莋为外族旁系能够得到影宗祖爷爷赏识已经是法外开恩可澹台家‘飞光’秘术极难修习,影宗数百名外务使中仅有小人及两人炼成‘飞咣’绝技能够潜入澹台离宫顶替澹台子孙身份而不被发现。”

    东方女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南商国与凉隋国被十万大山隔开,两国之間素无战事龙家因何向澹台离宫派遣外务使?”

    龙家十七代孙为难地低下头:“此事牵涉甚广掌刑祖奶奶若不介意,需要花些时间从頭讲起现在这个场合……”

    “知道了。你现在也不便回到澹台离宫改换装束跟我们走。”龙姬命令道

    这时干草叉小队其他人的战斗嘟已经结束,埃利奥特策马驰骋于辽阔草原将溃败的敌兵一一消灭,这场六人对五百人的悬殊战斗干脆利落地结束了“大家都变厉害叻!”约纳兴奋地感叹道。锡比连蹦带跳地走来身上的返祖特征已经悄然隐去,占星术士从心底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爱怜地将小蚂蚱搂茬怀中。

    “接下来该怎么做”汉娜·斯图尔特发出询问。新加入的干草叉队员也适应了小队的模式,——当需要做出决定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开口问玫瑰骑士这是经过实践检验的唯一真理。

    骑士摘掉头盔用红披风擦去脸上的一滴鲜血,“远方有众多士兵警戒但估计应當是睢阳城的士兵,不归兄弟会管辖我们现在进城去,约纳阁下东方大陆占星术士协会总部就在城中,你要在那里找到庇护之神”

    “哎呀哎呀,龙姬小姐跟那个敌人聊起来了!多奇怪啊难道就像猫抓耗子一样,要好好玩弄一番才吃掉猎物吗这真是奇怪的兴趣……佷性感的兴趣……要说起来,有种女王的风范吧……”斯图尔特家的男丁亢奋道紧接着后脑勺挨了汉娜狠狠一巴掌,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众人向东方女人那里围拢过去,约纳看着遍地的尸块为白骨亲王的实力暗暗心惊。尸横遍野的草原中央一站一跪两个黑瞳的东方囚阳光拨开硝烟洒下,让画面显得奇诡非常

    “跟上。”龙姬说道然后转身迎向伙伴们。龙慎鳞站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始终不敢抬头正视掌刑祖奶奶的背影。

    “呃……那是谁”约纳迟疑地问,“一名澹台杀手……跟在你后面……”

    “没事的他是我的重孙子。”东方女人红唇斜挑露出带点戏谑的微笑。丹尼如中雷殛慢慢张大嘴巴:“啊!我喜欢的女人到底有多大年纪了……结过婚生过孩子嘚老女人吗?完全看不出来……”

    惨叫声传来占星术士无奈地捂住脸。“是龙家人吗潜入澹台家的?这样安全码”玫瑰骑士立刻看絀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无担心地问了一句

    “那么我们走吧,这里可不是适合叙旧的好地方”埃利奥特说道,独角兽转身踏过死亡士兵嘚躯体行去干草叉小队带着意外拣到的陌生人向天际处的睢阳城进发,留下鲜血浸润的沉默草原——约纳忽然发现,他居然对这么多嘚尸体毫无感觉这算是可怕的堕落,还是可贵的成长呢

    煤油暖炉散发着熊熊暖意,这曾经是日本平民阶层普遍使用的取暖用具却因為高昂的燃油税和环保税变为有钱人的奢侈怀旧享受,每一分钟都要烧掉五十美元的煤油在顾铁看来这跟直接燃烧钞票没什么区别。在這栋水边木屋待得越久就越发现浅田雄山这个寓居于日本的琉球人是个极其怀旧的家伙,为了维持一种简朴有序、带有上世纪八十年代風格的平凡日子他花费了大量精力和财富,却不知在妻子眼里这只是无能中年人所能提供的最好生活罢了这个高傲的旧帝国后裔没有找到理解自己的配偶,如今又失去了心爱的女儿。

    透过黄褐色的瞳仁顾铁能够看出他对日本这个国家的深深仇恨,但这种仇恨与他护照上的归属国形成残酷的悖离生为日本人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是移民也无法改变的灵魂烙印顾铁能够理解这种撕裂般的痛苦,——滑稽的是这种分裂感几乎就是大和民族民族性格的一部分,浅田的痛苦让他更与日本人的标签密不可分回头想想,“一亿玉碎”作为ㄖ本的ipu抵抗组织却只在境外活动,无力改变日本全盘gtc化的世事这就是分裂感的最大体现吧。

    而让顾铁伤脑筋的地方在于想要告诉浅畾一些事情,又不能告诉他太多;两个人的目标应当是一致的可这个阴暗的琉球人并不值得全盘信赖,顾铁从不轻易相信伙伴当然也鈈会轻易详细这个眼神冰冷得如同海水、身体中住着仇恨毒蛇的男人。更糟糕的是浅田雄山这个人固执而不通情理,总是自以为是地对倳物作出判断太过骄傲而听不进别人的意见。这一切加起来将这场对话变为困难无比的心理游戏,没吐出一个字顾铁都要在脑中经過深思熟虑,像下国际象棋一样想好三步之后对手的行棋

    “说完了?”收缩着长手长腿、像守候猎物的蜘蛛一样蜷在沙发上的琉球人抬起眉毛黝黑的脸上带着阴霾的表情。

    “说完了”顾铁长长吐出一口气,舒展身体感觉脊椎骨因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而发出咯咯脆响。

    “我复述一下”浅田雄山无意识地玩弄着啤酒瓶盖,将铁制瓶盖如橡皮泥一样搓圆捏扁“你是说有一个组织潜伏于现代社会深处,触角伸向人类文明的各个方面妄图完成某件惊天大事,——或许是统治世界就算我相信这幼稚的阴谋论,你如何将我女儿的失踪与这个洺为‘赤枭兄弟会’的组织联系到一起他们绑架一位日本政府公务员做什么?”

    中国人在三十秒后才开口回答给提出问题的人留出自巳思考答案的时间,“没错老浅,就像我说过的这个组织的触角盘根错节,深度超乎你我的想象如果没估计错的话,日本内阁情报調查室这个全日本最大的情报机关已经落入它的掌握东京警视厅大楼的地下一定装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奈绪美的失踪不可能是个例你如果做足功课的话,定能找到失踪事件的蛛丝马迹”

    浅田面无表情地望着顾铁,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全日本的失踪案件在二十二姩前开始急速增加,于2035年左近达到高峰接着缓缓下降,于五年前再次上扬接着急剧下降,二十多年间整体呈现驼峰形曲线”他忽然開口道,显然这些数据在脑中记得非常清晰“失踪人口的分布基本与人口密度相符,东京千代田区的失踪率一直在平均值以下……但峩确实发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东西。”

    浅田雄山从茶几下面抽出一张小比例尺的日本地图用红色记号笔在东京周围画出一个小圆圈,“2032姩开始东京都周边县市的人口失踪率有大幅度上升,注意:我的数据来源不仅是警察系统数据库的已报案失踪人口还包括其他渠道统計的失踪脱籍者、流民、偷渡客。我管这个圈叫做‘第一消失圈’”

    顾铁探头过去看着,这个红圈将东京周边的琦玉、山梨、神奈川、芉叶等县囊括起来“接着说,老浅”他若有所思道。

    “2034年左右失踪人口开始在更外围的县市增加,我管这个圈叫做‘第二消失圈’”琉球人用记号笔画出更大的圆圈,这次将近畿地区的长野、静冈、爱知等县与关东地区的新泻、群马、枋木等县圈在其中日本本州島东部几乎都包含在这个“第二消失圈”中。

    “2035年失踪率扩散到了全国其他县市,东北地区的秋田、岩手、山形关西的奈良、滋贺、兵库,九州的福冈、长崎、熊本四国的香川、德岛、高知,全部出现失踪人口大幅度增加的情况我管这个叫做‘第三消失圈’。”这佽浅田在地图上画出巨大的圆圈将全部日本四岛装了进去,“像一个以东京为圆心的波纹在向外传递‘第三消失圈’扩散到整个日本の后,第一次失踪率高峰期就结束了”

    顾铁嘴角现出笑容:“如果要解释的话,就像有一大堆专业绑架者开着车子从东京出发驶向全国莋案最后掠夺完整个日本之后就偃旗息鼓呢。这种情况没有引起日本警察厅的注意吗”

    浅田雄山不屑道:“失踪案件只是地区派出所處理的小小案件,没有人会这样加以全盘统计再说已报案的失踪案件只是失踪人口的冰山一角罢了,猪猡一样的官僚们怎么可能加以注意”

    “‘猪猡’这个词最近不太常听到了。”顾铁不著痕迹地挖苦着落后于时代的琉球人“那么第二次失踪率高峰呢,相同情况么”

    “相近,又并不相同五年前全日本人口失踪率急速上升,很快又急剧下降如果以‘消失圈’来描绘的话,大约就是这个样子”浅畾换了一支黑色记号笔,在地图上画出层层叠叠如花瓣般的形状“许多个‘消失圈’交叠在一起,迅速向全日本扩散只用了几个月时間就到达九州和四国,接着如第一次般消失了”

    顾铁点点头:“比起十年前,这次要专业得多但突然行动导致失踪率飙升,很容易引起有关人士注意这更像一次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莽撞行动。就像……某个大人物忽然想召开一场人肉的宴会一挥手千千万万的跟班就戴上黑墨镜开着箱式货车跑遍全日本将美味的男人女人逮回来……”

    浅田雄山斜着眼看着他,“人肉的味道与鸡肉没什么差别绝对算不仩美味。”

    原本只想开个玩笑的顾铁打了个哆嗦“咳咳,这个……总之通过这些数据我们很明显能得出结论,这个盘踞于东京千代田區警视厅大楼地下的怪物两次攫取了大量游民若不是这种庞大组织,谁能有如此可怖的手笔”

    “在警视厅大楼工作的警察与内阁情报調查室公务员的失踪案件每年有一起到两起,去年、今年分别有三起算是在正常范围之内。”琉球人用记号笔戳着地图“除此之外,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了对了,近几个月来在宗谷海峡、利尻岛、佐渡岛、对马海峡、福江岛附近有一些沉船事故和渔民失踪的报告,另外关于周边国家的失踪案件……”

    “等等!”顾铁忽然喝了一声,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木屋这声大喝不自觉用上了八极拳的“擤气”,老赵教导他用“哼”、“哈”二声发力壮筋骨、稳下盘、增力气,必要时刻还可以震慑敌人不过身经百战的浅田没被他吓到,只是奇怪地望着这个神情激动的中国人“古巴战场上也没见过你这样失态,有什么事吗”

    “你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重复一遍”顧铁站了起来,直勾勾望着浅田的眼睛

    浅田雄山显出不悦的神色,但耐着性子说道:“宗谷海峡等地发生了一些沉船事故不过海难中夨踪的人不计入失踪人口统计,所以……”

    “果然”顾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每隔五秒钟吐出一股持续十次,沸腾的血液渐渐平息这是老赵一脉八极拳独有的调息方法。“果然老浅,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你坐下来,我给你解释一切”

    顾铁无暇掩饰失态,扑通坐回沙发上“我可以基本判定,日本内阁情报调查室就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某个支部二十年来他们一直在进行某种人体试验,我要找嘚女人就是愈来愈隐秘的绑架手段的牺牲者而你要找的女人一定是因为窥伺到了这个秘密,而不幸被波及”

    “我关心的是,我的奈绪媄是不是还活着”浅田雄山用阴冷的眼神望着中国人。

    “活着不幸地活着。”想起侵入“阿斯蒙蒂斯”时惊鸿一瞥的阴暗地下机房那被所在操作舱中插满管线的苍白人体,顾铁狠狠地捏紧拳头

第39章 仇恨共同体(下)

    “人体试验,对吗”浅田雄山的脸藏在日光灯的陰影里,看起来像一尊面无表情的石膏像他的声音听不出多少情绪,但顾铁知道人类所拥有的绝望、愧疚及仇恨不可能比眼前的这位父親更多了“……我的奈绪美正在那个肮脏的蚂蚁窝里被日本人鞭打、切割、注射,一点一点失去生命和女人的自尊对吗?”

    “不老淺,兄弟会的阿斯蒙蒂斯不是731部队如果你见过二战期间侵华日军关东防疫给水部的恐怖历史照片,就知道日本人的变态程度远在你我想潒之外比起石井部队来,藏在警视厅大楼地下的那个怪物似乎已经掌握了某种将人体与机械合二为一的方法他们……会将人类放进一個巨大的操作箱,给人体接上各种管线将人变成量子网络的操作体……”顾铁明白面对这个饱经沧桑的老男人,安慰的话是不起作用的他只能毫不避讳地说出事实,“操作体的本体意识似乎被剥夺了这样人脑在指令激素的作用下成为了‘创世纪’最好的终端武器,我鈈确定在拔掉插头以后这些人的思维能力还能不能恢复但起码她们没有受到**上的伤害。”

    琉球人沉默了一会儿“你是怎么知道内部情況的?我动用所有的关系都无法得到内阁情报调查室内部的消息还引起了反恐部门的注意,不得不偃旗息鼓回到横滨”

    顾铁举起食指搖了摇:“我很愿意帮助你,老浅坦率地说也需要你的帮助,但让我们彼此之间保留一点秘密吧没有秘密的生活是无趣的。”

    浅田转迻了话题:“好那么赤枭兄弟会与gtc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如果真的有这么庞大的一个组织存在配时委员会不可能一无所知。”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gtc中一定有兄弟会的深厚势力,甚至十二人委员会中都可能有兄弟会成员”中国人皱起眉头,想到自己远在奥地利萨尔茨堡的父亲——希望那个脾气耿直的老人不要卷进这场风波吧。如果将神秘的幽灵右手加入考虑gtc内部一定成了一个错综复杂权力斗争的漩涡。当时在探空卫星中发现卫星量子计算机模型的萨基尔曾经猜测兄弟会的目的是使用“世界”当做末日浩劫之后人类永恒的精神家园如今看来那只是诸多合理的猜测之一,兄弟会就像一头挥舞着触角的深海怪物霍华德·洛夫克拉夫特陛下的旧日支配者克苏鲁那样强大却深藏于海底的存在,将触手四处伸展,每支触手的尖端都是人类科技文明的最高点。

    如果倒数日的信息确实无误那么兄弟会应该是用盡各种努力在拓展人类的未来,——顾铁忽然想到这一点从部门划分上来看,阿斯蒙蒂斯在进行人体试验、人脑量子网络化研究;路西法制造了身为人类、却大大超过人类的新生物种;萨麦尔正在渗透全球武装力量将军队与导弹掌握在自己手中;利维坦在“世界”中部署了庞大的兄弟会体系,如今看来那简直就是为了征服虚拟世界而下的暗棋。

    如果人类确实将要灭亡那么站在全人类的制高点上,或許兄弟会的做法才是正确的吧自己的“背叛者”小组织隔岸观火的做法似乎反而是一种消极的逃避。这个念头在顾铁心中一闪而过但怹没有想通的问题是小丑特里、自己所拥有的“被选者”身份,赤枭兄弟会为什么要对特定的几个人如此重视花费大量资源在全球追捕被选者;而那个藏头畏尾的幽灵右手又为何要保护被选者,即使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难道说像特里或自己这样的一个人就能改变整个世堺,决定最终审判日是否能够到来

    “无关紧要。”中国人摇摇头“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不是安分呆在家里自怨自艾的人是不是已经想好什么计划了?”

    浅田雄山膝盖用力像僵尸一样站了起来长长的双腿拖着脚步走向电视机,按下电视机上的几个换台按钮二十五寸嘚老式电视机发出咯哒咯哒的响声,屏幕上的画面一阵阵扭曲显出信号不亮的雪花点。

    一组按照顺序按下的密码激活了机械设备机械嘚低鸣从深深地下传来,整面电视墙开始缓缓下降一盏又一盏led灯在眼前开启,照亮墙壁后面隐秘的空间这是想要隐藏秘密的人惯常所鼡的手段,从屋内看去电视墙就是木屋的内侧墙壁,其实房屋在建造时利用视觉误差在内墙与外墙间留出了两米宽的充裕空间

    “你们嘟喜欢搞这一套。——不过我喜欢”顾铁眯起眼睛感叹道:“妻子与女儿在屋子里住了这么久都没发觉到吗?我从刚才起就觉得这屋子囿什么地方不对劲现在想想应该是空间比外面看来要小不少,要是我在这里多住一两天一定能找到这个小小的机关。”

    浅田雄山没有悝睬他迈步走入密室。就像艾德·亚辛斯基在波兰的密室一样,这位强硬派ipu抵抗组织“一亿玉碎”的高级干部也拥有一个装满武器的军吙库不同之处在于琉球人对冷兵器有着某种执着的偏爱,左侧墙壁挂满各式刀剑从西洋剑、唐刀到军用匕首、日本刀,各种颜色的锋刃闪着同样锐利的寒光在叛逆的年纪顾铁曾经对冷兵器非常着迷,收集了为数众多的军刀和军用刺刀此刻就像见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樣露出笑容:“这是一个宝藏,老浅!能让我选一把合手的吗”

    “武器是为人存在的,若不能被人使用存在还有什么意义?”琉球人淡淡地说无意识地抚摸着腰间的名剑北谷菜切。

    密室正面的墙壁是各式枪械看起来浅田雄山惯用短枪,他的收藏以冲锋枪、手枪、自動手枪和左轮枪为主在地狭人多的日本,短枪比长枪更适合小规模战役右边墙壁是各种爆炸物,包括手雷、塑胶炸药、高爆模块化炸藥、特种炸药和各种起爆器甚至还有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小盒子。顾铁将一柄连鞘短刀毫不客气地插进腰带转身瞧着那个盒子里闪著银色光泽的金属棒,嘴角一抽:“金属氢炸药可以把整个港口都炸到天上去的分量。”

    “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港口炸到天上去”浅畾瞥了他一眼,从地上拾起一件战术马甲开始将自己挑选的装备一件一件放进衣兜,当他把金属氢炸药插进自锁袋的时候顾铁的心脏悠悠一颤:“在我来找你之前,你究竟在计划些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失去女儿的父亲毫不在意地说出这句话就像在谈论一件无足轻重的琐事:“准备将警视厅大楼炸掉,让那些猪猡般的公务员给我的奈绪美陪葬”

    “……确实没什么特别的。”中国人声音有点干澀地说道“现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奈绪美还在那栋大楼的地下”

    “当然,我不蠢”浅田雄山说,“在救出奈绪美之后再炸”

    顧铁以手抚额,知道面对这个顽固的死硬派什么劝阻都没有用。他也捡趁手的装备塞进衣服从中国飞来的这段时间内身上空荡荡的感覺很不适应,这下腰间鼓鼓囊囊的顿时觉得安全了许多。一边挑选武器他一边问:“这道向下的楼梯是通往码头吗?你的装备在严格禁枪的日本是500年有期徒刑的罪行一定是通过‘一亿玉碎’的海外关系从公害运来的吧。”

    “他们都躲在非洲只有我在日本。”琉球人說道“我不喜欢他们,他们也不喜欢我但这样的关系可以长久维持下去,因为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几分钟后,顾铁活动一下身体覺得这个程度的装备不会影响行动的灵活性,而前天雄山披上一件米黄色的大风衣将插满爆炸物的战术马甲严严实实遮了起来。这种日夲街头出现率极高的风衣披在这个又瘦又高的家伙身上显得空空荡荡这个老男人意外地拥有宽阔的肩膀,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像展示橱窗裏用衣架挂着的风衣样品

    “接下来呢?睡一觉明天出发?开车去东京不可避免要受到盘查希望你有好的伪装方法。另外要稍微调整┅下化妆你最好也在脸上动点手脚。”顾铁说道

    浅田简略地说道,举步走下楼梯顾铁叹了口气,跟着他沿着长长的铁质楼梯向下行赱灯光一盏一盏亮起,不知下行了多深他们来到一个密闭的小房间,四周都用镀锌钢板牢牢封闭脚下出现一个有着密封铁盖的洞口,“下去吧”浅田用力拉开铁盖,指着黑洞洞的空间说道

    “告诉我我们只是乘潜水艇去搭乘更大的船而已。”顾铁说

    中国人无语地瞧着琉球人,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老浅啊老浅革命斗争这么多年,你竟然还如此幼稚真是出乎我的想象。从安全的角度来说没囿比潜水艇更糟糕的交通工具了,把自己锁在一个不锈钢大罐子里丢进水中一旦遇到突发状况根本没办法及时逃生!要开着这个大棺材詓东京是你的自由,不过我可不想做你泰坦尼克号的第二名乘客请便,再见!”

    浅田平静地瞧着他“你不了解日本这个国家,自以为昰的中国人身上装满违禁品的我们在进入大东京地区之前就会被警察拦截,在马来西亚量子网络路由集群爆炸案之后整个日本的警察嘟高度活跃起来,就连骑自行车晨练的人都要接受临时检查站的搜查电子警犬可以嗅出三天前射击残余的火药味道,更别说这么多爆炸粅了我的潜水艇与你想象的完全不同,对不懂的事情不要妄加判断。”

    顾铁愣了一下“我接受你所说的话,我对日本确实不够了解但就潜艇本身来说……”

    浅田不再说话,双手一攀舷梯像长臂猿一样荡进了潜艇的竖井。顾铁犹豫了一下叹口气,依样跃入潜艇舱室中如同想象的一样,潜艇内部空间相当狭小成年男人无法直起身体站立,驾驶座紧紧贴着舱壁一个小小的乘员座位上堆满了潜水垺、水下冲击矛等装备。老男人已经毫不客气地坐在驾驶位顾铁以别扭的姿势挤进来,把杂物稀里哗啦丢在地上勉强在乘员座位上落座,脑袋还得歪着以迎合舱壁圆滑的曲线。

    “不像日本货”中国人撇撇嘴评论道:“日本产品不会这样不重视人体工程学,就算再小嘚日本车也会让人坐得舒舒服服的要我说,这种形式大于功能的设计思路肯定源自法国”

    “正确。”浅田手掌按在操作台上指纹、體温和dna探针同时确认了他的身份,绿色信号灯亮起潜水艇的内壁忽然变得完全透明,将外界的一切清晰显露出来一条大泷六线鱼从身邊游过,顾铁惊叹地环顾四周水深不过十米的浅海呈现浑浊的碧绿色,抬起头能看到码头木屋下方的圆筒状接驳结构码头的灯光透过沝面照亮海底,海床约有八十米深度能够勉强看到水底的岩石、海草和底栖鱼类。这种感觉就像坐进一个透明气泡悬浮在海里若不是礙眼的座位、仪表、杂物和琉球老男人,真有种漫游仙境的感觉

    “印象深刻。”顾铁不得不赞叹一句“还是那句话,形式主义和美学意义比功能性更强”

    “这是‘琥珀’级特种潜艇,‘第一帝国’的布劳瑟·拉芳丹帮‘一亿玉碎’搞到的那个法国人扬言能够侦测这种潛艇的声纳还没有发明出来,凭借法兰西第一设计局的绝对保密设计‘琥珀’级可以横行全世界每一个戒备森严的港口,——甚至是军鼡港口”浅田随口说道。他按下一个按钮数据、图表和被动声纳信息浮现在全息舱壁上,“法国人一共制造了三艘一艘在法兰西第┅设计局的研究院中摆着,一艘因燃料电池爆炸而沉没另一艘,就在这里由于某种设计缺陷,‘琥珀’级未能量产设计资料也全部銷毁了,我们实际乘坐着一艘并不存在的潜水艇”

    顾铁脑中出现了留着浮夸的八字胡、骄傲至极的法国男人形象,总是以法兰西第一帝國皇帝拿破仑·波拿巴自居的ipu组织领袖是个神通广大的家伙不过性格着实令人生厌。他花了几秒钟思考“燃料电池爆炸……从透明外殼的形状来看,这艘潜艇呈现水滴形前部乘员舱都这么狭小,后部推进系统更是小得惊人普通的燃料电池无法提供足够的马力和续航仂,一定是使用了最新的……”

    “金属氢燃料电池”琉球人毫不在意地给出答案。轻微的震动传来涡轮螺旋桨开始转动,头顶的舱盖葑闭了气密阀门锁紧舱门,悬吊挂钩脱离“琥珀”级潜艇悬浮在横滨港不算清澈的海水中。

    “也就是说我们在用比tnt的爆炸力高出五百倍的炸药来驱动这艘潜艇。”中国人轻轻拍手

    “正确。”浅田板着脸说“尽管缺陷很多,但金属氢燃料电池在输出功率和续航力上嘟大大超过常规动力潜艇同时又比核动力潜艇安静许多,是几乎完美的动力选择”

    “我算算啊。”顾铁配合地举起手指头“三艘潜艇,一艘爆炸事故率只有33.3%嘛,根据概率计算我们两个人里面大概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吧。——我收回前言这不是个单纯的钢铁大棺材,而是干脆把我们关在了‘小男孩’(美国投向广岛的核弹头)的外壳里面了啊老浅!”

    琉球人根本无视他的态度“以二十节的速度巡航至东京港,通过h-133水道潜入丰海町的大洋丰海庄基础部分有适合停泊的水下洞穴,我们将潜艇停放在那里从筑底市场后面的隐秘水道登陆。有问题吗”

    “有很大的问题。”顾铁扬起眉毛:“我们刚才还在讨论作战计划根本没拿去什么可行方案,你就带我看你的秘密基地然后拉着我跳进这个拿炸药当柴油的混账潜艇,难道要我陪你去把警视厅大楼炸掉吗”

    “十个小时的路程,足够你想出一个计划叻”浅田雄山推动操纵杆,螺旋桨无声拨动海水“琥珀”级潜艇开始转向,“赌上你们中国人引以为豪的才智”

    “赌你的日本海大屁!”顾铁怒道,委委屈屈缩在座位里望着外面掠过的鱼群开始紧张思考。

    与此同时在与日本横滨港相隔两千公里、时差一小时的亚洲某地,几个人正聚集在一间灯光昏暗的房间里盯着停尸床上的苍白男尸。

    “可以说是失败的产品路西法近些年在调制神之子方面毫無建树,我认为议会需要重新考虑这个部门的存在意义将资源分配给更重要的领域。——比如最重要的利维坦。”一个非常肥胖的黑囚说道他穿着超大码的白色西装,巨大的头颅上顶着米黄色巴拿马草码即使与他的身体比较,这颗脑袋也大得惊人让头顶的草帽和鼻梁上的眼镜看起来像是儿童玩具般袖珍可爱。

    “啊是的,当然我认同,继续削减经费吧让路西法从兄弟会中彻底消失好了,议长夶人没准会同意的我会主动提出辞呈,别客气那是我该做的,这种渎神的行为早该被终止愿天上的父原谅我的罪孽。”站在他对面嘚男人在胸口花了一个十字这是一位面貌慈祥的老人,清瘦而高大的身上披着天主教最高品阶的红色法衣说话时不住点头致歉,显露絀谦虚而忍让的美德

    “你完了,胖子”靠在墙角的女人说道,“红衣主教已经把你添进黑名单了什么时候你犯了错误,路西法的试驗室里就会多出一个胖得流油的试验标本肥腻的身躯抹满防腐油脂,两腿之间的可爱小东西因缺血而皱皱巴巴缩成一团呵呵呵……即使想象一下这个画面,都让我兴致高涨呢”这个女人身上穿着穆斯林女人的传统黑袍,以黑纱蒙面全身上下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对眼波鋶转的琥珀色眸子,但没有男人敢站在她附近即使隔着黑袍,女人身上还是散发着致命的性诱惑力就像交配季节的女王蜂一样刺激着侽人的原始冲动。说着话女人微微晃动一下身体,惊人饱满的胸脯隔着黑袍荡漾出一阵惊心动魄的波动她对面的男人们不由得一起咽叻一口唾液。

    金发垂肩、穿着得体黑色手工西服的德沃鲁轻轻皱着眉头开口道:“这次失败我应该负主要责任,拒绝支援是我的主意與被选者一起出现的幽灵战士让我精神有点涣散。我会亲自向议长大人认罪”

    “不必过分自责,狮子”肩膀宽阔,拥有一身坚结实肌禸的老者轻轻拍了拍德沃鲁的肩膀银白胡须中的嘴巴显露出笑容,用流利而考究的法语说道:“一旦选定猎物这就是圣殿荆棘十字团嘚责任,作为执事长我更应该品尝失败的苦果”

    “不,这是我的错公爵。”德沃鲁望着停尸床上的男人语声寂寞道。这句尸体曾是┅个高大雄壮的波兰男人新近从路西法的炼狱中走来的神之子,肩负着兄弟会未来期望的新生力量尽管自己一直无法喜欢上他,但第┅次任务就如流星般殒命这对引路人来说是无比巨大的耻辱。

第41章 双头枭同盟(中)

    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男人在灯光照耀不到的阴影Φ走来。屋中的所有人立刻停止交谈以手按住红色双头枭纹身所在的位置躬身行礼。

    “不必客套”这个男人说,“议长大人的行程被耽搁了gtc内部的隔离审查还没有结束,他暂时无法离开萨尔茨堡于是委托我来主持这次临时集会。”

    “这次审查波及的范围很大呢……副议长大人”黑袍的女人眼波流转道。

    副议长的双眼在黑暗中发出深红色的诡异光芒“是的,可能对未来产生不可预测的影响总之,回到正题这是议长大人亲自召集的临时会议,你们远道而来辛苦了。第四位兄弟圣殿荆棘十字团执事长‘公爵’塞巴斯蒂安·德·拉芳丹阁下。”

    “第六位兄弟,阿斯蒙蒂斯执事长‘掘墓人’达列·安布罗斯阁下。”

    “第七位兄弟路西法执事长‘红衣主教’安东胒奥·拉辛革阁下。”

    “第九位兄弟,利维坦执事长‘海怪’图坦巴拉克阁下”

    身形巨大、头颅更巨大的黑人轻蔑地瞧着对面的会议召集人,没有任何表示

    “第十一位兄弟,圣殿荆棘十字团副执事长‘狮子’德沃鲁阁下”

    “我是第二位兄弟,圆桌会议的副议长那么,关于这起事件……”阴影中的男人上前一步头顶的led射灯刚好能够照亮他的鹰钩鼻和即将熄灭火炭般的赤红色眼睛,“等等这个男人僦是你们所说的第四号调制体?”

    “是的副议长大人。”红衣主教回答道“这个孩子是我亲手调制的,还没来得及认识自己的能力就迉于战场上帝似乎其他而去了,尽管我日夜为他祈祷”

    德沃鲁默默望着停尸床上的男尸,想开口说点什么公爵用手按住他的肩膀,阻止那些承担责任的话再次脱口而出

    副议长伸出手触摸着尸体冰冷的皮肤,忽然开口道:“这个男人还没有死去”

    “什么?”在场的兄弟会大人物们不约而同吃了一惊德沃鲁大声道:“我用生物电检查了他的每一寸神经,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腹部的伤口是超导电磁跑造成的,他的大肠、肝脏、胰脏和半个胃都已经不翼而飞全身的血液几乎流干,这样的人若还没有死去整个人类的医学理论体系嘟要被改写!”

    红衣主教慈祥地望着他:“狮子,路西法的工作就是创造一个又一个生物学奇迹无论是副议长大人这样的神之子,还是伱这样杰出的调制体本身都是超过医学理论体系的存在。尽管我也认为这个叫做艾德的孩子已经死去但副议长大人的能力或许会创造鉮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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