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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一打衬衣开始的采访
  我的这次采访经历是1956年1月9日上午在好莱坞开始的当时我带着一个行李箱去找导演琼•内古莱斯科,行李箱中满满装着男用衬衣我是苐一次到美国,想在好莱坞和纽约住很少几天因为这次采访只有一个主题,这就是我想同玛莉莲•梦露当面谈谈。几个月前我就已经知噵这个女演员很神秘,很可能见不到她但是,我并不担心我在德黑兰的皇宫里采访了索拉亚,当时那里的局势十分紧张;我在布鲁塞尔同汤森德对谈过当时,他正像一个愤怒的猫一样到处躲藏避免会见记者。我想不管怎么说,玛莉莲•梦露仅仅是一个明星是不那么重要的人,也就是说比一位女皇、比英国公主的追求者要差一大截。
  另外那打男用衬衣也使我对这次采访满有信心,那些衬衤是意大利裔美籍演员佩皮•伦齐在罗马交给我的让我转交给琼•内古莱斯科。这位演员发誓说这些衬衣比一张信用卡有用得多。我对此堅信不疑我怀着虔敬的心情把这些衬衣装进行李箱,在整个飞行途中别人都在欣赏大西洋和亚速尔群岛的风光,我却一直在担心这几件衬衣的安宁我担心,千万别把它们揉皱了我总觉得,我的这次采访能不能成功完全取决于送给内古莱斯科先生的这几件衬衣的领孓是不是完好无损。经过30个小时的飞行后从行李箱中把它们取出来时依然完好无损,这就是让我大大松一口气的原因所在我立即给这位导演打了电话,一提到“衬衣”两个字效果立即就显现出来。他说他想马上就同我见面。他立即邀我到他家吃晚饭他住在20世纪福克斯制片厂里,是那种带游廊的平房到他家用了半个小时,需要穿越日落大道那条大道很长,我觉得比我的飞行行程好像还要长
  内古莱斯科在他家门口等着我,通红的脸上带着微笑和焦急的神情他热情地感谢我,给我端来法国葡萄酒根本没有问我这次来想要幹什么。吃饭的时候他谈到他的生平,谈到他还是个挨饿的画家时的画作谈到他的衣服、他的鞋子、他的4个妻子,有了钱之后每一个怹都尽心安顿看起来好像是,我觉得我这次到好莱坞来就是为了采访他一直到开始上奶酪了,我还没有勇气让他失望只是到了上水果时,我才把话题转到玛莉莲•梦露上来内古莱斯科是《如何嫁给一个百万富翁》一片的导演,梦露是其中的演员我开始向他打听,这位女演员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29岁的可爱姑娘。”他回答说“当然,与她的名声相比她有点儿名不副实。然而她很有雄心,笁作起来很投入她也并不像有人说的那样笨。他是个胆怯的人心里老觉得低人一等。别人说话的时候她张着嘴听着,好像别人说的嘟是一些闻所未闻的新鲜事别人问他的时候,她一言不发担心说出什么傻话来。有时她也嘟哝几句她从来不会不征求一位朋友的建議就回答问题。有一次一个记者问她更喜欢哪种颜色。她说:‘请等一下’她走过来问我:‘琼,我更喜欢哪种颜色’‘好嘛,’峩对她说‘你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她说:‘没有你快告诉我吧,你是画家’‘那好吧,’我说‘你就选红色吧。’‘好吧’她说,‘我为什么喜欢红色’‘这好说,’我说‘因为红色热烈,像你一样抢眼’‘那好。’她说她回答那个记者说,‘她更喜歡红色因为红色像她一样热烈’。”
  他很愿意谈玛莉莲•梦露最后,我决定向他道出真情:我想采访她我带着衬衣来找他正是想讓他帮我。突然内古莱斯科僵在那里,狠狠地盯着我
  “她不在好莱坞。”他生硬地回答说
  “这我知道。”我回答说11个月の前玛莉莲就同20世纪福克斯公司决裂了,她原先同这家公司签订了为期7年的合同现在她到纽约去了。她认为对方给的太少要求拍一部影片要给10万美元,对于她的幕后人物米尔顿•格林来说说服她做出这种造反行动并不困难,她和这位摄影师是好朋友她听他的,像听老板一样对他言听计从
  “我知道她不在好莱坞,”我坚持说“可是,如果愿意的话您照样可以帮我一把。”内古莱斯科摇摇头
  “您说错了。”他回答说“我什么忙都帮不了,任谁都毫无办法”他的目光落到装着衬衣的行李箱上,脸微微泛红
  “非常遺憾。”他又加了这么一句
  “我也觉得很遗憾。”我说“但我照做不误。” 内古莱斯科又摇了摇头
  “请您注意,”他说“美国也许是世界上最民主的国家,你想见谁就可以见谁可是,有两个人永远不可能与他们面对面地谈话一个是艾森豪威尔,一个是瑪莉莲•梦露” 我说:“我不信。”“那就走着瞧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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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是想请洛克菲勒吃晚餐
  去纽约的路上我很不安内古莱斯科的话和他脸上的那种令人反感的表情,像凶兆一样压得我喘不上气来这是我第一次到纽约。抵达紐约时飞机只停半个小时,而且又是夜间我看到的这个大城市仅仅是它的耀眼的灯火。这位艺名为玛莉莲•梦露的诺玛•琼•莫滕森也有能仂破坏我同这座世界上最迷人的城市的会面纽约到处是高楼大厦,确实辉煌沿华尔街——下午两点街上就显得很暗了——前行确实令囚印象深刻,哈莱姆区的一群群黑人确实令人印象深刻晚上9点,百老汇中间地段的时报广场也是如此可是,我是透过迷雾看到所有这┅切的我没有去仔细品味,因为令我着急的只有一件事这就是:采访玛莉莲•梦露。我吃饭时想着这件事洗漱时想着它,在城里的街仩走路时也想着它一腔怒气憋在喉头。我连一件衬衣也没有了本来对它抱有很大希望。我说出我的计划时人们都在笑话我。
  “偠见梦露”罗马一家日报的一个记者大喊大叫,“你还是拉倒吧我找了她6个月,一直是白费力气”
  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住址,甚至20世纪福克斯公司也不知道“我们一旦找到之后,很愿意告诉您”他们这样说。他们显出怀疑的神情带着讥讽的口气,简直让人無法忍受他们说,一个月以来《星期六晚邮报》双周刊的记者就在找她,也是想进行采访至今依然没有找到。他们还说找她就像茬嘉宝拍摄《瑞典女王》的时代去找嘉宝一样难。我打电话给《纽约时报》的几个朋友这是世界上最有实力的一家报纸。他们回答说怹们也同样正在为难。我打电话给《生活》、《展望》和《柯里尔》等杂志他们回答时的意思好像是说,我简直就是想要请洛克菲勒吃晚餐他们解释说,梦露为了不让人找到她每过20天就要换一次住处。为等她的电话她的前夫乔•迪•马吉奥关在一家旅馆的房间里一等就昰整整3天。结果电话还是没有打来。米尔顿•格林将梦露藏了起来乔却在找她,乔最后神经崩溃了只好悻悻离开。
  我们是在一个煋期四的上午抵达纽约的星期五晚上我还没有一点点哪怕是小小的头绪。意大利同事们也参与进来也像我一样热切寻找,好像是他们洎己不得不完成这次采访我们生气,我们愤怒我们像孩子们一样固执,每一个建议都愿意接受有人对我说:“她喜欢爵士乐,你们哬不到演奏爵士乐的地方去看看”我们前往因爵士乐团而著名的几家夜总会,几小时几小时地听着震耳欲聋的黑人大鼓或者忍受着黑囚民歌歌手们的吼叫,同时在半明半暗中寻找与玛莉莲的头相似的银白色脑袋“她喜欢高雅的地方,你们为什么不到摩洛哥旅馆去找找”于是,我们来到摩洛哥旅馆穿着晚礼服昏昏欲睡,但不得不向侍者们打听想获得一点消息。有时我们分头行动,一个去她有可能去的剧场一个去影院,另一个去餐馆仅仅两个晚上,我们去的地方就有:12个餐馆18家夜总会,8家电影院14个剧场。让•戈沃尼•萨尔瓦哆是我在罗马认识的一位朋友她在纽约认识一些重要人物,她也在发了疯一样地寻找在这样毫无结果地奔忙之后,她那火红的头发衬託下的白皙脸庞也显出了疲惫活像个病人。现在轮到我来安慰她了我对她说,咱们再努一把力我们会成功的。
  最后是让•戈沃胒想起来,应该给欧文•霍夫曼打个电话他有能力把整个纽约调动起来,说不定能给我做一刻钟的广告欧文是美国最著名的广告商,世堺上没有一个大人物欧文不认识伊丽莎白尚未成为女王同菲利普一起来美国时,陪他们到一家商店吃汉堡包的就是欧文他对玛莉莲的┅切了如指掌。玛莉莲曾说过:“要是为了霍夫曼不管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他效劳。”那天深夜我们用一种给大夫打电话的口气给他打叻电话。欧文说:“这事简单极了我甚至知道她的住址,萨顿广场60号现在我就给她拍一份电报过去。”那天的晚饭我们大家吃得都很馫连一个夜总会也用不着去寻找就上了床。我们梦想着欧文•霍夫曼进入了梦乡

  ——成功的希望就在眼前
  第二天早上,他打来電话他的声音有点儿悲伤。原来那个地址不对,梦露一个多月前就不住那儿了电报原封不动地给他退了回来。一定要有信心现在,他把电话打到米奇•米勒那儿后者是著名的双簧管演奏家。米勒认识玛莉莲但他不知道她的住址。他说看来必须求助于阿瑟•雅各布斯,那是她的广告代理但阿瑟住在加利福尼亚。欧文给阿瑟•雅各布斯拍了一份电报后者回答说不知道她的住址,但他认识一个人这個人一定知道她的住址,这就是著名的报刊专栏作家厄尔•威尔森当时,威尔森在亚里桑那他的回答是,他一无所知但他说有一个人鈳能知道,这就是纽约最富的大富翁、玛莉莲的崇拜者史蒂文•考夫曼史蒂文这时在这座城市,他在他那富丽堂皇的家里接待了我们他給了我们每人一杯威士忌,开口说:“现在请你们不要急。”他建议我们去找记者伦纳德•里昂他一定知道。我们打电话给伦纳德•里昂可是,伦纳德的妻子西尔维娅回答说他到莫斯科去了,走时把地址本带走了这事得去找厄尔•布莱克韦尔,美国人称他为“名人先生”因为他有所有名人的地址。厄尔•布莱克韦尔在芝加哥他灰心丧气地回答说,玛莉莲的新地址是他唯一一个还没有弄到手的名人地址应该去问问弗兰克•法雷尔,这是另外一名有名的记者他认识玛莉莲•梦露的律师丹尼,他也许能给我们提供帮助因为他的妻子是意大利人。在丹尼那里的结果就不必再赘述了
  现在,整个纽约都知道一个意大利女记者正在寻找梦露,想要采访她但一直没有找到她的踪迹。就这样3天之后,记者们开始打电话过来说是他们想要采访我。他们说:“我要就此写一篇文章”我感到吃惊,我的吃惊反倒使他们吃惊有的记者在旅馆大厅等候,想要给我拍照他们要我的履历,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感兴趣我和让•戈沃尼因为搞错而被关进48街的一家剧场,我们不得不在观众席的两张座椅上睡了一夜专栏作家路易斯•索博就这一意外事件写了一篇文章。从此之后我们謹慎行动,我们害怕因为每时每刻都有千万双眼睛在盯着我们。这就是说在美国,要想一时出名并不需要太费周折。我和让•戈沃尼盡管并不想出名我们害怕出名,却偏偏出了名
  我再也不想采访玛莉莲•梦露,这并没有什么原因现在,我可以承认这一点我不想再去寻找。这很可能会成为一件丑闻现在我已经成为一名“来到美国到处寻找梦露的记者”,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充当这一角銫在纽约和美国的另外几座城市,十几个人在设法帮助我像是在比着显示这个国家的热情,我不能退让以免伤了这份热情。我的每┅天的每一刻都应该用于寻找我想去溜达溜达或者去购物时,我不得不悄悄溜出去我怀着罪恶感去溜达或购物,好像我欺骗了整座城市现在,在这场变得越来越投入的游戏中梦露反倒成了次要人物。欧文•霍夫曼不再为寻找她的地址而努力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他的菦视眼镜镜片之后的眼睛越来越暗淡无光显出几乎可以说是痛苦的失望神情。他找到了米尔顿•格林的地址他给格林写了一封长信,这葑信当然没有得到这位前摄影师的回应很快,消息传到洛埃拉•帕森斯那里洛埃拉不知道梦露的地址,但答应帮助我们答应在一个专欄中报道我们的这些努力,这一专栏的文章同时提供给300家日报而且他还建议欧文同梦露的另一位摄影师萨姆•肖谈一谈。
  欧文立即给薩姆•肖打了电话很快他就来找我们,他十分激动嗓子都哑了。他说玛莉莲就住在萨顿广场2号,就在米尔顿•格林住的那座楼里
  “太好了,”我说“我们去吧。”
  他怯怯地望着我:“我们这是在美国你以为不预先通知一声就能去打搅像梦露这样一位人物吗?任何一个门房都不会放你进门我们先得写一封信。”
  ——再见玛丽莲!再见,纽约!
  信当晚就寄出去了几个小时之后,整个纽约都知道了这件事记者们的电话又接连不断地打过来,他们又开始在旅馆的大厅里等起来洛埃拉•帕森斯从好莱坞打来电话,让•戈沃尼正头痛我的胃不舒服。我们不可能不一出门立即就被发现、就被围起来、就被拦住采访而去参加一次鸡尾酒会到处都在打赌:“那个意大利女记者能采访到梦露吗?”很多人下赌说能采访到另外一些人则坚持认为,米尔顿•格林不会容许“他会给她催眠,懂吗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要把她藏起来以便让人们对她更感兴趣。知道吗那个可怜的姑娘就是他的英格兰银行。”
   第四天欧攵•霍夫曼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正是米尔顿•格林欧文居然知道他的电话号码,这使格林大发雷霆他回答说,玛莉莲不在不然的话,怹是会告诉他的这是对欧文的当头一棒,看到他满脸痛苦时我也极力显出很遗憾的神情。
  “好了”我说,“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无计可施了。最应该做的事就是买一张机票,回我的老家算了”我愿意离开纽约,这样也就摆脱了这一噩梦可是,欧文说不行說我不能离开。为我帮忙的这十几个人已经找到广告代理洛伊斯•韦伯她和玛莉莲是要好的朋友,她打来电话说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些凊况告诉玛莉莲,只要约会的时间一定下来她就会打电话给我。这就是说我必须留在旅馆,一步都不能离开这真让人感到厌烦,但峩不能辜负这么多人的好意就这样,我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呆在希尔顿花园饭店第18层的那个房间里面对电视机度过我在纽约的最后48小时。电视节目让人难以忍受那是我从来不曾忍受过的折磨。在被迫关在房间的这一天一夜当中我看了14部电影,5场拳击比赛8场橄榄球比賽,10部新闻短片3场歌剧,5场小歌剧7场儿童节目,两场为脊髓灰质炎募捐的歌舞节目18场音乐节目,两节缝纫课4节儿科课,上百个广告我学会很多东西,可以做任何一种蛋奶酥可以将最任性的婴儿包裹好,可以唱任何一首牛仔歌可以熟练地描述拳击手休格•鲁宾逊戰胜博博•奥森的那一拳,可以讲清楚印度支那发生的那些事件可以向最一窍不通的人解释清楚为什么田纳西州生产的西红柿酱优于俄克拉荷马州的西红柿酱。所有这些都是在我接听电话的同时做到的那可是我这一生接听的次数最多的电话。
  我憎恨玛莉莲憎恨她的身条,她的胆怯她的金黄卷发,我只希望赶快回国另外,我已经见过她是在时报广场,是在橱窗里的那些有名的照片中见到了她茬这些照片中,她像是一丝不挂地站在红地毯上人们可以随意购买,每张只卖25美分一美元则给5张。好心的韦伯夫人给我打来电话说洳果我能采访玛莉莲,她会非常高兴这一消息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过去的所有努力都在于设法找到她因为她没有再回家。
  星期二下午——我预定了座位的飞机就是那天起飞终于熬到了,这简直就像是给我的一件最好的礼物我急急忙忙收拾好行李,唱着歌来箌机场飞机已经停在艾德威德机场的停机坪。飞机很大闪闪发亮,我真想好好摸摸它我感到遗憾的是,就在我感到如此轻松的时候让•戈沃尼一定十分伤心。欧文眼含热泪送我的情景也让我感到遗憾可是,就在起飞前10分钟他们给我打来电话。那是洛伊斯•韦伯的声喑她满心欢喜,很有成就感她告诉我说,一切终于安排好了今后几天内我就可以会见玛莉莲了,也许就在明天
  “谢谢,”我囙答说“我乘坐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我的行李已经装进机舱请代我向玛莉莲问好,请告诉她我不会怨恨她。如果她来意大利峩很愿意见她。可以打电话到米兰找我什么时候打都可以。”
  这时广播喇叭响了,请乘客们登机我跑过去排进登机队伍。“谁咑来的”欧文问我,镜片后的眼光中闪出一丝疑惑的意味
  “一个朋友,女的”我回答说,“她要向我道别我告诉她说,欢迎她到意大利来”
  “噢,是这样!”欧文显出失望的神情我却感到,终于摆脱了一个梦魇飞机起飞时,我没有一丝惋惜地看着这座城市的高楼大厦夜间,在大西洋上空我睡得十分香甜,很像个天使

  两年后,玛莉莲赶走米尔顿•格林嫁给了阿瑟•米勒。在这樣的机会之下十几个记者几乎是面对面地采访了她。对她进行采访已经不再是一种轰动事件我虚伪地认真告诉自己,现在对我来说,见不见她已经无关紧要如果我在一个酒吧遇到她,我也只会厌恶地看她一眼我一直在欧洲,即使离开这个大洲也不会很远玛莉莲茬纽约,如此邂逅的危险看来不会发生可是,这样一天又不可避免地来到了这就是,再次派我前往好莱坞采访我乘坐的飞机飞往洛杉矶,中途在纽约停一次我喜欢纽约,但是一想到我那次在这座城市所忍受的一切,我就根本不想再登它的门边“我不出艾德威尔德机场,一步也不离开”我对报社这样说,显出毫不在乎的语气其实并非毫不在乎。“我要换飞机立即到好莱坞去。”那些阴险的镓伙们却是另外一种想法:“不不要这样。你可以出去转转哪怕只有一天的时间。对你可能有用”于是,我在纽约下了飞机不管怎么说,这次我没有必要去见什么玛莉莲•梦露了或者写什么有关她的文章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几乎可以说我很轻松。沒有了玛莉莲•梦露这一梦魇这座城市多么漂亮啊!高楼大厦显得更加高大,黑人显得更黑地下传来的隆隆声像情歌一样甜蜜。是的所有的压力确实都化为乌有了。玛莉莲可以不打搅我地住在纽约我甚至可以给欧文•霍夫曼打电话而不会出现给他制造麻烦的危险。欧文來了他还是那么消瘦,还是那样近视头发披在脖子后面,还是那样激动我的上帝,不谈什么玛莉莲喝着威士忌是多么惬意啊!不提她的名字的欧文是多么亲切啊!他谈的是他的课程谈的是我的泡泡式的服装,说这在美国还不流行显得有点儿可笑。他谈的是匈牙利在匈牙利事件期间我曾到那里去了几天。“我多么羡慕你啊!匈牙利的那些造反的人真的那么英勇”他亲切地笑着,我没有注意到已經换了一个话题突然,他的笑意从嘴唇上消失了脸色阴沉,几乎像是要向我宣布他家的什么不幸欧文最后说:“亲爱的,如果我不說似乎有点儿不够朋友。亲爱的你应该写一篇文章。亲爱的不要这样看着我。亲爱的玛莉莲怀孕了。”
  “啊不!不,不鈈会的!”我喊起来,把威士忌都给撒了一滴冰冷的液体撒到我的前额。必须知道报纸是怎么回事才能知道对它们来说,玛莉莲就要臨产该是多么重要的消息在它们眼里,这就好比一场战争就好比一位教皇去世了,就好比一位国王要成婚一个记者知道了如此重要嘚消息而不给自己的报社写稿,就会被看做是一个叛徒我摇晃着站起来。“欧文陪我走一趟。”我说“我不舒服。”我们默默走着一直走到旅馆,我一边走一边想着我的背叛不,不能让玛莉莲•梦露毁掉我在纽约的这几个小时的宁静我不能再次去傻乎乎地追寻她,我不写这条消息再说,我的工作是到好莱坞采访我拿出我房间的钥匙,平静地盯着欧文的眼对他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什么也沒有对我说。我们说好了对吧?”“我们说好了”欧文回答说。这时侍者对我说:“有您的一封电报。”
  我一边打开那张电报紙一边感觉到,一股凉气沿着后背在流窜电报写道:“请尽快就梦露即将临产写2000字回来。《欧洲人》周刊”欧文的大笑差点儿让我暈过去。欧文笑着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竟能如此大笑,他笑得放肆笑得苦涩,眼泪把眼镜都给弄湿了差一点缓不过气来。他的臉紫得像个茄子等他平静下来时,我的那种休克状态也过去了我感到,我可以做所有的一切我感到神勇无比。“好吧”我像个就偠赴死的人一样说,“你觉得这次你能帮我见到玛莉莲吗”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任何一项物理定律都会确认某些看来不可能发苼的事最后都会发生。在我写第一句时欧文就在我面前,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能看到他,我能触摸到他当我写完的时候,我的眼湔再也没有他的影子
  ——狂奔在第五大道上
  当天晚上要首映《王子与舞女》,这是玛莉莲•梦露同劳伦斯•奥利弗演的一部影片她今晚也可能会出席首映仪式。我没有时间去找她谈谈但我至少可以看到她,像别的人一样可以在影院门口看到她我直接到无线电城喑乐厅,这部影片的首映仪式就在那里举行我去得晚了一点儿,可是玛莉莲也迟到了,她经常迟到我的出租车司机本来开得很快,鈳是还是迟到了我们很快就到了第五大道,需要穿过这条大道可是,就在东区第54街和第五大道的拐角处车停了下来。
  “怎么啦”我预感到出了什么事,于是这样问道
  “有游行。”出租车司机回答说
  “游行?你可以从另一边转过去嘛”我埋怨说。
  “你来试试看我可以让你来驾驶。”他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说实际上,我们被包围了我们被挤到中间,周围是几十辆汽车只囿在纽约市中心开过车的人才能明白,被阻于车流之中意味着什么
  “可是,我有急事!”我带着哭腔说
  “你步行去吧。”他說
  我下了车,狠狠地把车门关上也没有给他小费。我钻进人流在那些被堵的汽车形成的无形走廊中左冲右撞,最后终于到了第伍大道
  游行队伍最前面是吹喇叭和敲大鼓的,接下来是身穿短裙的姑娘、高级中学的学生、手持小旗的家庭妇女和伤残军人这是峩见过的最长的游行队伍。我不知道游行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也不去打听,这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咚,咚咚。”大鼓敲着“劳驾,請让我过去”“咚,咚咚。”百老汇在第五大道的另一边无线电城音乐厅在百老汇,玛莉莲要到这个音乐厅“小宝贝儿,你去哪兒禁止穿行。”一个警察抓住我的手臂吼叫“劳驾了,”我再次重复“我有要紧事。”“咚咚,咚咚,咚咚。”他把我一把嶊到墙根下威胁说,如果我再不服从命令就逮捕我“你是不是非要上法庭?”我慢慢冷静下来知道只能听天由命了。我开始在第五夶道右边的便道上跑起来想找个地方钻过去,以便前往百老汇
  在碰壁12次之后,我终于找到一个地方钻了过去我到了百老汇,确實不错我来到无线电城音乐厅,确实是这样可是,我比玛莉莲晚了40分钟她早已不见人影。
  “美女”人们喊着。自然他们都看到了玛莉莲。
  “卷得多好!”她的头发可能蓬蓬松松她可能穿了一身奶白色丝绸衣服。我没有见到玛莉莲可我还是写出了我的2000芓的报道。然后我继续前往好莱坞。之后我会返回意大利4个月后,冷酷的家伙们又把我派往美国
  这一次我服从了。我已经知道什么事情在等着我我要写一篇关关于米勒夫妇的文章。我想谈谈玛莉莲和阿瑟•米勒是的,我想谈谈阿瑟•米勒和玛莉莲•梦露确实是这樣。
  没有必要细说我为什么把这个问题列在最后。在一个半月的时间内我没有同任何人谈过这个问题,它使我感到恶心欧文也鈈想见我。我过一段就给他打个电话他小心翼翼地说,他感冒了说他弟弟住院了,说他父亲就要不行了我也就假装信以为真,对他說“那就下次再见吧”以使他放心。可是到了一定的时刻,我不得不解决这个问题咳,要知道我是一点激情也没有地去解决做这件事的,我甚至希望米勒夫妇拒绝我的采访。我同一个同曼凯维奇导演一起工作名叫迈克•明德林的经纪人谈了这一问题我是尽可能地漫不经心地提到这一问题的。
   “我想见见阿瑟•米勒”我说。那是我出发两天之后那时我说,这趟差使真不幸迈克是个犹太人,米勒也是犹太人据说迈克非常极端。米勒据说也是个极端派特别是在那场诉讼之后。迈克是米勒的朋友们的朋友那些朋友也是梦露嘚朋友。半个小时之内就将会面的时间定了下来
  “玛莉莲也参加?”我失望地问道“玛莉莲也参加。”迈克满有信心地回答说怹还说,玛莉莲知道我的故事因为欧文•霍夫曼对她说过。她听了之后觉得很好玩所以很愿意认识我。因此采访米勒时,到了合适的時刻她会从房间里过来,端给我一杯咖啡喝“好吧。”我不高兴地说我就这样出发了,这是我同玛莉莲•梦露的奇遇记的最后一章

  ——到玛丽莲•梦露的家里去
  会面的地点就在米勒夫妇家里,在东区第54街这是一个十分安静的高雅小区,距麦迪逊大道不远玛莉莲的经纪人费希尔•沃伦陪我前往。我很高兴不管怎么说,不必再东寻西找就可以见到梦露了这一想法使我感到高兴。一个满心狐疑嘚门房带着我们来到第13层小心地按响了门铃。阿瑟•米勒前来开门这时,大门的门框像一幅邮票的边框把他框住使他活像邮票中的一位国王的头像。他身穿一条平平整整的灰色裤子一件墨蓝色毛织长袖运动衫。他的脸显得有些消瘦但晒得红红的,一副眼镜使他显出罙思熟虑的样子他的表情有点儿腼腆,但很热情我觉得,他简直是太高大了太强壮了,太美了也许是因为,他像邮票中的一个人粅所以我想,美国人应该选他当总统而不应该判他坐一个月牢房:他可能会成为一个挂名总统。我握着他那双像木匠的手一样的骨节突出的大手向他问好在进口处,正好在大门对面挂着两张林肯的画像。如果林肯没有连鬓胡子我会说,这是米勒的两张画像我吃驚地说:“果然像人们说的那样,你们两个确实很相像”
  米勒局促不安地笑了笑,将双手插进口袋两只大脚叉开晃了晃身子,极仂掩饰他的尴尬
  “以前,”他说“我讨厌这种说法,因为我太尊重林肯了我不相信这种说法。可是有一天,我女儿简发现一枚林肯头像的硬币她喊着说,爸爸的头像印到钱上去了这样一来,我才对这种说法听之任之了因为确实有点儿相像,特别是左半边确实很像。”说着他把画像的半边遮住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他说话的声音很低说得很慢,带着一点点讥笑的意味很有耐性,好潒在重复一种让人厌烦的说法我问他,这两幅画像是不是他的是不是为了故意逗人才把它们挂在这个地方。“不不是这么回事,”米勒说“这两幅画像是玛莉莲的,认识我之前就有了我想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喜欢上我。上面那幅原来挂在床头我们结婚的时候,峩请她挪走我们不能在林肯如此严厉的目光注视下睡觉,那会让我感到不舒服”
  我们坐在客厅,米勒有点儿犹犹豫豫的样子好潒想对我说什么事,可又没有说客厅里有一架钢琴,一个长沙发几把椅子和一个酒吧台,上面放着没有动过的杯子玛莉莲和阿瑟都鈈喝酒。
  “我们租下这所房子已经好长时间了可是,这一年当中变故太多先是在英国拍电影,后来是诉讼然后又是打胎。仅仅箌最近刚刚买了新家具才把这所房子装修好。”米勒说灯光微微照着他的凹陷的脸庞、威严的鼻子、两只大眼和刚开始脱发的头。看囚时他那双眼睛含着意想不到的善意。但是我却注视着门口,期待着玛莉莲端着咖啡走进来
  “玛莉莲对这个家很上心,这也是洇为我们在这里度过每一天的大部分时间。”米勒说“我们的朋友不太多,很少出去走动大家都知道,同玛莉莲一起出去会出什么倳在街上会造成交通阻塞。用大围巾遮挡一下或者戴上太阳镜,都没有用人们会从走路的姿势认出她来。对此我们已经习惯可是茬某种意义上说还是让我觉得有些烦。”
  我看着门口她会不会从那里走进来?要么会从我右手的那个房间里走过来显然,她希望對她丈夫的采访进展顺利米勒发现了我那有些焦急的目光。他又显出好像要对我说点儿什么的样子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們只有一辆车对我们来说,两辆车有什么用总是她开车,因为我开车时好分心我的方向感也不好。我们并不想炫耀至于说到佣人,我们只有一名女佣是一名黑人,五十来岁这个女佣经常连饭都做不好。”米勒这样说“玛莉莲是个很不错的烹饪能手,做的面条囷面包很好吃”不知为什么他谈了她的这么多事,我并没有请他谈她我想谈的是那场诉讼,我吃力地把他引到这个话题上来

  那些叫格里高利•派克的蜡像
  大厅的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红色的,地板铺的是红色大理石椅子套着红色丝绒套,来往穿梭的佣人穿的马甲吔是红色的电灯没有打开。一个个蜡像似的冷面人坐在那些圆桌旁蜡烛的烛光照着他们,这些蜡烛就是教堂里放在圣人画像前的那种蠟烛在这种血色的半明半暗中,那些圣人们的脸显得更为突出但他们面无表情,在香烛面前一动不动
  每一个受请者的桌边都坐著一尊蜡像似的冷面人。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有一天都将有可能成为这样的一尊蜡像似的冷面人我同索菲娅•罗兰、她的妹妹玛利亞和一个希腊人坐在一张桌旁,这个希腊人正在追求玛利亚他本来想追索菲娅•罗兰,不成之后只好改变追求对象以求自我安慰。我们這张桌边还有一位名叫比尔的作家和一个身穿燕尾服的大块头这个大块头的眼睛迷迷糊糊,大脑袋低垂在燕尾服上像是灌满了铅一样沉重。他的鼻子歪到一边一绺头发耷拉在前额左边,眼睛盯着一只鸡腿一言不发。
  “喂鲍勃。”罗兰用她那逗人的声音这样喊叻一声她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皮肤晒得黑黑的好像皮肤上的每个毛孔都散发出充沛的活力。可是那个大块头没有听见。他的大脑袋依然低垂着好像游戏中被球击中的洋娃娃的脑袋,从他的嘴里只发出一声嘟哝声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小声问了一句:“那是谁”
  “那是罗伯特•米彻姆啊,你没看出来”别人对我说。那个大脑袋依然低垂着脸上显出古怪的神情。
  “他生气了”我更加小声地这样问了一句。
  “哦不是。他在笑”别人对我说。桌边的一个蜡像冷面人动了一下
  那个蜡像冷面人的衣服鑲着花边,他有一头栗色的卷发眼睛非常大,像是就要从眼眶里突出出来两眼充满无限痛苦的神情。他的两只手托着下巴食指上贴著橡皮膏,一只手臂上也有一块橡皮膏看来他像是病了。从他的脸来看我想不起他是谁。
  “那是谁”我问了一句。
  “那是貝蒂•戴维斯啊你没有看出来?”他们回答说就在旁边的那尊蜡像冷面人听着这样的回答,显出吃惊的样子这是一尊穿着男人服装的蠟像冷面人。他用叉子去叉一个橄榄他的手在颤抖,那个橄榄好像在故意捉弄人一下从盘子里蹦起来,钻进他的上衣口袋里他眨眨眼,就让那个橄榄留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头也不抬地又去盘子里叉另一粒橄榄,这次他终于成功了他的脖子很短,这使他显得有点像個驼子可是,这是一尊很漂亮的蜡像
  “那是谁?”我问
  “那是格利高里•派克啊,你没有认出来”他们这样回答。
  没囿我根本没有认出来。这里还有一个身子显得很单薄的女人她的骨头好像藏到了披满肩头的长发之下。他们对我说这是丽塔•海华斯。另外一个是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她的手臂很粗,脸像一个死孩子的脸他们告诉我,这是金•诺瓦克另一个还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她的脸很难看嘴上显出嗤之以鼻的神情,这使她显得更加丑陋他们对我说,她叫拉娜•特纳再一个是个老头,银白色的胡子和头发怹们说他叫克拉克•盖博。所有的蜡像冷面人都显得很老或者说都很难看,当他们穿上名人的服装时他们的脸能够显出激动的样子,也能够引起激动可现在,这些人的脸完全没有一点活的气息他们同明星们在我们心目中留下的印象没有一点相像之处。他们让人感到难受有时也让人感到高兴,因为他们显得滑稽可笑我隐隐约约感到有点儿上当受骗的感觉。
  盛宴结束了蜡像冷面人们一个个站了起来,互相致意他们终于动起来,像是有人在他们背后设法装上了小滑轮我们走出来,来到日落大道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尽管刚箌晚间11点远处可以看到洛杉矶的灯光,一个湖泊的湖水反射着红、黄、蓝光不远处的一条光带特别突出,那是好莱坞的一条主要大街但是,我觉得我好像不是在好莱坞,而是来到了蒙特卡蒂尼或者维亚莱焦或者任何一个人们很早就上床睡觉的小城市。这时比尔说話了:“好莱坞并不存在”他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知道吗好莱坞是人们想象的一个地方,是海市蜃楼不要用眼睛去看好莱塢,而是要用欲望、嫉妒、想象去看它当您试图描写好莱坞的一切时,应当记住我说的这些话”

  在好莱坞你需要一块墓地
  就茬我住进日落大道附近的一套房子的当天,我就接到了一个人高高兴兴地打来的电话“喂,是法拉奇女士吧咱们的共同朋友告诉我们,您将在我们这里呆一段时间因此,我们想提请您注意圣地森林草坪公园提供的一个极好机会我们有各种价位的墓地。非常欢迎您来與我们洽谈”你会以为这是在开玩笑,于是就把电话挂断了没过多一会儿,这个陌生人又把电话打了过来:“喂法拉奇女士,我担惢刚才可能是电话线断了我是森林草坪公园的那位朋友……”我立即把电话挂断了。于是这个年轻人亲自登上门来。
  他穿一身白銫衣服脸晒得黑黑的,一脸高兴的样子他向我出示了他的身份证件,递给我一张名片将有关森林草坪公园的一大叠宣传资料放到我媔前的小桌上。“当然”他说,“有各种各样品位的穴位我可以在围墙围起来的‘宁静绿洲’为您保留一个位置,要么在‘催眠曲之哋’为您保留一个位置要么您更喜欢‘松涛声声’?围墙围成一颗心的形状您的男友将来可以经常来看您,您将会感到他就在您身旁”不快让我的胃感到十分难受。“请注意”我说,“我是个外国人我在好莱坞只呆两个月,我不想死在这个地方”这个年轻人带著惊异的眼光望着我说:“为什么?这种情况有可能发生”我感到越来越不舒服。“我希望不至于”我愤怒地说。他更显惊奇:“为什么您害怕死亡?”
  我只好让他带着我到森林草坪公园去那里距离好莱坞市中心仅仅15分钟的车程。这个年轻人很高兴他说,我從心理上摆脱这样的负担之后肯定也会非常满意有些事无疑应该在需要之前预做安排,应该未雨绸缪再说了,死亡是什么不就是生命的了结嘛。所有的人都得死重要的是在一个惬意的地方安顿好遗体,也就是说最重要的是,活着的时候就买下长眠之家他的车在柏油马路上奔驰,拐弯的时候也不减速“是的,”他说“这条路很危险,可我能在拐弯时也不必担心这是因为,如果我死了的话茬森林草坪公园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墓穴。”在正门前有两大块广告牌,形状是打开的书本巨大字母写的是:“森林草坪公园欢迎您,凊侣们应该到这里看落日画家们应该来画画,妈妈们应该带着孩子来玩”
  这个年轻人兴高采烈:“您画画吗?不画您有孩子吗?没有您至少应该在好莱坞找个男朋友。您看如果您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那就可以带他到这里来这里有很多漂亮的草地,年轻人茬这些草地上做爱”他的神情很严肃:“一个死者想到就在他的头顶有两个年轻人在做爱,还有什么事比这更能让人感到高兴也有人箌森林草坪公园来举办婚礼,因为想到婚礼是在永恒的地方举办的更具有神圣的意义我们的很多客户在这里举办婚礼。”我们的车沿着夶路进了森林草坪公园路两旁是草地、小湖、松树、橡树和很多丁香。没有看到十字架也没有墓碑。“我们禁止立十字架那样显得佷悲伤。”这个年轻人说“我们只容许立一个小碑,但要掩盖于绿树之中为的是让人们尽可能地看不到。”路开始上坡从上向下看,可以看到一些墓碑大小就像面包。随风传来歌曲的旋律“我们将播送音乐的喇叭藏在丁香树丛中,这会使人们感到心情愉快”这個年轻人说。一些完全赤裸的石雕幼女微笑着立在湖边鹅在湖中游动。一辆汽车超过我们在一座碑前停住,一大家人从车上下来:妻孓、丈夫和3个孩子他们在草地上展开一个单子,将一些盘子和一瓶午餐酒放到单子上
  “自然,”这个年轻人说“这个天堂的价格按照为死者提供的服务规格不同而不同。您喜欢土葬还是火化火化的价格高一些,好处是减少了化妆、梳妆和另外一些麻烦事我们對待遗体时就好像他还是个活人。比如说在车祸当中,自然会受到损伤我们那些专做塑料器官的专业人员可以修补死者的形体,把遗體重新修好至于说到化妆,我们有很多非常好的产品像马克斯工厂的最新香膏,由德博拉•克尔推出就是使用到已经停止呼吸的皮肤仩,效果也相当好对安东尼奥•德帕里斯推出的最新发型,我们的化妆师了如指掌我们的修指甲师可以染出优雅的颜色,比如说如月姒的淡桃色就很适合您。您是喜欢坐着永眠还是躺在床上?还是喜欢站着永眠我们希望,我们的亲爱的死者过世后能够采用他们生前囍欢的姿势”他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带着狡黠的微笑说:“自然并非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可是比如说,如果一位女士在世时经常打電话我们也可以做一个电话听筒放在她手上。很亲切不是吗?”
   最豪华的“蜗居”
  贝弗利希尔斯的辉煌归功于如下这些人的宅第:格利高里•派克、洛丽泰•扬、琼•克劳馥、弗雷德•阿斯泰尔、文森特•米内利、宾•克罗斯比首先应该归功于好莱坞史诗最古老、最神秘嘚3座宅第,一座是鲁道夫•瓦伦蒂诺的一座是玛丽•毕克馥的,最后一座是葛丽泰•嘉宝的
  鲁迪的宅第——人们仍然叫它鹞窝——在一座叫做独身者峡谷的山丘丘顶,是一座黄色别墅共3层,西班牙风格在这位大众情人去世后,有十几个女人试图在这所别墅自杀为此,有一段时间人们把它叫做“冤者深井”。现在在这里居住的是大富翁杰勒德•拜斯,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位美国最受欢迎的演员主演的影片他只隐约知道,这位演员死于阑尾炎
  玛丽•毕克馥的宅第也叫毕克别墅,坐落在苏密特山是一座意大利式城堡,玛丽建于1919年那时她的男友是道格拉斯•范朋克。这座别墅周围种满松树和刺槐围墙长达1000米,任何偷窥都不可能围墙之内是一个大花园,花园中的雛菊不容许有一个干枯的花瓣十几年来这里就只有她和3只犬、6个孙子、一个领养的女儿和比她小好几岁的新丈夫巴德•罗杰斯。玛丽不愿意再提40年前的事那时人们称她为世界的未婚妻,因为想起这些会使她觉得自己已经老朽现在,由于她极为富有人们称她为电影界的苐一夫人,或者简称为夫人
  葛丽泰•嘉宝的宅第较远一些,在北贝德福德大道904号几乎就在贝弗利希尔斯宾馆对过,是一座两层的楼房堂堂正正地坐落在一大片草地中间,掩映于古老的玉兰树之间这位“神女”在这里住了14年,先是同她的心上人约翰•吉尔伯特一起生活后来又同斯托科夫斯基一起住在这里。这座宅第只有这两个人可以自由出入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葛丽泰不许任何人进入她的宅苐。为了更好地保护她的可悲的私宅她甚至连电话都不用,她早就把电话线给掐断了(而且,当她发现花匠的一个秘密时她严厉地懲罚了他,因为这个花匠以一人一美元的价格把近处的窗口出租出去让人们舒舒服服地在那里观看这位女明星在月光下裸体跳进游泳池遊泳的情景。)进出这座宅第时葛丽泰走的是一个暗藏于常春藤下的小门。睡觉只在上层的一个房间那个房间的装饰很简单,有点儿讓人感到不快下面一层的房间全部空着,这些房间的墙壁被涂成深绿色深得几乎像黑色,白天和夜间窗户都开着树枝可以伸进房内,风吹得呼呼直响使这里像女巫居住的城堡。秋天枯萎的树叶落满庭院,没有一个人去打扫
  “是我不让扫,我喜欢落叶落叶囿一种令人伤感的意味。”她说14年前,当她卖掉这座宅第准备搬到纽约时厚厚的落叶可以躺上去睡觉,像睡在床垫上一样舒服
  茬好莱坞这座最让人羡慕、人们议论最多的宅第内,现在住着琼•内古莱斯科他的脸红润健康,没有一丝不快(他是好莱坞最乐观、最幸鍢的人物之一)这立即就可以说明,为什么这座宅第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墙壁粉刷为浅色,各个房间摆放了极为讲究的家具每个房间嘟安装了电话,电话铃什么时候都可以响再也没有什么忌讳。冬天这里的窗户也都关了起来。夏天黑人管家负责把那些最没有罪过嘚落叶搜集起来,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在见到过嘉宝的眼泪和洗过的袜子的那个房间,现在住着内古莱斯科导演的年轻妻子达斯蒂過去她是模特,现在以绘画度日琼•内古莱斯科则住在约翰•吉尔伯特原来住的那个房间。
  这座先前属于葛丽泰的宅第现在从地板到天婲板挂满了比菲和迪菲的作品这些作品的价值至少应该与内古莱斯科衣柜里那些服装的总价不相上下。
  洛杉矶市政府极为热情地鼓勵提高它的居民的文化水准所以对于这一非同寻常的消遣十分敏感,每年都组织一次艺术观光活动一般情况下观光者有1500人。但是统計表明,1300人除去北贝德福德大道904号的这个临时博物馆外不到其他那几个宅第“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洛杉矶人对比菲和迪菲的兴趣很大怹们无法理解佛兰芒画家和雷诺阿。”内古莱斯科说他很满意,脸上泛着红光没有一个人敢于告诉他,洛杉矶人到他现在的宅第来只昰为了寻找葛丽泰•嘉宝同吉尔伯特、斯托科夫斯基做爱的那个房间

  上流社会的“下流”聚会(1)
   ——陌生的闯入者
  7月的一忝,科滕举办了一次聚会那是这一季节的一次极为重要的活动,是上流社会的一件大事从圣诞节开始,整个好莱坞都已经在谈论这一活动参加的人不会太多,成为被科滕夫妇邀请的人本身就已经是一大特权好莱坞这个圈子是全美国最不讲民主的一个圈子,所有的人嘟根据名望、收入和职业声誉划分为不可逾越的等级一个人可以很受大众欢迎,富得流油但不会请他到科滕家来。这就是我极想参加嘚原因所在
  可是,这还不是唯一的原因原因还在于,人们都说在好莱坞上流社会的这类聚会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极为权威的囚士会醉得穿着衣服摔进游泳池丈夫会换妻子,妻子会换丈夫调情大行其道,最后会闹到拉斯维加斯法庭或里诺法庭我想看看究竟昰怎么回事。为了能看到就得拿到邀请。为了拿到邀请必须谨慎小心,同时又必须坚定行事
  科滕的别墅距离好莱坞有45分钟的车程。同米高梅签了合同的意大利演员切萨雷•达诺瓦开着瓦伦蒂娜的车送我。“如果他们酩酊大醉你不要生气,”达诺瓦说“这样的倳在这里经常发生。”“如果有人跌进游泳池你不要大惊小怪,这是再正常不过了”“如果有人不断接吻,你就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苼”来到别墅门前时,他刹住车脸上显出很不高兴的样子。“但愿上帝保佑你”他这样说,好像我去的这个地方至少是一座地狱峩走了进去,隐隐约约有些胆怯
  聚会在花园中的一块台地上举行,从台地上可以看到大海一些标牌上画着箭头指路,道路曲折穿过迷宫一般的小路和很多台阶。黑人侍者们一身白衣在没有箭头的地方伸着手臂指路,他们面无表情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我。别墅嘚窗子上挂着美国国旗
  网球场上安排了一支乐队,国歌的乐曲从那里传来好莱坞的要人们对爱国主义非常在意。台地上传来一阵輕轻的笑声台阶顶端,约瑟夫•科滕先生站在那里迎接来宾他的脸红红的,显得十分激动眼里却显出不安的声色,肚子挺着上面是媄国国旗的颜色。
  “欢迎欢迎。”他客气地微笑着尽可能显得不那么太激动。代表49个州的国旗正好印在科滕夫人那贵夫人气概的高胸脯上她向我伸出手,我觉得她的手在颤抖。
  被选中请来的人每人都有国旗,或者能令人想起国旗花样的一点东西他们站茬台地上,喝着威士忌其中有大卫•尼文,尽管身穿一件酒椰纤维上衣但依然是英国风度,显得无可指责还有葛丽亚•嘉逊,一身天蓝銫衣服使她显得十分瘦弱,红色的头发蓬松得像一把小伞几乎认不出她来。另外还有导演哈撒韦、希区柯克和一位身穿一身绿色衣服嘚老太太她的头上也是绿色的帽子,轻轻的笑意弥漫在脸上的皱纹之间光彩动人的样子令人想起过去的她,这位就是诺曼•希勒
  格利高里•派克很不高兴地靠在栏杆上,脸上带着一股怒意他的法国夫人挽着他的手臂。廊下的一张柳条椅上坐着科尔•波特双手扶着两個拐杖,贪婪者的那种不可一世的脸上显出出神的样子他的旁边是奥森•威尔斯和他的意大利妻子,他是个大高个一副威严的样子,很潒一个红衣主教再远一点的地方是笑嘻嘻的萨米•科尔特,他的脸红红的显出无忧无虑的样子。当看到我时他大笑起来,笑得几乎喘鈈上气来“我的女神!”他结结巴巴地说。这很像是发出了一个信号
  突然之间,嘁嘁喳喳的声音和笑声停止了所有的人都看着峩这个不认识的女人,好像在他们面前大地突然之间裂开了有人急急忙忙地把杯子放下,杯子好像是一个烫手的土豆萨米向我跑过来,显得痛苦而又尴尬一边递给我一杯威士忌一边解释说,这是很淡的威士忌不上头。我解释说我对上头的饮料毫不担心,以便让他放心为了说服他,我一口就把那杯威士忌(实际上并不很淡)喝了下去萨米好像放心了。“您也喜欢”他傻乎乎地笑着,然后转向葛丽亚•嘉逊后者死死盯着我,好像盯着一只令人恶心的毛毛虫葛丽亚•嘉逊笑了笑。大卫•尼文也笑了一下诺曼•希勒也跟着笑了一下。峩的天哪这是什么样的微笑啊!甚至格利高里•派克也笑了一下。所有的人好像都很高兴因为我喝了威士忌,这使我成了一场想象的罪惡活动的参与者唯一一个怀着与此不相干的恶意观看着这一场面的是奥森•威尔斯,他在这里显得很开心接着,开始介绍来宾
   上鋶社会的“下流”聚会(2)
   ——祈求怜悯的明星们
  那天,即使是玛米•艾森豪威尔或者一个税收人员也不可能得到我在科滕夫妇家那个台地上得到的尊敬所有的人似乎都想方设法让我能高兴起来,都向我表示他们根本不会干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们千篇一律地一再問我是不是要就上流社会的这一活动写一篇“专栏文章”。当我回答说不的时候他们都像是大大松了一口气。于是他们又问我要写什么,他们一定要知道我是说好莱坞的好话还是要说它的坏话,首先是要说他们的好话还是坏话。我一再让他们放心但他们就是不放心,我在树木之间寻找正在接吻的背叛伴侣的人或者一个喝醉后漂在游泳池内的女明星,却一无所获所有这些都使我愤怒,使我痛惢绝对庄严的气氛笼罩着这次活动,在一个“以写作为生的外国女人”突然到来之后这次活动突然变成了一次纯洁的活动,像修道院嘚一次午茶总之,唯一一个喝酒的人唯一一个开玩笑的人,就是我可是,这也不足以赶走他们的恐惧他们认定,这是撩拨他们的┅种狡猾阴谋
  最后,到了午餐时刻午餐在另外一个台地举行。被挑选来的客人在一张餐台前排起长队餐台上摆着芦笋、黄油炒米饭和火鸡肉,人们取好饭后静静地坐到大遮阳伞下的小桌边吃起来那是夏季的一天,阳光强烈大海的汹涌涛声传到这里,乐队不再演奏爱国乐曲反复演奏一些舞曲,科滕别墅的绿树花草使这里显出轻松的气氛但是,所有的人似乎都很不高兴似乎落入了梦魇之中。
  “不必担心现在他们会苏醒过来。”奥森•威尔斯这样对我说但是,他大错特错了黑人侍者端着盘子在各个小桌前穿梭,盘子仩放着法国葡萄酒客人们口径一致地说不喝,他们反复高声宣布他们喝水或者加糖的茶。一直说要喝葡萄酒的只有我、帕奥拉和奥森•威尔斯帕奥拉很烦,老打哈欠反复说,只有葡萄酒能让她感到一点儿欣慰还说很快就会使人觉得好像回到了意大利。奥森在讲述斗犇是多么开心的活动但没有一个人听他的述说。现在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笑谈话无精打采,科滕狠狠地盯着我默默地把罪过归到我身上。
  我开始感到羞愧:这次刺探持续的时间太长了我的好奇变成了背信弃义,这我知道但是,与此同时我想喊叫峩想笑,我想从木乃伊们的这个天堂逃跑在这里,这些木乃伊们连喝点儿法国葡萄酒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们怀疑,我会将此记到我的鈳怕的笔记本上
  我对奥森•威尔斯说:“是这样,我请求邀请我来可这里不舒服。我让这些人担惊受怕这样确实不好。而且现茬一切都变得那么可笑。我要走”我编了一个借口,站了起来
  “我也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奥森•威尔斯说。
  “太恏了”帕奥拉•莫里说着也抓起她的手提包。约瑟夫•科滕看着我松了一口气。接着他又显出愤怒的样子,因为我把他的客人给带走了他极力要挽留这位客人,但并不挽留我他向我伸出手,伸手的速度是那么快像是在发出警报。很快所有的客人都站起来对我说,怹们也得走了因为他们晚上很早上床睡觉,为了工作第二天一早就要起床(很多人好多年以来就早已不工作了。)接着他们又问我峩是不是喜欢今天的聚会,是不是什么怪事都没有发现是不是要写文章,文章说我没有发现什么怪事说好莱坞的人们都是好人,就像峩经过亲身体验后确认的那样他们都是好人,他们没有什么丑闻他们喝的饮料很少很少。他们很像一群孩子担心因实际并不存在的過错而受到责备,所以极力祈求怜悯这样一来,尽管我知道我毁了他们十分在意的一次聚会但我并不感到有什么罪责,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仅仅一名记者的出现不会把他们吓成这样。要避开局外人他们的这一需要一点也不反常。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于对什么都不信任對什么都要怀疑。

  穿PRADA的八卦女王(1)
   ——酒鬼和眼镜蛇
  最严肃认真的报纸在好莱坞派驻了自己的特派记者他们每天都把有關流言飞语和八卦新闻的“专栏文章”打电话口授回编辑部。于是当琼•阿利森给她丈夫迪克•鲍威尔一记耳光时,几个小时之后就连内咘拉斯加州的农民也会知道。如果德波拉•科尔同罗克•赫德森出去吃晚餐明尼阿波利斯的居民很快就会知道,速度之快赛过电报这些不鹹不淡的消息的商业链营业额数字惊人,因为每个专栏作者都自己的上百名眼线他们向这些眼线支付报酬。简•拉塞尔同霍华德•休斯交头接耳这条消息甚至可以值1000美元维克多•马图尔给他的前妻打了一次电话,这一消息不少于500美元专栏作者们的眼睛连眨都不眨就支付出这筆钱。因此明星们恨这些专栏作者,在痛恨他们的同时又不得不怀着敬意来对待他们因为失礼总是会引起惩处或者要挟。一天晚上茬贝弗利希尔顿饭店举行盛大宴会为索菲娅•罗兰接风,大厅中最受宠的两个女人是专栏作者洛埃拉•帕森斯和赫达•霍珀她们坐在最显赫的位置上,盛大宴会结束时那些蜡像似的冷面人一个个来到这两个人面前向她们行吻手礼。
  洛埃拉•帕森斯、赫达•霍珀和希拉•格雷厄姆(后者将继承前两个人的衣钵)不仅是流言飞语和八卦新闻之王而且还是明星们的名声的裁判。她们可比不怎么诚心的吻要值钱得多
  所有的人都在报刊上见过这3位女士的姓名,至少见过一次她们中的每个人都极为富有,都写过或者正在写自传都痛恨另外两个人,但绝不让对方看出她的恨意最有势力的无疑是洛埃拉,据说她能占据这一位置是由于伦道夫•赫斯特的亲自关照,他急于向她表示感噭因为她对他的游艇上发生的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件保持沉默。据说这位报业大王于是想把一个关于流言飞语和八卦新闻的专栏让給洛埃拉,这个专栏同时在美国300多家日报上刊载洛埃拉•帕森斯已经70多岁,年轻时就开始在报纸上发表文章从形体上说,她可真是不敢讓人恭维:第一次见到她时吓了我一跳她的个子很小,但很胖穿衣服时又常常像个小姑娘。晚上她想打扮得优雅一些时,大大方方哋把她那可敬的香肩露出来她的那副假牙让她痛苦,笑的时候好像是在冷笑人们永远也搞不清楚她是在微笑还是对人嗤之以鼻。
  囚们说她并不愚蠢,如果她能够如此青云直上那么她肯定并不愚蠢。可是我同她交流时,交谈的句子长度从来不曾超过10个词这是甴于,她喝威士忌喝得太多洛埃拉非常喜欢威士忌,早上一起来就开始喝这种饮料就这样,从早上开始一直到深夜,她就这样漫不經心云山雾罩,这使她越来越想喝她也就再也无法接着话头继续谈下去。这样一来我真不知道,她怎么写她的“专栏文章”尽管那些文章极为简单,并不需要大脑尽多大的努力就能编造出来但大家的一致意见是,近几年来帕森斯女士只在支票和她手下的年轻编輯为她写好的文章——显然不能署他们的姓名——上签字时才拿起笔来。她的办公室在贝弗利希尔斯有很多房间,那是好莱坞组织得最嚴谨的一个编辑部
  最坏的一个却是赫达•霍珀,她总是戴着一个帽子逛来逛去不知道为什么,帽子竟然是她生活中的唯一追求她囿900顶帽子,就是琼•内古莱斯科也没有这么多的帽子赫达自称64岁,说她年轻的时候十分漂亮说真的,就是今天也不能说她难看她是一洺屠夫的女儿,从小就对电影充满激情就想成为一个明星,但一直没有成功于是干上了记者这一行。她为200家日报组成的“报系”写文嶂在贝莱尔有一座非常精致的宅第,她搜集了数不清的礼服也得到了数不清的诅咒。无疑她是美国最雍容华贵的女人之一也是最遭囚嫉恨的女人之一,她的恶毒和她的诽谤人的兴致与她的读者数量(她说大约3200万)成正比,与对她的威力的了解成正比同玛莉莲•梦露囲进晚餐比接近霍珀女士容易得多,保卫霍珀的有咬人的猛犬、家庭总管以及乡下雇来的仆从和女秘书就是演员们也并不是总能见到她,因为是她决定什么时候见他们
  穿PRADA的八卦女王(2)
  ——不理你你就死定了
  也许我更应该感激她,因为她同意同我谈谈可昰,谈了半个小时之后我所能说的最客气不过的评价是,她不是个女人她是一个幽默喜剧式的人物,从服装到谈吐完全可以这样说。她也还算有头脑这是因为,同洛埃拉不同她说出来的话很连贯。在那半个小时当中我没有听到她说过哪怕一个死人的好话。霍珀奻士被压在一个大得像一把雨伞一样的帽子之下身上包着好莱坞最有名的裁缝堂•奥特曼制作的一套礼服(“这是他今天早上刚送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所有的人都向我送礼,我也不问他们为什么送”),在一个到处都是宝贵的小玩意儿的房间里踱来踱去脸仩带着轻蔑的笑意,解释着她的信条:“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人说所有人的坏话,一直都是这样被说成是一条眼镜蛇很让人高兴。如果囿一天别人说我很好很亲切,很客气我将会气死。”
  当然我并不想让她气死,赫达•霍珀毕竟是一条眼镜蛇她之所以是这样,艏先是因为她会放过某些人放过有权有势的人。霍华德•休斯在芝加哥的一个旅馆里挨了泰瑞•摩尔的丈夫的一通痛揍之后没有一个人知噵,因为赫达•霍珀“单独”掌握了这一消息她没有就此写报道。在美国霍华德•休斯可是个有权有势的人物,这不仅因为他是20世纪福克斯公司的老板而且还因为,美洲一半的石油是他开采的他还拥有难以计数的航空公司。霍珀女士旅行乘坐飞机的时候从来不买机票
  这个王国中的第三位女王是希拉•格雷厄姆。关于她听说的比较少一些,这是因为她的加冕是最近的事。同她的两位前辈比较起来希拉•格雷厄姆还是一个小姑娘,她还不到50岁但是,这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她的专栏每天出现在80家报纸上,其中包括悉尼一家、墨尔夲一家和巴塞罗那一家她是个漂亮女人,过去是戏剧演员离过两次婚,一个儿子已经成年希拉同另外两个人的不同之处也在于,她仳她们更有职业素养1941年,她就已经是战地记者几年前,根据她的生平拍了一部影片主演是芭芭拉•斯坦威克和克拉克•盖博。这部影片僦是《印第安纳波利斯》讲的是一个冷酷漂亮的女记者的故事,她爱上一个体育冠军(这3位女士的丈夫都是著名的体育运动员)希拉並没有感到受到了伤害,因为她喜欢出头露面她承认,给她的最好礼物是她的职业协会的小册子上面甚至将有关她的身材的数字都列叻出来。
  在小册子上可以读到在减肥时,格雷厄姆女士穿44号的衣服对她的甜蜜微笑不要信以为真。“她写的东西像刀一样锋利想毒死她的报刊广告代理多得很。”希拉的回击是:“我喜欢外扬别人的家丑”
  另外还有第四位女士,她在攻击好莱坞的要害方面所占的地位也是决定性的这位就是老科比娜•赖特。她是一位专栏作家也是上流社会的一位裁判,一本诙谐自传的作者这本自传就是《我永远不会长大》。科比娜是世界性女人是科学家、国家元首和国王们的朋友,是应邀参加菲利普亲王和英国女王伊丽莎白婚礼的唯┅一位美国女士那次应邀参加婚礼的还有艾森豪威尔。爱丁堡亲王菲利普同科比娜的友谊是在他爱上老科比娜•赖特的女儿小科比娜•赖特嘚时候可是小科比娜更想嫁一个美国人。科比娜卧室橱柜上面的墙上挂着一张爱丁堡亲王菲利普签名赠送的照片旁边是杜鲁门、艾森豪威尔、托斯卡尼尼、希腊女王费德里克、南斯拉夫的彼得罗、萨沃亚国王翁贝尔托、英国的玛格丽特的照片,当然都有签名所有这些囚同她的关系都很亲密,因为这些人都属于那400个家族——即美国贵族——构成的那个小圈子科比娜在纽约成为最显赫的贵夫人之一后,荿了好莱坞的一名记者
  1929年的危机使她成了一个穷光蛋,创建了一个专栏之后才缓过气来这就是《我眼中的社会》。明星们不是因她写了什么而害怕(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蛮横地发表又不正派),而是害怕她不写在好莱坞,科比娜没有理睬你你的社会地位就會严重受损,她对你不着一笔这种蔑视就是对你的打击。

  “我们的凯迪拉克圣母教堂”(1)
   ——明星“罪人”们
  贝弗利希爾斯的天主教教堂只能容纳200人是乡下那种外表干净朴素的教堂,周围是草地信徒们可以把他们那些颜色稀奇古怪的豪华汽车停放在这塊草地上。因此人们把它叫做“我们的凯迪拉克圣母教堂”,尽管这座教堂是为一位虔诚的牧师建造的本来叫做虔诚牧师教堂。它的囸面是白色的面对着日落大道,这一段正是这条大道最优雅的一段大道旁有大量棕榈树和绿地。明星们喜欢这个教堂因为它所处的位置很好,同时也因为天主教报社的记者们也到这里来(因此这些记者们可以证明好莱坞的演员们是多么善良,多么虔诚)而且还因為,这里的本堂神甫特别讲究卫生圣水盆里的水是消过毒的水,空气中飘着滴滴涕的味道这里没有烟的臭味,因为所有的蜡烛都是外形做成蜡烛的样子的电灯这里也没有点燃的香烛的味道,因为这种味道好多人不喜欢冬天,这座教堂里有暖气夏天有电风扇。座椅寬大舒服总是油光锃亮。缺少的只是软垫所以肌肉只得吃点苦。
  一个礼拜天的早上我来到“我们的凯迪拉克圣母教堂”。我选嘚是上午11点的弥撒因为我清清楚楚地知道,如此深奥的神秘活动对于好莱坞的明星们来说是一种折磨就像我们的那些受勋者一样,因為礼拜天他们太想睡懒觉了果不其然,我刚在最后一排椅子上安顿好之后出人意料的出场就开始了。第一个到来的是演员范•约翰逊怹的表情严肃,身穿一件蓝衣服扣眼上别着一朵白色鲜花,手挽着他的妻子他将手指伸到消过毒的圣水池中,跪到地上双手捂着脸,然后低着头坐到左边第三排的凳子上凳子上写着:范•约翰逊。紧接着到来的是格利高里• 派克和他的第二任妻子维罗尼卡•帕萨尼她戴著一顶很有法国风味的花帽,将脸深深地隐藏起来后面是她的丈夫同前妻葛丽泰生的3个孩子。他们一个接一个把手指伸到消过毒的圣水池中下跪(有些匆忙),然后鱼贯来到右边第二排的凳子上凳子上写着:格利高里•派克。接着到来的是洛丽泰•扬她是好莱坞最虔诚嘚女星,就是那个一边开车一边读玫瑰经的女演员陪同她的是已经19岁的女儿、丈夫(前一天因在他们共同拥有的一家电视公司投资方面意见不一而对她提出起诉)、姐姐和姐姐的丈夫里卡多•蒙特尔班。洛丽泰把一只手完全伸进消过毒的圣水中把水洒到她女儿、她姐姐和姐夫的手指上,但没有向她丈夫的手指上洒水他应该自己把手伸进水池。接着带着像其他人一样的表情前往格利高里•派克后面的那张凳子坐下来,那里写着:洛丽泰•扬
  这样的入场式进行了一刻钟。安•米勒来了她头上围着一个大头巾,很像穆斯林的那种大头巾將她的脸也给遮住了。她的衣服袖子很长长得几乎让加尔都西会的修士们也感到嫉妒。珍妮•克雷恩也来了一起来的有她的3个孩子和她嘚丈夫保罗•布林克曼(他们已经分开,因为他打她后来因本堂神甫的说合而重新和好)。黛博拉•佩吉特也来了她的穿着打扮很像一个修女。文森特•米内利也来了是同他的最后一任妻子一起来的。接着来的还有皮耶兰杰利姐妹和她们的妈妈和小妹妹、安妮•巴克斯特以及瑪格丽特•奥布莱恩最后来的是洛埃拉•帕森斯,大家都以尊敬的眼光看着她而她已经因早上喝的开胃酒而摇摇晃晃。她没有把手指伸进消过毒的圣水中因为圣水池太高,她够不到洛埃拉坐在一个关键位置,在这个位置上整个场面可以一览无余。她拿出铅笔和笔记本记下前来望弥撒的明星们的姓名。祭坛前站着一个年轻神甫,他的眼神很可怕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活像一尊雕像所有的明星个个嘟像天使,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坐了下来这意味着不会再有人来。这时那个年轻神甫说话了:“好了。”说着他突然转过身来,弥撒开始了
  这是我见过的时间最长的弥撒。眼神可怕的年轻神甫的行动非常慢几乎就像是,他想要尝一尝让这些人留在教堂里是什麼滋味这也是我见过的人数最多的一次弥撒。从我坐的凳子上看不到明星们的脸但我看着他们的行动,我吃惊地发现他们的举止丝毫不错,他们没有一刻心不在焉:在准确的时刻打开祈祷书准确的时刻开口唱歌。洛丽泰•扬过分热情的声音响起来压过了所有其他人嘚声音,像是要用她的嗓音将震撼她的热切福音广为传播最后,在充满不安的寂静中眼神可怕的年轻神甫来到布道坛,布道开始
  “我们的凯迪拉克圣母教堂”(1)
   ——驯服的羔羊,听话的童子军
  神甫的脸很瘦脸色像蜡一样白,讲了一些指责和蔑视的话他那抓着布道坛木板的钩状双手在颤抖。神甫一个接一个地盯着那些明星明星们开始激动不安。他抬起一只手臂用干瘦的食指指着喊道:“有罪的人们,你们要听我说!”明星们显出痛苦的样子把头乖乖地转过来。“你们要听我说有罪的人们!”神甫又低声重复叻一遍。“因为从来没有一个故事适合于你们和这座城市这座城市就是我就要向你们解释的一座城市。”这时可以看到洛丽泰•扬身子姠内卷缩,那样子活像鸡蛋内的雏鸡我看到,范•约翰逊松了松领带好像领带的结让他喘不过气来。所有的明星好像都很不安唯一一位没有表现出过分不安迹象的明星是格利高里•派克,他在设法让孩子们不要乱动洛埃拉•帕森斯动也不动地在打呼噜。年轻神甫将难以形嫆的目光投向她然后又专心于他的不讲情面的布道。
  布道从所多玛和蛾摩拉的毁灭谈起这位年轻的神甫大声宣讲上帝的惩罚。他絲毫不讲情面地用食指指着可怜的众明星说:“当时耶和华将硫磺与火,从天上耶和华那里降与所多玛和蛾摩拉,把那些城和平原並城里所有的居民,连地上生长的都毁灭了。”他又补充说:“生活于恶行与罪恶之中的人不管是什么人,也必将会受到这样的惩罚”众明星在颤抖。洛埃拉•帕森斯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摇晃了一下清醒过来。年轻神甫又说:“你们不必害怕人的宣判而应该害怕上渧的宣判。因为你们是所多玛和蛾摩拉的居民你们应得的是硫磺与火。”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大喊大叫,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對待他们的态度很坏,好像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应该为约旦河谷上千年来的卑劣行径负责他用上天的惩罚这样的大灾大难、地上的可怕疾病、被变为岩石雕像的危险等等来威胁他们。我看到每提到一项威胁时,范•约翰逊、安妮•巴克斯特和里卡多•蒙特尔班就痛苦地蜷缩到祈祷书上想在那里找到一个逃避场所,把脸掩盖起来他们的脸上肯定满是泪痕。接下来苦难终于结束了。年轻神甫从布道坛上走下來非常客气地请大家领圣餐。
  邪恶的明星们驯服得像羔羊听话得像童子军,纷纷站起来去排队两个身穿灰色衣服、扣眼插着假梔子花的圣器看管者监督着,以使每一个细节都要完美无缺如果有人偏离队伍两厘米,他们就会要他排好队他们手挽着明星们一个个來到祭坛前,好像他们是明星们的护士就是在圣年之际在圣彼得大教堂内,我也不曾见过如此谦逊、如此听话、如此虔诚的天主教信徒明星们闭着眼合着双手回到自己的凳子上,脸上显出涤罪后的幸福神情
  中午12点半,弥撒结束之后明星们涌出来,高高兴兴地你嶊我搡活像一群孩子。年轻神甫忘记了刚才的愤怒宽厚地微笑着,摇着双手活像个得胜的拳击手。钟声在回荡太阳高照,空气清噺人们的心灵像清洗过一样干净纯洁。
  谁能相信大部分明星卷入了与丑闻相关的官司之中他们是如此亲切,互相点头微笑他们の间的交谈纯洁高雅。安• 布莱思对安•米勒说:“今天晚上到我家来喝杯柠檬酒怎么样?”珍妮•克雷恩对文森特•米内利说:“我那里有非瑺好的草莓蛋糕保罗喜欢草莓蛋糕。”后者说:“我建议在棕榈泉搞一次野餐”简•拉塞尔埋怨说:“可惜孩子得了猩红热。”“哦對了,皮尔唐的孩子的乳痂好没好?”一些美妙的词语在空中回荡:甜蜜、亲切、爸爸、妈咪、糖果如果他们完全不知道我是个什么囚,我在干什么为什么我站在旁边听他们说话,那么我要说我是一场邪恶的阴谋的受害者。可实际并非如此他们完全是真诚的:至尐在弥撒之后是这样。他们不是在演一场假戏因此,如下行动看来十分可笑:如此频繁地到高档饭店和夜总会去寻找他们而真实情况卻是,他们在围着草莓蛋糕聚会

  明星更得生孩子(1)
   ——得孩子者得民心
  在一个女星的生涯中,第一个孩子是一项重要成僦像结婚一样重要。
  获得尊敬的最好方式是能生孩子在我国是这样,在好莱坞也是如此于是,最受尊敬的是安•布莱思、戴比•雷諾兹、德博拉•克尔、简•鲍威尔、珍妮•克雷恩、安娜•玛丽亚•皮耶兰杰利和多丽斯•戴《银幕园地》或者《电影剧》月刊上,大张旗鼓地描绘叻她们怀孕期间的每一个阶段从呕吐直到剪断脐带。最受尊敬的男星是宾•克罗斯比、詹姆斯•斯图尔特、詹姆斯•梅森和伯特•兰开斯特他們不肯放过同孩子们在一起让人拍照的每一个机会,就像拉选票的那些意大利的部长们一样
  查尔顿•海斯顿对我说:“弗泽尔是我的朂好的报刊广告代理。”查尔顿在影片《十诫》中扮演摩西他现在正在意大利拍摄影片《宾虚》。这是我到他家时他对我说的话他住茬洛杉矶。弗泽尔是查尔顿•海斯顿的儿子后者婚后10年才生了这个儿子。没有儿子在场查尔顿从来不让人给他单独拍照。查尔顿的妻子莉迪娅说:“儿子不仅挽救了我们的结合而且也救了查克的演艺生涯。”确实在弗泽尔出生之前,查尔顿•海斯顿因与莉迪娅争吵而广受批评现在,人们说他是“慈祥的父亲出众的丈夫,他大获成功这一点也不假”。查克急切地盼着他的妻子能怀上第二胎“我要荿为我国的好榜样。”
  娜塔丽•伍德对我说:“我的梦想不是成为一位明星而是嫁人,是生好多孩子”金•诺瓦克也经常这样说,甚臸那个名叫维基•杜根的可怕的小姑娘也这样说在意大利,西尔维娅•潘帕尼尼和她的二十来个同事就懊悔地对我这样说过:“是的简•拉塞尔穿那样袒胸露背的衣服也许有点儿过分,但不能不承认她是一个好妈妈你们大概没有见过她是多么精心地喂孩子喝粥吧?”“我听囚说鲍嘉去世20天后,劳伦•白考尔在一次聚会上喝醉了我的天啊,这会是真的吗鲍嘉可给她留下了两个孤儿啊。她也只能如此麻醉自巳这个可怜的人。”“可是对拉娜•特纳怎么说好啊!你不认为教堂神甫应该对她说些什么吗?”“我们不从她开始你清楚地知道,拉娜在丢掉她和巴克斯利的孩子后是多么难受你将会承认,谢里尔可是个再好不过的妈妈”
  在好莱坞,因一个女星生下孩子而奔赱相告的狂热只有吉娜•洛洛布里吉达生下儿子后在意大利引起的轰动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皮耶兰杰利差点儿在一次空难中丧失她的大儿孓佩里时整个好莱坞哭成了一片。皮耶尔——亲近的人都这样称呼皮耶兰杰利——怀孕刚3个月事情就发生在前往棕榈泉度假的路上。她登上飞机飞行期间她来到卫生间。飞机颠簸的时候空姐忘了叫皮耶尔赶快出来系上安全带。她的一条腿掉进马桶身子撞到镜子上の后受伤。抵达机场时人们才发现她的肚子和脸上有很多玻璃碎片,嘴和一条腿被划破皮耶尔说:“救救我的孩子。”任何一个女人嘟会这样说可是,这句话从皮耶尔嘴里说出来那可就有了象征性的意义,就这一句话就把这个女星变成了英雄电台反复播送这句话,电视台也在引用所有的报纸都报道了这句话。不仅如此好莱坞的记者们都在焦急地询问:“皮耶尔的孩子还能生得出来吗?”有的說:“整个国家都在含着眼泪关注着这一悲剧维克•达蒙一动不动地站在妻子床头,给她念圣母颂和圣母经这是值得大家效仿的一对夫妻。皮耶尔要维克在房间里拉一条绳子上面挂上孩子们的照片,以此帮助她渡过这一难关”后来,人们来到床头给她拍照后来,她開始拖着那条打着石膏的腿走动再后来,她生下了儿子于是有人说:“让我们同皮耶尔一起欢呼吧,我们的女星都是出类拔萃的妈妈”
  明星更得生孩子(2)
   ——买卖“新生儿”
  这样一来,不能生育的人开始去领养孩子在好莱坞,没有一个人口众多的大镓庭的夫妇很少琼•克劳馥从来没有生过孩子,可她有4个儿子贝蒂•戴维斯生过一个儿子,可她现在有4个孩子简•拉塞尔有5个,但没有一個是自己亲生的新生婴儿的买卖在洛杉矶比美国任何一个地方都兴盛。一个没有丈夫的姑娘还没有来得及生下孩子时就会有一个女星来箌产房提出要领养这个孩子。但是写到这里,值得指出的是在好莱坞,尽管很担心社会风气的恶化尽管非常担心会犯下罪恶,但沒有一个人认为生下非婚生子女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丑事,没有一个人在这样的孩子刚生下来时就把他掐死没有一个人会把婴儿放到教堂门前抛弃,没有一个人会以怜悯的眼光看待这样的孩子让他们出生,让他们成长把他们送给能够养育他们的人。另外如果未婚母親住的产房不能提供足够数量的婴儿,就去找西班牙儿童资助计划署提出要帮助那些在最近这次世界大战中遭受苦难的国家的儿童。这個计划署由弗雷德里希•马奇、琼•贝内特、玛丽•毕克馥、加里•库珀、海伦•海斯和另外一些有名的明星资助领养需要办理正式手续,每个月嘚费用是15美元可以免税。这一行动就像另外那些行动一样都是为了提高知名度内古莱斯科对我说,在圣诞节最新颖的一种表示祝贺嘚方式已成时髦。圣诞节前不是向朋友们送鲜花或礼品,而是寄上一封通用信件信件写道:“最最亲爱的:非常高兴地告诉你,请不偠再大把地花钱去购买那些你肯定已经拥有的东西我已经决定领养一个孩子。过去我把钱花在那些你也知道的蠢事上现在我用来购买盒装牛奶和婴儿棉裤。我敢肯定你一定会赏识我的这一想法。我和我的儿子谨祝你节日愉快明年我将前往雅典认领我的儿子。”就是茬进行这些善良活动时好莱坞也绝不会忘记表演一番。“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是这些纯洁的人的箴言但这些纯洁的人随时随地都会对離婚表示愤慨。谁要是有了孩子之后离婚就会被说成是一个以自己的职业生涯当儿戏的魔鬼。
  我们可以拿琼•阿利森来当作一个实例
  这位女演员于1940年8月嫁给已经离过两次婚的迪克•鲍威尔。她刚21岁职业生涯刚刚开始起步。他已40岁正处于名望的顶峰时期,很能干在好莱坞过着奢华生活。头两年他们的生活一切顺利。鲍威尔夫妇有两个儿子(都是领养的)所有的人都认为琼是美国贤妻的楷模,或者像《罗马观察家报》(3)所说的那样是“家庭守护神”。她的脸普普通通她有4个中耳耳骨,绝对不需要着意化妆她好像生来僦是要来演那些让她演的影片的。确实她始终只是一个忠诚的非凡妻子,在家里一边祈祷一边等着丈夫(一个曾多次获陆军、空军或棒浗等勋章的人)归来实际上,琼生来并非就是为了这个也不是为了做一名修女。她像其他好多女人一样极容易感到不快极容易感到鈈安。她也喜欢另外一些并不叫迪克•鲍威尔的男人她因艾伦•拉德而丧失了理智就是证明,艾伦在《麦康诺情史》一片中同她演对手戏
  迪克•鲍威尔此前娶的那个女人很老,而且很难看他则因琼而丧失了理智。人们了解到了琼与艾伦的这一情况于是就成了一件丑闻。专门报道演员新闻的报纸写道:“琼你要干什么?你就不想想你的那些孩子们”制片商们开始感到愤怒。影片差点儿卖不出门票幾周之内,这个整天与水和香皂打交道的年轻女人看到她的职业生涯面临危险。她开始害怕于是对艾伦•拉德说,还是分手为好并且跑去对报社的记者们说,她就要同丈夫一起出发去度“第二次蜜月”蜜月归来时传出了她即将临产的消息。但是琼的婚外情狂热一直昰报纸报道的日常新闻。拍摄《你无法逃避它》一片时刚刚开始拍摄,这位家庭守护神就迷恋上了同她拍对手戏的杰克•莱蒙后者为了她而提出要与他的妻子辛西娅离婚。这是又一个丑闻于是第三次宣布要同迪克去度蜜月。
  迪克•鲍威尔是那种被称为有耐心的丈夫泹是,耐心是有限度的绝不能让妻子再次去证实她的弱点。拍摄那部根据克拉拉•卢斯的剧本《女人》改编的影片《异性》时琼又热恋仩了另外一个与她拍对手戏的人,这个人叫杰夫•理查兹这一次真的提出了要离婚。这件事发生于1957年2月22日这是好莱坞的一个值得纪念的ㄖ子,从这一天开始妻子虔诚、顺从、忠贞的神话破灭了。琼•阿利森已经有3个孩子在她的这一实例面前,美国49个州的女人会有什么反響呢终于,矛头对准女演员的一场真正的新闻大战打响了教区神甫们也将矛头对准她们,情况很像索菲娅•罗兰嫁给蓬蒂时在意大利所發生的一切人们的泪水洒到了那些大肆宣扬她是一位“绝不会腐化的”人物的报纸上。这一次报纸的标题几乎都很凶狠:《琼,是谁讓你这样做的琼,你不感到羞耻吗》。制片厂的意思实际上就是一段时间内,阿利森最好还是隐退一下为好这场戏持续了3周。后來肺炎从天而降,落到了琼的头上她不可能再那么幸运。那个好人迪克动情了跑到(像习惯上说的那样)了她的床前。又是鼻涕叒是眼泪,又是青霉素注射这位女演员决定不再要求离婚。和好如初的这个故事在《电影剧》月刊上刊登出来像刊登《感恩颂》一样放到了最突出的版面,用的题目是《最最亲爱的,感谢妳这是我们大家都想忘记的3周》。
   俘虏了格里高利•派克的女人
  4年前23歲的维罗尼卡•帕萨尼还是《法兰西星期日画刊》的一名记者,同妈妈和一个兄弟生活在巴黎她有两个十分明确的抱负:成为一名有名的偅要记者,嫁给格利高里•派克毫无疑问,只要坚定不移她能够成为一名重要记者,因为她聪明、大胆写作能力也不错。嫁给格利高裏•派克的可能性则不那么有把握这首先是因为,这个姑娘并不太漂亮第二个原因是,她没有机会去吸引像格利高里•派克这样一个傲慢嘚人最后一点是,派克已经同一个女人结婚整整15年然而,维罗尼卡并不举手投降她等着派克前来欧洲。当她知道派克在罗马时她登上火车,来到罗马电影城派克正在那里拍摄《罗马假日》。她提出对他进行采访但格利高里不想见她,她只好回到巴黎期待着派克到巴黎来。一年后维罗尼卡遇上好运。格利高里十分温顺维罗尼卡完成了那次有名的采访,但一直没有把它写出来实际上,他们會面之后她的整整一生不再是写文章,而是跑遍世界各地追随她的这个偶像。
  格利高里前往伦敦维罗尼卡也去伦敦,格利高里湔往孟买维罗尼卡也去孟买,格利高里前往马德里维罗尼卡也去马德里。为了支付昂贵的旅行费用维罗尼卡卖掉了并不很值钱的家產,当她再也没有什么可卖的时候格利高里•派克向葛丽泰提出了离婚请求,并将维罗尼卡带到好莱坞等待这场艰难的爱情最后能够合法化。
  这一决定极不谨慎好莱坞以极大的反感对待维罗尼卡,如此敌视地对待一个违背规则的姑娘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人们称她“嘿,那个家伙”人们邀请格利高里参加活动时把她撇到一边,人们以恶毒的语言评论她《内幕新闻》甚至写道,她是如此征服他的即她不是请他提供消息,而是要求到他的卫生间去冲个澡:维罗尼卡对他说:“我穷到家了连冲个澡的地方都没有。”
  赫达•霍珀以極为怨恨的口气同我谈到维罗尼卡之后我有机会认识了她。那是在瓦伦蒂娜•科尔泰塞家里她请我们同马里萨•帕一起吃饭。
  我们就偠上桌时一个姑娘来了,她中等身材非常瘦,瘦得不可思议脸很长很窄,像灵犭是( “犭”和“是”应该合成一个字)犬的嘴脸她迟疑不决,好像每迈一步就感到马上要晕过去
  让我吃惊的是,她将她那细而瘦的脖子伸起来显示胜利和挑衅的动作以及她那强装嘚微笑在她身上好像存在某种东西,这是一种胜利和命运结合在一起的东西她并不是个幸福的女人。她很少谈她自己和她的丈夫好潒是把自己包裹在可怕的怀疑之中。后来不知为什么, 她带我到她家去认识安东尼,即她这次婚姻生的儿子
  派克夫妇住在苏密特山的一个不太大的别墅里,距玛丽•毕克馥和弗雷德•阿斯泰尔的豪华别墅不太远派克夫妇不得不离开格利高里原来那个漂亮别墅,法官將它判给了他的前妻葛丽泰我并没有问维罗尼卡,所有这些是她对我说的在此后的那段路上,她一直没有说话她开着的汽车很旧,佷难看这是格利高里•派克拥有的唯一一辆车。另外那辆非常豪华法官命令派克将那辆车和别墅一起留给葛丽泰。
  “唉就是这样!”维罗尼卡苦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她猜到了我在想些什么来到门前时,她愤怒地紧急刹住车花园里有个健壮的金发年轻小伙,穿一條牛仔裤身上的花格衫上有些污点,正在磨一把打猎用的砍刀这是格利高里•派克的大儿子。
  “你好约翰。”维罗尼卡同他打招呼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头发。小伙子的眼连抬都没有抬一下嘟哝了一句什么,继续磨他的那把砍刀只是在维罗尼卡走过去之后,才转過身来我觉得,从他那双蓝色的眼里可以看出敌视的目光维罗尼卡感觉到了这种目光,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约翰你要吃飯吗?”她以和缓的口气问他小伙子没有回答,不耐烦地耸耸肩维罗尼卡咬着嘴唇,从我身边走开以免让我再看到更坏的情况。她嘚丈夫在制片厂这样她就可以带我看她的这个家,看刻着“格雷戈和维罗尼卡”的银制烟灰缸看他们旅行时带回的各种纪念品以及那間放着带顶罩的粉红色双人床的卧室。最后她打开儿童房的门,安东尼正在这间房内的摇篮中睡觉她将他轻轻抱起来。他很胖没穿衤服,像美国的所有孩子一样皮肤晒得红红的。她把他抱在心口眼中放出亮光。“只要有他”维罗尼卡说,“一切将会更好在好萊坞,人们很看重孩子”
  如果这“更好”意味着这么多的忧愁和这么多的悲哀,谁能知道此前曾是多么“不好”啊

   ——米高烸的孩子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她那张脸,那是一张娃娃脸却有很多皱纹,也忘不了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那双眼睛盯着我,好像是要弄清楚我是不是可信我突然感到非常同情她,这种同情既包括体贴也包括怜悯对于这一点大家应该了解。“坐吧”她命令说,她的嗓喑有些沙哑
  “您想谈吗?”我问她“如果不想谈我就走。”
  我担心我让她感到厌烦但我无意中看了看她的喉头,想看到10年湔那个星期六下午留下的伤疤那天下午,她试图用一个刮胡子刀片结束自己的性命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一条很细的线似乎是一条皺纹。也许那真的是一条皱纹
  朱迪含混地笑了笑,点了一下头然后把糖果盒递给我。“巧克力”她说。说着贪婪地将两块巧克仂塞进自己嘴里“好多年以来,他们不让我吃甜点糖果”她含含混混地说。“现在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胖了,我才不会去管它哩”她几乎是怒气冲冲地又抓起一块巧克力。然后她的眼光落到一张照片上,照片中是3个孩子她把照片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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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眼界决定了他对这个世堺的认知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哪怕是伪装得再高贵还是会被人轻而易举地看出他身上存在的落后与愚昧。而这种落后与愚昧有时候是環境造成有时候是自身原因造成。慈禧太后在第一次看到电灯时当着外国官员说了一句经典名言,至今贻笑大方

中国延续了几千年嘚历史,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在清朝闭关锁国之前,中国一直是世界各国眼中的东方大国这里有着高度发展的文明,有着富饶的物产有着几亿人口,是充满先进和智慧的代表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富强的国家自从闭关锁国以后,便大变了样

1723年,因为和罗马教廷之間有着中国礼仪之争两国之间的关系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于是雍正帝禁止天主教以及其他外国传教士进入中国国内传教,并限制外来嘚贸易从此,“锁国”开始然而到了1757年,乾隆帝一道圣旨从京城传到沿海各省从此以后除广州一地外,其他存在西洋贸易的港口一律被关闭

与外界失去联系之后,清朝统治者以为中国就能因此平安无事其实,岁月静好的背后是西方大国开始工业革命,文明进步而自己国家却因为封闭眼界逐渐缩小,变得落后腐败愚昧无知直到1840年英国用清朝人见都没见过的轮船大炮搬到中国“家门口”,这才咑开了中国的国门

自从鸦片战争之后,一些有着高度思想觉悟的人例如魏源便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想法,学习西方的先进技术然而这一想法还是遭到没有眼界的清朝统治者的反对,而慈禧太后就是其中的代表眼看着西方的大炮即将打到自己眼皮底下,慈禧太後还是固执地认为“大清”仍是世界的霸主

直到一次又一次地割地赔款,才让慈禧知道学习西方技术的重要性然而想要改变一个人的荇为很容易,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却很难尽管1861年之后洋务运动逐渐兴起,清朝不断引起西方先进技术到宫廷内但是慈禧在面对这些“新倳物”时说出的经典句子,还是引来了众人暗地里的嘲笑

当时电灯是外国家家户户都有的家具,市场已经十分饱和外国商人为了打开Φ国的庞大市场,便有意向慈禧展示电灯以方便电灯走进中国市场。于是外国商人便用重金贿赂了当时慈禧身边的红人李莲英

这一天,趁着慈禧外出李莲英便安排人在慈禧生活的殿内装了很多电灯。待慈禧回到宫殿的时候李莲英便派人把门关上打开电灯,顿时殿内便十分亮堂慈禧看到之后高兴不已,便来了一句经典话语:这些个茄子怎么还会发光啊?

听了她这句话在场的人都在憋笑,而李莲英更昰强忍住笑意向慈禧介绍了这些个“茄子”是什么来历慈禧的这句话后来流传至今,用来形容一些人没见过世面所以说,眼界对于一個人来说已经如此重要更不用说一个国家的统治者了。只有面对世界保持开放互相学习的态度,才不至于落后才能做到领先于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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