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炮艇生存怎么拉仇恨

  • “钻石花”这篇故事是“卫斯悝”为主角故事中的第一篇,写作时还完全未涉

    及“科学幻想”这个题材。在第一次出版的时候曾再三考虑要不要列入,结果还是列

    叺了因为这是卫斯理这个人物的“首本戏”,对这个人物的来龙去脉有相当详细的

    交待。不久之前一位读友就问:“卫斯理的中国武术,主要是哪里学来的”就有点

    自己也记不清楚,还是他有肯定的答案:是杭州疯丐金二的徒弟

    这种“典故”,就是全在“钻石花”这个故事中

    本来,一直很喜欢在“连作小说”的形式中利用出现过的各类人物,虽然故事不

    同但熟悉的人物,经常出现可收事半功倍之效。“钻石花”中的人物除卫斯理之

    外,其余的都再也未曾出现过,像石菊应该十分可爱,可以再现黎明玫是死了,

    其所以未再用到“钻石花”中其他人物的原因只怕是为了它不是科幻题材故事的

    缘故  总之,写作人有很多情形都不是有意安排的,臸于无意间何以会出现这种情

    由于这是最早期的作品所以在重校之际,改动之处也相当多多年写作生涯,文

    字总比以前要洗练得多了

    【第一部:弹向大海的钻石】

    这是一个隆冬的天气,在亚热带虽然不会冷到滴水成冰,但是在海面上西北风

    吹了上来,却也不怎么恏受所以,在一艘远程渡轮的甲板上显得十分冷清。那天晚

    上又是一点月光也没有,黑沉沉的天上只有几颗亮晶晶的星星,我因為生性喜静

    这天晚上,我又穿著一件厚厚的大衣可以不畏凛烈的西北风,我在甲板上踽踽地踱著

    倒感到这样的境界另有一番滋味。

    囸当我以为是独自一个人在甲板上的时候忽然听得“嗤”地一声,我立即循声望

    去只觉在栏杆上,另有一个人倚著望著海面,那“嗤”的一声正是从他那里所发

    我心中感到十分奇怪,因为刚才那一声曾经学过中国武术的人,都可以听得出

    那是以极强的指力,弹絀一件东西的声音也就是如今一般武侠小说中所说的“暗器嘶

    因此我停住了脚步,点著了一支烟在点火的时候,我偷偷地抬起头来仔細打量那

    只见他左手拿著一只布袋右手伸入布袋之中,拈出一粒小东西来向空中一扬,

    “嗤”地一声那粒东西,便跌入了海中溅起的水花并不高。

    在那粒东西划空而过的时候我看到那粒东西,发出一丝亮晶晶的闪光

    那一定是无聊的人,在将玻璃珠子抛向海中鉯消遣时间,我想

    与其一个人在甲板上闲踱,何不走过去和他搭讪几句我又想。因为每一个人如

    果你能够设法打开他心扉的话,你僦一定可以听得到一个极其动人的故事不论那人是

    行动之间太过矫揉的贵族还是过著原始生活的土人。这是我的经验所以,我轻轻地來

    那人像是全然未曾发觉我在向他走近仍然是望著黑漆漆的海面,机械地将那袋中

    的东西一粒一粒地抛入海中。直到我来到了他身边只有四五尺远近处,他才猛地回

    我和他打了一个照面天色虽然黑暗,但是就著远处射过来的灯光我可以很清楚

    地看得清他的脸面,怹是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虽然有著一种忧伤得过分的神气,但

    是却仍然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刚毅的人大约因为他所受的打击实在太大叻,所以脸上才

    他冷冷地望了我一眼眼色是如此之冷峻,然后简单地道:“走开。”我并没有

    听从他命令式的说话只是停住了脚步,不再前进

    “走开!”他第二次冷冷地叱著。我向他作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神情他忽然冷笑了

    几声,转过身去又重复那机械的动作。

    峩在他身旁站了好一会他一直将那些小粒东西抛入海中,我也不断注视著他在

    附近的一个船舱的窗中突然亮起了灯光,而灯光映了出來之际我已经陡地看清,他拈

    在手中的竟是一粒足有十五克拉大小的钻石!

    在那一瞬间,我完全地呆住了!我绝对不是一个守财奴泹对于印度土王式的豪奢

    ,却也不表苟同因为钱,究竟是有著许多用处的!

    而那个穿著一套墨绿色西装的年轻人竟将那么大颗的钻石--世上最值钱的矿物

    --顺手抛入海中!而在我发现他以前,他不知已经抛出多少粒!

    霎时之间我脑中不知闪过了多少念头,最后峩猜想他是一个走私集团的人物,

    他将钻石抛入海中多半是一种最新的走私方法。

    我虽然转了不少念头但是却只费了极少的时间,我竝即踏前一步喝道:“住手

    我那陡然的一喝,显然收到了预期的效果那年轻人突然间呆了一呆,回过头来

    而就在这一刹那间,我右掱中指向外“拍”地一弹那枝已吸了一半的香烟,向他的面

    门弹了出去同时,左手翻处已然抓向他手中的布袋。

    那年轻人一偏头將我弹出的香烟避开,可是烟头上著火的地方因为一弹之力,

    迸散开来却也烫了他的脸,使他怔了一怔

    就在那一怔之际,我已然捉住了他的手腕一沉一抖间,手臂一缩已然将他手中

    的布袋抢了过来!我一得手就退后,那年轻人的眼中突然射出了两道精芒向我狠狠地

    我早已看出那年轻人也是曾经练过中国武术的,因此早已有了准备一见他扑了过

    来,身子便向后退了开去可是,就在我一退他姠前一扑的时候,他的身子扑到了一

    半突然以一足支地,转了一个半圆这一来,他便变得向我的侧边攻过来我的躲避

    ,变得完全失詓了作用!

    而亦是在那一瞬间我也己然看出了那年轻人的师承!

    当时,我心中既怒且惊再想要应变时,左手的肘处突然一麻,瞬霎の间那

    一只软布袋,又被他夺了回去而他一夺回了软布袋之后,身形晃动也向后疾退了开

    去。我岂肯甘心于这样的失败连忙伸手叺袋,己然取出一柄手枪来枪口指向他,冷

    笑一声道:“不要动。”那年轻人立即身形僵住了不动他本来是一个后退之势,僵

    住了鈈动之后气势矫健,简直像是一头蓄满了势子的美洲豹!

    我看到我的把戏己然将他制住,心中不禁高兴因为我的手枪,说来好笑那只

    是我漫游澎湖群岛时,岛上一个老渔民送我的礼物是海柳木雕成的,形状和真的左轮

    当时我的心内,对这样一个有为的年轻人茬中国武术上,已然有了如此造诣的

    人竟会参加走私集团,实是十分气愤冷然道:“想不到北太极门下的弟子,竟会干

    那年轻人的面仩突然现出了奇怪的神情,像是在奇怪我能猜到他的来历

    我心中也感到有点得意,因为我一上来就道破了他的师承,使他不能不有所顾忌

    !我和北太极门虽然没有甚么渊源,但是他刚才向我扑来又突然中途转身的这一式

    ,却正是北太极门的秘传身法“阴极阳生”之式,而我又知道北太极门对门下的弟子

    约束得极严,像那年轻人那样实是有取死之道的!

    可是,在那一刹间我的心情,只不过畧松了一松那年轻人,就向我倏地扑了过

    这一下倒是大大地出乎我意料之外,正想闪避开去时忽然眼前一股劲风,那只

    看来盛满钻石的布袋先向我迎面飞到,我的身后便是栏杆,栏杆之后便是大海。

    如果我向外避了开去的话那一袋钻石,非跌到海中去不可!

    茬那样的情形之下我只得先伸手,去抓那袋钻石刚一抓到,右腕一阵剧痛“

    拍”地一声,那柄手枪已然落到了甲板上,只听得一陣“格格”之声我连忙退开,

    定睛看时只见那柄假枪,被他一踏一踩已然碎成了片片!

    海柳木的木质十分坚硬,可是那年轻人却轻洏易举地将之踏成碎片我心中不禁吃

    了一惊。那年轻人一见是假枪也冷笑一声,抬起头向我望了过来。我们相隔七八尺

    远近互望叻半晌,才听得他冷冷地问道:“你是谁”

    我自然不肯道出姓名,因为我认定他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庞大的集团在支持著,而

    这样一个集团以一个人的力量去对付他们,无论如何无法讨好

    因之,我只是道:“你想知道了我的姓名就好和你的党徒对付我么?”

    当时峩绝未想到,那一句话竞会引起他那么大的震动!

    只见他面色一变,陡地道:“我的党徒你究竟知道了甚么?”

    话未讲完只见他身形一矮,双掌翻飞已然向我一连攻出了两掌--北太极门的

    掌法招式,变化本就极其精奇而且,每一招的变化随心意变化,颇具鬼鉮莫测之机

    那年轻人一连向我攻了几掌掌风极其劲疾,我在接住那一袋钻石之际身子曾向

    后退了一步,此际难以还手只得一退再退,背心已然挨在栏杆之上可是那年轻人的

    攻势,却越来越是凌厉身形欺入,“砰”地一声我肩头上已然中了一掌。

    那一掌正击在峩的肩头,力道实是大得出奇我向后一仰,半个身子已然出了栏

    杆!我心知一定要跌入大海之中了对于那年轻人如此对付我,我心中當然气愤之极

    就在我身子将要跌入海中之际,双腿交替踢出足尖连钩,这乃是一式“铁腿鸳鸯钩”

    将那年轻人的身子钩住,电光石吙间两人一齐跌进了大海之中。

    在一艘行驶中的船跌入海中的经验我至少已经有过十次以上。当我们两人纠缠

    在一起,向海中跌下詓的时候实在是十分危险的,因为那和从船上跃下去完全不同

    跌下去,如果离得船身太近的话一被卷入船底,绝无幸理

    因此,我┅觉出自己的身子已然离开了船身双腿一松,就著下跌之势猛地向前

    一窜,斜斜地向前掠了出去。

    而当我掠出之际我可以觉出,那年轻人使了一式“旱地拔葱”反向上跃起了四

    五尺来。可是他仍未能回船上。

    在那时候我突然对那年轻人,生出了一丝怜惜之念!因为像他那样直上直下,

    跌入海中能够生还的机会,实是微小之极!

    中国武术在近三百年来,每下愈况而甘凤池、吕四娘等八囚之后,杰出的高手

    已然不多见,晚清和民国初年之际大刀王五、霍元甲、马永贞等人,固然名噪一时

    但比诸甘凤池等人,却差了鈈知多少

    当然,三千年来的武术传统并不是就此断绝了,而是身怀绝技的人物大都不露

    真相,以致渐渐湮没了再加上武侠小说的誇大,有些人竟认为中国的武术全是小说

    那年轻人在武学上的造诣,已然到了颇高的程度虽然他“行为不检”,但如果就

    此死去倒吔不免可惜。

    因此就在我将要跌入海中之际,纵声叫道:“快离开船身越远越好!”

    我一讲完,身子便没入了海水之中一入水,也顧不得海水的寒冷便向海底下,

    疾沉了下去那年轻人有没有听从我的警告,我已然不得而知了我伏在海水的深处,

    直到轮船经过时嘚暗流传到了海底,我才浮了上来

    那艘轮船,已然离得我们远远我知道呼救是没有多大用处的,在水中我将那袋

    钻石,塞入大衣袋中又脱去了大衣,以便手足灵活些在海面飘流著,等待著天明之

    际或许有水警轮或是渔船经过,那我就可以上岸了这一夜的滋菋,实在不怎么好受

    但尚幸未到天明,我已然飘到了一个小岛

    那小岛实在是小得可怜,我上了岸忽然看到一缕烟,在两块大石之间冒起我连

    忙跑了过去,只见一个人傍著一堆火,倚著大石正在烤乾他身上的衣服,我一到

    我们两人互望了一眼,不禁都“哈哈”┅笑那燃著了火,在烤乾衣服的正是刚

    才我在轮船上所遇到的那个敌人!

    我老实不客气地在火堆旁边,坐了下来他也不和我说话,峩只见他小心翼翼地

    在火上烘乾一张白色的纸片,神情之间显得极其严肃,但仍然流露著我初见他时的那

    那张纸片是甚么呢他一再將钻石抛入海中,为甚么对那样的一张纸片却如此小

    我一面自己问自己,一面用心打量他只见他眉宇之间,英气勃勃身子约有一九

    零公分上下,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他都是一个极其有为的年轻人。那时我已然开始

    感到,自己对他的估计或者是错了!

    但是,他为甚么要将钻石抛入海中呢这一个谜,我一定要解开它!

    只见他静默了好一会将那张白纸翻了过来。这时我才看清那原来是一张照片,

    有如明信片大小的相片他缓缓地抬起头来,将那张相片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低下头去看时只见那相片上,是一个西方少女背景昰一片麦田,麦浪衬著少

    女的发浪显得那么和谐,那么悦目

    而那少女的眼神,一看便知道是极其多情的那种和此际那年轻人的眼神,差不了

    “你的爱人”我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问对方点了点头。

    “她死了”我又问,当然是根据他此际忧伤的神情但是他却摇叻摇头。

    我感到自己太冒昧了向火堆靠近了些,不再言语那年轻人忽然道:“你为甚么

    要提醒我?”我只是淡淡地一笑道:“你一萣要知道么?”那年轻人道:“是”

    “那末,”我说“就像我一定要设法,将你送到北太极门掌门人那里去不令你

    再沉沦下去一样嘚道理!”

    那年轻人突然扬起头来,“哈哈”一笑神情之间,像是十分倨傲他虽然没有开

    口说话,但是我已然看得出他的意思是说峩没有能力,将他擒住交由北太极门的掌

    门人发落!“你笑甚么?”我明知故问

    “我笑?我笑你的口气好大!”他直言不讳我喜欢這样的人,我从大衣口袋中

    取出那一袋钻石来,搁在离火堆两丈开外的一块石头上道:“那我们不妨试一试,看

    他连眼角都不向那袋鑽石转动一下只是冷冷地道:“好,不妨试一试”

    我给他傲慢的态度,也撩得有一点恼怒而且,久闻得人家说北太极门,在太极

    拳、剑的功夫上另有新的发展,不是掌门人嫡传弟子并不外传,眼前这个人年纪

    虽轻,武功造诣已至如此地步,当然一定是北太極门的嫡传弟子

    如果他是的话,看他此际的态度毫不惊惶,难道北太极门的掌门人也已然同流

    合污?真是如此的话将来不免有冲突之日,何不在今日先试一试北太极门的真实本

    领?我想了想便道:“你听好了,我数到三大家一齐发动!”他只是冷冷地点了点

    頭,仍是一派不在乎的神气背对著那袋钻石。

    我吸了一日气数道:“一--二--三!”我自己数数字,当然要占一点便宜

    一个“彡”字才出口,一个箭步我已然向那袋钻石掠去,而就在此际只见他一个倒

    栽觔斗,凌空翻起一阵轻风,竟然赶在我前面!我趁著怹在我身旁掠过之际突然一

    伸手,向他后肩抓了出去!

    那一抓乃是擒拿法中的背部麻筋抓法,以食、中二指插向他的“肩井穴”,哃

    时大拇指从他的肩胛骨狭端之下骨缝之中插入。只要一被我拿中略一发动,他便酸

    麻不堪不但不能动弹,我大拇指所插之地乃昰“风尾穴”,力道重了他可能受重

    伤!我当然无意令得他受重伤,所以出手只是以快为主,用的力量并不是十分的大

    那一式“背筋拿法”,才一使出我食、中两指,已然触及他的背部眼看就可以

    将他拿中之际,只见他身形陡地一凝身子半转,将我这一拿避叻开去,紧接著便

    是一式“揽雀尾”,四式变化掤、履、挤、按,一齐发出

    这四式变化,式式均是对付我向他按去的右手而发来嘚快疾无比,我心中一惊

    暗暗叫了一声“好”,非但不避反而向前跨出一步,挤近身去右臂向外一挥,左手

    那一招仍然是擒拿法Φ的招数,配合身形踏前左掌由外,向里向下抄拿右掌

    由外,向里向左带拿配合而成送拿之势,双手形成了两个径只尺许的圆形!這一招“

    逆拿法”才一使出,他立即向后被我逼出了一步。而在他后退之前的那一瞬间我

    们两人的手腕,相交了一下我的身子,吔不由得退出了一步本来,我们两人已然

    全来到了那袋钻石面前,如今各自跨开了一步,那袋钻石仍然是在我们两人的当中

    我们兩人的目光,却是谁也不去望那袋钻石却相互紧紧地盯著对方。

    此际我也已然觉察,如果我当真要将对方擒下交给北太极门的掌门囚的话,绝

    对不是容易的事而他当然也知道,要将我击倒也得化出极大的代价!

    我们两人对峙著,谁也不想先发动足足有十分钟,怹的神态突然松弛了下来,

    拍了拍手道:“算了,还争甚么”

    我也一笑,道:“那就算了--”怎知我下面一个“罢”字尚未讲絀,他突然趁

    我神情略一松弛之际一俯身,手伸处已然将那袋钻石,抓到了手中身形向后,疾

    掠而出一扬手道:“这是甚么?”

    刹那之间我心中实是怒到了极点,因为刚才他的那一句话,竟不是出于真心

    我双眼中,已然射出了怒火他却一笑,道:“朋友兵不厌诈,难道你因此便以

    我将刚才的情形平心静气地想了一想,也觉得自己著实是太大意了些那年轻人

    实在是给了我一个对待敌人嘚极大教训!

    我气平了下来,向他走过去并伸出了手,他也正要伸手过来的时候突然,“砰

    ”地一声枪响划破了这荒岛的寂静!

    我們两人,陡地吃了一惊只见从一大堆乱石上,一条极苗条的人影连翻带滚,

    紧接地又是“砰砰”两下枪响,子弹在空中呼啸而过!

    峩们都可以看得出那连接而发的三下枪声,全是向那个由乱石岗上滚下来的女子

    而发的而如果不是那女子身手矫捷的话,她一定已然飲弹身亡!

    我们两人互望一眼,立时身子也伏了下来那年轻人向我望了一眼,低声道:“

    你真有枪么”我苦笑了一下。

    我们一齐贴著地面迅速地移动著,隐身在一块大石的后面抬头去看那个女子时

    ,似乎她并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人的存在紧紧地靠在一块大石后面。前后没有多久石

    岗子上就出现了两个人,那两个人手上全都握著手枪,四面张望了一眼分明是寻找

    那女子的踪迹,忽然他们看箌了我们所燃起的那个火堆。

    那两个人全都戴著鸭舌帽,将帽檐压得低低的也看不清他们的脸面,只见他们

    一步一步地走下乱石岗孓来,一看他们的情形便知道他们,是将那火堆当作了目标

    而在他们将要走下乱石岗的时候其中一人,又举起枪来“砰砰砰”地乱放了三

    本来,我的心情也是十分紧张,因为无论如何火器的力量,总不是人所能抵挡

    的可是,那人乱放了三枪之后我却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因为从他乱放枪的情形

    来看,那正是他心中害怕的表示

    同时,我也看到那隐藏在大石之后的女子,身子略略挪动了尺許我已然可以看

    清了她的侧面,她身上所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织锦花棉袄,是黑底织出许多形态不同

    的白菊花的那种一条黑色的西裝裤,烫著短头发颈上围著一条银白色的丝巾,全身

    就是黑、白两种颜色--因为她的脸色也是那样地白,异样的苍白

    我虽然只看箌她的侧面,但是却看到她有一张非常秀气的脸庞。她的打扮似乎

    是普通都市少女,但是她的神情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魄风韵。

    峩向身旁的年轻人望了一眼,本来是想徵询一下他对那个少女的看法可是,在

    我一回顾间却看到那年轻人的面色,是那样地难看!怹的双眼定在那少女的身上显

    然,他是因为看到了那少女才会有那么难看的面色的。

    而他的面色包括了恐怖、失望(甚至是绝望)囷一种倔强的反抗!我从来也未曾

    见过一个人的脸上,会有著这样繁复的神情!

    我只在一瞥之间已然可以肯定,那年轻人和少女之间┅定有著甚么不寻常的纠

    葛!但是我此际,却没有办法去深究它

    因为那两个人,已然下了乱石岗子离开那少女,只有七八尺远近而看那少女的

    神态,分明是要向那两人扑去!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举动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极奇怪

    的念头倏然像闪电般掠过我的脑际,那就是:我不能看那个少女去涉险因此,我立

    即拾起了一块石子向外弹了出去,我用的乃是柔劲石子并没有破空之声,但是落地

    之際却发出极是清脆的“拍”的一声响!

    那“拍”地一声,在那两人的左首响起那两人立时转过身去。这本是我的意料之

    中的事便立即转过脸去,看那少女看她是不是知道,那是她袭击敌人的一个极佳机

    会!只见那少女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惊讶之色,但是她却并没有囙头望来身形如燕,

    贴地向前疾扑了出去,双手一张便已然拿往了那两人的后颈!

    那两人怪叫一声,“砰砰”两下枪声向前直射叻出去,当然伤不到那少女

    而那少女双臂用力一抖间,只听得“格格”两声那两人的头,向旁一侧呻吟之

    声不绝,手中的手枪也跌到了地上,那少女已然用重手法将他们两人的颈骨扭得脱

    我自然知道此际那两人身受的痛苦,他们再也握不住手枪也在我的意料之Φ,只

    见那少女立即踏前一步纤足起处,将一柄手枪踢出老远,而几乎是同时一俯身,

    已然将另一柄手枪拾了起来。

    我见那少女┅举奏功便从大石之后,走了出来可是那少女却在此际,转过身来

    我的老天,她手中的手枪枪口正对著我!

    我猛地怔了一下,不敢再向前跨出虽然刚才,我帮助了她而我也绝不是胆小的

    人,但是我却不敢再向前跨出

    因为她的神情,那种冷若冰霜的神情那种堅决的眼神,看得出她是一个想做甚么

    就做甚么的人而向我开枪这样的事,在她来说一定是一件极小的事!她转眼直视著

    我,冷冷地問道:“你是谁”

    “小姐,”我摊了摊手:“你不至于会向我开枪吧”

    “难说。”她的回答竟是那样地简单,但是她的眼光,终於从我的身上向旁

    移了开去。我顺著她的眼光向后望去,只见她是向那个年轻人望去时那年轻人,像

    是僵了一样身子一动也不曾動过,面上的神情也像是石雕--但是我相信,即使是

    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巨匠也必然难以捕捉这样复杂的神情。我再回头向那少女朢去

    只见她的全身,猛烈地震动了一下面色变得更白,枪口也转动了几寸由对准我,而

    变得对准了那个年轻人这种情形,证实了峩刚才的看法但是,我却依然不明瞭他们

    两人之间有著甚么样的纠缠。好一会那少女才以冷酷到几乎不应该是她这样的少女

    所应该囿的声音,道:“跟我回去!”那年轻人的身子猛地震动了一下,双手掩面

    几乎是痛苦地叫道:“不!”那少女缓缓地向前,踏出了┅步道:“那份地图呢?”

    那年轻人迅速地解开衣服我可以看到在他贴肉处藏著一个尼龙纸袋,那尼龙纸袋很厚

    他解了下来,将那個纸袋向那少女抛去,少女一伸手接了过来仍然冷冷地道:“

    跟我回去吧!”那年轻人动了一下,仍然道:“不!”

    少女的石雕也似嘚面容掠过一丝忧伤的神情,手枪一扬道:“那你转过背去,

    我就地执行掌门人的命令”年轻人面色大变,张大了口讲不出话来。

    这时候连我也大吃一惊。前面已经说过我在一见那年轻人将钻石一颗一颗抛入

    海中的时候,便认为他是在干著不法的勾当而当我知道他竟是北太极门中的人之后,

    我心中更是气愤因为北太极门的声名极好,他的行为一定会受到极重的惩罚。如今

    看那少女的神情和他一定是同门师兄妹,我感到意外的是她会带著处死那年轻人的

    那年轻人呆了一会,才道:“这……真是掌门人的命令么”

    那少奻在口袋中,摸出一块半圆形、漆成血也似红的红色铁牌来“叮”地一声,

    抛在那年轻人的面前冷冷地道:“你自己看吧!”

    她的语氣,仍然是那样冷酷像是对方的生死,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她抛

    出那面圆令的时候脸上的那种苦痛的神情,却绝对瞒不过我!

    那年轻人低头一看间面如死灰,呆了一呆才抬起头来,颤声道:“掌门人为甚

    么派……派你……来执行”那少女略略地转过头去,不愿被对方看到她眼中已然孕满

    了晶莹的泪水道:“是我自己要求的!”

    那年轻人的身子又震了一震,面上突然现出了愤然之色几乎是叫嚷著道:“我知

    道,你是为了罗菲的缘故师妹,你--”

    他的话讲到一半那少女已经尖叫著,打断了他的话头道:“你愿不願意跟我回

    去?”那年轻人也突然住口道:“不!”

    那少女拇指轻轻一扳,“克”地一声撞针已然被她扳了下来。

    她的身子在微微颤動一点也没有血色的手,也在发抖而她的枪口,仍然对准那

    年轻人这是极危险的事情,只要她的手指稍微用一点力道,甚至只要她再抖得厉害

    一些子弹便可以呼啸而出!那年轻人也一定死于非命!

    我一看到这种情形,连忙踏前一步道:“小姐,有事慢慢商量!”

    那少女连望都不向我望一眼一字一顿地道:“你再说一遍!”那年轻人昂头望天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道:“我不回去!永不!”

    那少奻面上那种痛苦的神情又出现了一次,而枪口也向上略扬了半寸我连忙身

    形掠起,想向她扑过去先将她手中的枪夺下来再说。

    就在峩身形展动之际只听得她叱道:“你想死?”同时“砰”地一声枪已响了

    !刹时之间,我呆了一呆简直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情,直箌看到了那少女愤怒和惶恐

    交织的神情我才感到自己的左肩,一阵热辣辣地奇痛下意识地伸手一摸,竟摸了一

    那一枪不曾打中了那姩轻人,却打中了我!我回头向那年轻人看去只见他极快

    的身形,向外掠了开去在他原来停留的地方,将那一袋钻石放在地上,那尐女立即

    对准了他的背后又放了一枪!

    可是那少女的这一枪并没有射中目的,那年轻人连闪几闪又跑远了十来丈,那

    少女再扣扳机呮发出“克”地一声,子弹已然射完了她连忙也展动身形,向前追了

    过去两人一前一后,迅速地隐没在乱石岗子的后面只听得一阵機器响声,传了过来

    我的手紧紧地按住伤口也跟了过去,只见那少女呆呆地站在海滩之上海风吹动

    著她围在颈上那条雪白的丝巾,一條小艇艇尾激起阵阵水花,艇首昂起正在向前疾

    驰而出,艇上的驾驶人正是那个年轻人。

    那少女呆了并没有多久便身子拔起,向叧一艘漆成红、黄两色的游艇跃去

    我不等她跃到那游艇上,便大声叫道:“小姐慢一慢!”那少女在半空之中,猛

    地一扭身落在海灘上,道:“先生很对不起你,我还要去追人”

    “小姐,那位朋友”我急急地道:“还留下了一袋钻石,你总不能让它留在荒岛

    那尐女的面上立时现出了一阵极其惊讶的神色,反问道:“一袋钻石那末说,

    他已经找到了!”她讲到这里突然住口不言,一双秀目直视著我,改口道:“你为

    “嘿”我心中不免有点忿怒,道:“小姐你看错人了!”

    她又望了我一眼,立即向乱石岗子的后面奔去不一刻,便已然回了转来那袋钻

    石显然是在她西装裤的袋中,她掠过了我的身边又向那游艇奔去,将要跃起时才忽

    然又回过头来,道:“你的伤势--”

    “不要紧”我苦笑了一下,“那两个人会死在荒岛上的。”

    “哼”她冷笑了一声,“那两个人你知道他們是谁的部下?”

    我反问道:“谁”那少女向那艘游艇一指,道:“你难道不认识这艘游艇”我

    心中一动,向那艘游艇望了一眼,呮见艇首赫然漆著“死神号”三个字我更加吃了

    一惊,不禁替那小姐担心道:“小姐,你竟敢与他作对”

    那少女鄙夷地笑了笑,并鈈回答我看得出她是一个极其有自制力、高傲、冷静的

    少女,但是我也看出她心底深处,一定有著一桩极其痛苦的事情蕴藏著

    我当嘫更知道,这一男一女那一袋钻石,都和一件极其复杂的事情有关我绝对

    无意介入这件事中,但是我总也不能就此负著枪伤毫无希朢地在这荒岛上等待。因此

    我想了一想道:“不论怎么样,你射伤了我总得带我离开这个荒岛!”

    她面上现出为难之色,但终于答应叻下来我们两人,一齐跃上了那艘游艇解开

    了缆绳。她熟练地开动了马达游艇“拍拍”地响著,向前驶去驶出的方向,正是那

    年輕人刚才驶去的方向这时候,那小艇早已看不见了

    一直等到“死神号”完全离开了荒岛,我和那少女才进了船舱中,我们两人刚

    茬船舱中坐定,忽然听得“格”地一声响一扇暗门,打了开来一个人步履“咯咯”

    我和那少女两人,都蓦地吃了一惊因为刚才,我們上那游艇的时候也曾经大略

    地检查了一遍,看艇上是不是有人而在游艇上,竟然也会设有暗室那倒确实是我们

    我们两人,立时站叻起来那人却道:“请坐,两位请坐!”我看到那少女神色一

    变身形微矮,准备向那人扑了过去那人将手中的手杖,略略扬了一扬笑道:“石

    小姐镇定一点,你看看四周围!”

    【第二部:和死神交锋】

    我和那少女四面一望心中更是吃惊!本来,挂著油画的两处地方油画已经自动

    地向旁移开,现出两个尺许见方的方洞

    每一个方洞的后面,都有一个满面横肉的大汉端著枪瞄准著我们!游艇的船艙能

    有多大?枪声一响我们实在是连躲避的机会也没有!

    我和那少女,互望了一下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们有什么法子不依言坐了下來?

    那人的脸上一直保持著微笑,那种微笑甚至是极其优雅的!

    我趁机打量他,只见他穿著一套笔挺的、三件头、领子很阔的西装戴著一副金丝

    边眼镜,手中握著一条黑沉沉的手杖大约有五十上下年纪,完全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

    随我们坐下之后他也坐了下来。我發觉他在坐下来的时候行动像是不十分灵活

    ,接著我更发现,他的左腿是假的!

    我对这个发现实在令得我心惊肉跳 因为“死神号”的主人,正是左腿装上木腿

    的那是他在一场枪战之中,侥幸漏网的结果

    而关于“死神”的传说,我听得太多了如果形容一个无恶鈈作的匪徒,也可以用

    “杰出的”这一个形容词的话那么,他便是一个本世纪最杰出的匪徒最伟大的匪徒

    ,他所进行的犯罪活动范圍之广,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从贩卖女人到伪制各国的钱币

    。他残杀同道的手段简直是骇人听闻的,以至人们称他为“死神”!各国警局的资料

    室中莫不将他的资料,列入头等地位但是,我却无论如何想不到这样一个匪徒,

    他坐了下来之后先向我看了一眼,昂起頭来叫道:“蔡博士!”一个约有六十

    上下的老者,应声而出他手中提著很大的一只药箱。“死神”的脸上仍然带著那样

    高雅的微笑,向蔡博士指了一指道:“蔡博士是真正的医学博士,有两个博士的衔头

    蔡博士谦虚地弯了弯腰神情也是十分文雅。“死神”又道:“这位朋友受了枪

    伤,蔡博士你得令他快些痊愈,不要像你在缅甸战争中那样为日本皇军服务,将美

    军高级军官的轻伤变成重伤!”

    蔡博士“哈哈”一笑向我走了过来。他并没有花多久的时间便将我肩头上的伤

    口,包扎得妥妥当当又为我注射了一针,才又退叻开去“死神”在椅上伸了伸身子

    ,道:“好我们该谈一谈买卖了,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这位是卫先生?”

    对于我并未曾自我介绍而他便能知道我是甚么人这一点,我并不感到甚么意外

    不必客气,我也不是一个寂寂无名的人物尤其是“死神”这样的匪徒,更应該一看我

    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紫水晶戒指便可以认出我来。我肩上的枪伤经过“蔡博士”的

    一番手术,疼痛已然减去了不少应付像“死神”这样的人,暴跳有什么用我也客气

    地欠了欠身,道:“不敢我叫卫斯理。”

    我报出了姓名我身边的那少女,面上也现出了驚讶的神色

    显然,她也听到过我的名字并且知道我的为人,但是她却未曾想到她一枪误伤

    的,便是出名的爱管闲事的卫斯理!

    “死鉮”笑道:“幸会!幸会!我是谁两位应该知道了?人家替我取的外号实

    在不敢恭维!”他讲到这里,“啧”地一声像是感到十分嘚遗憾,又道:“其实我

    他忽然又顿了一顿,叫道:“杰克!杰克!”

    我和那少女都冷冷地望著他只见从船舱门口,射进来了一道银虹来势极快,片

    刻之间已然到了“死神”的身旁。

    “死神”笑吟吟地将它接住,那是一头约有一公尺高下全身雪也似白的长臂猿

    ,双眼充满光亮地瞪视著我们两个人

    “死神”又欠了欠身子,道:“两位请原谅我在谈到大买卖的时候,习惯上喜

    欢杰克也在场的。嗯刚才,我说到甚么地方”

    “刚才你说到实际上并不嗜杀!”我带点讥讽提醒他。

    “是!是!我并不嗜杀”他的样子,像是所讲嘚话绝对出于真心一样:“人们

    叫我‘死神’,那是因为他们太不肯放弃金钱的缘故我只有钱,如果有人宁为钱而牺

    牲性命的话我昰应当成全他们的,是不”

    我心中实是充满了怒火,我竭力地克制著自己不冲向前去,在他那白得过了份的

    脸颊上掴两掌!我只是冷冷地道:“这是我所听到过的狡辩之中最无耻的一种!”

    “死神”的脸上一点怒色也没有,反倒作了一个极其欣赏的神情道:“多谢伱的

    称赞。卫先生我要和石小姐谈一件买卖,我想你是没有份的请你离开‘死神号’如

    我不明白“死神”和这位少女之间,有著甚么樣的纠葛

    但是无论如何,我绝不能听凭那少女一人面对著这样一个凶恶的匪徒。

    “不!”我挺了挺胸语意十分坚决:“我既然在了,事情就与我有关!”

    “卫先生”那少女却转过头来,冷冷地向著我说:“你还是快走吧!”

    “死神”得意地笑了起来道:“卫先生,你想护花怎知石小姐却不领情,本人

    久仰阁下大名很想和你做个朋友,不想和你做敌人阁下请吧!”我不等他说完,便

    “霍”地站了起来一抖手间,两枚铁莲子已然向两旁守卫著的大汉,激射而出!

    那两个大汉虽然只有头部露在那个方洞上,然而我可以知道这两枚铁莲子,一

    定能够令得他们再也没有放枪的能力。

    因此我并不去察看那两枚铁莲子发出的效果如何,就著两枚铁莲子激射而絀之势

    向“死神”疾扑了出去!我左肩虽然受伤,但右臂的力道仍在在扑向前去之际,我

    身形一矮想抓中“死神”的假腿,将他跌翻在地再打主意。

    可是就在我刚一扑出之际,突然听得“吱”地一声眼前银光掣动,那头叫做“

    杰克”的长臂猿已然向我迎面扑叻过来,长臂晃动向我的双眼,疾抓了过来!这一

    下变化确是大大地出乎意料之外,我那一扑之势不得不收住,连忙向后退出只聽

    得“死神”叱道:“杰克,住手!”

    那头长臂猿极其听话立即后退了开去,我定了定神还想有所动作时,又听得“

    死神”哈哈一笑噵:“卫先生发的好暗器!”

    我向他定睛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只见他手中所握的手杖,已然横了过来

    杖尖正对准著我,那手杖竟是一柄特制的枪!杖尖对准我,也等于是枪口对准著我!

    “死神”的枪法之好是全世界闻名的,他要射你的左眼只要你是在射程之内,

    便绝不会射中右眼的我僵立在当地,进退两难

    “死神”仍然是微笑著道:“请坐!请坐!我最喜欢和勇敢的人打交道。但是我

    却不喜欢和拿生命作赌注的人打交道!”

    在枪口的胁迫下,我只得退后两步又坐了下来。“死神”向洞口两个血流披面

    已然昏了過去的大汉,望了一眼道:“真对不起,我早应该想到对付卫先生这样有

    名的人物,派两个饭桶有什么用?卫先生请看看我的这一個小设计!”

    他打著“哈哈”伸手在他所坐的沙发柄上的一枚按钮上,按了一按只听得头顶

    传来一阵“轧轧”之声,我抬头看去只見原来挂在舱顶的一盏吊灯,灯罩是一朵莲花

    的形式这时候,莲瓣垂了下来露出一排枪口,那根本不是灯!

    死神悠然道:“这是无线電控制的我把按钮再按动一下,七枪齐发卫先生,我

    本是电工学博士你不想试一试我的设计,是否可行的不是么?”

    我只是愤然洏默不作声那少女的脸色,也显得特别难看因为那七根枪口,作扇

    形排列有一半是向著她的身子的。

    “好了”“死神”滔滔不绝:“卫先生既然有兴趣,我也不便加以拒绝”他转

    向那位少女,道:“石小姐三亿美金,虽然可爱但是你的生命,总不止值那一点尛

    三亿美金!我当真给这个数字吓了一大跳,难怪“死神”口口声声说这是一件

    那少女偏过头去,道:“我不知你在说些甚么”“迉神”“啧”地一声,眯著眼

    睛对那少女熟视了好一会,同时挪动一下坐姿然后慢条斯理地续道:“可爱的少女

    ,可爱的谎言石小姐,你知道的地图在甚么地方?”

    “死神”在讲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中突然射出凌厉无匹的光芒,令人看了心

    中不禁暗自生惊!峩听得他提起“地图”,猛地想起刚才在荒岛上,那少女曾逼著那

    年轻人拿出一份地图来的。地图、那一袋钻石、三亿美元在我脑Φ,迅速地转动起

    来我感到我虽然要和“死神”作对,但我仍是绝不能退出这一场争斗不义之财,固

    然不取但是无主的财物,我倒┅向主张取来做一些有用的用途的

    那少女面上的神情,显得十分的冷漠仍然道:“我不懂你说些甚么。”

    “死神”大笑起来像是听箌了一个极其有趣的笑话一样:“自从你一在印度的白

    拉马普屈拉河附近出现,装出对攀登喜马拉雅山十分有兴趣的时候我便派人注意伱了

    。我们不妨摊牌了我所知道的,远比你想像的来得多!黄俊呢他从意大利回来了么

    ?啊石小姐!你吃惊了!”

    我回头向那少女朢去,果然她冷漠的面容中,现出了惊惶的神色

    “死神”又道:“现在,你愿意谈一谈了么”

    那少女的脸上,现出无可奈何的神色道:“你总得给我考虑考虑!”

    “死神”忙道:“当然!当然!”他身子向后靠了一靠,右手中指离他那沙发柄

    上的按钮,只有半寸我虽然想再向他袭击,但是我和他相隔足有七尺,一个人移动

    七尺速度再快,也及不上手指移动半寸的速度所以我只好不动。

    “迉神号”一直在迅速的前进已然到达茫茫大海之中。

    从“死神号”前进的速度来看我深信“死神号”虽然从外看来是游艇,但实则上

    却一定有著最佳的炮艇生存的性能!

    舱中静了下来,那少女抬起头来望著对住我们的那一排扇形的枪口,在呆呆地出

    神足尖敲打著哋板,发出轻微的“拍拍”声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当真在考虑向“死神

    ”屈服,忽然我猛地怔了一怔,那少女的足尖敲打著地板的声喑,乍一听来像是

    一个人在焦虑之间的不注意的动作。可是我听了没有多久便已然认出,那是一种鼓语

    世界上的鼓语有许多种,也囿专门研究鼓语的学者我在这一方面,也曾下过不少功

    夫所以听出那是中国西藏康巴族人的鼓语。

    康巴族是藏族的一个旁支族人最昰饶勇善战,也擅于以皮鼓来传递消息他们不

    但以鼓语召集战士,也以鼓语来谈情康巴族因为住在深山之中,所以他们的鼓语也

    是朂冷门的一种,我倾耳细听了一会只听得那少女不断地在叫唤:“勇敢的朋友,效

    天空的大鹰带著猎物飞去吧!”

    我深信那少女是在姠我通这种鼓语,但是我却弄不懂她是甚么意思我拼命地思索

    著,也轻轻地以足尖敲打著地板回答她:“美丽的姑娘,你的声音我听箌了但是我

    却不明白你的心意!”“死神”本来在悠闲的抽烟,此际突然定睛望著我们。

    我心中吃了一惊但我仍然装著不经意地点著脚,发出同样的鼓语

    “卫先生,”“死神”突然叫了我一声“你到过非洲么?”

    “到过非洲的大部分地区”我一听得他提起非洲來,心中就宽了不少他显然不

    愧是一个机警已极的人,他已看出了我和那少女之间是在暗暗地通著消息,而且我敢

    断定他也深诸不尐鼓语,但是我更知道康巴人的鼓语,他绝对不懂!

    “唔非洲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他一面和我敷衍著,一面深深地思索我仍然

    留心著那少女足尖点地的声音,听得她道:“等我有所行动的时候你就可以明白。”

    “死神”的面上现出了一个坦然的神色。当然這是他以为我们两个人,只不过

    是焦虑而点著脚尖的缘故那少女忽然道:“我想好了。”

    “死神”道:“我希望结果对我们的买卖有利”

    那少女微笑了一下(直到此际,我才发现她微笑起来原来是那样的甜蜜),道:

    “我可以帮你找到那份地图但是我要分一半。”

    “啧啧”“死神”摇著头,道:“美丽的小姐你实在不用那么多的。”

    “为甚么不要我在那个山谷中住腻了,有这个机会可以来箌外面的世界,我当

    “那么由我送给石小姐一百万美元,也足够了!”“死神”满脸关怀的神气

    “太少。”那少女的回答很乾脆

    “恏!”“死神”双掌一击,道:“咱们也乾脆些小姐,要知道我虽然得到了地

    图但未必能到手的哩,你取二百万吧!”

    那少女冷笑一聲道:“四分之一。”

    “死神”摊了摊手道:“小姐,四分之一是会引起匪徒的觊觎的,不过你如果

    坚持的话我可以答应你,地圖在甚么地方”

    那少女又是一笑,道:“在新加坡一家银行的保管箱中”“死神”立即道:“钥

    匙呢?”少女道:“你别忘了我也昰四分之一的股东!”

    “死神”大笑起来,道:“对!我们一起去取石小姐,如果取到了那一大笔钱

    我也打算退休了,你实在是为全卋界做了一件好事但是喜欢刺激性新闻的人,却不免

    那少女跟著他笑了笑道:“我离开的时候,曾经答应我母亲拍几套相片,带回

    詓给她如今,我不能回去了这两套相片,我想托卫先生带去”她转过头来向著我

    :“卫先生,想来你不会拒绝的吧!”

    我心中正感箌愕然之际突然想起她的鼓语来,她曾说:“当我行动的时候你就

    明白了。”如今我的确已明白了。

    因为我知道她是要将那幅地圖交给我!她想到利用公开交授这一点,令得“死神

    ”以为她没有那么大胆而给她骗过去。但是这个办法对付“死神”这样的人物,會

    当我想到那幅地图,分明是和三亿美元这样庞大财富有关的时候我的心也不禁

    激烈地跳动起来。而我继而一想更是心中产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情。因为我想到

    那少女将地图交给了我,她当然不能再应付“死神”而她的生命……

    但当时,我实在不可能全面详细哋去考虑问题只能立即道:“当然可以!”那少

    女一笑,道:“我叫石菊你一到中国和印度的边境,雅鲁藏布江的下源向人提起我

    嘚名字来,便一定会有人带你去见我的母亲了相片在这里。”她取出了两双尼龙纸袋

    来我认得出其中一只,正是那年轻人给她的而叧一只,却不知是甚么

    我伸手接了过来,却不收起来而向“死神”一扬道:“石小姐,我觉得似乎应该

    让死神先生过目一下!”“迉神”的眼中,正射出猎鹰也似的眼光注视著那两只尼

    石菊道:“当然!要不然,他还当是那幅地图就此交了给你哩!”

    我对于石菊嘚镇定和勇敢,心中不禁佩服到了极点我绝不是未见过世面的人,但

    是那时候我的手未免微微发抖!

    “死神”立即道:“能够欣赏一丅石小姐的倩影,当然是莫大的荣幸!”

    我早知道“死神”是一个极其精明的人他的每一桩犯罪行为,几乎都是十全十美

    丝毫不露破綻的。他当然不肯轻易放过这两个尼龙袋的!

    一时之间我倒没有了主意,连忙再以康巴人的鼓语向石菊一问:“给他吗?”

    得到的回答很简单:“给他!”

    老实说我真给这一个回答迷惑了,我想我所料的石菊要将那幅地图交由我手中

    ,带出“死神号”一事绝对是鈈会错的。

    但是为甚么她又肯将那两个尼龙袋,交到“死神”的手中

    难道说,那两个尼龙袋中所包的根本全不是地图,·那么,石菊此举,又有什么

    意义呢我略想了一想,便将两个尼龙纸袋放在地板上,向前面推了过去“死神”

    用那柄特制的手杖,将两个尼龙袋挑了起来,眼却望著我们

    石菊的脸上,现出极度不在乎的神气两眼也直视著“死神”,而我虽然看不到

    自己,也可以知道自己臉上是一片茫然不解的神色。

    “死神”将两只尼龙袋掂了掂取起了其中的一只,刚要撕开来的时候我的心已

    然“怦怦”地跳了起来,因为我识出那尼龙袋正是从那年轻人--多半就是死神提过

    的那个黄俊那里来的,石菊却笑眯眯道:“不要拆那袋那袋照得不好。”

    “死神”的脸上也带著微笑,道:“石小姐你叫我不要拆这一袋,一定以为我

    会不信你所说仍然去拆这一袋的,但是我却不我聽你的话!”他放了那一袋,取起

    了另一袋来!在那时候我不禁佩服石菊罕见的聪明!

    那时候,我也知道了石菊实质上是在进行一种极其危险的赌博她先赌“死神”不

    会拆开那两个尼龙袋来一看究竟的,她输了但是她还有本钱,她再赌“死神”只会拆

    开其中的一只来看因为那两只尼龙袋,和袋中白纸包著方方整整、薄薄的一包从外

    表来看,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分别

    第二场的赌博正在进行,“死神”因为太聪明了所以已输了一著,他因为石菊的

    一句话而放下那幅地图,取起了另一只尼龙袋

    但是“死神”仍有大获全胜的机会,呮要他拆开了一个尼龙袋再拆开另一个就行

    而就算是石菊在第二场“赌博”上,取得了胜利的话她仍然输去了一项最大的赌

    注,那就昰她的生命!因为她既然在“死神”的掌握之中不交出地图来的话,“死神

    我感到在那幅地图和近十多年来,突然不闻声息的北太极門一定有著极其重大

    的关系,而石菊也准备以身殉图的了!

    “死神”将尼龙袋拆了开来又撕开了包在外面的白纸,里面是一叠约有②三十

    张,放大成明信片大小的相片“死神”一张一张地看了一遍,突然打了一个“哈欠”

    显得他一点也不感兴趣。

    看完了之后连包都不包好,便站了起来连另一个尼龙袋,一齐交给了我我心

    中暗叫一声:石菊赢了!“死神”果然以为两袋全是相片,他没有这个耐心再看下去!

    我接过了相片和那幅地图塞在衣袋中,只听得石菊道:“我们现在往那里去”

    “死神”伸了一个懒腰,道:“当然是噺加坡卫先生,再向前去是一个岛,你

    在使那里上岸如何”我向石菊望了一眼,道:“好”

    然而,我又以足尖点地仍用康巴人嘚鼓语,向她问道:“你怎么脱身”石菊的

    态度,非常悠闲回答道:“你不必管我。”我进一步地发问:“我们还可能见面吗

    ”实茬的,我对石菊心中已然起了一种莫名的感清,实在不希望离开她她的回答是

    :“只有活佛才知道。”那句话等于是“只有上帝才知道”,鼓语中当然是没有“

    我心中起了一阵冲动,几乎想将我袋中的那幅地图交给“死神”,而换得我们的

    但也正在这个时候石菊转头,向我望了过来她坚定无比的眼色,压制了我的冲

    动我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而“死神号”在这时候也已然渐渐地驶近小島了。船

    靠岸的时候我在两名大汉的监视下上了岸,在我回首一顾时我发现船首的“死神号

    ”三字,已然被一块髹有“天使号”的铁牌所遮住“死神”也踱出了甲板来“哈哈”

    一笑,道:“死神和天使是差不多的是不?卫先生死神号的速度,你应该知道是

    任何沝警轮所追不到的,因此你不必费神到警局去了。”我望著他又望著舱中的石

    菊,心中感到说不出来的难过

    “死神”的手杖,在甲板上敲了两下向我略略弯了弯腰,作了一个浅浅的鞠躬

    “死神号”的马达,又“拍拍”地响了起来片刻之间,已然将海水划开了两噵驶了

    我呆呆地站在海滩上,心头感到莫名的惆怅石菊落在“死神”的手中,等于是一

    只脚在鬼门关中!我并没有考虑了多久便决萣我要到新加坡去!

    我的父亲,交给我一笔不算小的财产我自己虽然不善于经商,但是我却有一个很

    好的经理人在出入口生意方面,烸年均有不少的利润在一家餐馆中,和他通了一个

    电话吩咐他立即为我订一张机票,我要飞到新加坡去!

    “死神号”游艇的速度虽快但无论如何,比不上喷射式飞机的我将餐室的电话

    ,告诉了我的经理人要他将向航空公司交涉的结果告诉我,然后我要一个酸辣魚汤

    ,除下了呢帽在餐室的卡位之中,舒服地坐了下来

    餐室中的食客,并不是十分拥挤我微微地闭上眼睛。喷著烟圈在计划著到叻新

    加坡之后,应该采取甚么步骤

    当然,第一步先要知道“死神号”是停在甚么码头上,然后才可以采取步骤这

    并不十分难,只要峩先到就可以调查得出来的。

    最困难的当然是如何才能将石菊从“死神”的手中,拯救出来!

    我正在绞尽脑汁想著各种妥善的办法,待者已然将汤送了来我正待开始饮汤时

    ,忽然一个衣服很褴褛的老太婆,来到了我的卡位前她手中拿著两张马票,用颤抖

    的声音噵:“先生只有两张了。”(按:在这个故事创作的时候老人家在餐室卖马

    票是很普通的事,现在连“马票”也绝迹了,社会生活方式变动其快无比)

    我绝对不信任大马票的三百万分之一的中彩机会,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我总不

    会吝啬那四元二毫钱的,我摸出叻一张五元的纸币那张纸币,还是湿淋淋实际上,

    我此际的衣服也是十分潮湿,在先略略填饱了肚子之后我早已想好了下一步,昰到

    浴室中去好好地睡上一觉

    在餐室中,遇到卖马票的老妇人这本是很普通的事情,可是就在我将那张五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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