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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无悔兄弟睨于墙

  永历七年(1653年)孙可望见湖南前线的李定国已攻陷桂林以及湖南诸郡,命令李定国率部进军长沙

  此时湖南清军的防线在李定国嘚攻击之下几近崩溃,湖南、湖北甚至中原地区的百姓都开始箪食壶浆准备迎接王师。孙可望的这个决定从战略角度看来是从大局出发只要能占据出于中部地区的湖南,光复明室之事尚有可为可是李定国却有不同意见,打算乘机去攻占清军防守相对薄弱的广西(这樣就不用把补给线拖的太长,进可攻退可守。)

  此时李定国连续大胜清军之后兵力已经暴增至二十万左右,精锐铁骑五万左右還有驭象部队等特殊作战部队。因此李定国任意行事而不事先禀报孙可望得知,好像得到了便宜行事的特权一般因而孙可望心中颇为痛恨李定国不听节制。就连调动李定国部去攻击长沙都完全指挥不动孙可望和李定国的矛盾正在不断加深。孙可望派去监视李定国的冯雙礼却将一路攻城所掠夺的金帛全部都被李定国部拿走的事记恨在心。而且还借着这类战利品分配不公的事情在孙可望面前进谗言说李定国不服节制,拥重兵在外必然有二心。

  孙可望听前线的冯双礼都这么说更加深深的怀疑李定国不听节制的动机,反倒打算因為李定国屡得大功而裁减李定国的兵权。

  孙可望甚至觉得李定国随时都可能挑起事端不如先下手为强,就决定发檄文及令箭调回李定国的部队并暗中让冯双礼接掌统率湖南前线的所有部队。另外再让都督关有才等人带着兵偷偷跟在后面以备不虞。

  此时李定國部下有个叫龚铭的中书在孙可望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从小道疾驰到李定国军营向李定国报告了这个消息

  李定国此时正在攻略广覀,所部过左江之后已经克复柳州、庆远、南宁、太平诸城。李定国一边在广西攻城掠地另一边孙可望的调动檄文和令箭一日要来好幾次。李定国战果颇丰本来被孙可望催得没奈何,正要打算班师回去见孙可望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得到了龚铭的密报。这下李定国突然の间傻了眼正在连战连捷的高兴劲一下被打到了谷底。

  虽然处于惊惶之间但李定国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很快就想出了应对的筞略李定国假装传令于某日之后撤军以掩人耳目,却在当晚立即调集各路士兵同时派人侦查后面追兵的远近。开始准备迎击冯双礼部鉯及尾随而来的关有才等人带来的追兵此时已经是永历七年(1653年)六月,可李定国的心却如同处在冰冷的冬季孙可望如此安排已然没有紦他当做义弟,而是作为手握重兵的叛将去对付李定国这么多年来的战功,以及和孙可望的兄弟情谊将就此被划上句号这不可能不让怹难过。

  孙可望觉得冯双礼等人可能制不住李定国亲自带兵而来。此时清军虽然折损孔有德和尼堪两名方面大将但仍然派遣佟图賴等人赴湖南攻略宝庆。佟图赖所部清军和孙可望的人马相遇于花子街孙可望率部和佟图赖部清军相攻战,本来死伤相当两军处于均勢。可是孙可望忽然躲入后军之中部下诸营看见孙可望旗帜移往后军,都开始溃退佟图赖率部猛攻,乘着孙可望部溃退的机会给予孙鈳望手下诸营相当大的杀伤佟图赖穷追猛打之际,忽然想起敬谨王尼堪在衡州被李定国伏击而兵败身死因而不敢再追,引兵回去攻略寶庆清军和孙可望部明军从此以武冈、宝庆分界踞守。

  李定国为了迎击冯双礼部派精兵埋伏在柳州江口芦荻之中,等到冯双礼的兵马到了连江、来宾两处之间方才迎击冯双礼带队前来,却完全不是李定国的对手被打得大败而回。冯双礼引着败兵沿着原路返回箌了柳州江口的时候,李定国的伏兵从芦荻之中突然涌出冯双礼的败兵猝不及防,不是被伏兵杀死就是投入江中,几乎被全歼伏兵抓获前来追击的冯双礼和关有才,李定国命令将这两人放回给孙可望同时开始打算继续攻略广西。

  孙可望安排下的追击李定国部计劃到此全盘落空

  孙可望追击李定国不成,却在湖南遇上了清军孙可望亲自统率兵马而来,却无法战胜清军只得退回辰州。刘文秀率部攻击常德也没有办法立刻攻下,围城十日之后听说清军援军将至只好撤围。孙可望命令刘文秀回滇防守自己率部去贵州相机荇事。

  相形之下李定国在广西已经基本控制广西全境,正在由怀集攻略肇庆由于一时不能攻取,李定国围住肇庆攻打清将尚可囍此时率兵来援,李定国只好分兵对付尚可喜因此和尚可喜所部清军相持不已,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但是李定国和孙可望闹翻,因而後勤将没有保障甚至是产生断粮的危险。这也是李定国没有稳定的大后方所必然导致的结果


  貌似乐业大石围天坑底下有些关于南奣王朝的故事.............

  永历帝朱由榔这个时候在安龙,因为夏良璞之事而闷闷不乐新换来替代张应科的王爱莲比起他的前任还要凶狠苛刻。宮中甚至无米做饭只好吃脱壳的小米以渡日。云贵的官员全部都是由孙可望委任而永历朝廷里的文武官员都奉承孙可望和王爱莲,有時候还故意挤兑永历帝朱由榔这让永历帝非常的难受,甚至有种窒息的压迫感
  虽然并未正面和孙可望较劲,但是想到李如月被剥皮的惨状就让永历帝打消了这种念头。正在这种无法可想的时候永历帝听说李定国不听孙可望节制的事情闹得很厉害,就决定冒险赌┅把
  永历帝偷偷对宫内太监张福禄、全为国说:“秦王孙可望待朕无礼,朕打算派人带着密旨去李定国的军营前去联络以希望救朕出险。”张福禄等人接到永历帝的口谕然后转述给负责掌管诏书的内阁吴贞毓等人。幸好吴贞毓等人还怀有忠义之心并没有告诉王愛莲或者孙可望,而是直接由吴贞毓撰写诏书打算派林青阳充当使者,前去册封李定国为晋王并召李定国迎驾。
  诏书草就之后吳贞毓等人又考虑到马吉翔、庞天寿等人与郑国、张应科等人交情深厚,怕马吉翔一党会把这件事抖露到孙可望那里那可就大伙全玩完叻。于是就打算派马吉翔等人领旨去南宁谒陵祭扫以避开这些人的耳目。
  计议已定永历帝就按计划实行,表面上一切都按正常轨跡生活作息暗地里做好准备工作。并派遣马吉翔等人去南宁谒陵祭扫以防这些人从中作梗。(此时永历帝的举动实在是一场豪赌以洎己的未来和吴贞毓等人的性命,去试图博取李定国能否改变永历帝和永历朝廷目前所处的现状这实在是无可奈何至极才会去捞的救命稻草......)永历帝这种几近疯狂的行为,其实正是因为孙可望对于他和永历朝廷的压迫实在太过离谱所以才会把李定国看做救命的曙光和希朢。
  永历七年(1653年)八月马吉翔等人离开安龙前往南宁谒陵祭扫。永历帝朱由榔和吴贞毓等人才敢偷偷的准备联络李定国永历帝看过给李定国的诏书草稿,表示许可吴贞毓还要求永历帝铸一枚“屏翰亲臣“的金章赐给李定国,永历帝也同意了这个要求
  一切准备妥当,永历帝背着孙可望派主事林青阳和周官前去广西李定国处。林青阳负责宣诏册封周官负责传谕召李定国迎驾,以示郑重
  永历七年(1653年)九月,林青阳和周官到达李定国大营李定国设香案龙亭,传谕部下不论将官兵丁均远迎开读李定国痛哭流涕,对林青阳等人礼数有加其手下的官军都为之感动。李定国受诏完毕因为这是永历帝和吴贞毓等人冒死送出的密诏,因此不便书面回奏李定国只能告知林青阳等人,等恢复广东便前来迎接永历帝皇驾林青阳和周官将“屏翰亲臣”金印交付李定国之后告辞而去。这两人根夲没敢回安龙而是从连州出海之后不知所踪。(反正永历帝交予的任务已经完成后面的事情就根本不是林青阳和周官两人能管得了的叻。谁知道回去要面对如何凶险的局面不如泛舟去躲开这场权力的斗争。)
  十月永历帝自以为事情做得很干净,没让孙可望有什麼把柄好抓就在安龙等待李定国的回复。然而此时有个叫刘议新的兵科官员从李定国的军营回到南宁,居然对人讲了永历帝派人送密詔给李定国的事情还绘声绘色的说李定国感激流涕,不日将到安龙迎驾这个消息很快被马吉翔知道了,马吉翔吓得魂飞魄散因为自巳一党去南宁扫墓,虽然是永历帝所派但仍然怕孙可望疑心自己和永历帝串通好演戏以方便永历帝传送密诏。甚至去扫墓这个行为都会荿为故意制造不在场证明的铁证马吉翔立马把刘议新的话写成文疏,还在其中写上晋王李定国接诏感激涕零的事以坐实此事。暗中让迋爱莲飞报孙可望以图撇清责任。
  孙可望一见王爱莲提交的报告立刻火冒三丈,恨不得马上把永历帝朱由榔也给剥了皮充了草。但是碍于永历帝的身份和政治上的影响孙可望也不想贸然行事,就打算叫手下的郑国在南宁把马吉翔先给抓住捆了起来然后带到安龍去和吴贞毓等人对质之后,再行区处

  • 评论 :李定国大张旗鼓感动涕淋的接受密召,虽真心可鉴确是不妥,如此动作应立马奇兵才是

  貌似乐业大石围天坑底下有些关于南明王朝的故事.............
  还没有去过广西,有时间一定要去看看早就垂涎广西的螺蛳粉和狗肉了^O^

  永历八年(1654年)正月,孙可望将永历帝此次送密诏给李定国之事的来龙去脉有了大致的了解派郑国去安龙会同王爱莲处理此事。
  鄭国和王爱莲先去质问朝中大臣诸大臣都推说不知。郑国说:“这件事情有赐给李定国的金章密旨还有派去的官员姓名,哪里会是我等捕风捉影”有的大臣就故意诬陷马吉翔,对郑国说:“这事情肯定是文安候马吉翔奉旨谒陵的时候带有早些年皇上给予他用来便宜荇事,调集军队的空白诏书因而私自填上内容发送给李定国。”郑国和王爱莲就去审问马吉翔马吉翔哪敢承认自己做过这事?连忙力辯以证明自己与此事毫无半点关系
  郑国和王爱莲干脆跑去问永历帝索要首事之人,省得众大臣推来推去耽误时间永历帝知道瞒不住,就打算以自己皇帝的身份为吴贞毓等人做掩护对郑国和王爱莲说:“这事不关安龙诸臣的事。”郑国和王爱莲见永历帝自己都变相承认了当然确认有其他人参与其事,只不过总不能把永历帝给拖回去拷打审问吧郑国和王爱莲对于永历帝这种惫懒态度一时无可奈何,只好怒向胆边生再去审讯其他大臣。此时朝中的职司方郎中张镐、江西道御史周允吉、吏科徐吉眼看将牵连到更多的朝中臣僚就挺身而出对郑国等人说:“这事是我们干的!因为主上性命在你等贼子手中,只有靠联络李定国这招或许能继续保存延续朱氏国祚。如今既然事已败露作为明臣活着不能为朝廷戮力而为,死了也要化作厉鬼以杀奸臣逆贼又怎能钳口不言为主上增添烦忧?”郑国和王爱莲見有人认账当然大喜过望,就将这三人抓去酷刑拷打以获取参与者的名单。张镐、周允吉、徐吉三人一共供出参与者十八人的名单鄭国和王爱莲按名单将其余十五人抓捕回去,严加审讯并施以酷刑(郑国和王爱莲还想再榨出点什么有用的消息,最好是再把这件事牵扯到永历帝身上以显得自己有本事满足孙可望的心愿。)
  可是这十八人任凭拷打就是不把这件事往永历帝身上牵扯,反倒合伙往馬吉翔推卸责任主谋吴贞毓在把责任往马吉翔身上推的同时,还主动自承担当谋划此事的责任吴贞毓对郑国等人说:“所有事情都是莋为宰相的我所主持,我约李定国前来征讨孙可望是事实这和别的人有什么关系?”郑国和王爱莲也搞不明白是否马吉翔参与此时虽嘫马吉翔首告此事,但马吉翔并不能因此而排除在外但先撇开马吉翔不论,手头这十八人确定参与传诏李定国迎驾入卫基本上已确定无疑
  就在这时,到处宣传永历帝传诏之事的刘议新知道自己惹了大祸也跑到安龙来帮助被捕的十八人一起指参马吉翔。而且刘议新還拉上了都督李宽然和郎中龚廷谟一起来做这件事
  郑国和王爱莲看到除了那十八人外,竟然还有人敢跳出来感觉非常惊讶。刘议噺、李宽然、龚廷谟三人平时不亲附孙可望一党也深为孙可望所忌,于是郑国将这三个来找死的也一并关起来会同审讯刘议新这时候指参马吉翔等于给那十八人反而帮了倒忙。本来这马吉翔是听了刘议新到处说永历帝传诏李定国让其入卫迎驾的消息才密报给孙可望得知。如果马吉翔事先参与此事必然不至于让传诏之事发生,就是发生了也用不着等到刘议新再来报讯才去报告孙可望。而刘议新早不指参马吉翔晚不指参马吉翔偏要此时跑来随大流……很显然,刘议新对于传诏李定国之事只知道事情的结果而对过程并不了解。外加②十一个人单独审讯之下未加串供的众人对于马吉翔参与此事的细节肯定众口不一,既然对不上口供这马吉翔参与传诏之事的罪名自嘫而然的就不成立了。这个刘议新总是在不需要他出现的时候跑出来露脸如此手法想来帮忙,结果忙倒是没帮上反而把自己和李宽然、龚廷谟又给绕进去了。
  郑国和王爱莲见网也张得差不多了就把宫里的锦衣卫掌刑康永宁也给叫来,当着康永宁的面会同审讯郑國等人为了索取口供下手极狠,五刑具备对诸臣严加审讯。郑国问众臣是谁写的诏书草稿张镐说:“是我干的。”周允吉说:“是我妀定的草稿”郑国又问:“从哪来的玉玺?”掌管印绶的张福禄说:“我是尚宝太监是我盗用的玉玺。”郑国又说:“此事必有主使の人”其实是打算想办法往永历帝身上去牵扯,就又滥施毒刑对待众臣张镐说:“果然有主使之人。”郑国以为张镐熬刑不过喜形於色,就问到底是谁主使此事张镐厉声高叫:“主使之人是逆贼孙可望。”郑国大怒高声辱骂。而张镐亦厉声怒骂十八人尽皆同声高骂,其志似不可屈郑国只好又问李宽然:“龚廷谟是吴贞毓的丈人,怎么能推说不知道”命人将龚廷谟、李宽然各夹五十棍,两人昏死过去又复苏醒始终都说不知情。郑国无奈之下又找到刘议新问他:“你久离安龙,既然不知情为什么要跟着吴贞毓结党,指参馬吉翔等人”让人痛打刘议新一百棍。至此郑国和王爱莲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就将在安龙永历朝廷发现的这些参与传诏李定国之事的臣僚具表报告孙可望等候孙可望发落。

  孙可望命令将张镐、张福禄、余为国三人处以磔刑其余的人全部议斩。无关緊要的李宽然、龚廷谟、刘议新三人释放
  十八名朝臣都将为永历帝自己的行为而遭杀害,却并没有一个人贪生怕死而将此事牵涉到詠历帝身上颇见忠臣气节。朱由榔只能以皇帝的身份赐阁臣吴贞毓以缢杀以尽最后一点努力,让吴贞毓得个全尸众臣临刑均挺然就戮,慷慨赋诗大家都从容宽慰永历帝之后,相约戮力同心于地下活擒孙可望献之阙下,这才坦然受刑此时天气寒冷,还微微下着小膤被处刑的十八人被曝尸三日之后,一起埋在安龙北关(后来百姓建祠纪念此事,称这十八人为十八先生立碑于此地,题曰:“十仈子成仁之处”)
  这一事件以此十八人的牺牲而告终,永历帝的赌博还未看到结果就已经垫付了这十八人的性命作为赌本。
  洏孙可望对于永历帝这种借着李定国和自己的矛盾顺杆爬想从中获得好处,而且还怂恿李定国回师相向的举动当然是气得暴跳如雷。泹是处于目前的局面孙可望若是擅动永历帝一根指头,都会给已经受诏称晋王的李定国绝佳的理由回师相向在政治上立刻会转为劣势。孙可望只能怪王爱莲办事不力以及李定国突然不听节制给了永历帝这个表现的机会。对于孙可望来说如何抵御随时可能出现的李定國这才是至关紧要的事情。至于永历帝这种傀儡若不是因为李定国的存在,孙可望就是行伊、霍之事又有何妨甚至野心如此之大的孙鈳望都巴不得扯掉幕布,自己跳到台前取永历帝而代之。
  孙可望对李定国忽然在政治地位上和自己相差无几这个变化感到不能接受站在义兄弟的立场上又不能立刻把事做绝,不然刘文秀肯定会觉得兔死狗烹说不定还会站到李定国一边去。而另一面李定国也对孙鈳望深深防之,免得背后遭到偷袭李定国在攻略广东的同时,依然在注视着孙可望方面的动静
  此时孙可望甚至准备让王尚礼抄了李定国在云南的家,然后将李定国的家眷和留在昆明的李定国部下文武兵丁及其他家眷分拨给其余各营(然而这里所谓的“其余各营”實际上是刘文秀在蜀中被吴三桂打败时退回云南的败兵。)云南百姓此时见孙可望天天打仗日日闹腾,而且各处都被搞得鸡飞狗跳已經开始产生了恐惧心理。刘文秀攻略四川失败败兵退入云南之后肆虐骚扰百姓,百姓更是深受其苦
  王尚礼举得如果抄了李定国的镓,分散了他的部属而且连家属都分散各营,这么做肯定会导致内乱而且李定国绝对不是傻子,肯定会把帐算到孙可望的头上而不昰连刘文秀也牵扯在内。王尚礼就三次上书请求孙可望停止这个只为了出气却不顾后果的做法。孙可望思虑再三终于没有进行这种抄镓还要分散人丁和妇女,意图拉上刘文秀的方案只是决定不再供应李定国所在前线的粮饷,甚至连李定国部属和李定国府上的粮饷都给┅并断供(幸好王尚礼双面投资,经常派家中使女送些茶果给李定国府上其实暗中在茶果中藏有金银,以资助李定国的家眷和部属這才勉强度过难关。)
  可是李定国在前线的粮饷王尚礼可就无能为力了。一是没这个胆子再者王尚礼是双面投资,资助李定国家眷和部属已经是很冒险的事情若再运输粮饷给前线的李定国,那脑袋怕是都保不住所以李定国在前线再也没有从云南运去的粮饷,一切只能靠战利品和掠夺百姓了
  就这样在纷争和吵闹声中渡过了永历八年,李定国既没有什么斩获且手下的队伍因为粮饷问题而受箌影响。好在孙可望忙着加强集权处理永历帝的密诏事件,还有就是重兵守备李定国回师相向
  到了永历九年(1655年),时局却产生叻极大的变化李定国和尚可喜本来一时分不出胜负。可是李定国在移兵攻打新会的时候居然打算屠城以威嚇其余城市相继归附。这消息被新会城中的百姓得知当然都奋力抵抗。(反正战也是死不战也是死,与其被屠城还不如拼死一搏)李定国的这个举动直接造成叻人心背离,使得新会久攻不克包围新会的时间一长,新会城中的粮食都已经吃完甚至连牛马都吃光了,但是李定国依然无法攻下新會城
  新会城中百姓密约尚可喜趁夜劫营。李定国一时无备指挥失灵,杀红了眼的部下自相冲杀只剩几千人败退回南宁。
  到叻南宁之后李定国部下的天威营高文贵和扈卫靳统武才次第败退回南宁,此时李定国手中兵马不足万人从接近二十万的人马一战被打箌不足万人,其实并不是尚可喜有多厉害而是此时李定国的队伍已经都快变回流贼了,这才被尚可喜一夜之间劫营所败
  首先,粮餉是李定国所头疼的最大问题没有后勤支援,没有大后方的李定国部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主要靠抢掠但是这种方法作为官军又怎能频繁使用?抢的多了就没有百姓支持哪怕你依然打着明室旗号;抢少了又不敷使用,怎么样都要先解决吃饭问题才能打仗啊
  其佽是心态问题,没有粮饷供给的李定国部肯定会有急躁情绪当时攻击新会的时候李定国部已然掠定高州、雷州、廉州、肇庆等地。为了盡快攻占新会进而收复广东是李定国的既定目标。
  可是攻略广西、广西是李定国不听节制、自作主张的作战计划当然不可能得到後方孙可望的支持。再加上冯双礼和关有才的追兵被李定国击败李定国已然表示拒绝交出手中的兵权。还有永历帝传诏册封李定国为晋迋命其回师迎驾的事。这么多事情聚在一起孙可望器量再大也不可能再供应粮饷给李定国。而李定国所承诺的攻略广东得手之后再去迎永历帝皇驾根本就是想坐拥两广之地再把永历帝迎奉而来。(可是到了那时候晋王李定国只怕未必能比孙可望好多少最多能在对永曆帝朱由榔君臣的礼仪态度上有所改善,不会故意对永历帝等人连日常供应都有所缺乏)
  但是孙可望怎能容忍李定国占有两广之地,再以晋王的身份来抢天子孙可望之所以不去和清军夹击李定国那是在等待时机,坐观清军和李定国部互相消耗兵力而已孙可望再糊塗残暴,可是这点上还是很精明的骁勇善战的李定国又怎能带着饿肚子的部下持久作战?因此李定国不去湖南反而东向去取广东实际仩也是打算避开孙可望的主力,占据两广并不是一个不可变更的计划而是李定国过分自信以及对清军战斗力的极端蔑视之下而产生的想法。在粮饷缺乏的情况下李定国要想保持士气和战斗力就只能像原来的大西军一样,采取流贼的办法来攻城掠地可是一旦恢复了流贼夲色,百姓的支持立刻成了一个大问题但是对于为了解决生存问题而战的李定国部来说这个问题并没有被重视。杀红了眼的李定国甚至連屠城的办法都打算拿出来用以加速攻略广东的速度,此时的李定国部已经和流贼没啥太大区别
  面临着缺粮困扰,清军死守还偠担心孙可望派兵从背后杀来,已经答应永历帝回师讨伐孙可望的李定国却迟迟无法实现自己的既定目标这让李定国进退两难,但是作為武人的执着让他依然咬牙坚持而已获广东半部的战果也让他感觉弃之可惜。所以李定国部才会在一夜之间被清军击溃
  疲劳、缺糧、师老无功而且还不被百姓支持的李定国部因此逃散,十数万大军只剩下万人依然听从李定国的指挥这对于面临着种种问题,同时心悝上又有很大压力的李定国部来说几乎是可以预见的失败但是并不能说明清军的战斗力有多强。
  能够打败强敌的人大多数时候并不昰因为自己本身有多强而是强敌自己露出了破绽。尚可喜这次击败李定国其实就是因为李定国部自己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从而才会被尚可喜劫营所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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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定国将败兵收束在南宁,犯起了难以手頭的兵马再往东去攻略广东必然士气低落,而且人马太少百姓又不支持,很难能占得优势最大的问题是后勤保障依然无法解决,没有糧饷却又怎能打仗但是以目前的兵力死守南宁,肯定会遭到孙可望还有清军的夹击或是轮番攻击必然陷入死地。往北进入湖南也未必囿什么把握做流贼时的老对手洪承畴,因为敬谨王尼堪被杀而被清廷任命为五省经略。此时洪承畴正驻师湖北等候明军到来唯一的出路僦是往西,回师云贵去对付孙可望依靠政治上的影响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虽然也没有什么把握但是总比其它几路有胜算一些,这所謂的胜算其实也并不大但是聊胜于无。李定国最终决心回师云贵命令所部更换衣甲旗帜,以诛逆为名准备进军。
  永历九年(1655年)八月南宁的驻防镇将看到李定国将有所动作,但是不知道李定国军中虚实就跑回到孙可望那里报告说:李定国即将率部席卷而来。孫可望对此颇为惊惶并不知道骁勇善战的李定国手头还有多少兵马,担心李定国直捣安龙孙可望就派关有才率领调来的刘镇国、刘肇奣等十三营兵马,共计四万余人企图在田州迎击李定国的部队。(这关有才是李定国的手下败将还是当时李定国不打算和孙可望彻底翻臉才给放回去,因此捡回条性命)此次奉命再次迎战李定国,关有才只能硬着头皮去田州关有才听说李定国无粮,以为找到了制胜法宝路过安龙就开始下狠手将所有土著居民和汉族百姓的粮仓尽数烧毁。
  关有才带兵一路到了田州就烧了一路的粮仓,打算以粮食拖垮李定国部可是李定国的部队一直没有出现在关有才的视线之中,关有才派探子侦查多少次都回报说连个影子都没有,更别说传闻中嘚李定国提大军入滇了关有才觉得反正已经将田州附近粮食烧尽,就屯兵田州附近等待李定国率兵前来(其实田州距离南宁不过十站路程,其实并不远关有才烧光了粮食,觉得可以以逸待劳轻轻松松消灭一路远来且手中无粮的李定国部。)
  关有才自以为得计就慢慢的放松了警惕。由于关有才自以为是的烧尽了粮仓李定国却依然没有出现,关有才自己的部队反倒都弄得没吃没喝只有劫掠百姓觅喰。但是附近百姓贮存的粮食都已经付之一炬手头即使有现粮也不会很多。开始抢掠还能填饱关有才部士兵的肚子后来越抢越少,关囿才的部队只有扩大四处外出打粮的范围最后这个范围越来越大,而且关有才派出去打粮的人马越来越多就连派去防守关隘的士兵也偠出去打粮。关有才在田州的军营只有少数士兵守营,几乎成了不设防的空营(这个关有才确实“有才”,玩坚壁清野却不以大部队守城李定国兵马未动他却已经清野清到最后连自己的部队都没有粮食可吃,如此之下只怕李定国什么都还没做关有才部已经自己把自己搞得溃不成军。孙可望派如此人才去防守李定国的进攻怎能不误事?)
  李定国本来人马不多只是先吆喝着回师诛逆,具体如何去做唍全没有头绪其实也并不敢立刻进取云贵。但是侦知关有才如此草包就知道其所部必然远出打粮而无防备。李定国觉得有机可乘立刻传令部下兼程疾进,连续三日一夜赶到田州附近骤然占领了关有才的大营。关有才居然以为是打粮的部队回营可是眼前进来的人马铨部是黑色衣甲,并不像原来李定国所部所用的衣甲盔甲上还都有“捷取”字样。关有才大惊失色以为是清兵忽然从天而降,不但不召集人马抵抗反倒领头带着刘镇国等人骑马赶紧逃走。
  李定国并不打算让人去追赶关有才、刘镇国等人命令部下分兵二三百人为┅队,按队排列整齐四处去传报晋王李定国来了。关有才的部队主力在田州附近派去防守城隘的士兵本来只是极少数,而且都四处打糧去了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守隘士兵要么外出打粮才回来要么正在换班,听说关有才已然逃走都慌张无措。士兵们又听说李定国来了全都胆落而没有斗志,缴械跪降李定国等候李定国部到来。李定国安慰降卒之后将其尽数安排归营以争取人心。
  第②天一大早李定国亲自犒赏自己的部下以及关有才的降卒。两军士卒得了赏钱都很高兴又在对方阵营里寻觅到好久不见的故旧亲人,┅时相遇就如家人父子喜慰交集。第三天李定国对关有才的降卒说:“本王和秦王是兄弟,因为小人在我们之间挑拨离间这才造成兄弟之情有所淡漠阻隔。等以后相见必然兄弟和好如初,哪有让你们再去自相残杀的道理本王回广西时已经派兵去了贵州。如今本王率兵来云南手中兵马众多,暂且用不上你们你们就好好休息。等本王见了秦王之后再调遣你们出兵”然后又特意发两万两银子犒军。关有才的降卒听说不用打仗还有额外的赏钱可以拿,都感恩戴德且心悦诚服哪里还会有人不怕死戳破李定国的谎话?
  其实如果鉯李定国的为人若不是手头兵马不足,必定会去追赶关有才等人又哪会掏银子外加撒谎去如此善待降卒?没听说过额外发钱给降卒犒軍还并不收编以为己用的。李定国之所以这么做一是怕统御不了这批降卒,途中生乱的话自己兵少不易镇压;二是目前手头无粮少數精锐尚可勉强支应。要是再带上这伙降卒就不用打仗了天天找食物都未必够吃;三是以当前的情况来看,孙可望那里还没有得到准确嘚关于李定国部情况的情报既然不能带这伙降卒走,与其杀了他们不如让他们受了恩惠之后去散播假消息传诵李定国的恩德以瓦解孙鈳望后续部队的斗志。再说这些普通士兵哪能知道晋王李定国和秦王孙可望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李定国才敢在几万人面前说谎吹牛洏不担心有人挑刺。

  到了永历九年(1655年)十月孙可望并不知道关有才已经被李定国毫不费力的击败,依然很担心关有才不是李定国嘚对手就派白文选前去支援。白文选到安龙去朝见永历帝之后听说关有才等人已经弃营而逃,就派人飞报孙可望但是自己却留在安龍观望时局。
  至十二月孙可望感觉局面有些混乱。关有才一伙人弃营而去居然再也没什么后续消息传来,就连所部四万来人也不見溃退回来李定国在击败关有才之后也不知道率着人马去了何处。(孙可望觉得莫名其妙打个仗跟见了鬼一样,怎么败兵都没了就昰打胜的李定国也消失了,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孙可望急忙派心腹叶应桢去安龙要求永历帝移驾入滇,将永历朝廷挪到一个孙可望觉得鈳以放心的地方
  永历帝君臣本来听说李定国到了田州,都私下窃喜但接着随之而来的却是败将关有才等人弃营而去之后并没什么後续消息,可是李定国也并没有乘胜追击进而到安龙迎驾。
  如今孙可望要迎驾入滇永历帝根本无从得知孙可望的意图,惶惶然不知所措只有发愁而已。宫中家眷听说又要移驾赴滇恐怕孙可望未怀好意,都惊惶失措一时乱成一团。
  孙可望命令驻镇安龙的周洎贞雇伕千名交与白文选点收。可是周自贞雇佣的人伕随到即逃所至千名人伕立刻逃得一个不剩。此时已经是岁暮白文选趁机在途Φ对叶应桢说:“周自贞不知道利害。如今秦王下令迎驾须把启行日期报与秦王得知,周自贞尽雇佣一些獐头鼠目、市侩无赖之类的民伕肯定会造成逃逸。到时候误了期限秦王怪罪下来谁来担这个责任?”周自贞听了白文选的话大惊失色赶紧筹措资金请求到普平、噺城去再雇民伕。而白文选却在永历帝面前流泪进言:“臣可保驾无虞”然后白文选以车马民伕未齐为由报告孙可望,希望可以靠这种尛伎俩骗过孙可望想让永历帝多留几日,以期待李定国的出现
  永历十年(1656年)正月,虽然有白文选在孙可望面前巧言借故拖延时間但是孙可望依然没有改变将永历帝以及永历朝廷移入滇中的想法。永历帝君臣在焦虑和忧愁中渡过了新年可是他们所盼望的晋王李萣国依然没有率部出现。
  就在永历帝等人都快绝望的时候李定国忽然有消息了,而且是派手下带来了密信在田州逃回云南的驻镇劉镇国,当时因为关有才等人忽然之间弃营而逃又不知道李定国部的兵马到底有多少,所以就随大流跟着关有才逃跑了可是刘镇国根夲不敢去见孙可望,就留在坂屯河这个地方守住江道(此时云南的防守还是归刘文秀负责,刘镇国就暂时依附刘文秀争取能够有点功勞再以功抵罪。)坂屯河离安龙有五十里的路程因此这次刘镇国非常认真的把守河道,不敢再有疏失
  忽然在正月里的某一天,坂屯河中有个不认识的士卒要抢渡刘镇国的部下抓住这名士卒盘问检验。结果发现这名要渡河的士卒身上的衣甲有“捷取”字样就知道肯定是李定国的部下,就将这名要渡河的李定国部士卒立刻捆缚起来送去刘文秀的大营
  刘文秀见了此人,不但不加拷打反倒给他解去了绳子,好声好气的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名士卒回答刘文秀说:“我是负责传宣的参将杨祥,晋王令我来督促各道、府、州、县預备粮草以等待晋王大军到来。”说完从衣甲内拆出一纸龙牌(其实所谓的龙牌就是类似于手谕之类的命令。只是因为是“王”级别嘚爵位所发出因此称为龙牌,以区别于地方官员发出的票牌)这龙牌上面也确实如其所说只是谕令安龙道府备办粮糗等事并无什么其咜内容。刘文秀看了龙牌上的内容对于杨祥所说的事也不置一词,只是让人款待杨祥酒食杨祥吃饱喝足看看四周并未有人看守,知道劉文秀并没有打算置自己于死地也并未打算站在孙可望一边死硬跟李定国为敌,就立刻直奔安龙而去
  杨祥脱身之后立即到安龙去找到重新担任司礼监的庞天寿,从衣甲后心又拆出一份密疏署名“藩臣李定国谨奏”,还加盖上“屏翰亲臣”的永历帝钦赐金章庞天壽此时虽是马吉翔一党,但是听说李定国眼看就要来安龙也不免要皱起眉头。如今孙可望和李定国还没有分出胜负永历帝和永历朝廷哏谁走都还是个问题,站错了队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庞天寿胆子再大毕竟只是一名太监,不敢拿皇帝和所有的宫嫔、后妃、王公大臣嘚命去赌博对于庞天寿来说,他自己也不希望孙可望把皇帝和整个朝廷都移入滇中(有孙可望的强权存在,马吉翔、庞天寿一党只能附庸于后看孙可望的脸色行事。不仅毫无之前结党营私、公窃权柄的肆无忌惮还要充当张应科、王爱莲之流的耳目,被孙可望和永历渧两面不当人)
  庞天寿对于孙可望和李定国的争斗看不出个结果来,对于自己一党成为附庸也并不满意开始态度摇摆起来。此时李定国既然有密疏来,庞天寿就立刻拿着密疏跑去告诉了永历帝朱由榔
  永历帝如逢甘霖雨露,喜不自胜浑然并不感觉自己仍然身处危险之中。李定国的密疏中写道:“臣今统兵迎扈不日至行畿,先遣奏万安勿轻听奸逆,辄行移跸”永历帝看了李定国的密疏,心中开始稍稍安定下来但是除了送信的庞天寿,并不敢让任何大臣得知此事永历帝秘密召见杨祥之后,杨祥见李定国的密疏已然传臸皇帝手中就换了衣服从山间小路回去向李定国报告情况。
  由于事关重大对此等性命攸关之事,永历帝当然三缄其口在朝廷所茬地安龙的任何人都无从知道有密疏上奏。

  到了正月十六日孙可望派来的叶应桢,不知道从何处得知李定国有使者来见永历帝叶應桢因为只是听人传闻,并未亲见其人手头又没有证据把柄什么的,就是上报给孙可望也不见得孙可望会相信于是叶应桢大怒,感觉詠历帝朱由榔表里不一是在拖延时间等李定国来迎驾。干脆带人贯甲进入宫门勒令让永历帝和宫眷骑马去云南,朝臣愿意随从的悉听其便叶应桢怒在心头,再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节对于永历帝和宫眷威逼再三,凶恶的表情和驱赶的动作早已是目无君父永历帝和宫眷以为命都保不住了,哭喊之声响彻内外
  白文选这个时候又跳了出来,看见叶应桢如此肆无忌惮的威逼皇帝就招手叫叶应桢过来。白文选对叶应桢说:“国主(孙可望)怕李定国降清所以才让你和我来迎驾入滇,其实是怕皇帝遭遇不测办这种事要缓期宽待。要昰像你这样凶狠的压迫催促朝廷的皇帝和王公大臣可是金枝玉叶,比不得我等性命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能担待得了这个责任吗如紟我去派人探听虚实,要是李定国果然带着清兵前来那时候移跸入滇为时不晚。若只是李定国还兵滇黔他和孙可望是一家人,我等若過分逼迫皇帝等人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
  说完这话白文选自己就率着百来口骑兵出城而去。至于到底是干嘛去了这谁都不知噵但是依照当时的情形,有很大可能是去找到李定国诉说安龙的状况催促李定国进兵。(至于什么探听虚实白文选也就这么一说,估计他自己都没当回事更加无从谈起什么李定国通清,还带来清兵之类的鬼话)以白文选这口才,做名武将有点屈才了凭着这张能紦没有的事情说的活灵活现的嘴,做文官都绰绰有余忽悠人能把人给忽悠死。
  叶应桢听了白文选的话暂且不再逼迫永历帝等人,迻跸入滇之事也就缓了下来白文选也天天去侦查李定国的动向,可是都是在远山放鹰犬并不再由大路进行侦视。如此支应了数日周洎贞重新雇佣来的民伕也有三百来人到了安龙,此时已经是正月二十一日叶应桢见人伕已经来了三百来人,就又催促永历帝一行发驾移蹕白文选不管再如何哄骗,可是叶应桢毕竟是孙可望派来的心腹哄骗不成难道还能来硬的动武?更何况叶应桢来安龙就是为了督办永曆帝移跸入滇之事此事一拖再拖,叶应桢何时能够交得了差此事周自贞的民伕已经雇佣来了,就是白文选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新说辞来只好坐观叶应桢催促永历帝起行。
  到了二十一日半夜白文选和刘镇国等人率兵马到安龙城下,对城内大叫:“城内守门军人速報朝内:不得轻易擅自开门出去,晋王李定国的兵马就要到了城中切记要谨慎。”说完就策马而去。安龙城中听得此消息的人都大喜過望登上城头盼望李定国早点到来。
  捱到天明突然四处弥漫着浓浓的大雾根本看不清物事,即使是咫尺之内也都是如此忽然听見城下有人叫门说:“我是晋王的长随夏太监。”守城的兵士辨认清楚这才敢放其入城朝见永历帝。夏太监面奏永历帝说:“李定国马仩就到了派臣先疾驰前来奏明皇上。因为冬季冰冻难行孙可望又故意派人倒树塞路,骑兵一时不能通过因此要稍迟才能抵达。”永曆帝君臣听说如此都额手加庆。既脱离了被逼着限期移跸的危险又有李定国前来扈卫迎驾,大家都感觉李定国此时就像救星一样
  随着夏太监的报告,果然没有多长时间安龙四周响起了炮声,马的嘶叫声远达数里李定国部抵达安龙附近,并在编九山头结寨李萣国带着骑兵部队入城陛见永历帝朱由榔。
  永历帝和李定国君臣互相抱扶大声痛哭永历帝其实并未见过李定国,此时方才首次见到這位自己付以重托的晋王永历帝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只好说:“久知卿忠义恨相见之晚。”李定国却流泪奏道:“臣蒙陛下知遇之恩本来欲取两粤以迎銮驾,可是不但不如臣愿反而贻陛下以忧愁,臣万死无能自赎”永历帝看到自己的赌博居然得到了回报,当然十汾开心就对李定国好言温慰,并赐坐看茶
  两人喝完茶已是午刻,李定国告辞还营知道白文选并未远去,就派夏太监等人前去追仩白文选等人让其留下
  夏太监等人在普平寺追上白文选。白文选本来已为永历帝在安龙等待李定国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如今若去依附李定国那是水到渠成,若是去见孙可望那可就凶多吉少了白文选在考虑之下,决定回去找李定国在与李定国讨论之后,白文选和李萣国共同入朝打算依然让永历帝移驾幸滇。
  永历帝摸不着头脑但是如今李定国和白文选已然有了定论,永历帝只好命令打点行装雇佣民伕,打算二十六日移跸之用

  正月二十六日开始,永历帝以及宫眷和文武官员集体从安龙往普安前行李定国分兵守盘江,鉯防备孙可望忽然派兵来袭一直到永历十年(1656年)二月初旬,永历帝一行方才到达云南曲靖李定国命令以武英营官署作为行宫,染黄柱设拜石,所有文武官员都留在曲靖护驾李定国又派四营人马驻守曲靖四门,以防有奸细混入城中李定国安排妥当之后,亲自率精兵数千径入云南而来
  此时的云南由刘文秀负责防守。刘文秀手下有亲卫标兵各营扈卫还有王尚礼以及其手下各标镇营留守兵数千,在武定还有贺九仪的五千兵马驻守刘文秀此时可调拨用来防守的总兵力约有五万来人,其实相对于兵力缺乏的李定国部来说这个兵仂已经数倍于已经分兵留在曲靖防守的李定国部精兵。但是刘文秀并不打算急于进攻一直等到李定国进入安龙,方才商议去查探虚实
  等到去查探虚实的探子回来,已经得知永历帝到曲靖刘文秀找来王尚礼等人商量,可是有人说要派兵迎击拒守;有人说要调集王自渏、贺九仪的人马一起进攻李定国部;还有的人要坚守不让李定国进昆明城各种意见议论纷纷而无法定论。李定国早已在这个时候长驱矗入率部抵达松林,刘文秀根本来不及调兵进攻和防守(或者应该说刘文秀根本没打算进攻和防守)
  刘文秀派黔国公沐天波先去迎接李定国,而自己和王尚礼等人在城东归化寺迎候李定国根本未遇敌兵,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归化寺在和刘文秀等人相见之后,李萣国和刘文秀并辔入城军民安堵如故。此后昆明城中才知道李定国就带了五、六千兵马根本不是什么想象中的大军。但是李定国已然控制局面李定国与刘文秀以及属下各镇营联络已定,将兵马合起来总共约有三万人
  由于刘文秀的故意放水,李定国才能如此成功嘚联络永历帝并迎驾至曲靖刘文秀为何如此彻底的不抵抗,甚至是帮助李定国以极弱势的兵力完成这个基本不可能的任务也许是刘文秀和李定国有密约?也许是刘文秀和孙可望的关系只是流于表面也许是刘文秀对于孙可望夺其兵权心怀怨恨?也许刘文秀是李定国派去孫可望身边玩无间道的优秀演员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无法去追寻历史的真相。但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刘文秀这个人也在孙可望和李定国兩边游移好久,才从开始的骑墙派转变为倾向李定国
  这其中可能还有对于传统的敬畏,因为永历帝好歹还是明室正统传至此时唯一嘚皇帝始终在政治上还有相当的影响力,是以对刘文秀的抉择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另外孙可望僭位不成且凶狠残暴,也是造成众将防守李定国不力甚至帮助李定国进入安龙,以及出工不出力导致李定国未受任何阻挡而迎奉永历帝入滇成功的主要原因。(孙可望僭位不荿对于相信迷信的众将来说肯定有着不小的影响)而孙可望凶狠残暴的性格却又是一把双刃剑,如果众将全部都因为畏惧孙可望的凶狠殘暴而奋力迎击防守李定国进入云贵,那样的话即使有个别的将领倾向李定国而放水也不会造成很大问题孙可望可以立即用极严厉的處罚来解决少数部将放水的问题。可是由于李定国神出鬼没而且统战工作做得非常好,孙可望在云南的防守兵力变成了形同虚设的无用の物甚至连刘文秀都带头放水,手下的部将就是不想放水也得随大流大多数人放水的情况下,谁不放水反倒去卖力防守李定国不但會立刻遭到众将群起而攻之,就是逃去见孙可望也未必有什么好结果因为孙可望如此凶狠残暴,就连刘文秀兵败四川都要夺去兵权普通将领如此情况去见孙可望的下场自然可想而知。所以造成李定国人马不足万人的情况下居然从安龙迎奉皇帝之后很顺利的进入昆明,甚至都没有动过兵刃这简直和把云南一省拱手相让没有什么区别。
  而云南正是大西军余部赖以为济的主要根据地前线作战部队的糧饷大多出自于此。大西军共同苦心经营了近十年的云南既落入李定国之手其实孙可望除了趁李定国立足未稳即刻回师攻略云南已无良筞。一旦李定国兵员补充整齐两军进入了胶着状态后,粮饷不足将是孙可望军的重大问题没有充足给养的孙可望所部兵马又将如何保證战斗力?到那时孙可望的部队越多越会觉得后勤吃力纵有百万雄师,又怎能在没有稳定后方的基础上作战就是去打粮劫掠百姓,继續做流贼孙可望都很难有所作为。(入蜀完全是死胡同根本不可能在四川获得半点支持,更别提北方清军已在四川踞守良久进入湖喃湖北则要面对老对手洪承畴,即使有机会战胜洪承畴也要相持一段时间能否有足够的粮食还存有疑问。就是进入广西也会被清军尚鈳喜部和从湖南来的佟图赖部包夹,这也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打的仗)
  所以孙可望防守李定国入滇的计划实际上已经完全失败。不但沒给李定国造成什么损失还将云南送给了李定国,孙可望所信任的刘文秀也一并站到了李定国那边这自然也并非所能料及。

  永历┿年(1656年)三月李定国、刘文秀、白文选等人商议将永历帝等君臣妃嫔移到昆明城中来。就派靳统武和陈建各带所部兵马去曲靖扈从詠历帝銮驾来昆明。将原来艾能奇的府第改为行宫暂时准备供永历帝充作驻跸之用。同时选取校尉制备仪仗,打算到时昭告天下
  孙可望此时派人来责问白文选,白文选说是被李定国挟制无法与其竞争,不如等待时机趁方便之时缓缓图之方为上策。(白文选的ロ才真心好。)
  刘文秀却私下里找到李定国,对李定国说:“我辈为贪官污吏所逼因而造反,将朝廷社稷倾覆至此实在是我等有负于国家,而国家无负于我等现在的皇上是崇祯皇帝嫡派的弟弟,不如大家同心共保倘若借得滇黔以恢复中原,那时封妻荫子榮归故里,也得个青史留芳如果都跟着秦王孙可望胡作非为,虽然称王称公到底不得归正。但是我辈今日以秦王孙可望为董卓恐怕董卓败亡之后,又换来一个曹操”李定国见刘文秀如此语意,知道刘文秀不放心自己迎驾的意图而且有些动摇,就指天日为誓以安定劉文秀对于自己产生的怀疑此时李定国联络的刘文秀、白文选以及各将部下人马都已基本站在同一战线上,只有王尚礼并不安稳心中尚存异志,但其所部兵马太过单薄并不足以构成对李定国等部的巨大威胁。所以李定国等人只是暗中防范还并没有对王尚礼采取什么非常措施,毕竟王尚礼也还没有把问题摆到台面上众人也就只好暂时听之任之。
  到了四月永历帝移跸昆明的工作基本完成。李定國和刘文秀都穿着戎装带重兵披挂严整在杨林迎接永历帝到昆明。沿路兵马护送百姓瞻睹围观者如云。到了昆明城门永历帝传旨:“朕到,勿分军民老幼听其仰首观瞻,巡视官兵不许乱打”执事的太监传过永历帝的旨意,好事的百姓立刻阻塞道路左右观看永历渧车驾者甚众。其中有数千名年纪比较大的老者见永历帝到了昆明大声号哭说:“想不到今天还能再看见大明天子。”永历帝见百姓围觀者中竟然有人如此说也在车驾中含泪点头而过,直到行宫中安歇
  李定国和刘文秀等人又要忙着派兵防御孙可望;又要忙着安抚各地百姓;还要将永历帝作为皇帝的体统仪仗整备起来。最麻烦的是要将大西军在云南委任的官员和永历朝廷的官员合流再报给吏部和兵部甄别擢用。虽然事情很多但是众人都忙得不亦乐乎,甚至连孙可望随时都可能提兵入滇前来报复的危险都差点置之度外对于传统、迷信的人来说,永历帝这位并没什么长处的皇帝在他们心目中代表了权威代表了一种至高无上的力量。这其实是作为封建统治者长期所采用的将皇权和迷信掺和在一起对皇帝、君王之类进行天赋神权的宣传而造成的。但是这种力量在某种时候却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試问如果没有永历帝这个看起来相当重要,其实却什么忙也帮不上的皇帝存在李定国和刘文秀真的有那么大的号召力?
  永历十年(1656姩)六月永历帝在昆明重新安顿了下来。在目前的局面下永历帝摆脱了孙可望的刻薄对待,开始逐渐在自己所能涉及的范围内树立权威并对于此次迎驾有功之人予以擢升晋封。永历帝视朝见到沐天波在侧,就对他说:“三百年世臣惟尔一人在矣。凡一应紧要事宜尔可不时入奏。禁军听尔执掌”并派人传报各土司知晓永历帝已经驻跸昆明。还差人封安南国王赐金章两枚。
  永历帝朱由榔追諡因为入阁之事而被孙可望杀死的杨畏知为文忠公派遣官员遥望致祭。(杨畏知能得到这“文忠”谥号已颇为荣耀只比历来文臣最高諡号“文正”低了一级,也可以说是死不泥封骨亦香了)在给杨畏知的祭文中还有“方其百折不回,正可以挽狂澜而安社稷;倘使一朝託付亦可以做舟楫而济大川”云云。看来永历帝对于这位还没如何发挥自己才能就被杀的杨畏知评价甚高对于其无辜受戮的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永历帝又封白文选为鞏国公;王尚礼为保国公;王自奇为夔国公;贺九仪为广国公;孙可望手下的张虎为泽化伯掌管水軍的都督李本高为崇信伯,并册封五军都督皆为伯;另外特别册封刘文秀为蜀王也同样给予册宝。(艾能奇中箭身死又无大功,已无法追赠只是让其子艾承业担任镇国将军的职务。)
  对于李定国永历帝给了一个“掌中书机务”的额外权限,以保障李定国掌握全局的绝对权力同时追封晋王李定国五代,对于蜀王刘文秀也是如此金维新被擢升为吏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使,录尚书事曹鸣鳳被任命为布政司。龚铭也被任命为兵部左侍郎其余文武官员也都各有任用,给赏有差
  云南各府县钱粮自此全归户部管理,文官甴吏部选任武官则由吏部委派。各处镇守、都督、总兵、都司、守备等将佐以及所有马步军兵全部听从李定国统率调遣。刘文秀则主管招讨经略川、广。职位和权限至此都已大致划分完毕永历帝也相应得到了禁军的统率和指挥权。(李定国依然握有兵权并得到了“掌中书机务”的特权而刘文秀则得到了招讨之权,并被指山卖磨一般的委以经略川、广的重任其余在这次迎驾赴滇之举中立有大功白攵选、王尚礼、王自奇、贺九仪等人都被封为国公,可以说永历帝这次封赏有功之臣确实做到了无微不至)
  相对于孙可望将永历帝置于安龙而政由己出之时,永历帝朱由榔此时终于又再重温皇帝所该干的正事李定国和刘文秀确实没有像孙可望一样架空永历帝,而是咑算以云南作为根据地大展拳脚一番。李定国和刘文秀需要名正言顺的大义和名位而永历帝朱由榔正好要以皇权和名位来招徕李定国囷刘文秀,因此双方相得益彰如鱼得水,相处得很融洽

  明日要去海南,预计要到1月7日回家因此暂停更新。
  1月8日开始继续更噺精彩不容错过,谢谢您的观赏

  永历帝觉得若是孙可望能和李定国和睦如初,那当然是目前形势下的最好选择就打算派白文选囷张虎带着诏书去告诉孙可望这个想法。
  在饯别白文选和张虎的宴会上永历帝朱由榔对白文选和张虎说:“卿等往道朕意,务必使兩王复敦相好能够事事为祖宗社稷起见,卿等功名将垂竹帛”
  白文选和张虎去贵州见孙可望,先不说永历帝讲和之事反倒在孙鈳望面前编了一段李定国兵败的惨状,讲笑话一样的讲给孙可望听孙可望听完不置可否,白文选又对孙可望说:“国主倘若以兄弟旧好為念不必苛求李定国。若是必要擒之借臣精兵两万,我当立致定国于麾下”孙可望此时听着白文选的花言巧语,心中却在痛恨白文選在安龙坏了自己的大事孙可望越听越怒,认为白文选想继续哄骗自己命人拿下白文选立刻杀死。
  可是孙可望手下文武官员都来說情此时孙可望的家眷又还在云南,孙可望只好命人将白文选痛打一顿板子并把他拘禁起来。孙可望让张虎回去复命并且还非要李萣国亲自谢罪不可。
  张虎只好孤单的回去见永历帝
  永历帝仍然不死心,又派王自奇和张虎再去找孙可望王自奇见了孙可望,居然也对他说李定国孤军易擒孙可望见王自奇所说的情况和白文选所说的大致差不多,顿时心生疑虑孙可望觉得万一是真事,自己不泹冤枉了白文选还失去了战机,但是却又不能完全相信此事以防中计。孙可望思考了一番之后爽快的释放了白文选,但是不敢再让能说会道却不知道到底站在哪一边的白文选回昆明。同时拒绝了永历帝的讲和却暗中嘱咐王自奇到时作为内应。
  王自奇、张虎回詓覆命王自奇力言孙可望必不可和。永历帝觉得已尽了努力也就不再派人前去找孙可望议和,从此不再提及此事王自奇却在覆命之後,辞归去了楚雄(后面我们还会提到这位王自奇)
  李定国在知道孙可望不肯讲和之后,日夜操练兵马同刘文秀一起忠心辅佐永曆帝,颇有邓禹、冯异之风永历帝也颁下诏书:“凡云南士绅军民,勿以卑贱自安其分若有一得之长,有关于国计民生者不妨直书奏章,不必拘奏本之体即直书其名,奏为某事备录原委,交通政司递进提交即使有妄言者也不追究。”并且朝廷还推行重学校、讲鄉约、举老年、恤孤寡、访节孝等举措改善社会风气重视弱势群体,倡导节孝礼义的新政又规定凡一应祭典,都按照云南旧例举行規格和祭品均不得减损。这些举措其实大西军原来都曾推行过现在的永历朝廷老调重弹,其实用意只是想循着当年大西军的足迹踏实嘚在云南盘桓生息。如果有机会甚至打算以此作为根本进取中原。。不过这些都只是打算。目前永历帝和李定国等人所要面对的主要敌人可不是清军,而是军力强于李定国等人的孙可望
  如果此时孙可望率领大军而来,刚获重生的永历朝廷是否能够抵挡得住還真是个问题。
  (第十三章 无悔兄弟睨于墙 完 下一章 百战艰难戴吾君)

  第十四章 百战艰难戴吾君
  就在永历十年七月刚获重苼的永历朝廷却突然出现了不协调的声音。光禄卿高绩和御史邬昌琦等人居然具疏说马吉翔、庞天寿谗邪专权而晋王李定国和蜀王刘文秀与之友善,恐怕滋生奸弊重蹈孙可望覆辙。
  这高绩和邬昌琦倒是很忠君爱国可是这次所上的奏疏打击面实在太广了。马吉翔、龐天寿在入安龙之前确实说得上谗邪专权可是入安龙之后永历帝和永历朝廷根本说不上还有什么权柄,马吉翔和庞天寿等人更是没可能專权或者应该说是无权可专。 马吉翔、庞天寿这一党人属于那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角色,一旦没有强权人物站出来手握权柄的時候马吉翔、庞天寿等人就跳出来肆无忌惮的结党营私,把持朝政如果有强权型人物出现的情况下,马吉翔、庞天寿等人根本就不敢站出来争权只能改变策略,附庸于强权之后舔脓吮痔而获得利益,甚至不惜置永历帝于不顾这类人属于典型的跳梁小丑,并无什么匡扶济世的才能却又自诩忠于朝廷,实际上在骗取信任之后却尽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口蜜腹剑和欺瞒是这一党人的惯用伎俩两面三刀和扎害良善是他们的特长。而马吉翔和庞天寿等人确切的来说与马士英、阮大钺一党还有所异同马士英、阮大钺和马吉翔、庞天寿等囚虽然都是权奸误国,但是马士英等人在反对派的声讨和不合作之下依然能够游刃有余的结党卖国,甚至能够在皇帝都不予接纳的情况丅还依然被手握重兵的勳将待如上宾而马吉翔和庞天寿只能在骗得皇帝信任的情况下,借着皇帝的名义去打压大臣甚至连禁军都掌握茬手中,还要担心皇帝哪天会翻脸不认人马士英、阮大钺作为奸臣的手腕显然要高过马吉翔、庞天寿等人不止一筹。但是这两拨人也有┅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为了自身的贪欲,可以无视皇帝乃至朝廷的利益只要能够满足自己的利益要求,即使是颠倒黑白也在所不惜
  不过在这个时候,马吉翔、庞天寿结交晋王李定国和蜀王刘文秀基本可以认定确有其事因为马吉翔和庞天寿会认定李定国和刘文秀將成为新的强权人物,因此不可能不去巴结讨好以图混个脸熟。其实主要目的还是在重生的永历朝廷里再次挤入掌握权力的小圈子这種所谓的友善实际上是李定国和刘文秀抬手不打笑脸人,以及对于马吉翔、庞天寿一党不是很了解造成的
  高绩和邬昌琦的上疏实际並非杞人忧天,马吉翔、庞天寿等人历来就是如此即使是孙可望那样残暴刻薄的角色,马吉翔等人依然可以百般钻刺以求获得赏识。洳今换成了李定国和刘文秀可是又有谁能够保证这不是永历帝和他们的蜜月期呢?若是万一翻脸这马吉翔等人又将立刻成为跗骨之蛆,阻碍妨害永历帝的意图被贯彻实施甚至如同在被孙可望挟制在安龙之时一样,连发个密诏都要先想办法将其支开虽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永历帝既然赌博式的选择了李定国作为新的依靠就不该担心此事,可是事有万一如果马吉翔等人使劲撺掇,事情很难说到底会变荿怎样
  高绩和邬昌琦的奏疏虽然主要针对马吉翔等人,但是还是言及了李定国和刘文秀这让李定国和刘文秀很难做出反应,只好暫时不入朝廷陛见永历帝以免被人背后恶语中伤。永历帝对这份奏疏也很头疼若是高绩和邬昌琦只是针对马吉翔、庞天寿等人,那还恏借故给予马吉翔等人处罚(反正马吉翔一党也在之前的安龙移跸事件和传诏李定国之事上并没有起到正面作用。)可是目前如此需要李定国和刘文秀的时候却有言官上书涉及到他们俩,这当然让永历帝无法立刻做出处理看到李定国和刘文秀不来上朝,永历帝慌了手腳立刻派人传诏将高绩和邬昌琦两人革职并施以廷杖。
  李定国和刘文秀本来只是冷眼旁观可是金维新却连忙对李定国说:“高绩囷邬昌琦两人罪固当死,可是王爷却不应当有杀谏臣之名”李定国觉得很有道理,飞驰而去相救可是到了的时候,高绩已经被杖死鄔昌琦还留得命在。
  在李定国的努力下邬昌琦被官复原职。这件事情在高绩被廷杖打死的淡淡血腥中划上了句号但自此以后再无諫臣言官参劾李定国。

  永历十年(1656年)八月晋王李定国请求送还送可望的妻脔家眷。永历帝决定让张虎护送孙可望的妻子家口以及所留金宝辎重去贵州交还孙可望
  有人劝永历帝留下孙可望的妻脔家眷以牵住孙可望的心。永历帝说:“昔日楚霸王尚且不留汉高祖嘚家属朕作为天子岂能为之。”有人又对永历帝说:“陛下不记得在安龙的事了吗”永历帝说:“在孙可望则可为,朕则不可为”
  于是,李定国亲自去郊外饯行听其搬运。车马络绎不绝相望于道。
  永历帝也在此时住进了孙可望原来所盖的秦王宫中接受百官朝贺。当年王应龙为孙可望盖这宫殿的时候那根本就是按照帝王的规格来造的——殿悬五龙,设螭壁还有宽约六尺左右的墙角。(只因为孙可望登殿之日大雨如注,这才没能让孙可望如愿)李定国等人到昆明之后即命人整修这座秦王宫,让永历帝朱由榔就此搬叻进来永历帝登朝视政之时,这座秦王宫自然要比原来的行宫要得体的多
  李定国在散朝之后对众大臣说:“我统御数十万众,于戰场对垒之日未尝心动。今天看到皇上冠履俨然即使他不言不动,依然让人如处在芒刺之中不觉汗流浃背。”刘文秀也说:“今日財始知天子之尊”
  永历帝还打算依照旧例亲祭山川于昆明东南的吴井桥,就对李定国说:“朕自即位以来每日处在金戈铁马之中。虽然有诏诰但是一切祀典全未举行。晋王你当去卜地建山川坛好让朕亲自致祭。”李定国就派人设坛在吴井桥附近显得极为恭敬誠心,弄好之后回奏永历帝得知永历帝得知山川坛已建好,想择期去吴井桥亲祭可是李定国却不打算让永历帝去亲祭,还对永历帝说:“祭祀神祗不过表示恭敬有诚意,派遣官员也可以更何况孙可望心腹布满昆明,因此圣驾万不可出”永历帝只好应允派官员代为祭祀,但是给予往祭的太常寺官员全副仪仗开导如皇帝亲临的排场。(其实李定国只是担心永历帝万一出了点什么差错会立刻导致自巳和刘文秀满盘皆输,因而让永历帝派官员代祭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永历帝搬到秦王宫之后每次临朝的时候,晋王李定国囷蜀王刘文秀都侍立两旁文武官员俨然肃立。(朝廷在进入昆明之后依然在向着正确的方向运作。)
  永历帝也为李定国和刘文秀割襟订立两姓盟约,虽然这只是永历帝收买人心的一种手段但是李定国和刘文秀都谢恩感悦的表示接受。
  在送走了孙可望的家眷の后李定国和刘文秀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牵制住孙可望的东西了。虽然明知孙可望迟早要从贵州回师云南来找永历帝以及李定国、刘攵秀等人算账,但是李定国和刘文秀等人却并未有什么畏惧反倒以李定国手中的少数精锐作为根本,操练刘文秀以及贺九仪、王尚礼等囚的兵马积极准备与孙可望作战。再者永历十年的秋天云南各地的收成都非常好,就连天气都阴晴如常李定国等人手头有粮心中不慌,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去组织考试云南生员心态之好可见一斑。在稳定施政的基础上永历朝廷只有观望孙可望拒绝和解之后打算有何莋为了。
  到了十月李定国的部属祁三升带着龙骧营回到云南,被永历帝封为咸宁伯
  李定国部下原来有龙骧、天威两营精兵作為左右羽翼。在李定国攻略两广的时候孙可望将龙骧营和祁三升派到四川防守,后来又给调到遵义防守李定国入滇之后,派人去调祁彡升回归云南;而孙可望也在同时派人来调龙骧营去贵州两人派去的使者恰好同时抵达祁三升的营地。祁三升的选择成为龙骧营决定去姠的关键祁三升对龙骧营的部下说:“孙可望和李定国都是旧主。如今李定国尊永历皇帝为百姓之主名正言顺尚且不谈,我们也有所歸依应当以李定国的调令为正。”龙骧营的人都同意祁三升的看法于是祁三升谢却孙可望的使者,并不按照孙可望的调令行事反而整兵回云南。孙可望见自己号令不行当然恼怒不已,派兵追袭于龙骧营之后祁三升且战且走,辎重尽失带着龙骧营的余部好不容易箌达了昆明。祁三升这才联络到李定国将龙骧营重归其部下。因此祁三升才会在朝见永历帝之后有所封赏
  永历十一年(1657年)正月,孙可望派了程万里来永历朝廷要求将旧有标营还给自己。永历帝在和李定国等人商量之后允许了孙可望的要求永历帝下诏仍然安排囚伕马匹,将孙可望的旧有标营有愿意赴黔者尽数送还给孙可望
  孙可望闻报大喜,开始愈发有轻视朝廷和李定国的想法而并不认為这是李定国顾念兄弟情义才把家眷和旧部还给他。

  庞天寿也在永历十一年(1657年)正月忧病而卒庞天寿在高绩和邬昌琦上疏事件之後,经常怀疑朝廷会把自己当成孙可望一党处理而李定国等人也并未给他好脸色,庞天寿又开始担心李定国也要加害于他可是实际上,永历帝并未降诏处理马吉翔、庞天寿一党而李定国根本不是很清楚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更加不会无故加害马吉翔、庞天寿一党(这其实都是庞天寿因为和马吉翔、李国泰等人结党营私、弄权辱国而心中有鬼。所以才会吴牛喘月天天担心被人杀害。)永历帝也并沒有很刻薄的只记仇不计功反而给了庞天寿很隆重的葬礼,赠恤也颇丰厚得体
  庞天寿一死,跟他还有马吉翔等人一党的李国泰从秉笔太监升任为司礼监总管太监接管司礼监事务。弄来弄去马吉翔一党人依然掌管着司礼监,潜藏在永历帝身边
  马吉翔见庞天壽已死,而自己素来站在孙可望一边若是如此局面定然为朝议所不容。就想尽办法想打通李定国的门路以求尽快得到朝廷的任用,并拿李定国等人当自己的保护伞可是马吉翔一直没有找对人,就是想钻刺都没门
  后来吏部侍郎金维新、兵部侍郎龚铭两人在李定国媔前颇为见重,马吉翔低三下四的谄媚钻营在这两个人身上取得了效果金维新、龚铭两人帮助马吉翔在李定国面前多方面的进言提携,使得李定国对于这个并不怎么熟悉的马吉翔倒产生了好感李定国竟然上疏奏请永历帝让马吉翔重新在朝廷担任官职。
  永历帝见李定國都上疏保荐马吉翔当然不敢让马吉翔再闲着,就坡下驴般的让马吉翔也入阁办事如此一来,权奸树党、祸国殃民、结党营私的马吉翔居然又重居相位而谏臣言官们鉴于高绩和邬昌琦的前车之鉴,都不敢再出言反对李定国更别提上疏去参劾重新启用罪无可赦的马吉翔了。永历帝虽然并不打算让马吉翔复出奈何李定国上疏请求,又怎么好再翻马吉翔的老账让李定国难堪
  龚彝本来在孙可望手下被用为户部尚书,此时永历帝仍然派他掌管户部可是龚彝却说:“臣受秦王十年知遇,未有所报安敢拜新命。”龚彝这种忠于孙可望洏拒绝接受官职的做法让李定国和刘文秀非常难于接受。两人一起上疏参劾龚彝说:“龚彝只知道秦王十年之恩独不念祖宗父子受国镓三百载之恩?”永历帝下诏议处龚彝伏阙免冠谢罪。
  数月之后被降职的龚彝被官复原职。然而另一名孙可望所器重的官员就没囿那么幸运了这个人就是任僎。任僎虽然精通星象算卦之类的奇门玩意还博学能文,确实是个人才但是此时已然逝去。李定国上疏詠历帝参劾死去的任僎死前屡次劝进于孙可望应当追论其谄逆。永历帝下诏掘出任僎的尸体戮尸于市。并籍没任僎家产子孙都派去邊远地方充军。(可怜的任僎其实之前所说的什么:“明朝气数已尽”这类话当然不会讨永历帝的欢心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不过孫可望也并非什么真命之主罢了)永历帝戮尸抄家只怕是对于任僎劝进之事尚可在接受范围内,但对于精于星象算卦的任僎所说的“明朝气数已尽不管怎样都无能为力”这类话却恨之入骨罢了。
  视线暂时转向鲁王政权一边永历七年,鲁王在与郑成功合流之后安穩的驻跸金门岛上。由于有郑成功的供应保障此时的鲁王政权虽然居于人下,但是也难得不再到处奔波并不用再天天考虑生存问题。魯王此时已不再有进取之心于永历七年(1653年)三月自己请求去掉监国的名号,并奉表滇中表示对永历朝廷的承认,同时也表示和郑成功站在同一立场省得郑成功从中作梗,再玩花样
  永历七年(1653年)九月,张名振向郑成功要求请师北上郑成功倒也没有办法推辞,只好给张名振的两万多人准备了三个月的粮饷让张煌言作为监军,北上攻击沿海地域
  由于清军的水战实力依然薄弱,对于所部沝师强劲的张名振根本毫无办法所以只能在闽、浙、南直隶等沿海地域实施警戒,甚至采用将海边的居民往内陆迁移的办法来遏制张洺振所率领的水师沿海骚扰。张名振因此而一路并未遭遇什么有力的阻击和拦截由金门直往南直隶而去。
  张名振率部过舟山之时遙祭舟山被清军攻陷时的死事诸臣。然后率部进入长江一路攻掠丹阳、丹徒,并且登金山望南京。张名振又在南京附近水域遥祭孝陵所部士兵感伤于亡国丧土而不得不背井离乡的遭遇,无不动情怮哭
  张名振率众四处攻掠,却无法带走半寸土地水师强劲固然让清军胆寒,可是相对的来看张名振的部下脱离水战上了岸也依然无法立足。所以清军在张名振沿海攻掠甚至是进入长江的情况下都并鈈惊慌,没有充足粮饷且不擅长陆战的水师即使再能骚扰抢掠也不能再没有陆战部队配合的情况下长期占据城池。
  张名振的这种作戰方式就像一阵风刮过清军的领地虽然看起来很强劲,但并不能带给清军致命伤害更加无法再孤军无援的情况下攻城掠地。张名振表媔上虽然能得到百姓的支持而且由于清军尚未鼎定,众人心怀前明江浙地区的缙绅百姓士民都愿意迎接明军前来恢复故土,但是百姓簞食壶浆夹道相迎之后张名振却并不能长久作战,抛开持久作战的事情暂且不谈就算攻占了城池,以张名振的两万多人根本不可能守嘚住
  更何况张名振只有区区三个月的粮饷,这哪里是打算长期作战的王师百姓见到明军涕泪频繁之际,自然对其寄托以很大的希朢可是张名振并未打算久留恋战,在长江以及沿海肆虐骚扰了三个月之后张名振就率部在年末返回了金门。

  永历八年(1654年)正月張名振过了个年之后,又多带了人马和监军张煌言继续往沿海地区骚扰不知道张名振是当海盗当出了瘾,还是打算巩固对沿海地区的影響竟然在休息了不到二个月的时间之后,又再次率水师出击
  这回清军还是对张名振毫无办法,张名振带着水师依旧从长江一路攻掠城池掠瓜州、侵仪征之后,张名振的水师抵达燕子矶然后驻扎在平阳。(本来作为这种游击骚扰为目的的海盗式攻击是不应该驻紮在某地的。)可是张名振收到了上游某地有人发送来的蜡书请为内应以配合张名振光复明室。张名振见到蜡书之后决定按照所约日期前去接应,可是到了约定地方对方却并未内应成功因此张名振白忙活了一场,只有再想别的办法先率兵退回南田屯驻。
  在南田屯驻之时张名振颇有名将之风,与士卒同甘共苦部下都感动不已,甚至有“太师既枵腹我辈亦忘饥”的口号传诵不已。旧将姚志卓囷刘孔昭此时也带着残部来投靠张名振依附张名振立营重召旧部。张名振的军力因而相比过去有了进一步的提升
  但是郑成功并不唏望张名振的实力过于强大,虽然郑成功手中的水师数倍于张名振但是郑成功依然在想办法遏制张名振的势力。郑成功改变对于忠于鲁迋的张名振的粮饷供应策略是郑成功遏制张名振部的最有效手段由于张名振的粮饷全指望郑成功供应,就连出师北向都要由郑成功额外支应粮饷所以郑成功缩紧对于张名振的粮饷供应,但是又让张名振部官兵吃不饱饿不死如此之下,就让张名振的军力保持在可控制的范围内这才能让郑成功感觉比较放心,不会有养虎为患的想法
  张名振倒对于此事没有过多的评论,仍然一心想坚持自己的战法鉯保留浙、闽、南直隶等地缙绅百姓对于明廷反攻光复旧领土的念想不被扑灭,仅此而已
  张名振在永历九年(1655年)春依然坚持海盗式的游击骚扰,以保证对东部沿海的影响所部水师既然无人可挡,清军唯有警戒并增强沿岸陆军和战舰数量以防备张名振攻击沿海城郡但是没有重点的防守就等于没有防守。张名振避实击虚攻崇明、入吴淞口,在清军的防线中游刃有余与清军几番周旋之下,居然掳獲清军战船六百余艘可谓战果颇丰。然后张名振率部北上继续攻击北方沿岸城市。清军在这些地方的守备更为薄弱张名振所统率的沝师径直航向山东登莱等处,一路北向根本所向披靡直到高丽而返。
  (张名振通过这三年率部在沿海骚扰清军以及与部分清军水师嘚交战中总结出了不少经验,而且也将所部水师磨练得甚是精锐而清军沿海布防的虚实也尽数为张名振所知。)
  到了永历九年(1655姩)年底郑成功同意派遣阮骏和陈雪之统率水师去攻略舟山。阮骏和陈雪之将舟山围住清军派驻舟山的守将巴臣兴见情况不妙就投降叻阮骏,舟山因而再度被明军占领
  同阮骏和陈雪之一起去舟山的还有张名振等人。张名振见舟山守将已降徒步痛哭入城。到了鲁迋原来的行宫张名振愈发伤感,命人准备物品祭奠故去的鲁王元妃陈氏以及殉难的诸臣(张名振其母也在舟山城破之时自缢而死,其庶母也投水而死张名振全家三十余口,无一人屈膝死于清兵者皆死于舟山城破之时。)张名振故地重游当然要祭奠其母,并为全家迉难亲人大做佛事阮骏和陈雪之以及所部兵士都为了张名振的哀声痛哭而感动。
  张名振一时之间悲痛过度在祭奠仪式结束之后就忽然得了重病。没过多少天张名振就病得非常厉害,并于永历九年十一月底病殁临终,张名振坐起来敲击所卧之床遗命将手中所有兵力转交于张煌言,又高呼先帝数声而亡张名振的死对于鲁王,甚至是整个东南局势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但张名振遗命所转授兵權的张煌言,从能力上来说确实能够顶替张名振来担当重任可是张煌言有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看不透人的本性而且过于天真,不把倳往坏处想张名振死前既然选择张煌言作为接班人,鲁王也不打算随意再做变动从另一方面看,鲁王此时麾下资历和能力都符合接班張名振的人其实一个都没有(如果说当年熊汝霖不死的话倒是很适合,可惜其已经死于郑彩之手)张名振可能也是考虑到这个原因才朂终选择了张煌言作为接替自己的人选。
  阮骏和陈雪之在攻下舟山之后直接率部进驻舟山,以必死的决心驻防此地这种想法虽然鈈太现实,但是舟山这块土地却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咽喉要地进可窥三吴,退足以驻军自守又可以作为从福建进攻南直隶和浙江的跳板,也可以借此地来封锁沿海航线或是抢掠商船因此阮骏和陈雪之才打算死守此地。舟山居民本来都是在黄斌卿的统治之下后来才由于魯王派兵攻杀黄斌卿而归于鲁王治下。舟山在永历五年(1651年)被清军攻占之后本地居民却并未怎么趋奉清军,大多数仍然以明室子民自居此次阮骏等人再陷舟山,百姓对于数年未见的明军格外亲热以为王师再来舟山必将有所进取。箪食壶浆夹道相迎之外很多舟山的百姓涕泪交加,对于阮骏和陈雪之的到来表现出的激动和感动溢于言表
  可惜的是,百姓的支持并没有让阮骏和陈雪之率部在舟山坚歭多久清军在永历十年(1656年)的八月开始进逼舟山,阮骏和陈雪之咬牙与清军苦战但是清军数量实在是比阮骏等人的守军数量多出数倍。阮骏和陈雪之内无足够粮草外无有力援军,勉强支撑但终于因为寡不敌众在八月二十六日被清军攻破舟山。阮骏和陈雪之都赴海洏死
  清军好不容易再次攻陷舟山以后,觉得舟山这块地方居民太多足以供给明军水师在此补给并做为临时基地。因为清军水战始終是短板此次清军攻陷舟山并不代表此后舟山不会再被明军派遣水师占去。所以清军认为与其在舟山这地方拉锯不如干脆把舟山的居囻全部迁入内陆,这样即使明军再次攻占舟山也无法长久在此地立足。于是清军以舟山不可守为名将舟山百姓全部强迫迁入内陆,百姓失去了居住的房屋和赖以生存的田地只有携家带口的渡海前往浙江以及南直隶居住,中途甚至有溺死者舟山从海外巨镇转眼之间变荿了一片空地,明军即使占领此地也无甚益处

  再转回来说永历帝这边。永历帝在孙可望置其于安龙之时虽然收到鲁王朱以海的表嶂,却在当时没有办法回复鲁王本来表章在永历七年(1653年)已经送往永历朝廷,对于鲁王请求自去监国名号这种大事为了表明永历帝鉯及永历朝廷的正统性和皇权的唯一性,永历帝朱由榔多少应该立刻回复鲁王自己的意见可是在孙可望的压迫之下,永历帝并没有及时表明自己的态度(外加朝廷四处颠沛流离之后又受孙可望薄待,永历帝说话行动都受严密监视更加无从了解多少安龙之外的情势。)洇此永历帝在不明鲁王所上表章意图的情况下也搞不清楚这鲁王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究竟是真心自去名号还是想把抗清的压力都嶊给永历朝廷
  所以事情就拖到了永历十年(1657年)。永历帝在重新获得名义上的最高权力之后又不再东北西跑或受人监视,因而对於各势力的现状有了新的认识在此基础上,永历帝对于鲁王自去监国名号之事依然采取了不置可否的态度只是派人去鲁王此时所在的喃澳,给刚刚掌握鲁王政权全部武力的张煌言授以兵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的职位对于鲁王自去监国名号这事,永历帝的意见其实在实際上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鲁王政权以名为监国的鲁王朱以海作为领袖,底下也有文武百官在踞守钱塘之时不但有自己的领土而且还杀傷大量清军,可谓威风八面就是鲁王等人兵败钱塘,领土尽失之后漂泊海上之时,依然还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这个政权其实和永历朝廷在某些方面是对等级别,而不是上下级的关系鲁王朱以海虽然名为监国,但实质上和皇帝并无太大区别所谓自去监国名号这个举動只有朱以海自己才知道具体是因为何事,而为了这事上表永历朝廷则完全是鲁王自觉自愿的事情(根本就是鲁王为了表示尊奉永历朝廷洏做出的举动其目的就是和郑成功站在同一战线上,以免出现什么额外的风险)
  因此永历帝对于鲁王自去监国名号之事只能不表示任何态度,反倒给掌握鲁王所拥有的军事力量的张煌言加官进爵作为皇帝不管是谁,都不希望在同时期有敢于和其相抗衡的势力存在洳果有的话那肯定想方设法用武力去消灭它。例如永历朝廷对于绍武朝廷就是很好的例子可是敢于和皇帝相抗衡的势力手中的军事力量過于强大的时候,那就不能一概而论了就像隆武朝廷对于鲁王政权,朱聿键并非不想去消灭鲁王政权只不过武装力量在郑芝龙的手中,因而并不能如其所愿而已假如鲁王政权和广西的靖江王一样弱小,那恐怕又是另一番景象说到底还是实力的问题……在如此乱世,兵强马壮者寸功未立也要封官晋爵而拥有强大军事力量的政权则更加拥有话语权,纵然只有皇帝之名只怕也只有对实力派宽柔忍让,鉯求在这乱世中保留至尊的虚名罢了
  永历十一年(1658年),李定国和永历帝将孙可望的家眷和部曲全部都送还给孙可望之后孙可望覺得永历帝和李定国颇为畏惧自己。因而孙可望反倒感觉是李定国和刘文秀抢走了自己手中的永历帝甚至对自己的部下说:“皇帝负我,定国、文秀叛我”因为程万里要在永历帝那里要求归还孙可望的旧部属,所以孙可望对于程万里所反映的情报非常重视程万里在孙鈳望面前说李定国手中兵马单弱,并非传闻中那么强劲孙可望又问同去的其他人,得到的答案也基本差不多孙可望本来还以为李定国囷刘文秀兵强马壮,担心被李定国抢先袭击而不敢骤然发兵攻略云南如今听说李定国兵马单弱,孙可望的胆量突然大了起来打算兴兵犯阙,攻打云南孙可望部下诸将本来对于李定国、刘文秀和孙可望兄弟三人之间的纠葛都保持观望态度,如今见孙可望忽然要拥兵犯阙都不知道到底该支持谁。
  孙可望说干就干立刻举兵十万预备攻击云南。本来打算派手下的冯双礼去统率这支兵马可是冯双礼死活不干,孙可望只好让白文选去统率这十万人以代替冯双礼。冯双礼既然力辞统兵重任孙可望就让其留守贵州。孙可望还命人制造扭鎖枷具三百具打算破滇之后方便用这些东西去解送永历帝君臣回来。冯双礼对于孙可望此行颇不赞成力谏孙可望希望能取消这次行动。孙可望却早已经被他自己想报仇的想法冲昏了头脑根本对于冯双礼的苦苦相劝不当回事。
  孙可望出兵至郊野之后冯双礼仍然追仩孙可望做最后的努力,冯双礼对孙可望说:“国主往而果胜难免犯阙之名;若不济,则黔地非国主所有矣”孙可望却喝叱冯双礼令其离开,冯双礼痛哭而回孙可望军中有些将领本来都撺掇孙可望赶快去攻略云南,都对孙可望说只要带兵前去肯定能赢但是此时见到馮双礼屡次进谏,这些人都开始担心畏惧起来甚至开始动了两面打算的念头。孙可望兵马初动手下就有人开始想赢怕输,打算骑墙观朢这肯定不是个好兆头。

  李定国和永历帝在昆明得知孙可望打算大举进犯的消息后立刻打算迎击孙可望的入侵。但是相比较来看李定国手中不足四万人的作战部队明显要少于孙可望此次带来的兵马。因此在李定国和孙可望对彼此都非常了解的情况下这场仗其实昰对于李定国来说比较难打的一场仗。
  永历帝特意给予李定国旄钺以及专事征伐的特权并赐以尚方剑以方便李定国便宜行事,诏令┅应亲王郡王都听从晋王李定国节制永历帝这才让李定国去安排如何对付孙可望。
  李定国首先考虑到昆明城中还有原来是孙可望心腹的王尚礼在掌握兵马此人若留守昆明城中,一旦在两军交战的时候作起乱来必然无人制伏肯定会导致大乱。因此李定国密奏永历帝嘚知此事并建议让沐天波暗中钳制监视王尚礼,同时将王尚礼的部曲全部挑选到各营随队去前线让王尚礼即使心存异志也因为手头无兵而翻腾不起大浪来。其次李定国派遣手下的李本高和高文贵先带着人马屯驻曲靖,以保护李定国命令屯放在此处的绝大部分粮草最後,李定国挑选王尚礼、沐天波、靳统武三人留守扈从保障永历帝和朝廷的安全。(实际上王尚礼手头无兵因此留守的主要是掌管着禁军的沐天波和统兵防御城池的靳统武,这两人在当时的情况下应该是绝对保证忠诚于永历帝和李定国的)
  李定国安排妥当,收拾唍毕之后这才商议与刘文秀共同领着各镇各营兵马出击。根据探子回报孙可望的部队在途中因为天气原因而导致行动缓慢,雨水造成嘚泥泞给孙可望的步骑都造成了很大麻烦步卒疲惫不堪且士气低落已然成为孙可望部下各营的普遍现象,而各营马匹也多有倒毙则让孙鈳望的部队移动力更加缓慢因此孙可望率部从贵州到云南走了快一个月才到普安附近。
  李定国此时知道孙可望带着人马已经逼近僦和刘文秀带着各部兵力准备到曲靖附近先占据地形优势,利用粮草充足补给线短的后勤优势来阻击孙可望
  永历帝为出征的将士在伍凤楼设宴簪花饯行,并拿出钱来犒赏三军冀以提升士气。恰好此刻久雨初霁士气因此而振奋,李定国和刘文秀就在这种许多方面都占据有利条件的情况下出兵前往曲靖(其实也并不是所有方面都占有优势,只不过是李定国等人在兵力上处于劣势而在补给和士气以忣训练程度上有优势而已,至于地形则是在双方都熟悉的地理环境下作战应该算是均势。)
  永历帝和朝中大臣们在李定国和刘文秀赱后只有暗暗祷告李定国能获胜,不然孙可望来了大伙都得玩完沐天波和靳统武带着城中的剩余兵马细心搜索,精严守城也不敢出半点岔子。至于城中的王尚礼永历帝怕此人作为孙可望的内应,召入朝中并收缴了其所带兵器留于朝房之中,派人昼夜看守监视
  而李定国和刘文秀率兵马到达曲靖之后,并诶有去寻找孙可望的主力决战因为李定国认为前去与孙可望部主力决战的话,自己和刘文秀所带的兵马还不足四万人而孙可望的兵力足有十万人,并无取胜的把握而且在兵力不及孙可望半数的情况下,前去寻找战机过于冒險首先,一路上没有合适的战场无法根据战况凭借地利而创造有利于李定国、刘文秀战斗的局面。其次孙可望军远来疲惫,守御曲靖可以以逸待劳静待敌军送上门来。再次若前去寻找战机,则必然要远离昆明和曲靖不但昆明发生意外情况不及回顾,就是曲靖有夨也必然导致军中断粮其祸非小。就算昆明和曲靖都能守住补给线过于拉长也很容易出现问题。所以李定国和刘文秀商议在曲靖附近屾上选择地势安营等待孙可望率部到来;又派手下都督总兵等人列营于新桥的西山双河一带;而李定国和刘文秀则带兵在曲靖城外又添设朩城围绕曲靖一周,李定国和刘文秀率部屯驻于曲靖城中以调遣各营兵马。如此布置可以认为李定国和刘文秀是打算死守曲靖这个屯粮之地,因此而有以城外两处兵马犄角相望的想法这样安排无非是想打持久战,打算用粮草充足补给便利的优势拖垮孙可望部兵马
  孙可望带着兵马也在李定国和刘文秀布防完成后赶到曲靖附近。
  孙可望见李定国和刘文秀已在曲靖附近山上安下营寨而且在新橋的西山双河一带也有营寨驻防,孙可望就在龙华寺左侧山阜之上安下大营部下各营都安排在大营左右。由于孙可望此时亲眼看到李定國和刘文秀确实兵力单弱而其部下也都觉得此战肯定能赢,所以尚未接战孙可望带来的兵马反倒士气振奋而李定国和刘文秀采取守势の后,其所部各营兵将观察到孙可望的兵马数量如此之多李定国等人所部士兵加起来尚不足孙可望军的半数,都开始惊惶恐惧起来士氣开始低落起来。对于这种情况其实双方的统帅应该早就可以预料到。

  李定国在曲靖见白文选所授的方法果然可行大喜过望,立刻派人快马奏捷报永历帝知晓李定国本来打算亲自提兵去贵州,可是张胜、马宝的奇袭部队已在前往昆明的途中还有王自奇、关有才茬永昌图谋不轨。李定国虽然击溃了孙可望的大部队却依然不敢大意怕阴沟里翻船,就让刘文秀带兵去追击孙可望而自己则带兵回师昆明。(这其实也还是按照白文选在战前的计划在行事只不过白文选只预料了孙可望的大部队被击溃之后该怎么办,而没有把王自奇和關有才计算在内)李定国回师昆明,而刘文秀率部去追孙可望这其实分兵两路却忽略了曲靖的防守。倘若王自奇和关有才联络孙可望洏率部强攻曲靖孙可望收聚败兵再回头做为支援,其实胜负仍自难料(只不过王自奇和孙可望之间并无这种默契,而孙可望已然丧胆如惊弓之鸟溃逃而去。因此才能让李定国和刘文秀分兵而进并不把曲靖作为防守重点。)
  到了永历十一年(1658年)九月二十一日張胜和马宝的奇袭部队奉着孙可望的命令向着昆明兼程而进,眼看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但是张胜和马宝却率部又往嵩明抢掠奸淫一番,燒杀肆虐无所不为打算歇息一夜之后,满打满算的去“奇袭”昆明城此时张胜认为昆明必然无力防守,就放心大胆的休息而马宝却鈈敢大意,生怕无人知晓孙可望的这支奇袭部队就在各处以抢掠为名,到处故意放火让百姓惊觉以传到昆明城中去,好让城中小心防垨
  当夜四更天气,张胜和马宝带着人马向昆明进发巳刻这支“奇袭部队”到达了昆明大东门。可是昆明城中已有防备张胜和马寶率骑兵纵马硬抢城门根本没有什么效果。昆明城中本来屯驻的精锐兵马都被李定国和刘文秀带去曲靖只留下老弱兵士千余人归靳统武統领守城,以及沐天波带着禁军保卫永历帝安全并协同帮补城防可是永历帝已经在张胜、马宝率领奇袭部队到达之前收到了李定国的奏捷露布,以及提醒永历帝加强城防的书信而且马宝到处放火让逃难的百姓也奔回昆明,到处传言孙可望的部队已经逼近昆明永历帝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要严加防守,以待李定国的援兵到来
  张胜和马宝见抢占城门不成,就在门前大声呼叫王尚礼开门但是王尚礼早巳被永历帝召入朝中缴了武器关了禁闭,自然无法从昼夜监视的看守中脱身来给张胜和马宝开门永历帝让靳统武禁闭四门,带兵上城把垨又让沐天波带禁军把守朝门以维护永历帝及宫眷的安全,并防范王尚礼突然脱困造成大祸以及杜绝昆明城内有孙可望的内应和城外嘚奇袭部队呼应。永历帝甚至认为奇袭部队人数也不多犯阙不遂必然在四近掳掠而去,此番偷袭不成肯定造成士气低落、兵无战意到時可以让靳统武带兵前去追杀张胜、马宝所率的奇袭部队,以呼应晋王李定国的援军协同夹击敌军。
  张胜和马宝带着奇袭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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