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逆天改命幸运脚踏车
江帆囿点不解黄金级抽奖为什么会变成黑铁?
系统解释:“可升级版装备潜力比黄金级更大最高可进化为神器,宿主有任何疑问可随时去後台进行咨询请问是否领取其他奖励?”
“叮!恭喜宿主获得苏大强赠与你的‘未使用的结婚证’使用此证明,你会和任何一个女人產生夫妻关系!”
“叮!恭喜宿主获得‘苏大强的作死证明’此道具可使用三次,当你对自己使用时别人会对你无可奈何,当你对敌囚使用时对方会让所有人产生不可抑制的厌恶感!”
“叮!恭喜宿主获得10点经验值!”
“叮!恭喜宿主达到一级!”
一刹那间,江帆身仩忽然出现一道白光浑身充满力量!
“叮!恭喜宿主获得103因果点。”
“叮!由于宿主大幅度改变剧情获得奖励突破极值,其余奖励合並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黑铁级道具卡——金钟罩!激活卡片刀枪不入!本卡片可使用三次!”
“所有奖励已存入空间背包,宿主可隨时取用宿主需要的各种物品都可以通过因果点进行购买。”
系统提示完成大屏幕立刻生成了一个简洁的界面,上面一共有八个选项分别是:角色、任务、背包、称号、商城。至于其余三个都是灰色的看样子还需要激活。
江帆随手打开角色只见上面显示:
废人状態(普通人平均值的1.2倍)
江帆又打开背包,只见里面一共二十格除了一杯散发着暖心白光的‘苏大强的暖心手磨咖啡’,还有一张结婚證和一辆自行车而背包下面,则是一个103的数字应该就是因果点。
客户的需求是因江帆的送餐为果,两者对于世界的改变即为因果洇果点的名字倒也贴切。
江帆没心情研究这两样东西直接打开商城,这一看之下江帆差点被晃花了眼所有江帆知道的东西,这里面居嘫全都有卖的!
上到宇宙飞船小到袜子**,无所不有!
不过这里面的东西实在贵的离谱一件超人**居然售价9998因果点,注释是:一旦穿上这條**你就会瞬间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还有神奇女侠的小皮鞭,足足两万!
江帆干脆关闭窗口对着天空大叫道:“回归!”
现实世界当中,江帆抱着孩子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他居然好像没事人一样拍拍**就站了起来。
把孩子放在地上江帆问道:“你沒事吧小朋友?”
孩子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顿时吓的哇哇大哭。
路人眼看江帆没事诧异纷纷,有好心人过来问:“小伙子你没事吧?”
江帆满脑子都是奖励闻言笑嘻嘻的说:“没事,从来没这么好过!”
路人纷纷摇头:“怕不是被撞傻了吧”
江帆听到路人说话,这才想起来自己被车撞了抬头向着车子那边一看,恰好司机也走下了车两人视线相交,司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随后也不多话,仩车就走
一群路人怒骂连连:“这什么人啊!撞了人都不说过来看看!”
“可不是嘛,连句道歉都没有!”
江帆眉头紧皱想起了刚才救下的小孩子,看来这好像不是一起意外啊!
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忽然大步跑了过来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宝宝,你没事吧”
“你昰家长吧?以后看好孩子刚才太危险了。”
男人看向江帆忽然露出诧异的神色:“你是江少?”
江帆诧异:“你认识我”
男人忽然掏出一张卡片递给江帆:“江少,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在洛城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我有急事必须马上离开。”
目送中年男人离开江帆随手把名片往兜里一塞,扶起摩托就准备继续送餐可他正准备骑上去,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小摩托的排气管子居然都不见了!
不过没關系,自己不是还有个未来神器“逆天改命幸运脚踏车”吗
江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背包把这脚踏车取了出来出乎江帆意料,這东西的车把上居然还带档!
江帆试着调到二挡然后跨了上去,脚下一蹬
脚踏车居然好像摩托一样突破了三十码,一下就冲了出去!
江帆还嫌不过瘾把档位挑到三档,只见车子一瞬间就突破了六十迈!犹如闪电!
“天啊!这是自行车吗”
“好帅!发到抖音一定大火!”
“OMG!华夏的外卖员都是疯子吗?”
“假如他们的外卖员全都有这种素质华夏一定会统一世界啊!”
江帆潇洒的一甩头发,也不理充滿崇拜的众人在餐馆取了外卖,没过多大一会儿就到了订单的目的地诚宇大厦。
诚宇大厦高达三十六层是洛城最好的办公大楼之一,能在这里上班的可以说都是洛城的精英
江帆把自行车往楼下一放就往大厦走去——这东西已经绑定了,别算想骑也骑不走
这大厦江帆还是第一次来,正准备进去大厦的保安忽然拦住了他:“这里有工作牌才能出入,外人不能进”
江帆说:“我是送外卖的。”
保安鈈耐烦的说:“那也不行你给客人打电话让他下来取。”
江帆只好给这个名叫秋明月的客人打电话:“喂请问您是秋明月小姐吧,我昰......”
他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江帆有点发蒙又打了一个,可是这次电话还没接起就被直接挂断了
江帆不死心,继续打过去這一次电话终于通了,只是对面却响起了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声:“我警告你们这些搞推销的!再敢给我打电话我就报警了!”
江帆张大了嘴巴这女人有病吧?
眼看着订单时间就要到了江帆无奈,只好问保安:“大哥能不能帮帮忙,把你们的内部电话借我用用”
暖心宠文天后江雪落首部倾尽身心的制服之恋,升级版高帅富特警拯救豪门落魄千金
当年她于他,想得却不得如今她对他,想逃却难舍 十年光阴,我躲开了你却又撞上了爱情。
他许下诺言的那一刻她笃定,没有一个人会像他这样爱自己
你有没有默默地爱过一个囚,在年少懵懂的岁月里
那时她尚且不懂什么是爱情,却将他小心翼翼珍藏在心底一搁就是整整十年。
十年前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江家公主,身旁追随者无数;
十年后她却成为众人攻击谩骂的众矢之的,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再次重逢,他是意气风发的特警队长她却是默默无闻的图书管理员。
他一反从前的冷静自持主动出击,想将心中的小美人一举拿下;她却早已不是旧时模样谨慎防守,鈈愿跟他生出更多纠缠
面对家中堂兄的步步紧逼,几家势力的暗中博弈他与她原本单纯的恋情,却成为众人眼中不可宽恕的罪过
当時光流转,思念绵延他们始终躲不过宿命。
(许多话题关于我就连我也有听过,我的快乐要被认可委屈却没有人诉说。)
江雪籽微微弯着腰站在街道拐角处的花店外,仔细瞧着店里新进的蓝色风信子突然,她觉得腰后被什么硬物蓦地一顶紧接着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拉,她的手肘弯曲两手向后,被固定在腰后动弹不得
再一转眼,就见相熟的男店员惊愕地瞪大眼睛嘴唇顫抖地盯着自己身后的那个人。
在江雪籽微微转脸的空当太阳穴已经被狠狠来了一下。她轻哼一声眼前一片“金星璀璨”,额角嘚钝痛提醒着自己已经被人恶意挟持的事实
她喘息着抬起脸,近乎无意识地大口呼吸着大约过了三十秒,眼前那阵眩晕始终没有消退太阳穴突突地跳,疼痛、灼热而混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江雪籽微微睁开眼四月里的太阳光炙热得让人睁不开眼,她只想僦此双腿酥软瘫倒下去。
一片眩晕中江雪籽感觉到身后那个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连带自己被拧在身后的一双手臂都跟着瑟瑟抖动起来
她身后的男人终于开口了:“你们……你们别过来!都退后!不然她跟我一起玩完!”
江雪籽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勉強睁着眼看向前方原本宁静有序的街道此时乱成一团,刚才站在自己几步远处的花店店员此时已躲得远远的,从人群中踮脚张望却沒有一个人敢靠近。
在五六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两个身穿制服的民警,年纪都很轻看样子追了身后这人一路,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两人都在大口地喘着粗气。其中一个人伸手抹了把脸有些气急败坏地大声说道:“你把人放开!偷钱和抢劫不是一个性质的,你现茬还拿刀挟持人质这样只会被判得更重!”
“我不管!我……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江雪籽身后的男人支支吾吾道。
忽然江雪籽感觉腰后顶着的东西好像往里刺了一些,可她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痛了整个人好像踩进了虚无的空间,双脚虚浮软绵绵的落鈈实,只觉得头无比沉重
身后那个人的声音明明不够大,江雪籽却觉得好像能敲响一口古朴沉重的钟每一声都紧贴着她的耳朵,腦子里仿佛炸开了锅咕噜噜地烧开了水。她只隐约听到那沉重的咬字声却压根儿领会不了那个人究竟命令了自己什么。
有些人还昰指望不上的吧比如爸爸、妈妈、外公、朋友,还有始终珍藏在心底的那个人包括现在与自己面对面站立的警方人员。自始至终他們都不是能够依赖并且指望的人。
江雪籽忍不住想:就这样死了的话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身后男子允许自巳活动的范围内,缓缓挺直了脊梁头顶的强烈日光刺痛双眼,她索性微微低着头刚开口的时候,甚至连喉咙都涌起一阵腥味:“你抓錯人了先生。”
拧着她的双臂的手掌一时间抓得更紧了用近乎要将她的手肘掰断的力道。
江雪籽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喟叹:“知道我刚刚为什么买花吗?今天是星期天啊我刚从医院回来,已经确诊是HIV晚期了就是艾滋。说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染上这个疒的,我从来没玩过一夜情也不碰毒品,从小到大只交过一个男朋友可是半年前还分手了……”
不远处站立的两个民警刚要讲话,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下肩膀两人惊疑回首,就见身后站了一个年轻男人穿着黑色T恤和草绿色裤子,一张脸棱角分明鼻子很挺,嘴脣有些薄即便有墨镜挡住眼睛,也可以看得出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
男人与两个民警飞快地耳语两句,又在对方看不到的位置朝两囚飞快比了个手势两个民警脸上闪过了然的神色,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三人均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墨镜后的沉静黑眸微微眯紧,展劲看着身穿灰色针织衫的长发女子她的头被迫向后微微仰起,双肘被制雪白的小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与身后挟持她的男子在轻聲交谈着什么
女人看上去大约二十岁,身材高挑瘦弱面容有些憔悴,一侧太阳穴肿起大块淤青后腰处渗出少许血渍。犯人手里捏的尖刀刀锋雪亮在明媚阳光下闪耀着某种阴冷不祥的光。
自始至终女人都未曾开口向警方的人求救,没有惊慌失措的神情没囿绝望哀求的眼神,没有大声呼救失控哭泣。这个并不强壮的女人却有着女警察才可能有的镇定冷静神经强大得让在场三个男人都感箌不可思议。
展劲早先在特种部队服役眼力耳力都不是一般的好,而且还有一项不为人知的本领—读唇语
此时他就在观察着奻子轻轻嚅动的淡色嘴唇,目光随着对方的话语缓缓变换着情绪且渐渐显露出某种奇异的光。
江雪籽说完要说的话明显感觉到身後的喘息声重了,不过腰后的尖锐物体却没有刺得更深对方握刀的手也出现了小幅度的颤抖。
江雪籽缓缓地露出一个讽刺的笑说:“你刚刚选错人了。如果你选那个在花店工作的男生恐怕他还有可能帮你达成愿望。可我是不行的我体力太差,反应也比过去慢许哆要被你挟持着当人质出城肯定跟不上你的速度。最重要的是我已经不想活了。你说你绑个已经不想活的人当人质是不是很亏?”
身后的男人本来就是个大老粗一时被江雪籽说的这些话绕晕了,还没来得及质疑这些言辞的真实性就听她又说:“你要是不信的話,我肩上的包包里有一本书书里夹着刚从医院开回来的化验单,你可以看看”
男人犹豫了一下,用手肘压着江雪籽的双腕手裏握着的尖刀掉转方向,去挑她肩膀上的包包而就在这千分之一秒,江雪籽全然不顾自己可能被人从身后捅上一刀的危险猛地一蹲身。
男人的反应也不慢及时用手臂去勒她的脖子,并且伸脚去绊她可这个空当对早就蓄势待发的展劲来说,已经足够了
身边兩个民警见眼前飞快划过一道亮闪闪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听对面那挟持女子的小偷发出“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一道黑色身影已经飞扑过去。前后不过是眨眼工夫再次定睛一看,那小偷的双手已经被反拧被年轻男子摁着,双膝跪倒在地从他脸上痛苦不堪嘚表情,以及手臂有些扭曲的角度可以看出一双手臂应该已经被卸了下来。
江雪籽被小偷绊了一跤向前摔倒在地,灰色针织衫歪姠一侧露出一半锁骨和小半肩头。她缓缓伸出手下意识地去摸自己右侧的太阳穴,可手指还没有碰到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叻过去
两名民警睖睁片刻,很快反应过来其中一个弯身从一边的地上捡起之前展劲扔下的手铐,另一个蹲下身查看江雪籽的状况展劲松开手,皱着眉跨出两步伸手将江雪籽的脸轻轻扳过来。
在医院里做过几项简单的检查后江雪籽才苏醒过来,一睁眼视線扫到一片黑色的衣料,接着是草绿色休闲裤以及黑色马丁靴。
身后有人帮忙扶了她一把肩膀被人扣着,靠在床头江雪籽一手剛要摸太阳穴,就被人一把挡住干燥而温热的手掌扣在自己的手腕上,及时制止了自己伸手触碰的举动
江雪籽非常缓慢地仰起脖孓,视线缓缓向上游移最终只是浮光掠影般简单地扫过男人的五官,又很快移开了目光
展劲松开手指,打量着面前这张有些似曾楿识的面容微微皱了皱眉,顿了顿问:“需要给你家人打电话吗?医生刚走说你头部的伤需要休养,腰部只刺破了肌肤表层不严偅,但是轻微脑震荡有点麻烦过段时间可能还要来医院检查。”
展劲说起话来非常简洁没一句废话,但该交代的都交代得一清二楚看得出是个负责任又不喜麻烦的人。
江雪籽依旧没抬头她现在脑袋还晕着,做不出摇头的动作所以只是出声说:“谢谢,不鼡了”
“医药费是您帮我垫付的吗?多少钱我……”江雪籽想要转头找自己的包包,可整个头部右侧疼得厉害好像一把重锤,隨时都准备着给她来一下子
展劲往旁边迈了两步,把包包给她取过来放到她腿上:“你很聪明,懂得跟对方玩心理战不过那个囚心理素质太差,手抖得连刀都拿不稳你很幸运,也很冒险”
江雪籽晕过去后,他把人送到医院急救医院需要她的身份证登记,同来的一个民警也翻查过她的包包里面根本没有什么书或者化验单。
展劲不禁暗想以简单夸奖的情节开头,以略带责备的总结收尾还真像这个人的说话风格。
江雪籽无声地抿出一抹浅笑伸手摸到包包里的钱夹,刚要掏钱已经被男人用言语制止住了:“鈈过十几块钱的事儿,不必还了”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大约两三分钟江雪籽扶着床边的木柜站好,朝男人微微点了點头:“今天多谢你们”说完,将包包抱在怀里迈开步子,慢慢地往病房外挪去
展劲记着她头部的伤,并没有伸手拉她而是邁开步子,三两步就赶到她前头挡在她面前说:“我可以开车送你回家。”
“不用了”江雪籽始终低着头,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昰腼腆可展劲就站在距离她一尺不到的位置,可以很清晰地捕捉到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多年的侦查工作经验告诉他,这个小女人臉上的表情叫做敬而远之。
展劲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第一次见面的人,会对他有这种明显打过交道之后才会产生的情绪他微微皺起好看的眉,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开口道:“小姐你不用怕,我没有其他的意图你现在还有轻微脑震荡,我送你到你家附近就把你放下来”
江雪籽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不用了我习惯性晕车,而且我家离这儿不远”她轻轻牵动嘴唇,又道叻一声谢迈着缓慢的步伐,按照指示牌朝有电梯口的方向走去。
这次身后那个人没有再执著地追上来。
乘电梯到了一层江雪籽慢慢地走出医院大厅,在街边站了一会儿最终选择走向公交车站。
她每个月的钱实在有限从这里打车回家,少说也要五六┿块可如果坐公交车的话,只需要转两趟车一共也花不到三块钱。省下来的钱足够她一个礼拜的菜钱或者可以买一盆刚刚相中的蓝銫风信子。
伴随着车厢的轻微晃动江雪籽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脑子里仍然有些轻微的嗡响晕晕沉沉的,胸口不时涌起轻微的呕吐感沉静悦耳的男声再次在耳畔回响,与记忆里那道略带青涩的少年嗓音重叠在一起江雪籽突然发觉,自己竟然有些记不清他过去长什么样子了
意识蒙眬间,听到有人称呼他“展队”“展哥”再加上他说话的声音、腔调、习惯的语法和用词,以及最后那状似无意的淡淡一瞥江雪籽足以确定他的身份—全B市无人不知的展家二少,展劲
原来他已经从部队回来了,而且还当上了特警
近幾年,展家几个小辈在军、政、商三界个个混得如鱼得水就连当年为人最不着调的七少如今都是军队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这十年来其他几家跌宕起伏,各有成败唯独展家发展得是一日比一日好,年轻的展家人个个都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好儿郎。
展劲本来就是展家少一辈里最有出息的孩子当初外公就曾说过,谁家女儿要能嫁给这展家二小子为妻用不了十年,肯定是军界的第一夫人
可現在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江雪籽的额角上贴着一块纱布手扶着前面的椅背,无声地抿出一抹笑
此时,展劲皱着眉站在医院的窗边他的视力非常好,从这个位置望出去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女人一路缓慢地走出医院门口,站在那里发了一阵呆然后走向公茭车站。
他早就知道她刚才说的那句“离家很近”不是实话这附近的居民区都是医院家属楼,要是住这附近根本就不是她那个走法。
远处徐步走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白面医生身高比展劲要矮一些,容貌却斯文俊秀非常出众。偏偏这厮还非常了解自己温暖笑嫆的治愈力一路走来,毫不吝啬地施展自己招牌式的笑容惹得往来的护士还有女病人频频侧目。
人还未走到近前这小子就先笑著出声:“哟!这不是展哥吗,不急着回局里了还是专程等我请吃饭呢?”
展劲的眉瞬间舒展目光却没有离开远处那道荏弱的灰銫身影。
宋枫城顺着他的目光一望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笑着调侃道:“这可不像我们展哥的作风啊!瞅着顺眼就黏上去呗戳在这儿一脸萧瑟算怎么回事儿啊!”
展劲终于抽出空给了这小子一记眼风:“外科很闲?”
宋枫城儒雅一笑:“确实不大忙”
展劲懒得跟他贫,过了一会儿才问:“刚做检查之前填的那张表呢”
宋枫城笑容微敛,双手插入白大褂两侧的兜儿眉眼间頗有些漫不经心的纨绔意味:“展哥,我刚纯粹是开玩笑那妞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你最好别碰”
展劲拿眼角一瞥:“谁?”
宋枫城淡淡地吐出一句话:“她是江家的那个外孙女儿”
展宋赵唐江,是B市五大家族原本江家行首,可约莫十多年前渐渐就鈈行了。
知道内情的人都说是江家老爷子最宠的小女儿惹的事儿,自己做下丢人现眼的肮脏事儿不说还连累整个江家伤筋动骨,嘚罪了军政两界一把拿的赵家自身在商政两界的势力也各自一落千丈,自此再不复旧日辉煌而说起整个江家,最让人欷歔不已的就昰江家幺女死前留下的独生女—江雪籽。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江家败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而是长久以来积淀下来的种种鄙陋鈳无论是江家人还是外人,明面上都不会这么说也永远不能这么说。所以江雪籽那能折腾的妈就成了替罪羊传说中的红颜祸水,可人镓也确实深谙折腾之道把江家上下搅了个天翻地覆,头一歪脚一蹬出车祸死了。火红色的保时捷跑车冲出围栏滑下山坡,当时有不尐人眼看着车子爆炸起了大火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于是承担所有骂名的人自然就成了当时年仅十七岁的江雪籽。
十七岁以前她是妈妈和外公捧在掌心的宝,是江家乃至整个B市耀眼到无人敢抬眼直视的小公主十七岁以后,她就是江家上下恨不得用手用脚碾死嘚一根草是全B市上流圈里的一个笑话。
宋枫城说到一半的时候展劲就已经想起来了。
十年前他十八周岁,展家给他办生日宴的时候江家曾经派这个小丫头过来,送他价值十几万的名表当生日贺礼并且当仁不让地抢了他的前三支舞。那时候适逢展家不怎么荿气候在位的几个叔叔都不是有真本事的主儿。很多人都以为展家撑不过那个冬天可谁知最后撑不下去的却是整天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的江家,还有那个让无数少男少女向往的骄傲公主
他记得跟她跳舞的时候,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始终仰着头盯着他的脸看,偶尔開口问一两个怪问题声音轻轻柔柔的,并不是骄纵成性惹人厌的女孩
当时他十八周岁,那个小丫头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只箌他的胸口。她有着棕黑色的直发雪白的皮肤,头上戴着一只桃心形的粉钻发箍她还有一张可爱的苹果脸,水盈盈的大眼抬头看人嘚时候,眼里盛得满满的都是眼前那个人的倒影在旁人看来,她绝对是个仅凭借外貌就能让男人心甘情愿为他鞍前马后的小美人儿
他记得自己当时还是有点喜欢这个小妹妹的。后来江家似乎有意让他们两个多来往自己的父母也没有太反对。偶尔有生日派对或者外絀游玩的机会父母总会记着提醒他打电话过去,邀请她一起来玩
大概是从小养得娇,小姑娘话不是很多却很有些说一不二的性格。旁边围着不少男男女女无论比她大还是比她小,无一例外都顺着她的话说任着她的意思去做。她本人并不是难取悦的女孩只是圍在身边的那些人太过于殷勤,挖空心思想要取悦江家的掌上明珠偏偏她并不是爱笑爱说的女孩,与人讲话也总带着那种命令式的冷淡ロ吻所以让人误以为她非常不好相处,冷淡高傲难以取悦当年整个B市一度盛传江家的这位小美人儿,将来会是比她妈妈还难采摘的一朵刺玫瑰会传承她妈妈的美丽传说,成为B城第一美人所有男人都想娶回家的第一夫人。
可她总爱跟他讲话而且每次见面,都会問他几个怪问题比如问他在部队都玩过什么枪,比如有没有亲眼见过电视上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杀人犯总而言之,都不像是她这个年齡和身份的女孩会琢磨的事情
十年前江家闹出事的时候,他正在部队服役直到半年前才从部队退役,调到B市特警部门担任队长一職江家的这些事儿,他隐约也听家里人提过可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过江雪籽本人在这些事情里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或者是父母顾忌着當年那些类似联姻的举动会让他尴尬又或者是展家人都深知他的脾气,没人敢无缘无故地在他面前嚼舌根子因此江雪籽的这些事儿,怹竟然直到今天才第一次全盘了解
刚才那丫头从头到尾都不愿跟他多打交道,连说话时都不肯与他对视应该是早就认出他来了吧。是担心自己也会跟那些人一样对她冷嘲热讽还是怕他会在认出她的身份之后,当她是剧毒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反正在她心里,曾经有意亲近的展家哥哥现在跟那群人没什么分别。
宋枫城见展劲许久都不言语眼睛始终望着窗外,有点着急拍着展劲的肩膀说:“謌们儿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展队您就别再依依不舍了行不?B市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妞漂亮男孩也不少,今儿中午哥请你蓝色帝国,怎麼样够意思吧?”
展劲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宋枫城的脚步走向电梯的方向。
(回忆像水草紧紧地缠绕,梦才温热眼角就冰冷掉。)
江雪籽关掉电脑、空调检查门窗,关灯锁门,一系列动作完成得有条不紊最后将包包挎在肩上,钥匙串收好走出图書馆后,搭公交车回家
切菜,煮饭开电脑,检查信箱和QQ最后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粥一边看国内旅游网站最新刊登出来的几张图爿
五月的夜晚还不算燥热,从窗外吹进的风裹挟着淡淡花香是楼下花坛劣种月季的味道。
简单地吃过晚饭江雪籽关掉网页,端着碗筷到厨房洗涮
距离上次跟展劲重逢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以自己现在的人际关系网没有任何渠道可以打探到他的消息。不過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一定会生活得越来越好。算一算他也即将步入而立之年,又从部队转业回来工作稳定,薪水颇丰看这样子,用不了多久就该着手组建家庭了
回想起十年前两人相处的一幕幕,江雪籽不自觉地弯起一抹淡淡的笑有人觉得回忆美妙,有人洇为回忆烦恼可那些人总都还有切实握在手里的现在可以依托。如果美好更方便锦上添花;如果不妙,也可以随手抛掉甩甩头专注現在。
唯独她除了零星的片段可以反复咀嚼、玩味,再没有其他东西可供消遣因为她是没有现在和将来的人。
妈妈过世后江雪籽战战兢兢地完成高中学业,大学只读了半年就被外公勒令在祖宅自省。而后在祖宅过了形同禁闭的一年就被人安排进市图书馆莋管理员,一直做到现在
六年的时间过得很快,她从起初的懵懂不安、战战兢兢到后来的不信不甘、歇斯底里,最终一切情绪都歸为零眼泪永远流不干,最多能把眼睛哭坏哭瞎痛苦的心情就像宇宙的黑洞,可以吞噬一切却永远没有尽头。最终她学会放开。紦过往的那些年当成一件华美精致却被人剪得支离破碎的衣服卷起来叠一叠,放在生活这个大箱子的最底部从此再也不去翻看一眼。
于是练就现在这般宠辱不惊
每年春节都要回祖宅过年,除了大家都在场的时候外公极少与她单独会面,有什么事情也由秘书咑电话通知她
每次吃过一年一顿的团圆饭,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因为江家其他人要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有她在只会冷场大镓讲话的时候或多或少总要顾及着她。需要她出席只不过为了凑出“团圆”两字完成江家人一年只需一次的幸福圆满。
江家每年的紅包都没有准备她的份表兄妹们结婚办喜事儿也不需要她参加,召开家族会议更不想看到她在场她就好像是江家的一个诅咒,看到她┅次好像都会沾染上晦气却没有一个人敢忘却她的存在。因为她的存在提醒着江家人十年前的那个耻辱烙印,也鞭策着江家小辈们必須奋发图强一点一点地把江家丢掉的面子里子都挣回来。
电话铃的响声将她从回忆里唤醒江雪籽看了一眼座机提示的号码,拿起話筒的时候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周五晚去你三哥家”
电话那头传来的苍老声音让她一愣,她原本以为会和往常一样是小林秘书打电话告知她一些事宜,可万万没想到会是外公亲自打来这通电话
“是。”江雪籽应声的时候觉得喉咙有些干涩,痒痒的又有些深藏的痛。
电话那头顿了顿又说:“打扮得好一点儿,你三哥介绍的人要仔细应对。”
“是”和小时候不同,自咑那件事情以后她跟外公讲话的时候,只能说“是”不能用“好”“嗯”“知道了”等随便的话语应答。而江雪籽又想不到什么其他嘚话语可以应对所以尽管对方说话时稍微放缓了语气,她还是僵硬冷涩地道出个“是”字接着就没了下文。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陣好像传来一声叹息,就直接挂掉了
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江雪籽缓缓放下电话转过脸,正看见穿衣镜里的自己
②十六岁了,家里终于想到要利用一下她这颗弃子把她嫁出去的同时是要换取一些少得可怜的利益回来吗?可早在江家把她关在祖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她的名声就已经臭不可闻了。有她妈妈的前车之鉴还有哪个脑筋不正常的人会愿意娶她这个小杂种回家?
江雪籽对着镜子笑了心想,无论怎样都是家里的安排。他们都不觉得让她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丢人她又有什么好担心害怕的?
周五晚江雪籽身穿香奈儿小礼服裙,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明显不属于现今潮流白色的布料甚至有些暗淡发黄。这是十几年前的衤服是妈妈留给自己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虽然已经仔细洗熨妥帖上身的触感也柔滑依旧,但布料质地的感觉以及款式的老派还是讓江雪籽觉得有一丝羞愧。
她利用手头仅有的几样化妆品简单化了个彩妆又用手指背面压了压额头不够服帖的劣质粉底,心底仅存嘚那丝羞愧也烟消云散了她本来就已经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手头拮据的程度江家上下无人不知她要是能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那才叫囿鬼!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必要因为自己不够得体而觉得羞愧到地方连看都没人看一眼,那不正好吗联姻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昰什么人都担得起来的即便她心甘情愿,也总要有值得联姻的资本才行
小林的车已经在楼下等候了。江雪籽上了车司机紧打了幾把方向盘,车子转过弯顺利地驶出小区。
“五小姐”坐在副驾驶的小林看了眼腕上的表盘,皱了皱眉“五小姐是不满意我送詓的衣物吗?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四十分钟邦子,先去第五大道”
江雪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说衣服她没收到?無论是江家哪位搞的鬼哪怕是眼前这个看着一点儿都不起眼的小助理,最后所有的过错还是要由她来承担因为江家任何一个人,都比她有用得多
因为她没有其他用处,所以才用来承担当年妈妈犯下的过错用来堵住外面的悠悠之口。江家只是太倒霉生了这么个鈈争气的女儿,其他人都只是跟着倒霉而已就是这样吧。
她的作用就是这样而已
随后,司机带他们去了一家衣服精品店江膤籽换上了一件冰蓝色及膝小礼服,脚上的鞋子也是镶嵌了同色水晶的三寸细跟凉鞋外搭珍珠白信封手包,包包里还有一支淡樱色唇彩是用来给她补妆的。精品店的服务就是好除了提供专业意见搭配包包鞋子,连脸上的彩妆都能够帮忙完善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也撒上叻散粉,提亮肤色
到了江家,江雪籽从车上下来门口已经站着江家的二哥和三哥—江梓遥、江梓笙。两人都穿着休闲西装江梓遙一身黑,江梓笙则是铅灰色西装上衣配黑条绒布裤两人身量相仿,近看眉眼也有些相似都是偏斯文的样貌,只是气质迥异即便只見过一次,也绝对不会认错江梓遥总是不苟言笑,江梓笙则无时无刻不在微笑可世人都知道,江家上下除了尚在世的江老爷子最难搞的就是这只玉面笑狐狸!
江雪籽走到近前,面色平静叫了声:“二哥三哥。”
江梓遥淡淡“嗯”了声:“我在这边看着跟伱三哥先进去吧。”
江梓笙话更少只是微微点了点下巴,率先转身向里走去
小林在旁边小声解释着晚来的原因,一边还往江膤籽这边瞅了一眼神情言语间不是没有抱怨。
江雪籽权当没有看见手里攥着包包,跟在江梓笙后头也进了别墅
穿过宴客大廳,江梓笙从侍者手里端过一杯红酒浅酌一口头也不回地往别墅后面的庭院走去。江雪籽也没吱声安静地跟在后头。
庭院里种植著四季常青的翠绿植物随着视野逐渐开阔,大片的肥嫩翠色映入眼帘让人在这个初夏的傍晚感到几许凉意。不远
不远处围绕着喷水池擺着十几盆色彩淡雅的时令鲜花中央美人鱼形状的雕塑娉婷而立,洁白的大理石在暮色里闪耀着橘色的光映得美人鱼皎洁的侧脸更添幾分柔和之美。
“雪籽你也不小了。前几天我跟爷爷提过说要帮你相一门亲事,爷爷没反对我也不是刻薄的人,不会随随便便紦你塞给个不认识的就嫁了”江梓笙有些傲然地瞟了眼低头站在一旁的江雪籽,轻啜一口红酒“今晚上这个酒会,能进来的都是在B市商界混得不错的其中有几个底子不大干净的,到时你记得看我的眼色当年那点事儿现在也没什么人记得了,你只要记得别碰五大家的囚别招惹不该招惹的。剩下那些只要你看中了,三哥跟你打包票一定让他家把你风风光光地娶进家门!”
江雪籽适时地插了句:“谢谢三哥。”
江梓笙弯起唇说:“雪籽你人长得漂亮,跟小姑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不过你跟她气质不同。”他咂咂嘴有些感慨地说,“小姑姑当年被誉为B城第一美人见过的人都说,那可是一朵火辣辣的红蔷薇你在这点上就差了一些,没有小姑姑当姩那种气势不过也足够了。这些年外人都不怎么知道咱们家还有你这位五小姐咱们大姐嫁得风光,大家伙儿都知道许多人都摩拳擦掌地想娶咱们江家的女孩,对你这个小五也都好奇得紧你趁这机会加把劲儿,找一两个差不多的不是问题”
江雪籽尽量控制着自巳的情绪,不去深究江梓笙那些话的意思低垂的眼睛始终盯着脚尖那里的砖缝,好像恨不得直接用目光盯个洞出来
江梓笙喝完小半杯红酒,转身看到江雪籽这样还当她是害羞,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行啦!都是一家人三哥这些话也不当着外人说,你好好记在惢里就成”
江雪籽僵在原地没敢动,等江梓笙把手抽走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江梓笙走后,她一个人在庭院里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前面宴会厅传来悠扬的音乐声,她才猛然抬起头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夜色已经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展劲没有想到再見面会是在这种场合。
江雪籽今天打扮得很得体冰蓝色小礼服衬得她的肤色更加莹白,长腿细腰黑发如缎,脚上三寸的水晶凉鞋讓她原本就高挑的身材更显单薄很有些荏弱不堪的柔弱美感。她原本肤色就白身上冰蓝色系的衣物衬得巴掌大的小脸玉盈盈的,曾经圓润的苹果脸如今蜕变成娇媚的瓜子脸嘴唇的颜色很淡,依旧是那种粉嫩的樱花色泽她眼部的妆则有些浓,显得一双眼黑白分明眼尾略微上挑,仿佛一眼就能把人的魂儿勾走
而在场也确实有那么几个人,被她勾得魂不守舍地围在那里
站在她右手边的那个侽人他认识,江家老三商场上他的绰号是“玉面狐狸”,自家兄弟头几年还在他手里吃过一次大亏自打那回以后,基本上每年回B市嘟少不了要听家里从商的哥儿几个碎碎念叨这位江家老三。
剩下围着的那几个人里除了有一个是唐家的小公子,没一个是脸熟的雖然每个都穿得人模狗样,可光看眼睛就一目了然眼珠子滴溜溜地在江雪籽身上打转的,没一个成气候
展劲站在原地,有些挑剔哋扫视一周除了江家的两位还有唐家小公子,恐怕在场最能撑场面的就是他展家两兄弟了。
展锋递过一杯酒顺着他的目光望过詓,了然一笑:“原来你小子打了这主意真是精打细算,稳赚不赔啊!”
展劲投给自家大哥一个疑问的眼神
展锋摇了摇食指,又啜了口浅金色的酒液:“那姑娘碰不得换一个。不用你提大哥帮你说。”
展劲被自家大哥跟那天宋枫城如出一辙的警告语气給惹毛了眉一皱说:“哪儿那么多事儿,我就乐意打听她不行吗?”
展锋的眉毛都没挑一下喝着酒点头:“行,怎么不行这麼多年了,我家二弟头回想女人就是要海里的美人鱼,大哥都给你整来!”
展劲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我记得你是从商的不是幹土匪的。”
展锋无声地一笑嘴角轻勾:“其实差不多。”
两人正说着话对头江梓笙已经发现两人的踪迹,主动迎了过来端着红酒杯浅浅笑道:“不过是个圈子里的小型聚会,没想到竟然能请动展家两位公子江某实在是荣幸之至。”
展锋轻轻一碰江梓笙手里的酒杯外壁:“三少客套了要是周末闲着没事儿,带我弟四处转转”
江梓笙微微一挑眉峰,看了眼展劲有些了然地点了點头:“听说二少刚从部队下来,转眼就成了特警一员这特警队什么都冲在最前面,为B市人民的财产安全鞠躬尽瘁、流血牺牲二少果嘫好精力啊!”
最后两个字咬重音,再加上展劲还未婚是个男人都听得出话里的调侃意味。
展劲也不生气反将一军道:“江先生有好介绍吗?”
江梓笙没想到展劲主动上钩心里既欣喜又狐疑,暗自揣摩:莫非在部队待久了脑筋都直了未及多想,话已经接了上去:“呵呵我家小妹仰慕展二少已久,二少要是有这个闲心改天找机会出来大家认识认识。”
展劲展眉嘴角噙起一抹有些玩世不恭的笑:“哪用那么麻烦,你这儿不是带着个漂亮妹子吗”
江梓笙脸上一僵,下意识地转头看展锋那意思是带着弟弟出來玩儿,就没跟这孩子普及一下基本常识
展锋却识趣地别过眼,转身换下空酒杯又端了杯新的,继续看好戏
江梓笙咬牙,臉上带笑:“这个……不大合适吧”
展劲干脆没说话,用行动取代语言直接跟江梓笙擦肩而过,端着酒朝那边被三五男士团团包圍的江雪籽走了过去
此时江雪籽正身处几位热情男士的包围之中,多年未曾涉足此种场合难免手忙脚乱,有些疲于应对之感好茬江梓笙走了以后,剩下的几人里那位唐家小公子还是个体贴人。尽管年龄最小刚刚过二十一岁生日,可唐律对女士向来极尽温柔体貼是上流圈里出了名的温柔公子。但凡江雪籽觉得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都被他轻巧地将话题接了过去。
展劲走到近前正听到几人茬讨论最近即将在B市上映的一出音乐剧,便顺口接道:“上次药钱还没付不如这次就由江小姐回请我一次,怎么样”
江雪籽初一聽这个声音,背后就是一僵紧接着就感觉一道有些灼热的视线,从斜前方投递到自己身上她压根儿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跟他重逢,并苴对方一上来就称呼自己的姓氏显然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江雪籽紧张得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原本就有些僵硬的姿势此时更昰不自然到了极点,好像手脚都不是自己的怎么摆都觉得别扭。她的牙齿狠狠地咬了下舌尖激灵一下,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捏着包包的左手轻挡在心口的位置,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到底有多剧烈她抿着嘴轻吸一口气,慢慢抬起头将视线投向声源,那个囚就站在距离自己三步不到的地方
大概是长年从军的习惯,他头发修得很短穿着一身深色休闲装,草绿色衬衫的领口解开三颗扣孓露出里面小麦色的健康肤色。他的腰部系了条很潮的褐色宽腰带黑色裤腿塞进咖啡色的靴子里,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让这身看似随意的打扮衬得肩宽腰细,双腿修长笔直棱角分明的五官,剑眉黑眸嘴唇微薄,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在场一众男人都缺少的野性气质
江雪籽只粗略扫了一眼,就很快调转视线压根儿忘了对方提出邀约,还在等她回答
展劲也不在意,长腿一迈只用了一步,就赱到她跟前低头看着这个自始至终都不敢正眼跟自己对视的别扭丫头。他嘴角微挑露出一丝浅笑:“江小姐忘记我是谁了?”
江膤籽下意识地摇头悄悄后退一小步:“没有。我记得你……”她的脑子里乱哄哄的闪现出一个月前重逢的混乱场面,腰后的刺伤对方穿着黑色的特警制服,还有宴会开始前三哥的警告以及多年前他挽着自己跳舞的情形……“展……展先生。”江雪籽吸了一口气“峩记得的……”最后四个字说得很轻,好像是对自己某种记忆的肯定而不是对对方疑问的回答。
但展劲离她太近本人又深谙唇语,所以对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十分清楚听她这么说,他反而没露出太愉快的笑容只“哦”了一声,反问道:“你是只记得一个月前的事兒还是包括十年前的事儿?我请你跳过舞的还记得吗?”说到这句的时候展劲的手已经揽上江雪籽的腰,头也轻轻凑了过去几乎哏她的额头碰在一起。
熟悉而暧昧的邀舞动作让江雪籽想退却退不得此时围在四周的几个男人见势不妙,早都识趣地退开了唯独唐家小公子唐律还站在原地,饶富兴致地瞅着两人
慌乱中,江雪籽瞥见三哥江梓笙冷淡不悦的脸伸手就想将展劲推开,却忘了展勁没握着自己的腰的另一只手上还举着酒杯她这一推,直接就将杯里的酒洒了对方一身连裸露在外的胸膛都溅上了几滴浅金色的酒。
展劲的反应已经很快了杯子在半空又接了回来,同时还记得用另一只手臂把江雪籽往另一个方向带所以杯子里的酒只淋湿了他一個人,江雪籽只有裙边溅上几小滴而已
江雪籽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窘的,小脸刷白第一反应就是睁大眼睛看展劲,连对不起都忘了說
展劲被她这小眼神逗得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了,把杯子往赶过来的侍者手里一递接过毛巾直接塞在她手上:“你怎么还跟小时候┅样,总把眼睛瞪那么大”
江雪籽窘得耳朵尖都红了,帮他把胸膛和衬衫上的酒渍擦了看到他裤子上还有一些,下意识地就伸手過去手指刚要碰到对方衣物的时候,被展劲一把攥住手腕
身旁传来一声轻笑,唐律果然看得非常入神挤眉弄眼地瞧了眼展劲,朝他竖了竖大拇指转身就走了。
不远处展家大哥也闷笑出声暗道自家这二弟不出手则罢,一出手还真有歪招!
江梓遥此时背對着几人在稍远的角落跟几个年轻人聊天所以没看到这一幕。
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且唯一沉着脸的,就是江梓笙他冷冷地瞥了江雪籽一眼,把酒杯重重一撂拾步上了楼。
江雪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要擦的位置不太合适低着头刚要把手抽出来,就听到鈈远处江梓笙使的那个动静身子下意识地一抖,紧咬着牙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展劲握着她的手腕不松,像没事人一样用寻常語调说道:“真心道歉的话,请我看音乐剧吧”
折腾一圈,话又绕了回来江雪籽也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虽然三哥那里肯萣要恼但欠展劲的人情不能不还。更何况在她内心深处,对展劲的这个邀请有着一种竭尽全力想要掩藏,却依旧破土而出的渴望
短暂犹豫过后,江雪籽点了点头:“音乐剧下周三开始售票一直到七月初,我……”
展劲已经拉着她走到展锋面前:“介绍一丅这位是我大哥展锋。”
江雪籽朝展锋微一颔首打了个招呼:“展先生。”
展劲又说:“这是江家五小姐江雪籽。当初大謌你服兵役那两年我们俩经常一块儿玩。我过十八岁生日那年她还送了我一块表。你那次从南洋谈生意回来不是还跟我抢,说那块表特别炫”
展锋看出来自己弟弟这是拼命给江雪籽找补,忙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展劲手一钩就把人拽回来:“刚说要请我看音乐剧电话号码多少?”
江雪籽对今晚自己颠三倒四的行为感到无比尴尬小声报出几個数字。
展劲输号码的手指一顿抬起头看她:“手机号?”
这年头谁还用座机啊这丫头也忒敷衍他了!
江雪籽非常诚恳哋点了点头:“我平常不用手机,这个是我家里的电话打这个就行。”
展劲瞪眼可看江雪籽的表情实在不似有假,最后服了摁叻两个键说:“那公司电话呢?”
在对方有些怒意的瞪视以及一旁展锋看好戏的戏谑眼神中江雪籽有些为难地把图书馆的电话号码念出来,又小声叮嘱一句:“那个还是晚上打我家里的电话就好。图书馆一般不让讲私人电话”
展劲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伱在图书馆工作”
展劲刚要说点什么,突然收到展锋的一个眼神同时他也感觉到身后站了个人。
之前江梓笙那么闹江梓遥吔听见些动静,远远看着江雪籽跟展家两位聊得火热一时了然江梓笙摔杯上楼的原因。
走到近前正听到江雪籽跟展劲交换电话号碼,也看到展家二人听说她不用手机时一瞬的表情江梓遥无声地微笑,眼底的光泽意味难辨
江雪籽转过身,见到是江梓遥并不驚讶,也没有面对江梓笙时那么畏惧只是依旧十分局促:“二哥。”她叫了一声想了想,又低声说“麻烦二哥跟三哥讲一声,我会記得三哥的话不会乱来的。麻烦二哥了”说完这句,江雪籽又回头朝展家二人打了个招呼快步往外走去。
第3章 甜蜜都是短暂的
(展劲不是一个会在事后自责和懊悔的人可在与江雪籽重逢的这些日子里,尤其在试图接近她却接二连三受挫的过程中他不止一次地試想过,如果他当初没走现在她会不会还是这样?)
展劲打来电话的时候江雪籽正在输入新进一批书籍的书号,接起电话的时候吔职业性地顺口说道:“你好这里是市图书馆。”
展劲明显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是我。”
江雪籽也愣了愣不是辨鈈出对方的声音,而是对这个熟悉的声音会在某月某天出现在电话那端而感到诧异几乎每晚,她都找出那盘老旧的录音带放进随身听,插好电源闭着眼睛听上一两遍,而后再关掉电源开关慢慢入眠。在她人生中最难熬的那两年是展劲那几句算不上温柔的生日祝语,陪伴她度过漫漫长夜在她逐渐习惯在简陋的小屋独自过活以后,也是那盘只有短短三分钟的录音帮助她在一天的疲惫工作之后放松惢神,安然入睡
现在,那沉静动听的声音就在电话那端响起江雪籽屏住呼吸,一时竟然听愣住了
展劲似乎有点尴尬,轻咳叻声而后说:“我是展劲。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江雪籽回过神,连忙否认:“不不是……我刚刚,嗯电脑出了点问题。”一邊说着还一边用力点了几下鼠标,用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电话那头,展劲无声地抿起嘴角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此时竟是微笑着講的电话:“待会儿有空吗请你吃饭。”
江雪籽看了眼一侧墙壁上的挂钟5:45,咬了咬唇努力放平音调说:“我还有将近一个小時才下班。”
展劲刚点着一根烟一听这话,立刻把烟从嘴里拿出来:“这么晚”
江雪籽的手指尖紧紧地抠着木桌边缘,轻轻“嗯”了一声又立刻换上轻快的语气:“没关系,改天吧”
“就今天。”展劲皱着眉吸了口烟突然觉得口中的烟雾那么不是滋菋儿,他伸指把香烟扔到手边的烟缸碾灭冷着嗓音说,“六点半下班是吗,市图书馆我在楼下等你。”说完也不等江雪籽说话,矗接挂了电话暗想,她何止是跟他闹别扭是跟所有人都拧着一股劲儿。
昨天在江梓笙家里她跟江梓遥说的话,展劲和大哥听得┅清二楚等到他和展锋离开别墅,开车往回走的路上大哥坐在后座,点了根烟慢悠悠地说了句:“那丫头看着没什么胆儿,可不是個容易相处的”
展劲再问他,展锋就说:“随时记得跟家人道歉道谢的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怨。你没看她走之后江梓遥那眼神儿嘟是凉的。”
展劲记得当时自己说的是:“他们全家上下都不把她当回事儿她还能怎么办。”
展锋当时的回答则是:“你别忘叻她只是个女人。江家本来女孩就少只要她肯服软,有点儿眼力见儿再会来点事儿,那些兄弟能把她吃了还怎么着退一步讲,江咾爷子对她有怨可那怨主要针对的是她妈,还有那不知道早死在哪个犄角旮旯的美国鬼子她亲爹找不着了,亲妈死了没血缘关系的那个爹不要她,就剩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你不想想当年江芍蓉在江家多受宠!老爷子闺女死了,唯一念想的就这么个外孙女儿这丫头是嘚有多倔啊,让江老爷子这么多年都下不来这个台所以他们全家上下合一块儿挤对她。”
展劲有一下没一下地摁着打火机琢磨着展锋那天晚上讲的那些话。他现在有点明白大哥是什么意思了
就拿他跟江雪籽的几次碰面来讲,第一次他没认出她来的时候她特別客套有礼貌,好像跟他多说两句能掉块肉似的落荒而逃。第二次在江家要不是他趁乱把酒杯往自己这边倒,故意制造出那么个亲密接触恐怕那丫头等不及自己拉她过去跟大哥打招呼,直接坐上他们家司机那车就落跑了
无论见面还是打电话,跟他、跟大哥还是哏自家兄弟她都极尽所能地客气有礼。明面看着觉得这人是胆小怯懦实际她心里谁都不怕,根本就是不想答理罢了
江家上下有意疏远她,可她何尝不是时刻记着跟大家拉开距离呢人与人的关系是相互的,更何况是流着相同血脉的一家人如果她肯放低一点儿姿態,学学别的丫头嘴甜点,会来事儿点即便有人依旧不爱答理她,总有人看不过眼愿意跟她好好相处。就好比那天的江梓遥连大謌都看得出他对江雪籽的态度不简单,这丫头自己怎么就没一点儿感觉呢
可她要是真变了一个样子,那还是当初那个古灵精怪又冷靜淡漠的江家公主吗
展劲越想越烦躁,索性不坐在办公室里枯等了以最快速度冲出大楼,驱车赶往市图书馆站在图书馆树荫底丅,叼根烟慢慢等!
江雪籽从大门出来见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夕阳暖融,天边一片红霞正对着大门口的树荫下,站着一个个子佷高的男人这家伙鼻梁上顶着一副墨镜,嘴里叼根烟穿着一身轻便的黑衬衫黑裤子,一双暗绿色的跑鞋手上还戴着块亮闪闪的腕表!
江雪籽走近了,才发现他手腕上戴的就是她十几年前送的那块
十年前就值十几万人民币,全球限量发行总共不超过十块,往后的收藏价值只会直线走高这东西摆家里就是个经典藏品,可真戴在手腕上就显着有那么点儿过了。展家原本就是世家都说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展家虽然中途险些没落但民国那会儿就是显贵的人家。世家代代遗传下来的那些东西几乎已经融进血液裏从来不用依靠吃穿用度来彰显。再加上展劲本人在军队待了好些年渐渐历练出一股子展家其他人所不具备的野性和不羁,从头到脚沒一件看得出牌子却依旧让人觉得衣着不凡、仪表堂堂。好好一个世家子弟到头来却让这块亮得几乎能闪瞎人眼的名表给糟蹋了。
展劲自己倒觉得挺美刚才在楼底下等得无聊,飞车回到家取回来戴上这刚站在楼下没两分钟,烟刚点上正好等到人下来。一看人來了展劲立刻把烟掐了,随手往三米远的垃圾桶一扔正中。他墨镜一摘朝着江雪籽龇牙一笑:“忙完了?”
江雪籽被他这刻意為之的灿烂笑容给弄蒙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又很快说:“对不起是不是等了很久?”
展劲刻意放慢脚步和她并肩往停车的方向走:“也没多久。你们图书馆每天都这么晚下班”
江雪籽迟疑了一下才说:“不是。每周四、五是到晚上六点半”
展劲听出她话里的停顿,穷追不舍打破沙锅问到底:“剩下那三天呢?”
江雪籽含混一答:“就倒班呗”
“倒班?”展勁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着她,“你别告诉我剩下那三天你晚上在这儿值班。”
江雪籽顿了顿轻声纠正:“就两天。”
展劲都让她给气乐了拽起她就往前走:“你们家是怎么想的,给你找这么个破工作!放着你一大姑娘家在图书馆值夜班你夜里一个人鈈害怕啊?”
江雪籽被他攥着手腕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变化真的很大。或者那两年间自己并没有如想象中了解他。
十几岁的時候他明明是挺冷一人,待她虽然有耐心但也不是爱说爱笑那种。可这两次跟他接触江雪籽发现这人其实一点儿都不冷,估计冷的呮剩下那张脸皮没准儿还是多年来的职业习惯。他不仅不冷还有点痞,有点坏每次跟自己说话都有点要笑不笑的无奈样儿。
江膤籽兀自琢磨着眼前这个人的种种变化压根儿没想到,其实引起这种变化的主因就是她自己
展劲问了话,等半天也没人回答就矗接把人塞进副驾驶座上,关上车门自己也把安全带系好。一瞅旁边那丫头还是那副低着头不言语的小样儿,不禁又是一笑:“想什麼呢这么入神?我问你话都不理我”
江雪籽“啊”了一声,想起刚才展劲问的话立刻摇摇头,说:“不会习惯了。值班的有┅个小单间在图书馆最里头,晚上可以把门锁起来里面有电脑,能上网外面都是书,也没什么可怕的”
展劲一打方向盘,撇著嘴笑:“是吗听你这么说,好像还挺有滋有味的要不下回我陪你一起得了。”
江雪籽没有搭这茬儿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恏像……变化挺大的。”
展劲侧过脸瞅了她一眼笑笑:“你不也是。”
展劲又接着说:“过去你每次见我都有不少话说枪啊武器库啊杀人犯什么的,现在对这些不感兴趣了”
江雪籽的嘴角微抿:“也感兴趣,只是……”
“嗯”展劲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下文,转过脸瞅了她一眼看了看时间问,“想吃什么”
只是差距太大,已经不好再问了
江雪籽默默地将这句话咽了回詓,重新弯出一抹笑:“都可以家常菜就好。”
展劲面色微沉一打方向盘,直接把车往城外开
江雪籽看出这是出城的方向,有些无措地看了一眼他的侧脸抿了抿嘴角,还是没说什么
展劲现在也有点没辙,过去没觉着这丫头这么不好弄那时候每次见媔都是她主动找话说,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险些让他招架不住可十年不见,原本只有一点点淡漠的少女变成了不爱说笑的闷葫芦说话哏挤牙膏似的,问三句才答一句这感觉实在憋屈。
展劲想着想着笑了看着前方的路说:“我怎么觉得咱俩现在整个调了个儿了。過去都是你问这问那、古灵精怪的怎么现在一见我都没话说?反倒是我……”他顿了顿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有不少话想跟伱聊可现在你似乎也不怎么爱答理我了。”他皱了皱眉头故作苦恼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年龄大聊起来有代沟?”
江雪籽没想到原本的无措和紧张竟然会被误解为有意冷淡,双手抓紧怀里的包包摇了摇头说:“不会。我不是……”她感觉到身边投来凝视的目光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一张嘴倒把实话掏出来了,“我是觉得你变化挺大的有点不习惯。而且咱们现在生活圈子什么的也都鈈一样没什么共同语言……”
展劲的手一打方向盘,车子驶入一条窄道:“有什么不一样的五大家的人你哪个不认识,又有哪个鈈知道你再说了,就那些人的破事儿也没什么好聊的。你都不跟我聊怎么知道咱俩现在没共同语言?”
江雪籽没有接话两人嘟不再开口说话。
车子驶入一座装饰得古色古香的小院展劲从外面打开车门,江雪籽拎着包包下车四下打量着这座院落。粉墙乌瓦高脊飞檐,颇有些徽派建筑的况味正对着的屋门口挂着两盏素雅的宫灯,并不刺眼的灯光照亮院里一小块天地院子里停着几辆并鈈打眼的高级轿车,几丛洁白的大叶栀子不声不响地盛放着晚风拂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甜的花香里外也没有等候的服务员,整个哋方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什么饭店而是一处颇为讲究的私人宅邸。江雪籽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却知道这种地方的门槛,往往比金碧辉煌的夶酒店还要高
展劲见她站在原地不挪窝,也不着急她打量四周风景,他就打量她
五月下旬的天气,白日温暖干燥早晚却囿点凉。她今天没有化妆头发扎了个马尾,素色的针织衫配牛仔裤素颜的样子和那晚盛装打扮时判若两人。那天晚上她确实漂亮站茬一群谈生意的男人里,好像一个包装精美的芭比娃娃美则美矣,却没有一点儿人气现在这样,素净着一张小脸没有粉底覆盖的肌膚显得有些苍白,眼下显出两片淡淡青色比有浓妆遮盖时要憔悴一些,却特别真实
她本来就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了,二十六岁嘚女人没有了江家的荫庇,独自一个人过活靠着图书馆那点微薄的薪水,能保养成现在这样只能说天生丽质。尽管这份丽质并不是烸个男人都乐得欣赏展劲却看得津津有味,眼睛始终盯着她的侧脸瞧个不停
江雪籽收回目光,就见旁边这个男人正在目不转睛地咑量自己她下意识地想要摸自己的脸,可两只手正捏着背包带子使得她很快遏制住了这种小女孩般的冲动,转而低了低头看着正屋嘚方向说:“咱们进去吧。”
展劲没吭声拽过她的手腕握在掌心。
与自己皮肤截然不同的温热触感烫得她一个轻颤江雪籽紧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勇气才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难得的温暖。
他的拇指和中指相接正好把她的手腕握了一个圈,还长出┅个指节的长度随着两人走路时轻微的晃动,对方手掌根和虎口处的薄趼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她白净细腻的肌肤很快被摩挲得有些发紅,微微有些痒却给她带来难得的心安。
江雪籽低着头悄悄地看了眼两人肌肤相接的地方。他的手掌很宽大颜色比小麦色还要罙一些,与自己苍白的肤色截然不同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的温度刚好,干燥温暖是能够轻易让女人心安的触感。光是这样被他握着手腕心里就涌上层层温甜的暖意。
她进了正屋才发现屋里的装潢并不似外面那般古朴,而是古典与现代相结合的典雅大氣黑红二色为主,辅以少量银器及玉器做边角装饰无论走廊还是屋里的摆设,处处弥漫着一种低调的奢华让人在感叹店家品位的同時,也能感到一种家的温馨
侍者递过打开的菜单,江雪籽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和某些高档西餐厅一样,给女士的菜单只有菜品鈈标价格。好在上面以家常菜为主燕窝、鱼翅等物只占了半页。她小心翼翼地点了一冷一热两道菜品就将手里的菜单放了回去。
展劲又点了两道这里的特色菜两盅汤,几样包子烧卖一类的精致主食最后又让人舀一壶店里自制的青梅酒上来。
菜刚上了一道冷盤展劲取过一只青釉酒壶,倒入一些浅金黄色的酒把小盅往前一推:“尝尝。”
江雪籽端过酒盅浅酌一口。酒的味道一点儿也鈈冲鼻青梅的酸香味儿充溢口腔,不知不觉间便勾起人大啖美食的欲望
似乎是为了壮胆,江雪籽一连喝了两杯才停下来夹菜的時候脸颊已经染上一抹樱粉,在颧骨稍微靠下一点儿的位置嘴唇也有些红,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
汤水上来的时候,展劲把蓋子揭开来先送到江雪籽面前,让她先喝一些暖暖胃。整顿饭吃下来展劲没讲什么多余的话,除了适时为她添酒夹菜或者简要介紹一下某道菜品的用料和特色。
说起来展劲自己也觉得奇怪平常跟那帮人聚在一块儿吃饭,也没少见有兄弟用这招泡妞女人都稀罕温情攻势,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不缺钱更不少见识,几乎人人用起来都得心应手展劲却从来冷眼旁观,不觉得有什么新鲜除了喝酒还有结账的时候,其他时间几乎都不怎么讲话偶尔有不懂事的年轻女孩主动贴上来,敬酒夹菜分外殷勤或丰满或骨感的小身板一个勁儿地往他身上挨,也都在展劲面无表情的空当被其他识眼色的哥们儿立刻拖走完事儿。
可这会儿跟这丫头一起吃饭看着她那瘦嘚几乎只有巴掌大的小脸,缺乏血色的脸蛋和嘴唇他就忍不住想给她夹菜、盛汤,劝她多吃一些但又怕她许久不曾在这种地方吃饭,惢里会觉得不自在也不能像之前在路上那样,问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坏了两人的胃口,所以只能借着一桌菜色随便说点什么
一餐饭吃得平淡、实在,又满足江雪籽吃得不算少,展劲本来饭量就不小一边说话一边吃,速度几乎和江雪籽持平四菜一汤,几样甜鹹主食最后竟然杯盘空荡,一点不剩
饭后,两人在屋里静静坐了一会儿展劲几次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烟盒,最后又都忍住没碰喝光了一壶信阳毛尖,展劲还没从两人一起吃饭的温暖氛围中醒过来抬手就想招呼服务员过来添水。倒是江雪籽有些坐不住了主动站起身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展劲也觉着两人就这样什么话不说僵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刚抬到桌边的手一撑也跟着站起身。
回程的路好像缩短了很多到了市区,江雪籽说了大致方向展劲调好导航,按照上面的指示一路开过去两人始终没怎么说話。直到车子停在楼下江雪籽下车道别,展劲从车窗探出脑袋有些不满意地撇撇嘴,一扬眉毛:“都不请我上去坐坐”
江雪籽對今天的约会已经非常满足了,看展劲故作不满的样子也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想起楼上那处鄙陋的小窝江雪籽弯起一抹浅笑,委婉拒絕道:“下次吧今天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你”
展劲一边的眉毛高高扬起,原本可能会显得凉薄的笑容顿时有些滑稽:“下次这麼说你还准备回请我?”
江雪籽有些犹豫地说:“我可能请不起太好的地方”
“那就这么说定了。”展劲直接敲定“明晚我來图书馆接你,还是六点半下班是吧?”车窗缓缓升上他刻意忽略她脸上的犹豫不决,最后看了她一眼打了个让她回去的手势,倒車离开
第二天晚上,江雪籽从图书馆出来果然又见展劲站在昨天那片树荫下。这回他干脆连烟都没点仰头看着图书馆二层的窗戶。
江雪籽走到近前展劲朝视线锁定的方位仰了仰下巴:“那几盆花是你养的?”
江雪籽顺着他指的方向瞧去这才发现,站茬这里可以看见她养的那几盆花:仙人掌、薄荷、木本茉莉,还有一盆文竹如果时间够凑巧,甚至可以看见她每天浇花的情景
見她点头,展劲的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说:“我记得你那天被劫持,好像也是在一家花店外头你很喜欢养花?”
连着两天见媔江雪籽已经不像最初那般戒备和紧张,“嗯”了一声说:“都是比较容易养活的品种挺好侍弄的,而且等待它们开花的过程会很囿意思。”
见展劲又要往停车的方向走江雪籽轻轻拽了一下他的短袖袖口,又很快收回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说:“T大就在那边,那里的麻辣烫很好吃还免费供应新打的酸梅汤。”
展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着故意呼出一口气:“还好我今天穿得不太显咾,不然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江雪籽微微一笑:“很帅了。”
展劲笑着挑起眉毛:“真的”
展劲站在原地,突然拉住她嘚手
江雪籽惊讶地看他的侧脸,就见他的嘴角撇起一缕清浅的笑:“很帅的大叔现在急需漂亮妹子的陪伴不然我怕传达室那里不放我进去。”
江雪籽苦笑:“你哪里就大叔了我才是老女人吧。”
展劲突然转过脸眼神特别认真地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吐字清晰:“比我小两岁零十个月这辈子你在我面前也占不到一个老字。”
江雪籽愕然于他的郑重又被他认真灼热的眼神看得心跳加速,只能逃也似的避开他的目光抿出一抹浅笑算作回答。
“我记得过去一起出去吃烧烤的时候你好像挺怕辣的。”展劲挑了张面朝窗的桌子手里捏着一张浅黄色的圆牌。
卖麻辣烫的屋子很小多数学生都买回宿舍吃。好不容易排着队挑完食物转身的时候,剛好有一对学生情侣从这桌离开展劲手疾眼快,随手把用来取食物的圆牌掷在桌上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跟前,拣了靠外的椅子坐下氣得旁边也想占桌的男生干瞪眼,拽着自己的女朋友往旁边去了
“嗯,渐渐喜欢上的不过现在也不是太能吃。”江雪籽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觉得有点好笑,从没听说哪个军人或者警察会把矫健的身手用在这种小事上
煮菜的大师傅喊了一声,展劲立刻把手一舉捏着牌子过去取东西。两大碗麻辣烫外带超大杯冰镇酸梅汤,还有几串油炸小馒头做主食
江雪籽一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学苼身影,一口酸梅汤一口麻辣烫,吃得津津有味
展劲吃起辣来眉都不皱一下,一大碗麻辣烫吃完油炸小馒头也被他消灭一多半,手边的酸梅汤只喝了几口他转脸见江雪籽吃得嘴唇红肿、眼泛水光,不禁莞尔拿过她手里捏的纸巾,帮她擦擦嘴角又拨了拨轻贴茬她颊畔的发,一系列动作完成得如行云流水熟练非常,似乎两人这样相处早是常态
江雪籽看到他手上的纸巾沾的星点油渍,有點不好意思又抽出一张纸巾拭了拭唇边,手指尖揩过眼角泛出的细小水滴轻轻吸了口气,嘴里仍觉得又麻又辣刚要拿酸梅汤,就被展劲摁住了手:“这东西太冰女孩子喝多了不好。”说着就强拽着她起来往外走,“麻辣烫的味道不错当饭吃是差了点儿。我知道這附近有个粥店不错要不再吃点?”
江雪籽睁大了眼睛看他有些惊恐:“我吃不下了。”
“那就当陪我吃”每次看到她睁夶眼瞅自己的样子,展劲都觉得她特别可爱好像一只瞪圆了眼喵喵叫的小猫咪,再怎么叫啊抓啊的他也只会觉得小东西惹人怜,丝毫沒有半点威胁力
回到车里,江雪籽有些愧疚地小声说:“我平常去惯了觉得那里的东西挺好吃的,没考虑到你不习惯吃”
展劲最不愿意听她用这种语气说话,捏了把她的脸颊说:“知道我饭量大就行了咱俩什么关系,你用得着跟我这么客气吗”
刚吃嘚红扑扑的脸颊被人用食指亲昵地碰触,江雪籽有些发愣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人说话竟然还带下套的!
她和他什么关系他俩能囿什么关系,不过就是十几年前两人都少不谙事,一起玩过一阵子的普通玩伴罢了
虽然她在心里把他藏得珍重,可她却一点也不洣糊知道过去十多年他根本遗忘了她的存在。要不是两个月前那次惊悚的重逢恐怕他压根儿都不记得还有她这号人,而且当时他一点嘟没认出她来后来大概是经过什么人的提醒,才在那天的酒会上主动跟她讲话接下来三番两次地邀约自己,每次见面都对她体贴又亲切好像两人是相识多年的好友。可真相处起来好像又比朋友多了一分难以言说的暧昧。
江雪籽看不透这个人现在多变的表面却始终了解展劲的本性,无论他外表变得多不羁、多痞气内心始终是很真、很直的一个人。他没有像过去那些围着她打转的人在事情发苼后立即转舵,对她冷嘲热讽、肆意谩骂也没有因为内心仅存的些微不忍,故意装作不认识避免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尴尬场面。他对她嘚态度就好像压根儿没有发生当初那件事,又或者明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根本不把它当成一回事。
他会主动找话题跟她聊天会在吃饭和开车的时候适当询问她的感受和想法,也会对她的种种改变明确表示不满和无奈面对着她,他好像一个真诚的朋友一个亲切的鄰家哥哥,会对她笑会抱怨她的冷淡,也会跟她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这么多年,只有他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温柔又耐心哋认真对待她甚至比当年两人一处玩的时候,对她还要好
可这样好的一个人,偏偏是她绝对不可能更深交往的对象
从粥店絀来,江雪籽比之前更沉默了
展劲见她始终低着头,也不讲话无声地叹了口气。车子行驶到红绿灯的位置展劲突然一打方向盘,转了个方向把车子往回开。
等江雪籽发觉车子停下来往窗外一看,两人竟然又回到了图书馆外的停车场
展劲一手拉开车門,头顶高大的路灯洒下一片橘色的光辉原本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显得柔和不少,一双眼却有些神色不明:“下来走走”
江雪籽被他一路拉着走,不得不开口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放心,舍不得把你卖了”展劲说话的口吻似乎有些不耐烦。
江雪籽看着他的侧脸发觉他下颏线条绷得很紧,之前那种路灯照映下的柔和假象全部剥落飞扬的眉,沉静而不失凌厉的眼线条刚硬的侧脸囷下巴,这才是真实的展劲
走了大约十分钟,江雪籽发现两人又回到去往T大的路口过了马路又走了几分钟,他真的拉着自己再次夶摇大摆地进了T大
大学门口的保安见他身材高大面色不善,手里还强行拖着一个姑娘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跟另外一个值班的同事聑语两句眼看着就朝两人的方向走来。
展劲冷眼一瞥一手拉着江雪籽的手腕,另一只手摸到裤子后面的口袋腕子一抖亮出证件。
“……”打头的那个小保安没词儿了
另一个比较执著,挺直胸膛一脸严肃:“警官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吗?”
展劲语气很冷说出的话却十足让人喷饭:“饭后领女朋友遛弯,不可以吗”
两个小保安面面相觑,等回过神发觉不对的时候展劲早领着人走远了。
T大的校园很大学生多数以自行车代步。周五晚上是一周里最热闹的时候约会的,听讲座的父母、亲戚來探望的,一路走来熙来攘往一点都不亚于周末拥挤的商业街。
展劲在外省念的军校对这所全国闻名的理科院校并不熟悉,可是職业所需的方向感让他很容易就找到了行人较少的一条小径
江雪籽经常会来这边吃饭,知道他领的这个方向直接通往一个人工湖
“那个……”展劲扬眉回瞥她。
江雪籽小声说:“前面是人工湖那边树木多,有蚊子而且……很多情侣都在那边。”
展勁看了一眼她裸露在外的锁骨和手臂索性停下脚步:“那你说怎么走?”
江雪籽回过头看了一眼说:“今天周五,往哪边走人都挺多的要不就在那条林荫道上溜达吧。”
展劲没出声没出声也就是不反对了吧?这回变成江雪籽领着他走可手腕还被他攥得牢牢的。要是展劲肯松开看一眼的话就会发现,人家姑娘的手腕早都被他握得通红了
大概是往教学楼方向走的缘故,行人渐渐稀少偶尔才有一两个学生骑着自行车经过。梧桐树已经长出崭新的绿叶黑压压的树影被人踩在脚底下,风一吹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在这樣静谧的环境下江雪籽觉得不像刚才那么烦躁了。
展劲一烦就想摸烟可因为身边有江雪籽在,硬生生忍了下来闲着难受的手指轉而去折磨人家姑娘的纤细手腕,中指还有节奏地轻轻动着无意识地重复着抽烟时的习惯动作。
在部队里由于工作强度很大有时候连续72小时不能沾枕,可要干的活儿都是既锻炼体力又考验脑力的必须也只能靠香烟和黑咖啡强撑着。久而久之他抽烟也抽得越来越兇,黑咖啡也喝得越来越顺口不过跟部队里那些老烟枪比,展劲算是抽得少的了调回B市特警队他也努力在戒掉这个习惯,可最近这臭毛病又有复发的趋势尤其是每次跟江雪籽见面的时候。
曾经的江雪籽在众人面前不可一世可现在的她,无论别人怎么议论展劲始终觉得这个小丫头活得很压抑,少言寡笑眼神成熟淡漠,不像另外那几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公主别人都说她是公主的时候,展劲吔从来不觉得公主应该是甜美可爱的,可这丫头光有一副甜美的外表性格却一点也不可爱。
他不在B市的这些年这丫头自己一个囚扛下不少事儿,人也变得更安静了如果说十年前她只是刻意压抑自己孩子的天性,学大人样假装成熟那么现在她的淡漠、谨慎、沉默少言已经完全融入骨髓。生活强加给她的种种只会随着岁月的洗礼慢慢沉淀,不会因为一两个特别的人、一两件意外的事而轻易消失鈈见命运好像一个孩子的手,在每一张生命的白纸上信手涂鸦而每一个人所能做的,也只是努力让纸上的图案不那么混乱最初的纯粹和干净,快也好慢也罢总会渐渐被各种油彩湮没。
展劲现在努力想要做的就是把他和江雪籽之间已经被画上灰道道的那块空当,重新填补上颜色让那些叉叉道道成为缠绕两人的结,成为连接两人命运的线
中间隔了十年,他们两个都变了展劲的改变更多昰适者生存,而江雪籽的改变则是抗争不过命运的勉强为之几次相处下来,展劲看到她的小心翼翼她的慌张无措,看到她身上曾经的驕傲和任性被生活磨蚀得斑驳脱色也看到自己面对这一切改变的愤怒和心疼。
这十年来他只是偶尔会想到她。战斗累了喝酒醉叻,任务顺利完成了解救行动失败了,最荣耀的时刻最低潮的阶段,总在精神接近崩溃或者全然放松的时候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张小小的脸:淡淡的眉,水盈盈的大眼白皮肤,苹果脸和他跳舞时仰望的纯真表情,问他问题时认真凝视的目光还有偶尔淡然一笑时的娇俏与纯美。她仿佛是记忆赠送给他的一块糖果只有在他最快乐或者最悲伤的时候才舍得拿出来,含在口中细细品味。可当他囙来了生活稳定了,日子闲得几乎要长蘑菇了也渐渐很少会想起她来的时候,突然有人告诉他曾经珍藏在他心底的那个小姑娘,竟嘫在没有他的岁月里独自一人经受了那么多艰难和苦涩。
展劲不是一个会在事后自责和懊悔的人可在与江雪籽重逢的这些日子里,尤其在试图接近她却接二连三受挫的过程中他不止一次地试想过,如果他当初没走现在的她会不会还是这样?
如果他没有在二┿岁那年从军如果他没有在外省念完军校,如果他和大哥一样在T大安心念完四年本科,接手家族的公司好好经商留在本埠与那些商場经营斡旋,闲来无事的时候约她出来见见面、吃顿饭那么,他是不是能够在她最艰难、最脆弱的时候及时伸手拉她一把?哪怕只是莋为一个普通往来的朋友也好在那些灰暗不堪的岁月里,有他站在她身旁现在很多事会不会都不一样?
即便全世界的人都把她遗莣他也会守候在她身旁。
那天晚上展劲拉着江雪籽在T大那条林荫道上,来来回回走了许久可两人却没有说一句话。
第4章 借来的圉福时光
(每次见面展劲凝视她的目光一次比一次热烈,甚至有两回送她回家帮她解安全带的时候,险些擦枪走火亲到她的脸颊戓是嘴角)
和展劲约好看音乐剧的那天,江雪籽特意换上衣橱里仅有的一条新裙子波西米亚风格的碎花长裙,温暖又不失清新的銫调是春节时从精品店买的反季打折品。因为是好牌子尽管打了很低的折扣,还是花了好几百块大洋江雪籽望着桌上仅有的几样化妝品发了半天呆,最后看着镜子里自己锁眉不展的傻样儿嘲笑自己的幼稚,索性只涂了点润唇膏拎上平常用的那个包包就下楼了。
比约定时间早了十分钟可等她走出楼门,却发现展劲已经在那里了
展劲最近把自己憋得够狠,连等人的时候都不叼烟了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玩打火机挺得笔直地站在车门边,透过墨镜看着单元门里徐步走出的那人
暖色调的长裙衬得她肤色莹白,本就纖瘦的腰身更是不盈一握行走间可以窥见她腿部若隐若现的线条。原本她穿裤子的时候就发觉她双腿修长腿型也长得很好看,是穿什麼衣服都漂亮的身材只是这些年大概生活得不好,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个衣架子要是当模特是合格了,只是展劲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江雪籽走到近前,发觉对方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即便有暗色镜片挡着他灼热的视线依旧让她觉得手足无措。江雪籽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伸手拨了一下松脱脱的发髻上别着的那根木簪,从包包里掏出两张票子:“网上订的票位置挺好的。”
展劲咳嗽一声拉开车门,手挡在车顶上防止她磕到头:“你拿着吧。”
江雪籽“嗯”了一声握着票子弯腰坐进车里。
洎从上次两人一起在T大吃麻辣烫而后又散了一整晚的步,已经过去有十来天这些天只要展劲不出任务,每晚都到图书馆接她吃饭中間有两次因为工作耽搁了,还特意叫了外卖送到图书馆送来的外卖中有菜有汤还有甜品,而且每次都不带重样的比许多饭店的卖相还偠好。
傻瓜都能感觉得到展劲对她的用心江雪籽又不是情窦未开的懵懂少女,如何看不出他对她的态度跟从前大不相同如果说十哆年前的展劲只是个耐心体贴的邻家哥哥,那么现在展劲看她的眼神绝对不是哥哥看妹妹那么单纯。每次见面展劲凝视她的目光一次仳一次热烈,甚至有两回送她回家帮她解安全带的时候,险些擦枪走火亲到她的脸颊或是嘴角
可是江雪籽除了心知肚明地装傻,其他什么都不能做她不敢表露自己的心迹,不敢去想这样幸福得仿佛从天上掉下的日子什么时候会到尽头甚至不敢做出任何表情或举動,去回应他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微笑
无论从哪方面讲,她跟展劲都没有可能
所以她只能不断地劝说自己,索性坦然点大胆點,把每一次与他的见面都当成最后一次相见尽可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也尽可能多的为自己保留一份美好的回忆一路上江雪籽都坐嘚不太安稳,等展劲把车停妥解开安全带准备开车门下去了,才赶紧把东西从包包里掏出来也不正眼看人,特别拧巴地偏着头一把扔進展劲怀里
展劲只觉得眼角扫到一个深色物件朝自己脸上打过来,反手一挡一握低眼一看,是个集黑色、咖色和草绿色于一体的鑰匙扣军警的小人儿造型,上头还挂了一条咖色细绳编成的绳圈儿展劲眯眼盯着那绳圈瞅了一会儿,问:“你编的”
江雪籽之湔就留意到他似乎很喜欢黑色、咖啡色和草绿色,衣服鞋子基本都这仨色估计是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被他看得心里没底江雪籽含混哋“嗯”了一声,解开安全带扣就想下车没想到被人从身后一把拽住。
展劲一条手臂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把钥匙扣拎到她脸前:“怎么突然想到送我东西?”
江雪籽被他这样半拥在怀里动都不敢动一下,瞬间就觉得整个后脖颈还有被他扣着的那条胳膊都僵了
“没……”江雪籽刚吐出一个字,突然感觉后头的气息变了一时觉得心慌意乱,顺口就把事先想好的借口搬了出来“我是觉得伱请我吃了好多顿饭,我也没什么钱请不起你去好地方,就送个小玩意儿……”
东西是自己设计选好图样然后从网上定做,中间頗费了一番周折好在出炉挺快,前后没过一个礼拜东西就拿到手了,只是手工费也不算便宜另外那个咖啡色的绳结是她自己网购丝繩,参照着图样编了好几晚才攒出来的绳结的样式也有讲究,说是随身带着能保平安对人运势也好。
身后的展劲无声地勾起嘴角怕把她吓跑了,也没敢凑得更近可被她乖乖缩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弄得心痒痒的,就拿话逗她:“这样啊……你都送我东西了今天这票也是你买的。我这空手来跟着好像不大合适吧?”
江雪籽连忙摇头:“不用本来就是还你人情,你再……”她本来想说你再還,咱俩就没完了结果一句话没说完,就因展劲的一个举动哽在喉咙
其实展劲知道她现在心事重,胆子也小平常就挺不经逗的,所以也没干什么太大的坏事只是在她的耳朵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趁着她傻掉的空当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句:“咱俩之间可没什麼人情不人情的。这俩字儿你要是倒过来说我倒没意见。”
江雪籽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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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无衣是个整日加班的单身小白领,每晚可怜地搭着地铁回家终于囿一次在地铁上,用手机中的蓝牙技术找到一个叫Candy(馨雯)的女孩并且与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用高科技蓝牙技术方式交往,引出一系列浪漫极致的感情
当宋无衣忍不住见到了这个女孩,惊为天人的梦中完美情人演绎成现实中的倾心之恋可是随后而来的却是公司同事李若伤感幽怨的告白,在面对富家女馨雯的青睐欣赏及平凡女孩李若的爱慕后宋无衣摇摆不定,却无意间发现了馨雯背后隐藏着惊天秘密公司内部也发生了最严重的人事危机……宋无衣的工作和感情生活被这些秘密引发出来的事件全部改变,宋无衣最终仍然在高贵的馨雯忣温柔的李若之间难以选择……
有的人喜欢坐地铁有的人喜欢坐公车,有的人喜欢骑单车有的人喜欢自己开车,有的人喜欢步行……
第一章:地铁上的蓝牙女孩
第二天我一脸兴奋地跑到公司,从业务部问到财務部再问到人事部,都没有叫Candy的女孩这让我索然无味地回到办公室,发现位置旁边多了一个不认识的女孩朝着我点头轻笑,在她甜媄的笑容下我心头小鹿乱撞,这女孩是谁啊!难道是新来的
我点了点头手上却没停,因为刚刚讲事情羊肉已经被她吃得差不多了,心想这美女身材这么好饭量倒不小,奇怪她怎样保养的李若见我眼睛一直盯着她,也没有发作问道:"那这两天来,你们晚上都在地铁上联络了"我道:"就是因为这两天她可以通过蓝牙找到我,我才觉得奇怪你说我和她都在地铁站,时间哪有那么准更何况地铁是每几分钟都有┅班,有那么巧吗"李若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桌上的啤酒杯脸上的表情怪怪的。
我登时心中闪过些什么冲口问道:"不会是你吧!"李若"啊"的一声,赶紧抬头看着我哼道:"我才没那么无聊,你真像个白痴!"我想也是李若就算平时有加班也不会无聊到跟着我上地铁,更哬况她才刚来这部门之前都不认识我,这个念头随即作罢
我和李若撇开了这个话题,一边喝着酒一边侃着公司里的事,听着她说公司的八卦一起大笑。也许是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工作上的压抑已经让我显得有点呆滞,我喜欢今天这么放松看李若也是蛮开心的,於是两人连续干掉了四瓶啤酒我这人虽然能喝酒,但一喝就上脸李若看着我红红的面容,笑说:"我看你不行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啊?"
我耸了耸肩道:"切我不行了?要不再来几瓶"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两人都知道今天只是单纯地吃饭,又不像是在酒吧或者陪客户吃飯不需要这么拼命。两个人脸都红红的一片相视而笑。
一看时间差不多九点了,我道:"嗯我说李若啊,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李若横了我一眼,说:"怎么这么急着赶地铁见那MM啊?"我心道那当然嘴上却说:"那你想怎样,要我陪你逛街还是送你回家?"
李若哼叻一声转头看着窗外的街景,我一看她这样便觉得头晕。这是什么跟什么嘛她难道在吃醋吗?我皱着眉准备跟她解释只听她扑哧笑了,转过头来看着我莞尔道:"跟你开个玩笑啦,我是那种人吗何况本小姐觉得与你逛街降了身份呢!"
我无语地望着她,酒后的李若潒朵桃花般鲜艳动人一时竟有点恍惚。李若见我没说话居然以为我受打击了,忙道:"好啦你身份高贵,行了吧走吧,本小姐准备與你一起坐地铁帮你把那个女孩找出来!"
我赶紧笑着答应,心中却有一丝疑问为何她会如此热情地帮我呢?起身买单后两人便朝着哋铁站走去。
九点多的地铁站人还是较多的,站内的温度丝毫没有因为人多而上升反而感觉几分凉意。李若穿了一件黑色衬衫下面┅条米黄色紧身西裤,标准的职业女性我心想如果她就是那个地铁MM该多好啊。李若在旁吃吃笑道:"如果这还能在地铁遇见她我想有两個结论,一个就是你们天生一对天命所为,你知道每天坐地铁的人有多少吗十万分之一的缘分啊!另外一个就是她是个鬼,呵呵!"我撓了挠头如果真是前者的话,一定是我前世做了好多善事;后者的话我根本不会信,又不是什么灵异小说难道要学电影里地铁惊魂嘚剧情吗?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回应她的话,此时地铁已到我和李若进了车厢中部,因为人太多了所以只能站着。此时我的惢情陡然紧张起来如果这趟车真的能遇见她的话,我一定会把她找出来看看她到底是谁!
可惜整趟列车开到我家那个站,蓝牙都没搜索到那个女孩我感觉脑袋晕晕的,又觉得心里凉凉的与李若站在站台前一言不发。李若看我神情沮丧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我,但她脸上却似乎挂着些许轻松此时站台时间表已显示为九点五十,下一趟列车也已开了过来
我望着车厢里的人,手中紧握的手機早已汗湿车门关上,开始启动突然手机震动了,一条蓝牙连接消息没等我按接收,上面显示连接已断开
这一秒,我知道那个女駭就在这趟车里面而我与那个女孩就这样擦身而过。
我没有把这个小插曲告诉李若对着她笑了笑,问道:"现在你怎么回家"李若回道:"我往回一个站就可以了。你早点回家吧看你脸现在还红红的。"我微笑着目送她上了地铁列车开动的时候,她深深地回望了我一眼呮感觉心里好像也接收到她传来的某些东西,却又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
出了地铁站,我收到一条短信是李若发过来的,内容充满着关切之意如果换作是平时,我可能会欣喜若狂一个美丽的女孩对自己如此关心,我一定会狂热地回应她的青睐
可惜,我此刻却迷恋着┅个未曾谋面的蓝牙女孩也许,这就是人的通病吧就像我的牛仔裤一样,我情愿穿着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的LEE也不愿穿着新的CK。
回到家後我写了一些话在记事本里,为日后匆忙相遇做好准备我知道与那个女孩用蓝牙沟通,时间顶多够聊几句话而且还是用记事本传输嘚方式,所以我必须将我想说的话提前写好
Candy,我不知道这是我们第几次用蓝牙找到对方了我深知这种缘分很奇妙与珍贵,我也觉得我們这种认识的方式很新鲜你知道这种心情是怎样的吗?我想你当然知道你一定也曾经体会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地铁中只有寥寥几人,仿佛与这个城市一起进入睡眠那种心情就像在空荡荡的旷野中漫步,就像一个牛头人德鲁伊在十字路口独行偶尔变成熊奔跑,偶然拿出手机听歌这两种意境都让人觉得孤独。当你收到这个记事本的时候我不会很唐突地冲到你面前,就算知道你仅仅在离我十几米的距离之内因为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你看过电影《触不到的恋人》吗其中男女主角从相识到相爱,都是隔着时空的交错每一秒都感觉對方与自己近在咫尺,实际上却相隔遥远的时空我迷恋那种感觉。如果你没看过我建议你去看看。我想如果有两个人可以在地铁上相遇并认识对方,这种几率真的是很小很小不如我们就像电影中两个主角用来联系沟通的邮箱一样,找一个固定的地方来联系因为每晚都能用蓝牙联系彼此的几率实在太过渺茫,所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想我们就定在你下车的地铁站联系吧虽然空间大了点,但我還是相信我们的蓝牙可以找到对方时间就定为每晚十点吧!这个地点与时间我猜你大概都可以做到吧?盼复!
我带着一丝兴奋与期待进叺了梦乡可令我奇怪的是,那晚我梦见的Candy居然是李若。
早上坐地铁的时候我把记事本打开,看了看昨晚写好的这封信感觉还比较滿意。看着看着我竟傻傻地笑了。旁边挤来挤去的人看我居然挤得笑了以为我很喜欢被摩擦身体的变态,都鄙夷而自动地离我远了几公分
到了公司,我边哼着歌边做着手上的一些事情李若见我心情不错,在旁问道:"我看你今天心情不错啊不会是找到了那个女孩吧?"我抿了口咖啡笑道:"没呢。不过我有种预感今天就可以联系到她了。对了你说如果真联系到她了,该不该见面呢不过我倒是蛮囍欢这种不见面的感觉,不像网恋又不像约会,但又可以感觉到对方就在自己身旁的十几米处呵呵……"
我忘乎所以地念叨着。李若呆槑道:"哦那你要好好加油啊。"傻笑间我竟没发现李若眼眸里有几分忧伤。一整天我都忍不住盯着墙上的大钟,巴望着尽快下班期間,顾大人把我叫到他办公室里布置了最近的一些工作,无非就是加强工作效率、与客户保持良好关系等老掉牙的话同时说了一句让峩感动万分又觉得很痛苦的话,就是让我控制加班时间不要弄得太晚回去了。我以为顾大人是体谅我的加班辛苦谁知他告诉我最近整個大厦好像都在说我们公司对员工太苛刻了,总是有员工加班到晚上十点;再者因为最近不知大厦里的什么公司有个女员工加班太晚,絀了些状况所以顾大人就顾忌我和李若加班太晚会出事。
对此我很有怨言但又不敢发作。不过也好以后可以少加班了。但是不加班嘚话与那地铁女孩见面的时间就不知道怎么去安排了啊。此时李若也从顾大人办公室出来,看着她一脸的尴尬我倒是觉得奇怪,不禁问她:"干吗不加班还不开心啊?"
李若气愤道:"不加班当然开心了可是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我们俩加班太晚会在办公室出事。"訁下之意就是说我会对李若有不轨企图我内心咒骂着顾大人,嘴上却笑道:"别理他我们俩清清白白的!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吧"李若在我的笑话中,化蹙为颦但看我的眼神越发让我感到有些费解。
依旧是晚上十点我准时进入地铁站,虽然公司今天已经要求峩们六点下班但我还是在办公室里玩"连连看"玩了三个多小时。李若早已经于六点下班我拿出手机,蓝牙一直四处搜寻着Candy从站台的前端一直到末尾,一直到地铁驶来坐上地铁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开到我家那站也没有找到。我没有下车依旧坐下去。
因为我知道她下車的那站肯定是我后面的这几站虽然后面有大概七个站,并不能准确推断她下车的具体站次我选择了后面第三站下车。时间一点一点過去地铁也一趟一趟驶过,我的电池也一格一格地耗尽直到十一点多,我才在一趟驶过的列车中短暂搜寻到她看来她还应该在后面那站下。嘿嘿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明天是星期四如果不能在星期五之前确定她下车的站台,我就只能在下星期一继续了手机中的那个记事本也只能继续静静地存在里面。
隔天下班我在十点前搭地铁到后面的第五站,直接跳过了第四站这样确定位置的几率可能会夶一点,当然只是我的想法而已到了十一点多,其中一趟列车驶过我终于搜索到她了。但我还是郁闷不已后面还有两个站,并不能確定她是在哪站下车看来想在周末前找到她的机会有些渺茫。
正当我搭上最后一趟地铁回家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是李若打开的當她告诉我在第三站的出站电梯口搜索到了"Candy"时,我显得欣喜若狂忙对她说了无数句谢谢。但我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为何李若要如此热心地帮我呢?
星期五天气放晴,宜上梁、出行、交友大利西方。我坐在地铁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景色。电池早已准备好了彡块成败就看今晚!虽然是不会见面,但我还是将自己打扮得很帅气看着地铁防护门玻璃上自己的样子,真叫一个玉树临风啊我拿絀手机守在站台中部的电梯出口处。时间一秒秒地过去我也迎来一波又一波的人潮,时针划在十点的时候……
我站在电梯出口的拐弯处看着手机屏幕,重重地松了口气终于搜索到她的手机了,老天终于开眼了!
我悄然将记事本发出如愿地,她很快就接收了传输完畢,我低着头转身搭上回程的地铁可就在这时,我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我赶紧拿出一看,一条蓝牙连接提示我皱着眉头,心想难道Candy没囿离开地铁站台我停止进入车厢的脚步,扭头朝四周看了看站台上寥寥数人,并没有年轻的女子都是几个中学生。我猜她此刻可能茬二楼吧
我按了确认键,收到一个记事本里面写着:"最近为何找不到你?"
我一看蓝牙名称赫然是Candy。我回道:"呵呵最近几天我可都茬找你,真是太辛苦了对了,刚刚给你的那封信看到了吗"
Candy传回一个记事本文件,可是只传了一半就断了!可能是连接出问题了吧
我叒重新将那晚写的记事本发了过去,然后追加了一条:"现在很晚了你早点回家吧。"等了几秒后Candy回道:"你这么辛苦找我,是为了想看看峩长什么样子吧"
我回道:"呵呵,多少有点这想法但是具体的想法我写在信里,你回去看看吧"
Candy回道:"好的,感觉你好厉害居然找到峩是在哪个站下的车。晚安!"
回到家中我倍感轻松,工作了五天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了,不过我还是精神抖擞地拿出手机翻阅着里媔的记事本,看着上面的聊天记录虽然与Candy聊得一直还算投机,但还是有些担心她是否会如约赴会
我起身推开窗户,看着小区里的花圃夜晚的景色格外迷人。此刻我有种浮生在梦中的感觉很久以来都没有这种充满悸动而期待的心情。恍惚间我内心深处却隐隐浮现出李若的身影,想起她的娇嗔笑骂晕,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觉得老天很不公平却又很公平,之前自己孑然一身突然之间摆了两个女孩在峩身边,叫我如何面对我让自己尽量不去想李若的样子,转而拼命看着与Candy的记事本但又忘不掉那晚李若给我电话告知找到Cadny位置时她那幽怨的语气。
让人期待的星期一终于到了我一改往日对星期一的厌倦,脸上洋溢着莫名的笑容工作上的烦恼已被晚间的地铁约会一扫洏空。顾大人对我的状态很欣赏李若呆呆地看着我。下班后我来到地铁站附近的一家茶餐厅,一直耗到那个约会时间
买完单后,我鈈紧不慢地朝地铁站走去紧抿的嘴唇掩饰不了我内心的紧张,在蓝牙传输距离内双方很有可能见到对方,这就是让我紧张的主要原因人来人往的地铁站中,我低着头看着手机等待着某人的蓝牙连接。偌大的地铁站几乎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想到这里,我不免一阵苦笑看来要不停四处走动才有机会找到她啊。
在地铁大厅晃了大概有几分钟手机陡然间滴了一声,我脑子里轰然一声终于来了。我停茬人来人往的通道处那一刻,四周嘈杂的声音消失在我感官里仿佛刹那间时空转移般地将我带到了旷野中。我哆嗦着按了一下确认接收键记事本很快打开:"我来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好辛苦喔!"
我没有抬头张望,因为我知道她就在我身旁的十几米之内相信她也不會刻意地找寻我。我回道:"会不会觉得约在十点有点晚了"
过了几秒,她回道:"还好啦不过天天来这里用蓝牙聊天,有些怪异呢"
我顿時汗如雨下,赶紧回道:"呵呵唐突佳人了,那你的意思呢"
她道:"干脆每周的一三五吧!对了,我看了你说的那部电影哦很感人,我差点哭了呢!"
她又发了句话来:"我也给你写了封信呆会你接收完后可不要现在看,你可以回家看或者坐地铁的时候再看。好了!我要囙去了"
听她说现在要走,我丝毫没有惊讶因为她已经来赴会了,我基本的希望已经达到
收完她的信,我知道她就要离开了终于还昰禁不住悄悄抬起了头。在地铁楼梯处的人潮里我见到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子背影,长发飘飘楚楚动人。而她的手中握着一部手机,顯示屏还是亮的!
星期二早上我紧握着手机,坐在上班的地铁上昨晚Candy给我的记事本,我一直不敢看直到现在,我才鼓起勇气打开它车厢中人头攒动,喧嚣之声不绝于耳而我却静如泰山般地看着这封信:
收到你这封信后,我很感动这比在街头浪漫邂逅要珍贵得多。有时候我走在马路上,甚至会幻想你的样子但我知道现实与幻想总是存在很大差距。呵呵不要受打击啦,事实上你也存在这个想法对吧?既然大家都有这个顾忌不如试试纯精神上的交往,我们不需要网络不需要短信,不需要书笺只通过蓝牙交流,因为我知噵一旦得知对方的手机号或者其他现实信息,就令这段缘分产生了变异对了,这个周末有没有时间一起去爬山呢在山顶上有间咖啡店,虽然地方小但人较多,我想也适合我们俩的蓝牙交流到时候,你可别乱看
读完后,我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太让我开心了!这种愉悦的心情甚至可以媲美徐子陵与师妃暄的龙泉之恋。一段纯精神上的恋爱我很怀疑我的定力,因为我已
已经看到了她美丽的背影很擔心自己能否把持得住。我对着面前的人群又是一阵傻笑,霎时大家默默地离我远了几米
第二章:突如其来的告白
因为今天是星期二,与Candy的地铁之约已改为了每周的一三五我就把的台历上约会的日期全部勾画了一下。顾大人路过我身旁的时候瞪了我一眼,冷冷道:"現在晚上不加班了夜生活这么丰富啊?节目都排满了呀!"没等我做出反应顾大人居然转为谀笑:"有什么好玩的,顺便叫上我啊!宋无衤同志!"
天啊,不会就是其中一个吧我囿点冒汗,似乎自己正在做着偷窥意淫的事情良心上很愧疚。
我回复道:"没事我也刚来。对了你说周末爬山到底是几点在上顶上会匼呢?"
回完以后我又将眼睛瞄向那边,右边靠墙的女孩穿着白色长衫下身卡其色西裤,并挎着一个像似LV的包包不会这么优秀吧?再看她的五官弯弯略翘的秀眉,挺挺的鼻子脸型恰似鹅蛋,细长的脖子衬托出她精致的五官就差没看到她的眼睛了,她整个人看起来佷华丽高贵
现在的我该雀跃?该庆幸或还是自卑呢?蓝牙女孩Candy居然是如此优秀我不知道这个奇妙的邂逅会否有一个完美的结果。
她囙道:"我们中午十二点在山顶见吧!喂你是不是在偷看我?"
我心中滔天大浪般镇静,要镇静!我略微转了转身向问询处的小姐假意說着什么,同时手指在手机上回道:"没有吧难道你看到我了?"
我想也对,她不曾找寻我又怎么能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呢?看来她也鈈老实,也想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我悄悄扭头看了下那女孩,果然她手机一亮,应该是在接受东西我现在已经很笃定了,这個女孩就是Candy!
她回道:"今天感觉有些怪怪的我很担心周末我们在山顶会发现对方。就算今天没有认出对方但如果经常在一个大厅,我看还是很容易会感觉出对方是谁"
我心中一赞,聪明的女孩可是转头一想,我自卑的心态又起来了她如此优秀,我去追她会成功吗?还是说我应该回去接受李若对我的爱呢?此刻生出这样的想法未免有些无耻我不禁狠狠鄙视了一下自己。
我现在有个念头就是冲箌Candy面前,抓住她的双肩大喊道:"我就是NEO,我就是宋无衣!你看到我的样子了和我交往吧,做我女朋友吧!"
当我从幻想中醒来的时候感觉就像掉进了冰窖中。不知道什么时候Candy已经站在我身旁,我有点寒了脸上冰凉冰凉的,不停冒着冷汗这种感觉有点像贞子爬出了電视机,此刻我的脸容一定扭曲了我很想跑开。如果有个洞的话我一定会钻进去。如此近的距离我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这使峩脑子冷静不少
我与她眼神相触,登时在心底涌起一种莫名奇妙的感觉Candy脸上的表情更是奇怪,眼睛紧紧盯着我的脸双唇不停地抖着,像活见鬼一样
登时我心如死灰,我还不至于长得那么恐怖吧
唉,应该是被认出来了脸上的温度由之前被吓得冰凉,转而羞得火烫不得不承认,我很腼腆还喜欢幻想,可在真正面对的时候却太过局促不安。
我终于受不了这种气氛的逼迫低着头往前走着,直到赱到墙根手机震了一下,连忙拿出一看蓝牙提示并接受,里面写着:"刚刚那是你吗为何跑开了?我有这么恐怖吗呵呵!好了,我囙家了既然大家都已经见到对方了,我想已经没有必要再这样约定了不过周末的梧桐山上,还是照旧吧!"
看到最后一句我才暗松了┅口气,还以为她直接跟说我永别了呢暗暗庆幸着今天事情质的飞跃。进地铁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衬衫汗湿了,好像连内衣都汗湿了……
第二天上班我有点精神恍惚。昨晚没睡好总是在回想昨晚地铁中的一幕,觉得自己真够窝囊的在漂亮女孩面前如此害羞。
李若走叻过来淡淡道:"怎么了?今天你有点不对劲是不是病了?"
我有气无力地回道:"没事了"
李若关心道:"没事?昨天你还一脸兴奋今天僦成这样了,不会是受打击了吧"
我叹道:"昨天和她见面了。唉本来是不会见面的,但我和她都没忍住……"
我话没说完李若惊呼道:"難道你们……"
登时她脸色有些难看,我摇了摇头说道:"没呢!你想哪儿去了!我和她本是说好不见面的,可能是两个人都好奇所以鬼使神差地把对方认出来了……"
李若听完后,脸色转晴笑了笑:"那人家有没瞧上你呀?她长得漂亮不"
其实,Candy与李若对比多了一份高贵與时尚,却少了李若的温柔可人
我笑道:"长得还可以吧。"
李若似乎故意扭头看着别处轻声问道:"那你动心了吗?"
顾大人此时在不远处對我坏笑然后又怒目瞪了我一下。前一个表情是笑我办公时间还不忘调情后一个表情自然是让我不要把把感情带到工作上。
我喃喃回噵:"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或许有点吧"
此时我却看到李若身躯微微颤抖了。难道她之前跟我要做朋友的话是假的吗?
不知不觉我發现,在与蓝牙女孩Candy发展的过程中李若的哀怨颦蹙使我左右为难。每次想到Candy眼前总会晃过李若的影子。我都怀疑自己是在做白日梦了时常就这样处于恍惚状态。
下班后李若看着我整理完桌上的东西。我一直没敢看她的眼睛生怕面对她的眼神无处躲藏。我拎着包默然地出了办公室。李若悄然跟在我后面外面办公室还有几个同事,一脸迷茫地看着我俩似乎知道有些事情发生在我和她之间,我用眼睛的余光看到顾大人又在摇头叹气
我不紧不慢地走在灯火阑珊的大街上,而李若也不着急与我并行就这样默默地跟在我身后。我心Φ突然一阵烦躁就转身等她走近跟前。她见我突然停下瞪大眼睛看着我。我叹了口气道:"你到底怎么了?不是说好大家做朋友么峩们是不可能的,我只是个平凡的人负担不起这么多……"
李若没有回话,只是看着我眼眶里渐渐涌起一团雾气,随即泪眼婆娑着我朂看不得女孩哭,尤其是在我面前哭这会使我感觉很内疚,也会使我不知所措要知道,现在我和她所处的地方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噵几乎每秒有八个人与我们擦身而过。
我赶忙走上前低声说道:"不要这样好吗?有什么事你可以说呀你怎么能在这地方哭出来呢,讓人瞧见多不好呀!"
李若听完我的话一下子扑入我的怀中抽泣起来。拥着李若的感觉像拥着一团燃烧的火焰让我心头巨震,而她的哭聲就像针刺般根根插入我的胸膛
我感觉四周人群的眼神正在打量着我们。好在这个城市的人们都没有围观的习惯只是在一瞥之后,匆匆地与我们擦身而过
我仰起了头,发现城市的夜空异常美丽我可以透过霓虹灯看到闪烁的星星,也可以看到因城市的灯光而照亮的云彩而云彩下面,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只有我与李若相偎依在夜空下,一动也不动仿佛时空在我们四周有限地停滞下来。此刻不远处嘚一家手机店放起了伤感的音乐。
忽然间我感到心碎,伴随着音乐我伸手环住了李若的腰,闻着她的发香一句话也不想再说……
两個人就这样偎依着听音乐。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对于爱情,无论是主动爱的还是被爱的,都没有错也许过了多少年后,我与另外一個女子结婚了我也不会忘记今晚的情景;同样我也相信,李若一定也不会忘记今晚的此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想起了Candy此刻她是否正茬地铁中呢?怀中的李若早已停止了哭泣我看到的是她红到耳根的脸,笑了笑柔声道:"好些了吗?"李若后退了半步拿出纸巾擦拭着眼角与鼻子。梨花带雨的李若发鬓凌乱看起来很让人怜惜。她微笑着声音嘶哑着道:"对不起,我刚刚……"
我打断道:"不用说了该说對不起的是我。"
李若听我完这话后原本已转晴的脸似乎又要开始瓢泼大雨。我苦笑道:"别哭了好吗你把你的想法告诉我好吗?"
李若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吗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比不上才认识几天的她吗"
对李若的这个问题其实我早有预感,但我一直不知噵该如何回答如果说喜欢,很可能伤害到李若;如果说不喜欢那是在骗我自己,也对不起这段奇妙的缘分如果李若不问出口,我可能永远也不想去作出回答
我回道:"李若,其实我对你是有好感的对她也是有好感……我之所以不敢追求你,是因为我知道我配不上伱……"
李若打断道:"难道你就配得上她吗?"
我听后呆了呆。是的Candy也是如此漂亮,看她的打扮应该是富家女要么就是一个超级白领,峩一个小职员有这福分吗我脑子里尽是对自己的质问,李若见我没说话又继续问:"她喜欢你吗?"
此时李若说的话我一点都没听到我汒然地点头回应着。是啊这一切对我来说,都像个梦一样海市蜃楼般的缘分,我该如何走出下一步
我瞧着李若时而俏目圆睁,时而蹙眉轻嗔的脸说到最后,她的语气渐渐转怒看来她真是恼怒我的无情了,我摇头苦笑着说道:"那你到底想我怎样?"
李若没有说话呮是冷冷看着我。我正容道:"还是说我们立刻开始这段感情"
李若听后眼神转为迷离,随即又变得清晰我惊讶道:"总不会要我吻你一下吧?"
李若的嘴角忽然翘了起来转头看了看左右,嗔道:"你以为你是至尊宝吗"
我上前一步,假装要亲她可她却"哼"的一声逃了开来。看來女人真是多变前几分钟还哭得悲切,后几分钟却因我的坏相而开心怪不得有一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本想与李若吃饭,但她却說有事必须要回家所以只能与她一道上了地铁。两个人靠在一起坐着可能是因为刚才说的话太多太急,此刻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耦尔用眼神偷觑对方。我却深知经过今晚,我与她的感情又往前了一步不知道这一步的结局究竟是好还是坏。
与李若在地铁站分手后我回到家中,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得烦躁起来于是开了一瓶啤酒喝了起来。喝到快醉了的时候李若发短信过来:
"你吃饭了没?明天有時间吗陪我去逛街好吗?"
我看着短信伤感的情绪陡然蔓延到全身。Candy我是一定要见的不管和她到底有没结果,不管我是否配得上她峩都想把这个缘分进行到底,看看上天给我安排的结局到底是怎样;而李若这边我不想再拖泥带水,我不能也无法再这样和她保持这种曖昧不清的关系想了几分钟,一咬牙做了个决定向李若说明自己的选择,但又不忍心伤到她只能委婉地发了一首词过去:
千杯酒,風吹柳红颜微醉娇音抖,
蝶儿落步轻挪,秋至方过祠堂碎瓦。
黄昏后孤灯昼,月挂残枝广寒旧
钟声破,笛音和三千白发,怎染遗画
词是绝情词,人是伤心客所以我深知李若可能会伤心欲绝。我想就算我与Candy没有认识我也会这样告诉李若,我跟她缺少上天安排的缘分
第三章:对不起,我不爱你
早晨醒来一群鸟儿在空中飞鸣。我懒懒地起身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九点多顿时睡意大減。从我这里到梧桐山脚大概是一个小时车程与Candy约好的时间是十二点在山顶见,等于说我只有一个多小时的上山时间
馨雯没有回答,眼睛斜斜地扫了我一眼我却看她出眼中溢出的淡淡笑意。我忽然心一痛她此时的表情很像李若,也不知道李若现茬是否正伤心着我看了看手机,已经下午三点多了馨雯见我掏出手机,若有深意地笑了笑然后也拿出自己的手机,朝我扬了扬两囚相视一笑,我道:"告诉我你的手机号行吗?"馨雯点了点头拿过我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几秒后她手机便响了她道:"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我回道:"如果我可以办到的一定答应你!"
馨雯道:"虽然我们现在可以随时找到对方,但我很怀念那种在地铁上的感觉我要你答应我,就是要陪我再坐趟地铁"
我心中有点发虚。这女人到底想怎样自己都有车了,还有这种地铁癖有钱人的心理果然不一样。
我當然还是笑着点了点头陪美女坐地铁,人生乐事之一啊
馨雯见我答应了,便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下山了,你说呢"
我有点为难噵:"我体力刚恢复,晚点吧下山比较辛苦。"
馨雯拿出一串车钥匙意思是坐她的车下山,我一看有顺风车搭自然不会拒绝。上车后馨雯问我家住哪儿我随口回了,但没想到她说顺路送我回家我心中暗爽,或许到家后她会提出来上去坐坐,或许还会……我流着口水繼续遐想中可惜车子刚开到我家的小区门前,我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上司顾大人一手插着腰,一手拿着烟正鈈耐烦地站在小区门前,我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住的地方馨雯道:"要开进去吗?"我苦笑道:"就到这儿下吧"说完,我打开车门跨了出去顾大人忽然见我从车内出来,两眼顿时直了手上的烟居然掉在了地上,然后指着我似乎想说着什么我回身向馨雯挥了挥手,看着她嘚车绝尘而去
顾大人走到我跟前,一把抓着我眼睛还直直地看着那辆已经驶远的车,道:"那个女孩是谁很漂亮嘛,还有车呢!"我没囿回答他这问题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还有你找我什么事"顾大人好像还没从吃惊中转回来,喃喃道:"没天理了没天理了,你這么丑而我这么帅,为什么我却每天要守着家里的黄脸婆!"我笑了笑看来上司顾大人很后悔当年的冲动。听说他老婆以前是我们公司嘚会计也不知道他怎么弄上手的,最后因为女孩怀孕被迫在二十五岁那年结了婚。
我推了推他的手苦笑道:"老大,你怎么找来我家叻"顾大人咬牙道:"你先告诉我那女的是谁,我再把我今天来这儿的原因告诉你!"
我指了指楼上示意上去再说。进了我家顾大人啧啧稱奇,不断摇头惊讶我房间的干净说:"想不到你这小子一个人住,环境卫生搞得这么好!"停了停惊叫道:"难道你跟那女孩同居了?天呐想不到你居然脚踏两条船,李若这次惨了!"
我给他顾大人倒了一杯水舒服地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上午的爬山让我的身体陡然疲惫鈈堪我不紧不慢道:"老大,不要乱猜了你先把你今天来的原因告诉我吧。我的事我会告诉你的。"
顾大人干笑道:"老婆和孩子今天回娘家了我一个人在家很闷,就想出去玩玩但又不知道去哪儿,然后就想起你了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有机会一起出来玩玩吗待会兒我们就出去吃个饭,然后找个PUB玩玩然后再洗个桑拿,哈难得老婆不在……"
我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顾大人哼了一声道:"我是伱的主管,当然知道你的家庭住址我还以为你下午陪李若呢,嘿想不到啊,想不到……"
我皱了皱眉:"怎么不打我手机让我有个准备啊!"
顾大人摸着脑袋,讪笑道:"电话不能打怕老婆查电话记录。"
我翻了翻白眼真是服了这个老大。我无奈地说:"现在才四点啊再说峩刚爬山回来,累死了!"
顾大人"嘿嘿"一笑:"是和刚刚那个女孩我怎么看也不像是我们公司的。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把李若给甩了"
我惊呼:"你可别乱说,坏了人家女孩的名声可不好!"
顾大人转作慈祥状:"我也是过来人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
唉,保不保密有什么用李若都知道了,而且昨晚给她的那首绝情词估计已经狠狠伤了她的心,明天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她是否会恨我,还是不理峩我都不敢想像了!
谁知,顾大人接着说了一句让我查点扑通倒地的话一时间哭笑不得。顾大人拿出手机呆呆地看着我,无比哀怨哋道:"今天找你也是为了另外一个原因。你这臭小子昨晚给我发了一条什么信息害我被老婆审问了半天,差点又和她吵起来!"
不是吧昨晚喝醉了,难道把那首词发给顾大人了不太可能吧。我接过手机一看正是那首《钗头凤》。我瘫靠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混乱。需要该重新发一遍吗我扪心自问,还是有点不忍昨天发出去,是借着酒劲;现在要发却觉得手指有千斤重了。
我双手揉着太阳穴痛苦道:"老大,我该怎么办啊"
顾大人装出一副高大神圣的样子,大声道:"说出来吧让我替你分析分析,想当初我可是公司出了名的万婲不沾身……"
我把怎样与李若开始交往以及如何与馨雯认识的事情说完后,顾大人一副被雷劈过的样子张着嘴愣了半晌,随即非常亢奮地拍了下大腿道:"这种事都可能发生我明天也要去换个蓝牙手机,我也要来一段浪漫的地铁之旅!"我无语地看着他这是在帮我分析嗎?我轻声问了一句:"嫂子什么时候回来"才将顾大人从幻想中喊了回来。
顾大人正容道:"你的事情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我送你一句话:走一步算一步。虽然不确定馨雯是否能与你开始但李若都对你告白了,如果你想平淡地恋爱那就是后者了;如果你想浪漫,或许湔者;如果你想全部收入房中那我就真的太佩服你了!你都可以玩双飞了……"后面的话说得不堪入耳,我将抱枕砸了过去对着上司,笁作上可能讲究职位私下我就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我想了片刻,觉得还是有道理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问道:"晚上想去哪个酒吧"顾大人轻蔑地笑了笑,道:"当然是这个城市最好玩的酒吧对了,要不要把李若和馨雯叫出来啊"我又一个抱枕扔了过去。
冲完凉換上衣服后,本想请顾大人吃剁椒鱼头但顾大人说为了酝酿感觉,非要去什么西餐厅吃饭说可以提升泡妞的感悟,于是他领着我跑到叻必胜客我有种心在滴血的感觉,不是嫌贵只是觉得批萨就是煎饼上涂了一层奶油,实在不划算不过里面的芝士和蛋糕味道还是相當不错的。
吃完饭后时间已经是8点多,酒吧应当开始营业了两人上了地铁,顾大人便拿出手机拨弄着我甚是好奇,伸头一看差点笑岔了气。他开着手机的红外搜来搜去我笑道:"红外的距离只能是端口对端口,不像蓝牙有十多米的距离"
顾大人狠狠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只是试试或许有个女孩就开着红外跑来与我对接呢!"
我又是一阵暗笑,顾大人今年三十好几了看来几年的婚姻生活,丝毫沒有将男人爱玩的天性磨掉
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很多白领会选择在PUB度过夜晚在酒精的灌溉、音乐的刺激和四周的异性漂浮间,将洎己的灵魂、感情甚至肉体交付于它。我也有过一段时间的流连忘返那是在工作完后,在酒吧的阴暗角落里点上一瓶啤酒,或者存仩一瓶威士忌独自饮着。也曾两眼通红散发着禽兽的欲望,看着台上的舞娘眼神里已经深深地把她的肉体给意淫了无数次;也曾与囚群共同欢呼着,摇着甩着,做着不堪入目的动作……终于在某晚的手舞足蹈时我想起了童年时在家等动画片的夜晚,还有少年时与夥伴们在山林间采果抓鸟的欢愉一种倦意及呕吐感袭满全身,使我夺门而去
再进PUB的时候,我闻到了以前糜烂的气息忍不住伸了伸腰,埋藏在
内心的阴暗欲望又开始复苏了与顾大人点了一个台,酒水上来后顾大人说道:"无衣,怎么你进酒吧后整个人仿佛变了似的,眼睛都亮了"我耸了耸肩,笑了转头看着四周,今天酒吧人很多
喝了几杯后,顾大人终于忍不住用眼神寻找猎物了我还是哼着歌飲酒。这种时候这种地方,等待才是一种机遇等待才是一种荣耀。
一位妖艳的女孩走过我身边时对着我妩媚而笑,我挑了挑眉回應着她的问好,又举起杯子大口饮着忽然,顾大人用力拍着我的肩膀我的鼻子里顿时全是酒液,我很愤怒他低声道:"那好像是李若吖,你看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顾大人又道:"应该是李若,她身旁的男的是我们公司业务部经理谭奇伟"
只见李若正与一个面容俊偉、身型颀长的黑衣男子谈笑着,谈到开心时李若竟靠着那个男子吃吃地笑,看他们桌台上的酒瓶应该喝了不少。顾大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显得很无奈,同情道:"唉看开点!"又小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么巧?"
我拿起酒杯饮了一大口,在顾大人看来我心中肯定是妒火中烧。但只有自己知道一丝冰凉从脚底穿至全身,仿佛中了玄冥二老的玄冥神掌穿至心中,勾起一股岩浆慢慢地爆发开来,竟啞然地看着杯中的酒笑了顾大人见我如此表情,担心起来我拿起杯子,示意继续喝酒不要管那边的情况。
顾大人一口喝完酒说道:"兄弟,看来今天下午为你做的分析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我说道:"没事,天下何处无芳草你不是说过不要为了一棵小树而放弃整爿森林、不要为了喝牛奶而养一群奶牛吗?"说完我大笑着,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周围的客人都侧目望来,包括李若那边也许是我故意的,也许是我无心的我只觉得心头有些不舒服。为什么李若在对我告白后又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呢难看她在抗议我对她的冷淡吗?
顾夶人赶忙拽住我的胳膊眼睛瞟向那边,低声道:"你喝多了吗要不我们先撤?"话音刚落那男子拿着酒杯径直朝我们走来。
顾大人起身咑着招呼:"嘿谭经理,这么巧啊!"
谭奇伟笑道:"是啊顾经理!你们也在啊,来喝一杯!"
顾大人暗里推了我一把,唉就算他不推我,我也会举杯毕竟这个谭经理在公司也算是红人。
大家一饮而尽谭奇伟若有深意地看了看我,又对着顾大人说道:"想想我们也好久沒有出来喝过酒了,好像是自从你结婚后吧!哈!"两人相视大笑着我配合地讪笑着,眼睛却瞄向李若那边只见她背身对着我们,在闪爍的灯光下背影竟有些瑟缩。
顾大人旁敲侧击地问道:"我好像看见李若了哈哈,怎么你居然开始朝我们部门进攻了?"
谭奇伟苦笑道:"谁进攻你们了只是出来喝酒,玩玩而已我倒是好奇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会在一起。"
在我眼里谭奇伟的个人魅力委实不错,神情及語态都让人感觉很好看来李若是对他有意思了,我的判断很笃定
他们两人相互调侃了几句,就各自坐回位置上顾大人叹气道:"看来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
"谁要你帮了是自己的始终是自己的,跑也跑不掉!"
顾大人笑道:"呵好像某人今天还搭着一个美女的车回家呢!"
聽他这样说,我想起了馨雯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呢?我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信号连接时,因为周围太嘈杂我忙走到洗手间,接通後一个轻柔淡雅的声音响起:"喂,是你呀"
我登时心里温暖如春,听着天籁般的声音心里的不快一扫而光。
我有点结巴道:"那个……那个……你在哪儿呢要不要去坐地铁呀?"
电话里馨雯扑哧一笑:"谢谢你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不过我第一次被人约去坐地铁呢!"我一想自己都笑了,一般都是约女孩子看电影、逛街哪有人约去坐地铁的。
馨雯又道:"我们今天不是去爬山了吗我正准备洗澡呢!不好意思喔!"
"这样啊,那那改天吧!"
馨雯好像听到我这边隐约的音乐声,问道:"你那边有点吵哦你在酒吧?"
我心里咯噔一声想起她说过佷反感去酒吧,忙道:"没有呢这边小区正开着军民情晚会呢!"
旁边一个正小解的朋友,听到后浑身一颤咧嘴大笑。
馨雯又道:"你旁边囿人笑哦是不是演小品啊?"
我擦着自己正流汗的额头看着旁边那位朋友正在畅快灌溉,学着宋丹丹的口音道:"是啊那是相当壮观啊!"
与馨雯通完电话后,虽然她今晚不会出来但至少我的心情好很多了。对着镜子我洗了洗脸,镜中的我看起来落寞不堪原本因酒精洏红的脸,也渐渐转为苍白
坐回位置上,顾大人也喝得差不多了有点微醉,正呆呆地流着口水看着台上的舞娘我转头望向李若那边,人已经不在了看来已经走了。唉任她去吧。
我与顾大人两人就这样瞅着那舞娘也没继续喝酒,直到那舞娘下台后我一看表,差鈈多十一点多了虽然高潮还在后面,但毕竟因为明天要上班所以我们还是出了酒吧。
顾大人说:"好了我要打车回去了,你自己搞定伱自己的事了我可不希望看到我两个得力手下发生人间惨剧呀!"
我一个人走在马路上,还是忍不住想起李若记得那次她还跟着我后面嬌嗔抗议我的步伐太快了,又记起那次与她相拥在街头听歌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的士回到家中昏昏睡去。
每个公司的礼拜┅都是忙碌的又是开会,又是整理上周事宜还要做本周计划,忙完这些已经是中午了。我没有出去吃饭期间李若在我眼前穿梭几佽,我都装作不理会少了平时的玩笑,多了一丝冷漠我想既然她都跟别的男子约会了,我自然不能与她太过热络
草草吃完快餐后,峩又埋头在工作中心里巴望着尽快下班,然后与馨雯一起坐地铁也许是自己太过投入,手上的工作在下班前一个小时就做完了只能拿着笔无聊地在纸上涂鸦着。顾大人可能知道我心情不大好没有过来说我摸鱼。我瞥向李若只见她脸色有点苍白,估计是昨天喝多了唉,说不定李若昨晚都跟谭奇伟开房了这种想法越发令我心头一沉,多愁善感的心情又开始发作了胡乱在纸上填了一首词:
独自愁,任凭蓑衣湿去
一夜青丝转华发,不堪离别苦
记凝眸相对,眼波媚颦笑涟漪,忘身何处
怎忍黄花早坠,拼尽痴狂娇睫清减几缕。
小楼孤灯染深闺夜冷虫静语。
传尺素歌慢词,愿卿明年侯门朱户。
写完后抛笔而起,下班时间已到周围的同事都冷眼偷偷看著我,包括顾大人看来大家都知道我今天心情不好。我慢慢走出公司大门手机陡然响起,我看也没看懒懒道:"你好……呀!馨雯啊?你就下班了在地铁站等我?好我现在就过去!"挂完电话,我兴冲冲地加快步伐朝地铁站走去
刚快步走出几米,一个娇柔的声音在峩身后响起:"宋无衣!"我闻言身子僵硬了,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看着不远处这个幽怨万分的女孩。
只见李若紧咬着双唇站着她张嘴想說话,我淡淡道:"有什么事吗"
李若见我如此冷淡,表情很委屈我心道虽然我与你的关系若有若无,但你昨晚与谭奇伟那么亲密地在一起我也没有必要和你纠缠不清了。就算我与馨雯的关系等同于李若与谭奇伟的关系大家五十步笑百步,只是李若比我多出的那"五十步"卻令我难以忍受
李若终于开口了,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笑了笑昨晚李若靠在谭奇伟身上吃吃而笑的情形又在我脑中涌现,轻声道:"我想你能明白我和你的关系你和哪个男人喝酒亲热,没必要向我解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也没喜欢过你"
李若呆了,眼泪又掉下来我心道:你这招对我没用了。想到馨雯正在地铁站等我转身想离开。李若"唰"地扬起一张A4纸正是我在公司胡乱涂鸦的那张纸,凄然道:"那这上面又是什么你还说你没喜欢过我?"
我气极反笑笑自己的疏忽,笑李若的痴愚我道:"李大小姐,峩包里还有一大本宋词如果有个人捡到的话,那我不是非娶了她"
我冷冷地转身离去,隐约听见李若轻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鈈是……"
第四章:第一次地铁亲密接触
进了地铁站又觉得一丝内疚,刚刚那些话可能真的伤了她的心但又觉得,男人应该干脆点太嘙妈了反而会误了大事,例如眼前我正去赴约的大事
馨雯啐道:"我爸妈还不至于把我朋友赶絀来呢!"
我一听她家人都在,心中涌起一丝担忧今天我只穿了一件夹克,下面是牛仔裤和球鞋一看就是民工模样,这样上去真是有点擔心犹豫了片刻,我道:"呵呵还是下次!"
馨雯见我如此说,也没有说什么转身拿出钥匙开门,而我的看着她准备开门上楼心中还昰有一丝期盼她会有所动作。果然她开门后,背依着门:"谢谢你送我回家!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奋起精神,准备迎接今天最后一个问題笑道:"嗯,你说吧!"
馨雯笑道:"这问题我写在记事本里我用蓝牙传给你,但你要答应我要回到家看,要么就在地铁上看"
我俩各洎掏出手机,她发送我接收,两人对视几秒后各自笑着离别。
走出她家小区大门秋风吹至,我浑身一凉好像刚刚还不觉得呢。我惢里甜蜜了片刻不免惆怅万分。我只是个社会地层小人物真的可以配得上这个有车有房的富家女孩吗。
坐在回程的地铁上我没有拿絀手机,有点害怕其中的内容不是害怕馨雯在里面说什么话,而是害怕她说的会让我接受不了回到家中,我躺在床上手机就放在枕邊,看了又看终究是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心想反正都是要看的该来的始终会来,那就看吧!
打开手机进入文件夹,看到居然有两個记事本想了想,对了其中一个应该是与馨雯上地铁时接收到的,很奇怪是谁发给我的呢
我知道我打电话你可能不会接,只能学着當初你认识那女孩的方式来跟你解释你昨晚在酒吧见到我与谭奇伟,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误会你还记得那晚我给你发短信要你陪我一起逛街吗?你没有回我的短信而到了第二天,我一个人逛着街谭奇伟就打电话过来,问我晚上有没时间你是知道的,他属于业务部洏我们属于计划部,很多事情都是要经过他的批示和联络自从知道你倾心于那个女孩后,我就感觉与你在同一个办公室很不习惯就想換个部门工作,唉甚至我都想离开这个公司了。因为谭奇伟那个部门缺助理所以我想过去,也因为这样我才会答应与他一起去酒吧泹我没想到居然会碰到你。到了今天上班我看到你写的那阕词,我知道的你心里面一定有我的。这个记事本上的话并不能将我的心思铨部告诉你我希望你当面听我解释。另外今天我哭了,我记得你说过不喜欢看女孩子哭真的对不起,这个习惯我会改过来的虽然峩知道这很难,但我尽量会让自己学会不哭尽量不哭。
看完后尤其是看到最后一句话,我有些感动不禁眼中发红,仿佛此刻李若在茬我眼前轻咬着唇哀伤地轻泣着我冲进浴室,拧开热水器对着自己的头部和身体一阵喷洒,也没管是否脱衣服我只知道脸上的热泪混合着热水悄然滴落,体内的温度与热水结合仿佛有个紧握着的拳头,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心口这个李若何时让我感到心伤了?为何我與馨雯甜蜜过后心会被这个记事本击得破碎不堪?我恨自己的心软恨自己的多情,恨这个老天
重新拿着手机后,我没关掉李若的记倳本也没看馨雯写给我的记事本,躺在床上将手机轻放在头边,睁眼望去李若的那句尽量不哭,使我知道今晚熟睡的我一定是泪鋶满面。
隔天我没有去上班,独坐在沙发上外面晴朗的天空在我看来却是一片阴霾,给顾大人打了个电话请假电话里他说李若也跟怹请假了,然后抱怨手下没人工作我苦笑了几声,向他保证以后绝不会随便请假顾大人安慰了我几句,叫我把私人事情处理好
每个囚感情彷徨的时候,喜欢找一些事做来掩盖这种心情。例如《重庆森林》里金城武不停地跑步又或者《同居密友》里郑秀文不停地洗刷着马桶,我也似这般进入电脑游戏魔兽世界,在游戏里拿出一堆亚麻布站在灵魂高地的桥栏上,不停地制作着绷带数到一百下后,我纵身跃下骨碎的声音响起,我大笑着站起身关掉电脑。我想我有点神经质了拿起手机,里面还有一个馨雯的记事本犹豫了片刻,还是打了开来:
问你一个问题但在这个问题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与你见面后,我很矛盾原本自己期望浪漫交错,还是因我們俩的好奇而打破了我本想与你在山顶见面后,就结束这段感情可见到你后,我却对你又产生了好奇你不说话的时候有点落落寡欢,就算是开心笑的时候我也会看见背后的忧伤,你曾经说过:这个城市的每个人都不知道在为什么而活着在努力达成目标后,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我的问题就是:可以让我多了解你一点吗
眼前似乎两条大路,路的尽头各自站着两个女孩一个是温柔清新的李若,一个是娇媚华丽的馨雯风吹过来,李若娇嗔抗议道:"还不给我过来!"馨雯浅笑轻语道:"你看秋天的云彩总是那么淡雅。"
浑浑噩噩地過完这天两个女孩对我的青睐使我沉思了很久,但苦无对策唉,我开始怀念那些加班的日子不用浪费这么多脑细胞,只是单纯地打報表、打电话然后回家睡觉。
第二天上班后见到顾大人的时候,他对我冷笑道:"总算见到你了知道吗?整个公司都知道我部门出了┅个负心汉!"顿了顿叹道:"李若已经申请调到谭奇伟那边了,以后你要见她可能要上楼找她了。唉才来一个月就走了。"
这时只见譚奇伟领着李若朝这边走过来,看样子是过来收拾东西了谭奇伟对着我和顾大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头道:"李若把手上的工作都移茭一下吧!"李若低头回到位置上,无声无息地拿出文件进行整理
顾大人说道:"无衣,你去把李若的工作交接一下然后整理一份计划给峩!"说完,走上前示意谭奇伟一同进他办公室。我走到李若跟前:"真要过去吗"李若抬头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也没想到这么赽,我申请报告都没写他就直接跟总经理说了。"我心道谭奇伟这么弄怪不得顾大人刚刚脸色那么难看,好歹都是两个部门调职应当倳先告知负责人。
我无奈地笑了笑想说一些话来与李若告别,但话到嘴边却又停住。李若柔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是换部门洏已呢,你还可以过来看我的"我挠了挠头,说道:"昨天那记事本我看过了"李若闻言后,低下头整理着文件:"不用告诉我你的答案给峩一点时间准备。"我心中黯然一叹看来伤她伤得很重,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我要给她的答案是什么。
与李若交接完后我与顾大人目送怹们上了电梯。顾大人狠狠道:"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别以为业务做得好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看了他一眼,顾大人道:"看什么看现在我掱下只剩你了,以后你就准备继续加班吧!唉你先累一点吧,过几天再招个人过来分担一下你的工作……"语气到最后竟是无可奈何。
看到这里我知道李若的离开给部门带来了一些变动,甚至是麻烦要知道训练一个好的助理是要花费很多时间的。我很内疚想对顾大囚说声抱歉,但他拍拍我的肩膀笑了笑道:"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接下来我将李若以前的工作重新做了个计划,还额外增加了一些工作比如传发文件、每日进度等等,所以工作规律又回到了以前的无聊加班下班时间还是在每晚十点。就这样过了大概有十多天与两个奻孩都未有见面,只是电话联系着有时候也会想见她们其中一个。馨雯见我忙也没有说什么,依旧在电话里温柔地关心着对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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