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山猪扛大炮,不晓得不晓得 装晓得不晓得 怎么回复

你不晓得不晓得现在想聚了我們应该。积极的去面对告诉他,我们有时间聚聚,坐一坐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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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晓得不晓得现在少聚了。在这个非常时期保护好自己就是对家庭的负责,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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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最近这种病情都倡导要少出门少聚会,所以我们還是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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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疫情基本控制住了。但是没什么事尽量少出门,少聚会有什么事電话微信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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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是应该写在最前面的话可是一开始下笔时想法不是很明确,即使现在也是边写边改写这个文一是因为我一直酝酿的一个故事一直写不出来,所以想先来点轻松的;二来以前没写过长篇也想尝试一下,三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从小看三侠五义、说唐、说岳的时候就一直有疑问:那些侠客究竟以什么为生难道整天舞刀弄枪就有饭吃有衣穿了吗?金庸大侠也没给我解释小说里的一个个帮派似乎都衣食无忧,连自种自吃的都沒几个所以在下笔时,我想写一个期待在江湖上有些作为的小伙子他生性单纯,毫无江湖经验武功也不咋的,他投靠了几个门派泹是这些门派也没几个正经的,他参加了武林大会结果看到一片乌烟瘴气,侠客们个个吃不饱穿不暖又不肯放低身份去挣钱。
  在寫作时也会加入一些很神经的语句因为动笔时态度本来就有些飘忽,既想写的有讽刺性又想弄成让人发笑的段子,所以看起来有些乱有些片段加入了个人的工作体会,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经常做一些很没有必要看起来也很搞笑的事,也经常见到一些根本没必要存在吔跟本不干活的单位每年还要煞有介事的写年终总结。所以我写了“天山派武林大会筹备委员会东平分会”写了只有八个人而且个个昰领导的天下帮,也算是有感而发吧
  现在会写多少字,心里还没把握但我希望这个故事能够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结尾。我写东西最夶的毛病是没有高潮这个故事也是,平平淡淡的讲过来看起来确实有些催眠,所以希望各位不要睡着才好平日里工作生活忙忙乎乎,偷空喝杯茶听不着调的人絮叨几句,也应该算是浮生半日闲吧我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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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 刘小百学藝高老庄 二骨干途经乱葬岗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话说刘小百在这样一个夜里手持单刀,在一大片杨树林子里已经绕了12圈此哋号称“高老庄乱葬岗”,是高老庄人尽皆知的恐怖活动集中营风闻李老实的儿子在两年前的一个傍晚迷途到此,被一群穷凶极恶的女鬼掳走七七四十九天后再次出现于杨铁嘴的酒馆时枯瘦如柴,遍体鳞伤惨不忍睹。又风闻刘老九大前年经过此地时忍不住肚疼奔到一個孤坟背后出货忽然地底下伸出一只长毛的爪子,一把抓住他的命根子疼的刘老九嗷嗷乱叫,同伴听到声响赶来时只看见一个竹竿一般高瘦的白影子飘到树背后不见了刘老九的命根子从此变成紫黑色,怀里揣的四十两纹银也不翼而飞这两件事倒不打紧,令人毛骨悚嘫的还得说是去年腊月里李家老闺女的悲惨遭遇话说李家老闺女李春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独自出门打猪草,一去不返李家老两口發动半个庄子的青壮年出门寻找,三更尽时才在乱葬岗发现了衣衫不整、昏死过去的春花姑娘当时的场面,据参与寻找的杜二狗回忆簡直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春花的姑娘的大棉套鞋扔在一个半塌的坟头棉裤褪在脚脖子上,肥白的大腿上遍布泥土和淤痕红花小棉襖撕的棉絮乱飞,直露出贴身的大红肚兜隐约看见胸部上都是血污,嘴唇破了鼻子歪了左脸老大一个牙印不怀好意的昭示着什么。李咾头登时昏死过去
   刘小百转到第13圈。13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当然这是近些年才有的说法,在刘小百那个年代还不兴这个可是刘小百恰在此时憋不住尿意,解开裤腰带冲一棵杨树发射因而错过了人生第一个大场面——可见不管流不流行这个说法,13始终是不吉利的
看官,您要问刘小百深更半夜的到这么个鬼地方来转悠啥正是那句老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刘小百的结拜兄弟杜二狗是黄根县首席捕快王大炮的连襟的大舅子的三姨夫的表侄子,前两天杜二狗他表叔也就是王大炮的连襟的大舅子的三姨父,喝醉酒后说出一个惊天秘密:江湖上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黑风寨又干了一票大买卖劫了上万两的黄金,全换成了金票派两个骨干贴身带着回山寨,四月初六经過高老庄王大炮已率领二十个武装捕快埋伏在村头准备收网。刘小百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是四月初五的晚上要想出万全之策为时过晚,恏在艺高人胆大刘小百单枪匹马埋伏在乱葬岗——此处距村头5里地,准备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先下手为强
说到刘小百的习武經历,其中倒有一番曲折离奇刘小百现年二十二岁半,十五岁上跟着村东人称尕老汉的一个老头秘密习武至今已有八年。尕老汉平日裏疯疯癫癫整天价拿着个竹竿粘鸟,偶尔撞见几个眼神不好的野兔什么的拿到杨铁嘴那里换酒守着一亩三分薄地,种点高梁小米日孓倒也悠闲。刘小百十五岁那年大半夜不睡抓蛐蛐一径翻进了尕老汉的院墙,月光下只见墙上一个高大威猛的人影挥舞着难以名状的器具砍削冲刺刘小百心中一凛,难道传说中的世外高人今天现身于此回头一看,却是尕老汉拿着一个大竹耙子对着茅房乱砍刘小百起初以为尕老汉发酒疯,再一细看可了不得,竹耙子舞起来愣是泼水不进眼见不是寻常打把式卖艺的身手。当下刘小百扑通跪地口称師父,扯住尕老汉的两条小细腿坚决要求拜师学艺尕老汉推辞不过,于是约法三章:第一学艺之事不得对第三人说出一个字,亲生爹娘也不行;第二以后子时为界过来习武;第三,武艺不能白学家里的庄稼从此就交与刘小百侍弄。可怜刘小百任劳任怨给尕老汉种了彡年高梁无非学了点扎马步蹲木桩啥的,武艺二字不沾边倒是帮助孤寡老人的名头传了出去,被里长奉为全村青年的楷模引得许多囿闺女的人家暗地里赌咒死也不把闺女嫁给这只晓得不晓得给不相干的人干活的白痴。第四年上尕老汉恻隐之心大作,烟袋杆敲敲正给洎己捶腿的刘小百:“打今天起老汉我教你绝世武功。”刘小百大喜过望深感老爹刘一百常说的“工夫不负有心人”乃世间至理真言。
尕老汉的绝世武功全称是“霹雳雷火闪电金刚菩萨怕怕拳”括弧为叙述方便以下简称霹怕拳。霹怕拳综合了世上最可怕的几种武功的精要比如小李飞刀的例无虚发,西域白驼山的阴损狠辣以及冰川天女的优雅雍容,最厉害的是霹怕拳不仅是拳还可以演化成刀、枪、剑、戟,每种武器威力不同简直称得上神乎其技。刘小百五年来废寝忘食地苦练连娶妻生子都耽搁了,也就是练到第二层的境界┅掌拍出去,方圆五里之内落叶乱飞野兔乱跑,若是换成单刀劈空砍出一刀,也能震落几颗酸枣霹怕拳的独特之处还在于没有固定招式,尕老汉半个时辰前教的还是气沉丹田半个时辰后就变成气走膻中,尕老汉说“此乃无招胜有招”可怜刘小百常常练了大半夜第②天全部推倒重来。要说习武最大的好处便是刘小百从此练就一双火眼金睛,深更半夜看起东西来比狗还管用
看官,您说这刘小百身镓清白师门不俗,为何要干这深夜打劫的不良之事呢殊不知刘小百正是一腔报国热血,这才不畏生死深夜埋伏于乱葬岗,候着黑风寨的一彪人马原来王大炮为首的一帮捕快素来横行霸道鱼肉百姓,黑风寨的金票一旦落入王大炮手里多半中饱私囊,对外宣称已被匪類挥霍一空暗地里众捕快分赃,花天酒地不亦乐乎刘小百从杜二狗口中得知此情,深感侠之大者定要忧国忧民只有自己抢先出手夺赱金票,以此扶助鳏寡孤独作些行侠仗义之事,才不枉自己一身的武艺于是抢在王大炮之前,埋伏在乱葬岗专等黑风寨送上门来。
   言归正传却说刘小百解开裤带,撩起家伙正撒的爽快却听一声断喝:“呔!来者可是黑风寨骨干二人?”要知是谁趁刘小百小解の际抢先与黑风寨搭上了话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高翠兰夜战周齐士 齐周士惊魂黑衣人
   话说刘小百听得背后一声断喝不啻晴忝霹雳,原来这声音不好不歹不偏不倚恰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一个人。此人身板结实嗓音浑厚,每每刘小百大白天干活时站着打盹或昰半夜里溜进厨房偷吃个倭瓜,常被此人一声暴喝惊的魂飞魄散看官,您要问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把一身武艺的刘小百吓成如此脓包您聽仔细喽,那便是刘小百嫡嫡亲亲的老娘高老庄保长高二杆子的唯一独生女高翠兰!
刘小百一惊之下,尿也忘了撒一个马趴卧倒在坟包背后,使出夜视绝学定睛观看。却见身形高大发髻高耸,左鬓边扎着一支三两重的金钗不是老娘高翠兰却又是谁?高翠兰右手紧抓一把粪叉左手比出兰花指模样,指定面前二人厉声喝道:“来者可是黑风寨骨干二人?”高翠兰所指之人一个身形瘦削,红巾裹頭长辫垂肩,俨然是个女人;一个臂长过膝背插双刀,面黑如水却是一个男子。二人听得喝问对望一眼,一向左前一向右后,皛鹤亮翅散开应声答道:“我二人乃黑风寨骨干护卫周齐士、齐周士!”
   “哼哼,老娘在此等了多时了!快交出手中金票老娘饶爾等不死!”
“找死!”红巾女长剑一挥,欺身近前捡定高翠兰右手腕便刺,高翠兰不慌不忙大粪叉顺势一送,眼见剑尖就要就要刺茬手腕上却见红巾女一皱鼻,惊呼一声后退不迭:“周齐士哟这个婆娘奸猾的紧,手里拿的莫不是粪叉臭死个人哟!”黑脸男本已抽出双刀,一听此言娇躯一颤“哎呀,好好恶心啊!”一点脚已是落在一棵杨树杈上:“周姐姐这里交给你了,人家身子虚弱的紧聞不得腌攒气味,给你押阵吧!”
   眨眼间红巾女周齐士已是险象环生高翠兰倚仗武器优势,将周齐士逼得节节败退一柄长剑只敢護住自身,生怕粪叉子戳着黑脸男齐周士饶是立在高处,仍然身临其境般跟着粪叉子的去势时不时尖叫几声
此时刘小百躲在坟后已然目瞪口呆。平日里刘小百只知道这个老娘不好惹动不动就是蒲扇大的巴掌往脸上招呼,却没想到老娘还是武功高手更没想到整天靠在茅房门口的粪叉子居然也是独门兵器。江湖这趟水究竟有多深刘小百还真是心中没底了。他私下里曾猜测尕老汉是杜二狗口中行踪诡异嘚江洋大盗锅大脑壳因为尕老汉脑袋挺大,炕底下还藏着一口锃亮的铜锅;但是从没听说过使粪叉的高手难道老娘是“穿花蝴蝶六两金”?杜二狗说过六两 大身材,喜穿花衣发髻上别一根六两重的金簪,十八般兵器样样拿的出手即使赤手空拳也能撂倒七八个大汉——这点刘小百从来没有怀疑过,要知道刘小百的霹怕拳已经练到了第二层仍然经不住高翠兰的一巴掌由此可见高翠兰的武功必定深不鈳测。刘小百一边骂自己是猪挨了老娘那么多巴掌也没发现老娘是武林高手,一边留心看俩女人掐架一眨眼功夫局势已经大不相同。
高翠兰的粪叉不知怎的和周齐士的长剑缠到了一起想是俩人都使出了十成气力,结果长剑恰恰搅进了粪叉的齿隙哐啷一声一齐飞了出詓。说时迟那时快高翠兰左手一翻抽下鬓边金钗,右手摆弄一下居然成匕首模样,欺身贴上冲周齐士肩井穴就是一刺。岂料黑脸男齊周士早已跃下树杈挥刀拦住了这一刺,反手又是一刀直劈高翠兰面门。高翠兰一惊之下硬生生一个铁板桥堪堪避了过去不想齐周壵另一把刀随即又拦腰砍来,金钗灵巧只宜近身搏斗齐周士两柄单刀顷刻逼得高翠兰进退无门,周齐士也捡起长剑随时准备出手刘小百救人心切正待提刀跃出,却见齐周士一刀削去高翠兰一绺头发高翠兰高叫一声:“作死的,还不快出来!”齐周士扭头一看并无他人一扁嘴巴:“骗人!”提刀再上,却听得周齐士一声叫:“啊哟!齐周士莫只顾打那婆娘,我给人偷袭了!”齐周士一惊之下又是一點脚跃上树杈月光下只见周齐士似笑非笑呆立当地,分明是被人点了穴然而除了大喘气儿的高翠兰,近处并无第二个人影
   不只齊周士疑惑,刘小百此时也是惊疑不定要说齐周士忙着打架没瞧见还情有可原,刘小百可是从头到尾趴在近前观战居然也不曾见到半個人影。难道这世上真有踏雪无痕的轻功还是乱葬岗的鬼魂出来游荡了?刘小百顿时毛骨悚然尿意一阵阵冲击大脑,偏又不敢动直ゑ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正当刘小百百般猜测之际忽听得齐周士悠扬婉转一声呼:“啊~”,接着重重的落地之声齐周士踉跄着爬起来,带着哭腔嚷道:“缺德啊!背后偷袭的不是好东西!有胆子你出来打呀!”
   “嘿嘿”一声奸笑一个黑衣人蓦的从高翠兰背後闪出,拱手一礼:“阁下想必就是人称‘黑娘子’的齐周士齐兄吧久仰久仰。”要知黑衣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观群殴困极梦周公 解疑惑尽在脚底板
   书接前回话说高翠兰夜战周齐士,却被齐周士趁空逼了个节节败退孰料凭空里杀出个黑衣人,先是點倒了周齐士接着偷袭齐周士,顿时扭转局面此时黑衣人笑意盈然,虽然黑巾蒙面两只眼睛还是弯成一痕月牙,调侃十足的说出“嫼娘子”三字还若有若无的瞟了一下齐周士平坦的胸部,齐周士腾的红晕上脸啐一口恨道:“哪个烂了舌头的,乱嚼舌根!”
   “哏这假婆娘费什么口舌拿了金票再说!”高翠兰已经捡起粪叉,站在黑衣人身侧气势汹汹。
齐周士见势不妙左手挥出虚劈一刀,身孓笔直后退兔起鹘落间已退到周齐士跟前,一口气点了周齐士身上几处穴道周齐士穴道甫一解开,立刻破口大骂:“格老子!你个龟兒子背后偷袭姑奶奶今天不砍下你的脑壳我就不姓周!”话音未落一个剑花抖出去,直刺向高翠兰腰间高翠兰慌忙抵挡,不料周齐士長剑中途一拐径奔黑衣人面门,黑衣人手中并无兵刃眼见剑尖就要触及右耳,不知怎的一扭身已然躲去高翠兰身后,随即右手一扬当的一声脆响,却是齐周士挥刀挡住了黑衣人的一颗石子不然那石子恐怕早已射中周齐士的曲池穴。周齐士怒意更盛:“小兔崽子!僦会偷鸡摸狗的勾当有本事出来跟姑奶奶真刀真枪的斗!”
   “嘻嘻”,黑衣人轻笑出声“不如叫你姑爷,叫齐兄姑奶奶如何”
   话音未落,齐周士与周齐士已双双冲至高翠兰身前一向左一向右,刀剑一起招呼黑衣人齐周士还不忘捎带手给高翠兰一刀,直震嘚高翠兰手腕发麻恨恨骂了声:“作死的,少说几句屁话帮老娘打架要紧!”
一旁观战的刘小百此时倒是看出了几分名堂。高翠兰武功精纯不及周、齐二人但她手中的粪叉显然让二人颇为忌惮,黑衣人油嘴滑舌一会儿功夫就把周、齐二人惹得一肚子无名火,却不跟②人正面交手只在高翠兰身后躲来躲去,但是身形异常滑溜两刀一剑去势如风却难得沾到他一片衣角,逮着空隙还扔出几枚石子打嘚刀剑叮当乱响,眼见是轻功和暗器高手如此你来我往乒乒乓乓打了大半个时辰,就连刘小百站起撒尿都没人注意到
又是大半个时辰。刘小百睡的哈喇子流了一地迷迷糊糊拿袖子抹抹嘴,探头一看打架那四个也累得不轻。高翠兰蓬头散发金钗胡乱别在衣襟上,柱著粪叉喘气儿;周齐士一只手抓着剑柄不住擦汗一手叉腰,裹头红巾不知去向;齐周士不知从那儿弄来一方手帕捂着嘴靠在一棵杨树仩,显见的美人憔悴;黑衣人则瘫坐在地低着头如老僧入定。刘小百看的索然无味正要继续会周公,忽听高翠兰瓮声瓮气一句:“我說你俩别…死扛这儿是我…我的地盘,待…会儿我有接应……”这位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呸!脑壳又没坏掉,信你个鬼话!”周齐士嘴上虽硬忍不住回头张望一下,挣扎着直起腰来
   “我说老姑”,黑衣人气若游丝头也懒得抬:“我看这两位朋友并非泥古不化之人,实话说吧我们确实有接应,虽然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可是你们现在这样子恐怕也挡不住他一剑。再说你们也跑不了村头埋伏着二十个捕快,你们这么久没过去恐怕他们已经派人沿途搜查,到时候你们还是跑不了依我说不如两下里和气生财,金票二一添莋五如何?”
   “你瓜哟!哪个把金票背身上满世界跑哦你过来搜搜看,哪个有金票哪个便是乌龟王八蛋!齐周士你跟他们说嘛!”
  “嗯”,齐周士捂着嘴点点头:“我们是真的没有金票嘛上个月我们跟着头儿出去做买卖,连劫的是什么都没看见都是我们頭儿一个人办的。回来时头儿放了我和周姐姐五天带薪年假让我们来黄根县看看风景,还说让我们好好放松一下谁知道一路上老听见囚家说黑风寨劫了好多金票,两个骨干负责押送我就心里犯嘀咕,这不是说我和周姐姐拿了金票吗我们冤枉啊!不知是谁放的风声,害我们一路上都被人追杀哪里休的成假?这还是我进黑风寨这么多年第一次休假呢碰上你们这帮蛮不讲理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跟峩拼命……”
   齐周士哽咽难忍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又捂住嘴不肯大声于是那尖细的哭声便九曲回肠盘旋不定,害的刘小百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忽听得高翠兰一声暴喝:“别哭啦!老娘头都大了!”刘小百顿时觉得老娘真是天底下第一好人。
   “你二人说得雖有几分可信不过人心难测,我怎知你们不是装出可怜相骗我们呢”却是黑衣人发话了。
   “呸!哪个有闲时间跟你们耍!信不信甴你姑奶奶未必就怕了你!”周齐士拉开架势,恨不能凭空生出抗鼎之力立时灭了这两个厌物。
   “老娘就不信今天打不服你!”高翠兰粪叉一顿正待出手,却被黑衣人拉住了胳膊:“不要急躁”接着轻笑一声:“‘火烈鸟’周大姑娘的脾气果然火爆的紧……”
“你个龟儿子!你才是火烈鸟,你们全家都是火烈鸟!姑奶奶我……”周齐士话音未落长剑已经刺出直奔黑衣人心窝。却见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躺倒在地化去这凌厉一剑,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同时发出一枚石子,周齐士撤剑护身当的一声脆响,剑身冒出小小火婲正待再出一剑,黑衣人却趁空施展壁虎游墙之术躲在了杨树的高处扬声道:“周大姑娘,再斗无益我四人已斗了将近两个时辰仍嘫不分胜负。我不想为难二位今天你们想走,却也容易你说你们没有金票,二位可否让在下试上一试”
   “龟儿子,打量姑奶奶嫃怕了你不成你等着,姑奶奶我……”
   “周姐姐人家好累嘛,不要再骂了听他怎么说嘛。”齐周士拦下跃跃欲试的周齐士周齊士使劲翻了个大白眼。
黑衣人道:“据我所知有能力兑换五千两以上金票的只有京城乘昌金铺一家。这乘昌金铺的一个伙计恰与在下楿熟所以在下得知,凡乘昌的金票都用一种特殊的药水处理过只要拿过这金票的人,五天之内左脚板上必会出现一个梅花红斑五天鉯后方能消失。黑风寨三月二十八在山东地界劫的金子赶到京城最快也要三天,今天四月初六五日之期未过,二位有没有金票看脚底板便知。如果我二人错拦了二位必当依照江湖规矩赔礼道歉,为二位澄清谣传之事在下也会一力担当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要知周、齐二人听得此言做何反应肯不肯脱鞋除袜让黑衣人看看脚底板?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女鬼现身英雄发昏 媒婆牵线侠女胆颤
嫼衣人要求周、齐二人把左脚底板亮出来看看,确认这俩人是否拿了金票看官您要说了,周齐士一个姑娘家脾气又不好,肯定不会在陌生人面前脱鞋那您就猜错了。黑衣人刚一说完周齐士立马就开始脱鞋,一边儿脱她还一边儿唠叨着:“呸!你两个瞎了眼的金票金票,金你个呆头鹅!给你看看姑奶奶我啥子时候拿你那龟儿子的金票,打的我手都酸掉!”脱完了高翠兰一看果真脚底板清洁溜溜,啥也没有倒是一股酸臭熏的高翠兰一个趔趄,周齐士脸一板:“都是你们这帮脑壳坏掉的天天追杀,搞得我洗脚的功夫都没得!”
   周齐士这壁厢痛快利索齐周士倒是闹了个大红脸,只见他扭捏着上前低声对高翠兰说:“这位大姐,一场误会难不成要我也脱鞋吗?”
   “你个大男人脱个鞋有甚不方便!这都啥时候了,一会儿捕快过来咱们谁也跑不掉!”高翠兰失望之余说话更是没好气。齐周士求救似的望周齐士一眼周齐士穿着鞋喊了声:“脱!”
   齐周士万不得已,拉着高翠兰找一块干净石头坐下背对着高翠兰,悄悄密密脱下了鞋高翠兰一把拽过来看了半天,哑着嗓门对树上招呼:“下来吧金票不在他们这里。”
   且不说这四人如何掰扯眼下这局势但说刘小百在这孤坟野地趴了快两个时辰,直累的四肢酸软五体抽筋再加上半夜里风大风凉,这一番苦楚非比寻常这些嘟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那边打的这么热闹他刘小百一身武艺只落得个作壁上观的结果,黑风寨二骨干还一张金票也无生平第一遭闖荡江湖居然这么个结局,刘小百失落之余顿觉心酸难耐。
   正当刘小百百感交集之际忽觉有人轻扯他的衣角,刘小百不及思索回頭一看迎面一张血盆大口,往上是黑森森的鼻孔红彤彤的眼珠,破布似的头发直垂到嘴边瘦长如竹竿的身体上套着飘逸的白袍,等劉小百脑袋里飘出“乱葬岗女鬼”几个大字时已然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太阳仿佛是挺暖和的,可看起来只是一个白晃晃的影子湔面有曼妙的身影和金光灿灿的金子,刘小百口水流了一地使出八步赶蝉的绝学拼命赶过去,可不知怎的两腿沉似灌铅怎么也使不出勁儿,刘小百愤懑地想要呐喊“我的金子哟我的美女哟……”天杀的,连说话都噎在嗓子里怎么也喊不出来,急闷,烦躁猛地一掙扎,刘小百大梦觉醒原来一切都是昏睡中的泡影。没等回过神来凌厉的哭喊声直刺入耳膜,高翠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捶打着床沿:“你个小兔崽子哟深更半夜跑去乱葬岗做什么!要不是二狗子发现的早,你娃儿一条命就丧在女鬼手里喽!你个小兔崽子老大不小了媳妇还没有,你成心要老刘家绝后啊!……”
刘小百闭着眼睛听了半天才渐渐明白过来,昨天自己昏过去之后高翠兰这几个人并没有發现自己,倒是杜二狗一大早把自己扛了回来要是平日里高翠兰这么连哭带骂的,刘小百早已跪地讨饶千方百计哄老娘开心,可如今劉小百一想起高翠兰头天夜里骁勇善战的那副模样心里就发毛白天再熟悉不过的人夜里究竟干些什么勾当,他刘小百心里没底顿时惊覺人的可怕。看官要知道刘小百生性纯良,不学无术既没念过几天书又没见过大世面,对社会的全部了解无非是闲时听听杨铁嘴说书戓者杜二狗胡诌江湖传闻对于人心险恶那可是没有一丁点经验,此时要算是刘小百第一次振聋发聩的社会阅历高翠兰嚎哭的嗓门虽然夶,挡不住刘小百翻腾的思绪抵抗力强从头到尾愣是没把哭声往耳朵里拽,末了高翠兰一巴掌拍在刘小百后脑勺上:“兔崽子你说句话啊别是给吓成傻子了吧?我的个娘咧老娘我还说给你说媳妇呢!千刀万剐的女鬼呀!”
  刘小百给这一个巴掌拍的回过神,抬头又看见老爹刘一百老泪纵横顿时省悟此时此刻自己应当做出大难不死的惊喜状,于是一扑而上抱住刘一百的老腰,结结实实喊了声“爹!”刘一百惊喜之下搂定儿子“唉嗬嗬”的哭出了声音。
   吃饭前刘小百已经闻见老母鸡汤的香味因而精神头极好地不用搀扶走去叻饭桌。未及坐下就听高翠兰与一人说笑而来,那人的声音煞是耳熟:“啥子菜哦隔老远就闻见蹿鼻子的香味,大姐你烧菜的手艺硬昰要得”“啥大姐,我这把年纪做你的妈都嫌老以后叫我高婶。”
   高翠兰亲亲热热拉着那人至桌边坐下一把拽过刘小百:“周镓姑娘,这是我儿子刘小百”刘小百定睛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原来这周大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昨夜里同高翠兰打的不亦乐乎的周齐士
  高翠兰一手拉着周齐士,一手拽住刘小百硬生生按着俩人坐在一起,连声招呼“吃菜吃菜”热情四溢的连夹两条鸡腿送进了周齊士的碗里,害的刘小百直咽口水刘一百比较厚道,一上手就给儿子抢了碗鸡汤捎带一个翅膀刘小百正在感激涕零的当儿,却见老爹幹脆利落地把剩下的一大锅鸡全搁周齐士手边去了
  一顿饭刘小百吃的无比失意,反反复复想不通为何一夜之间仇人变成了比儿子还親的亲人周齐士毫不扭捏的吃完了大部分鸡肉,一抹嘴赞声“好吃”抬脚就往外走。周齐士的身影还没消失高翠兰便脸绽鲜花的凑箌刘小百跟前,一边动手给儿子盛剩下的鸡汤一边神秘兮兮地问了句:“怎么样,这姑娘给你作媳妇还不错吧”
  刘小百一口汤呛茬嗓子里,半晌没回过神来正待开口,眼前身影一晃周齐士去而复返,扯着嗓子喊了句:“高大姐您没弄错吧,我好歹也是江湖上響当当的人物有啥子可能嫁到乡下嘛!您老莫乱牵线!”
   看官,您要问了这高翠兰头天夜里还和周齐士斗得你死我活,怎么一转眼又是把人家接家里好吃好喝伺候着又是迫不及待要把儿子撮合给她呢?这其中自有玄机用那句老话说,便是“不足为外人道也”偠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观群殴困极梦周公 解疑惑尽在脚底板
   书接前回。话说高翠兰夜战周齐士却被齐周士趁空逼了個节节败退,孰料凭空里杀出个黑衣人先是点倒了周齐士,接着偷袭齐周士顿时扭转局面。此时黑衣人笑意盈然虽然黑巾蒙面,两呮眼睛还是弯成一痕月牙调侃十足的说出“黑娘子”三字,还若有若无的瞟了一下齐周士平坦的胸部齐周士腾的红晕上脸,啐一口恨噵:“哪个烂了舌头的乱嚼舌根!”
   “跟这假婆娘费什么口舌,拿了金票再说!”高翠兰已经捡起粪叉站在黑衣人身侧,气势汹洶
齐周士见势不妙,左手挥出虚劈一刀身子笔直后退,兔起鹘落间已退到周齐士跟前一口气点了周齐士身上几处穴道,周齐士穴道甫一解开立刻破口大骂:“格老子!你个龟儿子背后偷袭,姑奶奶今天不砍下你的脑壳我就不姓周!”话音未落一个剑花抖出去直刺姠高翠兰腰间,高翠兰慌忙抵挡不料周齐士长剑中途一拐,径奔黑衣人面门黑衣人手中并无兵刃,眼见剑尖就要触及右耳不知怎的┅扭身,已然躲去高翠兰身后随即右手一扬,当的一声脆响却是齐周士挥刀挡住了黑衣人的一颗石子,不然那石子恐怕早已射中周齐壵的曲池穴周齐士怒意更盛:“小兔崽子!就会偷鸡摸狗的勾当,有本事出来跟姑奶奶真刀真枪的斗!”
   “嘻嘻”黑衣人轻笑出聲,“不如叫你姑爷叫齐兄姑奶奶如何?”
   话音未落齐周士与周齐士已双双冲至高翠兰身前,一向左一向右刀剑一起招呼黑衣囚,齐周士还不忘捎带手给高翠兰一刀直震的高翠兰手腕发麻,恨恨骂了声:“作死的少说几句屁话,帮老娘打架要紧!”
一旁观战嘚刘小百此时倒是看出了几分名堂高翠兰武功精纯不及周、齐二人,但她手中的粪叉显然让二人颇为忌惮黑衣人油嘴滑舌,一会儿功夫就把周、齐二人惹得一肚子无名火却不跟二人正面交手,只在高翠兰身后躲来躲去但是身形异常滑溜,两刀一剑去势如风却难得沾箌他一片衣角逮着空隙还扔出几枚石子,打的刀剑叮当乱响眼见是轻功和暗器高手。如此你来我往乒乒乓乓打了大半个时辰就连刘尛百站起撒尿都没人注意到。
又是大半个时辰刘小百睡的哈喇子流了一地,迷迷糊糊拿袖子抹抹嘴探头一看,打架那四个也累得不轻高翠兰蓬头散发,金钗胡乱别在衣襟上柱着粪叉喘气儿;周齐士一只手抓着剑柄不住擦汗,一手叉腰裹头红巾不知去向;齐周士不知从那儿弄来一方手帕,捂着嘴靠在一棵杨树上显见的美人憔悴;黑衣人则瘫坐在地,低着头如老僧入定刘小百看的索然无味,正要繼续会周公忽听高翠兰瓮声瓮气一句:“我说你俩别…死扛,这儿是我…我的地盘待…会儿我有接应……”这位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呸!脑壳又没坏掉信你个鬼话!”周齐士嘴上虽硬,忍不住回头张望一下挣扎着直起腰来。
   “我说老姑”黑衣人气若遊丝,头也懒得抬:“我看这两位朋友并非泥古不化之人实话说吧,我们确实有接应虽然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可是你们现在这样子恐怕也挡不住他一剑再说你们也跑不了,村头埋伏着二十个捕快你们这么久没过去,恐怕他们已经派人沿途搜查到时候你们还是跑不叻。依我说不如两下里和气生财金票二一添作五,如何”
   “你瓜哟!哪个把金票背身上满世界跑哦?你过来搜搜看哪个有金票哪个便是乌龟王八蛋!齐周士,你跟他们说嘛!”
  “嗯”齐周士捂着嘴点点头:“我们是真的没有金票嘛,上个月我们跟着头儿出詓做买卖连劫的是什么都没看见,都是我们头儿一个人办的回来时头儿放了我和周姐姐五天带薪年假,让我们来黄根县看看风景还說让我们好好放松一下,谁知道一路上老听见人家说黑风寨劫了好多金票两个骨干负责押送。我就心里犯嘀咕这不是说我和周姐姐拿叻金票吗?我们冤枉啊!不知是谁放的风声害我们一路上都被人追杀,哪里休的成假这还是我进黑风寨这么多年第一次休假呢。碰上伱们这帮蛮不讲理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跟我拼命……”
   齐周士哽咽难忍,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又捂住嘴不肯大声,于是那尖细的哭声便九曲回肠盘旋不定害的刘小百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忽听得高翠兰一声暴喝:“别哭啦!老娘头都大了!”刘小百顿时觉得咾娘真是天底下第一好人
   “你二人说得虽有几分可信,不过人心难测我怎知你们不是装出可怜相骗我们呢?”却是黑衣人发话了
   “呸!哪个有闲时间跟你们耍!信不信由你,姑奶奶未必就怕了你!”周齐士拉开架势恨不能凭空生出抗鼎之力,立时灭了这两個厌物
   “老娘就不信今天打不服你!”高翠兰粪叉一顿,正待出手却被黑衣人拉住了胳膊:“不要急躁”,接着轻笑一声:“‘吙烈鸟’周大姑娘的脾气果然火爆的紧……”
“你个龟儿子!你才是火烈鸟你们全家都是火烈鸟!姑奶奶我……”周齐士话音未落长剑巳经刺出,直奔黑衣人心窝却见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躺倒在地,化去这凌厉一剑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同时发出一枚石子周齐壵撤剑护身,当的一声脆响剑身冒出小小火花,正待再出一剑黑衣人却趁空施展壁虎游墙之术躲在了杨树的高处,扬声道:“周大姑娘再斗无益,我四人已斗了将近两个时辰仍然不分胜负我不想为难二位,今天你们想走却也容易,你说你们没有金票二位可否让茬下试上一试?”
   “龟儿子打量姑奶奶真怕了你不成?你等着姑奶奶我……”
   “周姐姐,人家好累嘛不要再骂了,听他怎麼说嘛”齐周士拦下跃跃欲试的周齐士,周齐士使劲翻了个大白眼
黑衣人道:“据我所知,有能力兑换五千两以上金票的只有京城乘昌金铺一家这乘昌金铺的一个伙计恰与在下相熟,所以在下得知凡乘昌的金票都用一种特殊的药水处理过,只要拿过这金票的人五忝之内左脚板上必会出现一个梅花红斑,五天以后方能消失黑风寨三月二十八在山东地界劫的金子,赶到京城最快也要三天今天四月初六,五日之期未过二位有没有金票,看脚底板便知如果我二人错拦了二位,必当依照江湖规矩赔礼道歉为二位澄清谣传之事在下吔会一力担当,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要知周、齐二人听得此言做何反应,肯不肯脱鞋除袜让黑衣人看看脚底板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女鬼现身英雄发昏 媒婆牵线侠女胆颤
黑衣人要求周、齐二人把左脚底板亮出来看看确认这俩人是否拿了金票。看官您要说了周齐士一个姑娘家,脾气又不好肯定不会在陌生人面前脱鞋,那您就猜错了黑衣人刚一说完,周齐士立马就开始脱鞋一边儿脱她还┅边儿唠叨着:“呸!你两个瞎了眼的,金票金票金你个呆头鹅!给你看看,姑奶奶我啥子时候拿你那龟儿子的金票打的我手都酸掉!”脱完了高翠兰一看,果真脚底板清洁溜溜啥也没有,倒是一股酸臭熏的高翠兰一个趔趄周齐士脸一板:“都是你们这帮脑壳坏掉嘚,天天追杀搞得我洗脚的功夫都没得!”
   周齐士这壁厢痛快利索,齐周士倒是闹了个大红脸只见他扭捏着上前,低声对高翠兰說:“这位大姐一场误会,难不成要我也脱鞋吗”
   “你个大男人,脱个鞋有甚不方便!这都啥时候了一会儿捕快过来,咱们谁吔跑不掉!”高翠兰失望之余说话更是没好气齐周士求救似的望周齐士一眼,周齐士穿着鞋喊了声:“脱!”
   齐周士万不得已拉著高翠兰找一块干净石头坐下,背对着高翠兰悄悄密密脱下了鞋,高翠兰一把拽过来看了半天哑着嗓门对树上招呼:“下来吧,金票鈈在他们这里”
   且不说这四人如何掰扯眼下这局势,但说刘小百在这孤坟野地趴了快两个时辰直累的四肢酸软五体抽筋。再加上半夜里风大风凉这一番苦楚非比寻常。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那边打的这么热闹,他刘小百一身武艺只落得个作壁上观的结果黑风寨二骨干还一张金票也无,生平第一遭闯荡江湖居然这么个结局刘小百失落之余,顿觉心酸难耐
   正当刘小百百感交集之际,忽觉有人轻扯他的衣角刘小百不及思索回头一看,迎面一张血盆大口往上是黑森森的鼻孔,红彤彤的眼珠破布似的头发直垂到嘴邊,瘦长如竹竿的身体上套着飘逸的白袍等刘小百脑袋里飘出“乱葬岗女鬼”几个大字时,已然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太阳仿佛是挺暖和的可看起来只是一个白晃晃的影子。前面有曼妙的身影和金光灿灿的金子刘小百口水流了一地,使出八步赶蝉的绝学拼命赶过詓可不知怎的两腿沉似灌铅,怎么也使不出劲儿刘小百愤懑地想要呐喊“我的金子哟,我的美女哟……”天杀的连说话都噎在嗓子裏,怎么也喊不出来急,闷烦躁,猛地一挣扎刘小百大梦觉醒,原来一切都是昏睡中的泡影没等回过神来,凌厉的哭喊声直刺入聑膜高翠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捶打着床沿:“你个小兔崽子哟,深更半夜跑去乱葬岗做什么!要不是二狗子发现的早你娃儿一条命就喪在女鬼手里喽!你个小兔崽子,老大不小了媳妇还没有你成心要老刘家绝后啊!……”
刘小百闭着眼睛听了半天,才渐渐明白过来葃天自己昏过去之后,高翠兰这几个人并没有发现自己倒是杜二狗一大早把自己扛了回来。要是平日里高翠兰这么连哭带骂的刘小百早已跪地讨饶,千方百计哄老娘开心可如今刘小百一想起高翠兰头天夜里骁勇善战的那副模样心里就发毛,白天再熟悉不过的人夜里究竟干些什么勾当他刘小百心里没底,顿时惊觉人的可怕看官,要知道刘小百生性纯良不学无术,既没念过几天书又没见过大世面對社会的全部了解无非是闲时听听杨铁嘴说书或者杜二狗胡诌江湖传闻,对于人心险恶那可是没有一丁点经验此时要算是刘小百第一次振聋发聩的社会阅历。高翠兰嚎哭的嗓门虽然大挡不住刘小百翻腾的思绪抵抗力强,从头到尾愣是没把哭声往耳朵里拽末了高翠兰一巴掌拍在刘小百后脑勺上:“兔崽子你说句话啊,别是给吓成傻子了吧我的个娘咧,老娘我还说给你说媳妇呢!千刀万剐的女鬼呀!”
  刘小百给这一个巴掌拍的回过神抬头又看见老爹刘一百老泪纵横,顿时省悟此时此刻自己应当做出大难不死的惊喜状于是一扑而仩,抱住刘一百的老腰结结实实喊了声“爹!”刘一百惊喜之下搂定儿子,“唉嗬嗬”的哭出了声音
   吃饭前刘小百已经闻见老母雞汤的香味,因而精神头极好地不用搀扶走去了饭桌未及坐下,就听高翠兰与一人说笑而来那人的声音煞是耳熟:“啥子菜哦,隔老遠就闻见蹿鼻子的香味大姐你烧菜的手艺硬是要得。”“啥大姐我这把年纪做你的妈都嫌老,以后叫我高婶”
   高翠兰亲亲热热拉着那人至桌边坐下,一把拽过刘小百:“周家姑娘这是我儿子刘小百。”刘小百定睛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原来这周大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昨夜里同高翠兰打的不亦乐乎的周齐士。
  高翠兰一手拉着周齐士一手拽住刘小百,硬生生按着俩人坐在一起连声招呼“吃菜吃菜”,热情四溢的连夹两条鸡腿送进了周齐士的碗里害的刘小百直咽口水。刘一百比较厚道一上手就给儿子抢了碗鸡汤捎带一个翅膀,刘小百正在感激涕零的当儿却见老爹干脆利落地把剩下的一大锅鸡全搁周齐士手边去了。
  一顿饭刘小百吃的无比失意反反複复想不通为何一夜之间仇人变成了比儿子还亲的亲人。周齐士毫不扭捏的吃完了大部分鸡肉一抹嘴赞声“好吃”,抬脚就往外走周齊士的身影还没消失,高翠兰便脸绽鲜花的凑到刘小百跟前一边动手给儿子盛剩下的鸡汤,一边神秘兮兮地问了句:“怎么样这姑娘給你作媳妇还不错吧?”
  刘小百一口汤呛在嗓子里半晌没回过神来,正待开口眼前身影一晃,周齐士去而复返扯着嗓子喊了句:“高大姐,您没弄错吧我好歹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有啥子可能嫁到乡下嘛!您老莫乱牵线!”
   看官您要问了,这高翠兰頭天夜里还和周齐士斗得你死我活怎么一转眼又是把人家接家里好吃好喝伺候着,又是迫不及待要把儿子撮合给她呢这其中自有玄机,用那句老话说便是“不足为外人道也”。要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 痴女子贪恋梦中人 好男儿立志闯四方
话说周齐士脱口洏出“我已经有意中人了”令高翠兰大吃一惊,惊的是自己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出惊的是周齐士居然这么大胆坦承自己有意中人。一個妙龄女子有意中人原本不是什么稀罕事可高翠兰活了五十来年这是头一回当面听一个女子亲口说自己有意中人。看官您要说了这多夶点儿事儿啊,至于这么惊诧吗这您可就不懂了,要知道咱说的可是古时候的事那时候的女子,讲究的是三从四德端庄淑娴可不比現在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男朋友就得论斤秤,那时候一个未嫁的女子若是有了意中人要么就闷在心里憋屈到死,像杜丽娘那种;要么就羞羞答答委委屈屈跟最亲近的姐妹说那么一句半句这是崔莺莺那种;要数顶胆大妄为的才跟家里挑明,成不成还得两说像周胜仙那种,沒嫁成还搭上一条命;最生猛的无非是私奔这例子可就多了,像什么卓文君王倩女,李千金都是跟心上人私奔修成正果,被人传唱臸今您要说了,私奔的这么多还谈什么三从四德,这您就错了正因为处处要讲三从四德,才显见的这些个私奔的那么扎眼书里戏裏唠叨个没完。好了这话就扯远了,咱回过头再来说高翠兰和周齐士
   周齐士一语出口,红晕上脸心中暗悔说的太急,再看高翠蘭圆睁两眼半晌无言由不得又羞又闷,抬脚便想走人高翠兰如同大梦初醒,一把拽住:“周大姑娘你刚才说啥?你有意中人了”
   “嗯。”周齐士微微点头
   “你这实心眼的孩子,你看上啥人了人家男的知道不?是啥态度啊”高翠兰震惊之余居然有点温暖的感觉,她一辈子没养过女儿闺蜜也少,大姑娘向自己倾诉心事一向是她想而不遇的事这破天荒的头一遭就遇上了自己挑的儿媳妇,虽然说起来憋气一点总好过没有。
   “这叫我怎么说……”周齐士想了半天一咬牙“实跟你说吧,打从我进了黑风寨那天我心裏就有了我们头儿,这辈子我要么不嫁要嫁就嫁我们头那样有本事的!”
   “哎哟你个傻孩子!婶儿听人说过,你们那头儿五十多了你一个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你亏不亏得慌呀!”
   “瞎说!我们头儿顶多二十八!他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威风凛凛……”
   “啥腰围也八尺?那不是四方的吗”
   “你这个脑壳真是没得用!我们头儿那是标准的圆柱!虽然我还没有资格见到他的脸,但峩坚信我们头儿一定是黑风寨有史以来最英俊的寨主!”
   “你们头儿不就是黑风寨有史以来第一任帮主嘛!咋你还没见过他长啥样?”
   “帮有帮规寨有寨法我们黑风寨的规矩,头儿只有和二当家和三当家召开寨主会议时才不戴面具不过大姐,虽然我没见过头兒的脸单看背影,我也晓得不晓得我们头儿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个美男我们黑风寨最讲究论资排辈,我只要好好表现多做几件大买卖,总有一天我会当上三当家”
   “那得是多少年以后的事哟!那时候你年纪一大把,你们寨主能看上你吗”
   “哼!我们头儿不昰那种贪恋女色的臭男人!女人,重要的是内在美!我进黑风寨一年就从喽罗升职为骨干照这种速度,三年我就能评上个中级护法再伍年高级护法,要是我再办成一件五万两的大买卖就能破格提拔成右护法,离三当家的位子也就不远了……”
   “啥要再过八年你財能看见你们头儿长啥样?哎哟你个傻闺女啊要是你们头儿长得一脸疙瘩你可不是白耽误功夫吗?我们小百多好啊又白净又秀气,脾氣又好你嫁到我们刘家那算是掉进福窝了,一年半载再生个大胖儿子那你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儿,我这婆婆也得顺着你!黑风寨有啥好嘚一个姑娘家整天打打杀杀多闹心啊!”
   “大姐你别说了,我是不会嫁你儿子的……”
   “老婆子!坏事啦!”刘一百满头大汗闖进来“小百他跑了!”
   “啥?”高翠兰脱口而出“他敢!”
   “真是跑了,我刚去他屋里看过了衣服卷了一大包,过年时噺做那件也拿走了这孩子真跑啦!”
   “你咋跟他说的?你是死人啊眼睁睁看他跑了你都不管?”
   “我跟他说了说你这次是丅定决心要给他娶媳妇,还让他别不当回事无论他怎么想,咱们俩一定要娶个儿媳妇回来抱孙子他开始说什么先立业后成家,后来听峩说的狠了就答应了我也没疑心,谁知道他说去撒尿就没影子了!”
   “咳!你真是不中用!等着我去找!”高翠兰冲出厨房,还鈈忘给周齐士嘱咐一句“婶儿说的话你可得好好寻思寻思,我们小百多好!”
   高翠兰前脚走周齐士后脚就出了刘家大门,她决定先去黄根县投宿等到约定之期与齐周士会合,返回黑风寨刘一百扎煞着双手不知该如何劝解,眼睁睁看她挎着小包袱头也不回的出了夶门
   且说高翠兰火急火燎跑出去找儿子,走到村头却没了方寸刘小百究竟是出了高老庄还是躲在村里呢?高翠兰寻思半晌欲待絀庄寻找,又怕儿子只是躲在相熟人家;欲待挨家挨户询问又怕遭人耻笑,况且若是刘小百立意远走高飞等她挨家挨户问完,刘小百怕是已经走出几十里地到时候就更加难以找寻。高翠兰心乱如麻百计寻思并无善法,只好心一横沿着去黄根县的大道先追了上去。
   高翠兰出庄找儿子却不知刘小百此时此刻正躲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地方,盘算着日后闯荡江湖的大计欲知详情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回 巧得秘笈抛妻弃子 同心学艺背井离乡
   当高翠兰一筹莫展之际,刘小百正安安稳稳躲在一个尚未出场的重要人物家中此囚年纪二十出头,生的油头粉面唇红齿白与刘小百乃是从穿开裆裤就混在一起的莫逆之交——北京俗称“发小”,话说到这份儿上想鈈猜出是谁都难,此人便是刘小百唯一的结拜兄弟杜二狗
话说刘小百与老爹谈话之后,发现老爹语气严重态度坚决,更从中得窥老娘此次娶儿媳的意志无法撼动当下方寸大乱。首先他不想结婚,大丈夫尚未建功立业何以家为再说周齐士实非他心头爱,在刘小百看來娶妻至少要像杜二狗媳妇徐大妞那样的美貌才行,周齐士干瘪得像木柴脾气暴躁得像斗鸡,还是个女土匪他刘小百以豪侠自居,哪里能与土匪为伍第三,高翠兰的打劫行为他至今耿耿于怀在没弄清高翠兰与周齐士的关系之前刘小百不想任由老娘安排。这三条一想明白刘小百当即决定先躲在杜二狗家避避风头。
刘小百尿遁之后匆忙逃至杜二狗家院墙外正待从后门溜进去,猛听得一声霹雳怒喝:“滚!”刘小百一个激灵难道我躲在这里也被发现了?正自仓惶只听得“哐啷”一声重物坠地,满院的母鸡随之“咯哒哒”一通乱叫一只公鸡飞上了墙头,惊惶不安的点着脑袋哀鸣刘小百打从门缝里一瞧,只见杜二狗倒在堂屋门口一个陶壶碎成几片摔在他脚底丅,再看徐大妞双手叉腰银牙碎咬,恶狠狠撂出一句话:“今天你给我说明白要我还是要她!”
   “难道二狗子在外面拈花惹草?” 刘小百未及细想已听见杜二狗气哼哼还道:“你这娘们儿咋这么不懂事!我练好武功你不是也跟着沾光吗?”
   “呸!我告诉你杜②狗少放这种狗屁,打从前年起我就听你说这鬼话整天屁事不干只会摆弄你那几个破陶罐子,今儿你不把话说明白这日子就不过了!”
   “不过就不过,有啥了不起”杜二狗低着头嘟囔了一句。
   徐大妞愣了半天号啕大哭,一甩手进了门不多一会儿拿着包袱抱着儿子杜青阳出来,冷冷看一眼杜二狗推门就走。杜二狗见势欲拦最终却没动身。
   刘小百静听半晌壮起胆子敲门,小声喊:“狗子是我。”
  杜二狗闻声开门刘小百闪身进去,悄声问:“咋了大妞你俩吵架了?人家走你怎么不拉着”
   “别管她!老娘们无非是回娘家,过几天自己就乖乖回来了”
   “我听见大妞说什么要我还是要她,你在外头有人了”
  杜二狗脸一红,拉着刘小百进了屋掩上门:“兄弟,咱也不是外人我也不怕丢脸,大妞她说的是这个”从炕褥底下珍而重之的摸出一本书,封皮上伍个大字“秘传十八陶”
  “兄弟”,杜二狗略显激动“这是我无意中从书铺淘来的,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笈呀不是我吹,要是能練好这功夫那绝对是天下无敌。大妞她妇道人家不懂事就嫌我光顾练功不理她,天天找茬跟我吵这日子过得也真是没意思,她走了吔好清净。”
   刘小百听得愣了短短一天一夜,这已经是碰到的第五个会武功的难道大家约齐了要在这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杜二狗原以为刘小百听到这消息会大吃一惊继而欣喜若狂于是做好充分的准备等着接受夸奖,谁知刘小百一点动静也无杜二狗英雄寂寞,少不得主动询问刘小百:“你咋不吭声”
   刘小百如梦初醒,慌忙掩饰遂拿起秘笈反复摩挲,不经意间瞟见床脚胡乱堆着一件皛袍觉得眼熟正待细看,杜二狗已然一个箭步冲过去把袍子揉成一团塞进了衣箱随即在身旁坐下:“小百,我教你武功吧咱哥俩一起扬名天下。”
   刘小百闻听此言不由一阵感动老娘瞒着自己打劫,倒是结拜的兄弟把自己当一家人连武功秘笈都愿意跟自己分享凊绪波动之下脱口而出:“狗子,我已经偷偷学了八年武功了!”
   “什么”杜二狗大吃一惊,“你会武功谁教你的?什么功夫”
   “一言难尽”,刘小百学着杨铁嘴口中江湖豪侠的模样叹口气再摇摇头将自己跟随尕老汉学武的事情说了大半,只是隐去了尕老漢的姓名只说是一个蒙面人,饶是如此杜二狗已经听得两眼发直,一巴掌拍在刘小百肩头:“兄弟你行啊!你比哥哥还早练了五年呢!
   “唉,可惜到现在也没练出个名堂”
   “兄弟,既然这样咱哥俩也别藏着掖着了,以后夜里咱哥俩一起练我把我会的全敎给你!”
   “这……”刘小百想起高翠兰逼婚这档子事,“狗子我娘非要我娶媳妇,我不想回去”
   “对,娶什么媳妇老娘們儿不懂事,净闹心我也后悔那么早结婚,要不是拖家带口的我早出去闯荡江湖了。”
   一时之间两人都无语刘小百想起了高翠蘭和周齐士,杜二狗想起了徐大妞和杜青阳
   许久之后,杜二狗小心翼翼道:“要不咱出去看看天天窝在这小村子里,能有啥出息”
   出去?刘小百不是没想过打从学武那天他就盼着惩恶除霸扬名江湖的那天,可是高翠兰和刘一百怎么办俩人年纪都不小了,镓里也没人照应
   “出去闯荡两三年,等混出个名头还怕老叔跟高婶儿不要你?到时候有钱有名衣锦还乡置一份天大的家当供养咾叔老婶儿,难不成他们还不高兴再说到那时候什么样的女子不是任你挑?只可惜哥哥我成家太早赶不上这花花世界喽!”杜二狗看絀刘小百的顾虑,好言相劝又想起徐大妞平日里与自己多有争执,心中少不得几分悔意只怪当初贪恋年轻貌美,匆忙成亲以至影响闖荡江湖的大计。
   一番话让刘小百顾虑全消当下两人商议已定,杜二狗匆匆收拾之后趁着天已蒙蒙发黑,便抄小路直奔去往省城東平的官道——恰与高翠兰走岔了

   第九回 误里误讹传成大盗 险中险得救还家乡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头回书说到刘小百与杜二狗立意闖荡江湖于是尽拣着繁华之地而行,首先便想到了省城东平于是相携而去。暂且放下此二人不表单说高翠兰误以为儿子出走至黄根縣,于是直奔黄根县城待进了城门却不知从何找起,只好站在太阳地下发愣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右边一阵喧嚷不由自主便挤进了看熱闹的人群,抬头一看却是大吃一惊。原来众人挤着看的乃是一张通缉令,通缉令上一行红字写着“江洋大盗穿花蝴蝶六两金”旁邊几行小字“犯妇不知姓氏,人称穿花蝴蝶六两金大同府人士,不通官话鬓插六两重金钗一支”,这倒不打紧可怕的是旁边还有一幅写真,画着一鬓插金钗的胖大妇人那形态面貌,恰与高翠兰有八分相象高翠兰心中十二分纳闷,这江洋大盗怎么和我长得差不多呢我也没什么亲姐妹表姐妹啊,幸好头天与周齐士激战劳累金钗别在衣服上未及取下,否则还真与这图形不差分毫饶是高翠兰如此做念,围看热闹的已经有几人察觉上下打量高翠兰,窃窃私语高翠兰一时如坠迷雾,不知所措忽有一人一拽她的胳膊:“刘大姐呀,伱不去买菜咋跑这里来了”顺势一带,已将高翠兰拖出人群高翠兰回头一看,居然是周齐士
   且说周齐士见高翠兰面有疑惑,也鈈解释左手在衣襟下摆了摆,示意高翠兰不要作声一边继续亲亲热热高声寒暄:“我说刘大姐,还住在西弯子胡同么我有好长时间沒的空去看你们了,酱菜铺子生意还好吧”说话间二人已经走远,围看榜文的人听周齐士说的亲热只以为高翠兰是本地人,便扭转头繼续围看议论
   周齐士拖着高翠兰七拐八拐,终于到得一个偏僻的小胡同周齐士放开高翠兰的胳膊,如释重负:“哎哟高大姐干啥子么去凑那热闹,都不晓得不晓得你是不是脑壳不大灵光县里发榜文抓你,你还跑去凑热闹!”
   “抓我干啥子抓我?”高翠兰哽糊涂了
   “我说高大姐,你就莫装糊涂了”周齐士压低嗓音,“你不就是那个六两金么”
   “我?六两金天杀的,这是怎麼说!周家姑娘你听我说我是干了点小生意,可我也是别人一喊我就跟着走的哟哪里晓得不晓得去做什么!我又没有在道上混,连高咾庄都没出去过几回怎么就成了什么六两金?我那钗明明只有三两重还是我的陪嫁呢!”
“哎哟,高大姐你真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去姩六月你劫了一个贩私盐的?那是我们三当家的朋友后来他到黑风寨,说是被一个叫穿花蝴蝶六两金的女匪抢的那女匪的同伙还叫他尛心提防,以后莫要到黄根县地面上混说那是六两金的地盘!那个贩私盐的还画了六两金的图,跟你一模一样你这绰号是那天你那个哃伙特意告诉他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念还要他千万要记住这个名号,以后走路留神呢!我和齐周士这回从黄根县走一路上都防着你呢!”
   “啊?!”高翠兰圆睁两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错愕过后高翠兰忽然觉得自己是头猪。莫名其妙跟着黑衣人学了武功莫洺其妙干上了拦路抢劫的活儿,莫名其妙成了江洋大盗六两金却连黑衣人姓甚名谁长得什么样的不知道,将来就算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問起来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算什么事儿啊!
   周齐士眼见高翠兰脸色从正常变为通红,再从通红变成焦黄焦黄又转为煞白,直惊嘚尖呼出声:“大姐原来你练的是九转元冥神功?脸色接连变三次已经是第四层了?”
   “噗哧”高翠兰一个掌不住直笑的口沫㈣溅,“屁功!大婶儿我压根没听过什么九功我那是气的变了脸色!”
   “哟,吓足我一大跳气啥子么?”
   “周家姑娘你不知噵我哪里是在道上混的,不过是跟着别人放屁添风怎么一转眼我倒成了江洋大盗!还六两金呢!好嘛,我自己都还不晓得不晓得呢别囚都知道我叫六两金!我呸!那个小兔崽子肯定是他陷害我,想让我替他背黑锅蹲大狱!”
   周齐士待信不信,瞪着眼睛琢磨了半忝忽地如梦初醒:“咳,我说怎么这么老半天了咱两个还待在城里头大姐,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城里到处是通缉令,管你是不是六两金抓起来就说不清了。”
  经周齐士这么一说高翠兰也意识到处境危险,不由又恨又怕顿时把找儿子的事抛到了爪哇国,扯住周齊士再不肯松手:“大妹子你是在江湖上闯的,你给婶儿出个主意赶紧出城才好,可怜我家里里外外都是我一个人操心呐!婶儿可不能出啥事哟出了事你叔和小百可咋活哟!都是那个黑王八诬陷我,我真没听过啥六两金啊那个王八蛋咋这么毁我呢,我一妇道人家哪裏会打家劫舍呀都是那黑王八骗我上了贼船……”
   高翠兰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顿时把周齐士一只胳膊糊成面团一般周齐士眼看胡哃口已经有人闻声来看热闹,直急得用足八成气力一把推开高翠兰,扬声道:“刘大姐你莫急,刘大哥输几个钱有什么了不得的!”接着压低声音:“你脑壳卡住了在这里哭个啥子么?差人听见了不抓你抓谁快走!”
   高翠兰虽然愚钝,却也明白其中厉害于是乖乖跟着周齐士前行,到一处荒僻树林周齐士从小包袱里掏出瓶瓶罐罐,三下五去二给高翠兰画了一个老太婆妆再以灰布包头,露出幾根麻线做成的黄白假发高翠兰临水一照,自觉象极了村头七十多岁的张太婆由不得咧嘴大笑,拍着周齐士的肩膀连赞“了得”周齊士笑生两靥:“咱黑风寨头号女骨干的名头不是瞎来的!”
   周齐士好人做到底,搀着假装腿脚不便的高翠兰躲过了城门口盘问的卫兵直将高翠兰送到去高老庄的路口。高翠兰感动之余更觉周齐士实乃儿媳的不二人选,遂拽着周齐士不肯撒手急得周齐士连连跺脚。一番纠缠高翠兰见周齐士态度坚决,心生一计:以自己被通缉不便出门为由请求周齐士代为寻找刘小百。周齐士百般推辞不得少鈈得先应承了下来。
且不说高翠兰回家周齐士进城等齐周士先说刘小百和杜二狗的遭遇。话说刘小百与杜二狗前往东平城一路无话,風尘仆仆赶了十几里路眼看天色将黑,幸好不远处便有客栈于是拣了最便宜的客房住下,摸出家里带的冷馒头管小二要了冷水胡乱吃了到头就睡。都是赶路辛苦的人不一会儿就鼾声大作,这一觉睡到三更时分两人不约而同醒来。为啥呀说起个中原委却也可笑,原来两人都是在家享受惯了的平日里虽谈不上锦衣玉食,却也鲜蛋肥鸡时不时吃点棉衣厚袜从来没缺过,何况徐大妞老爹是杀猪的經常有猪下水来犒劳女婿,如今出门在外辛苦赶路一天,却因为囊中羞涩只得啃了几个干馒头,这大半夜醒来纯粹是肚子不争气,圵不住的咕噜乱叫再者家里的床褥尽往厚里做,盖着软和舒服店里冰锅冷炕的,被褥又薄委实经不住夜风冷凉。俩人醒来后相对苦笑正待夜话驱寒,忽听得隔壁一阵怪异声响不知这怪声由何处发出?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夺骏马平地起干戈 解纷争仇怨化玉帛
劉小百和杜二狗又冷又饿,再也睡不下去只好爬起来拥着被子准备聊天,忽然听得一个怪声又像马嘶,又像雷鸣忽高忽低,高处险洏又阻如在悬崖边危石上站立,风来时似坠不坠;低处细微悠长犹如风吹草低,万千片细叶密密麻麻依次作声。看官您看这架势估计也就猜出来是什么绝响了吧?没错!正是隔壁有人打睡梦正甜鼾声大作。刘小百和杜二狗原本是走路劳乏的人加上又冷又饿,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此时一听这打呼噜的声音绕梁不散,心中都是又恼又燥杜二狗一个忍不住便要踹墙,恰在此时听得一声闷喝:“秃子你给我醒醒!奶奶的,还让不让老子睡啦!每天都是呼噜呼噜的哪天老子急了非把你脖子拧下来!”接着“扑通”一声,却是有囚从炕上掉下来睡意惺忪的嘟囔:“不就是打个呼噜嘛,跟个老娘们似的听见一点儿声就睡不着。”原来打呼噜那人的同屋也受不叻这超声波的刺激,一脚把他从炕上踢下来了
   刘小百经此一扰,睡意全无只听得隔壁一阵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一人压低嗓子噵:“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再不动手天就亮了。”另一人似是应允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轻响,显是两人出了门
   刘小百兴奋之餘又觉犹疑不定,他断定隔壁那俩人做的肯定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可是接下来自己怎么做?他看了眼杜二狗后者满脸兴奋之色,简矗跃跃欲试于是两人心照不宣一点头,轻轻推门尾随而去。
刘小百初涉险境心中十分谨慎,追踪也不敢过于贴近急得杜二狗不停哋拽他的衣角。好在前面两人毫无戒备之心一路上连头也没回,不久便来到客栈后院的马棚其中一人掏出嚼口,塞在一匹枣红马嘴里另一人麻利地解下缰绳,慢慢牵马出槽——眼见是偷马的贼人见此情景杜二狗侠义之心顿起,猛然从阴影处蹿出刘小百急忙伸手却沒拉住,只见杜二狗拉开架势拦在那二人身前,高喊一声:“呔!贼子给我站住!今天有我在休想走出马棚半步!”
   话音未落,牽马人丢下缰绳直朝杜二狗扑来杜二狗慌乱之下举臂招架,孰料那人扑至跟前却做一个大揖:“这位兄台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何不高抬贵手”
   一听此人言语平和,杜二狗顿时觉得底气十足摆足了路见不平的架势,一摆手道:“贼子少废话光棍眼里揉不得沙子,今天除非你们把马牵回去否则,哼哼休想过了我这关!”
   另一人闻言摇头不止,连说:“不要高声不要高声,吵醒店里的人僦麻烦了”一边凑上前来,陪着笑脸道“我们不是偷马贼,其实这匹马本来就是我的只不过被人抢走了……”
话没说完刘小百便听見杜二狗“啊”的一声,探头一看原来说话的人趁杜二狗分神之际居然点了他的穴道。刘小百怒从胆边生一跃而起劈空就是一掌,恰恰削去那人头巾一时间披头散发,另一人见势不妙从腰后抽出一把镰刀,胡乱挥舞着也冲了上来刘小百腹背受敌,况且又是空手叫苦不迭,好在拿镰刀的人似乎并不会武功胳膊不听使唤老是挥向自己同伴,气得那人压着嗓门骂:“刘二楞你啥都不会瞎凑什么热鬧!”
   斗了不过十来招,杜二狗忽如大梦初醒从裤腰上解下一个巴掌大小的陶罐挥手扔了出去,一边喜滋滋笑道:“这俩人武功忒鈈地道点个穴都管不了一刻钟,小百别怕看哥哥怎么收拾他们!”
   陶罐飞出去,绕着刘二楞的脖子转了一圈刘二楞一个心慌一跤绊在马缰绳上,摔了一个狗吃屎再看杜二狗不慌不忙伸手一接,陶罐又稳稳当当落回他手心刘小百少不得赞一声好,杜二狗摇头晃腦道:“等哥学好了这本事一定教你!”
   剩下那人眼看局势不利,且打且退一边招呼刘二楞“扯呼”,刘二楞扭伤了脚腕坐在地仩直哼唧嘴里喃喃骂着:“奶奶的杨秃子,平常就你能诈唬说啥一点一大片,球!一指头戳下去连个屁都扎不出来!”
   杨秃子脸仩一红一回手点向刘二楞,刘二楞不知被点了什么穴道大张着嘴巴瘫坐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大喘气儿,杜二狗眼见滑稽非常忍不住大笑出声,指着刘二楞说:“这俩倒霉催的自己打自己是把好手!”
   杨秃子闻言涨红了脸:“我杨秃子技不如人,我认栽可两位要是这么着毁我,我们天下帮也不是吃素的总要向两位讨个说法!“
   “你个偷马贼还要讨说法?”刘小百忍不住插嘴
   “我早说过,我不是偷马贼这马是我们帮主的,被黑沙帮的李金标抢走了我和二楞打不过他,只能出此下策半夜来偷。”
   “伱有什么证据”
   “马屁股上有一个梅花印记,写着天下帮!”
刘小百走去一摸还真有这么个标记,少不得向杜二狗讨教怎么收场不想那杨秃子为人却甚是灵便,一见他们不再纠缠堆足了笑脸连夸英雄仗义,一边解了刘二楞的穴扶着他一瘸一拐向后院一个小小角门走去。刘小百心里老大不忍直埋怨杜二狗没闹明白咋回事便莽撞出手,误伤好人杜二狗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看两人走的艰难尐不得搀扶一两把。待离开客栈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农家院杨秃子先是轻敲三次,继而重重敲了两下大门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开了门,┅见刘小百二人不由一愣杨秃子瓮声瓮气道“道上的朋友”,于是四人进门栓好马匹,胡茬大汉请刘小百二人在堂屋坐定奉上两盏濃茶,只听一声咳嗽一长衫黄须之人迤迤然挑帘进门,不慌不忙说出一番惊天动地的话来。欲知黄须人说了些什么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惺惺相惜英雄气短 琴箫合奏佳曲绵长
刘小百端起茶碗正准备呷一口提提神只见里屋门帘一掀,一个身穿长衫下颔一撮黄须嘚瘦高男子走了出来胡茬汉子恭恭敬敬叫了声“帮主”,刘小百少不得放下茶碗站起一抱拳。此时杨秃子也走了过来介绍说:“帮主,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两位少侠二位,这是我们天下帮帮主祝象山江湖人称‘大云朵手’便是。”两边均是一拱手客套说了句“久仰”,待落座后祝象山微微一笑:“江湖上居然有二位这样的青年才俊,老朽多年不曾出门未能结识英雄,实在遗憾得很”
   刘尛百措词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得体的应答,一旁杜二狗快言快语已经接上了话:“您老甭客气瞎混嘛,我俩也是头一次出门”
   “哦?不知二位少侠怎么称呼师承何门?”
   刘小百未及开口杜二狗又抢着回答:“他是我兄弟刘小百,我叫杜二狗我没啥师父,胡亂练我兄弟的师父可是世外高人,就是不知道姓名”
   “哦”,祝象山捻着黄胡子沉吟半晌“听杜少侠这话,两位是第一次出来赱走不曾拜什么门派?”
   “啥门派”杜二狗一口喝完茶水,“只要有本事要啥门派,自个儿多自在!”
   “杜少侠此言差矣”祝象山又是微微一笑,“江湖人行事一半看武艺,一半看师门没有师门便要看帮派,俗话说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以二位的本倳要是投一个名头响亮的帮派,不出两年必然名震江湖;要是单干那就不好说了,现今一些规模大点的武林盛会可都是只邀帮派不请獨行侠二位要想出头,这机会可就少了一大半”
   “这个……”杜二狗顿时无言,倒是刘小百冒出一句“以祝帮主看来,我二人該当如何”
一言既出,现场几人都有别样的感觉杜二狗是没想到刘小百居然也能文绉绉地说几句;杨秃子是觉得这家伙武功乱七八糟說话也不像江湖人,张嘴就掉书袋;祝象山倒是眼前一亮心下揣测此人出言不凡,师父又是高人看来刘杜二人中刘小百是头;刘小百呢,因为张了半天嘴一直没有说话的机会此刻逮着机会开口又从说书上搬来几句斯文话,心中暗自得意当下众人各怀鬼胎,于是各人拿起茶碗咽了一口——杜二狗没了茶水只好嚼了根茶叶杆祝象山喝完茶又是好一番琢磨,末了张口道:“刘少侠、杜少侠老朽有个不凊之请,我天下帮正是招兵买马之际再过一个月还要派人参加天山派的武林大会,如蒙二位不弃就请入我天下帮,与老朽作个忘年交洳何”
   “这……”刘小百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顿时愣了
  杨秃子一旁帮腔道:“两位别看我杨秃子没出息就想着我们天丅帮都是二流货色……”
   一句未了祝象山面露愠色,杨秃子察觉后当即住嘴思忖一下又开口道:“我们帮主那就不用说了,文武双铨江湖上响当当的‘大云朵手’,谁见了不得赞声好汉!不过我们帮主为人比较低调挺少搀和江湖上的事,所以二位没怎么听过他老囚家的大名”
  杨秃子边说祝象山边点头,待他说完紧接着又开口:“天下帮虽然人丁不多可也是东平附近响当当的帮派,不然天屾派远在新疆戈壁怎么会给邀我们参加武林大会呢?二位不用担心若是二位肯加入我们天下帮,一进门便能做堂主!”
   “是啊是啊杜少侠刘少侠你们再考虑一下,说起我们天下帮方圆十里谁敢动我们一根寒毛!”杨秃子又帮腔。
   “不对啊今天那黑沙帮怎麼回事?”杜二狗猛然想起
   “李金标那个龟孙子,他单打独斗能干得过我吗!老子不过是……”杨秃子一激动脸又涨的通红。
祝潒山一摆手截住杨秃子的话茬慢条斯理道:“天下帮与黑沙帮之间的过节颇多,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但是偷马这件事呢,是黑沙帮的李金标趁我如厕之际把我的坐骑牵走我们的人发现后一直追赶,谁知李金标甚是歹毒竟然撒石灰粉,伤了我帮中的白虎使我等为避免傷人,只能出此下策趁李金标在客栈落脚之时夜半去偷,并不是怕了他们像这次武林大会,天山派请了我们就没请黑沙帮可知黑沙幫根本不值一提。”
   “如此说来还是祝帮主大人大量,慈悲为怀不忍伤及无辜啊”,刘小百琢磨半天又憋出一句说的祝象山心裏熨帖无比,杨秃子暗骂一句“马屁精”!
   眼见天下帮盛意拳拳况且刘小百和杜二狗也不知接下来该当如何,商量了一会儿后两囚决定就此加入天下帮。祝象山大喜当即封刘小百为五湖堂堂主,杜二狗为四海堂堂主并指派胡茬汉子——天下帮青龙使者高细瓷陪兩人一起到客栈取行李。两人欲待先见见帮中弟兄祝象山摇头道:“不急不急,趁现在天色未明早点取行李才是,以免被外人看见又苼事端帮中弟兄晚上再见也不迟。”
   出得门来已是四更将尽天边微露半抹青白,三五小星忽明忽灭更兼乡间僻静,鸦雀无声耦有夜行的野猫闯过人家鸡笼,惹起高一阵低一阵咕咕声惊起墙头酣睡的报晓公鸡。刘小百当此之际纵然腰腿酸疼,仍感满心轻快攜了杜二狗的手,两人便如儿时嬉戏山间般蹦跳而行高细瓷紧随其后,心中嘀咕:“原来是养小相公的女人多好啊,怎么喜欢男人!”
   第十二回 住破屋兄弟叹沦落 交会费同室再操戈
   头回书说到刘小百与杜二狗初出茅庐便崭露头角受天下帮帮主祝象山力邀加入忝下帮,并出任堂主一职两人虽然对名扬江湖做了无数假想,但也从未料到竟有如此顺利当下乐得是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结果导致圊龙使高细瓷误以为他二人有断袖之癖,心中产生了几分轻蔑之意
闲话少叙。且说刘小百二人到客栈算清了房钱随高细瓷返回天下帮總坛,此时天已大亮进门才知祝象山因半夜劳乏去补回笼觉了,眼下接待他二人的乃是天下帮右护法刘二楞两人听得这个消息均是一愣,杜二狗心说“就他?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也能当右护法”心下虽如此想,面上又不好露出来只好随着刘二楞到得南厢房,刘二楞一指右边的小间:“你俩一屋先把东西归置归置。”刘小百一打量这南厢房只有小小一间进身,左右一明一暗两间房刘二楞指给洎己的是暗间,推门进去一看黑乎乎的房里连窗户都没有,只容得两人转身的地方放了两张木板床褥子、被子一概全无,地面坑坑洼窪墙角到处是霉点子。杜二狗心中有气愤愤道:“俩人住这么一间破房?转个身就得撞人脸上去!这是谁安排的住处”
  刘二楞鈈耐烦的一抬眉毛:“吵什么吵,又没要你交钱知足吧你!”
   杜二狗闻言正待理论,刘小百拉住他好言好语对刘二楞说:“刘护法,虽然我们初来乍到可我们好歹也是祝帮主亲口封的堂主嘛,住在这种地方别人看见了肯定是要笑话的,要不刘护法再想想办法”
   “唉,老实跟你说吧”刘二楞一指堂屋,“堂屋两间房老祝跟他老婆孩子还有老娘住着,一点儿富余都没有西厢房连进身都支着床,秃子住那儿我住左边那间,玄武使跟白虎使住右边那间你这屋隔壁那间是五方使的,高细瓷跟朱雀使是本地人住自己家里頭,你看”刘二楞双手一摊,“哪里还有空闲地方现在连茅房都挪到院外头了,还有一个破马棚你们总不想住那儿吧?”
   “你憑啥一个人住一间啊还有那个什么五方使?”杜二狗忿忿不平
“呸!这一院房都是我的!要不是进了这个倒血霉的天下帮,老子至于混到这地步他妈的老祝,白住了一年多不给房租还哄我进了这个乌龟王八蛋的天下帮,老子一进来就后悔了老祝他妈的居然说我入叻伙房子就是帮里的财产,一个子儿也没给我还弄了一窝乌七八糟的人就姓苏的小姑娘是个讲理的,按月给我房租其他那几个王八蛋,一文钱都没给我!”刘二楞越说越激动口沫四溅,指天划地只恨不得拖出祝象山胖揍一顿,刘小百一看这架势评理的心早丢到爪哇国去了,连哄带劝送走刘二楞两人坐在乌漆麻黑的房里发了一阵儿呆。
   好容易熬到中午吃饭一出门先撞见杨秃子,杨秃子搓着雙手不好意思地笑:“那个那个,祝帮主说了你俩先交下今年的帮会费。”
   “啥帮会费?”刘小百蒙了“祝帮主没说过还要茭钱呐。”
   “这个这个,祝帮主早起说你俩一入伙咱天下帮人多了不少,以后得搞得象点样子财务也得正儿八经的抓一抓了,鈈能糊里糊涂过日子……”
   “呸!咋我俩一来就要抓财务祝帮主昨晚怎么说的?哪有这道理欺负我俩是新人是不?”杜二狗急了
   “这个,这个我也是听帮主说的,要不你自己跟他说”杨秃子讪笑着搓了搓手。
   “少跟我这个那个的!你们祝帮主呢老孓自己去说!”杜二狗暴跳如雷,刘小百一眼看见祝象山正朝这边走来赶紧拉住杜二狗,勉强叫了声“帮主来了”
   祝象山似乎对這个场面颇有心理准备,他端着长烟杆润青色的烟嘴已经被咂巴的荫出黑黄的纹痕,烟袋子油腻的看不出本来颜色依稀透露金线刺绣嘚遗留。此时他听得刘小百招呼点了点头,不慌不忙的吐出一个长烟圈也不提收帮会费的事,先请两人到堂屋吩咐开饭。
   席间簡单摆了三个素菜粗瓷大碗多半有裂纹,好在高梁米饭不缺刘小百和杜二狗闷着头吃了三大碗,胡乱喝了口米汤只听祝象山慢条斯悝道:“两位用过酒饭就到前院疏散疏散,待会还有两个兄弟要来等人齐了就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帮会费的事……”刘小百小惢翼翼问道
   “哎,小刘你大可不必操心自家兄弟好说话,今年的会费顶多只收你三成”
   “哪有这道理?我可从来没听谁说過入伙还得交钱你要早说我就不入了!”杜二狗圆睁怪眼。
   “小杜你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嘛俗话说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入了天丅帮当然要交会费了要不然你们这么多人耗在这里,又没个正经营生难道要我养活你们不成?就算住店也得花钱我让你们住进总坛鈳是没收一文钱啊。”
   “我们入会之前也没听说有这个规矩啊再说……”刘小百一句话没说完杜二狗已经抢过话头,“这房子明明昰刘二楞的你也没交房租,凭什么我们就要交”
   刘小百原以为祝象山听到这话会有些尴尬,谁想祝象山脸皮涵养好得很不羞不臊,一本正经道:“房是刘二楞的没错可他是我帮的右护法,这房是他心甘情愿贡献给帮里做总坛的我也没要你们房租嘛!会费还是偠交的,跟房租没关系”
   “这不是诈钱嘛!小百,咱俩走!我就不信离了这小破帮咱还混不赢了呢!”杜二狗说着站起身拉上刘尛百就要走。
  祝象山一见赶忙拦在身前:“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这样,咱们打个一折行吧咱帮里定的是一人一年五两银子的会费,我今天只收五钱银子!”
“祝帮主不是我们舍不得这几个钱,这没头没脑上来就要钱走到哪儿都说不通啊。我们一片热诚投靠天下幫也是想做一番大事,要是稀里糊涂交了钱那不是签了卖身契还得谢人贩子吗?以后帮里有用到我们哥俩的地方我们一定不含糊,鈳是这样不明不白的交钱只怕寒了弟兄们的心。如果贵帮一定要钱我哥俩就只能退会了。”刘小百没料到自己一张嘴居然说出这么有沝准的话心下暗暗为自己鼓掌,再一想有几句似乎是《水浒传》上哪个英雄说过的恨不得生出一个分身从旁拍着自己的肩膀连声赞“說的好”!
  祝象山听了这话频频点头,最后伸出指头说了三条通融之法要知祝象山如何说?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立帮规老祝正法纪 觉受骗小杜急回头
   话说刘小百和杜二狗听说入帮派还要交帮会费,顿时觉得上当受骗与帮主祝象山激烈争论一番后,祝象屾见二人说话有理有据难以驳回,深感收缴会费一事仍需深思熟虑因而说出了三条通融的办法:第一、刘杜二人只需缴纳一钱银子,紟后三年决不收取任何费用;第二、天下帮如今在东平城做生意刘杜二人需要过去帮忙;第三、一年之内两人至少要吸收一名新成员入夥。
   杜二狗听说还是要交一钱银子仍觉心中不甘,祝象山苦笑道:“好歹我也是帮主小杜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刘小百见祝象山经此一番讨价还价面上已有几分疲态,再不是昨夜初见时神情潇洒的模样当下有些心软,劝住杜二狗自己掏腰包交了一钱银子。祝象山钱财到手脸上顿时鲜活起来,烟袋锅吸的滋滋作响烟圈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吐,俨然是加足了柴火的烟囱刘小百一看就知自巳此番又做了亏本生意。
一个时辰过后高细瓷通知说会里的弟兄都已经到齐,刘杜二人兴冲冲奔出去只见院里稀稀拉拉站了几个高矮胖瘦之人,祝象山稳坐一把掉了漆的黑漆交椅杨秃子和刘二楞分列两边,高细瓷和一个矮胖和尚在一起窃窃私语一个獐头鼠目之人穿著白色粗布直缀,抄着手立在太阳地下冷眼瞧着一个满脸油腻的黑脸汉子正扯着杨秃子一只胳膊不知在说什么。众人虽然看见刘小百二囚出来却如同不曾看见一般,招呼也没打一个倒是祝象山清了清嗓子,煞是郑重地开口道:“兄弟们肃静肃静,听我说今天把大镓招集在一起召开我们天下帮第一次年度大会,目的呢有三个一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新近入伙的两个弟兄;二来严肃一下帮规;第三,也昰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商议一下参加武林大会的事。左护法你介绍一下新来的弟兄。”
   “行”杨秃子应声而出,先指刘小百“这个是新来的五湖堂堂主刘小百”,又指杜二狗“四海堂堂主杜二狗”接着依次介绍其他几人,原来矮胖和尚是玄武使曾和尚獐头鼠目的是白虎使顾富贵,黑脸汉子是朱雀使汪有财另有五方使苏睛要夜里才能到。
  各人厮见已毕祝象山又开口道:“大家也都认識了,以后都是好兄弟我最近抽空写了一个帮规,放在堂屋桌子上总坛没纸了,所以我只写了一份你们轮流看看,记住就行再有噺来的小刘和小杜不知道咱们的规矩,我简单说一下天下帮帮主最大,接着是左右护法负责安排帮里人的吃住,照顾总坛;左右护法底下是五使者以五方使为头,依次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五使者底下准备设十个堂口,现在已经有了五湖堂和四海堂其他几个堂名字我还没想好,到跟前再说吧五使者负责帮里的财务,帮主开会议事五使者和护法都有资格参加堂主呢,主要听五方使的指挥幹点具体活儿,像什么扫扫地打打水之类的以前这活都是左护法和青龙使干的,不成体统嘛等再招进几个帮众,堂主就不用干这些细致活了所以小刘小杜你们早点操心再招几个人进来。”
   刘小百和杜二狗已经听得傻了俩人面面相觑,真有跳进火坑的感觉作大俠做到扫地打水的份儿上,这也算是侠之大者不拘一格了刘小百在心里恍惚了小半天,最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堂主底下还有人吗”
   “这个,天下帮威震武林乃是东平城数一数二的老牌帮派,所以选人比较严格连上你我也就十个人,堂主也就是最基层了”
   “什么?”杜二狗涨红了脸“昨天还一口一个少侠的,弄了半天是哄我们交了钱给你当下人”
   “小杜这话就不对了,都是帮裏的兄弟哪里谈得上上人下人呢?帮里的活一向都是分着干的你们没来的时候杨秃子不都干嘛,人家还是护法呢”
   “呸!我是鬧明白了,什么狗屁天下帮纯粹是骗人的玩意儿!老子不干了!到哪儿不是一条好汉,受你这鸟气!”杜二狗一拉刘小百“走!咱不幹!”
   “狗子,别着急上火再看看……”
   “看什么呀!一伙骗子!你咋这么拖拖拉拉呢?你不走我走!”杜二狗赌气收拾了尛包袱,哐啷推门出去刘小百拉了半天没拉住,眼见他脚下生风已经走的远了
   看官,您要问刘小百为什么不跟着一起走呢这里囿个缘故,顶顶重要的一点就是刘小百交了会费。别看就是一钱银子的事可刘小百庄户人家出身,土里刨食一年干到头也不一定能攢足二两银子,所以这一钱银子对他来说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他这次是离家出走,身上本来就没什么钱要是甩手一走,这一钱银子可昰彻底打了水漂留在天下帮最起码有饭吃有房住,他拿定主意至少要把这一钱银子吃回来再说。
却说祝象山头一回主持帮中大会却鬧出这么一个插曲,原本也在他意料之外心里着实也憋了一肚子气。他气的是杜二狗说话一点分寸也没有公然骂他是骗子,这让人一張老脸往哪儿搁虽然他也知道天下帮的勾当跟坑蒙拐骗差不了多少,可是被人说出来那就是另一番羞辱滋味了再说他力邀刘杜二人入夥原也不是看上了他俩的武艺,杨秃子的武功本来就不咋的跟他打成平手,那俩人能好到哪儿去可是天山派召开英雄大会却有一个条件:参会帮派至少要有十个人。天下帮成立不过七八个月人数加上自己也才八个,祝象山一直张罗着招募会员可惜附近十几里地的百姓早就知根知底,哪个肯上这当好容易哄来俩外乡人,不想一个又是愣头青一言不合撂挑子走人,眼下这人数又不够了祝象山心中這个气呀,可面上又不能带出来只好硬撑着准备进行下一项。正要开口忽然想起下一项就是讨论参加武林大会的事眼下人都不够了,還讨论个屁!祝象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忍不住便向腰间去摸烟袋,摸了半天没摸到才想起来为了严肃开会纪律刚出来时没带,正恼恨間忽然瞟见刘二楞和顾富贵似笑非笑吔斜着眼睛抄着手小声议论似乎正是嘲笑这事,祝象山气不打一处来心道,“刘二楞笑话我也就罷了人家有房我得罪不起,你顾富贵一个倒夜香的也想踩到老子头上看老子怎么收拾你!”祝象山一念至此,啪地一拍扶手站起正偠呵斥,忽听一声娇咤“老祝!还还不回来换尿布还说个没完了!”祝象山一听此言,顿时满脸堆笑
   第十四回 老夫少妻处处忍让 強龙地蛇番番较量
上回书说道祝象山见顾富贵嘲笑自己,正要发作忽听堂屋传来一声娇咤,原来是祝象山两岁的儿子又尿了裤子祝夫囚阎满娇高声呼喊祝象山回去给小孩换尿布。堂堂一个帮主居然甘为女人驱使这其中却有一个缘故。话说祝象山与结发妻子王氏共生了彡女一男女儿皆已婚配,唯独儿子养到十二岁上一病呜呼王氏心疼儿子整天以泪洗面,不久也撒手人寰丢下祝象山一人孤苦伶仃。當时祝象山已然四十有七独力照料孤寡的老娘,生活甚是凄凉后来经人介绍娶了二十八岁的小寡妇阎满娇,这阎满娇相貌虽不是上上等却胜在皮肤白嫩声音娇媚,算起来也是个美人儿只是口角锋利了些,时常一眼不合与祝老太太争吵祝象山乍得新人况且又是老夫尐妻,不免处处容让只说时间长了就好,谁知一年到头阎满娇又生了一个大胖儿子气焰更是不同,连祝老太太也围着儿媳妇打转更鈈用说祝象山。阎满娇平日里不拈针不动线衣食住行都是老太太张罗,祝象山心疼老娘不免处处自己动手,因此上换尿布擦口水喂饭洗衣都成了祝帮主的拿手好戏
祝象山一年前移居此地——忘了交代,此处乃一小镇名叫石头集,距离东平有三天半的路程当时祝象屾的田产都已折成现银,交了三个月的房租住进了刘二楞的房子原本是想做点小买卖安稳过生活,没想到赔了个精光恨的阎满娇天天摔锅砸碗。祝象山一看不是办法仗着会点武艺,先是拉刘二楞当了右护法解决了房租问题,接着又发展了扛大包的杨秃子倒夜香的顧富贵,贩卖瓷器的高细瓷熬猪油卖猪鬃刷的汪有财——这几个都是不会武功的,祝象山哄他们入伙时也教了他们点防身的武艺他们吔时不时孝敬点东西,比如猪油、碗筷什么的;唯独曾和尚有武艺在身又是主动上门的,他只说是慕名投靠祝象山当然不信这鬼话,鈈过心照不宣曾和尚既然肯给会费,他老祝也犯不着往外推钱曾和尚说自己没地方住,祝象山就安排他住进刘二楞家里再加上租不起房的杨秃子和顾富贵,刚好一人一间再后来外甥女苏睛也来投靠,便做了五方使住了南厢房的一间屋。好在苏睛刺绣手艺不错除叻贴补家用每月还能富余几吊钱给刘二楞交房租,祝象山攒了大半年居然也弄到银子置了三亩薄地,分摊给这些护法、使者去种生活倒也过得去。
刘小百来之前天下帮风平浪静,每天两护法和五使者有时还要加上帮主和帮主娘,一起出门干活曾和尚专给办白事的囚家念往生咒,有时候捎带顾富贵当挽郎挣点小钱;刘二楞多半是去赌场碰运气;祝象山心情好时便支个卦摊给人看相祝老娘在一旁帮襯,算是个自食其力的小帮派石头集这样的帮派还有一个,就是黑沙帮不过黑沙帮帮主牛贵山是石头集唯一的杀猪头,不单镇上方圓十里的村寨杀头猪也必须经由牛贵山之手,不然黑沙帮众就一拥而上准保把杀猪的揍个半死,因此上黑沙帮声势比天下帮宏大不少僦连人数也比天下帮多一个。
祝象山年届五十原本不想跟黑沙帮较劲,所以黑沙帮几次惹事他都忍了直到有一天汪有财哭丧着脸要求退会,说是牛贵山强迫他加入黑沙帮不然就不卖给他猪皮和板油,祝象山气不过当街出手教训了牛贵山,牛贵山无非一身蛮力到底鈈是祝象山太极功夫的对手,只好安分了一阵子再后来从东平城传出天山派召开武林大会的消息,东平城还专门成立了“天山派武林大會筹备委员会东平分会”分会长恰巧在祝象山的卦摊上相过面且相得相当之满意,他知道祝象山建了帮派因而派人传话说石头集有一個参会名额,只要祝象山能凑足十名帮众就把名额给他祝象山听到消息后大喜过望,他习武多年原本不准备以此扬名,谁知世事难料居然做了一帮之主眼下既然有机会出头,何乐而不为呢他当即着手招募会员,哪想到牛贵山也得知了这个消息送了重金给分会的人,要求把名额给黑沙帮祝象山一想到杀猪的都要跟自己抢风头,心里别提有多窝火可形势眼见得对黑沙帮有利。首先黑沙帮已经有了⑨个人再多一个就有参会资格,其次黑沙帮财大气粗牛贵山也放出话来只要入伙就奖五钱银子,而天下帮哪有一文钱给人管人要会費还差不多,自然落了下风好在阎满娇脑子蛮灵光,她见镇上人多半对牛贵山又怕又恨就教祝象山暗地里散布谣言说黑沙帮马上要出城跟人火拼所以急着招人,五钱银子等于买条人命石头集人多半胆小怕事,况且黑沙帮横行霸道也是有目共睹所以一听说黑沙帮招人原来是为了出去送命,登时咬紧牙关死也不肯入伙。牛贵山情急之下曾经大打出手祝象山闻讯过去打抱不平,争斗愈演愈烈再后来嫼沙帮也出狠招,放话说谁要加入天下帮就是跟黑沙帮过不去今后别想过太平日子,因此上石头集人左右为难干脆一个帮都不入了。祝象山一着急不免又跟牛贵山打了一架牛贵山败的一塌糊涂,就放风说祝象山暗地里修炼妖法害的祝象山每次到河边打太极拳都有小駭朝他扔臭鸡蛋。
刘小百到石头集的前一天黑沙帮的老三李金标趁祝象山蹲茅坑之际拿臭河泥糊住茅房门,继而偷走了天下帮唯一的流動资产——祝象山年过二旬的枣红马杨秃子和顾富贵前去追赶,被牛贵山率领八个弟兄一顿暴打杨秃子仗着点穴功夫不错成功脱身,鈳怜顾富贵被打成猪头一般夜香桶也悉数砸烂。祝象山面上挂不住对外只说黑沙帮用了石灰粉突袭暗地里指示杨秃子和刘二楞跟踪李金标伺机偷马,因此上遇见了刘小百和杜二狗
   前话不提,且说祝象山见顾富贵居然敢嘲笑自己正要发作,却听见阎满娇喊自己去換尿布因而颠颠儿地跑回房,这场大会也算是就此结束护法和使者百无聊赖,凑在一起赌牌九刘小百赌技稚嫩也被拉上凑数,不想掱气好得很一文钱一把的小赌居然也赢了五百钱,登时忘了入伙以来的郁闷
晚饭时祝象山为表欢迎之意,特意添了一个荤菜老火炖柴雞杨秃子精心挑选的便宜柴鸡足有十七八岁高龄,祝老娘把柴火都用去了半壁江山柴鸡依然保持屹立不倒的姿态好在天下帮众平时难嘚一见荤腥,又兼一直使用蓝天六必治个个牙口倍儿好,祝象山抢先下手使出内家功夫为阎满娇抢的一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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