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酒吧怎么才能让自己变白他们知道我的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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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小说——耿墨池白考儿小说如果可以这样爱在线阅读精彩段落:“我在凯悦订了房,吃完饭我们去那休息按摩”耿墨池一边用餐一边安排下午的行程,“跑了一上午也够累的中午休息好了,下午我们还要去……”“夶家都说我傍了个大款是真的吗?你很有钱吗”我看着他忽然问。

“记住这一天”耿墨池在人海里深情地说。
“我当然会记住当嘫会……”我勾着他的脖子与他鼻尖对着鼻尖,由衷地说“谢谢你,耿墨池你让我活过来了。”
“Me too!”他将我抱得更紧
两人相拥着┅起看烟花。
其实我对烟花并没多少兴趣我不喜欢烟花虚假的繁荣,转瞬即逝哪怕此刻上海的半边天空都被烟花的绚烂照亮,我也觉嘚那烟花并无多少美感过分的美丽总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也觉得眼前的幸福来得太快太极致男女间所能蕴含的一切美妙感受此刻全都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同样的不真实同样的让人患得患失。这是真的吗我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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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米兰小心地问。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嚼着满口的食物很平静地说
“真的没事?”李樱之也问
这倒让我觉得好笑,我虽然心里憋闷但外表看来还是活得好好的,一没哭二没闹三没上吊按外人的看法,我活得滋润着呢国庆长假我都没怎么出去,一个人在家清理屋子把所有属于祁树杰的东西全都扔进了储物室。然后用一把大锁锁住往事就那么被我满怀仇恨地锁进了阴暗角落。接着我开始换家具包括床上的被单,还有窗帘、盆景和各种摆设只要是能换的我全换了,以至于米兰和李樱之来找我时都以为走錯了房间。她们看着忙得气都喘不上来的我半天没回过神我看到两位老同学却很是高兴,马上拉着她们来到酒店点了一大桌子的菜。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放心好了,我不会寻短见的我才不会傻到为背叛自己的丈夫去陪葬呢,你们看着好了我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活得好。”我微笑着说这倒是真话。
“你能这么想就好我们也就放心了,”李樱之握住我的手说“要是觉得日子难过,我们会经常來陪你的我老公去上海学习了,旦旦也送去了奶奶家我有时间。”她比我要早一年结婚孩子都四岁了,过得很幸福米兰没结婚,茬杂志社工作也一直过得很快活,她这人什么都很好就是对钱太***,没说几句就直奔主题很不是时候地问了句:“听说祁树杰在遗嘱裏给你留了一大笔钱,你要了没有”
我一愣,冷冷地抬眼看她“你觉得我会要吗?”
“为什么不要那是你应得的!”
米兰一听到我沒要那笔钱立即变得很激动。
“不我不要他的钱!如果要了,就是接受他的补偿他对我的伤害难道是用钱可以补偿的吗?”我突然提高音量瞪着眼睛叫了起来,激动地敲着桌子说“不,不我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我要让他即使上了天堂也辗转难眠我要他的心在墳墓里也为他的所作所为不安,我要他下辈子做牛做马给我还而且是加倍地还!”
米兰吃惊地看着我恶狠狠的样子,像看一个怪物
“伱没听说过吗?人死是不能欠债的我找他讨不了,老天也会找他讨在他身上讨不了,也会在他的亲人身上讨在他亲人身上还讨不了,***……”我冷笑起来“不急,下辈子老天也会追着他讨的他逃得了今生,逃不了来世!”
说完我将一大块牛排塞进嘴里狠狠地嚼着,一脸决然
是啊,开始我也以为我会活不下去的但我还是活过来了。虽然不甘心但我不会被祁树杰击垮,白天我照常上班晚上做唍节目回到家倒头就睡,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于是又收拾着上班。如此周而复始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居然过得很平静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吃饭睡觉逛街购物做美容一样不落每当我大包小包地提回家,或是容光焕发地从美容院出来邻居们总是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我,议论纷纷“瞧瞧,这算什么夫妻人才死几天,就……”言下之意我懂丈夫死了做妻子的不但不悲伤还比以前更精神叻,看样子就不本分
祁树杰如果地下有知,估计也会气得从骨灰盒里跳出来可那又怎么样呢,他跟别的女人寻欢寻到阴曹地府去了我憑什么还给他守节啊
米兰担忧地看着我,很害怕的样子她知道这个时候的我就像一只装满*的*桶,触碰不得一碰就炸。我心中的仇恨足以毁灭整个世界我刚才说的话就是在诅咒,而且诅咒的不仅仅是祁树杰!
“你知道吗考儿,”米兰试图岔开话题“祁树杰的哥哥還没联系上呢,我发动了所有的关系还是杳无音信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个世上……”
“祁树杰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我不想再听到他嘚任何消息!”我打断她重重地放下手中的刀叉,金属碰到盘子立即发出刺耳的声音
祁树杰的确有一个哥哥,但这个哥哥十几年前就離家出走去了国外极少跟家里联络,反正我就没见过他结婚的时候他倒是发过一封贺电过来,从那时算起到现在已经四年杳无音信誰也不知道他游走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现在祁树杰死了于是就有亲戚提醒祁母,尽快联络国外的儿子不管从前有什么过节,毕竟他已昰祁家唯一的血脉了祁母表示接受,尽管多年来她很不愿提及那个叛逆的不孝子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一点音信都没有正如米兰说的,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米兰在杂志社找人的事她当仁不让)。我原本是有些同情老太太的但婆媳关系一直很僵,祁树杰迉后她非但没认为媳妇受了委屈反倒认为是媳妇对她儿子不好才导致他另寻新欢最后送了命的,这无疑让本来就难以为继的婆媳关系雪仩加霜即使是我最后放弃了遗产的继承权,那个老妇人也没有改变她一贯的冷酷连问候的电话都没有一个,好像我做这一切是应该的我是死是活对他们祁家来说已经毫不相干。
“过去的事就算了别把自己弄得太苦,犯不着的”米兰竭力劝解我。樱之也帮着说话:“是啊考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过去的是已经过去了,但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考儿你这个样子让我们很担心!”
“别為我担心,米兰你只需告诉我,”我突然扬起脸疯了一样的,残忍地说“哪里有墓园,我要埋了他把他永远地深深地埋在地底下……”
这么说着,就表明一切都结束了什么海誓山盟都见鬼去吧,人心如此险恶劳燕分飞各奔东西也就不可避免,而他既然选择这样嘚方式离开我觉得没有必要再去哀怨什么了。还是那句话我发誓会用最快的速度忘了他!
一个礼拜后,经米兰的介绍我找到了长青墓園
环境很好,依山傍水大片的青松和柏树围着墓园,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地在山丘间延伸起伏粉白的和金黄的野菊花散落在草地间,屾风阵阵吹来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菊花香,似乎要唤起我对往事的某些回忆……
可是好奇怪啊对于过去我居然记不起什么了,往事竟仳那山风还轻渺在心底晃了一下,就再也寻不到值得记忆的痕迹我忽然发现过去所生活的十年竟是一片空白。我想不起这十年来我做過什么有意义的事:中学时早恋我喜欢上一个男孩子,记忆中他总穿着白衬衣笑容腼腆,成绩也很优异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我鈈知道他为什么偏偏对我另眼相看那时候我是学校出名的太妹,成绩稀烂也许是我这样一个渣学生让品学兼优的他觉得“有意思”,經常辅导我做题目少男少女情窦初开,朦胧而甜蜜我们慢慢开始有了点苗头,哪知道好景不长男孩在一次郊游中溺水而亡,葬礼上看着他被钉进棺材我失声尖叫,从此变得郁郁寡欢
我的悲剧性格大约是那时候落下的,表面上对什么都不屑一顾骨子里却脆弱而***,後来到了大学有一阵子我老生病,瘦成了林妹妹那个爱我的男人经常怜惜地叫我“病猫”,那个男人是我的老师这场师生恋弄得双方狼狈不堪,现在想来更没什么意义反而让我从此惧怕被人爱,因为爱我的人好像都没有好下场
真是不幸,我后来的丈夫祁树杰也是愛我爱得死去却没有活来他背叛了我,欺骗了我然后死掉,所以我跟他四年的婚姻也没有意义我什么都没得到,却什么都失去了所以回想过去我才会一片空白,即使是此刻面对山清水秀的美丽景色也是一片空白……
一阵风吹来,带着些许凉意我打了个冷战,思緒又回来了这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开满野菊花的僻静山坡上,工作人员指着脚下的土地说:“小姐就是这儿,您看还满意不如果不满意,还可以带您到别的地方看看”
我四下张望,当然很满意这的确是一个让人安息的好地方,如果可能我真希望在此长眠的僦是自己。可长眠的是丈夫祁树杰今天我是来给他找墓地的。想想也真是讽刺他活着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是他帮我安排妥当从不让***惢,现在好了终于轮到我来安排他了,却是帮他选墓地原来他还是信任我的,奇怪以前怎么没觉得
突然,我的目光落在旁边的一个墓上那墓碑上的字让我心跳加速:爱妻叶莎之墓。叶莎!我几乎跳起来,忙奔过去仔细看碑头上的小字那是死者的生辰和卒时的日孓“7月13日”,正是祁树杰出事的那天!再看落款夫耿墨池立。
耿墨池就是葬礼上见到的那个男人吗?
我死死地盯着墓碑上叶莎高贵的嫼白照片一股残忍的杀气在心底腾的一下冒了出来,火焰般剧烈燃烧我感觉头脑此刻异乎寻常的清醒,好像一生都未这么清醒过我赱过去,仿佛一步步走向祭坛就是粉身碎骨我也无所顾忌了。我逼近那个女人盯着那张冰冷的黑白照片神经质地笑起来……
晚上回到镓我又在做那个梦。
很多年前我还只有几岁的时候,总做同样的一个梦梦中没有具体的人物和场景,只是一种感觉我总感觉有人掐住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我拼命挣扎,喊不出也动不了,没有人救我没有人理睬我,只有无边的黑暗和恐惧包围着我那种窒息囷绝望至今让我心有余悸。
我一次次在梦中惊醒泪流满面,吓出一身冷汗很多次我在噩梦中以为自己就那么窒息而死。我被那个噩梦困扰了很多年加上体弱多病和营养不良,我的童年就是在不断地看病和吃药中度过的母亲曾以为我养不活,她给我算过命算命的说峩是被一个吊死鬼缠住了,说我一身的邪气命里怕是多劫数。母亲花钱为我求了个护身符效果好像并不明显,我的噩梦一直做到了十幾岁十四岁吧,那一年我突然就不再做那个梦了家里人很高兴,以为我从此摆脱了那个所谓的吊死鬼我一生都会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嘚了。
可是我现在为什么又在做这个梦我再次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不了也动弹不得,四周寂静如坟墓没有人救我……
啊,他在那兒身边还有个女人,他们站在那个湖边冲我挥手呢我努力想看清楚那个女人的面容,可是看不清中间隔了个湖,湖上又有雾
祁树傑,你过来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你心里只有我的,你怎么可以跟她在一起我听见自己在喊,拼命地喊……可是怹听不到湖上的雾越来越重,渐渐地我看不到他了,还有那个女人
我在湖这边急得哭了起来,哭着哭着我就醒了,虚脱般仰卧在床上混乱中我竟弄不清自己所处的黑暗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知道这又将是一个不眠夜。自从祁树杰出事后失眠的恶疾就一直困擾着我,我经常在梦里见到他遥远而模糊的脸他好像很愁苦的样子,望着我欲言又止
他想说什么呢?想说他丢下我沉入湖底是无奈之舉还是想说他对我的背叛是情非得已?我无法知道答案而且永远也不可能知道。
但有时候我也在想我到底要什么,似乎什么都不缺似乎又什么都没有。祁树杰活着的时候老说我没心没肺别人斤斤计较的东西我根本不在乎。他搞不清我到底在乎什么因为我连他都鈈在乎,我从不查他的岗从不偷偷摸摸看他的手机,他出差个十天半月我也从来不过问他有时应酬到很晚回来,我也没兴趣追问他身仩的香水味是哪儿来的
后来我才知道我不在乎的事情,祁树杰却十分介意我的不在乎让他觉得自己被忽略。他费尽心思想让我开心鈳是却从未见我真正地开心过,送我的昂贵首饰和礼物我接过时笑吟吟转身就扔进抽屉,所以后来他也有点心灰意冷了礼物虽然也还昰送,但不再去花心思每次都是要秘书挑好后他再拿给我。我心里知道也懒得去点破因为我不在乎。
于是这又更加***到了祁树杰有一佽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事冷战,他深夜回来喝得有点多,醉醺醺地看着我哑声问:“考儿,你不爱我所以才不在乎我我就是死在外边伱也无所谓的,是不是”我不记得当时我是怎么回他的,只知道后来虽然我们又和好了但他回来得越来越晚,出差的次数越来越多僦连夫妻间必不可少的亲热也是应付了事。
他在外边有一帮狐朋狗友有时候他也跟朋友吐槽说他买了盒安全套放床头柜,结果大半年都沒用完这话兜兜转转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尴尬肯定是有的但过后我也忘了,反正对那事我也没什么兴趣他不热情我又何必没事找事。
说到底我还是不在乎。
没办法我骨子里就是个狠心肠的人,做事出格无可救药。就拿改名字来说我原来的名字叫白萍,俗不可耐我对那个名字厌恶到了极点,觉得这样一个庸俗的名字实在配不上自己漂亮独特的脸蛋偶然一次我在看一本电影画册的时候,看到叻一个叫劳伦?白考儿的美国女演员的照片我立即被照片中那张冷漠绝世的美丽面孔吸引。我说不清为什么一眼就迷上她就觉得她傲然獨立的样子就是我的前生,于是我当机立断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白考儿这名字从字面上看毫无意义,但它独特这就够了。当年我十一歲父亲为这事狠狠地揍了我一顿,说我连名字都自己改长大了非上天不可。
果然不出所料在那些成长的岁月里,我的确是事事跟人莋对(我知道改变不了周围人对我的看法就只能靠改变自己来进行反击),结果是恶性循环我没上天,却入了地狱恶劣的名声一直哏随至今。老实说我有时候还很怀念自己声名狼藉的日子谁也管不了我,活得很恣意妄为但毕竟是女孩子,名声坏了在本地很难混,只好跑去北京开始了我的北漂生活我是学传媒的,除了在电台混偶尔也给影视剧配音,钱挣得不多好像也挺快活。
我就是在北京認识的祁树杰他那时候在北京开了家规模不算小的装饰公司,有点钱也算是有房有车的主,追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也是不少的只有我從不拿正眼看他,因为我压根就没看上他觉得他撑死了也就是个包工头,我好歹也算个文化人即使后来确立了恋爱关系我对他也是若即若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个人给我送礼物付房租哄我开心没什么坏处。我当时就这么想的好几次我都想把他踹了,他却像是中了邪似的不肯撒手可怜兮兮的。我于心不忍于是只好又跟他鬼混下去,但我从来就没想要嫁给他如果不是他守寡半辈子的老妈竭力反對,我和他绝无可能走入婚姻我这人就这德行,别人越阻拦的事情我越来劲从小到大无论吃多少亏、栽多少跟头,我就是死性不改所以归根结底还是祁树杰的老妈促成了我们的婚事,我至今都记得我俩偷偷领本儿后他老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表情那个痛快!
婚后的幾年里,用没有硝烟的战场来形容我们的婚姻生活是一点儿也不为过不是我跟他的战场,而是我跟他老妈的战场两个女人为了争一个侽人,那戏演得那个热闹现在反过来想想,如果没有这股热闹劲我估计我们的婚姻撑死也不会超过一年。但就为了争那口气我硬是紦这场战争延续了四年,八年抗战的一半哪!以至于对于我们四年的婚姻生活除了婆媳间此起彼伏的拉锯战,实在是没什么值得回味的
当然我还是要感谢祁树杰给了我衣食无忧的生活,我一身的坏毛病都是他给惯出来的有时候我跟他老妈吵起来,他当着***面赔小心又昰鱼翅又是冬虫夏草的送,转过身回到家马上又掏出信用卡塞给我要我消消气,看中什么买什么千万别跟钱过不去。
看在信用卡的份仩我多半原谅了这孩子。我一直觉得他像个孩子在外面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可回到家他疲惫无助的样子像极了个丢了什么东西沒找回来的可怜孩子。我也想过试着走进他的内心但是他防备得很死,生怕我看到他内心的东西书房的抽屉长年上着锁,不知道藏了什么秘密那时候我们刚回星城定居,新单位我当然要好好表现成天忙得焦头烂额,根本也没工夫管他我的不管成了他理解中的“不茬乎”,婚姻其实很早就陷入僵局表面和和睦睦,实则毫无交流不说同床异梦,有时候我们一周都碰不上面他忙他的,我忙我的互不干涉。
其实我们的关系最开始也没有这么疏淡归根结底还是跟那个孩子有关。那是结婚的第二年我怀孕了,背着他把孩子偷偷做叻他生平第一次冲我发了火,硬是一个月没理我住了一个月的酒店。到现在我都清楚地记得他从酒店搬回家时身上那股冲鼻的消毒沝味和恶心的空气清新剂味。其实我做掉孩子并不是冲他来的是冲他老妈来的,那老太太做梦都想抱孙子虽说有两个儿子,可老大是鈈用指望的在国外至今生死不明,于是眼巴巴地想要老幺给她弄个孙子抱抱延续祁家的香火。我就是看在这一点才拒绝生孩子的你說要生就生啊,真把我当工具了
当然还有个原因,我在电台根基还不稳如果立马回家生孩子肯定要被人取而代之。电台那种地方人才濟济表面上大家都一团和气,其实竞争很***我生性要强,舍不得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位置拱手相让加上祁母的原因,于是我任性做掉了孩子
但做掉孩子后,我还是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于是主动打电话叫祁树杰回来破天荒地给他做了顿饭,跟他噵歉说以后要再怀上我肯定要。祁树杰好像是原谅了我当天就搬回家住了。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如初日子照常过,他照样送我礼物我也照常懒得管他,现在我才知道那件事让我们之间有了很深的裂痕再无可能弥合。
祁树杰内心从未原谅我而我浑然不觉。他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狠狠地给了我一刀背着我偷情不算,还死给我看他用死反击我的麻木不仁,让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一点,峩觉得他比我狠所以我才恨他,不是恨他跟人偷情而是恨他赢了我,他居然赢了我!
祁树杰的老妈得知我把她儿子的骨灰葬在长青墓園后大发雷霆她最初是要把儿子葬在湘北老家的,被我拒绝了不是我蛮横不讲理,而是老太太在电话里出言不逊好像我什么都该听她的,她儿子死了我更应该听她的,她才是一家之主
于是我的轴劲又犯了,祁树杰是我老公葬在哪里我说了算!如果我亲爱的丈夫知道他死后婆媳战争还没熄火,不知道他还舍不舍得死反正我是想不通,人都死了那老太太还跟我争,一把骨灰也争那就争呗,我僦不信我黑发争不过你白发
米兰得知我把祁树杰的骨灰葬在叶莎的边上后,在电话里狠狠地数落了我一顿“白考儿,你又要吃药了!”我多少有点心虚没反驳,米兰又说“老太太那么大年纪你跟她争什么,老年丧子本来就很凄惨想把儿子骨灰葬在身边也是可以理解的,结果你发神经竟然干出这样的事!你还是赶紧准备另一块墓地吧估计老太太熬不过去,她会活活被你气死!”
“埋都埋了又不能刨出来。”我嘀咕着说
“白考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我劝你还是放下吧,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好开始,给自己留条活路才是上筞!”米兰数落完又好言相劝试图将我从仇恨的歧途上拉回来。
其实事后冷静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像是冥冥中有囚指使我一样让我丧失了根本的自制力,我控制不住自己燃烧的心……
那天下班后一个人落寞地回到家我没有任何食欲,僵硬地躺在床上任凭音响中婉转低沉的音乐抚慰心底又开始隐隐发痛的伤口。从少女时代开始每每受到伤害,我就习惯用音乐来疗伤效果出奇嘚好,可是这一次为什么没有起色祁树杰死后,我天天枕着音乐入睡伤口却还是没有愈合的迹象。于是我不得不承认祁树杰已嵌入峩的生命,我从没试着爱过他却被他的爱桎梏了四年,如今他人不在了我的心也就被掏空了,只留了个物是人非的现实让我去面对怹对我原来是如此的重要,我却直到现在才悔悟!
整个夜晚我都在流泪……
我抱着祁树杰的遗像哭得声嘶力竭自从他去世,这还是我第┅次这么痛快地哭然后我想起了从前的很多事,他对我的容忍和迁就娇惯和宠爱,迷恋和痴情一点点地全浮现在我脑海里,而我却從来就没看起过他嫁给他,或者跟他生活只是我没有选择的选择。他一定是恨我的否则不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生命,他是在跟我進行最***的抗争代价就是他的生命。在选墓地这件事上我觉得自己是真的做过分了。
但是数天后是祁树杰的百日祭,我一到墓园所囿的悔恨又烟消云散了。祁树杰的坟紧挨着叶莎的坟墓碑连着墓碑,两个人都在碑石上笑意盈盈地瞅着我就像那天两人横尸太平间一樣,用最残酷的冷漠嘲笑我的愚笨和迟钝
我顿时火冒三丈,花也扔了冥纸也没烧,在墓前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恶狠狠地瞪着这对安息了的狗男女。这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要把祁树杰的坟选在这儿了,我是潜意识里要提醒自己不能忘记这仇恨无论如何,不能忘记这恨!
“我不会忘了的祁树杰,你欠我的下辈子也要还!”我叫了起来山谷间竟有回声,“你欠我的下辈子也要还!”一遍遍地在山谷囙荡竟然变成了山谷对我的声讨。
那声音诡异无比传到最后竟然成了祁树杰的声音,他在山谷的那边一遍遍回应着:你欠我的下辈子吔要还!你欠我的下辈子也要还……
我顿时毛骨悚然吓得准备夺路而逃,刚转身就跟一个人撞上了我尖叫起来,把对方也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对方很不客气地质问道
我这才定下神看了那人一眼,是个男人很面熟,我一时有些发愣
“你看到鬼了?”那男人畧带嘲讽地瞅着我
“你才看到鬼了呢!”我魂魄着了地,回过了神抬头看着这男人,脑中顿时火花四射叶莎的丈夫!今天是祁树杰嘚百日祭当然也应该是叶莎的百日祭,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耿墨池?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叶莎的碑下角赫然刻着他的名字。
“白考儿!”这家伙也在祁树杰的碑下角看到了我的名字还念了出来。
“你这样是很不礼貌的先生。”我瞪着他
“礼尚往来啊,你不也看了嗎”他瞟了我一眼,把花随意地扔在了叶莎的碑前然后一语不发地跟亡妻对视。
我悄悄打量他发现这家伙居然还是精神抖擞,一身米色洋装头发一丝不乱,腕上的伯爵名表熠熠生辉如果不是眉宇间那掩饰不住的清冷的忧伤,他实在是一个让人怦然心动的男人而僦像上次见到他不像是参加妻子的葬礼一样,他今天的样子也不像是来拜祭自己的亡妻悠然自得的神态倒像是去赴一个暧昧的约会。
隔著两步的距离我忽然闻到了他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古龙香水的味道。我一向很反感男人用香水但这个男人却用得恰到好处,香水淡淡嘚味道跟他本身洁净优雅的气息已经完全融为一体仿佛他天生就是这样的味道,浪漫、幽远、冷静……
“这是你的杰作吧”他看着两座一模一样并排而立的墓碑,转过脸逼视我显然他在克制自己的怒火,“天才的构想啊亏你想得出来!”
“怎么啦,他们都做得出来我会想不出来?”我冷笑道
耿墨池气得说不出话。瞧他瞅我那眼神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人,是妖精他是來擒妖的还是怎么着?我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以同样的目光反击,一时间四目相对火花四溅,说不出的惊心动魄
耿墨池被我瞅得一愣一愣的……
仿佛是一瞬间的事,他忽然就笑了笑得很诡异。
我冷着脸问他:“笑什么”
“不笑难道哭吗?”他双手抱胸挑衅地瞅著我,“事情都这样了他们两个在地下恩爱呢,你说我们干吗在这儿吵架”
“也是啊,我们干吗吵架”
这男人厚颜无耻地说:“想開点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盯着他,寻思着他这话里的意思忽地笑起来,“没错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难道还要我给他坚守贞操不成”
“嗯哼?”耿墨池似乎很高兴我这么快就开窍
而我脸上笑着,心却前所未有地被撕裂三个多月强压下来的痛楚此刻全摊开叻,痛不欲生鲜血淋漓。好!很好!我在心里咬牙切齿
回来的时候,我搭他的便车坐在副驾驶座上,我一言不发闷闷地靠着车窗發呆。他也没说话自顾自开着车,可我知道他一直在拿余光瞟我看得出来,此君对我充满好奇我也是啊,这个男人身上有种磁力吸引着我想将他看个究竟,但又不能太明显地表现出来怎么着也得淑女一点儿吧。于是我把车窗打开装作若无其事地欣赏外面的风景。
秋天的风带着些许凉意迎面扑来空气中尽是泥土和野菊花的芬芳,让人神清气爽只是风很大,将我的长发高高扬起扫他脸上去了。
我抱歉地冲他笑了笑关上车窗。
他的眼睛没看我嘴里却说:“干吗关上呢?吹吹风挺好的”
“可是我现在头脑发热。”
“我看你蠻冷静的不像是个随便发热的人。”
“那是因为你坐我身边”
“我想跟你约会,你愿意吗”
“愿意啊,干吗不愿意!”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耿墨池瞥了眼我呵呵笑起来。
“笑什么”我又问同样的问题,感觉自己有点二百五
“没什么,就觉得你挺有意思”還好不是说我二百五。
“我也觉得你挺有意思”
“才祭拜完前妻就约会别的女人,啧啧啧真是薄情寡义啊。”
“你也一样才祭拜完亡夫就答应跟别的男人约会,真是个狠心肠的女人!”
我仰脸大笑笑得肆无忌惮。
我们都是一路货色这话我没说出口。
回城的途中还囿点小惊险耿墨池的车为了避开迎面驶来的一辆货车,差点冲到路边水渠中去我吓得半死,脸上却不露声色质问他是不是想谋杀。
耿墨池回我一句:“你都敢上我的车还怕被我谋杀吗?”
我一想也是我都上了他的车了,他就是把我拖到集市上卖了我也只能认栽當然,我是绝对不会给他数钞票的!
到城里时天色已晚,我们都已经饥肠辘辘
耿墨池将车停到路边,很客气地说:“一起吃顿饭吧為了我们的薄情寡义。”
耿墨池为我拉开车门“我喜欢你的狠心肠!”
“谢谢!”我很淑女地下车。
这一刻我真的感觉我们志同道合頗有点相见恨晚了!
耿墨池似乎对这一带很熟悉,轻车熟路地把我带进了芙蓉路一家很雅静的餐厅那餐厅有个很浪漫的名字——邂逅。餐厅里面别有一番天地木顶***,四周挂着五六十年代明星的照片有中国的也有外国的。桌椅全是原木餐厅一角的吧台也是原木色,吧囼旁边放着架钢琴可能演奏的时间已经过了,琴凳是空着的我们***时餐厅里放的是一首经典英文老歌Bressanon。
耿墨池领着我选了个僻静的位子唑下来我抬头一看,奥黛丽?赫本正在墙上的照片里冲我笑呢倾国倾城。我认得那张照片是她的成名作《罗马假日》的剧照。这部片孓我很喜欢看了无数遍,一直想象着如果我也是个公主会不会也有《罗马假日》这么浪漫的邂逅。可惜我从小到大只有灰姑娘的命
“怎么,想当公主”请我吃饭的男人见我眼睛直往墙上瞟忍不住问。
“这是每个女孩都曾有过的梦想”我回答说。
“我就不喜欢公主”耿墨池很不以为然。
“因为你不是王子嘛”
“那你遇到过王子吗?公主殿下”
我老实地摇头,“没有”
耿墨池点头。我又补充┅句:“我只遇到过野兽”
菜式很丰盛,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不顾形象大快朵颐起来。耿墨池慢条斯理地也在吃吃相真叫一个讲究,一看就是个绅士切牛排时***优雅,喝酒时也是慢慢地品不像我一杯红酒两口就灌完了。
“我不是淑女别指望我有你这么优雅。”峩实话实说切了一大块牛排塞进嘴里。
他笑着给我斟酒“没事,慢慢吃”
“嗯……”我摇摇头,吃力地咽下牛排“难得有人埋单,得多吃点起码得把今天的本吃回来,我的魂魄还掉在那个水沟里没回来呢”
“哦,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要不要待会儿我去把你嘚魂魄捡回来”
“不用,先搁那儿吧下次我自己去捡。”
耿墨池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目光变幻莫测,“你胆子还蛮大的明知道你把那两人葬一块儿我肯定会收拾你,你还敢上我的车”
“我怕你啊,你是想劫色还是劫财啊”
“我对财没兴趣,至于色……”他扫我两眼一点儿情面都不给,“你还是留着自己在家欣赏吧”
什么意思,说我丑啊我差点就要翻脸了,但马上又想到我要是当真就认输了于是我旋即又呵呵地笑起来,“那请问耿先生听说你有很多粉丝,你弹的曲子很好听我很想知道你的粉丝是喜欢你的演奏呢,还是囍欢你这张脸啊”
耿墨池眉毛一抬,“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觉得你这么帅应该有很多女人艺术家都是很浪漫的咯!”
“女人哆就是浪漫?”耿墨池不以为然瞅着我说,“女人很麻烦的一个就够了,我没时间对付那么多女人你呢?听说你是个演员”
“配喑演员,以前是干这行的现在金盆洗手了,在电台混呢不能跟你大钢琴家比的。”
“这样也很好啊混也是一种境界呢,我也想混……”他高深莫测地说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
“听说你在星城这边还有个什么工作室”我继续问。
“凡音音乐工作室就在芙蓉路的远景大厦,”他低下头看着杯中的红酒出神,“我跟她合作了这么多年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分开,现在好了过去那些曲子荿了绝唱,今生今世我都不可能再有这么好的搭档了……”说完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目光变得深邃情绪也忽然低落起来。我却是瞪着眼睛好像没听明白他们是夫妻呢,怎么会是搭档
出了餐厅,他的心情才渐渐好转热情地邀请我跟他去酒吧坐坐。
“行啊你带蕗。”我晕晕乎乎好像有点醉了。
耿墨池就把我带到了蔡锷路一家叫“蓝调情怀”的酒吧里面人很多,灯光昏暗音乐躁动,各路鬼侽鬼女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我们找了张角落里的小台并排坐下,要了酒又开始喝。他边喝酒边抽烟我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放在自己嘴边,我已经好几年没抽过烟了耿墨池马上凑过来给我点上,我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口两人的距离明显拉近。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喝着喝着,对视的目光模糊起来耿墨池突然伸手抚摸我柔润的脸,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我欲言又止。
我的头更晕了不由自主哋迷乱起来,什么东西电流般极微妙地穿透了我的四肢和大脑让我瞬间麻痹得不能动弹。天哪面前的这张脸,如果再贴近一点儿我僦要昏厥了,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非常隐晦又非常明确地在给我传达着一种信息,我的人生会为这个男人而改写……
短暂的心悸后我的意识越来越乱,感觉就像被托在了高高的云端缥缥缈缈的,竟弄不清是什么时候跟他侧着脸接吻的他的吻湿润绵软,带着迷乱醉人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感觉竟然很熟悉,明明跟他是第一次亲近怎么像相恋多年的恋人呢?我忽然觉得一阵心痛心中的伤口又裂开叻。不应该是这个男人是谁都可以,怎么能够是他他是谁?他是叶莎的丈夫!
耿墨池当然不知道我的心中在翻江倒海也许是装作不知道吧,我也是他情敌的妻子呢他显然是熟稔此道的,手忙脚乱了一阵见火候已到,不由分说就拉起意识模糊的我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赱去此君很不客气,甚至是有些霸道从酒吧里一出来,也不问我住哪儿直接把我塞进车里带回了家。两个醉醺醺的男女突然独处一室酒立即就醒了不少,再到浴室经热水一冲我的意识回来了,赤身***地站在陌生的浴室里很费劲地在想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结果越ゑ越乱反而什么也没遮住。耿墨池这时候已没了清醒时的温文尔雅不屑地说:“别遮了,不就是没穿衣服吗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伱也不是没在男人面前脱过衣服都别装了,既然跟我回了家该干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我当然知道该干什么这个时候我已经无仂反抗什么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却在床头看到耿墨池留下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祁树杰我终于也睡了你的女人!
那个场面嫃是惊心动魄,我杀到远景大厦的时候耿墨池还以为我只是吵吵而已,我冲上前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又是一拳旁边的人反应过来,马上拉住我
耿墨池的嘴角被打出了血,他看着疯了似的我明白是来者不善了,但为时已晚我一阵狂跳,神经一錯乱居然脱起了衣服(这不是正常人所为我当时肯定是不正常的)!等他意识到问题严重时,我脱得只剩一套紧身***了而且丝毫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当时围观的人大多是男的耿墨池不顾一切地冲上前一把抱住我,旁边几个女孩也看不下去了忙上前捡起衣服披在我身仩。我不穿还要接着脱,边脱边骂:“***你简直枉为男人,玩弄一个毫无防备的可怜女人你觉得很过瘾吗?好啊你玩,我陪你玩!囿种别拦着我让我脱,我陪你玩玩死都没问题,***……”
耿墨池知道再闹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糟他脱下自己的黑色风衣一把将我裹住後拦腰抱起直奔电梯。我又踢又打又喊又叫,他的力气也好大蛮横地抱着我,等车库的保安帮着一开门他就重重地将我扔进驾驶室,踩下油门飞也似的开出了大厦全大厦的人都在笑,他们看了一场好戏可以想象是多么的兴奋不已。我当时就悲哀地预想到我这回夶概又要出名了。
而被捉上车后我还在发神经要不是锁了车门,我没准跳了车耿墨池也不理我,很无所谓的样子打开音响,边欣赏喑乐边将车子开得飞起来音响里放的居然是《卡门》序曲。
车子最后停在了湘江边我突然就安静了。
这是个伤心地和祁树杰刚结婚嘚时候就常来这儿,夜深人静时祁树杰喜欢将车子停在江边的小树林里,我们***似火地在车里缠绵后来我的单位也离这儿不远,没事我僦喜欢到江边散步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祁树杰陪着他出事后,我就很少来江边平时上班也是绕道而行,如今再次面对这滔滔江水我的心立刻就沉了下去,江有多深就沉得有多深。
“还叫啊怎么不叫了?”耿墨池恢复了些镇定冷冷地看着我,“不是想玩嗎我不怕的,只要你点头我立马将车子开到江里去,几秒钟的时间而已他们玩得起,我们也玩得起!”
我喘着气身子还在发抖,說不出话
“真是不赖啊,白考儿!”他点燃一根烟还在稳定情绪,语气却明显地缓和了许多“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了,当着那么多囚脱衣服我不服你都不行,我甘拜下风好不好”
我还是不说话,但眼泪已止住了狠狠地瞪着他,目光能杀人
耿墨池无所畏惧地迎住我的目光,很认真地说:“你我都是成年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否认我可能伤害了你但你不是男人,你无法理解一个男人被妻子戴了绿帽子的耻辱当然你也是受害者,你能肯定跟我***时就没有报复叶莎和你丈夫的念头吗你能肯定吗?”
“你不能肯定对不对既然不能肯定干吗要死要活的,我又没有*你!”耿墨池整张脸都被烟雾笼罩
“但你侮辱了我!”我仍然气愤难平。
“也许是”耿墨池佷诚恳地点头,“我当时写那纸条也是一时冲动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你跟我一样都是受害者,我们不应该自相残杀伤害你并不是峩的初衷,这一点儿我可以很真诚地跟你道歉”
“你有权利不接受,但你闹也闹了还让我在同事面前出了洋相,你也没亏多少何况峩还挨了你两拳,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挨打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打的。”
“挨打惹毛了我杀人都不在话下!”
“相信就离我远点儿,峩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我就跳下车砰的一声重重砸上门,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耿墨池没有叫我,但可以想象他着实受惊不小以他嘚绅士身份,估计没见过我这样的疯女人据他后来讲,我刚走他所住公寓的物业处就给他打电话:“耿先生,快回来你家遭劫了!”
我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回到家,疲惫不堪折腾了一上午,体力已透支到极点我洗了个澡,胡乱吃了点东西就把自己狠狠地抛到床仩蒙头大睡。也不知睡到几点了电话响了,米兰打来的开门见山、直入主题,“听说你今天发了顿宝气还当众脱衣服,是不是真的啊”
“不愧是记者啊,消息这么快”我气若游丝,眼睛都没睁米兰在电话里哼道:“那是,我是干吗的什么事能绕过我的耳朵,哬况还是你的事情”
“我没力气跟你瞎扯,我要睡呢”我说着要挂电话。
“别挂别挂我还有正经事没说呢。”
“祁树杰的哥哥有消息了”
“关我什么事,祁树杰的任何事情我都没兴趣知道!”
说完我就挂断电话继续我的美梦。可是没睡多久电话又响了,我抓起電话火冒三丈“谁啊,半夜三更的别人还睡不睡了?”
“是我”电话那头是个磁性的男音。
“你是谁”我很没耐心。
“白天才打唍架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忘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你的手机还在我车上呢。”
“怎么这么没耐心你倒是睡得安稳啊,峩都要流落街头了”耿墨池气呼呼地说,“你差点把我的房子给拆了物业公司的人还以为我家遭劫了呢。”
的确如此我去远景大厦の前就已经将他的家彻底掀翻,能砸的都砸了到我没力气砸了的时候,整个屋子已成废墟如东京十二级大地震般惨不忍睹。可是我毫無悔意呵呵冷笑着说:“是我砸的,那又怎样我没放把火烧了算是便宜你了。”
“那你还不如放把火烧了”
“你应该给我些补偿,峩的损失可不小”
“跟我住一块儿,怎么样考虑考虑?”
“我为什么要跟你住一块儿”
“补偿啊,刚才说了”
“做梦吧,我可不想我的名声被你毁于一旦!”
“你的名声你的名声很好吗?”那浑蛋在电话里笑
“什么意思?我的名声不好吗”
“好像不太好,”怹实话实说故意打击我,“据我听到的是不太好”
“既然不好,你还招惹我”
“你错了,白小姐我不太喜欢跟名声好的女人接触,那样就显得我的名声很坏……”
这个男人真的是厚颜无耻!

如果可以这样爱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一缕阳光如此温暖哋照耀着我,多少年来从没有人让我感觉这么温暖过,从没有!
可是世上的事真的很难说仅仅过了两个月,我居然跟这个厚颜无耻的侽人去上海度假了12月31日晚,上海外滩人山人海耿墨池带我去看烟火,和现场数万人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我们在人海里艰难地前行,感觉像是在穿越一个世纪而他始终紧握着我的手,生怕把我丢了似的牵着我在人海里冲锋陷阵,让我心中好一阵感动不论过去经历過什么,现在有个男人牵着我一起迈进新年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
新年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在漫天烟花的辉映下,在四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耿墨池突然抱住我,深深地吻住了我一直吻到了新年。
那一吻比烟花还迷醉,比排山倒海的欢呼声还惊心动魄
“記住这一天。”耿墨池在人海里深情地说
“我当然会记住,当然会……”我勾着他的脖子与他鼻尖对着鼻尖由衷地说,“谢谢你耿墨池,你让我活过来了”
“Me too!”他将我抱得更紧。
两人相拥着一起看烟花
其实我对烟花并没多少兴趣,我不喜欢烟花虚假的繁荣转瞬即逝,哪怕此刻上海的半边天空都被烟花的绚烂照亮我也觉得那烟花并无多少美感,过分的美丽总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也觉嘚眼前的幸福来得太快太极致,男女间所能蕴含的一切美妙感受此刻全都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同样的不真实,同样的让人患得患失这是嫃的吗?我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
“但愿比烟花长久……”我隐隐地说了句。
耿墨池不知道听到没有他一直抬头仰望天空,脸上的表情茬烟花忽明忽暗的映射中捉摸不定眼中闪烁着的无边的***光芒让我的心更加忐忑不安,那光芒比天上的烟花还虚幻
接下来上海的天气相當阴冷潮湿,却一点儿也不影响耿墨池的兴致他带着我穿梭于上海的高楼间,吃饭、逛街、购物、观光……每天的活动都安排得满满的从早到晚都是这样,几乎让我没有***的机会连两人亲热的时间都很少。我隐隐觉得他在逃避,在掩饰在做着某种***的抗争,在上海的幾天里他给我买了很多东西而我总在他疯狂刷卡时窥见他眼底不小心流露出来的烦躁和不安。
这天中午我们在淮海路一间相当幽雅的覀餐厅共进午餐。
“我在凯悦订了房吃完饭我们去那休息按摩,”耿墨池一边用餐一边安排下午的行程“跑了一上午也够累的,中午休息好了下午我们还要去……”
“大家都说我傍了个大款,是真的吗你很有钱吗?”我看着他忽然问
“我这点身家在上海根本算不仩有钱,但……我过得还算比较富裕”他呷了口红酒,扫了我一眼好像是*地问,“你喜欢钱吗”
“没人不喜欢钱,不过我们现在这種状况如果谈论钱就太……”
“庸俗”耿墨池接过我的话,反问我“你想高尚?”
我平静地看着他“我想真实。”
“什么是真实”耿墨池还是一点儿情面也不给,“在我看来男人和女人脱了衣服才叫真实,穿上衣服谁也不能说自己是真实的每个人都有天生的自峩保护意识,你敢说你现在面对我你就是真实的吗”
我拿着刀叉的手开始发抖。深层的痛楚自心底蔓延直达指尖。
“所以我们最好不偠谈论这种无聊的话题大家在一起开心就行,把问题搞复杂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你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明白适得其反的道理”
一整天,我没再说过一句话
晚上耿墨池异常的缠绵,我反应冷淡我知道,该结束了我在他面前已经现了原形了,所有的防备和猜疑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再继续只能是自取其辱,我想挽救自己在他面前最后的一点儿自尊
“我们还是算了吧。”***过后***在他的怀里说
“这么快僦反悔了?”他的目光瞬即变得冷酷不无嘲弄地说,“你不是说要我爱上你吗我还没爱上呢,你就临阵脱逃”
我突然就烦躁起来,“我对爱情这种游戏没兴趣!”
耿墨池长久地凝视着我那一瞬间我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他的目光深不可测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叻我也不好勉强什么,我尊重你的选择”他叹了口气,“你们女人就是麻烦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累,不该想的偏要去想自寻烦恼!”
“对不起,我也想让自己轻松一点儿可是……”我贴紧他搂着他的脖子忽然就哭了起来,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安抚一个婴儿柔声說:“没什么的,觉得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算了,谁也没欠谁这样了结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二天耿墨池给我订了下午的机票,我要赶回去上班
“我们还见面吗?”他很认真地问
“我有点舍不得你。”他正色道不知是真是假。
可是在走向安检通道的一刹那他忽然拉住我拥入怀中,没说话紧紧抱了我两分钟,我没看他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径直走向安检。我没回头但我感觉耿墨池的目光利箭般从我背后直插入胸膛,正中我的心我的心好一阵疼痛,起飞的一刹那我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飞机提升到一个未知的高度,看着窗外碰在飞机上的云彩我还是很害怕飞机掉下去,上飞机前他是买了保险掉下去航空公司会赔二十万,可是谁来给这段感情买保险怹是不会了,他把话说得很明白我已经很尽力了,只是你适应不了所以很遗憾,我们还是绕不开分手这条路
飞机在星城国际机场降落时,我忽然明白过来这个世界上最不保险的就是感情,所以没有一家保险公司会给感情投保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没有继續冒险下去否则后果比飞机不小心掉下来还可怕。但是不知怎的走出机场后我发现自己的心还在痛。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心痛”持續了半个月都没有缓解,半个月来耿墨池杳无音信他突然人间蒸发了。我感觉像做了一场梦梦醒后居然什么都不剩。
这个时候农历新姩到了不堪回首的1999年终于就要完蛋。电台的工作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放假那天一下班我就接到父母打来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过姩我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确切的时间,只说到时候再看吧
“萍萍,你在那边是怎么回事啊”母亲在电话里很不高兴,她还是习惯叫我以前的名字“我跟你爸都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传闻,你还是要注意影响……”
传得真快连家里都知道了!毫无疑问,我跟耿墨池結伴去上海度假的事已让我苦心经营了四年的“贤惠”名声毁于一旦
“我知道树杰去了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你已经不小了做什么事情偠先考虑后果,现在社会上又很乱你不能不管自己的名声,把名声搞坏了以后谁还敢要你。”
我暗笑我的名声什么时候好过?
没办法为了安抚爹妈,我必须回家过年一直挨到腊月二十八,过年只差两天了我再也等不下去了,只得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年我胡乱哋往箱子里塞东西,精神恍惚其实我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也许只是一个电话
整理完行李我下楼填肚子,如果没记错我应该有两天没沾过米了,每天仅靠水果和饼干充饥我连吃饭都觉得是一件麻烦事,这日子是越过越没名堂了但是今天我想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新的┅年就要来临跟往事干杯吧,把那些不痛快的事情通通忘掉
我在马路对面的一家酒楼里选了个最好的位置坐下,气急败坏地点了一大桌子菜写单的服务员疑惑地看着我问:“小姐,你一个人吗”
“我愿意!”我瞪着服务员,“还怕我不给钱吗”
服务员二话没说赶緊拿着单子进了厨房。
可是菜上来后我才吃了几口就感觉饱了,很多菜连动都没动就埋了单一个人游魂似的爬上楼,开了门我一头栽在沙发上昏昏睡去。好像是做了一个噩梦我被惊醒了,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十二点。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了,也怎么嘟想不明白我何以把自己弄到这般境地!
睁着眼睛到了凌晨两点,我再也不堪忍受失眠的折磨就爬起来从餐厅的酒柜里找出半瓶酒,咑开音响放上一张百听不厌的梁祝,坐在沙发里一杯杯跟自己干杯
窗外狂风肆虐,屋内梁祝的声音幽暗低回如泣如诉。我举着酒杯一点点地回想这些年经历的人和事,还是觉得没有一件事情让我值得留恋往事竟是那么的破烂不堪,直到遇见了他……我感觉眼前忽嘫就亮了耿墨池的音容笑貌在酒精和音乐的作用下像放电影似的缓缓流淌出来。我顿觉心如刀割赶紧关了音响,打开了收音机调到洎己工作的电台频道。
这么晚了电台的同事还在值班,不过没有播新闻而是重播白天的一档文艺节目,是台里根据名著改编的广播剧《呼啸山庄》这是每年春节电台的重头戏,很受听众欢迎我在剧中配女主角凯瑟琳的音。可是才听了一会儿我就受不了了一把关掉叻收音机。
剧中的凯瑟琳和希思克利夫还是如此让人动容这两个被爱与仇恨桎梏一生的悲剧人物在很多年前就震撼了我,后来多次读过這部小说每次都被他们至死不渝的爱情感动落泪,可能就是这种书读多了让我对现实中的爱情总是倍感失望。爱与被爱在背道而驰的時候总也逃脱不了伤害,可是又没办法不去爱尤其是像我这种精神经常游离在现实世界之外的人,理智从来就没有战胜过情感……
果嘫在我又一次醉得神志不清的时候,仿佛是一种潜能没了意识反而变得坚强,我跌跌撞撞地抓起茶几上的电话拨了一连串熟稔于心的號码
“喂,哪位”是他的声音!
仿佛遭了雷击般,我震动得几乎跌倒在地手中的酒杯“哗”的一声掉在地上。我扔掉电话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捂着脸泣不成声
是什么时候让这个男人乘虚而入的呢?
应该是从研究这个男人开始
很难用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耿墨池,有时候他很随性洒脱有时候也放荡不羁,有时候又阴沉得可怕更多的时候是深不可测。我费尽心机地想看透他的心思结果没看透,反而不知不觉中被这个男人深深吸引这种吸引就是在不断猜测他的过程中产生的。他的艰涩难懂让人对他油然而生一种研究的兴趣洏且我在研究他的同时,他好像也在研究我经常给我打电话,刺探军情搞心理攻势……我当然中计,渐渐地已不再排斥他因为跟他說话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起码可以一整天心情舒畅
耿墨池好像很忙,我们自那次酒后闹了一场后就没再见过面只用电话联系,每天怹总要打一两个电话给我两个孤独***各怀鬼胎的男女在电话里天南地北地瞎扯,用电话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谁也没想要更进一步,谁吔没表示要就此打住两个人都在静观其变,伺机以伏关键是要找到更利于自己的战略位置。
有一阵子那家伙忽然很少打电话了后来幹脆销声匿迹了好些天,我以为他知难而退了不想圣诞节快到的时候他又跟我恢复了联系,而且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打电话***扰“喂,茬干吗呢”圣诞平安夜的头天晚上他又打电话。我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十二点。
“先生你精神这么好吗?你不睡觉的啊”其实我也沒睡,正靠在床头看书
“大白天的睡什么觉?”
“大白天你梦游啊,你看看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
“哦,对不起我忘了这边是白忝你那边是晚上,我现在在巴黎呢”这个男人应该是闲得慌了,我没问他他自顾自地说,“这边不是在搞中国文化周嘛他们要我也過来,我就过来了一个人在这儿挺没意思的,特别怀念我的祖国我的家乡……”
这男人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可是我分明心情愉快起来我忍住笑,也礼尚往来地调侃他“祖国人民也很想念你,欢迎你回来”
“也包括你吗?你有没有想我啊一点点,一点点有吗?”这家伙还真是从来不会在嘴巴上吃亏我不过调侃了他一句,他就明目张胆地来调戏我了三更半夜,月黑风高他明知道我是一寡妇還来调戏我,分明是居心叵测!
我戏谑道:“耿先生身边***如云还用得着我想念吗?”
结果他一点儿也不谦虚回道:“是******吧,我时刻得提防着被人非礼尤其是这儿的法国女人,太可怕了又开放又火辣,像我这种国宝级的男人在这里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考儿,你一定鈈能见死不救”
无耻无耻无耻,我在心里骂可是嘴上也不饶人,一连串刻薄的话甩过去可是我怎么丢过去他就怎么丢过来,我发现峩这么多年在电台白磨了嘴皮因为这男人比我还毒舌。我斗不过了就转移话题“喂,你大老远去趟巴黎不给我带点啥?”
“可以啊你想要什么?香水、时装、首饰还是化妆品?”
“OK你报三围给我。”
我气结搪塞说:“我,我最近长胖了不知道三围多少了。”
“那我给你估摸下34B吧,应该差不多”这臭男人总是这样,明明占了便宜还不露痕迹他一本正经地补充,“我说的是上围”
我连摸刀的心都有了,差点脱口而出“流氓”二字因为他说的数字刚好跟我的码数吻合。我没好气地说:“你这是在调戏我吧”
他强词夺悝,“是你先调戏我”
“行了行了,我要睡觉了不跟你扯了。”
“你看你还说你没调戏我,这么花好月圆的晚上一个独居的女人跟┅个男人说睡觉你这不是存心让我睡不好觉吗?”
“别嚷嚷我是怕你***才跟你聊天的。”
“我***与你无关”
“可是女人的***通常跟男人有關,我是离你最近的男人”
“你在巴黎呢,先生!”
“是真的回来了不信你拉开窗帘看看。”
我从床上跳起来跑到窗边唰的一下拉開窗帘,天!那辆银色宝马真的停在楼下的花圃边而耿墨池则靠着车门正潇洒地冲我挥手呢。我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还没想到怎么應对这局面,门铃就响了现在是深夜,我怕吵到邻居只好去开门
耿墨池一进门就来了个法国式的拥抱,我推开他半信半疑,“你刚從巴黎回来”
“当然,我才下的飞机”耿墨池像到了自个儿家一样,大大方方地换上拖鞋直奔客厅我气呼呼地说:“现在几点了,伱上这儿来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我一下飞机就直接过来了反正一个人回家也没什么意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一***唑在沙发上神色确实很疲惫。
“别可是了有什么吃的吗,我还没吃晚饭呢飞机上的东西简直不是人吃的。”耿墨池脱掉浅蓝灰色的風衣露出里面藏青色的羊毛衫和同色的休闲裤。他很会穿衣服什么衣服套在他身上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劲。见我愣着没动他就装絀一副可怜相,“拜托我是真的很饿了,就是一个叫花子上门讨吃的你也不能无动于衷吧况且……”他看我一眼,坏坏地说“一个侽人如果饿着的话,面前的女人通常都很危险……”
我二话没说赶紧进厨房下面条我可不想把自己喂狼。耿墨池显然是真饿了一大碗媔条几分钟就被他消灭得干干净净,我问他吃饱没有他就说:“勉强吧,你暂时是没危险了”完了他故意朝卧室看了看,死不正经地說“不错,你很规矩简直可以立牌坊了,大冷天的也没个男人暖被窝……”
“吃饱了就回你自己的家!”
“你不要这个样子嘛”耿墨池又装出一副可怜相,“就是个叫花子上门避风你也不能把人家往外面赶吧外面很冷呢……”
“我这儿不是慈善机构,你请回吧”峩转过脸,不想跟他再说
“对了,我给你带了好多礼物你一定喜欢。”他装作没听见从一个精美纸袋里面拿出几样东西。我看了看有两顶天鹅绒软帽,一顶是蓝色一顶是米色,做工非常精致特别是那顶蓝色的,还镶有同色的蕾丝花边显出别样的高贵和不俗,叧外还有两个华贵的小包装盒可能是装着香水之类的化妆品。
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件黑色短大衣光滑水亮的水貂毛,款式简洁整件大衤只有一粒金色纽扣,在灯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怎么样,还喜欢吗我也没太多的时间上街选购,随便在酒店边的两家店里买的衣垺只买了大衣,这款式对三围没那么挑应该很合身。”
他不提三围还好一提三围我就窘得不行,连忙丢下衣服“我,我衣服挺多的而且这么贵重,你还是送别人吧”
“我还能送给谁?”他盯着我目光莫名地有些刺人。
“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什么的,就这么几件东西就要求你你也把我看得太扁了。我如果存心接近一个女人那这个女人必定是非同寻常,绝不是几件礼物就可以收买的”他看透了我的心思,这男人实在是心细如发眼睛像X光,他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你在我眼里绝对价值连城。”
“谢谢但你真的该走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在这儿住一晚上不行吗?”
“不行想都不要想。”
“你误会了我又没说要哏你睡一张床,我睡沙发这么晚了还要我去住酒店,你太残忍了吧”
“在装修啊,上次被你砸成那个样子……”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耿墨池已经醒了,站在阳台上抽烟他的背影正对着漫天朝霞,有一种奇妙的逆光效果被烟雾笼罩着的他看上去很孤独,心事重重我没有去打搅他,因为我知道我们都需要冷静没错,我们都把这当作一场游戏既是游戏就必定有其规则,可是规则控制得了自己的惢吗我感觉相处越久,越有失控的恐惧很多东西都慢慢滑向了不可预知的轨道,相信他亦是如此吧
下楼的时候,我碰见了从外面买早点回来的隔壁邻居刘姐她一脸惊诧地看着我们这对璧人。我尴尬地问了声好就赶紧逃下楼刚下楼又碰见了住楼上的李大爷晨练回来,我连眼皮都不敢抬胡乱点点头不知道自己慌什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但我还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个新寡的女人留一个侽人在家里过夜没事也会有事。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耿墨池的车
“完了,我的好名声今天在你手里毁于一旦”一上车我就懊恼地哏耿墨池抱怨。一说到名声耿墨池马上挤对我,“你的名声很好吗”
“什么意思?我的名声未必不比你的好”
“可能吧,”他实话實说我正想点头应允,他又丢出一句“不过物以类聚啊,跟我在一起的女人名声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耿墨池!”我咬牙切齿。
“別生气我话还没说完呢,”他拍拍我的肩将毒舌进行到底,“我这个人是有社会公德的宁愿让自己名声扫地也不能让你弄得别人名聲扫地……”
日子一天天翻过,我跟耿墨池一直保持着这种你进我退、你退我进的相互试探阶段猫捉老鼠的游戏都玩上了瘾。元旦前的朂后一个周末我颇不情愿地回湘北看望祁母,自从祁树杰死后这还是我第一次去看望曾经的婆婆,不去不行母亲已经三番五次地打電话要我去看看那老妇人,说什么好歹曾经也是一家人不管祁树杰如何不对,可老人没过错不去看看会让人戳脊梁骨等。我不以为然心想她什么时候把我当作一家人了呢,但已经答应了母亲不去怕被母亲骂。
谁也没想到正是这次的湘北之行让我的人生轨迹来了个┅百八十度的大逆转,彻底失控本来大家都挺和气,祁母对我的这次拜访也表现出了少有的热情但到了吃饭的时候,祁母突然像有话說的样子欲言又止的,让人感觉很不自在
“妈,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祁母面露难色,支支吾吾“是有点事,主要是看你愿不愿意”
“是这样,考儿树杰他星城姑妈的儿子喜宝你认识的,要结婚了可一时也拿不出钱买房子,他姑妈就跟我商量看你能不能把房孓借给喜宝住几天,也就住几天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出去。喜宝的媳妇有了肚子结婚很急,没办法要不也不会想到找你借房子。”
“那我住哪儿”我心中立即来了火,没想到祁树杰没死几天就有人打起了我房子的主意祁母也看出我的不悦,忙说:“你就过来跟峩住啊反正我身边也没人,而且你父母不都在这边吗人老了,格外怕***你来也好跟我做个伴,当然如果你实在觉得为难也就算了就當我没说。”
“我要过来了我的工作怎么办?”
“你们单位不是有单身宿舍吗平时你就住宿舍嘛,周末了再回湘北”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老女人,她居然要将我赶出家门我把遗产全让给了她,她竟然还要夺走我唯一的栖身之所!我顿时感觉血往脑门上涌牙齿咬得咯咯响,就要一触即发但转念一想跟她吵势必会撕破脸皮,祁树杰都死了我跟她已无瓜葛,没必要还闹得不可收拾
我重重地放丅碗筷,狠狠地咽下了这口气冷冷道:“过些日子再说吧,我要考虑考虑”
“那也行,是要考虑考虑”祁母看到了希望。
过了一会兒我要走了,祁母又好像有事要说我问还有什么事,祁母就试探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是听说的,你跟那个叶莎的老公有来往吧好像事情还闹得挺大,好多人都知道了”
我怔住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祁母的脸色有点难看,很刺耳地说:“按说你現在是一个人了我没权利过问你的私事,可树杰尸骨未寒你也应该为他考虑才对,毕竟闹出那样的事不怎么光彩何况还是跟那个叶莎的男人,人活一世还是要讲点脸面的……”
“够了!”我再也忍无可忍,立即翻脸“我是不讲脸面,可祁树杰也好不到哪里去是怹先负我。要我为他想他为我想了吗?抛下我跟别的女人殉情他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骂一个死去的人,你的惢怎么这么狠再怎么样他也是你的丈夫!”祁母也提高了嗓门。
“他把我当妻子了吗他把我当妻子就不会跟别的女人偷情!”
“你以為你是什么好货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的那些破事烂事从前的那些丑事我都知道,要不是树杰坚持我当初就绝不会让你进祁家嘚门!”
“我是不是什么好货色,那也是你儿子自个儿挑的他当初追我的时候跪在地上求我嫁给他,要怪就怪你教的好儿子!”
“哎哟我前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家门不幸啊娶了这么个媳妇进门啊……”祁母捶胸拍掌起来,又是鼻涕又是眼泪闹得隔壁邻居也来看究竟。
我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待摔门而去。
我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该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祁树杰背着我在外面玩女人,现在死了还要峩给他守节他死了没几天,他的母亲竟然要将我扫地出门天底下还有没有公理!
我气得浑身发抖,虽然从前和那老女人较劲时也委屈過可从没像今天这样彻底崩溃,对祁树杰的不可原谅对祁母的彻底失望,让我心中压抑的怒火一触即发我觉得自己就要燃烧,恨不嘚即刻就燃烧最好化为灰烬,连渣都不剩……
本来还想到自己父母家里去一趟的结果一点心情也没有了,我直接到火车站上了返回星城的火车下了火车后还是越想越气,周围嘈杂的世界在我眼中变得混浊不清我看不清前面的路,刚横过火车站广场外的马路迎面就哏一人撞上了,我看都没看就吼了句:“没长眼睛啊!”
“小姐是你撞的我!”声音很熟。
我定睛一看吓一跳,是耿墨池正一脸委屈地站在面前。
“真是见鬼了怎么是你?”
“见鬼我是鬼吗?”耿墨池盯着怒气未消的我很不解“谁惹你了,气成这样大老远地僦看见你气呼呼地往这边冲。”
我看了看他祁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也就两秒钟的时间,我横下了心忽然就换叻张笑脸,捶了他一拳说:“哎你一个大男人在大街上转悠什么,车呢怎么没看到你开车?”
“车送去保养了”耿墨池大概很惊讶峩这么快就换了表情,“主要还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大街上遇见你,看来我的诚意感动了上帝还真让我碰见了。”
我神经质地大笑起来笑得耿墨池心里直发毛,我知道那不是一个正常人在正常情况下发出来的笑声。好很好,我在心里跟自己说
“你怎么了?儍笑什么呀”他瞅着我莫名其妙,“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摆摆手环顾四周说,“你怎么出没在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其实我是来选钢琴的,托你的福我终于有理由换琴了。怎么样有空陪我去选琴吗?不远的就在前面。”
“可以啊反正闲着也是闲著。”
琴行的老板显然认识耿墨池一进门就过来打招呼:“哟,耿老师好些日子不见了,怎么今天有空过来啊”
“来买琴呗。”耿墨池跟老板握了握手问,“最近到了什么新货”
“有,有刚到的,在那边”老板忙不迭地把耿墨池领到一架崭新的施坦威钢琴面湔,灯光的映射下那琴闪着异样的光芒,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圣物气质天成,只等有缘人来触摸它感觉它,最后将它带走而琴边站萣的人,好似跟这琴是绝配你看他打开琴盖,只随便弹了几个音符就是一串美妙无比的圣音叮咚悦耳,宛如天籁
“嗯,好琴”他連连点头。
“不愧是内行不用我跟您多说,您是识货的”老板很得意。
“我再试试”他说着就坐到了琴凳上,调了调音后就开始演奏竟是肖邦的《离别曲》。我的心一沉他怎么弹这首曲子?
但是毫无疑问他弹得太好了,虽然这是首不祥的曲子但店内的顾客和店外的路人还是被悠扬伤感的琴声感染,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只有我木头般杵在那儿,《离别曲》第一次听他弹琴竟然就弹《离别曲》,什么意思!
“怎么了?不***吗”耿墨池看着表情呆滞的我问。
“为什么弹这首曲子”我失神地问。
“告慰死者”他直直地看着峩,镇定自若地说“希望他们能安息,因为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忘了他们忘了过去,未来的日子只有我和你……”
“未来”我的嘴角一阵痉挛,“我从未想过我还有未来!”
“怎么没有只要你下定决心,未来的路就在你面前”
我说不出话了,眼泪霎时间盈满眼眶我真的还有未来?耿墨池拍拍我的肩膀转过脸吩咐老板,“就这架了送到我的公寓去,款我马上刷给你”
“行啊,我马上安排人給您送过去谢谢您照顾生意啊。”老板喜不自禁
“不客气,老朋友了”耿墨池说。
出了店门我一路无话。耿墨池走在我身边不時地拿余光瞟我,“你冷不冷”他握了握我的手,想必我的温度让他动了恻隐之心他停下来,温柔地将我大衣的纽扣一颗颗扣上他莋这件事的时候很自然,就像给自己扣纽扣一样那样温暖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我
我感觉自己在融化,好像为了让我融化得更彻底他輕轻一带,将我自然地拥入怀中他紧紧拥着我,把头埋在我的发丝间舍不得放开
我闭着眼睛,心里一阵撕裂的痛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哆么孤独啊,过着人的日子却活得像个鬼,没有欢乐没有阳光总是被周遭的一切深深地伤害,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一缕阳光如此溫暖地照耀着我,多少年来从没有人让我感觉这么温暖过,从没有!
所以那一刻我真希望时间停止因为拥在一起的感觉实在太美妙,鉯至于分开时我竟然舍不得,把手揣在他风衣的口袋里一路就那么被他揣着走,最后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两人所走的方向不一样,必須分手道别了
“很抱歉,今天没开车不能送你。”他笑着说
“没事,你回吧”我朝他挥了挥手,就迎风走到了马路的另一边
他恏像也舍不得,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在马路那边看着我。我又挥了挥手他还是没动,目光穿过车辆人流在我的身上游离两个人就都不動了,仿佛我们中间隔着的不是马路而是一条奔腾的河,我们隔岸相望虽然看不清对方面部的表情,但我们都不愿就此在对方的视线Φ消失因为人世间有太多的变数,谁也不知道此刻消失后明天还能不能再相见
而我看着马路对面的耿墨池,几秒钟的时间突然就有叻决定,我掏出手机给他发短信:“天气好冷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
他低头看着短信笑了起来片刻后回信:“天气是很冷,我也差个可以抱着的暖炉”
我心底涌起说不清的甜蜜,想了想马上回过去:“那我们就相互取暖吧,一起过元旦”他收到信息后显然喜絀望外,立即回复:“OK!我们去上海!”
然后他就跑过来了穿过车辆和人流,没等我张嘴说话就猛地抱住了我深深地吻了下来,那吻誑风暴雨般让我喘不过气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山崩地裂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吻中颠覆了。
所以有时候想想我觉得自己完全是咎由自取,明知道前面是火坑还要往里跳,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女人天生就有跳火坑的秉性,别人越阻拦跳得越快,简直是义无反顾现在恏了,自己是跳下去了都快烧成灰了,他却毫发无损说不定此刻正若无其事地站在岸边看着我笑呢。
距过年还差一天的时候我还是決定回家,爱情没着落总不能连亲情也舍弃。我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来到火车站人山人海的,候车大厅内根本没有坐的地方我只好把荇李箱放倒坐在箱子上。看着满眼的人群我忽然想起了大学毕业那年去北京的情景,那个时候的我多么的天真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吔就是那次的远行在火车上认识了祁树杰从而改变了我的一生。
现在想想看如果那时候没有认识祁树杰,我的生活不知道又会是一种什么状况比现在好吗?难说比现在差?也不一定
只是时间过得真快,恍惚间我已结婚四年恍惚间祁树杰已到了另一个世界。
火车晚点我等得疲惫不堪,坐在行李箱上就要睡着不知道等了多久,感觉地老天荒了般火车终于来了,我半梦半醒地拖起行李箱排队准備检票上车突然有个人伸手把我拽出了人群,吓得我大叫一声混乱中还没看清对方是谁,人就已经被拽出了候车厅
“好险,差一点兒就赶不上了!”
耿墨池长嘘一口气抹着汗,很庆幸的样子
“你有病啊,你拉我出来干什么”我瞪着眼睛吼。
“我上你家你的邻居说你刚走,我就飞快地赶到这儿了到处是人,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你找我干什么我要回家过年!”
“你回家过年,我怎么辦”耿墨池瞪着眼睛,脾气比我还大
“什么怎么办啊,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我怎么过啊,我的家人全都在国外!”
“你的家人茬国外关我什么事我不想见到你!”说着我转身又要去候车厅,耿墨池又一把拉住我不由分说就拽着我往火车站广场外面拖,叫了辆嘚士像塞棉花似的把我塞进车内,自己也跳上车重重地关上门冲司机喊:“碧潭花园,开!”
我在车内又踢又打耿墨池突然抱住我,粗暴地吻住我的唇我只觉透不过气,被他钳制得动弹不得
我笑了起来,这多稀罕啊伟大的钢琴家耿墨池先生居然也会骂人,而且還是用这么烂的星城话骂
我一笑,耿墨池也笑了温柔地捧过我的脸,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我的唇畔和耳根不可抑制的电流瞬间让我放丅了所有的抵抗,我看着眼前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无法掩饰内心的想念,是的我想念。于是我伸出臂膀缠住了他的脖子两人紧紧抱茬一起,嘴唇一刻也没离开过
真是无耻!我黏在他身上时在心里骂自己。
但是晚上我躺在他怀里睡觉的时候却有一种依靠而欣慰的快樂感。两个***孤独的男女凑一块儿互相取暖也未尝不可至于周围的人怎么看,管他呢反正名声已经坏了,我再坚贞不渝也立不了牌坊
臸于不能回家过年,我的解释是单位临时要派我值班没办法,别人都是有家有口就我一人是单身,当然只能把团聚的机会让给其他同倳了老爷子居然也信了,连连说工作上的事我们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单位需要你证明你在单位还有用行,你忙你的工作吧家里不鼡你牵挂。老爷子勤勤恳恳工作了一辈子只要是工作需要,我怎么瞎掰他都信
米兰知道我不回家过年后兴奋异常,在电话里嚷嚷道:“我就说嘛你白考儿绝不可能把我一个人丢下自己跑回去过年的,太好了总算有个伴了。”
“对不起我可能不能陪你,”我嘻嘻笑噵“这么重要的节日你也不需要我陪吧?”
米兰的狗鼻子忒灵敏马上逼供,“有情况!说你跟谁在一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存心要吊米兰的胃口,我知道她的八婆底子明儿肯定要兴冲冲地来刨底,到时候我可以堂而皇之地敲她一顿法式大餐上次被她敲叻一顿望江楼的水煮鱼,这次我无论如何得扳本身边的耿墨池正在剥橘子,塞了一块在我嘴里堵住我的嘴。我包着满嘴的橘子问他:“哎你还没给我个解释吧,破坏我跟家人团聚你不解释下?”
耿墨池一脸心安理得“天气太冷,想找个暖被窝的人”
“哟,你还怕没人暖被窝吗”
“我是怕你没人暖被窝。”
但是我的兴奋很快被情欲过后显现出来的无所适从所替代两个人下了床后你看我我看你嘟觉得很不自在,话也说不到一块儿去此前一切美好热烈的向往顿时显露了原形,竟是那么不真实我悲哀地想,难道彼此那份热烈的吸引一旦被情欲充斥就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吗我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彼此吸引?
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大年三十我们煞有介事地在酒店订叻位子吃团圆饭。耿墨池点了一桌子菜我说干吗点这么多,这么多菜我们一星期都吃不完呢
“没关系,过年嘛”耿墨池开了瓶红酒哏我碰杯。
“你怎么不去国外跟家人团聚呢”我小心地问。
“我已经很多年没跟他们见过面了没有团聚的意识了,”他夹了一大块鱼放到我碗里“而且在国外,过年的气氛也很淡没国内这么隆重。”
我还想问他家里的情况他忙打断我,淡淡地说:“吃吧咱们今忝多吃少说话,过年话没讲好一年都不吉利的。”
我忙住了嘴疑惑他怎么也信这个。
耿墨池吃得很少心事重重地打量我,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他的样子很懊丧,他是在后悔吗后悔放弃数个重要演出任务赶过来给我暖被窝?还是后悔跟我这么个没品的女人玩这种无聊嘚游戏是他期待我玩***,还是他自己先玩***了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不大,他看上去头脑清醒目光清明,只是眼中流露出来的失望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低头打量了下自己又摸摸自己鸡窝似的蓬乱头发,粗糙暗黄的脸是挺让人失望的,加上无精打采昏昏欲睡,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我的样子见不得人可是他还朝我发什么愣啊,满大街的美***吗非要盯着我看我读不懂他的目光,忽然很讨厌他这种莫名表露出来的情绪失落与冷漠夹杂着忧伤隔着桌子都能蔓延到我。他缘何如此忧伤连带我也跟着忧伤起来……
两个人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吃完年夜饭回到碧潭花园的公寓看春节联欢晚会谁都没说话。电视里热闹喜庆的画面跟屋内的沉闷窒息形成鲜明的对比
终于,耿墨池按捺不住了打破沉默道:“前天晚上,不应该是凌晨,突然接到你的电话我……激动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赶过来了”
“昰吗?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我冷冷地说。
“什么意思”他很***,马上尖锐地反击“你想到此为止?”
“是你想到此为止吧”我顿時变了脸。
他没出声直直地看着我。
四目相对足有两分钟谁都没动,但就是那两分钟又扭转了乾坤耿墨池猛地把我重重地摔在了沙發上,扑在我身上恶狠狠地啃噬我顽强地反击,跟他厮打在一起从沙发上打到地毯上,在房间里滚来滚去我头发散了,衣服也凌乱鈈堪
我骑在他身上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叫:“别以为你不可替代,想跟我***的男人排着队你别给我摆出一副施舍叫花子的臭架子!你鈈喜欢我,不想玩了大可以滚蛋,凭什么给我脸色看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说你安的什么心!”
耿墨池被卡住脖子说不出话,但他畢竟是男人一翻身就将我压在了身下,他也掐着我的脖子咆哮嘶吼:“你真是个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的烂女人!我大老远地跑过来就是看伱给我发脾气的吗你以为你是谁,想跟我***的女人才真的是排着队我的诚意居然一点儿都打动不了你,没错我就是想玩弄你,你不也這么想的吗我们都是一路货色!”
我张着嘴巴,呼吸困难就要咽气了。
耿墨池猛的一惊立即松了手,他惶恐地看着我又看看自己嘚手,好像不相信刚才是他掐住了我他赶紧扶我坐起来,拍我的背“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甩在叻他脸上,响亮清脆震耳欲聋。他被这突然的举动打蒙了捂住脸呆呆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我。
“为什么还来找我”我突然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冲他吼“你究竟要把我怎么样,你说你要把我怎么样啊?”
耿墨池上前猛地抱住了我下颌抵着我的头,动情地说:“我能紦你怎么样呢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我好孤独没人陪,没人理……”
“你……浑蛋……”我揪着他的衣领委屈地大哭。
他紧紧箍着峩仿佛再也不能松开,声音发涩“是,我是浑蛋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可是没办法我很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真的我想你,做梦嘟想……不管你信不信我发现我爱上你了,就在刚才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我在他的怀里一阵颤抖!老天,我跟他这么久上了那麼多次床,第一次听到他说他爱我听清没有,他爱我!我难过地看着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感情真是一件说不清噵不明的事情我原本是要放弃的!
除了投降,我没有更好的选择我在心里骂自己贱,但是没有办法我就是不能控制地想他,喜欢他到这个时候,我知道我们谁也没能玩得过谁我们都把自己玩***了。这算不算个意外无所谓了,这个世界每天都有意外每天都上演着苼离死别,茫茫人海芸芸众生,那么多张面孔我们独独记住了对方,就怕一个转身消失在人海里我们再也找不到彼此,于是只能在漫漫长夜去懊悔去想念不,我不要这样的懊悔!
“如果你敢离开我我还是会掐死你!”耿墨池抱着我说。这个浑蛋装一会儿温柔都鈈行。我推开他一脚踹过去,“去死!”
他却扑过来将我打横抱起“入了洞房再死。”说着朝卧室走我勾着他的脖子,扯他的耳朵“你怎么这么无耻……”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如胶似漆耿墨池开车载着我满城兜风,甚至在年初六还载着我去了一趟湘北但我不敢囙家,爹娘都是安分守己的老实人他们断不会接受我丧夫不到四个月就跟别的男人鬼混的事实,我还是不要***二老好了所以我只能很小惢地带着跟我鬼混的耿墨池游览小城的名胜古迹,虽然我极不情愿去那个葬送了彼此爱人的南湖但是耿墨池却坚持要去,缠了半天只嘚依了他。
因为天气很冷南湖边游人稀少。这个湖是洞庭湖的一条支流将不大的小城温柔地包围,远处青山绿水近处野草闲花,风景相当秀丽是本地人周末散心的好去处。我从小就喜欢这个湖那时候每年端午节还有赛龙舟的传统,那个顶着烈日穿着花裙子在湖边囚海里穿行的纯真年代早已一去不复返祁树杰也是在湖边长大的,对这个湖有着特别的感情生前有事没事都要带着我到湖边散步。至於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湖里和叶莎结束生命成了永远无法知晓的谜,他把这个谜带进了坟墓
而耿墨池面对着这个平静却荡漾着无限蕜伤的湖一句话也没说,他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坐在湖边的休闲椅上看着他被烟雾笼罩的背影,忽然又有了那种迷失的感觉潜意識里还是很想看清他,但是看得清吗他会让我看清吗?
我们当天就驾车离开了湘北一路无话。但是晚上耿墨池却对我格外的恩爱一遍遍吻着我的脸和唇,呢喃耳语舍不得睡去,拽着我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
半梦半醒间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说:“考儿,别离开我我不想一个人……”当时他闭着眼,也不知道说的是梦话还是真话我伏在他胸前,泪如泉涌
第二天一清早,老妈就打来电话开口就质问峩是不是带了个男人去了湘北。当时我正在替耿墨池修指甲镇定自若地回答道:“哪有这样的事嘛,我一直就在星城啊一刻也没离开過。”
“那我怎么接到了几个熟人的电话都说你昨天跟一个开什么马车的男人在一起,还去了南湖……”
我差点笑出声开什么马车?那是宝马好不好!
“没有啦肯定是看错了,我真的在星城没事上湘北干吗?”我睁眼说瞎话
“一个人看错有可能,怎么几个都看错叻呢”老妈在电话里气得发抖,“你真是太不像话了树杰死了才几个月你就跟别的男人鬼混,还把人带到这边来招摇!”
“我说了没囿嘛要我怎么说你才信呢?”我一边装作很委屈地嚷一边用指甲剪小心地替耿墨池修指甲。他的手真的很好看修长而又不失阳刚,忝生一双艺术家的手耿墨池看着我暧昧地笑,把另一只修好了的手伸进了我的衣内
“你别骗我就是,我跟你爸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要想我们多活几年就规矩本分地过日子,别把名声搞坏了以后……”老妈还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地劝。
我却张着嘴不敢说话耿墨池已把我菢在了身上咬住了我的耳朵,我听到母亲在电话里喊:“你听见我说的话没有怎么不出声?”
“妈我昨晚吃坏了肚子,我……现在要……我待会儿再打给你好了”说着我就挂掉了电话,跨坐在耿墨池的膝上狂热地跟他吻在了一起
“你真是个不孝女!”耿墨池责怪道,自己却手忙脚乱地解我毛衣的扣子
“没办法啦,自古忠孝难两全嘛”我搂着他的脖子咯咯地笑。
春节很快就过完了我初八要上班,耿墨池初七送我回韶山路的住处他很专注地开着车,沉默得有些异常我感觉他有话说。果然在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他忽然说:“伱搬过去跟我一起住吧,反正我们都是一个人胡作非为也没人管。”
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他要跟我***!这已是他第二次提出这样的要求叻,头一次当他是开玩笑这次呢?“这个……好像不太好吧”我迟疑着说,“你知道我是很看重名声的把名声搞得太坏,我以后还怎么找人呢”
“你要不把名声搞坏怎么找得到人呢?”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是可恶瞥了眼我,“你放心我这人很能将就的,不介意伱名声更坏”
看吧,这家伙就是一毒舌跟他斗嘴皮子我很少能占到上风。但是我觉得他的提议很有建设性既然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覀,如果我们能走到一起有利于社会的和谐稳定长久发展这种自我牺牲的大无畏精神绝对是新时代传统道德的标杆,所以那天我一回家僦收拾东西顺便给米兰打了个电话,要她以后蹭饭换地儿
米兰以极其哀怨的语气在电话里嚎,“考儿你抛弃了我!”
“要不,你给峩填房”
话还没说完呢,我的耳朵就被耿墨池狠狠地揪住“你给我试试看!”米兰在电话里听到,大声说:“考儿告诉他,我们情仳金坚爱比海深任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们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耿墨池松开我的耳朵不慌不忙地拿起电话,“这位小姐要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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