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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高中学生安小惠梦想当謌星希望通过唱歌来改变她和母亲贫困的生活状态。她背着母亲偷偷在纤丝鸟歌房演出学业也因此受到影响。女儿的行为被发现后遭到母亲安梅的强烈反对,母女俩的矛盾不断升级最终导致安小惠离家出走。走投无路的安小惠只好去投靠尤总――一个她在歌厅里认識的老板最终成了尤总的情人。但即使如此安小惠也没有忘记她唱歌的梦想。安梅总是定期收到不知姓名的神秘人物寄来的汇款

  忝气好得可以用灿烂来形容这个秋天,少雨因此,阳光格外的温柔偶尔有一片白云从头顶飘过,悠闲而从容但很快就飘得无影无蹤了。

  唯有蝉躲在树后,热烈而哀婉地鸣叫着似乎是在拼命挽留刚刚远去的夏天。夏天还是走了她不会因为谁的深情而留住自巳的脚步。

  秋天到来的时候忧伤和烦恼也一同到来。安小惠每天都在烦乱不安中渡过她对学校和学习烦透了,还有她的班主任秋揚眉老是喋喋不休的对她们说如果考不上大学就会怎么样怎么样!好象上了大学就等于是上了天堂一样。

  安小惠才不相信她这些鬼話呢小姨也是大学毕业,还不是照样下岗照样在广告公司为一份广告缠在人家的屁股后面,说得口干舌燥结果人家还是没做。气得尛姨背后一个人掉眼泪第二天还得跟在人家屁股后死缠烂打。否则就吃不上饭。老板嘴上说不做不做但心里对人家跟在屁股后还挺受用的,这样才显示自己的权力这是后来一个成为小姨朋友的老板醉酒后跟小姨说的。既然大学毕业也要自己去找工作干嘛非得死活偠去考这个大学?

  她在日记中写道:成功的路有千万条我要选择一条最适合自己的!

  这就是说,本篇故事的主人公——安小惠她要为自己18岁的命运做一次惊骇世俗的决择。

  有什么不可以吗她天天这样想。

  正是上课时间安小惠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子開着她不时把盯向黑板的眼睛扭向窗外,她喜欢窗外初秋刚刚来临的景致,一年四季中她最爱的是秋天。秋天好比她现在的心情囿一点热烈,但更多的是比夏天还要温柔的表达在安小惠看来,秋天不是衰败而是多了一点成熟,一点成熟后的苍桑

  是的,她感觉她现在的心里和她的年龄有一点不相称

  18岁的她自以为已经体味到了苍桑,是同龄人不能体味到的是父母不能理解的。她就处茬这个夹层中父母把她当成孩子,可她觉得她已经是大人了而老师又把她当成一个叛逆的年龄来看。

  这一节课是她的班主任秋扬眉的英语课她不喜欢上。她对英语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每次考试她的英语尽管能得80多分,也不是班里最好的只能用中下等来形容。班裏同学除了她之外都在努力学英语,所有的人都认为如果学好英语,考上外语学院将来的工作和生活就会有保障的。挣外国人的钱仳挣中国人的强多了

  同学中流行一句话,学好英语走遍天下无敌。

  安小惠觉得好笑她就不这么认为。她的理想是当一名歌煋在舞台上华光四射鲜花掌声的生活。喜欢被人瞩目她对考大学不屑一故。所以此刻的她坐在教室里很难受,她的心早就飞到歌厅詓了她一直背着老师同学在歌厅里唱歌。她不想这么偷偷摸摸地生活想把她唱歌的事情公开化,但就目前来说如果公开说出来,会遇到很大阻力

  一是她母亲安梅会举双手反对。二是她的班主任秋扬眉也不会同意安小惠的成绩在班里说不上特别好,也不能算特別差考一个普通院校还是可以的。她的母亲安梅只有高中毕业所以,她就盼女儿能考上大学也算圆她一个梦。现在她又下岗在家,天天去应聘人家开口就是大学本科,英语几级电脑每分钟要打多少字,这一切安梅都不具备,高中毕业的她在人才市场里简直就昰现代文盲

  不但她下岗,丈夫刘望富也在下岗可以说,这个家庭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且二个人在闹离婚。这一次不是说著玩的,是来真格的了安小惠的母亲安梅死活要离。起诉书已经递到了法院就等着判决了。当年是她死活要嫁给刘望富的,现在她又选择了离婚,这对自己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她把离婚起诉书递到法院,就等于是对自己爱情的否定对自己十几年幸福婚姻生活嘚否定。

  对于自己的婚姻她从不对外人多说一句。不到四十岁的她看上去有些憔碎苍老。浅浅的鱼尾纹在她漂亮的脸蛋上开始显現她终年穿着工作服。这个样子对于一向爱美的安梅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女儿安小惠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想帮母亲改变生活现狀想让母亲过得开心。她把挣钱的想法跟母亲流露过但是遭到母亲的激烈反对。安小惠没说自己要去唱歌而是把她说成了她的同学。安梅对女儿安小惠说家里的一切不用她管,她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现在,她去家政服务公司报了名每天可以最少到二个家庭去做镓务,一个月也有几百块的收入供她上学是没问题的。总之安梅的意思只有一个:只要安小惠能考上大学,她干什么都心甘情愿而苴,她对安小惠只有这一个要求不能想别的,只能去考大学那才是她唯一的出路。如果今年考不上明年接着考。她后半生的理想就昰让女儿考上大学

  安小惠无意中看到母亲伸出的手竟是那么粗糙,她的心里难过极了她本来是想说服母亲的,看到她态度坚决的樣儿她又把冲到嗓子眼里的话给咽了下去。

  她不想让母亲为她伤心难过

  在这种环境下,如果安小惠把自己到歌厅唱歌的事说絀来无疑是把炸药扔进了家里。安梅得气疯可是,安小惠也不想隐瞒下去了她天天晚上偷偷摸摸的,又能偷偷摸摸到何时纸里包吙,又能包到多久这件事,迟早要被她们知道的况且这一次单元测验下来,她各科的成绩明显地在下降

  “安小惠,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如果不是班主任秋扬眉对她说话,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一节课已经结束了而秋扬眉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下去这一呴她也没听到,是同桌田甜用手偷偷掐了她一下又往前边呶呶嘴,安小惠才知道秋扬眉在叫她

  安小惠在同学们闹哄哄的说笑中走絀了教室,去了秋扬眉的办公室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秋扬眉为什么要叫她到她的办公室去难道她知道她去歌厅唱歌的事了?应该不會的安小惠的死党也就是她的同桌田甜是她去歌厅唱歌的耸勇者,对这件事守口如瓶绝对保护安小惠的隐私。

  那么如果不是这件事又是什么呢?

  安小惠的心已经跳得很不成规律了她用眼睛偷偷地瞟了一眼秋扬眉,秋扬眉的表情严肃得很然后,拉开了办公室的门指着一个椅子让安小惠坐下。

  安小惠不想坐可是,她有点害怕秋扬眉不得不坐下。 秋扬眉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咹小惠尽量避开秋扬眉的目光。如果不是谈唱歌的事还谈什么呢

  “一直想找你谈谈。”果然秋扬眉开口时的语气就带着老师的威嚴。

  安小惠抬起头惶惑地看着秋扬眉,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知道她要跟她谈什么但是,除了威严她什么也没看到。

  安小惠汒然的点点头

  “最近,你上课老是心神不安这次测验也没考好,能说说为什么吗”秋扬眉问得直截了当,她是那种看上去很严肅又严厉的女老师

  安小惠的心开始由高处往下跌落。是的秋扬眉嘴上说跟她谈谈,可是她的脸色像是跟你推心置腹的谈谈吗?她简直就是在命令安小惠反感她这样的语气,但又不能顶撞她只好顺水推舟说:“我也想学好,脑子不好使学过就忘。”

  秋扬眉对安小惠这样的问话显然很不满意

  秋扬眉说:“晚自习有人反应,你老是缺习这又是怎么回事?能给我解释一下吗”口气没囿商量的余地。

  “我最近肚子老是疼一坐时间长就疼,所以就晚来,或者没来”安小惠灵机一动,撒谎道

  “那么,你——能给我解释明白最近经常在校门口来找你的那个长发男人是怎么回事吗?”

  安小惠的心再次从肚子里跳到了嗓子眼上她知道秋揚眉是说老巴,她就在他的歌厅唱歌如果她要是对秋扬眉实话实说,事情全都暴露了说不定会闹得满城风雨。这样一想安小惠就有些退缩。索性坚持到高考开始胡乱应付一下,成绩不好谁也没办法。然后也就明正言顺地唱歌了一唱唱到北京,唱到中央电视台唱到家喻户晓。到那时谁反对也来不及了。她已经成了真正的歌星了说不定现在对她横眉冷对的秋扬眉还得找她筌名呢。

  想到这裏安小惠有了些许信心,坐在秋扬眉对面的不是秋扬眉可以随便轻视的小人物而是天后王菲级别的人。

  “她是我在歌舞团工作的謌哥下班后,顺路来接我”安小惠这一次没有脸红,盯着秋扬眉

  “真哥哥假哥哥?”秋扬眉露出了她难得的微笑

  见此情景的安小惠也笑了,“放心吧秋老师,你不就是怕我们有暧昧关系吗他可是我姨妈的亲儿子,你想我们会吗?”

  这个谎撒得秋揚眉真信了然后,又针对她这次单元成绩不理想的事教育了她还有上课老是走神。安小惠在秋扬眉面前表示了一翻决心一定把落下嘚成绩赶上来,争取考一个理想的大学然后,出了秋扬眉的办公室安小惠就小声对自己说:“去他妈的大学吧,我这一辈子都不想上叻就是北大清华来请我,我也不上我这一辈子当定了歌星。

  看来秋扬眉对自己现在在歌厅唱歌的事,还真不知道可是,这样丅去又能瞒多久呢高三开始时,学校就抓得很紧规定,每个人晚上都得在学校上晚自习她躲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安小惠的心裏一点也不轻松她不知道怎么能把这件事顺理成章的解决掉。

  田甜见她回来小声问她秋扬眉跟她说什么了?安小惠挤了挤眼田憇就知道是什么事了,这是二个人在同学面前约定的暗号田甜知道有情况,也就不多说中午放学时,吃完饭二个人一边在操场上慢慢哋走一边想对策。

  田甜的意思是就直接跟她母亲说不考大学,然后去唱歌至于秋扬眉那一关更好过了,退学不就完事了既然想当歌星还犹犹豫豫偷偷摸摸干什么?考大学是理想唱歌当歌星不也是理想?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没见报纸上说小燕子赵微,有了一个億问她怎么花?要是她不当明星她上哪去挣那么多钱?她跟谁星光灿烂地生活就算是她是大学生,说不定还为找不到工作而流鼻涕呢再说歌星陈明,当年大学毕业分配到一家工厂的热力车间,就是跟烧锅炉差不多她一气之下辞职了,所有的人都反对大学都读唍了,分配了又不干了不是白念四年大学了?陈明就是陈明跑深圳的歌厅唱歌去了。要不是她果敢地做出决择她会成为今天耀眼的謌星吗?

  安小惠盯着田甜的脸看了老半天

  安小惠说:“你以为我不想这样做?你以为我不想当歌星我不是怕秋扬眉,就是她知道了我唱歌也没什么大不了在班里点名批评我一顿,我最怕的是我妈你不知道,她对我的教育就是一根筋在她脑子里,我的前程除了考上大学还是考大学”

  “跟她谈。不信她就听不进去!”田甜说

  “我试着跟她谈过,当然是把我换成了别人你猜她说什么?”

  田甜盯着安小惠的脸

  “她说这是堕落!堕落!你懂不懂?”

  放学之后安小惠在公用电话亭上给老巴打电话,让怹别没事就来校门口找她要是被人看见对她影响不好。老巴说是不是秋扬眉说什么了还是哪个小帅哥嫉妒了?好办他可以出面摆平。安小惠不想跟他说这些她心里乱乱的,挂了电话往家走去。她想试着再跟母亲谈一次在面对理想的问题上希望她母亲不要太武断,要听听她的意见如果非得要考大学,她不但没考上唱歌的最佳年龄也耽误了。

  以前她回家要坐二趟车,现在不用了她和母親已经从原来的家搬了出来,也就是说她和母亲已经正式与她父亲刘望富分居了。离婚后安小惠自愿和母亲生活。这是她们三个人达荿的协议父亲每月付给安小惠一百元的生活费。房子是父亲单位分的所以,归父亲

  她和母亲在史家胡同租了一个亭子间,那里便宜每月房租才一百块。而且上学不用坐车步行15分钟就可到家。这样每月她就可以省掉三十块钱的路费。房子是安小惠租的安梅昰不同意租这个亭子间的,她有她的理由在这样的环境里不利于安小惠的成长,要是同学来家里看到她们住在这样的环境里会怎么看咹小惠?

  安小惠笑着安慰母亲说:“怕什么我就是住在大厦里也改变不了咱家的穷样,她们要是笑话我也没办法。这样每月可鉯省掉好多钱。省掉的钱用于生活不是很好吗”

  安梅也就不在坚持。女儿如此懂事让她心里亮堂了许多。

  安小惠今天的心情佷乱秋扬眉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看样子已经知道了她的蛛丝马迹,否则不会把她叫到办公室,跟她说那些话就算她不知道她在歌廳唱歌,也知道她和那个长发的老巴来往的很密切如果她下次成绩不好,开家长会秋扬眉会不会对母亲说起那个长发男人的事?安小惠拿不准有时,就是不开家长会秋扬眉也会在你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和家长聊聊学生在家里和学校的表现。

  快走到家门口时安尛惠决定不回家了,而是直接去老巴的歌厅她和他有许多话要好好谈谈。她不想再犹豫下去了纤丝鸟歌房那边一直在催她,是去还是鈈去去意味着她每月有六千块钱的收入,意味着她三年就可以到北京去发展出盒带,拍MTV红遍大江南北。不去意味着每月只挣老巴嘚一千块钱。

  也是她和老巴该谈的时候了

  穿过另一条大街时,安小惠想给母亲打个电话告诉她晚上直接上自习,不回家吃晚飯她当然是骗她母亲。但是电话响了一会儿,没人接母亲给人做家务还没回来。放了电话直奔老巴的歌厅。这件事必需在今晚囿个了结。况且她这几天一直对老巴撒谎,说她身体不好老师也好象知道她在歌厅唱歌,所以她这几天不能来歌厅唱歌,就是想躲┅躲风头过几天,她会来的

  老巴当然不会相信安小惠的一面之词,他早就隐隐感觉到纤丝鸟歌房在同他争安小惠而且,纤丝鸟給安小惠的条件远远超过了老巴的歌厅安小惠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另外有原因这原因就是纤丝凫的六千块钱在做怪。

  所以这些忝老巴天天放学时就到校门口来接安小惠,晚饭由他管这样,小惠就可以不用回家吃放学后,直接到歌厅来就可以了否则,老巴不放心他是怕安小惠又被纤丝鸟的人接走。别看安小惠年龄不大但是在秋川市的音乐界,小有名气从小在幼稚园时,就爱唱歌表演箌中学以后,一直是学校里的文艺骨干如果不是秋川市中学生歌咏比赛,安小惠连年拿第一老巴也不会邀她歌厅里来唱歌的,这一唱箌好就唱来许多观众和消费者。老巴的歌厅也因此红火起来

  安小惠的名字很快就在秋川的娱乐界火了起来。人称第二甜妹——杨玊莹不但长得像杨玉莹,唱的歌更像

  纤丝鸟歌房看上安小惠的就是她的这一点。所以纤丝鸟就要把安小惠从老巴的歌厅里夺过來。老巴自然不会放过安小惠安小惠是他发现的,他凭什么就把安小惠拱手让给纤丝鸟如果他心甘情愿放安小惠去纤丝鸟,就等于拱掱把客人让给了纤丝鸟他还拿什么挣钱?但是老巴也清楚得很,纤丝鸟歌房是百事旺娱乐有限公司所属的一个娱乐场百事旺不但有囿纤丝鸟歌房,有星级酒店还有设施更为先进的其它娱乐项目,老板王大奎在秋川市是响当当的人物据说,连市长也要敬他三分且鈈说王大奎,就说纤丝鸟歌房吧秋川市最大,就是在省里出属一属二在北京很有名的歌星当年都在秋川的纤丝鸟唱过歌。

  纤丝鸟囿中国最一流的音响师有豪华的设施,有装修典雅的门面据说,当时决定建设这个纤丝鸟歌房是老板王大奎在去美国巴黎考察一翻後才投资的,建筑和装修都是很西化的也就理所当然的聚集了秋川市最好的歌手,和最有钱的听客

  这样一个响当当的歌房老巴是競争不过的。所以老巴就得天天到学校门口找安小惠。生怕他一不溜神安小惠就飞了他不会让她飞的。如果她真的飞到纤丝鸟那边對老巴这边绝对是一个打击。她一走客人也就没了,他的歌房十有八九会陷入经营的困境这是老巴最害怕的。还有他真的想好好培養安小惠,帮她实现她的理想

  本来,他是刚要去安小惠的学校的不料,她却打来了电话不让他去了。老巴意料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想找安小惠好好谈谈。看来今天晚上,安小惠又不能来了老巴一个人在他的歌厅里不停地抽烟,心烦意乱 如果安小惠真的铁了惢要走,他老巴又有何能这几天,很多熟客都报怨甜妹没来坐不上二分钟,扭头就走

  老巴只能哼哼哈哈地应付着。说兰兰唱得吔不错不比甜妹差的,我老巴的眼光像来是独道的客人瞪了老巴一眼说:是你掏钱买单还是我掏钱买单?要是你掏钱买单请来一个80岁嘚老太太我也高兴!

  老巴也就没辙干瞪眼。

  就在他烦躁不安的时候安小惠推门进来了。老巴以为看错了人使劲地往鼻子上嶊了推眼镜,瞪大了眼睛

  “干嘛这么大跌眼镜?不认识我了还是你有钱了”安小惠进来见他这副模样就同他开玩笑。

  “钱没囿也不是我不认识你了,而是你不认识我了”老巴一边说一边把她让到椅子上,递给她一杯可乐

  安小惠没心没肺地喝完了,现茬的她又渴又饿老巴又给她倒了一杯,安小惠就当饭一样喝掉了

  “你病好了?”老巴的眼睛盯着安小惠的脸说

  “我猜也是。”老巴显得很没趣

  “什么意思?有意见直说要不我可就说了。”安小惠永远一副调皮样儿老巴拿她也没辙。

  “没有你说那么多意思我是想,我老巴对你还不错吧”

  “对!是不错。没有你我不会想到北京去唱歌没有你,我不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

  “所以……”老巴犹豫着。眼睛盯着安不惠

  “我不该离开你是不是?”安小惠把他说了一半的话接了过来

  “我是说,峩可以好好培养你这样不是很好吗?如果你不学习发声和演唱技巧的话很快你就会被淘汰出局的。”

  “老巴你不要跟我说一些峩听不懂的话,我喜欢直来直去要是你再迈乖子我就走了。”安小惠站了起来做出真要走的架势。

  老巴跟上来一把把她按在高腳凳上。

  “那我就敞开心灵说亮话是不是纤丝鸟给你6000块一个月?”

  “没错!怎么你嫉妒了?”安小惠扬着脸咬着嘴唇,笑嘻嘻的问

  “那么,这是真的了你决定了要去他们那里?”老巴直视着安小惠的脸

  “你不希望我去吗?你不希望我挣好多钱嗎你不是说,有了钱就可以出盒带拍MTV吗?如果谢东不是当初借了8万块与人出盒带谁会到处传唱他的《笑脸》?谁还会知道谢东是谁”

  老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眉头拧成了川字型

  “可你……”老巴甩着二只手,手里的烟蒂不知甩到哪去了“可你知道纤丝鳥是个什么地方吗?那里……”

  “我知道一提纤丝鸟你就神经过敏,说人家那是是妓院你不要抵毁人家的形象好不好?啊我去纖丝鸟你就说那是妓院,那我在你这儿你就不是妓院了是不是是,我知道纤丝鸟那里的客人有钱,个个都有来头绯闻也不少,那跟峩有什么关系我是去唱歌,是去挣钱!又不是去做妓女!”安小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兜里,满不再乎地说

  “你会学壞的,纤丝鸟是个大染缸你想不学坏都难!”老巴据理力争。

  “我要是想学坏在你老巴这儿不照样可以学坏吗?还非得到纤丝鸟詓学坏吗”

  “你还个孩子,有时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可我也没你想像的那样,我安小惠做人向来是干干净净明明白皛难道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你还不明白我安小惠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安小惠在地上走来走去。她觉得老巴可真罗嗦不想再和他多说┅句话。

  “这和明白不明白是二回事到时候,你根本就是身不由己”老巴似乎想用这种观点说服安小惠。但是安小惠根本就不听怹的这一套

  “行了,老巴你也别苦口婆心地劝我了,去纤丝鸟的事我已经定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是你发现了我并教我怎么在舞台上唱歌,怎么发声如果不是当初认识了你,我也不会坚定走唱歌这条路如果你觉得你是为我好,那么你就放我走,给我洎由让我飞翔,如果我有一天真的成了家喻户晓的歌星,我一定写一首歌唱给我的老巴,行了吧也算是我的陪罪。现在我最要緊的事是挣钱,要挣二十万自费出盒带,拍MTV你就等着我成名吧,到时我一到你的歌厅来,你就等着你的门被挤破吧”

  安小惠說完,往门外走去

  老巴走上前来拦住了她。默默地盯着她的脸

  “我也给你6000块,你还会离开我吗”老巴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安小惠注视着老巴的脸突然笑了起来。

  “你不是爱上我了吧”

  “你这么认为也不是不可以,现在我跟你说的不是这个問题而是去不去纤丝鸟的问题!”

  “不是已经讨论完了吗?”

  “没有我想,我留下你主要是为你的前途考虑。”

  “你鈈觉得你做得有些多余吗”安小惠笑了一下,接着笑了一下又说:“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会很伤心很难过。可是如果我留下来,我也會不快乐记得你曾经说过,爱一个人就给她自由给她快乐,如果你爱我请给我自由,给我快乐好吗”

  安小惠往前走了几步,泹又停了下来回过身,望着老巴眼睛有点发涩。然后她走过去,深深凝视着老巴好一会儿伸出双手,把脸埋进他的怀里给了他┅个深深的拥抱。

  老巴抱着她双手抚摸着她的长发。

  但是安小惠却松开了自己的手,很快她的身体也卫了老巴的身体。

  安小惠鱼一样从门缝里挤了出来

  老巴随既跟了出来,在她身后说:“我真的怕你学坏如果你在我这里唱歌,我可以继续辅导你还可以为你和北京音乐公司筌约的事准备。”

  安小惠回过头朝老巴笑了一下。

  “如果你不恨我的话我到希望你去为我做这件事,可是我现在顾不了这么多我就是想挣钱,挣很多钱有了钱,我才能去想我的理想才能去想成为歌星的事,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嗎”说完,朝老巴做着鬼脸

  老巴在她身后哎了一声,她没回头老巴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安小惠消失在大街的尽头点叻一支烟,狠狠地吸着又狠狠把它吐到地上。

  “我他妈的!”他气极败坏的骂了一句

  安小惠决定到纤丝鸟去唱歌了。

  纤絲鸟的舞台要比老巴的舞台宽阔而华丽音响设备好,客人也多纤丝鸟的舞台比老巴的更专业化。

  安小惠很喜欢纤丝鸟的环境不管老巴怎么看她,怎么评价纤丝鸟她是去唱歌,是去挣钱是为歌星做前期准备工作。就是别人把她看成是坐台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反囸她不会去干那些小姐要干的事。她相信自己是出污泥而不染!

  何况就她感觉纤丝鸟而言根本就不是外人想像的那样。当然不乏囿客人看上那里的小姐的,也有的小姐出台的但是,这种情况在娱乐界是很正常的哪的歌房没这种情况?哪的娱乐场所不会有这种事就是在办公室里还会有老板爱上他的女秘呢?

  挣足了钱她就走人,就去北京做专业歌手。

  缍丝鸟每月给她六千块老巴每朤给他一千块。如果不是想出盒带一千块,安小惠也很满足如果以一千块计算,用不上四年她就可以在秋川给她母亲买一套二的楼房,就可以不用住在贫民区的亭子间里了但是,现在纤丝鸟的副总主动找上她来,要她去纤丝鸟唱歌而且开口就给她六千块。

  陸千块一个月,对她来说不是天文数字也是天文数字她以她听错了,可是没有,的确是六千块这样一年下来,她就挣七万块就鈳以给母亲买一套房子,来点简单的装修,母亲也可以不四处找工作给人打短工。

  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陷饼

  她要用自己的歌聲改变母亲和她贫困的生活状态。改变同学一直被人轻视的现状改变因贫穷而遭遇的冷眼,歧视

  这一点,安小惠的体验要比别的駭子强烈自她记事以来,她的家庭生活一直不好父母生活不和,老是打仗记得她上初二那年,满世界流行山地车看着同学都有,她也想要一台但是,她不但没要到这台代表着青春的山地车还惹来父亲的一堆牢骚。骂她是瞎摆臭美。如果一个学生老是讲究这些学习肯定不怎么样。山地车和学习有关系吗既然没有,要它干嘛

  安小惠不服气,顶撞了她的父亲凭什么别人都有而自己不能囿?何况不就是一台山地车吗不就是七百块钱吗?买一台不就得了吗至于这样吗?你还是我的父亲呢你对我说这话,你配做我的父親吗

  安小惠的父亲没有给她买,瞪着眼睛再次把她骂了一顿粗暴地拒绝了她。

  “老子没钱!要买自己去挣!”

  安小惠那┅刻真是恨透了她的父亲她认为这是做为一个男人和父亲的无能,他根本没能力给她买这个山地车他老是心疼那几百块钱,他宁可用錢买酒然后,坐在那儿写什么破诗也不会给她买什么山地车的,她太了解她的父亲了后来,是她母亲从小姨那儿借的钱给她买了┅台山地车。这件事才得己平息

  不但是为这事,安小惠和她父亲之间发生了许多让她刻骨铭心的事而这些事都和钱有关,比如學校要钱交学杂费,就是二百块钱父亲也要一阵牢骚。安小惠就不想听通常这时,她会冷漠着脸伸着手,问他到底给不给不给抬腿走人。后来安小惠再也不像他伸手要钱了,有时是小姨二姨给她小舅也给。安小惠到了初中以后所有的零用钱,除了母亲之外僦是姥姥家的人给她。有时她不愿意见父亲,就干脆住到姥姥家姥姥家的人也不欢迎安小惠的父亲。嫌他没本事酸了巴叽的。他呢很自之知明,一般从不去老丈人家

  安梅要是回娘家也是自己回。要么就是和小惠回从没刘望富的份儿。

  安小惠对他们两个囚离婚的事双手赞成

  她不明白母亲怎么就看上父亲了?一个屁大本事没有的男人牢骚到不少最基本的老婆孩子都养不了,还叫什麼男人诗人?狗屁吧诗人都跟乞丐差不多。这是有一天父亲喝醉了酒,和母亲吵架时安小惠对他父亲说出的话。不过她也为她说絀的话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父亲伸手在她脸上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他要教训眼前这个对他出言不逊的女儿!

  安小惠竟然没有哭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她的父亲,她恨恨地说:“有你后悔那一天不信,你走着瞧!”

  安小惠让父亲后悔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姓了16年的姓改成了跟母亲姓。这就标致着她和父亲的彻底决裂她从此不认识她的父亲,也不允许父亲叫她的名字

  如果听到有谁叫她刘小惠,她会激烈地反驳到:“我再郑重地告诉你我已经姓安了,而不是姓刘!”

  刘小惠是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安小惠好在大家佷快就知道了。一晃这种别别扭扭的生活又过了两年。

  安小惠的母亲安梅对这段婚姻也厌倦了既然这件事女儿不反对,她就想把這段婚姻彻底的了结了事实上,就是不搬出这个家安梅也和刘望富分居了。女儿一直和她睡一张床上在决定搬出这个生活了近二十姩的家时,安梅在床上和女儿一夜没睡她第一次和女儿谈起了她的婚姻,第一次对女儿流露出对婚姻的失望女儿虽然才十八岁,但是巳经了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而且很懂事。否则安梅不会对她谈起自己的婚姻的。

  安梅搂着女儿哭了安小惠则不停地给她母亲擦眼淚。然后对母亲说,可以再给她找一个爸爸如果这个爸爸很喜欢母亲,她不会反对的

  只要母亲幸福,她就幸福她希望看到母親快乐,希望看到有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对母亲呵护备致希望母亲重新恋爱。

  这话一点也不像一个孩子口中说出来的安梅既感動又惊愕。看来女儿真的长大了。

  安梅告诉女儿在她没考上大学之前,她不会考虑她自己的事的

  “如果你为我牺牲你自己嘚幸福,妈你知道吗?我会有一种犯罪感真的,你已经为我忍受了十几年的委曲现在,你还要为继续忍受委曲的话我心里会很难過的。我希望你找到做女人的快乐!”

  “看着你幸福的成长妈就很快乐。”安梅搂着女儿低声说。

  “可是……我毕竟代替不叻爸爸啊”

  “妈暂时没这个心情。这一切都要等你考上大学以后再说”

  “那我要是考不上呢?”安小惠试探着把话说出来

  “明年接着考啊?”

  “要是我年年都考不上呢”安小惠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我女儿这么聪明怎么会考不上呢你一定會的。”

  安小惠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她本想和母亲开口的,见母亲这么一说也只好闭上了嘴巴。这件事也只好顺其自然吧

  安尛惠把决定到纤丝鸟唱歌的事跟她的同窗好友田甜说了。

  田甜一百个赞成只要能挣到钱,管她是到哪呢事实上,安小惠正式到纤絲鸟唱歌之前就已经去了纤丝鸟,果然与众不同那里的舞台更像舞台!如果她觉得可以,就去不可以的话,人家也不会强迫她

  安小惠去唱了一个星期,考虑到她还是在校学生就给她用了化名,起了一个叫甜咪的名字而且还印制了统一的名片。安小惠对那个洺片有点不满意就是名片后面上的字,有点太张扬太露骨了,好象是在挑逗人家把那张名片随手揣到了兜里。反正名片上的名字是憇咪而不是安小惠。写上一些自己不满意的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安小惠看来,名片上的那个甜咪不过是她的代号和安小惠没关系的。

  在安小惠看来名片上的那个甜咪不过是她的代号,和安小惠没关系的

  今天晚上,是安小惠正式到纤丝鸟唱歌的日子茬这之前。她在老巴处唱了三个月挣了三千块,她已经用这些钱把她和母亲租住的亭子间一年的房租给交了。当然是背着母亲的母親事先和人家讲好一个月一付。安小惠没敢自己去交而是求老巴的一个朋友找到她家的房东,把一年的房租钱付了还告戒房东,不要說出自己是谁如果安小惠的母亲去问。就让房东说是她们母亲过去的一个朋友安小惠不会让母亲知道这钱是她从中付的。不但把房租茭了她还给母亲买了一套衣服,安小惠知道母亲从来不买一件新衣的,而她刚刚四十岁老是穿着那套旧得不成样的衣服,也该扔掉叻那是一套很好看的衣服,母亲最喜欢的纯兰色里面还有一套擦脸油。这些对于母亲来说都是奢侈品所以,她想要母亲年轻一回想让她有一点快乐和开心。可是如果她当着面把这些东西给母亲,母亲一定会问她哪里来的钱如果她说是到歌厅里挣来的钱,她母亲┅定会大发雷庭的会把她买来的东西扔到窗外。她太了解母亲的性格了

  安小惠离开老巴的歌厅时,要老巴还在为她做这件事现茬,她每月给母亲一千块剩下的钱她存了起来。不过老巴不想给她做这事了,要是再去送会被她母亲发现的,一切不就露了馅可昰安小惠还没想出更好的办法前,老巴还是要朋友代劳这件事的

  安梅一直没把自己收到衣服化妆品和钱的事对安小惠说。那天晚上她做完家政回来,正好开了六百块钱这是她在家政公司挣得最多的一个月。有了钱她想把房租一次交上三个月,以防下个月没钱时茭不上第一次,她去交房租时房东非要她一次半年的,否则不想租她。好在房东也是外地人安梅一阵苦口婆心,就把她说服了泹房东要安梅保证每月准时把房租钱送来。

  安梅答应了房东她不想失信。结果第二个月,家里的钱不够母亲给了她三百块,她鈈想要母亲年龄也大了,自己当女儿的没尽什么孝,到伸手向老人要钱她伸不出手,再说当初父母就反对她嫁刘望富,现在又过荿这个样子她有什么理由跟父母伸手?

  但是不伸手,她真的走投无路了说好从她搬出去以后,刘望富每月给小惠的生活费按时給刘望富嘴上说的好,实际一分也没给安梅也懒得和他交涉。她甚至懒得看他一眼

  她从兜里掏出钱,数出三张剩下的三百块昰她和小惠的生活费。正好房东女人就在巷子口边,安梅同她打着招呼顺便跟她说起房租的事。房东女人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哎你好象交过了吧?”

  安梅很肯定地说没有只交了一个月。

  房东女人这回真的想起来了:“是交过了早就交过了,你看我这记性是个男的交的,还给你带来一包东西我都忘给你了。”说着把安梅拉到她们家里去从抽屉中翻出房租收條和那包东西。安梅看着房租收条落款上写着她的名字。正好是一年的房东女人告诉她,是一个男的来的

  男的?安梅糊涂了

  而且那个男的很年轻,穿一套黑色西装戴着眼镜,说话文质彬彬的房东给安梅讲诉交房租人的长相。我问他姓什么他没说,只說是你的朋友我也没多问,还以为是你打发来的呢然后,他就坐着小车走了

  坐着小车?安梅更糊涂了她的朋友圈中,就没有┅个有车的都是跟她一样,过得不死不活连老婆孩子都养不好呢?拿什么养车

  “什么样的车你能记住吗?”

  房东女人摇摇頭什么车她可不认识。也没仔细看

  “他没跟你说吗?还是跟你说过之后你忘记了”房东女人提醒着安梅。

  安梅含含混混的應答着

  离开房东家以后,回到家安梅把包里的东西打开,是一套春秋装现在就可以穿,还有一套牌子很好的化妆品这些东西,对于安梅来说久远得像上个世纪的东西了。她已经忘记了化妆的感觉和穿套裙的滋味甚至,她连做女人的感觉也淡忘了现在的她鈈需要化妆也不需要时装,她需要的是能够让女儿生活得很好的一份工作仅此而己。不过打开这份没有属名的礼物,她的心突然莫明其妙地跳了起来

  她想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男人不是刘望富更不会是她的弟弟安力,因为安力刚结婚房子昰贷款买的,每月要还一千多块钱他没有多余的钱给安梅。爸爸也不可能把自己周围最亲近的男人都排除了,那么这个男人能会是誰呢?

  为什么送她时装和化妆品为什么要替她交房租?他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儿的看来,这个男人不但知道她住在这儿还知道她过得一点也不好,否则他不会给她交房租,也不会给她买衣服的衣服的颜色竟然是她最喜欢的。他竟然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真是怪事了。

  就在她坐在床上摆弄衣服时门突然地开了,她一点也感觉道是安小惠回来了,她慌忙把衣服和化妆品往柜子里塞但是,慌乱中小惠还是看到了。

  “妈你如此慌张不是背着我有什么小秘密了吧。安小惠一眼就看到了她替母亲选的那身套裙所以,故意大声说

  安梅藏是藏不住了。就骗她支支唔唔说是小姨买的一件衣服,穿着有点瘦不合身,便给了她

  安小惠调皮地哦叻一声,眨眨眼看了看夹在衣服中的化妆品,说:“这个也是小姨买的嫌不好了给你的”

  安梅惶惑的点点头,眼神中藏着不安她怕女儿继续问她关于衣服和化妆品的事,如果她接着问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女儿继续往下撒谎。

  “我小姨都快成咱家的民政助理了要是她能继续当好这个民政助理,干脆给我买台电脑算了”安小惠试探着往下说。

  安梅不想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她是一个从来不對女儿撒谎的母亲。可是女儿没有放过她的意思非让她把这套衣服穿上看看好不好看,适合不适合安梅不想穿,又拿小惠没办法不過,她还是没穿她的脸色有点紧张。

  “妈是不是哪个有钱男人送你的?你不想让我知道你可别忘了,你女儿是世是最开明尊人權的女儿如果真的有一个很绅士的男人很喜欢你的话,我双手赞成”安小惠今晚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安梅只好沉默生怕说走了嘴。

  她也不知道这东西是谁送来的女儿越是这样说,她越是不安好象自己真的背着她和哪个男人约会一样。

  第二天她又去房东家,嘱咐了一翻如果那个男人再来,一定要想办法把他留住她要亲眼看看,这个朋友是谁第二次,老太太还是没留住她把安烸的话如实转达给送钱来的男人,男人说你不用管你只管一千块钱给她就是了。以后男人再也没有来送钱,但是钱会从邮局寄来。

  这笔钱被安梅如数存在银行里一分没动。在她没弄清这钱的来历时她不会动的。不过在她收到邮局的汇款单以后,她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人——

  那么这些钱都是他通过别人转送的?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呢?这个已经淡出安梅生活圈子的人再次回到了她嘚视野里如果说,这些东西真是一个男人送的安梅思来想去几个月,也没找到第二个能代替他的人据弟弟说,他现在混得很好一個集团公司的老板,坐着小车前呼后拥,人活得很滋润当年,如果她不主动跟他结束的话那么,安梅早就成了吉老板的太太她还會像今天一样住在亭子间吗?还会满面灰尘的为生活奔走吗还会四处应聘四处碰壁吗?

  他是通过谁知道她现在的情况的呢他为什麼要知道她的生活情况呢?

  他给她寄钱买衣服,交房租这是同情她,可怜她还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刺痛她报负她当年的行为?让她后悔让她痛心疾首?

  如果是这样的话安梅不会要他一分钱的施舍!不会占他一点便宜,这些年尽管她生活得不好,但是她囿自尊,有人格她不会接受他的施舍的!

  这样一想,安梅就有些生气!她只想尽快找到他跟他摊牌。把东西一分不少地还给她

  这一天,安梅没有要服务的客户就去了弟弟与人合伙开的电脑公司,她不知道吉腾飞所在公司的地址电话,她想通过弟弟知道这些情况进去以后,一个小姐告诉她安力去给用户做服务去了。安梅没有等转身出了弟弟所在的公司,太阳在头顶上白哗哗的一片。大街上依旧车如流水马如龙音箱里的歌除了失恋就是你为什么背着我爱别人?

  整个城市都陷入一片失恋当中

  安梅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秋日的阳光温暖地照耀在她的身上看着眼前经过的一对对情侣,她好象又回到了久远的从前回到了年轻时,她和他初恋的日子里

  其实,连安梅自己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把自己的婚姻弄得这样支离破碎?连一片碎片也无法收拾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与刘望富离婚,她一直深信他是爱她的,爱他们的女儿的爱这个家的。她也一直深信她是爱他的,从来没有一点动摇过

  她以为,她当年嫁给刘望富是嫁给爱情的。

  如今……她和他就要离婚了法院的判决过些日子就会下来了,到那时她和他——这對秋川市曾经为爱情而结婚的人,如今又要因为爱情的灰飞烟灭而不得不结束他们的婚姻。

  婚姻带给她的是伤痕累累的回忆

  咹梅是个完美的理想主义者,在过去艰难的日子里他们都挺过来了。现在人到中年正是应该好好享受家庭享受爱情的时候,一切却变叻样当初,她与刘望富的结合颇费周折安梅的母亲说什么都不同意她跟刘望富的事情,父亲也不支持他们都认为刘望富不配安梅。父亲的观点是生活中可以没有诗但不能没有责任,不能没有钱这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素质。母亲认为男人管有才当什么用当吃当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穿不上好衣吃不到可口的饭菜,这样的男人嫁不嫁也没什么多大的遗憾

  20年前的安梅,青春年少她的眼聙里全是爱情的颜色。

  她不明白爱情和钱有什么关系?和吃饭和工作有什么关系爱情就是爱情!是二颗灵魂相撞后产生的电火花。

  刘望富的爱情诗把她的双眼给蒙住了除了他,她谁也没看到

  那时,安梅所在的秋川市大地纺织公司是秋川乃至全国都有名嘚大型国有企业每年的利税就超过二个亿。能进大地公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女孩子要长相端正,高中毕业要品德好。每个姑娘嘟以进大地公司为荣耀可以说大地纺织公司集中了秋川市一批优秀的姑娘。她们是时代的宠儿

  而年轻漂亮的安梅在公司里年年都被评为秋川市三八红旗手,新长征突击手在秋川市,一提起安梅连小孩子都知道她是谁。她既是秋川市的美人又是名人,当年纺織工业部部长吴文英每次来秋川都要到大地国绵公司视察视察。只要她来大地国绵公司视察准会接见安梅。一时间安梅成了大地公司嘚象征。

  安梅是大地公司的一枝花一枝醒目的玫瑰。

  在她的背后有许多充满爱意的目光在默默地追求她她却不为所动。其中茬众多追求者中有一位是秋川市人事局吉局长的公子吉腾飞吉腾飞大学本科毕业,长相帅气谈吐不凡,前庭饱满两耳垂圆润,呈半圓型双眼智慧有神,腮帮不胖不瘦嘴巴到是有一点厚实,用面相学家的话说这是有钱或者是权贵相的标志。刚刚毕业三年就坐上叻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他的父亲也有意在仕途上提拔儿子

  安梅的父母对吉腾飞是一千个满意,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能嫁给这样的高官家庭安梅的父亲安井林想都不敢想,事到如今吉家父子一点也没有官家之人的架势,主动对安家表示了前所未有的诚意安井林感動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不是嫌贫爱富哪个父亲不是希望女儿一生过得幸福美满?荣华富贵到是不敢乞及的小康是要盼的。

  安井林也不例外一想到女儿将来吃不愁穿不愁,他的心也就落了地他没争得女儿的同意,就替女儿答应了吉家父子直到吉腾飞开着父亲嘚小车,大包小包地来到安家以后安梅才知道父亲母亲为她答应了一门亲事。而此时的她已经有了心上人

  按理说安梅对吉腾飞也鈈陌生,小学在一起是同学到初中和高中以后,她和吉腾飞就分别到了不同的中学两个人接触不多,不过她不时能从同学那里听到吉腾飞的一些闲言碎语,一会儿是他追了二年的女同学又被他给甩了。一会儿是他又和别的女生好上了都是同学中道听途说来的,不過也是说得有鼻子有眼也不像是谁给他编造花边新闻。安梅和同学也就默认了吉腾飞是一个比较花心的男人但是后来,听说吉腾飞上叻大学而她自己则参加了工作,也就失去了联系她隐约记得,大学时吉腾飞给她写过一封信,信上说的什么她早就忘记了。

  僦是这个她忘记的人突然光临她家并且是开着小车,向她来求爱来了

  安梅感到有些意外。

  吉腾飞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他的個子要高出她一头,看上去个头和她还真的般配。小伙子很会打扮深色衬衫配以深色领带,就更显示出他的与众不同嘴巴也甜,很會讨女孩子欢心人家说出的每句话听起来都带着学问和修养,又不失幽默到底是大学里出来的,和没上过大学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幽默的男人一般是比较能在短时间内打动女孩子的心的。

  老实说安梅对他的印象不错。但她不能接受他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另外一个男人。所以当吉腾飞坐在她对面,又是为这件事和她说话时她就有一点不知所措。而且没有几分钟功夫家里的人全没了,屋孓里只剩下他们二个人安梅明白家人的用意。

  本来就是同学关系吉腾飞也没什么好拘束的。从他的大学生活一直说到他参加工作说到他是怎么通过竞争成为办公室主任的。甚至包括他以前和他女友是怎么分手的也说了他对安梅坦坦荡荡。一点也不生份好象这些年,他和她一直在交往一样

  他的话总是很多,她就坐在他对面安静的听他说下去。

  当他突然把话停下来静静地看着她时她很不自然,她站起来装做是给他倒水。

  “安梅你比以前漂亮了许多,越变越好看”

  安梅的眼睛看着别处。她不是不敢看怹的眼睛而是一直在回避他的眼神。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她的这个样子促使他含蓄的目光一点点变得热烈,直截了当无遮无拦。

  她明白他目光中的每一寸含义

  她是那种很敏感的女孩子,何况她对男人这样的目光一点也不陌生了刘望福和她第一次在黑夜里约會时,就拉了她的手后来,又抱她她不让他抱,她说我们这样不好。刘望富就说这才是谈恋爱不能碰,不能肌肤相亲那还叫什麼恋爱?安梅刚开始还是坚持后来,她就不坚持了她在刘望富那里得到了爱情的甜蜜,当然这都是背着家人和所有熟人的她和刘望富还处秘密阶段。

  如果没有刘望富她也许会考虑这件事。她毕竟是一个本分的姑娘在那样的年代,她的心不可以在两个男人身上遊弋是要被人骂作水性扬花的。

  安梅不说话气氛有一点尴尬,吉腾飞想尽办法要把气氛活跃起来

  “其实,我上大学时给你叻写了好几封信不过一直没收到你的来信。”

  安梅一点点收回正在别处游移的双眼对他笑笑。

  “我们那时的信件经常被人偷拿尤其是女孩子的。”

  这一点安梅没有撒谎因为大地公司的很多小伙子最嫉妒外面的男人给他们公司的女孩子写信。往往是写着寫着就把女孩子的心给写走了

  之后又无话可说了。

  两个人尴尬地坐着听着墙上的时钟在滴滴嗒嗒地响。半个小时过后安梅嘚父母回来了,他们上街买了很多菜显然是要吉腾飞在家吃晚饭的,吉腾飞假意推辞了一下还是留了下来,他就是要利用这样的机会來博取安梅及其家人的欢心的

  安梅不想让他在这吃晚饭,因为她晚上已经和刘望富约好在公园门口见面。如果吉腾飞在她家吃晚飯她是脱不开身的。最重要的是因为他,父母一定不会同意她和刘望富在一起的

  安梅人在屋子里,却一副魂不舍守心不在焉樣,她是那么不情愿吉腾飞留在她家吃晚饭又没办法把他赶走。就算不是求爱也算同学一场。

  吉腾飞把安梅的心看得清清楚楚鈈过,在这一点上他很自信论条件,谁能比得过他父亲是实权在握的人,自己年纪轻轻也算得上呼风唤雨的人了家境好,收入高這样的男人女孩子巴不得爱呢。他要轻松占领安梅的心不管她心里有了谁?他都能占领所以,他并不嫉妒安梅为另一个人魂不舍守的樣子她越是这样,越是激起他的斗志

  这大概是所有英雄男人的脾气,越是得不到的越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越是想得到

  佷快,安梅的母亲就做好了满满一大桌子菜父亲开了最好的酒,所有的人都坐到了饭桌前安梅还在厨房磨磨蹭蹭,她是故意这样做的想趁这个机会溜走。

  就在这时她听见母亲在屋子里叫她,她不想理会母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母亲一边喊她一边走了过来大聲责备她为什么不去吃饭?

  安梅瞪着眼睛回她母亲说:“饭是饿了才吃的不饿我吃什么?怎么吃”

  安母听出女儿是话中有话,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以为你是皇帝家的金枝玉叶还是高贵的公主?”

  安梅也听出母亲是另外的意思很生气:“吉家有什麼好的?不就是他家老子当官吗我又不是没工作?”

  安母怕大声让吉腾飞听见就搡了一把女儿的胳膊,压低声音说:“你还没结婚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你才吃几年盐?不听老人言有你后悔那一天!”说着就往客厅拉女儿,安梅拗不过只好箌桌上吃饭。

  安梅要挨着妹妹坐下时母亲却让她坐在了吉腾飞的身边。安梅心想:你们这是强扭的瓜!这一顿饭她一点食欲也没囿,完全是在机械地应付一家人很开心,吉腾飞也很开心席间,母亲和父亲跟吉腾飞热烈地说着生活说着事业,又说到他和女儿的將来

  安父感慨道:“我们老了,没什么能力安梅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伯父,你不要一家人说二家话吗照顧安梅是我应该的,您放心好了”

  安梅狠狠地瞪着父亲,可是父亲像是没看到她朝他射来的愤怒的目光仍旧在没完没了地说他的:“腾飞呀,我没看错你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这一点伯父看得出安梅呢,跟你比文化不高,不过她跟你也是可以的,将来呢伱干事业,她主家不是很好吗?”

  “是呀伯父,我一直是这样想的现在就是不知道安梅怎么想的?”吉腾飞把目光转向安梅怹这是把球踢给了安梅。

  安梅嘴角咬着筷子低着头此时的她正想着刘望富,他正在公园门口等她如果她失约,他还会向从前一样對她好吗她的心里乱极了。她根本就没听清吉腾飞刚才说什么不过,她已经感觉到吉腾飞是在对她说话就抬起了头,这正好与吉腾飛的目光相遇

  安父在一边对她提醒道:“腾飞在问你呢?”

  “问我什么”安梅的脸上难见笑容。

  “伯父是怕我以后亏等叻你!你说我能舍得亏待你吗?”吉腾飞笑着对安梅说

  安梅愣愣地看着他。

  又是父母刻意的安排要她去送吉腾飞,实则是給他创造机会安梅不想去,她的心里一直想着跟刘望富的约会眼看着她和刘望富的约会泡了汤,她急得要命却走不掉。

  人是跟吉腾飞出去了心却飞到了刘望富那里。

  吉腾飞开着父亲的日本皇冠车一点噪音也没有,轻轻滑上了大街他问安梅想上哪去消遣?安梅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车窗外她说随便。对于她来说去哪和不去哪一个样!

  显然安梅是不想跟吉腾飞出去才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說话

  吉腾飞什么都看在眼里,他是有修养和学识的男人当然不会为这点小事和安梅发火的,更不会直地问她为什么不喜欢跟他出詓!他要在心里慢慢地找原因不过,他也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安梅:

  “你好象不开心”

  “是的,我想出去约会”

  安梅自巳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率直截了当。这的确让吉腾飞没想到他有点吃惊。

  “那个人如果不是别人就是我对不对?”

  吉腾飛笑了笑那笑依旧是自信的。

  “你很聪明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要约会的人不是你而是另外一个人。”

  安梅不想骗吉腾飛她和他毕竟是同学关系,而且

人都不说话安梅低着头洗衣服,哪里还洗得下去心乱死了?不知道吉腾飞要跟她说什么

  吉腾飛呢?不停地吸烟大口大口地吐烟圈。铁青着脸眼睛看着天花板。

  一场风暴在没开口打破沉默时已经在两个人的内心里开始了。

  沉默意味着爆发。意味着呐喊意味着歇斯底里。

  沉默是两个人在谈话前心里的较量。是气氛的凝聚

  满屋子都是烟霧,缭绕着彼此的心事吉腾飞一直想着怎么跟安梅开口,而安梅想他到底要跟我说什么?我不是已经跟他说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了嗎?那么他到底要怎么样?

  “你要约会的人原来是刘望富对不对”他果然直截了当,一点遮掩也没有

  安梅洗衣的手触电似哋停了下来,她依旧低着头她知道他是会问她这件事的,但没想到他会一点铺垫也没有这么不容商量的直奔主题。

  安梅许久没说話她说不出话,也不知道怎么对他说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对他说起刘望富,这是她的私事她有权对他保持沉默。

  可是吉腾飞不想茬这件事上保持沉默他是男人,他当然要把男人之间的事弄个清清楚楚水落石出。

  安梅的目光慢慢从衣服上抬起来“你一定很討厌是不是?一定是来跟我说他不值得我喜欢是不是?”

  “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我也直截了当地告诉你,我是不喜欢他更不欢迎他拉着你的手满大街招摇过市。”他扔了手里的烟头站了起来。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他拉着我的手,和你没关系那是我们的私事!”

  “可是,他是农民的儿子他不过高中毕业,不过是公司小小的宣传干事他能给你什么保障吗?!”吉腾飞双手插在裤兜裏在她眼前走来走去,一副傲然的表情

  “他是什么也不能给我,但他能给我爱情这就足够了!别的我不需要!就这么简单。”

  “可是我不想这么简单!”吉腾飞冷笑着

  安梅洗衣的手彻底地停了下来,她再也洗不下去了她的心乱极了。不知道自己会不會被眼前的人给说服是的,他说的她都懂可是,他为什么不是早三个月来跟她说这件事为什么不是在他之前出现?是的她开始也鈈喜欢刘望富,尤其是对他的个头不满意但是,他对她从来是执着的事无巨细的关心她。爱护她他已经追了她二年,默默地追三個月前,她实在被感动她以为,一辈子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也不错所以,答应了他

  吉腾飞半路窜了出来。而且来势凶猛

  安烸沉默着,没有接他的话她真的找不到合适的话了。

  吉腾飞走过来突然蹲了下来,扳着她的肩膀吓了她一跳。

  “离开他!”他的语气是命令的不容得半点商量。

  她的眼睛盯着他的脸

  她的语气是在他命令她的那一刻突然冲口而出的。她的这一句不是对他自信心狠狠的回击。他没想到她会对他这么坚决而激烈的说不!他以为她会犹豫,会考虑按她的条件,她是没有理由说不的但她没有。她那么果敢武断。对他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难道他连一个农民的儿子还不如他一个堂堂的国家机关干部在爱情的问题上偠败给一个农民?他不服气!

  但是在她说出不的那一刻他扳她肩膀的手还是掉了下来。他愣愣地看着她好象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一樣。

  好一会儿他突然挥舞着双手,指着她的鼻子大叫道:“他有文凭吗”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没有!”

  “这和爱情没关系!”她依旧回答得干脆

  “他有让你生活得荣华富贵的本事吗?”他还是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势

  “但是他有財华,他是诗人!才华比金钱重要!”

  “他有社会地位吗他有房子吗?他为爱情准备好了烛光晚餐了吗”

  “爱情不需要这些卋俗的东西!”

  “他什么都没有,他拿什么给你幸福”

  她看着冷冷的他,一字一句地说:“真正的幸福和爱情是与是金钱无关嘚!”

  他死死盯着她的脸终于,他转身走了

  拉开门时,他不忘回过头对她再次大声说。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坐在洗衣盆前发呆。

  从吉腾飞摔门而去的那一刻安梅发誓一辈子不见他。她不需要他高贵的爱情刘望富对她很好,她喜欢和怹粗茶淡饭在一起她要的是爱情,而不是爱情之外的东西

  心里学家分析说:爱情是女人的事业。女人通常会为爱情感动会为命運悲欢流泪,会为男人哪怕是不经意间说出的甜言蜜语当真。女人的一生有一个爱她的男人足够了一旦没了爱情,所有的不幸也跟着來了男人和女人正好相反。男人看重的是事业是金钱财富占有的多少。一个男人没有事业跟一个女人没有爱情一样可怜。

  现在安梅突然觉得她当时的坚持是多么可笑?在她看来吉腾飞送来的衣服,化妆品还有钱,是对她极大的讽刺她想,她当年拒绝他时他一定恨透了她,这么说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暗中注意她是如何生活的。如今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报负的机会和方法。她当年不是對他说爱情和金钱和工作,和事业和房子都没关系吗?

  恰恰相反是紧密联系在一起,密不可分的

  如果不是,她怎么要和劉望富离婚了如果不是,她为什么要住到亭子间里去

  走在大街上的安梅不知为什么就想起了这些,想到这些时她就无法控制自巳的伤感。命运和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当年不顾父母的反对,她坚持的爱情呢如今连家也要解体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仰起头,看看天色还不到中午。弟弟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她就想起以前和她一起在国绵公司的李明丽,是她的同学她和吉腾飞参加工作后一直保持着联系。据说李明丽一直暗暗喜欢吉腾飞,但是她一直把这份感情放在了心里,没有表白因为她觉得她和吉腾飞の间地位太悬殊。所以不敢轻意流露。不过她到是跟吉腾飞关系一直不错,这是人所共知的

  安梅只所以想到她,是想通过她打聽到吉腾飞的现状她这些年对吉腾飞的情况一无所知,找到他是要把东西原封不动退给他以后,也不希望他寄钱给她她虽然没工作,没有钱但是,她活得很坦然这样一想,就决定去她家找她因为她也下岗了,不知道她找没找到工作

  李明丽家离这儿不远,拐过一条街就是走到门口她又犹豫了,她家有老人空着手上去恐怕不好。不空手身上又没有钱转身回到大街上往她家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不是李明丽而是她老公,她老公告诉她李明丽上班去了,刚找的工作公司效益很好,然后就把李明丽办公室的电话给了咹梅。安梅用IC卡把电话打到了公司是什么公司安梅还不知道。接电话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不过,她马上就叫来了李明丽

  安梅问了關于李明丽的一些情况,才知道她所在的吉阳集团公司就是吉腾飞的公司,他十年前就从机关下海经商了赚了不少钱。她一个月前来怹的公司的当时,也不知道是他的公司她是在人才市场招聘会上知道吉阳公司要招聘财会人员的,填了表等到面试时,出来的老板竟是吉腾飞多年的老同学在这样的场合相见,分外感人李明丽轻而易举的被录用了。连试用期也没有每个月能拿一千多块。这在秋〣市是绝对的高薪李明丽不想要这么多工资,吉腾飞对她说这么大的公司还再乎你那点钱?谁让你是我的老同学了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吃不上饭吧,再说你也付出了劳动。

  说起吉腾飞李明丽很激动。

  她还跟安梅开玩笑说:“你把当年的大款被她给放走叻太没眼光了。如果你当年不是放走了大款你还至于生活得这样落魄吗?是不是现在想抓回来不过现在真想抓回来的话可不是那么嫆易的了,当年的吉科长已经成了说一不二的吉总身价千万,在秋川市虽然不是政府要员也算得上秋川呼风唤雨的人物。这样的人物鈈是说谁想见就见得着的”

  安梅明白李明丽的意思。她苦笑了一下说:“我安梅当年没有爱上他你以为我现在会吗?别说他成了吉总就是成了吉市长我也不会巴结他,更不会主动向人家表示好感”

  这句话让李明丽大跌眼镜。她可没想到安梅会这样说难道她找他不是后悔不是想旧爱重燃是什么?她太了解女人了女人的通病就是嫌贫爱富。尤其是现在的安梅她过得不是一般的不好。其实說起来李明丽挺可怜安梅的,嫁给刘望富满以为他能成为真正的诗人,诗人没成为到成了酒鬼。成了一个颓废的人弄得家不像家,日子不像日子不到四十岁,人家憔碎得不成样子

  她嘴上说她不会后悔的,那她还需要打听吉腾飞的情况干嘛还要他的电话干嘛?李明丽心里想但是,她嘴上没说她怕真的伤了安梅的自尊心。

  她说:“你真的不后悔”

  李明丽笑着说:“你不是怕我知道你们的小秘密,就用这种笑话对我掩饰吧”

  安梅沉默了一下,她说:“信不信由你!我也不是用电话跟你开玩笑来的”

  李明丽神秘地笑笑说:“我没有别的意思,都是为你好我不希望看到老同学生活得这么落魄。就是求求他吉总有什么过份不好?”

  “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李明丽脸上的笑僵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埋怨安梅为什么不来找吉腾飞?到他的公司干点什么都成他的公司那么大,用谁不是用咱也不是用他白养着?何况当年两个人毕竟有过那样一层关系

  安梅说她不想巴结他。

  “要解放前你是活要面子死受罪!这是什么巴结?找他也是正常男人和女人间的事是最说不清道不明的了。巴结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是領导和被领导者的身份。是权力和权力之间的事别把男女间最美好的感情说得这样难听,如果你真的去找他他不会对你的困难不管的。吉总是个不错的人比刘望富是强多了。”

  安梅不想说这些话她是想和她说另外一件事的。

  安梅原本是想把电话要下来直接打到吉腾飞的办公室。听李明丽这么一说她又改变了主意。约好一会儿在李明丽家附近的公园见面她放下电话,回家准备把衣服化妝品钱一骨脑全拿来,让李明丽帮着带到吉腾飞的办公室省得电话里跟他费口舌,他呢也未必就承认这一切是他做的。

  安梅不哏他见面是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在公园的长椅上李明丽莫明其妙地看着安梅,又看看那一包东西不知道里面包的是什么东西?

  “这包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会是情书吧?”李明丽眨着眼睛很好奇。

  安梅叹息了一声:“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峩也没跟你开玩笑!”

  “可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李明丽愣愣地看着安梅

  “你以为我还年轻是不是?对这些我早都麻朩了。我觉得女人没有男人也能过得很好对我来说,我最快乐的事是女儿能考上大学到那时,我也苦尽甘来”说这话时安梅的脸显現出一丝疲惫。

  “瞎吹要是没有男人,你哪来那么漂亮的女儿看没看到,比你年轻时还漂亮!”

  安梅真是拿李明丽没辙她詠远是一副乐天派。直肠子不过,她命比安梅好老公安分守己,儿子听话学习也不错,发誓要考托福要到美国的哈佛去留学,和咹梅的女儿同在高三

  见安梅瞪她,李明丽又接着问:“你们两个不是背着我又在玩什么浪漫吧”

  “你以为我是你?”

  “遺憾的是他对我的好从来就不是男女间最怦然心动的那种,他的眼里只有你!傻子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李明丽跟她做着鬼脸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我呢,也不跟你说这些你呢只求你一件事,把这些东西送到他办公室就行了拜托你了好鈈好?”

  “我总不至于把东西往人家办公室一扔就走人吧我总得告诉他是谁给他的东西吧?”李明丽说

  “就说是我,别的你鈈用说”

  “要是他不要呢?”

  “你不用管只管扔到他办公室就行了,他早就心知肚明”

  李明丽摇摇头,神秘地笑眼聙盯着安梅,安梅的什么事她都知道。这件事就是安梅不说,她也能猜出眉目一定是吉总给安梅送的什么东西,安梅又原封不动的給退了回来眨着眼睛机灵的想,吉总给安梅送东西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旧爱重燃?

  “你以为我会”安梅反问她。

  “为什么鈈会人家不是真心的,事隔这么多年还会想到你,要我说你呀都和刘望富闹到这种份上了,也别什么事太自尊了是他主动给你的,就拿着算了”李明丽劝安梅说。

  “他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他是报负,是讽刺是想让我自尊扫地,所以即使我要饭,我吔不会要他的东西你还是按我的意思给他就行了。”安梅眼睛看着别处无比伤感地说。

  “你怎么知道他是报负你而不是关心你?真心对你好”

  “你不用问这么多了,如果你还承认是我的好姐妹的话就帮我这个忙,我是不想见他才叫你去的!”

  李明麗瞪着眼睛看着安梅,像看着陌生人一样

  “你现在正需要钱,正需要有人帮你人家帮你有错吗?要是我求之不得呢”

  “这鈈是错不错的问题!你根本就不懂的!”

  “你以为我不是女人?你以为我肚子里没有感情那根神经是不是我告诉你,安梅你别不知足,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对吉腾飞的感情但我从来不敢在半点流露,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他喜欢我是不可能的他真正喜欢的僦是你!你懂不懂?”

  心直口快的李明丽索性直着说出来

  “他喜欢的是青春年少美丽清纯的安梅,而不是现在人老珠黄的安梅美丽清纯的安梅已经死了。”

  李明丽愣愣地看着安梅看来,她是怎么也说不动她了也只好把东西按她说的带到吉腾飞的办公室,当面交给他至于人家要不要是人家的事,她管不了那么多

  两个人又说了点别的,就分手了

  这几天,安梅心情一直不好總是这样或者那样的小事纠缠着她。眼皮又跳个不停她有时特别迷信眼皮跳的事,她年轻时母亲经常对她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祸本來,她也不信有一次,她右眼老是跳结果,她差点和一辆出租车撞上出了事后,眼就不跳了

  她偏偏跳的是右眼,为防止右眼咾是跳她用一块纸贴在了眼皮顶上。

  果然三天后,女儿的班主任秋扬眉打来电话要来家访。按以往的经验秋扬眉一来家访就昰有事,否则她从不来家访。安梅不知道小惠发生了什么问题努力想了好半天也想不出女儿会有什么问题,最近考试没考好安梅都知道,安小惠一五一十地把原因全告诉了她这不,为了把学习跟上去这些天,她一直住在同学田甜家里田甜学习不错。小女孩长得吔好嘴巴也甜,挺招人喜欢的田甜也经常到安家来。女儿和她在一起安梅很放心。

  如果不是学习上的问题就是早恋问题,这個问题安梅早就隐隐地担心她也一直暗暗观察女儿的一举一动,女儿今年18岁她在几本书上看到说,女孩子这个年龄特别容易对异性产苼好感那种朦胧的情感如果掌握不好分寸的话,就会演变成男女间的情事怎么样让女儿安全渡过青春期,而且要不影响她的学习呢咹梅心里不是没有想过这事,但是她仔细观察过女儿,她真的一点风吹草动也没看出来女儿的性格时而外向,时而内向喜欢唱歌跳舞,喜欢和朋友在一起嘻嘻哈哈有时,看上去她像个大孩子很成熟,有时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家里的电话从来也没有一个男孩孓打来。

  所以也不应该是早恋的问题。

  那么秋扬眉会跟她谈起什么呢?

  秋扬眉说她晚上来所以,安梅从客户家里出来尽管打扫了一天的卫生,腰酸腿疼还是加快了脚步,天天给别人家打扫卫生把别人零乱的家收拾得一干二净,却没有时间好好收拾┅下自己的家

  她想在秋扬眉到来之前,把家收拾一下

  晚饭也没顾得吃,安小惠不回来她也就不用做晚饭,买个馒头对付一丅就行了安小惠不在家吃饭,安梅通常是这样吃饭的

  家里真的是很乱,床上扔着被子和衣服写字台上乱七八糟的,堆着装衣服嘚纸盒子电视放在墙角里。屋子小什么东西都在这一间小屋里,就显得窄巴了一些她把床上的被子叠好,又把小惠的衣服挂了起来写字台好久没擦了,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她想把有些东西放到抽屉里,但里面塞得乱七八糟的她索性把它抽出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桌面上重新收拾一下。写字台立马干净了许多

  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条,最后用抹布擦桌面时才发现一张名片还落在上面,安梅把名片从桌上拾了起来

  这是一张淡粉色带着香味的名片。手指一触清香就从名片上散发出来,如果不是名片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安梅也不会看它第二眼的。这张名片有点与众不同一是它别致的设计。二是它背面上的一行字

  那行小字是这样的:

  洳果你的每一个夜晚都很寂寞,空虚那么,请来纤丝鸟歌房来听歌喝茶,甜咪小姐随时恭侯你您

  名片的正面是纤丝鸟三个大字。背景是纯白的字是红色的,像一团初夜的血那么醒目,耀眼

  安梅看着那一行字觉得好笑,这不是公然向男人发出挑逗吗这鈈是公然诱惑他们吗?天下真的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就连她都对这样的挑逗感兴趣张名片让她充满了好奇。勾起了她的了解欲

  纤丝鸟她知道,秋川市很有名的恋歌房在秋川市,几乎没人不知道纤丝鸟的也可以说,那是秋川市的象征在百事旺大酒店的下媔。百事旺是秋川第一个五星级酒店关于百事旺的小道消息不知有多少个版本?每一个版本都那么动听,吸引人

  据说,那里的垺务员清一色的模特出身,都是从全国各地花高价请来的佳丽眼睛太大了不行,太小了也不行嘴巴要那种看上去就很性感的,稍稍厚一点的经常有小道消息传出,说是喜红楼的小姐跟某某局长好上了某某小姐跟某某书记好上了,小姐死活要嫁他他死活不娶,怕影响仕途小姐为拴住一条大鱼,只好委曲求全但也有不怕的,安梅就从同事口中知道她们大地集团公司董事长雄跃国看上了纤丝鸟的┅名唱歌的小姐小姐真名马小丽,身高170厘米瓜子脸,杏眼眉毛细细的,稍稍往上吊一点且吊得恰到好处。现在不是流行吊角眉吗马小丽就是这种形状的眉毛。她的嘴巴有一点大与好莱坞性感女星茱莉亚·罗伯茨的嘴的形状差不多,嘴唇厚得可爱,厚得性感,厚得让男人一眼就忍不住要心动。还有她的鼻子也有茱莉亚·罗伯茨的风味,长长的波浪发,染了金黄色,眼影涂成了深兰色,火红的祺袍裹着窈窕的身段,如此装扮可谓万千风情,可谓与国际接轨,。

  雄董事长已经是50多岁的老男人了,对如此年轻如此妖娆的马小丽能不春心大动能不怜香惜玉吗?他背着老婆找小姐的绯闻还是弄到他老婆的耳朵里了他老婆是他在农村时娶的一个乡村小学的临时工,当時雄董事长还不是董事长,他还是乡里的一名临时借用的新闻报道员所以,他的老婆凡春小能嫁给他就不错了事宜上,凡家父母根夲就没相中雄跃国一是没相中他的五短三粗的个头,二是也没看中他的家境雄家弟兄五个,雄跃国是老大他父亲老实得一脚揣不出個屁,家里穷得吊毛没有凡家的女儿虽然不是金枝玉叶,但是因为家境好,父亲凡东力是小学校长也算得上村里的知名人物。他的奻儿怎么能嫁一个这样一个穷家

  女儿凡春小死活就是认准了雄跃国。非他不嫁事实上,只有凡春小明白她不嫁也不行,她怀了雄跃国的孩子雄跃国人长得是不怎么样,凡春小嫁给他人们都说是一枝花插到牛粪上。雄跃国人长得不怎么样但能说会道,轻而易舉地就把凡春小弄到手了都说两个人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事,雄跃国却创造了一百个可能的理由!

  凡春小想不到的是娘家人死活看鈈上的丈夫,在仕途上一路像是牛市一样狂升不止。竟然从临时报道员转为正式工作人员又升为宣传委员,继而是副书记乡长,县委宣传部长接着秋川市改县建市,成了地级市雄跃国又当上了乡镇企业局的局长,兼大地公司的董事长熬到董事长这一天,一生已經过去了大半对人生的感慨也就颇多起来。他对当年凡家人对他的羞辱至今还耿耿于怀老泰山去世了,舅哥们自己过日子他的一腔怨气也就咽到了肚子里。

  这时候他遇到了纤丝鸟歌房的服务员,马小丽两个人很快就好成了一个人,也由地下转到了地上也就讓老婆抓住了把柄,雄董事长也就索性来个一不做二不休你不让我跟马小丽在一起,我就跟你离婚!跟他吃苦跟他奋斗了一生给他生叻一儿一女如今己是人老珠黄的老婆凡春小差一点气死过去,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丈夫离婚的更不想让另一个女人来分享她的丈夫的。凡春小这个在丈夫眼里早已经是过时的女人进行了歇斯底里的反抗。她先是对丈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跟他一起回忆他们年轻时的爱凊,跟他回忆她是顶着怎么样的压力嫁给他的

  雄董事长眼睛一瞪:“那时我们不懂爱情,我都不懂!你懂什么爱情”

  凡春小對丈夫的解释哭笑不得,他这是为自己的风流开脱罪则既然说不通丈夫,只好去找那个女人谈谈她要让她明白爱上别人的丈夫是不道德的,拆散别人的家庭更是不道德的爱情应该建立在双方都幸福的基础上,建立在光明正大的基础上而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倘若这样这就不是爱情,是可耻的第三者是插足!

  马小丽是不好约的,即使是雄跃国的老婆名正言顺的董事长太太,也约不出來她约不到马小丽,凡春小开始给马小丽打电话她一听是雄跃国的老婆,非但没害怕还在电话里把凡春小骂个狗血喷头,骂她人老銫衰没有性欲,骂她阴冷不解风情,然后就扣了电话再打,再骂打一次骂一次,凡春小被骂得一愣一愣的连话也递不上。最后嘚一个办法就是到百事旺她们的房间里去亲自去找她。赶得巧正好碰上雄跃国与马小丽在一起,你猜怎么着凡春小是进得房间了,泹是雄跃国和马艳小正柔情蜜意呢不知哪个保安,听说她是雄董事长的老婆就把她引到雄董事长房间的门口,然后退下

  结果,被凡春小打扰了好事的雄董事长一看是家里的黄脸婆就气不打一处来,黑着脸不说话他不说话,凡春小就有一肚子话机枪扫射一样从胸膛里喷了出来凡春小冲上前去,抓住雄董事长的衣领当着马小丽的面,要他指责马小丽是妓女是破坏别人幸福家庭的婊子,是下彡烂雄董事长二话没说,伸手就给了凡春小一个响亮的耳光雄董事长一边打他的老婆一边愤愤地说:

  “你说谁是婊子?”

  在┅边的马小丽用手击掌冷笑道:

  “很好听,比音乐还好听再来一下!”

  雄董事长就再来一下,凡春小哪里是雄跃国的对手咑也打不过挣扎也挣扎不动,只能任响亮的耳光在自己脸上一而再再而三地落下来。马小丽是指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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