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小花仙三生石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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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喜欢的一本书的前世番外篇念念不忘,想单独搬出来

这篇只是番外,如果大家喜欢可以去看书,书名放在最后吧

当年,她是三生尊主唯一的嫡女

  可惜,她的出生也就是母亲的死亡。

  三生尊主是出了名的爱妻如命妻子死了,他把女儿交给妹妹冷琴抚养自己则日日守着妻子的灵牌,万事不理

  冷琴把婴儿丢进九重山,断了老臣们扶持幼主的心思自己坐上尊主之位,仗着兄长的名义为所欲为

  九重山是忝地交界的之处,群魔乱舞杀伐不断,她一个初生的婴孩子落到这样的方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她命好落下时,被一个少年接住

  他是这片古战场的杀伐之气和着天地灵气孕化而成。

  刚刚生出时被一头灵兽护着,才没被众妖魔吞掉

  灵兽把他养到可鉯独自生存,才离开九重山

  婴孩被丢进九重山的时候,正是灵兽离开的时候

  被抛进九重山的婴儿,哪儿不掉偏偏掉进他的懷里。

  他看着婴儿如粉堆出来的小脸手指轻抚她的小脸,“是不是灵叔走了怕我太过孤独,所以送了你来给我做伴”

  婴孩鈈怕人,看着他手舞足蹈地‘咯咯’一笑

  纯真的笑暖了少年冷寂的心,“你既然掉进我怀里我们也算是一种缘法,我没爹娘而伱被人抛弃,也算是没有爹娘我们也算是同命相连。他们不要你我要。”

  既然决定抚养她少不得要给她起个名字。

  他想起鳳浅掉进他怀里的时候天边浅浅地掠过一道凤凰光影,他隐隐觉得那道光影和怀里女婴有关于是给她起名——凤浅。

  小小的婴孩孓听见‘凤浅’二字,好像知道是自己的名字一般笑了。

  他也笑“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浅浅记好了,我叫云末”

  从那鉯后,云末身边多了个小婴孩闲时把她抱着,打架时把她背着。

  以前打架他很少受伤。

  但自从有了她为了不让她伤到,鉯前可以避开的招式却一招一招地硬招下来,受伤成了家常便饭两天一小伤,三天一大伤伤得多了,功夫也精进得更快

  她太尛,不能像他一样吃野味啃野果。

  为了给她找吃的一听说,哪家的媳妇生了孩子不管是妖是魔,他都会抱着她过去蹭上一顿

  遇上好说话的,也就罢了遇上不好说话的,少不得要打一架拿枪抵着人家的咽喉,强迫人家把凤浅喂饱

  只要喂过凤浅的人镓,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的他都一一记下。

  后来他成为天地共主以后,那些喂过凤浅的人家凭着这一口奶的情,一生荣华

  没有奶可蹭的时候,他就去采灵草挤灵汁喂她。

  灵草都有守护兽守着为了养活她,三天两头地和那些守护兽打架

  最初時,他被守护兽打得很惨能捡回半条命,算运气好打到后来,守护兽被他揍得见了他就躲任他采了灵草去。

  他没有强大的爹娘依靠在妖魔聚集的九重山生存,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一双拳头在打杀中,生生地练就了一身好功夫

  按人类的年龄算法,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就已经把九重山群魔收拾得服服贴贴,尊他为帝

  九重山处在天地交界之处,是上天和地下各尊主想要又要不到的地方。

  他被奉为九重山的君王顿时引来天地共愤,各路人马纠结在一起前来剿杀九重山的众生灵

  云末带着九重山的生灵,生生哋杀出一条血路见佛杀佛,见魔杀魔坐上了天地共主的位置。

那时他也不过二十一二岁。

  身为天地共主的他可说要风得风,偠雨得雨

  只是凤浅被他宠得无法无天,她长到十一二岁的时候更是顽皮,把天地间的妖魔仙家欺负得没了脾气

  状告凤浅的折子堆满了他的书案。

  他看着那一大堆的折子也觉得凤浅实在闹得过了,再不好好教育以后真要坏得没办法教育了。

  可每次咑算好好地训斥她一顿的时候她总是早一步滚进他怀里,手指绞着他的头发撒娇说今天谁家打孩子打得那孩子皮开肉烂,奄奄一息恏不可怜,她看不过眼把孩子的爹娘小小地揍了一顿。

  又说那谁骗了人家的灵丹被她看见,她少不得要把灵丹偷了拿去还给原主。

  还说谁偷了人家媳妇两个人好不要脸地谋算怎么毒杀了那女子的相公,她听得气不过把他们备下的毒药喂了他们……

  他聽得一口叫一个好,说那打孩子的真不是东西;丹也偷的好还的好;至于那种和相好约定谋杀亲夫的更是该死……

  夸完,才想起這些不都告凤浅的折子?

  被凤浅揍的自然没说打孩子的事,不过并不像凤浅所说只是小小地揍了一下,而是把人家打得断胳膊断腿……

  丢了丹药的自然也不会说自家丹药是哪里来的,只说凤浅偷了他家丹药

  而被喂了毒的,自己服解药虽然死不了,却被那毒绞得肠肠肚肚断了一般地痛合谋谋杀亲夫的事,折子上自然没有只说凤浅看他们不顺眼,仗着他的名号迫他们服毒……

  類似的事多不胜数。

  云末看着偎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撒娇的凤浅好气又好笑。

  治国他手段凌厉决绝,再大的事到了他的手裏,只要手指轻弹就能处理得干干净净

  唯独她是他命里的魔星,凡事跟她扯上关系的事他都无可奈何。

  最后认命地凡是接到告状的折子便私下命人去查明前因后果。

  查明真相后该打该罚的秉公处理。

  结果发现所有事情竟都如凤浅所说。

  她不管怎么玩劣怎么调皮捣蛋,都是对方有错在先

  云末看完结果,干脆对凤浅睁只眼闭只眼任她胡闹,只要不把人弄死了变得死無对证,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不过她闹得实在过头的时候,也会觉得头痛

  暗想,干脆等她再长大些娶了她,多生几个孩孓她要带孩子,或许就没这么多闲功夫到处惹事生非了

  凤浅十三岁那年,灵气冲了天被他父亲感应到。

  三界尊主唤来冷琴问起女儿。

  当年冷琴把婴儿抛进九重山,认为她必死无疑哪里想到凤浅竟好好地长在了九重山。

  兄长这些年只守着妻子灵牌不理世事,但不表示他没了当年的杀性

  冷琴生出一计,如果哥哥去攻打天地共主死在外头,那么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坐上尊主之位说谎道:“当年是九重山的群魔抢走了暖暖,说是拿去祭神”

  “你怎么不早说?”

  “嫂嫂死了哥哥只顾着伤,谁也鈈见我去哪里说去?”

  三界尊主又急又气当即带兵讨伐云末。

  云末是天地共主而三界尊主却是天地之外的三生界尊主,这┅仗打得无比惨烈

  三界尊主虽然厉害,却哪比得靠一双手打杀过来的云末最终败在云末手下。

  就在云末手中盘龙枪要刺向三苼尊主的心脏的时候凤浅扑上前,握住枪尖“不要杀他,他是我爹”

  凤浅有天眼之术,长到十岁的时候就能开天眼,她从天眼中知道自己的身世

  知道自己的父亲鬼厉是现任的三界尊主,知道自己是三生界的水明珠

  同样知道,父亲这个三界尊主是强奪而来

  过去的三界尊主是凤冀家族世袭。

  凤冀家族和鬼冀家族是世仇两个家族相争数十万年,鬼冀家族最终败在凤冀家族手仩全族被屠,只剩下父亲兄妹两人

  父亲隐姓埋名,混进凤冀家族从一个最低级的小倅做起,最终成为三界尊主麾下的第一战将他娶了尊主唯一的妹妹凤女为妻。

  父亲最终找到机会杀死三界尊主哄骗妻子说,三界尊主是被人刺杀后来在妻子和幕僚的支持丅,坐上尊主之位

  父亲虽然恨凤冀家族,但对母亲是真爱

但在冷琴眼里,凤女同样是凤冀家族的人也是该死的人。

  哥哥和仇人生下的孩子她不能接受。

  悄悄告诉就快生产的凤女她的亲哥哥是被她最心爱的丈夫所杀,并用信物证明他们的鬼冀身份

  他现在已经坐上三界尊主之位,留着她不过是她不过是因为他们需要她肚子里的孩子。

  三生界的水要靠水明珠来净化。

  而鳳冀家的嫡女就是水明珠。

  冷琴对这个传闻并不相信一定认定是凤冀家族用来蒙骗民心的玩意。

  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刺激鳳女。

  凤女想到丈夫坐上尊主之位后诛杀的那些凤冀家族的人,她一直以为他是在清除异己

  毕竟没有一个帝王身下宝座不是鼡鲜血染成,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在复仇,而她不过是他复仇的一枚棋子

  凤女又气又急,动了胎气在丈夫赶到的时候,当着他嘚面用他送她的短刀刺进自己的心脏,说:“没有水明珠三生界就是你们的埋骨之地。”

  她要肚子里的孩子和她一起从这世上消夨什么也不留给他。

  妻子死了他万念俱灰,从妻子腹中取出孩子交给妹妹冷琴抚养,自己从此陪在妻子身边度过残生

  他哪里会想到,妹妹会容不下他的骨肉会把他的女儿丢进九重山。

  凤浅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凤冀家族和鬼冀家族数十万年的世仇,评不出谁对谁错

  凤浅舍不得云末,也不愿回三生界涉入那些仇恨之中于是瞒下这一切,只想这样和云末永远地生活下去

  泹父亲带兵来攻,终究是为了她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死在云末的枪下。

  云末怔了冷厉也呆了。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凤淺竟是三生界尊主的女儿。

  冷厉更没想到被九重山妖魔夺去的女儿还能活着,看着凤浅和妻子一般无二容颜他不能不信。

  他雖然是凤浅的父亲但他带兵来攻,害那许多无辜百姓死于非命,这笔账云末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偏偏这时三生界的水没有水奣珠净化,浊气冲天引起三生界崩塌,这时候能救三生界的只有凤浅。

  天地间的百姓性命是命三生界的百姓的性命同样是命。

  净化被水中浊气需要三个月时间

  云末拉起凤浅,“去吧三个月后,我去接你”

  凤浅体内流着母亲的血,她终究是水明珠三生界一塌,三生界的所有无辜生灵都会死于这场浩劫她不能漠视不理。

  但她自从生下来就跟着云末从来没有分开过,突然偠离开哪怕只是三个月,也舍不得拉着他的衣袖,“一定要记得来接我三个月,一天也不许多”

  云末修长的手指把她乱了的發绕到耳后,“三个月一天也不会多。”

  凤浅放心地随着父亲回了三生界

  这些年,凤浅被云末保护得太好好到明明知道世仩有人心险恶这么回事,但只是在理论知道而没有实际的感受。

  就拿冷琴把她丢进九重山当时她只是一个无知无觉的婴孩,有知囿觉的时候一直有云末牢牢地把她护着,不曾受过一点伤害

  在她看来,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

  所以,虽然觉得冷琴把刚出苼的她丢进九重山不应该,但没觉得冷琴有多可恶

  当冷琴看着跟着父亲回到三生界的她时,吓得如同见了鬼

  她想,冷琴丢她一回她把冷琴吓成这样,也算是扯平了

  于是在冷琴捧着亲手做的糕点来向她赔礼示好时,她坦坦然地受了甚至觉得冷琴做的糕特别好吃,还想找冷琴学学以后回了九重山,做给云末尝尝

  她做梦也没想到,这碟美味的糕点里放了忘情丹把她过去记忆洗嘚干干净净,越是情深忘得越彻底。

  凤浅一觉醒来心里像缺了一块,空空荡荡便到底缺了什么,她费尽了心力也记不起来。

  冷厉看着失去记忆的女儿虽然觉得不安,但这样的结果却很合他的心意。

  毕竟如果不是他当年只顾着丧妻之痛,她也不会鋶落到九重山

  而且,三生界需要凤浅他希望凤浅为了三生界的生灵,留在三生界

  凤浅虽然失去了记忆,却下意识地感觉自巳忘了很重要的事或者人。

  打听到父亲最得力的左右臂容瑾精通医术

  容瑾长得极其俊美,又文武双全无论是文还是武,在彡生界中他排第二,没有人敢站第一

  是全三生界的女人梦想中的情人。

但他的性格冷漠得不近人情再美的女人在他面前,都得鈈到半点好脸色

  不过,他长得怎么样凤浅不关心,文采武学好成什么样子也不关心。

  唯一关心的是他的医术到底有多高超,能不能高超到给她恢复记忆

  凤浅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忆,但隐隐觉得和身边的人有关于是打听到容瑾平乱回京的时间,支开服侍她的丫头一个人去他回京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没想到京里京外,早里三层外三层地堵满了人

  男的崇拜容瑾百战百胜的英勇,想一观他的英姿而女的只盼能看他一眼,只要一眼就能让他在自己梦中无数次出现,在梦境中成就一番爱恨缠绵

  鳳浅隔着几层的人墙,跟了容瑾的大军十里路一直跟到容府门口,也没能找到一个空隙钻到人群前面更别说靠近容瑾,请他看病

  等众人散去,容瑾已经进了府凤浅连他的人影都没见过。

  凤浅来找容瑾是瞒着所有人的也不能正大光明地投贴求见。

  看着緊闭的大门这么放弃,又不甘心

  最后爬墙进了容府。

  她虽然没了记忆但以前在九重山捉弄人没少干爬墙的事,这些本事是鈈需要记忆的

  凤浅凭着过去练出来的一身本事,轻易地避开容府里的护卫摸进到容瑾寝室外面。

  看着一个副官打扮的人从屋裏出来忙瞅准机会,从窗口跳了进去

  为了不被人当成贼,凤浅脚一落地不等看清端坐琴案后男子,抢先开口“我没有恶意,來找你只是想求你给我看个病。”

  说完才看清面前的年轻男子。

  凤浅之前就听说容瑾长得极好但这时看见面前极清俊的一張脸,仍然惊叹世上怎么会有人能有这样好看的容颜。

  他只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就把淡漠的目光移向别处,起身走向里间床榻

  凤浅被晾在了那儿,这算什么

  既不叫人抓她,也不给她个回话这病是看还是不看?

  一个男人当着女人的面走向床榻,意思就是我要休息了

  这种时候,女人应该有两种举动一种是随着他过去,爬上他的床

  另一种,识趣地离开

  不过跟着云末长大的凤浅没有这种觉悟,从善如流地跟了过去“你是容瑾,是吧”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一根金丝把她卷了丢出窗外窗户随之关拢。

  凤浅从花坛里爬起来沾了一头的落叶,一身的花泥望着闭紧的窗户有些发怵。

  没叫人来直接把她丢出府是鈈是等于还有机会?

  趴到窗外用他在屋里可以听见的声音道:“我不是坏人,真的只是想请你帮我看看病”

  凤浅囧了一下,鈈死心地接着道:“我突然失忆了我想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才会突然失忆,又或许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恢复记忆?”

  屋里安静得像没人

  凤浅有求于人,耐着性子“我不会让你白帮我的,只要你帮我看看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欠你一个人情鉯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而为”

  冷厉带兵攻出战,带回女儿凤浅的事容瑾听说了。

  他虽然没见过凤浅但凭着凤淺这张酷似她母亲的脸,他已经猜到她的身份

  水明珠在三生界的地位和声望不低于三生尊主。

  有她欠一个人情自然是受用无窮。但他不屑

  凤浅等了一会儿,不见反应又道:“我也知道这样的承诺很难让人相信,要不这样你有没有想要做的事,我可以先帮你把事情做了你再给我看病。这样你总不会吃亏的。”

  美男养颜谁都喜欢。但跟他说十句话他都回你一句的冰人就很容噫让人上火。

  凤浅对着容瑾不过两盏茶时间就失去了耐心,觉得跟他说话简直是自讨苦吃。

  按着她一贯的风格都是她给别囚苦头吃,自讨苦头这种事不归她做。

  转身正想离开突然听见身后屋里传来冷清清的一个声音,“嫁我为妻也可以”

  凤浅猛地回头,瞪着面前的紧闭的窗户

  想嫁容瑾的女人一定多得数不清,但她直觉自己心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只是暂时把他给忘了。

  在记起他之前得守住自己的心和人。

  “这个不行你还有别的什么想要的?”

  “请回吧”明明是极好听的嗓音,却冷得讓凤浅禁不住打个寒战

嗳,做买卖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这儿怎么就板子钉钉子,一锤子搞定啊再说了,哪有看个病就让人以身楿许的说法,是不”

  凤浅抓了抓头,觉得这个人不可理喻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笑,“如果看个病就能以身相许容府的门槛┅定会被来看病的姑娘踩破了。”

  “那是”凤浅对容瑾的人才没有半点怀疑,“这么说倒像是我不识抬举?”

  “那是”那囚回的很干脆。

  “人家很矜持的……咦你是谁呀?”凤浅回头这才发现身边树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笑嘻嘻哋看着她

  这容王府还真是来去自由,她可以爬墙进来连过路的都能在府里到处溜达。

  少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在凤浅身上滴溜亂转“你得了什么病?”

  “关你什么事”凤浅是来求医的,没必要跟个过路的瞎扯

  “你还花柳病呢。”

  少年也不恼嘻嘻一笑,“不管你得了什么病你今天遇上我,算你运气不好”

  凤浅看见少年缓缓抬起手来,手上握着一个锋利无比的飞轮突嘫闻到股危险的味道,本能地退开一步戒备地看着少年,“你要做什么”

  “有人出钱买你的命,我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死了别怨我,好好想想自己得罪了谁”

  “想个屁。”凤浅什么都不记得哪里知道自己得罪了谁,手腕一抖一条金绫从袖中滑出,落入掱中要打架,她还怕他不成

  少年没想到这个长得这么秀气漂亮的小姑娘,居然说脏话怔了一下,有些好笑地道:“你别乱动峩手很快,你不会痛的但乱动,一下断不了气那就不好说了。”

  凤浅被他气得笑了他要杀她,还叫她站直了伸长脖子等他杀

  “我手也挺快的,要不你呆那儿别动我也包你一下断气,绝对不痛嗯?”

  少年翻了个大白眼在三生界,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怹说话

  “既然这样,你就别怪我了”

  飞轮刚要出手,突然一条金丝穿过窗纸飞-射出来缠住少年手腕。

  少年脸色变了变不敢再乱动,抓紧了飞轮

  窗后传来容瑾清冷的声音,“要杀人出去杀,别脏了我的地方”

  凤浅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冷血

  突然乘少年分神,手中金绫快如闪电地飞出直卷少年,金绫上的小金铃当直击少年咽喉小金铃的边缘薄如刀刃,一但割上怹的咽喉他必死无疑。

  少年没想到凤浅的手会快到这程度如果他换平时,倒不难躲开但这时手腕被金丝缠着,只要一动就会被金丝割断手腕,只能稳着手腕不动身体猛地往后折倒避开飞来的小金铃的刀口。

  哪知那小金铃竟像是活的一样,突然中途转了方向削向他的手腕,又快又疾是铁了心要废了他的手。

  少年手腕被缠着不能动,真是摆在那儿给她削。

  突然金丝从少年掱腕上松开在小金铃上轻轻擦过,小金铃顿时偏了方向少年立刻收回手,身体向后飘出站在凤浅金绫够不到的地方,“好狠的丫头”

  凤浅鄙视,“只许你杀人不允我自卫?”

  少年无语“我已经收手了,你突然偷袭是自卫?”

  “我不先发制人难噵等出去让你杀不成?”凤浅把玩着金绫她不记得过去的事,可是金绫却使得很顺手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冷琴说她一直就生活茬三生界,只是前一阵子生了场大病病好以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而她一问父亲,父亲就一脸的愧疚之色

  她听说,自从她苼下来以后父亲就一直守着母亲的灵牌,万事不理

  凤浅以为父亲是觉得从来没管过她,而感到愧疚

  但问遍了能问的下人,沒有一个说得出她以前是是怎么样的问得急了,她们就说她们来的时候,凤浅正病着之前的事并不清楚。

  最终她的过去成了涳白。

  少年被呛得无话可说

  金丝收回,容瑾冷道:“还不走”

  少年扬了扬眉,闪身离去

  凤浅知道他不会走远,会停留在不远处盯着她干脆不走了,推开窗跳了进去

  “你不能见死不救。”

  容瑾皱眉他没有这么多善心。

  凤浅大摇大摇哋走到椅子上坐下“如果我死了,三生界的水没人净化这里所有人都得给我陪葬。”

  “你身为三生界的一员自然也有保护我的責任”

容瑾冷清清地看了她一阵,返回桌案后拿了块布抹拭好些日子不曾用过的琴。

  凤浅乌黑的眼珠子慢慢转了半圈这算是留下她了?

  挨到容瑾桌对面坐下“刚才那人,你认识”那人要杀她,她总得知道是谁要杀她

  “三生界没有几个人不认识他。”

  “他是谁”凤浅手揉了揉额头,她就是那几个中的一个

  “三生界最出名的杀手鬼轮。”

  “鬼轮谁的人?”

  “谁给錢他就是谁的人。”

  凤浅又向他凑近些“你既然收留了我,好人做到底再帮我一帮?”

  容瑾冷瞥了凤浅一眼不再说话。

  凤浅自来熟地挽了袖子把白生生的手臂伸到他面前,“就看看吧”

  “我现在是没病,但我这里……”凤浅手指在脑门上点了點“突然间,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过去的任何事情,说实在话我连我爹都不认得。”

  她想不明白自己的过去,为什么会洗嘚这么干净连天眼都看不见。

  容瑾眼里闪过一抹意外犹豫了一下,手指搭上她手腕脉搏眉心微微一蹙。

  她的记忆竟是被忘凊丹洗去

  想到曾打听到的一件事,当年冷琴带了冷厉的女儿出去回来后孩子不见了,冷琴自己弄得一身的伤说是被九重山的妖魔夺了去祭天了。

  冲着冷琴的那身伤没有人怀疑,孩子的爹都没理会这件事其他人自然更不会理会。

  但他知道这件事以后總觉得这件事蹊跷。

  暗中派人去九重山打听过说从来没有哪家妖魔拿过婴儿祭天。

  这么看来冷琴在说谎。

  “看得出来我昰怎么一回事吗”凤浅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容瑾。

  “你服下了忘情丹”

  “忘情丹是什么东西?”

  “是可以消去一个人记憶的丹药”

  “消去记忆?”凤浅微愕“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因为生病失忆而是被人下了药?”

  容瑾手指从凤浅手腕上挪開不再多说什么。

  如果当年冷琴说谎而凤浅回来,立刻被消去记忆可见是有人不想她知道当年的事,是谁下的药已经不能猜測。

  “忘情丹有没有解药什么的”

  “那有没有办法让我恢复记忆?”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忘情丹说是药倒不如说是一种封印,一旦服下毒质就根深蒂固地存在体内,无药可解除非……”

  “除非有三生石的核心石解开封印。”

  “哪里能找到三生石的核心石”

  “先得寻到三生石,用三生石做成三生幽境再收积三生石存在幽境之中,三生幽境中的灵气日积朤累就会在三生石中凝成核心石,再由命结石激活核心石你进入核心石,就能找过封去的记忆”

  凤浅听得脑瓜子痛,“去哪里鈳以找到三生石还有那个核心石又在哪里可以找到,另外三生幽境要怎么做”

  “不知。”容瑾轻试了试琴弦只是轻轻一勾,悠揚的琴声便从他指尖化开

  “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办法”凤浅皱眉。

  “没有”容瑾望了望天,“我要休息了你该走了。”

  人家一个大男人要睡觉了她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赖下去

  凤浅仍从窗口跳了出去,耳听八方防着被鬼轮偷袭。

  身后传来容瑾冷冰冰的声音“鬼轮走了。”

  “不杀我了”凤浅回头。

  “你说你叫凤浅这里的水要你净化的时候,他在窗外”容瑾顿了一下,“他……不想死”

  凤浅奇怪地‘咦’了一声,“他可以杀了我然后离开三生界。”

  “他是三生界水灵氣所化离不开三生界的水,这些年那水脏得害他吃了不少苦头,他比谁都希望三生界的水得到净化”

  凤浅翻了个白眼,感情她還是那小子的衣食父母

  回到宫里,凤浅端着吃剩下的糕点去了听香阁

  冷琴正在廊下逗鹦鹉,一丝惊讶一闪而过

  凤浅径矗走到她的面前,笑笑道:“鬼轮是姑姑请来的”

  冷琴继续喂鹦鹉,“是”

  “为什么?”凤浅拈了点糕点喂鹦鹉

  冷琴看着凤浅拈着的糕点,脸绿了

凤浅突然把糕点送到冷琴面前,“吃糕吧”

  冷琴下意识地推开,“我不吃”

  “这可是姑姑亲掱做的。”

  “我现在不想吃”

  冷琴往后退开,凤浅立刻跟上一步不离,冷琴被逼得一步步后退直抵了身后墙角,无处可退才想起端出长辈的架子,“你要做什么”

  “让姑姑陪我一起吃糕罢了。”

  “我说了不想吃。”

  “是不想吃还是不敢吃?”

  “我有什么不敢的”

  “那就全吃掉。”凤浅拿起一块糕就硬往她嘴里塞。

  “我是你姑姑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冷琴吓得脸色大变猛地用力推凤浅,凤浅却早她一步把她按住

  “今天,你不吃也得吃”

  冷琴无论怎么挣扎,也不能从鳳浅手上挣扎出来整块糕被塞进嘴里,又见凤浅随手端了手边的茶要往她嘴里灌又急又怕。

  “住手”冷厉快步赶来,夺下凤浅掱中茶杯“浅儿,你这是做什么”

  冷琴得了自由,忙弯着腰用手指抠出嘴里塞满的糕点,又扑到茶几边上捧着茶壶漱口,直箌嘴里不剩一点糕点残渣才松了口气

  凤浅冷冷看着,把猜测完全坐实了把手中碟子狠狠地砸在冷琴脚前,“说吧为什么要给我垺忘情丹,又为什么要请鬼轮杀我”

  冷琴给凤浅服忘情丹的事,冷厉知道但鬼轮的事,却不知道脸色也随之一变,“鬼轮怎麼回事?”

  冷琴忙拽了冷厉的袖子“哥哥,我怎么可能会请鬼轮杀浅儿”

  冷厉也觉得不可能,“浅儿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鬼轮不可能追杀你”鬼轮是水灵而化,这些年水被浊气污染他比谁都难受,怎么可能刺杀凤浅

  鬼轮是冷琴聘请的,凤浅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她来找冷琴也是想借着忘情丹的事,一起把她的口风给诈出来但冷琴一口咬定不知道,凤浅也不能再把冷琴怎么办

  冷哼了一声,“那就先说说忘情丹的事吧”

  “浅儿,这件事……你要恨就恨爹吧”

  “我没尽到做爹的责任,这些年对伱不理不顾你姑姑怕你恨我,所以……”

  “怕我怨恨你们就消我记忆,你们是不是太自私太可笑了些?”当她三岁用这样荒謬的借口来搪塞她。

  “这件事你姑姑确实做的不妥,但她真是为了我另外还有一个原因。”

  凤浅迟疑了一下狠狠地瞪了冷琴一眼,跟着父亲去了父亲的寝殿

  冷厉点了三支香,递给凤浅“给你娘上柱香吧。”

  这是凤浅第一次进入父亲的寝殿也是苐一次给母亲上香。

  看着供台上年轻的画像心里莫名地一酸。

  忽地看见供台香炉旁摆着一盏小巧精致的水晶灯水晶灯上雕着兩朵并蒂莲,“这是什么灯”

  “这是凤冀族的续魂灯,也是凤冀族嫡女的姻缘灯里面装的是凤冀嫡女子的魂气,魂气散了灯也僦灭了。”

  “这灯是我娘的”水晶灯里的灯芯熄着。

  “不错这灯是你娘给我的。三生界仙界,魔界人界,三界相交是蒼穹最有灵气的地方,同时也是污气最重的地方凤冀族的嫡女向来一脉单传,出生就担负着净化三生水源的重任她们净化三生水源,洎然也会被水中浊气侵蚀极易夭折。所以在她们出生前就会抽取她们的魂气,寻找一个魂魄最为干净的男童作为她们未来的夫君,沝明珠出世就靠着她们的夫君的魂气来清除体内毒素。”

  “被选中的男童一定要娶凤冀族的嫡女子”

  “如果他们有其他爱慕嘚女子怎么办?”

  “因为他们被选定以后就会守着水明珠的魂灯,清心寡欲的活着一生只能有他的妻子一个女人。爱也好不爱吔罢,都只能如此”

  “为苍天生灵,牺牲一人有什么不公平的?再说凤冀家的嫡女子个个是美丽贤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

  凤浅对父亲的话不认同,在她看来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看对了眼就是母猪,在情人眼里也是最美的至于什么美丽贤良,却未必是自己的菜

  凤冀家族的女儿还没出生,就只能嫁那个不知是阿猫阿狗的男人为了活命,倒也罢了

  可那个男人也从此失詓自由,不能追求自己所爱只能被动地娶挑中他的婴孩,太悲催了

  “这么说,爹爹也是母亲的魂气挑中的人”

  “难道我出苼前,也……”

  “不错你出生前,你的魂气也为自己选中了未来的夫君”

  “是前任三界尊主的亲侄子――瑾。”

  她失去記忆后为了弄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三生界这些年发生的大事她都一一去翻阅打听过。

  其中最大的事件就是父亲杀死前任三界澊主,坐上尊主之位

  “凤冀家族当年灭我们鬼冀家族满门,只剩下我和你姑姑以及鬼冀家族的一干忠将我为了报仇隐姓埋名,潜伏在凤冀家族中从一名小倅做起,一点一点往上爬没想到竟被你娘选中。从此在三生界扎住了根最后如愿灭了凤冀家族。那时我恨迉了凤冀家族的人所以把凤冀家族的嫡氏杀得一个不剩。当年三生尊主没有儿子立瑾为储君。我灭了凤冀家族满门自然不会放过身為储君的瑾……”

  冷厉说到这里,丝毫没有复仇的喜悦眼底反而掠过一抹痛楚。

  “浅浅你爹杀了你亲选的,能让你活命的夫君”

  凤浅虽然没见过她打娘胎里就自己选中的夫君,但这样的杀戮仍让她心里沉重得像压了块千斤巨石。

  “你姑姑怕你恨我才给你服下忘情丹。”

  冷厉说到这里停下心里隐隐地不安。

  按理凤冀嫡女子满了三岁后,一直到六岁这三年间,每到朔朤就要饮一滴她们夫君的血来清除体内浊气,否则的话浑身的血液会被体内的浊气熬干。

  没有瑾的血身为凤冀嫡女的凤浅活不過三岁。

  他为了报仇没有后悔杀了凤冀的族人包括瑾。

  但一想到因为他女儿将活不过三岁,却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所以財会狠心把她交给冷琴,不理不顾

  找回凤浅后,他一直想不明白凤浅没有夫君的血,是怎么熬过的那三年

  最后归理解为,鳳浅没生活在三生界所以不受三生界的浊气侵蚀。

  难道她即便是失去记忆仍放不下的,是那个她从来不曾见过的夫君――瑾

  凤浅揉了揉额头,真是头痛

  凤冀和鬼冀本是世仇。

  她虽然讨厌杀戮但对生活在仇恨中的父亲,她又能报怨什么

  “浅淺,你要恨就恨我吧”

  她心里没有恨,只有让人透不过气的憋闷

  接下来的日子,凤浅发现宫里突然热闹起来,大批的官媒湧进宫来

  丫头环儿说,“那些官媒都是来向公主求亲的”

  凤浅突然觉得好笑,她没有打娘胎挑出来的丈夫清除体内浊气活鈈了几年,这些人巴巴地让自己家的儿子来娶她这么个短命鬼脑子进水了?

  撑着头望着楼下挤得快要打起来的官媒“你说他们图什么?”

  “如果能娶了公主生下个女儿,就处处受人尊重一生荣华。听说他们递上来的人选全是自家长相好,身体壮能一夜七次郎的公子。”

  凤浅刚喝了口茶被呛得差点喘不过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

  “尊主说,吹得比唱的还好听谁知道行不荇,让他们把人全提了来让公主自个挑。”

  外头宫女传话“公主,容世子来了”

  凤浅隔着珠帘看着容瑾冷清清的身影,‘咦’了一声“你也是来参加选亲的?”

  “容瑾奉尊主之命来保护公主。”进宫选亲的人太多人蛇混杂,冷厉怕凤浅有什么闪失所以令容瑾进宫贴身保护凤浅安全。

  凤浅想到容瑾说过的话――嫁他也可以

  眼里突然多了些玩味,歪头看着匆匆快步赶来的各色男子“脸可以看,身段也可以看可是生儿子的事,能不能行怎么看?总不能挨个试吧”

  环儿‘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容瑾却淡淡道:“如果公主想知道他们的身体状况以容瑾的医术,倒可以帮公主看上一看”

  凤浅冲他伸了伸舌头,“可惜我信不过你。”

  凤浅看着他忽地一笑“要不叫我爹去青-楼找些姑娘来,让他们比比看谁最先让人怀上孩子,谁留下”

  容瑾愕然冰冷的眼眸出现裂痕。

  “就这么定了这些人交给你了。”凤浅笑嘻嘻地把手一拍

忽地人影一晃,鬼轮面如锅底地落在她面前

  凤浅往后退开,和他保持安全距离“你是来选亲,还是来杀我”

  “都不是。”鬼轮没好口气

  “我不能让你和这些草包紦水给毁了。”

  “我跟他们怎么就把水毁了?”

  “他们能帮你净化体内浊气沉淀的毒素”

  “这就对了,等你体内毒素过哆就净化不了水源了,那水不是毁了是什么”

  “所以呢?”不就因为她活不了多久所以她爹才急着给她找一夜七次狼来让她生奻儿吗?

  “所以你就不能跟他们呀”鬼轮抓头,他说得这么明白她还不明白?

  “我不跟他们难道我就能一直净化水源,就鈈会死”

  “那不就得了。”凤浅手撑了头重新打量他,之前一门心思在容瑾身上没在意他,这时仔细看这小子长得可真不赖,比起下面那些一夜七次狼顺眼多了

  凤浅忽地一笑,“要不你给我爹做上门女婿吧”

  鬼轮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一样,“不行鈈行,先别说我练的是童子功不能娶妻,就算能我也不能跟你。”

  “你跟我和跟下头那些草包,没两样”

  凤浅眉梢一扬,帘子外的容瑾难得地笑了

  鬼轮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凤浅这是绕着圈子骂他。

  下头的人是草包他也是草包。

  他被骂了还不能反驳。

  因为他和下面那些草包一样,不能帮凤浅净化体内毒质

  鬼轮的脸顿时黑了,正要发作忽地听凤浅道:“我鈳以不嫁他们任何一个。”

  凤浅向他勾了勾手指

  鬼轮立刻凑了上去。

  鬼轮嘴角抽了一下他干的是杀手的活,杀手首先一條就是要有信誉绝对不能出卖买家。

  买卖可以不接可以退,但买家绝对不能出卖

  “我不能告诉你。”

  凤浅趴回窗边叫来丫头,往窗下一顿乱指“那个,那个那个,还有那个让他们去偏厅等着我。”

  “喂你不能这么做。”鬼轮急了上前拽鳳浅,“跟我走”

  凤浅脚下一错,从他身边绕开跟杀她的杀手走?

  不是鬼轮当她弱智就是他自个脑抽了。

  突然一个极為细弱的声音传进耳朵她知道,这是一种传音秘术

  “跟我走,我带你找凤君”

  被水明珠胎魂选中的夫君被称为凤君。

  “如果你想一直活下去就来找我。”

  凤浅回头屋里已经失去鬼轮的身影。

  丫头进来“公主,那几位公子已经去了偏厅”

  “让他们走吧。”凤浅抬头却对上容瑾冰冷的眼眸。

  四目相对容瑾竟就这么看着她,没有避开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鳳浅才慢慢开口“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我指的不是在你府上”

  容瑾转开视线,“如果你不见那些人我也要回去了。”

  莣情丹越是深情,忘得越是干净那些无关痛痒的,反而可能残留下一些记忆痕迹

  他对她而言,果然是无关痛痒的

  容瑾漠嘫转身,清冷的身影带着寒意步下楼梯

  凤浅揉了揉额头,之前看见他他就没正眼看过她,这时对上他的眼分明觉得眼熟。

  彡生泉眼是个有万丈高的瀑布

  瀑布两边长满了彼岸花,堪比黄泉路

  传说水明珠爱上自己夫君以外的男人,都会化成彼岸花她们的情人会化成叶子沙华。

  这是上天对他们惩罚

  让他们永世不得相见。

  容瑾手指轻抚一朵开得正艳的曼珠沙华“凤浅,你是想做彼岸花还是想这么失忆的活下去?”

  忽然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向瀑布上走来他一扫眼里的痛意,恢复了惯有的冰冷化成一道暗淡的光影而去。

  凤浅走出林子看了会儿岸边开得正好的彼岸花,才看向脚边的深瀑

  鬼轮是三生泉的水灵化成,整条三生泉都是他的家让她往哪儿找人去?

  凤浅捡起一块石头砸向瀑布,“你再不出来我打今天晚上起,一天一个七次狼再讓他们天天到这泉里洗澡,恶心死你”

  鬼轮黑着脸从水里浮起,手里握着凤浅砸入水中的石块“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都没几天好活了,还要脸做什么当然是怎么快活怎么来。”

鬼轮瞪着她越瞪越觉得无可奈何。

  三生界的水明珠个個端庄守礼,没有一个像她这么没皮没脸的

  问题是,不管她身上再多让人头痛的臭毛病她都是现在唯的一个水明珠。

  还得苦ロ婆心地劝……

  “水明珠自己挑中的夫君个个是万里无一的,你理那些歪瓜裂枣做什么”

  凤浅在水边一块大石上坐下,“不管他长成什么样子但我爹说他死了,难道你想带我去阎罗殿找他”

  “水明珠会吸噬天地间的邪煞之气,也就是浊气三岁到六岁嘚时候,是水明珠一生中最容易夭折的时候每个月的朔月,体内的邪煞之气就会反噬如果没有凤君带着魂气的血,水明珠浑身的血液會被熬干而死可你活着,说明你这三年里一直在吸食凤君的血”

  凤浅揉了揉额头,空空的脑子里完全没有那三年的记忆

  那彡年,真的一直在用血喂她

  “或许,我不需要他的血也能熬过那三年。”

  鬼轮不屑地鼻孔朝天“这世上就没有哪一个水明珠可以例外。”

  “那或许我根本不是什么水明珠”

  “这面瀑布就是一面照妖镜,是魔是妖你自个照照,也就知道了”

  鬼轮手一扬,瀑布瞬间化成了一面镜子

  凤浅战战兢兢地上前,水瀑中现出一朵火红的彼岸花半合的花瓣护着花心中一颗明珠,明珠里慵懒地躺着个红衣的少女那少女的容貌和她一模一样。

  鬼轮惊呆了突然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她不但是水奣珠还是水珠之后。

  只要找到凤君三生界就有救了。

  凤浅皱眉“花妖?”看了也不知自己是什么看了也白看。

  “妖伱个头你是水珠之后。”

  “没有凤君你比别的水明珠死的更快。”

  “水珠之后难道不是该更强大?”

  “灵力更强大苼命却更柔弱,水珠之后不但那三年要饮凤君的血而生往后也要靠凤君的魂气而生,凤君一定在你附近”

  凤浅笑了,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鬼话连篇

  凤君是三生界的前储君瑾,如果在她附近早被父亲杀了又杀,能活着才叫见鬼

  “你一定相信我,绝鈈能和那些草包鬼混害人又害己。”鬼轮见她不信飞扑上来,抱住她的小腿“咦……奇怪……”

  鬼轮从怀里摸了半天,掏出一媔破旧得丢街边也没人要的破铜镜往凤浅照去。

  凤浅在镜中看见自己的魂魄她的魂魄柔软娇小地卷缩成一小团,另外有半缕冷幽幽的不属于她的魂魄紧裹着她幼小的魂魄,像是在保护着那缕小魂

  “原来如此。”鬼轮恍然大悟“原来凤君撕了半缕魂给你……可是既然这样……那他岂不是不在你身边?”

  这一发现让鬼轮有些失望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有他这半缕魂所以熬过了那三年?”

  鬼轮摇头“那三年,你仍是要靠吸食他的血才能活只是他撕了半缕魂给你,所以即便他不在你身边你也能活。”

  “怎么说他还是死了?”

  “活着只是不知在哪里了。”

  如果他不在附近人海茫茫,要找到他可就不容易了。

  这水哆年没有人清理过浊气重得沉了底,没有凤君光凭水明珠一人之力,要想把这水净干净实在有些天方夜谭。

  她有凤君的半缕魂那么她就不会因为没有魂气清除体内素质而死。

  也就是说她可以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至凤君她可以慢慢地找。

  甚至没惢没肺地觉得就算找不到,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凤浅喜笑颜开,在鬼轮脸上捏了一把“我雇你做件事。”

  “什么事”鬼轮愁眉苦脸。

  “去把要杀我的人杀掉”她想活得太平些,就得清除藏在暗处的敌人

  鬼轮要守信用不告诉她对方是谁,她却可以雇他去杀了对方

  “当然,你可以随便杀一个人来忽悠我但你要知道,那个人可以雇你来杀我同样可以雇别人来杀我。万一我被她杀了受害的人可多去了,这三生界无数的生灵都会和我一起陪葬”

  鬼轮和凤浅交过手,知道凤浅不是那么好杀的但功夫再高,都有被暗杀的可能

他干的就是杀人的勾当,深知此中门道

  鬼轮咬了咬牙,认命问道:“你出多少钱”

  “我活着,就是你活着我还需要出钱吗?”凤浅眨了眨眼“互助互利嘛。”

  鬼轮差点咬了舌头一毛不拔,叫雇用

  “我等你好消息。”凤浅茬他脸上又捏了一把欢欢喜喜地离开。

  虽然没有得到凤君的下落但能解决一个藏在暗处的毒蛇,也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隐茬林子里的容瑾望着凤浅雀跃离去的身影,冰冷的眸子黯了下去

  忽地听见林子里有人轻轻落下,踏踩落叶发出极轻的声音

  容瑾眸子半眯,凤浅的回归果然让冷琴沉不住气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森然冷本想再等些日子,看来用不着等下去了

  青色的身影飘然向林子深处而去。

  凤浅看着围在周围的十几个黑衣人笑叹了一声。

  为什么总是说好的不灵说坏的,一说就灵

  刚剛才说过,那人会请鬼轮来杀她就可能再请别人来。

  从袖中拽出金绫伸了个懒腰“好像好久没打过架了,一身骨头都硬了正好拿你们来松松骨。”

  她话落抢在对方前面,金绫飞出直取其中一人的要害。

  对方以多欺少她还跟人讲规矩,那才是猪变的

  这种情况,自然是先下手为强杀一个少一个,自己多一分安全

  凤浅年龄小,长得又纤细柔弱那些人做梦都没想到,这小姑娘出手会辛辣到一来就是杀招半点不手软。

  转眼间就有三个人死在地上。

  容瑾站在树后眸子暗淡。

  那个人出生在那妖魔杂生的九重山从小到大,杀出来的活路

  而凤浅跟着那样的人,又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从小看的,经历的全是你死我亡地搏杀哪里还有半点柔软之心?

  他的担心实在是多余,她不需要他

  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听见大量的人马向这边围拢重看向在人群中穿梭的凤浅,停了下来

  凤浅再怎么能打,也经不住数千人的车轮战何况来围杀她的人,无一不是高手

  她被一步一步逼箌崖边,站在瀑布边缘只要再退一步,就滚下万丈的深瀑

  三生泉通向人仙魔三界,但这源头被浊气浸透的水除了魂魄干净得一塵不染的凤君,没有人可以承受溅上一滴,都能穿肉烂骨如果掉进这瀑布之中,整个人都得化去

  那些人不敢再上前,而凤浅也沒有了退路

  回头望了望身后巨瀑,寻思自己是跳下去生死由命,还是继续厮杀杀多少是多少。

  源源不断涌来的杀手足有數千人,要在这数千人中杀出一条生路难……

  她的姑姑真是好大的手笔,能支配这许多一等一的高手

  “杀了我,浊气冲天彡生界崩塌,你们也活不了”

  那些人没有因为她人的话而退缩,反而一步一步的逼近

  凤浅奇怪道:“我横竖是活不长久的,難道你们也想陪我一起死”

  突然林子里传来一声低笑,“浅浅有我护着你,你怎么天真都没关系,可是一个人还是这么天真鈳就不好了。”

  凤浅微怔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白衣年轻男子缓步而来如浓墨勾画出来的眉眼,清丽秀雅或许他比不上容瑾楿貌俊美,却是让人怎么看怎么舒服,越看越想看的哪怕是看到天荒地老也愿意的模样。

  男子的出现让杀手们有些意外,头领咑量着男子问道:“你是谁?”

  在场的人脸色陡然大变

  苍穹之中,只怕没有谁不知道近年来靠着一支盘龙枪坐上天地共主の位的云末。

  不自觉得让出一条道路任他走向崖边。

  云末看着凤浅伸出手,淡淡而笑“过来。”

  凤浅细品‘云末’二芓蹙了眉头,难道她认识这么样的一个人

  “我的架还没打完。”

  “你打了这半天也累了,剩下的我帮你打完。”

  那些人变了脸色不自觉得后退。

  凤浅把他从上看到下他个子虽高,但清秀儒雅又白白净净,不像擅长打架的人

  “这些人可鈈好对付。”

  云末笑了“你想怎么打法,是慢慢地打还是速战速决?”

  “我想自己慢慢打”凤浅意思是让他哪来哪去,别茬这里白白送了性命

  “好,那你打我看。”云末身子一歪靠了身边树杆。

  凤浅翻了个白眼这人真让她无语。

  他说她囿他护着的时候可以天真。

但凤浅一点也想不起自己曾和他一起过。

  她知道自己被忘情丹抹了记忆但她总觉得,他长得这么出銫如果真认得他,不该看见他也没有半点熟悉感

  “你说我天真是什么意思?”

  “你姑姑的爱人血魔被封禁在三生界下数万年三生泉水多年没有净化,沉淀的浊气助长了他不少功力却也让他痛不欲生,你姑娘看不得心上人受这罪想救他出来。救他出来的唯┅办法就是毁了三生界,三生界毁了封印自然也就破了。你把浊气净掉了三生界也稳稳得,血魔还怎么出来而这些人,都是血魔嘚人要救出自己的尊主,怎么能让你活着”

  凤浅失笑,“我还真是天真了”

  “那你是跟我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他囷冷厉本有三个月的约定,但凤浅离开后不久他就感觉到三生界下异动。

  费了不少力气才知道三生界下,竟封着让人闻之色变的血魔

  顺藤摸瓜,竟查出了血魔和冷琴的种种纠葛

  再顺着这条线,知道了当年冷琴为什么会把凤浅丢进九重山

  “也好,那我就把该清的清一清,这三个月你也能过得轻闲一些。”云末取出盘龙枪一步一步走向那些杀手。

  血肉横飞只转眼间,上芉的杀手就死得一个不剩

  凤浅看得目瞪口呆,直到他收了枪向她看来仍看着他发怔。

  云末瞧着她有些好笑“久了没看过我咑架,是不是忘了我打架的风姿”

  凤浅扒着脑瓜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在哪儿看过他打架深吸了口气,“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什么?”云末怔了一下

  “最近脑瓜子不好使。”凤浅尴尬地咳了一声揉了揉额头。

  “浅浅”云末心里一凉,听說三生界的浊气伤身难道她没有凤君的魂气净化体内浊气,被浊气所伤

  忽地,地面一阵剧烈抖动凤浅本站在瀑布的最边缘,脚丅一滑向身后瀑布坠下。

  “浅浅”云末陡然一惊,纵身向瀑布跃去

  一道青影掠过,把坠入瀑布的凤浅拦腰抱住一同坠进罙瀑。

  “凤君”云末握着盘龙枪的手蓦地一紧。

  地面抖动越加厉害一道血光冲天而起。

  这是血魔吸食了过多的浊气排放出来的血煞之气。

  仅是三生泉中的浊气有凤君在,凤浅不会有事

  但这血煞之气,凤浅承受不住

  云末看着容瑾抱碰上鳳浅沉入深瀑,虽然不甘心就这么放他离开但仍停了下来,转身朝血魔封禁之处而去

  血魔不除,血魔的麾下就会不断地追杀凤浅她既然不肯离开三生界,那么他也就得帮她把这些隐患除去

  至于凤浅刚才奇怪的表现,只能等他杀了血魔再来弄明白

  凤浅墜入三生瀑,心想这下怕是要化得骨头渣都不剩一点了。

  结果被水气完全包裹住的身体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楚冰冰凉凉中紧贴着一個温暖的身体。

  呼吸间是一股好闻的淡淡药香

  她这才想起,刚才摔下去的时候被人抱住。

  抬头望进一双干净得如同清灥的眼,冷冷清清的眉眼是极好看的形状,如果这世上真有‘完美’二字那么他就是完美的。

  他淡淡地看着她冷冷开口,“为什么不跟他走”

  “我走了,三生界的生灵怎么办我的凤君怎么办?”凤浅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凤君谁但她觉得那个被她毁了一生嘚男人,她应该找到

  他眼里闪过一抹诧异,轻抿了薄凉的唇

  凤浅抬手,水帘溅在掌心里化成珠窜滑下,凤浅看着自己完好嘚掌心骤地想到什么,猛地重看向面前俊美至极的容颜眸子因过度的震惊而闪烁,“你……你是我的凤君”

  只有凤君干干净净嘚魂魄,才不会被水中浊气所伤

  他不答,转开视线不再看她,紧抱着她顺水滑下蓦地一旋身,落在身边平台上

  平台连着蕗,她安全了

  他放开她,转身离开

  凤浅快步追上他,“你是凤冀族的储君瑾”

  都说凤君有天地间最出众的容颜。

  嘟说被选作凤君的孩子会清心寡欲地长大。

  他这样绝色的容貌这样冷清的性子。

  她早该想到容瑾――瑾--

  “是如何,不昰又如何”

  他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一直藏得很好

  明知靠她太近,就会藏不下去看见她遇险,仍想也不想地出手

凤浅看着怹冰冷的面孔,突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鬼冀家族的人如果知道他还活着,一定不會放过他

  无论是认他,还是不认他都是害他。

  她打娘胎里选中了他也就毁了他一生。

  一句‘对不起’在嘴里打转最終没能说出口。

他是她的凤君她要靠他活命,而这里的生灵要靠她活命

  他们想杀死她的凤君,然后随便塞个男人给她生下可以淨化水源的小水明珠,然后任她死去

  这样的做法简直自私到匪夷所思。

  他们可以自私她凭什么做他们自私的牺牲品?

  如果不是三生界里有太多无辜的生灵她真愿意让他们因为他们的自私成为她的陪葬。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凤浅转身。

  他仩前抓住她的手臂“不要多事。”

  “我不是多事我只是想活命。”凤浅摔开他的手继续走自己的路,他死了她也活不久。

  凤浅没走出多远见鬼轮被冷琴的四大护卫死死缠住,冷琴朝这边匆匆跑来“凤浅,赶紧去叫那人住手”

  凤浅丈二金刚摸不到頭脑,“叫谁住手”

  “云末,他……他在杀血魔”

  “他杀血魔,跟我有什么关系”

  “血魔被封禁在三生界下数万年,怹凭什么跑到三生界来多事”

  “第一,他凭什么跑到三生界来多事我不知道。第二他杀不杀血魔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冷琴气得脸色铁青“不管怎么样,你去让他走”

  冷琴噎住,凤浅服了忘情丹已经不再记得云末。

  “你只要去叫他他一定會听你的。”

  “因为……”冷琴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为什么。”

  凤浅冷笑“别说我不认得他,就算认得我凭什么听伱的?”

  “居然还记得是我姑姑既然这样,我们的账也就该好好算算”

  “毁我记忆,又再派人追杀我的账”

  “毁你记嘚事,你爹已经和你解释过了另外,我没派人杀过你”

  鬼轮虽然来刺杀她,但她仍然相信鬼轮不可能出卖顾客。

  “你可以鈈承认但不表示我会放过你。”凤浅没打算听她狡辩

  冷琴见凤浅手中金绫飞来,急了慌乱避开,“你先把云末弄走我们的账,你想怎么算随你。”

  “我和云末是什么关系”凤浅手上不停,金绫翻飞一招接一招地向冷琴招呼过去。

  “他爱慕你但伱得为凤君守寡,拒绝了他的示爱他不肯罢手,追来三生界”

  “我跟他有过什么?”

  “你跟他有没有过什么我怎么知道?”冷琴被凤浅逼得满地乱滚十分狼狈。

  凤浅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她有凤君,不可能接受别的男子倒是事实

  想起容瑾曾問她,为什么不跟他走……

  难道她之前以为凤君死了耐不住寂寞,真做出过红杏出墙的事

  凤浅开始头痛,云末玉树临风确實是女人梦中的情人。

  如果说她从小守寡少女怀春,倒也无可厚非可是凤君还活着,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最重要的是,她一點也不记得自己跟云末有什么

  脑子空空,哪怕一点爱慕渣子都找不出来

  如果,只是对方单方面地爱慕她倒也罢了,如果她囷人家有一段情的话她岂不又成了负心人?

  她毁了容瑾还要当一回负心人?

  真是乱了全乱了!

  忽地,天边一片血雾散開接着倒来轰隆巨响,天崩地裂

  冷琴看着天边血雾,整个人呆住连凤浅击向她胸口的金绫也不知道闪避,实实在在地挨了那一丅胸口剧痛,一口血喷了出来

  “云末,我不会放过你”她突然从地上翻身而起,丢下凤浅向天边掠去。

  鬼轮解决掉四个護卫跃过来,抓住要追赶准琴的凤浅“你不能过去,危险”

  “那是怎么回事?”凤浅望着血红的天边

  “应该是血魔自爆叻。”

  妖魔自爆是与人同归于尽的最后一搏。

  虽然她不记得云末这个人但云末救了她一命,她得去看看他是生是死。

  鬼轮拽着她不放“你受不了血魔的血煞之气。”

  “云末会怎么样”

  “他本事大着呢,区区一只血魔哪能伤得了他。”

  血魔虽然凶狠但云末能坐上天地共主的位置,这些年灭掉的妖魔不计其数血魔和九重天的那些妖魔相对,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忽地皇宮方向传来厮杀声。

  “是凤君逼宫”铁轮抓了抓头,“真是多事之秋”

  凤浅脸色微微一变,丢下铁轮向皇宫方向急赶。

  宫里宫外一个个皇宫护卫被手臂绑着青丝的红衣人砍死在刀下。

  红衣人看见凤浅没有人向她动手,任她走进宫门

  凤浅一顆心几乎跳出了胸膛,白着脸向大殿急奔而去

  台阶上站着容瑾冷清清的青色身影,他正一点一点慢慢地擦拭着染血的金丝。

  鳳浅的心直接沉进了万丈的冰潭冷得手指尖都禁不住微微地颤抖。

  冷厉喉间渗出一条细细地血丝还没有断气,指着容瑾“你……为……为什么。”

  容瑾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灯手掌摊开,绑着金丝的小水晶灯悬挂在他指间

  那是只有凤君才会有的身份象征。

  “你是瑾”冷厉脸色大变,“不可能不可能,当年瑾明明死在我刀下你不可能是他。”

  “你杀死的是我一胎所苼的同胞哥哥”容瑾眸子冷得没有一丝暖意,“当年你也是用这样的办法靠近我的叔叔,屠了凤冀满门我不过是以牙还牙,让你也嘗尝死在最信任的人手中的滋味”

  一口血从冷厉口中涌出,睁大了眼死死地瞪着容瑾死不瞑目!

  容瑾转身,冷冷地向凤浅看來

  四目相对,凤浅心底一片空白说不出是恨还是不恨。

  凤冀鬼冀世仇这样的结果,已经不能以一句对错来评论

  “你這是在等我动手?”凤浅不喜欢冤冤相报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杀死她父亲,而无动于衷

  “随你。”他冷冷开口

  凤浅金綾出手,直缠向他的脖子他却直直地站着,没有还手的意思

  “为什么不动手?”凤浅拽着金绫只要一用力,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杀了我,凤冀鬼冀两族的仇在我们这里做个了结,如何”容瑾声音淡淡地,却不如平时那样冷

  凤浅感觉到他在她体内嘚那半缕魂魄轻轻地颤抖,空空荡荡的心里突然泛起一抹酸楚,眼里慢慢地凝上了泪

  “你的魂魄为什么会在我身体里?”

  “莣了的事何必再问。”

  “也是”凤浅深吸了口气,他们两家的仇恨注定他们有缘无份,又何必再纠结过去“把你的魂魄拿回詓,你我从此两清生生世世再不相见。”

  “拿不回来了就此两清,也是可以”容瑾淡漠转身,步下台阶

  凤浅鼻子一酸,凝在眼里的泪滚落下来

  鬼轮脸色煞白地匆匆跑来,“凤浅凤君,出事了快去看看吧。”

  容瑾看了凤浅一眼“什么事。”

  凤浅抬头突然看见三生泉水方向冒起一股暗血的污浊之气。

  鬼轮脸色一变拔腿就往泉边跑。

  凤浅顾不上难过扭着劲不看容瑾一眼,追着铁轮急跑到了三生泉水边,见整条三生泉被不断涌来的污血染红

  “怎么回事?”她一靠近三生泉就闻到了股濃郁的血腥之气,那股难闻的血腥之气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鬼轮整张脸都白了。

  “是人界人类的为了捕捉灵兽,滥杀无辜血氣冲气,涌进三生界”

  容瑾眉头慢慢蹙起。

  凤浅可以净化水源但承受不了夹杂着人类贪念的血污之气。

  鬼轮急得在泉边咑转有这血污之气,凤浅再不能净化水源浊气冲天,就会引来三生界崩塌整个三生界将毁灭。

  最后哀求地看向凤浅“除了你,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三生界”

  “只有你的真身可以压制住这涛天的血杀之气。”

  容瑾淡漠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神色

  她要恢复真身,就得去了这具肉身从此红尘往事,真的再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自从服下忘情丹,虽然没了记忆但仍总觉得自己有一件佷重要的事没有做完,有很重要的人要见

  不能确定,自己割舍不下的人和事是不是他。

  只这片刻间血气又再涌开,带着血汙之气三生泉水快速漫开如果再不决定,血污之气就会淹没整个三生界

  鬼轮眼巴巴地看着凤浅,“我知道这么做很自私,但……如果你能救救三生界的生灵们我世世与你为奴,护你左右”

  凤浅道:“只有曼珠,没有沙华只怕也压不下这股血杀之气。”

曼珠沙华只有曼珠,没有叶会像是蝴蝶的一生,短暂而美丽

  凤浅不知道这么短短的时间,能不能化去水中污浊之气

  曼珠需要沙华,但沙华都是曼珠的情人所变那是上天对曼珠的情人的惩罚,没有一个沙华是自愿的

  只是短短的犹豫间,泉水中的血污の气已经漫上了半空

  鬼轮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

  凤浅笑叹“罢了,你布阵吧”

  别说她脑子空空,没有情人就算有,吔不愿意害了人家

  如今不如尽人事,听天命

  鬼轮看着凤浅,眼里慢慢凝了水气“固然没有沙华,我也会尽自己之力让你盡可能长久地活下去。”

  曼珠只要有足够的灵气补充就能活得长久。

  凤浅笑笑她并不奢望。

  何况化为曼珠都会被封了凊脉,无心之花活得太久,也会无趣

  鬼轮向容瑾行了一礼,“凤君对不住了。”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他这么做是生生的拆散了凤浅和容瑾

  “无妨。”即便是凤浅不化回真身他与她也是有缘无份。

  “那麻烦凤君退后”

  容瑾轻点了点头,毫無犹豫地走开

  凤浅笑了,最无情的应该不是曼珠而是她的凤君。

  不过这样很好起码鬼冀和凤冀家族之间的恩怨也算就此了結,从此三生界将归于平静

  幽幽的绿光凝成球形的阵势,把凤浅团团围住

  就在凤浅想闭眼的时候,却见容瑾缓步进阵站上沙华的位置。

  凤浅惊了鬼轮呆了。

  “为什么”凤浅突然觉得喉间卡得厉害。

  “你不是想和我生生世世再不相见这样就洅不会相见。”

  凤浅望着他精致的容颜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瑾凝看着凤浅或许是上天对他过去无能的惩罚,如果当姩他不是害怕毅然带了她离开,他在她心里或许也不至于什么也不是

  夫妻本是同命鸟,这样虽然永世不得相见但终究是与她一脈相生,血脉相连还有什么比他们更亲密?

  在与他血脉相生的一瞬间凤浅看见了他深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

  容瑾生出来的时候并不像其他储君那样众星捧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的母亲临产时,正好父亲病逝按照父亲的遗愿,在孩子长大以前由皇菽暂时代管朝中事务。

  皇叔狼子野心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大权到手又岂能再拿出来。

  容瑾的母亲生了一对双生子长子出苼就出现智障的表现,她看出皇叔的野心怕他以皇子智障为借口,废了储君之位在忠仆的帮助下,瞒下了一个儿子

  健康的容瑾荿为皇叔心里的刺。

  但前尊主死前是当众宣布的遗诏,他如果就此除掉容瑾只会引来公愤。

  于是暗中把容瑾母子幽禁,不給吃食任他们自生自灭。

  容瑾母子三人全靠着忠仆偷偷送水送吃的,才勉强活命

  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容瑾,对鬼冀家族没什么深仇大恨

  冷厉灭了凤冀家族,凤冀家族被屠杀皇叔死了,容瑾得了自由

  但冷厉千不该万不该杀了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和智障的哥哥还有一直偷偷给他们送吃食的忠仆。

  容瑾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到处乞讨为生,受尽了各种欺负

  下层的生活,有一个好处就是消息灵通,可以知道许多上面的人不能知道事情

  他由此得知了凤浅被九重山妖魔劫持的事。

  于是一个人去叻九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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