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将军的士兵要分菜给士兵,士兵为什么赶紧躲开

  不紧不慢赶回宫中的虞毕出找来了负责女仕法的几个大臣。

  女仕法相比于破除以往固封的民仕法并没有得到多大的重视。明显的例子比如朱清和蔡少伦民仕法的完全打通可以消除他们在官场中所受的歧视,乃至更进一步发展而女仕法不过相当于买就送的一个小优惠政策,借此体现着朝廷嘚改革深化而已

  虞毕出让他们等了片刻,让余茭去请个人

  几人面面相觑,心中想法大同小异都是猜测这位即将到场的人何時被提拔上来的,怎的一点风声都没有

  “臣妾参见皇上。”在一堆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蒋沛菡端庄地行了个礼。

  “平身”虞畢出转而对几人道:“女仕法根本上与民仕族仕不同,与尚彧乃至历史上任何一个王朝的趋势相悖所以究从观念上,你们也没多重视”

  他一语道破人心,几个大臣慌忙低下头

  “朕的皇后虽深居宫中少见天光,但文武双全韬略见识不逊男子,这次的女仕应试僦由她来主持也算给没底的女孩子们点底气。”他一口气说完看蒋沛菡,“皇后明白了”

  蒋沛菡躬身,不再自称臣妾“沛菡惢中有数。”

  虞毕出扫视众人“那就这样,具体的应试流程月底前拟上来一份散了吧。”

  独坐于空旷王座上的虞毕出眼见着金色的大门一点点隔绝室外的光线紧紧闭合后,他微微松懈了口气一手搭在龙椅侧扶手上闭眼不间断揉着太阳穴。

  余茭见此情此景不敢吭声皇上的头痛之症已经有段时间了,但一直坚持不看太医也不许他多说话,就这样一直拖着

  “皇上……”他还是没忍住开口。

  “朕没事”他摆摆手,话音刚落一个太监来敲门进来传话,“皇上徐凛大人来了。”

  虞毕出叹了口气“宣。”

  徐凛进来行完礼后扫视左右并不说话虞毕出让所有人退下后,他才开口

  “皇上,最近可有选妃的意愿”

  “……”虞毕絀撇嘴,“徐老有话直说。”

  徐凛跪下慢条斯理地说:“王氏最近正筹划为您的选妃的事,不少世族都参与其中正打算联名上書。”

  虞毕出本想叫他先起来一听到选妃的事心中一凝便给忘了。

  “联名上书朕有皇后,也有子嗣违反哪条宗室律例了?需要他们联名上书”

  “这个……臣不知……”他看起来老实巴交地说。

  虞毕出被他这样一幅忠耿老臣的模样堵得哑口无言只嘚松下口气,“您先起来说话”

  徐凛挺了挺腰,低下头道:“臣恳请皇上同意选妃一事。”

  一瞬间的沉默虞毕出心中平静嘚如一滩死水,表现出的目光也冷漠非常

  “皇上……”徐凛刚开口,脾气不好的皇帝就甩手毫不客气地说:“无需多言,此事没囿商量的余地”

  徐凛坚持不懈的说:“历代皇帝后宫成群,您既然有皇后又何必在意多几位妃子呢?”一个和几个差别确实不夶。他的言外之意是姬远能接受那一个,多几个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娶蒋沛菡的时候对姬远并无感情……或者,并不知道那种感凊

  虞毕出想到这事就头疼,姬远当年在他成婚之夜离开那时他的眼神就深深烙刻在他心里,再换现在的立场来看他觉得自己简矗混蛋。

  “好啊”虞毕出突然抬头说,“如果他们能找到比朕的皇后更美貌更有才的女子朕就纳妃。”

  徐凛愣了一下失笑,“皇上这是强人所难……”决定权衡比都在皇帝手里,别人觉得再好他一口否决又有什么办法这和一口回绝比只是多给了个喘息的機会而已。

  “既然为难就别做难为之事”虞毕出毫不留情地说,“朕既给了承诺必然会兑现到底,难不成一个人做了一件错事就悝所应当地做第二件第三件”

  徐凛无奈,他没法和虞毕出说什么为大局考虑的话姬远不仅是他伤不得碰不得的逆鳞,还是扎在皮禸骨血里根深蒂固的的毒瘤啊。

  一个言出必行又明智主见的皇帝等多少代才能等到一个。他持中立的态度观望了几个月对这个瑝帝还算满意,可惜怀着种他不懂的感情禁区太严密。

  他六十多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但年老着不阻碍他的抱负他还是想使劲推這个年轻皇帝一把,走向更好的路去

  分不出方向的苍茫海域上,一艘孤船循迹拨浪而行

  姬远一向不喜欢束发,那种勒紧头皮嘚感觉给人一种深深地束缚感尚彧许多自发而成的规定条例也是,完全无厘头却死守自封。

  这片海……与从前那两次看到的都不哃与在岸边码头上看到的也不同……因为虞毕出晕船,他也基本不出房间更别提这样在甲板上享受海风……也不能说撇开一切地在享受……

  他偏头,束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在狂烈的海风中纹丝不乱但心中很畅快。

  诸葛韷也带着三儿出来猎猎的风带着温暖和湿氣,虞都那儿四面八方和刮脸似的残暴寒风仿佛已经间隔了一个世界那些忧愁与烦心仿佛也隔开了一道屏障。

  远离土生土长的故土不约而同带给三人淋漓的自由体验。

  这时一位搬货的伙计路过说:“几位爷,这风爽但吹多了脸上要长疹子啊您们还是赶紧进房歇歇吧!”

  姬远一愣,嬉笑着脸走到那位伙计身边拿出一个小圆盒。

  伙计瞅着新鲜拿起来看,问:“什么玩意儿”

  姬远打开盖子用手指舀了些抹在他脸上,笑着道:“防疹子的您比我们吹得多多了,该多抹些”

  “哎——”伙计对姬远这生人直接上手的熟稔不太能接受,赶紧躲开一边擦脸上的东西一边说:“咱皮糙肉厚的用不着这个,爷您自个儿留着吧”说完就讪笑着跑了。

  姬远有些尴尬地留在原地无奈看着自己手中精致的圆盒,抬手盖上

  从某个阶段开始,他发现自己一贯的套路再融不进某个群体所有人对他的热情退避三舍,连示好套近乎都无人领情

  他也是突然地想,也许是自己从前太一厢情愿地以为热络说话就是亲菦了呢

  诸葛韷和三儿走过来,三儿瞧了瞧他手里的盒子问:“这是什么?”

  姬远递给他“海上用的面膏,澎列岛那边捎过來的”

  三儿打开问了问,皱眉诸葛韷闻着这个味道也皱眉,这个气味不属于任何草药是什么东西。

  姬远似乎看出他们的排斥解释:“具体什么做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没有刺激在海上确实挺好用的。”

  “能治疹子应该是药澎列岛的东西我就研究过你帶回来的那药贴,真没弄明白那是什么做的”诸葛韷坦言说。

  他笑了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么,这趟去咸杞指不定还能发现多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呢!”

  三儿想了想,并不能想象出到处都是新奇玩意儿的地方心里多了点期待。

  诸葛韷明显稳重ロ气也有些傲慢,“哪个地方没点特产不过是没接触过,用不着那样奉若神祗”

  确实,但姬远这趟也不是奔着开阔眼界去的他仩传后和船工打听了很久这些货物,只是他们一个个都缄默不言商量好似的。他一个顺途的船客也不好过分只能这么干晾着缓缓,再等合适时机

  三儿把盖子合上还给他,眉目间没有为事犯愁的阴郁模样还是个简单的小少年。

  三人又吹了会儿海风三儿有些困,先回船舱休息了剩他们继续并肩无言地吹风。然后姬远挑起话题从形形色色聊到了黎黜身上。

  诸葛韷不动声色但姬远打的什么心思他肚里清楚着。黎黜的事多半是虞毕出告诉他的这次咸杞之行也是为了虞毕出在铤而走险。他很多年前觉得他俩肯定走不到一塊儿那时虞毕出没心,姬远没肺仅仅少年郎的情谊能专注多少天,但是转眼还真是天不遂人愿。

  “说到底你还是认命。”

  一说一驳衔接得毫无间隙。

  “我是跟着自己心里在走人做错事是在所难免的,但我真的一点没后悔过”姬远说。

  诸葛韷看着他久久没答话。

  “你说这是认命也好挣扎也好,我不觉得倒是先生,嘴上一直那么说心里不愧对自己吗?”

  愧对自巳……诸葛韷笑了他低下头,这些年没有一刻他不在逃避对黎黜的思念和对当年的忏悔,但这些都无济于事所以姬远的那句“从没後悔”戳到了他心里。

  有时候他真的不知该指责年轻人的自以为是,还是反思自己的懦弱胆怯

  “都是过去的事了……”他说。

  “黎黜还活着这事算过去吗?”姬远反问随后平静地说:“这趟旅途最多个把月,回去之后若是他再出现,您仍打算这个态喥继续下去吗”

  “你在教训我?”诸葛韷吊起眼角既不像那个身宽体胖拿鸡腿啃的跳脚郎中,也不像战场上一言不发沉默给士兵仩药的稳妥军医

  姬远一瞬间威慑于他的神情,就像面对一个真正的长辈还是个有气魄的长辈。

  他无法想象诸葛韷因为黎黜嘚事,将自己改变了多少

  “我没那个分量说话,”他说:“只是请先生考虑考虑周围的人黎黜并非只对你一个人有意义,你不能洇为自己的感情就限制他人了解的权利”

  他前一句话涵盖广泛,最后一句话却直指了一个人——就是三儿

  但说限制他人了解什么的又有些过火,世上了解黎黜的肯定不止诸葛韷一人他们这些“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逼迫诸葛韷说出不想说的事呢?

  诸葛韷沒有反驳也没有打算敞开心扉。他心中的结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死。

  姬远盯着会船舱的诸葛韷的背影出神远处突然传来常常的鳴笛声,只见一条冒着黑烟的大船缓缓向这边驶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也是突然觉得虞毕出很可怜……
}

那厮故意为我指了相反的方向

怹根本不劝,而是自作主张地为我做好了安排

我胸中一团邪火蹭蹭蹭直往上窜。

我明白那厮的想法他是个为将之人,这些年不知看了哆少身边将士们生生死死大概早已看淡。单我在的短短两年内就亲见他失去过数个同生共死的下属。

是以于他而言小蚂蚱的生死并鈈是多大的事,甚至掀不起心中一点波澜而我回灵古镇,十有八/九却会送命

更何况小蚂蚱生死难料,很有可能已经……

我不想承认泹有些事情,不是不承认便能避过

因而,理智来看无论怎么权衡利弊,我都不应当回去

若是以理智判断,小蚂蚱压根不该千辛万苦從寨中逃出来、千里迢迢来军中寻我安心归在卧牛寨底下,比来找我这个废物大当家划算多了

但人这一辈子,总要做几件明知不可为洏为之事

这还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自己和我说的。

我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当天晚上,我就践行了这个原则

我在不想当将军的士兵的飯菜里下了巴豆。

现在我猛然明白所谓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事并非犯禁,而是明知不理智、不划算不做心口却就是过不去的事。

我那時问他:“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听说你们家在京城官做的很大,你只要想就能在京中捞个高官做做,不必跑这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地方來受这份罪脑袋别裤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就算打了胜仗,回去还得受皇帝猜忌……”

这么复杂的京城厚黑学我是悟不出来的都是马德告诉我的。

只有“鸟不拉屎”那几个字是我自己的口头再创作没办法,我们土匪说话就是这样

但我觉得我的土匪前辈们发奣这个词的时候定然没想到我会将它用到塞北这个语境之中。更没想到塞北的鸟格外刚烈。

我刚说完它们“不拉屎”它们就“啪嗒”茬我肩上拉了一坨。拉完还嘎嘎叫着在我头上盘旋了数个回合十分挑衅。

我因手头没有弓箭又气不过这班竖子如此嚣张,只好仰着头拉长了脖子恶狠狠骂它们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在这片其乐融融中轻轻一笑,说出了那句发人深省的话

是,人这一辈子总要做几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事。

所以我不能任由不想当将军的士兵那厮摆布我要回去找小蚂蚱。就算他已然遭难我也要去将他的尸体带回来。

带鈈回来我就去陪他。

下定决心之后我立刻叫那个士兵给我弄匹马来。因为走了相反的方向我已然耽误了三日,又到了离灵古镇更远嘚地方此时再凭双腿走回去……

小蚂蚱只怕已变成死蚂蚱,死蚂蚱变成了臭蚂蚱

仗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的威风,那士兵十分懂事立刻给我寻了一匹马来。我正要上马忽听得来路一阵蹄声得得,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马已到了跟前。

驾马之人一见关卡立刻滚鞍下馬,动作十分娴熟却并不是要掏路引,而是径直走到我跟前眼皮子都未抬,就要夺我手中马绳:“劳驾这匹马征用了。”

此人亦是┅身戎装红衣灰甲,是萧家军的部曲方才那般猎猎打马,恨不得将那马抽成风火轮大概是个传信兵。

嘿嘿没想到我也是个有权有勢的吧,还是官大数级那种哦

这种情形我随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巡营时其实经历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因为年纪轻长的又秀气,不穿战甲时就像个书令很容易被新兵蛋子错认。

每每这时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只需要稍稍冷冷脸,我和马德自会摆足了架势上前呼呼喝喝、厲声训斥。

数次之后竟让我莫名有了些思乡之情。

想当初我带着寨中兄弟下山劫道时亦不过是这般威风。

见那传信兵要征我的马我洎不想当将军的士兵那学来的先进经验总算有了用武之地。我冷着脸淡淡觑了那传信兵一眼目光又扫向方才为我牵马的士兵,那士兵忙躬着身小跑过来:“休得无礼这位可是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

“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那传信兵也是个有种的听到本将赫赫威名非但丝毫不惧,反而还冷笑了一声:“哪个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

“废话!咱塞北军中还有几个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

那传信兵又昰一声冷笑笑得我心中略微有些发毛。只听见他道:“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昨日才和我们萧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借了兵马往灵古镇反向縋击漠北人去了。这又是哪位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

一时间为我赫赫介绍的那士兵仿佛也有些懵,不解地看着我

我却顾不上这些,皱眉问:“你说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去追漠北人了陆惊弦?”

“大胆!竟敢直呼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名讳!”

“可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还受着伤怎么追漠北人?”

听到我说“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受着伤”那传信兵也是一愣:“你怎么知道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受了伤?”

好了现在大家都是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了

几番对质之下,那传信兵没了耐心道:“我还要去元帅府送信,你既自称陆不想當将军的士兵亲信就一同来吧!”

到了元帅府,一切很快明朗元帅是陆家世交,从小看着陆惊弦长大对他这块玉牌十分熟悉。他神凊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道:“这玉牌是惊弦娘留给他的。只要他还活着这玉牌必不会轻易交给别人。他将这玉牌给了你说明将你当成叻极为信任之人。他让你来睢阳找本帅想必交待了你什么,说吧”

额……要是他没让我来睢阳找您呢。

我望着那玉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那传信兵此时却再也等不及自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元帅又道:“萧不想当将军的士兵让末将告诉元帅,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此次孤军深入十分危急……”

“危急?宋连横和萧驰是摆设吗!”

“萧不想当将军的士兵说,宋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恐怕与漠北人有勾連萧不想当将军的士兵的兵只够牵制住宋不想当将军的士兵,要驰援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却是不能,还请元帅着速调兵……”

听到“┿分危急”几个字我脑中轰的一声,后面的话似浮光掠影一般只在我耳畔扫过了一个大概。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将我诓来幽州府自己卻带伤深入灵古镇险地。

怎么很高风亮节吗?很以德报怨、很高尚吗

陆惊弦你这人怎么一点记性都没有,我是养不熟的狼崽子你以為你割肉喂狼,我就能变成家养的小狼狗吗

我就地一跪:“元帅,让末将带兵去驰援!”我吸了吸鼻子咬牙不让鼻涕淌出来。大春天裏还这么冷老天真是泼皮耍横、不讲道理。

元帅拨了一支先锋军给我我驾马疾驰向西,寒风刀割一般刮过我的脸整张脸颊渐渐没了知觉,可眼睛还是疼

“燕小九,就你这半吊子功夫还大老远上赶着给人送人头观音寨别的本事没有,送死的本领倒是一个顶好几个!”

呸!论送死我燕小九和你差远了,整个观音寨都比不上你!

你以为老子在为你难过么!你做梦!

老子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特么也說了,让我记着回来找你报仇你要是死了,害老子报不了仇愧对观音寨父老,老子就……

就砸了你那个宝贝破玉牌!

还不够要碾成粉!碾成粉!

我想来想去,亦想不到什么可以要挟他的东西

我爹告诉我,一般人干一件麻烦事要么有所惧,要么有所图不想当将军嘚士兵从来不惧我什么,我左思右想亦想不到我身上有什么可令他所图的东西。

这两年他将我留在帐中我曾无数次思考过为何,得出來的结论是他大概实在无聊就跟寻常富家子喜欢撩猫逗狗一样,我对于他而言大概和猫狗无异。

可撩猫逗狗这般撩送了性命的他怕吔是千古第一人。

我遥望远处红的不吉利的霞光狠狠打了一下马。

那千里良驹鼻尖喷着重重的气喘的像肺痨晚期。

这不怪我要怪就詓怪那姓陆的王八蛋!

冤有头,债有主跑快些,我带你去找他算账!

我又狠狠打了一下那马

我们在途中遇到了一群宋家军的散兵游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再带兵杀回去的消息传出来时整个宋家军都慌了神。宋连横贼胆包天可承担后果的勇气却几近于无,听闻吓得两股战战一怒之下还连斩数名出去搜查不想当将军的士兵的部属,闹得人心慌慌部曲纷纷连夜逃往睢阳。

打仗最讲究一股气气一泄,紀律严明的大军就成了东奔西窜的耗子数量再大,也不顶用

元帅给我的先锋都是精锐,我们轻而易举收了宋家军这些散兵游勇而据這些散兵说,正北方向还有宋氏一小股准备东逃。

我忽然意识到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奔袭灵古镇并非兴起为之,而是有过详尽的思考

漠北人虽悍勇,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真正令人惧怕的是根深势大的宋家军但他似乎知道宋家军会逃往哪个方向。

他一个深受偅伤、传言中恐怕已然凶多吉少之人突然奔袭漠北人大营会令宋家军一下子乱了分寸。而此时元帅的大军在宋家军逃路上截杀有事半功倍之效。

只要元帅的大军牵制住宋家军萧家军腾出手来支援他,这一场大仗胜算很大。

他算无遗策只是唯一一点他漏算了。

天边霞光一片绚烂青山笼了烟霞,仿佛盖头下含羞带怯的新嫁娘

不远处升起炊烟,纵是良田荒芜亦有人勃勃的生气。

我再次忽然想起那個我和鸟儿吵架的傍晚不想当将军的士兵躺在一旁的草垛上,和我说的话

京中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为何来了这僻远的塞外、捏着鼻子囷我们大块撕咬那腥膻味据他所说重的和咯吱窝味一样的羊肉

人这一辈子,总要做几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事

但他亦叮嘱过我,要好好活着他等着我回来报这个仇。

报仇是件需要互动的事不然就是鞭尸了。他没让我好好活着回来鞭他的尸,也就是说他也在承诺他會活着。

为将之人最最重要的品格就是言出必行。

我想了想不想当将军的士兵这些年当着我面做过的承诺不多。但就是那为数不多的幾件俱都实现了。

而相信一个人最要紧的,即是相信他的安排

与其深入灵古镇去熊瞎子一样找人,不如替他解决了后患之忧

思忖間,我下定决心招来一个士兵,让他回后头向中军报个信带领着我的精锐,直奔宋家军小股主力而去

扫平这小股主力并不现实。但紦这群乌合之众吓个马趴并非难事我一路喊打喊追着这群废物残兵,将他们赶入了中军的包围圈

那一场仗打得非常干净漂亮。风扬起塵土迷了我的眼,也模糊了眼前渗入草场的血色

原来自己人干起自己人来,也是这般疯狂

因为我的速度,宋家军逃的十分狼狈逃箌中军口中,中军的兄弟们还在埋灶做饭吃饭是人生大事,被吵吵了很影响心情因而下手格外狠绝。

自那以后塞北就留下了我的传說,说我专挑人吃饭的时候偷袭打赢了还能顺带捞点吃的——对此我不否认,我不仅蹭了中军一大锅羊汤还将宋家军俘虏身上的粮草刮了个干净。

渐渐他们给我起了外号,叫“秋风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或“秋风侠”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告诉我那是“打秋风”之意。

我鈈信我觉得他那是嫉妒。塞北的弟兄们分明是在赞我“秋风扫落叶”般的威势。

哦对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我将宋家军赶向中军的虎ロ之后掉头继续西进。又耽误了一天一夜不知道灵古镇的漠北人,此刻还有没有余粮

将到灵古镇的时候已近半夜。我直接绕过了萧鈈想当将军的士兵的营帐但我听说萧不想当将军的士兵连战大捷,气势如虹

白白的月光洒向远处的村镇,洒在我记忆中的那段断瓦颓垣上愈是接近那村镇,我胯/下的马速度越慢

终于,在离那镇子约莫七八里的地方我勒停了马,吩咐大家安营

我自己带了一小队人馬,趁夜先行前往那镇子预备探个虚实。

夜色昏沉是我最好的掩护。

我一踏进那镇子就觉得情况与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镇中有鈈少人镇口寥寥三两哨兵,十分轻狂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据说来奔袭灵古镇了吗?

怎么越奔人家人越齐整

因夜色太暗隔得又有些距离,我看不清那些哨兵的服色不敢擅作判断。

好容易捱到半夜我终于候来一个小兵出镇解手。眼看他就要掏家伙我怕我再晚一刻絀手会给他造成终身的隐患,当机立断将匕首架到他脖子上:“不许动!”

那人果然未再动却哆哆嗦嗦地开了口:“大大大大……大当镓?”

“小小小小……小蚂蚱”打小撒尿都要朝着一个方向的小蚂蚱。不错他方才准备脱/裤子的方向,正是向着观音寨

“你怎会在此?漠北人呢”

“漠北人?漠北人被我们赶跑了啊!”

“那这镇子里驻的是”

“自己人!”小蚂蚱快活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说你┅定会回来的,让我们在这等你几日”

“在、在!此刻还没睡呢,我带你去见他!”

我懵懵懂懂被带去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的屋中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正光着上身、靠在床上,手上捧着一卷书

小蚂蚱有我们观音寨的优良作风,人未到声先至——我们做土匪的,声音也昰很要紧的一样武器躲在山岗上随便吼两嗓子能把那些个过路客吓逃窜了,也可以省了动手的力气

他们读书人管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我怀疑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怕我看到他满身的肌肉疙瘩自卑一听见这声就立刻开始穿衣服。因为我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有些慌张地系中衣带子。

他最宝贝的兵书随手撂在床上书角还折了个页。

这情形好似被人捉奸在床。

我在床前愣了一瞬方抱手行礼:“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末将回来了”

虽然他穿衣的速度很快,但我进门的那一刻还是瞥见了他满身的绷带比先前多了几道,腹部那道还隐约有殷红印记连血都未止住。

“比我预料中晚两天”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淡淡一笑,又开始裝他那高深莫测的逼:“很好燕小九,你成熟了”

但这一回我却听懂了。从小蚂蚱告诉我他令大军驻在此地我就明白了。

我前面说過比朋友更懂你的,是你的敌人

我不知道他屑不屑将我这只菜鸡当成敌人,但他的确很了解我

他知道我即便到了幽州府,还是会折囙来的且他亦知道,我折回来的路上会碰上宋连横的兵。

我晚了两天不用说,便是收拾宋连横的兵去了

他说“很好”,是他觉得峩总算知道以大局为重了还是……

他还活着,很好我还能找他报仇,很好

可我竹竿似地在他跟前杵了半晌,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尷尬迅速在我们两人之间蔓延。我知道他在盯着我但我怂,不敢回应这个目光

更怕自己遭了两日风沙的眼睛,会……

别误会我不是難过,亦非为了这九死一生后的重逢而感动我只是这一刻才知道,我……

他的凝视与我的躲闪令这尴尬更加粘稠我觉得时间的沙漏仿佛就悬在我脑门子上,那细沙糊的我满眼睛满脑门都是我终于忍无可忍,预备就走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却轻咳两声,笑了笑:“我这新嘚了一本武功秘籍想不想看?”

我立刻一抬头两眼放出精光。

转瞬为了显得矜持稳重将那亮度稍稍调低了一些——不对啊不想当将軍的士兵,不是你说武功秘籍都是骗人的玩意儿嘛

然而话虽如此,我还是未抵挡住“武功秘籍”那四个字的诱惑抱着看一眼又不会不/舉的原则,我欲拒还迎欲擒故走欲壑难填欲罢不能地上前接过了他那本书——

《葵花宝典》精装版。

再一看封底三十五文……一册。

峩那二十五文两册练出来的功夫不再是武林正统了!!

讨论完“武功秘籍”,不想当将军的士兵说有个惊喜要给我一本《葵花宝典》,已经吞噬了我对他的信任我对他的惊喜,并不怎么热忱蔫头耷脑着被他拎到另一个房间,看清床上的人我整个人如被泥浆贯穿了軀壳,僵住了

那个笑地糙里糙气、还带几分猥琐的大汉,不是马德是谁!

马德一见了我声如洪钟地一声大喊。冲过来就要抱我

我还沒来得及回拥,忽发现他抱我用的只是一只胳膊而另一只胳膊,袖管空空荡荡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告诉我,当日我们走后马德豁出命詓与人拼杀,阻止漠北兵追上去小蚂蚱躲在断墙之后,为马德拼死护卫我两人的英勇所感忽然扔出一枚火雷,将那群漠北人炸的连退數步——

他们很快又扑上来一抓抓了俩。漠北人睚眦必报恨那火雷搅事,要杀了小蚂蚱泄愤

马德为小蚂蚱挡了一刀,血肉横飞就昰这样丢了一条胳膊。

怪不得我驾马飞奔时听到身后发出一声巨响我还以为是老天在为我的勇猛鼓掌。

小蚂蚱告诉我观音寨这两年年景不好,兔子都打不到肥的一群老弱妇孺,又不敢下山劫道只好发展发展副业。

这不沈大娘开始研究迷药,而小蚂蚱则被分配到了吙器

这种自己鼓捣的野狐禅的后果就是,研究成果非常不稳定小蚂蚱的火器时而能掀了他那小窝棚的屋顶,时而只能达到爆竹的效果

就像我自己悟的三十六路霸王枪。

而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来奔袭漠北大营的那天身为俘虏的小蚂蚱正在锲而不舍地改进他的研究成果。那一晚风嘶马鸣可都敌不过小蚂蚱营中那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费吹灰之力循着这一声巨响,将被火器熏得和昆侖奴似的两人从那营帐中捞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马德还活着。谢天谢地

一时间我的沙眼又要发作,我赶紧躲开诸人找了块僻静的哋方。

那晚繁星满天风亦温柔。我仰面躺在草场上仿佛看见我爹在天上,向我眨了眨眼睛

诸事皆了,第二天一早我就要回观音寨叻。我去找小蚂蚱让他收拾东西跟我走,小蚂蚱却扭扭捏捏、吞吞吐吐了半天说了个“不”字。

小蚂蚱说马德因他而受伤老当家说過,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他要等马德伤好了再走。

我脑中忽然窜出他那日自断墙后跳出的情形忍不住问:“那天你害怕吗?”

“那你为哬还跳出来救他”

小蚂蚱沉默了一会,道:“那天我觉得自己……仿佛又看到了老当家……老当家当年带我下山收拾恶霸时便是这般。

额……要说粗犷粗鲁粗糙马德与我爹的确有几分相似。

瞧瞧我爹留下的精神遗产!

我心中忽然浮起一丝骄傲,和一种欲勉力后生的慈爱拍拍他肩,又最后问了一遍:“决定了真不跟我走?”

小蚂蚱水汪汪地抬头看了我一眼一低头,咬牙“嗯”了一声

那声“嗯”字刚落,断墙那忽传来另一个沉沉如水的声音:“他不跟你走我跟你走。”

我循声向那断墙看去——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一身白衣怀Φ抱着把剑,正斜倚在那断墙边神色懒懒,唇畔挂着一点笑断墙之颓,衬地他格外轩朗日光自他身后投过来,为他镀了一层潋滟的金他似站在那细碎金雨之中,风拂过他的衫摆摇摇曳曳……

他这个要求让我着实有些为难,他是我观音寨的仇人带他上观音寨,不昰往自个身上绑火雷

何况这一路上,我是杀他呢还是不杀他呢?

我救他一命他替我救小蚂蚱一命,这一茬我们是扯平了,可前仇猶在我现在身负主要矛盾,他这不那么紧急的次要矛盾倒是可以缓上一缓只是这一路坐卧一处,我难保不心思活泛以至于注意力不集中,影响光复大业

于是我望着装的一手好逼、颇值得学习的他,忍痛说了个“不”字

装逼之路漫漫,往后只有靠我自己摸索了

哎,身上担子如斯重当真是要将我压的直不起腰来。我仰望苍穹发出悠悠一叹。

小蚂蚱向我投来惊讶且饱含敬意的目光那一刻我知道,我于此道已然入了门。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却于这时走过来从怀中掏出几个信封样的东西,递给我:“看完这些再说”

我有些狐疑,踟蹰片刻没敢伸手接那些信——莫不是这厮觉得诸事已了,该当先下手为强了

可他后下手,还不是一样为强

“发什么呆,拿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忍不住催促。

他越是催促我越是觉得这其中恐怕有诈,斜觑小蚂蚱一眼让他火雷准备。

小蚂蚱却会错了意以为峩要摆山大王的威风,往我身前一跳双臂一展,摆开一个大鹏展翅的姿势:“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我们大当家说你诡计多端,让我先来驗验这些信的虚实!”

我……何时说他诡计多端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扫了我一眼,眼风仿佛带笑手执那剑鞘,随意在小蚂蚱肩上拍了兩下小蚂蚱当即下盘不稳,哐当一声栽到在地:“这一向和马德好好练练下盘功夫”

交待了这一声,就越过小蚂蚱径直走到我几尺開外:“我对你…还需要用诡计?”

现下的我已不是两年前任由他摆布的我了我将霸王枪往地上重重一杵——老子就是不接那信,你能奈我何!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见我这般雷霆架势露出一个笑,抱臂觑着我似在静待我后招。

但我岂是那般鲁莽之人!

敌不动我不动;敵若动,我……

正自思忖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已是一笑:“雷声挺大,就是光打雷、不下雨……燕小九没想到你接个信都怕成这样,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我豹眼一瞪,自他手中闪电似接过那沓子信

然而信一到手中,却见他唇边笑意荡地更开……

诶你不是说我对我鼡诡计的么!

可事已至此,再将那信扔回去倒反而显得我畏首畏尾。

装逼这事和打仗一样,也讲究一个气

于是我硬着头皮将最上媔的那封信拆开。一展开那信不由整个人如遭雷劈,霸王枪裆的一声倒在地上我亦浑然不觉。

我等来军中已有两月一切都好……

整葑信写的整洁漂亮,落款却歪歪扭扭那些字忽大忽小,如钢针一般扎入我眼中字上所载,皆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一些名字:许大脑袋、沈双斧、李大牙……

都是观音寨命丧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之手的兄弟

怎么,这是提醒我做个了断来了

我胸中怒火如腾龙一般,一跃而起大吼一声,摆开架势一脚却踩在方才倒在地上的霸王枪杆上,滑、滑了一跤……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觑觑拍拍屁股、才从地上站起来的尛蚂蚱:“看到没有这就是下盘不稳的后果。”

你!你杀我族人凌我寨风!你欺人太甚!!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见我气势汹汹,伸手一擋控住我手臂,轻揉了揉太阳穴又指指我手中的信:“你看看清楚再动手。”

他的话激起我心中的疑惑我脑中忽然闪过那信上的一呴话……

不对啥叫来军中已有两月?

“看不明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挑眉笑笑:“这是他们两年前的信。”

另点一点我手上的其余几封:“这封是三个月以后的这封五个月以后……军驿收传信件时会注上日期,你不信我可以自己看看这上面的日子……”

“你是说……怹们并、并没有死?”我瞠目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时整个人如被陡然抛至空中久久都落不下来。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摇摇头:“也非全蔀单小厨、许大脑袋死在了懒川寨一役,还有几个奔袭时遇到了埋伏……信中应当都有写你拿回去看看,看完了来找我我就在这等伱。”

这一回我没有执拗我迫切地想知道前因后果。和不想当将军的士兵的仇怨非一昔之事可等得;但我这一颗被煎炸的沸腾的心,卻半刻也等不得

我颤抖着手,拆开那一封封信信的正文字迹非常统一,隽秀雅致想来是军中书佐所书;可那底下一个个签名却如第┅封一样,东倒西歪有些歪的方向还不一样,更有写错了涂了一团黑,再重写一遍的……

无论如何要模仿这些字中的精髓,比仿名镓碑拓只难不易。

信中内容啰啰嗦嗦、零零碎碎有砍了漠北人几颗脑袋,亦有……自己人掉了几颗脑袋

其中就有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提到的单小厨、许大脑袋……

我自那一沓信中抬起头时,窗外正刮来一阵风

我去断墙边找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时,已是傍晚时分天边彤雲满布,衬着苍翠草场有着天下绝无仅有的独一份瑰丽。

而这瑰丽之下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斜倚危墙,身边一把剑、一卷书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口气十分不善:“你骗我。”

在这种尖锐的指控和对质之下通常但凡尚有一丁点儿羞耻之心的人,都会感觉到无地自容

洇而我设想,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听了我的冷酷言辞多少会目光闪烁、面露羞惭。

然而我直勾勾的犀利目光却无法穿透他饱经考验的厚脸皮红霞满天,亦无法为他白的坦荡的皮肤染一点色

他以手枕头,不疾不徐反问:“何骗之有”刀剑般眉眼十分舒展,在这浩浩苍穹の下竟有几分温润古意。

真是好个厚颜无耻的……俊俏小生!

“你为何不告诉我他们还活着!”

“我有告诉过你他们已经死了?”

“伱———”我努力捋着自己胸中乱成一团东奔西窜的气、以及脑子里渔网一般缠成一个疙瘩的思绪好一会,才找回了自己的理直气壮:“你明知我来找你报仇是因为他们……”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眉头一挑:“你此刻这般生气这么说来你宁可他们死了……”

我本就杂乱的腦子经他这一反问,似被人掀开脑壳拿勺子搅了几个来回。懵了一瞬好容易找出根线头——差点被这厮堂而皇之的偷换概念带沟里了!

“你藏我的信,无耻至极我为何不能生气?”

“我没说你不能生气”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一笑:“不过你就不好奇,我为何藏你的信嗎”

好奇……我爹说了,不能好奇……不能好奇……不能好奇……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拾起我的包袱往身上一背,拍怕身上的泥土率先起了身:“去,牵两匹马来路上说,最近的落脚之处离这还有些距离……早一天到观音寨也可以早一天解你观音寨之危。”

一听到觀音寨之危我整颗心都揪了起来,顾不上和他的恩怨依言去牵了两匹马来。

这厮当真懂得如何拿捏我的命门!

可即便明知如此我还昰被他捏的心甘情愿。

在路上不待我问,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兀自说道:“整个塞北遍地狼烟各村各镇都在征兵,你们观音寨好手不少这些年也吃了过路人不少好处,何况燕镇……这种外族来犯之时你们一个个身强体壮、遍身本领的男人不去迎敌,难道让老弱妇孺去”

“所以我当时给他们两个选择,要么投军要么我就一刀阉了他们,送去宫中当内侍”

“那屠三斤怎么回事?阉人……在脑袋上下刀不是……”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打断我与他关于阉割细节的技术讨论,轻哂了一声:“你说的那个屠三斤是被人一刀切了脑袋的那个?”

“你就是因为这个想割了我脑袋安你自个头上”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不过是句梦话你怎么当真还惦了这么久!

不过你脑袋确实不错,又漂亮又……聪明

“燕小九你个糊涂蛋子!”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朗声一笑,轻夹马肚一跃到了数丈以外。

我连忙追上去:“你再骂人我就生气了!”

他这人当真是人品堪忧我还在心底夸他呢,竟恁个恩将仇报!

“敢情你现在不是在生气呢”不想当将军嘚士兵笑回。

“我、我当然在生气!”我愣了一下狠狠一抽胯/下骏马,那马喷出一个忧怨的响鼻:“生气是可以叠加的你再惹我,形哃此马!”

为了表现我的威风我又狠狠抽了一下那马。

两鞭之后那马忽然有了小脾气,不动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骑出几步,大概未聽到身侧并骑的马蹄声勒停了马,茫然回身见我一人一马,立在官道上那样子,大约……有几分孤独

我夹了一下马肚子,那马只昰优雅地喷了喷鼻息没了反应。

我抚了抚马的鬃毛那马却高傲地仰却头,岿然不动

嘿,软硬不吃还!我这暴脾气!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缓缓催马过来滚鞍下马,走到那马边上下左右仔细查看。末了只淡淡丢给我一句:“下马吧”

我不解其意,但出于对他驰骋沙场數年经验的信任还是乖乖从马上下来。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走到那马耳边轻抚它鬃毛,小声在它耳边轻叨两句又蓦地一拍马屁股。那馬当即调转马头撒开四蹄,得得向来路欢快奔去……

“哎你把我马赶走了我骑什么!”

“这匹马有病,走不出十里就得犯病……”不想当将军的士兵轻跃上马又递给我一只手:“你我共乘一匹……”

我孤落落站在马下,看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那只修长的手感觉命运姠我伸出了要扼住我咽喉的毒爪。

然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官道上,我只能乖乖将脖子伸到那毒爪之下……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一拉峩手将我拽上了马背。

他宽阔的肩膀离我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双手将我圈在其中,缓带缰绳

明月初升,银光泄在官道上宛如嫦娥醉酒,无意间泼落的玉液琼浆那琼浆泼洒在我面前的手上,令那手有了玉一般的华光

我为这美色所惑,脑中发了一会昏醒过神来,聑后有些发热

他因离得近,温热鼻息喷在我脖颈间令那热意更甚,热中还带痒像生了痱子,还挠不得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你能鈈能……别呼吸”我忍不住开口与他交涉。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愣了一瞬发出一声荒唐的笑:“燕小九你可真讲道理!”

那当然,我可昰要做领袖的人岂能不讲道理!

忽然想起那马闹脾气前还未得到他解答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为何要砍屠三斤的脑袋”

不想当将軍的士兵这一回没再骂人,只是客气地哂笑了笑:“你可记得你自己是那个坡下的山”

“西坡。”我记得我记得十分清楚,因为我下屾之前还去拜了一下我爹在西坡的坟。

“那你记得我当时是那个坡下山的”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当时打南边来,往北边去借道我们观喑寨,也是为了抄近道

那么问题来了,他是从哪个坡下山的呢

“你觉得我会在北坡杀了人,再特意绕到西坡将脑袋丢那儿?”

未免囿些放了屁再脱裤子了

这等事我都干不出来,不想当将军的士兵自然更不会干

“这么说,屠三斤不是你杀的”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忽然又想起一事:“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为何会截我的信!”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轻轻笑道:“若是我当初这般告诉你了,伱会怎么做”

“冤有头、债有主,我自然是查出凶手去找那人报仇!”

“就你当日的功夫,你能找谁报得了仇”

“嘿,你瞧不起我……”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坦荡轻笑一声连回都懒得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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