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初的德国斯图加特,一辆国新能源车出海。
欧洲碳中和目标与大量的电动车补贴、新冠疫情和全球芯片短缺导致的欧、美、日汽车减产,中国强有力的汽车产能复苏,加上中国电动车长达20年的技术转型,几个历史性的机遇交汇,造就了中国走到商品出口转型技术输出的关键转型期。
另一家自主车企海外业务高管高岭指出,随着汽车制造的自动化,中国汽车质量跟以往不可同日而语,产品市场口碑大幅改善,产品性价比也很高,这让中国车企走出国内具备了基础的能力。同时,中国有大量的汽车产能,倒逼中国必须要走大规模出口的道路,不光欧洲,北美也是中国车企瞄准的目标。他预计在2023年,借道墨西哥进入北美的中国车企将显著增加。
尽管蔚来发布了雄心勃勃的欧洲战略,但从其挪威公司第一份年度报告来看未来还存在诸多挑战。据挪威媒体报道,2021年蔚来挪威公司营业额为1.042亿挪威克朗,税前亏损为1.377亿挪威克朗,因此2021年的运营成本超过2.4亿挪威克朗。而这几乎是所有计划深耕欧洲的中国公司共同面对的难题——盈利性。
一家自主车企高管向记者表示,如果完整在当地建设品牌、渠道和服务能力,年销10万辆是一个盈利门槛,而当前中国能实现这个目标的企业并不多。
除此之外,多数中国车企仍主要在以挪威为主的北欧四国开展业务。挪威属于欧洲但不属于欧盟,一方面,挪威属于特别激进的市场,制定了高额的政策补贴和汽车电动化率目标。另一方面,中国电动汽车进入挪威不需要通过欧盟认证,相当于没有门槛。因此,进入挪威并不等同于给中国不能达标欧盟的车企开了一扇大门。
还有一些中国车企的产品先从中东进行中转,然后再出口到欧洲市场。“在中国生产的电动车先在中国市场上牌,上牌后新车成为二手车,以二手车的身份出口到中东,然后再到欧洲市场。这样做的目的是规避认证等方面的费用,实现利润最大化,同时效率较高。”一家自主车企海外业务管理层人士刘亮对记者表示,出口认证、汇率和海运是汽车出口到欧洲市场的三大挑战。
造车新势力公司如蔚来、小鹏进入欧洲时,部分的复制了其国内的成功经验,但与服务的商业模式,在欧洲也许会水土不服。
张航认为,蔚来在中国的成功在于其创新的车主生态圈打造,以保姆式服务为突出卖点。同时中国人普遍把车当做核心的家庭资产,除了交通工具属性之外,还有强大的社交属性和生活属性。比如一些人喜欢更开比较贵的车的人做朋友,一些人把豪车与社会地位相关联。但是基于车辆的社交属性和生活属性,在欧洲几乎不存在。
一些观点认为,在欧洲建厂是深耕当地的必要投入。但高岭指出,海外建厂涉及几个核心内容,最重要的是产业链,其次是综合成本,最后是进入门槛的规避方法。
高岭表示,欧洲燃油车的产业链非常发达,但是电动车的产业链不如中国。产业链聚集必然带来综合成本下降,欧洲没有这样的产业链基础,综合制造成本就不会低。在进入门槛方面,欧洲对于来自中国的产品是低关税。
“从以上三个方面来说,我完全看不到欧洲建厂的必要性。”高岭说,但如果考虑到中国本土芯片短缺可能加剧,到欧洲建厂有可能保住当地的市场份额。但建厂要充分考虑当地的法规等多种要素,充分考虑投资风险。
王峻指出,计划在欧洲建厂的中国车企还应该对Avanci有所了解。所有都是基于车机的数据通信底层功能,数据通信的大部分掌握在通信企业手上。2016年成立的专利许可运营平台Avanci在汽车领域已经拥有了49家专利许可人。过去几年里面,戴姆勒、都和Avanci打过官司,并且都赔付了几十亿美元。
“如果贸然去欧洲投资的话,一定逃不掉被清算的风险。”王峻表示,提前和相关的机构进行谈判,以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在充分合规的前提下解决专利许可的问题,是到欧洲建厂的前提条件之一。
针对年欧洲汽车市场的前景,所有受访对象都表达了谨慎态度。王峻、高岭等人表示,未来一段时期,欧洲的、石油大概率会结束本区域内的自给自足,大量依赖美国进口,这可能导致欧洲原有的政策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包括很快终止或者降低电动车补贴,原本被抛弃的PHEV技术路线起死回生,欧盟大面积出现滞涨乃至衰退等。这些都可能给中国车企带来新的挑战。
“对于计划进入欧洲的中国车企我有三点建议,第一是可持续的产品供应,满足前期市场投入的回收;第二是对合规足够地重视,保证你在市场上安全地玩。第三是坚决不能闭门造车,要选择当地认可的产品定义,切忌‘我以为欧洲要什么’。”王峻说。
高岭则认为,中国汽车公司热衷于进军欧洲,因为欧洲代表着全球最高的标准,认为征服欧洲就可以征服全世界,但是快速发展中的国家才是更好的选择。中国车企可以借鉴日本汽车公司全球化的路径,找到适合自身的差异化道路。
“我们在海外应该做更深层次的技术输出与合作,以更高的站位,从利他之心出发,帮助发展中国家的汽车产业发展。用自己的技术去发展他国的本土品牌,多个品牌背后是自己,这种隐形的公司能够相对获得更大的欢迎度。”高岭说。
(文章来源:第一财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