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为主席说句公道话之一
毛泽东身边工作琐忆（原名）
作者：谢静宜
代前言：我要为主席说句公道话
谢静宜作为在毛泽东身边工作多年的人，亲身经历了许多事情，在毛泽东去世多年后，她终于开口说话了，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的《在毛泽东身边工作琐忆》，披露了毛泽东一些往事。下面是谢静宜的一个回忆：
个人崇拜是一种复杂的社会现象。它既有人民群众对领袖出热爱，又有人民群众对领袖的迷信，这两种感情往往伴生在二起，不好加以区分。采取完全肯定或完全否定的态度，都是不科学的。
据我亲身感受，我觉得毛主席对这个问题采取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科学态度。
毛主席在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心目中的地位和威信，是在长期、复杂的中国革命和建设过程中，自然而然形成的，不是自封的，更不是靠谁“树”起来的。
对待个人崇拜问题，一旦察觉，他的态度是明确的。1966年7月的《致江青的信》；1967年12月的《关于湖南省12月16日韶山铁路通车报告的指示》，他对“绝对权威”、“大树特树”的提法和说法作了批评；1969年4月九大召开之前，他对党章写进“三个副词”（即天才地、创造性地、全面地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不赞成的态度；1970年他与斯诺的谈话；同年他在九届二中全会上发表的《我的一点意见》；以及以后他对“降温”的指示等等，都有党内文件可以证明。对“文革”中发生的不正常现象，他是坚决反对的。
自1966年红卫兵大串连，第一枚毛主席小像章出现起，造像章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样式越来越多，像章越来越大，质量越来越高，工艺越来越精，很多人搜集的范围越来越广。这股风也刮到了毛主席身边工作人员那里。我本人就搜集到许多精致的像章，夹在几个自制的泡沫塑料本子里，其他同志也和我一样，大概谁也没有拿出来让毛主席看过。1967年下半年的一天，我心血来潮，拿着自己的像章册，得意洋洋拿给主席看，想让他也欣赏一下。万没想到自己讨了一个没趣。当时，我刚掀开册子，主席不知是什么，他伸过头好奇地瞟了一眼，发现是一枚一枚他的像章时，面部立即变严肃了。我看得出来，主席不高兴了。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老人家这样的脸色，我紧张了，随即合上像章册，退后一步。主席说话了：“把它给我。”主席伸出手来。我没有意识到这像章后面严肃的政治问题，只是从感情上理解这件事。我说：“我不给你。你要是给我扔了就糟了。我保存这么好，是很长时间才积攒这些呢！”这时主席看看我苦笑了一下。主席接着问：“其他人也有吗？”我答：“都有，有的比我还多。”主席的脸色又变得严肃了，厌烦地说：“真怪，对这个东西，人们像集邮票似的那么感兴趣。”他沉思了片刻，感叹地说：“这是多大的浪费呀！”
我离开了主席住处后，把这一情况报告了汪东兴。后来，做像章的热潮逐渐下降，我也对搜集像章失去了兴趣。
1967年以后兴起的“早请示、晚汇报”、跳“忠”字舞、做“忠”字操，带有浓厚封建迷信、形式主义、唯心主义的做法，主席是不知道的。后来当我在无意中谈起这些事时，主席说：“荒唐！”他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红海洋”从各种建筑物、各种场合发展到了自行车上挂语录牌。1968年5月，我发现爱人的自行车上也挂了一个小红色的金属牌，上面有主席语录。我注意了一下，发现大街上几每辆车上都有语录牌。有一次我告诉了主席。主席说：“告诉小苏，不要挂了。”我说：“不行啊！大家都挂，他不挂怎么l街上有人干涉，不挂不让走。”主席感慨地说：“这么厉害呀！”他又陷入了沉思。
1969年九大开过后，我和警卫团副团长张荣温到北京市委办的学习班开会，地点在海运仓招待所，因人多，食堂小，就餐分批，我和张荣温轮到第二批。进食堂后，桌子上剩饭菜狼藉，可是却要先念语录，向主席“请示”，十分荒谬可笑。我和张荣温都感到十分别扭，但当时又不能公开反对。只好故意晚去就餐，作为零星人员逃过这套仪式。
后来，我把这个情况，以及看到有些食堂开饭时卖饭人与吃饭人互念语录的做法都告诉了主席。主席听后，非常生气，厌恶地说：“这是什么人发明的？”类似这些情况，听说主席身边的同志也向主席反映过。
苏延勋在基层听到一些辩论，是关于毛泽东思想能否一分为二的问题。当时绝大多数同志认为不能一分为二，也不应该这样提，而少部分同志认为毛泽东思想也应该一分为二。我问主席谁是对的，主席说：“你告诉小苏：我的思想（即毛泽东思想）也应该一分为二，少数同志的意见是对的。”
1967年冬，我对主席说，林副主席说主席思想是当代马克主义的顶峰，中国几百年几千年才出现一个像主席这样的伟大领袖……当时我是特别赞成这几句话才说的。可是主席问：这是林彪说的吗？这种说法是错误的。”主席深思了一会儿又说：“什么我的话就成了最高指示，难道中央的指示不叫最高指示？我一个人说的话就成了最高指示？！”主席生气了。
1968年春，我向主席谈起在工厂听到有人编的快板“毛主像挂中央，毛主席语录贴两旁，抬头看见毛主席像，心中升起红太阳”时，主席不高兴了，说：“到处都挂我的像，连战士的宿舍也挂我的像，我去散步时发现的，我问他们：‘你们敬的是什么神呢？’”
以后，主席两次发出“降温”的指示，对“天才论”、“唯心论的先验论”作了理论上的批判。对“四个伟大”（即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三个副词”（即毛主席天才地、创造性地、全面地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表明了他的否定态度。这股个人迷信、个人崇拜的狂风得到了遏制。
这个复杂的社会现象和历史的教训，留待历史学家和后人去评说吧！我作为主席身边工作人员之一，是历史的见证人，我有责任为永远沉默的老人家说几句公道话。
做机要工作的历史背景
日，淮海战役开始的第一天，在一阵紧促的枪声过后，商丘获得了解放。毛主席、朱总司令、周总理……成为我心目中尊敬的领袖。共产党干部的淸正廉洁，解放军的严明纪律，与国民党“中央军”形成鲜明强烈对比。
随着解放战争向南推进和1950年朝鲜战争的爆发，在那火热的年代，青年参军热潮一浪高过一浪。我热血沸腾，跃跃欲试，曾偷偷与几位女同学一起跑到开封去参军，年龄小就虚报了些，体重不够，就偷偷往口袋里装石头，被发现未能如愿。直到1952年，中央军委机要学校（“793”部队）到商丘招生，我才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在“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和“再见吧亲爱的妈妈，请您吻别您的儿子吧，再见了妈妈……”的歌声中，与被录取的其他同学乘火车来到东北长春“793"部队，校长黄有凤、副校长徐树林、政委徐树森接了我们。在当时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跨过鸭绿江，去朝鲜战场参加抗美援朝。我没有想到会来到毛主席身边，到党中央机关工作。当时，因没分配到朝鲜战场，我们这些小同志还委屈地哭鼻子，是真哭，哭得那么伤心呀！毕业赴京后，我们到北京香山机要训练中队学习，尹明是我们的中队长。
参加工作后的一段时间，任务艰巨。当时东南沿海澎、金、马等岛屿，蒋军在美军第七舰队庇护下与我军对峙；国民经济刚开始第一个五年计划；特别是抗美援朝时期，党中央、毛主席与各中央局、各省市、各大军区和赴朝志愿军司令部电报来往频繁。后来美帝国主义遭到惨败，被迫要求停战谈判。在板门店谈判时，由杨复沛带领有二十来人的机要队伍，在那里进行着紧张的工作。当时不论去前方或留在后方的同志们，都恪尽职守、倾注全力，圆满完成了党交给的光荣使命。
李质忠局长多次传达党中央、毛主席对机要工作的表扬、关怀、指示。并发给后方同志与赴朝战士一样的纪念章和慰问品。
我们干机要工作这一行的同志们，经常受局长、处、科、股长的教育。谁都明白，经过自己之手翻译的一字一码，都必须准确无误，不能出半点差错。正如中央领导和局领导对我们的教导：“一字之差，人头滚滚。”特别是毛主席亲自指示：“保守机密，慎之又慎。”我们都牢牢记在心里。
机要工作是没有时间性的，不分假日，不分昼夜，随时准各工作。记得在抗美援朝时期和50年代，工作量非常大。当时全是手工操作，一天除吃饭时间外，睡不了几个小时。几乎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了。夜里困了，就去水管下冲冲头，洗把脸，接着工作。这是每个同志常遇到的亊。
在解放一江山岛时，局、处、科领导，把这全是绝密电报的任务交给了我的老组长岳廉和我来完成。她和我一同从宿舍搬来被子，昼夜守候在办公室，吃住在办公室。当时的前线指挥是张爱萍。他与党中央、中央军委不间断地用绝密电报联系着。我们机要人员唯恐慢了一分一秒，直到一江山岛全部解放，红旗插遍全岛，战斗结束的最后一份电报出手，送到党中央、中央军委毛主席后，岳廉和我才搬着被子回宿舍美美睡了一大觉。其他同志也是各管一摊，都是那么忙。记得我刚参加工作时，是跟着老同志主管华东第三野战军与中央、中央军委的来去电报，同时还分管一些小台。电报上常出现陈、饶，即陈毅、浇漱石；高岗事件之后，报头为陈、粟，即陈毅、粟裕同志。
机要战线和其他战线—样，工作虽然紧张但精神生活是那么丰富、愉快、充实。记得当时，工间操铃声一响，除了手里正在处理特急或“四个A”的电报的同志外，全体都跑到院子里，不分职务高低，不分男女老少，从局长到处、科、股长都同我们一起拉起手来，围成大圈，由任民、顾绍增等同志拉起手风琴，大家边唱边舞起来：“唱起来，跳起来，工作完了多偷快，大家来呀，跳呀，唱呀，唱呀，跳呀，跳呀么跳起来……”“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呀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黄河之滨，集合着一群中华民族优秀的子孙……”晚上，李质忠局长根据中央领导指示，凡是有空闲的一律上文化课，给我们请来了语文、数理、音乐等老师。
那时机要工作是不分党、政、军的，工作需要时，就穿上军装上前线或去朝鲜抗美援朝。任务完成了，回来脱下军装又换上灰色、蓝色的列宁服。
战争年代，在前方，为革命牺牲了很多机要战士；在后方，许多机要工作者因长年的劳累，积劳成疾，甚至有的刚步入中年就离开人世。但党的机要战士对此无怨无悔。直至今日，这些一批接一批，一代接一代的无名英雄们，仍然在党的机要战线上，默默无闻地为党和国家工作着、战斗着。
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共党员
记得1954年的一天，在走廊上碰到罗维安处长。罗处长叫住了我：“小谢，你进来一下。”我同他—起走进处长办公室，坐定后，罗处长对我说：“领导和周围的同志们对你反映不错，认为你工作积极、热情。同志关系不错，性情开朗，是—位很单纯、活泼的小同志。你没有想过要入党呀？”
我马上说“我当然想了，做梦都想。”罗处长大笑起来，很满意。我又接下去说：“我的老家1948年就解放了。那时我虽小，但看到共产党、解放军那么好，官兵之间都称同志，我多么羡慕啊！心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当上一名解放军，叫我—声同志，那该多好！我曾因年龄小、体重轻，不够入伍条件，还与几个同学一起瞒了年龄、往口袋里装石头增加体重，最后是被识破给刷下来了。”
1952年初，我加入了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心想到了18岁， 我一定要入党。我想得很简单，写申请书是要下决心的。我觉得目前自己不够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越是同共产党员一起工作、学习、生活，越感到自己有差距，也就没这个胆量去写，心想反正自己的年龄还没到。听了我的心里话，罗处长笑了，说：“你不是上进心很强吗？我看不一定，你连写入党申请书的胆量都没有？”我知道他是想激我，但还是急了，说：“不是没胆量，对入党，我有强烈的要求，只是条件不够，没达到党员标准，再说我的年龄反正还没到。”
罗处长说：“你既然有要入党的强烈愿望，就应该写申请嘛，一是你就会时刻按照党员标准处处去要求自己；二是党组织知道了，也会更加严格地要求你，关心、帮助你，作为今后发展党员的对象去培养你。这样，你会进步得更快，有什么不好吗？有空闲可以多看看党纲、党章、《共产党宣言》、《论共产党员的修养》等书，增强对党的认识。”我觉得罗处长讲得有道理，有启发，态度又是那么诚恳，我就照做了，对党的认识也进一步提高。
记得1955年下半年，机要处孟处长通知我到处办要同我谈话。平时大家打成一片，谁也没有怕谁的感觉。可这次，孟处长很严肃，在我坐定后，问我对党的认识，入党动机，奋斗目标，党员的义务，看过哪些书？《共产党宣言》看过没有，有什么心得等等。我一一做了回答。孟处长最后笑了，让我回去。我紧张的心情总算松弛下来，心想这简直是一堂考试。从走廊往办公室去的路上，边走边想：真要感谢同罗维安处长的那次谈话，他的指导与帮助，让我增加了不少对党的知识和理性的思考，提髙了对党的认识，不然，我是无法通过今天这场思想、理论考试关的。不久，经赵琪、金佩兰两位老同志介绍，支部讨论、总支批准，党委通过，我和周扬琼一起被批准成为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
到毛主席身边工作的背景
20世纪50年代初期，机要局派出过张惠英、赵琪、孟令贤等一批老同志，先后担负过跟随毛主席出差做机要员的任务。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员的变迁与流动，经局党委讨论同意，1959年派我到毛主席身边，为他老人家做机要员。后来还有同我一起去做机要工作的孙玉兰、樊—民、小赵、小刘、小李等同志。17年间，我在毛主席和周总理的言传身教下，学到了很多知识，懂得不少道理，受益匪浅。
我后来经受了挫折。丈夫过早去世，孩子受我牵连，我本人也痛苦过、伤心过。但我总也忘不掉在我人生的最艰难时期，邓颖超大姐给我的极大关怀和帮助，机要战线的那么多熟悉的老领导、老同志给我的鼓励。没有他们给我的精神鼓励，我无法支撑到今天。这些同志般、亲人般的友谊，我永生难忘。
记得1992年，杨复沛在故宫举办他个人的字画展。老一代的机要工作者相聚了。不论是局长、处长还是老同志，见面一如既往，握手、拥抱、照相，似乎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家，热闹非常。谈不完的往事，叙不尽在一起工作、学习、生活的情景。尽管50年代各方面条件都非常艰苦，但那时的精神生活极为丰富，再相聚时大伙的兴奋心情，似乎又回到了那火热的年代。
在大厅参观字画展中，我又遇到了罗维安和陈时英，他们看到我后，主动向前，热情地同我握手，深情而真诚地问我身体怎么样，特別问起我丈夫苏延勋去世前后的情况，使我非常感动。我从罗维安的眼神里看出他对我丈夫早逝的难过和对我的同情。他握住我的手说：“小谢，你要保重身体，你是一个坚强的同志，相信你能扛得住。你看，咱们机要界的同志们对你多好，大家是了解你的。”我默默地点头，深深地感激老领导老同志们的关杯，最后在一起照相留念。当一个人在最困难的时刻，领导和同志们的关怀、信任、安慰是多么珍贵、使人难忘。
在杨复沛、尹明、王淑芬等同志努力下，机要界一同战斗过的老同志团聚过几次，每次我都感到非常温暖、亲切，似乎回到了那个团结、紧张、严肃、活泼，使人难忘的美好年代，又回想起毛主席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
罗维安走了，我很难过，他走得很不幸，我为他悲伤，伤痛的心情难以平静。尊敬的罗处长，请您走好，我会遵照您的嘱咐，坚强地继续生活下去。
时光永远不会停止，我们自然不能违背自然规律，都会慢慢地苍老，但我相信，那种美好的革命精神却会永远年轻。新一代不是正在成长吗！我相信，他们的工作会做得更好，更杰出。
新老机要战士都很怀念罗维安同志，很怀念在主席身边工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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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凌晨六点。　　Cs狂徒战队训练基地。　　“不小心又练了一个通宵啊，稍微歇会吧。”　　张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放低椅子，和衣而睡。　　他最多只能睡四个小时。上午十点钟，他所在的狂徒战队，要和乌克兰的一支队伍打线上训练赛，不能掉链子。　　张瑜是一个职业电竞选手，打的是国际知名度很高，但在国内比较冷门的《反恐精英-全球攻势》，简称《cs：go》。　　由于游戏在国内受关注度不高，商业化发展不起来，这行的选手普遍得不到太好的待遇。　　不过，竞争少也代表着更容易成功。如果狂徒战队能在国际大赛中一鸣惊人，他绝对可以声名鹊起，名利双收。　　正是为了心中的这个希望，张瑜和战队的队友一直在高强度地训练。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cs》这款游戏，足够的天赋可以让一个人成为高手，但想再上一步，除了天赋，还需要刻骨的努力。对此，张瑜早有觉悟。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张瑜隐约感觉，有一股力量拽住他，把他拉到了天上……　　……　　再睁眼时，张瑜震惊地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　　房间宽敞明亮，装修富丽堂皇。从窗户往外看去，是一片郁郁重重的树林。这竟然是一间建在山中的别墅！　　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台高档的电脑显示屏。此时屏幕开着，好像正做着直播。不知为何，飘着的弹幕全是各种污言秽语，让人莫名其妙。　　等等……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脑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记忆！　　那个人叫做王珏，二十岁。父亲是一家地产商的老总，身家亿万。　　古人说虎父犬子，一点不假。这王珏勘称烂泥扶不上墙，活了二十年，愣是没做过一件让人舒心的事。　　从小，王珏的学习就一塌糊涂，打架闹事却比谁都在行。上到高中，王珏彻底不想上学了，突发奇想，要做明星。　　其父无奈，花了大价钱，把王珏送到韩国，去接受专业演艺公司的训练。结果这人厉害了，半个月没到，连揍三个韩国同学，最后被韩国警方押上飞机，遣送回国。　　回国后，王珏没有继续学校念书，就一直无所事事地瞎玩。各种花天酒地就不说了，还闯出各种纰漏。　　最近王珏看直播行业火热，又决定做直播，选的平台叫做“鲨鱼直播”。他长相不出众，游戏也打得不好，自然看点寥寥，人气非常一般。而且由于性格问题，这人在直播时只要一看到喷自己的弹幕，立马就会喷回去，最终吵个昏天黑地，弄得直播间是一片乌烟瘴气。　　刚才王珏又在和观众互骂，正骂得爽呢，突然眼前一黑……张瑜脑中多出来的记忆，到此为止了。　　“我为什么会有这人的记忆？”　　张瑜突然想到一个恐怖的可能性！他连忙冲出房间，找到卫生间。　　打开灯，张瑜看清镜子里的脸后，立刻倒吸一口冷气！　　镜子里根本就不是他的脸！　　“穿越？重生？”张瑜连忙回到刚才的房间，坐到电脑前。　　电脑显示的时间，是日，没有变化。　　他又上网搜索一番，发现这个世界还是他认识的世界。《CSgo》还在，国服仍然被完美时空代理。李薛之争落下帷幕，一片喧嚣。《战狼2》的票房还是五十六亿。　　唯一的变化，就是张瑜存在过的一切痕迹，全都消失了！　　他的微博号没有了。他所在的电竞战队消失了。就连他十几岁时因为见义勇为而被媒体报道的新闻，居然也找不到了。　　好像世界上就从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张瑜愣了半天，终于接受了现实。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王珏了。”他长叹了口气道。　　此时，他依然没关掉直播，和他对骂的那几个观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然发着冷嘲热讽的弹幕。比如现在，王珏面前就飘过一条。　　“小崽子怎么哑巴了？刚才不是挺有劲的吗，再来骂爷爷啊。”　　王珏已经变了个人，自然不会再去理会。他开始下载steam，并且购买了一份国际版的《csgo》。他迫切地想知道，重生以后他的实力有没有下降。要是还打的来，就试着先从游戏主播做起。　　现在是2017年，就算是游戏，只要能玩得足够好，也能闯出头，算是一份事业。即使这样的事业依然和王珏父母的期待相去甚远，总比过去一副混蛋摸样要强得多。　　而且，从主播开始，也许是一条捷径，让他有机会最终实现自己的目标。　　他上辈子的梦想，就是在一场国际cs大赛中，斩落所有国外强队，堂堂正正地赢得冠军！像十年前的李晓峰夺冠那样，赢得所有国人的赞誉，获得事业的成功。　　经年累月之后，这个梦想已经铭刻进了他的灵魂之中。　　这个张瑜没有实现的夙愿，就由王珏来实现吧！　　参加cs比赛的先决条件，是拥有四名队友，组成一支至少五个人的战队。王珏希望通过直播，证明自己的实力，然后招揽强手，重新组建狂徒战队。到时候，他才算向着冠军之梦踏出了第一步。　　游戏很快就下载好了。王珏调整了一下直播的画面，然后开启了游戏。　　他只有一面屏幕，所以游戏之后，就看不到观众的弹幕了。但他的直播间并没有安静下来，而是一片讥讽。　　“《反恐精英》？你打得来这种游戏？”　　“主播是打算去送外卖的吗？”　　王珏浑然不觉，他进了游戏后，先是熟练地调整各种参数。把鼠标灵敏度、准星式样、键位设置等等，都调成自己惯用的样子。等所有准备都就绪，他就开始打排位了。　　新账号的前十局都是定级赛，对手也都是新账号。根据定级赛的表现，系统进行评分，给出不同的评价。之后再匹配游戏时，就会匹配到相应实力的玩家。　　第一局的地图是“地狱小镇”，王珏选的是匪。比赛开始，王珏直接就是一把沙漠之鹰抓在了手上。　　所谓“手持小钢炮，不想和你闹”。沙鹰这把手枪虽然有很多缺点，子弹少，射速慢，弹道分散严重等等，但唯一的优点却能掩盖一切——威力巨大！　　沙鹰的子弹威力比很多步枪还大，只要打到敌人的头上，不管距离远近，都是一枪撂倒。打中身体也是两三枪了事。如此大的威力，自然给了这把枪无限的可能性。　　只要是打职业的，就绝对要练这把枪。王珏更是这把枪的佼佼者，他有自信用这把枪硬撼AK和M4，更别说在第一局打全都拿小手枪的对手了。　　随着开局静滞时间到，一声王珏听了无数遍的“GoGoGo”声音响起，他直接开冲中路。第一手天元。再根据这里的情况，决定是冲A点还是冲B点。　　中路的木门通常也是警选择打的地方。就在王珏到达中路的同时，对面也到了。　　王珏刚一看到对面的人影，都不用思考，手就和抽了风似的，就猛地一甩鼠标，下一瞬间准星已经移到了对方的头上。随着一声破锣似的枪响，警家已经挂了一人。　　定级赛的玩家几乎都是新手，新手的特点，就是不知道如何判定局势，随机应变。对面其他人虽然看到队友被杀，但是反应不过来，仍然照着原来的想法继续冲中路，结果被王珏一个接一个地爆头击杀。　　警家的几个玩家，刚冒出头，连敌人都没看到，就被打死了，心情简直是日了狗。　　一人怎么都想不通是怎么被打死的，愤愤不平地打字质问：“hack？”　　Hack是作弊的意思。王珏面对这种质控，只是简单地回了三个字母：“pro。”表示自己是职业选手，有此实力。　　他通过第一局，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实力。换了新的身体后，他仍然拥有前世那种与生俱来的优秀反应力，也没有失去经年累月的艰苦训练。他的水准，一点没丢。　　实力还在，就好办了。凭着他的实力，做直播不求大红大紫，但怎么也该有一席之地吧。　　接下来的定级赛，几乎都是王珏单方面的虐杀。每一回合里，他都能拿到三四个人头，甚至很多次都直接五杀。而他的对手则欲哭无泪，若是心理素质不好的，很可能已经被劝退了。　　三个多小时后，王珏打满十场，全部胜利，被系统定级定到了“黄金大师”。　　这几乎是定级赛能打到的最高等级了，能打完定级赛就被分到“黄金大师”的玩家，可能万中无一。　　不过王珏并不太在意所谓的等级。什么大师级、传奇之鹰，对他来说都只是过渡。他只想尽快打到最高级的“全球精英”，去和游戏中最顶级的一批玩家交手。　　他一直都在专心打游戏，并不知道，他的直播间中已经炸了。　　“主播开挂打游戏？”　　“不用洗了，等着封号吧。刚才那几枪已经很明显了，锁头自瞄挂。”　　“穿墙应该也开了，好几次都提前瞄了人。”　　“开挂打游戏的都是垃圾！”
　　　　原来，在观众的视角看来，王珏的操做完全不正常。　　首先他那夸张到极点的爆头率，就很让人怀疑。　　而且刚一发现敌人，王珏眨眼就把准星移过去了，又快又准。这是正常玩家能做到的？　　懂得多一些的观众，知道这被称为“神经枪”，不开挂也能打出来。但是，只有那些顶级的职业选手，才能有这样的实力！一个低人气的主播，怎么能有这样的枪法？　　更可疑的是，王珏多次提前瞄准，当敌人出现的一刻开火击杀。就好像他的视线能看透墙壁，早就知道那里有人要过来，提前做好准备一样。　　虽然熟知地图、意识高超的职业玩家也可以做到这点，根据战局，料敌先机，预先瞄准敌人可能出现的位置。但观众都不相信王珏有那样的实力，认为他只是开了外挂而已。　　种种因素，让看王珏直播的观众相信，这个主播就是个“高科技选手”，战绩越好，就越是令人不齿！　　……　　等王珏发现直播间的乱象时，已经是很久以后了。面对直播间的一片叫骂声，他也有些懵圈。　　想了想，他没有关直播躲风头。既然打算要从做主播开始，遇到一点风波就落荒而逃，以后还能做成什么事？　　他知道，证明自己的最好办法，不是争辩，而是找一个摄像头放在背后，摄屏摄手，实时传输画面。观众能看到他所看见的屏幕，也能看到他的操做，如此一来，所谓“开挂”的指控，也就不攻自破了。　　他目前使用的摄像头，是夹子式的，夹在显示器上方。王珏尝试移动，结果根本没法移到别的地方，看来只能上网买个新的了。　　搜索一番后，王珏看中了一款立式摄像头，当场下单购买。　　顺便他又买了一台显示屏，等到了以后组成双屏。这样就能用第二个屏幕看弹幕，和观众实时互动了。　　最快今明两天，就能送到。王珏因此不和怀疑他的观众纠缠，重新回到游戏，继续打排位。　　……　　王珏平均一两个小时就能升一级，打到晚上时，已经打到了“大师级传奇之鹰”，也就是玩家俗称的“大老鹰”。　　这个阶段不会再遇到弱的对手了，系统分配给他的每一位对手，都有着不俗的实力。即使王珏认真发挥，也经常会落败，不过击杀比还是很好看的。　　但早已笃定他开了挂的观众们，却越发群情激奋。一个观众连喷了王珏十几条弹幕之后，又跑到“cs：go”的贴吧发帖。　　“有个挂逼在鲨鱼开直播，十个小时从新号打到大老鹰！有吧友去骂一波的吗？”　　csgo从诞生伊始，就饱受外挂袭扰，每一个玩家几乎都碰到过外挂选手，因此对外挂深恶痛绝，人人喊打。这个帖子一出，应者颇众。短短时间，王珏的直播间立刻多出了几十个人，都是专门来声讨骂人的。　　有些经验丰富的老司机，看了一会，觉得王珏不像是开挂的，因为看不到很多恶性外挂无法掩饰的独有特征。　　比如说，以王珏瞄准的速度，如果是开了“自动瞄准”，那么设置外挂时，反应时间一定要调得很快。而外挂的反应时间越快，痕迹就越明显，肉眼都能看出不正常来。很多开了自瞄挂的玩家，就是因为一些软件特有的痕迹，而被抓到证据的。　　而在这里，完全看不出类似的痕迹。因此，这个主播并不是开挂！不能因为别人实力强，就说别人是挂。　　当然，另一批人认为，王珏这么强大，如果真的凭实力打得那么好，他早该出头了才是，至少也该被人听说过。怎么可能如此默默无闻？肯定是开挂了，只不过开的是一种新外挂，特点暂时不为人知而已。　　两拨人争论起来，平日里冷冷清清的贴吧突然热闹非凡，许多潜水已久的玩家都冒了出来，进行站队。贴吧那个“有个挂逼在鲨鱼开……”的帖子，几个小时回帖就过了三百。　　随着加入讨论的人增多，认为王珏没有开挂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但认定王珏开挂的仍然占据优势，而且还在用放大镜看着王珏的直播和各种截图，希望能找到决定性的证据，以证明自己的观点。　　……　　此时。　　SH一节地铁中，一个三十岁、穿着正装的中年男子正无聊地玩着手机，打发时间。他随意翻着手机里的各种APP，不过都没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他的注意力。直到他不经易间打开了手机qq，看到了一个q群的提示，才突然一愣。　　那个q群的名字，叫做“南大蛟龙cs战队”。　　他加入这个群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他痴迷于cs1.6，还和大学里一群朋友组成了个玩票性质的战队。没打出什么成绩，不过大家都很开心。　　时过境迁，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久。距离上次在这群里说话，怕是有四五年了。中年男子有些怅然。　　不过，好多年都没有动静的q群，今天突然诈尸了。图标显示，群里有五十多条留言！　　中年男子好奇地打开q群，想知道里面的人都在讨论什么。　　“我觉得那个主播没开挂，我以前枪法好的时候，不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吗？”　　“拉倒吧，你以前玩的那么骚？枪枪爆头？除了高科技，没别的解释了。”　　几个曾经很熟悉的ID，正在讨论一个主播有没有开挂。中年男子看了半天，才弄清怎么回事。　　他兴趣上来了，正好在地铁上无聊，加上流量充足，就点开鲨鱼的连接，看了起来。　　他在鲨鱼的id叫做“刀神”，这源自于他以前打cs1.6时，特别喜欢拿刀杀人，然后就被人取了这么个绰号。他对此引以为豪，之后就拿这个外号当网名了。　　刀神出手阔绰，平常看直播时，经常打赏主播礼物，所以等级很高。往往他一旦进直播间，就会得到主播忙不迭的欢迎。　　不过这个正在打cs的主播，倒是没有一点表示。刀神也不在意，他是来看游戏的，看主播怎么打就好。　　因为是在用手机看直播，为了看得清楚一些，刀神关掉了弹幕。Csgo的游戏画面带着过去的影子，勾起了刀神怀旧的情绪。　　王珏仍然在秀着他的操做，大杀四方。虽然战绩好到离谱，但刀神觉得，王珏不见得就是开挂的。　　刀神见过十年前cs1.6时代的盛况。那个时候国内高手如云，网吧大神数不胜数。他亲眼看见，有个人穿着拖鞋、头好几个月都不洗、抽完的烟能塞满一整个方便面桶，却在单挑中打赢了一个职业玩家。　　有的人就是有玩游戏的天份。这样的人十年前有的是，十年后也照样有，不过现在他们大多去去玩火热的游戏了。曾经的一代经典cs，却少有人问津。　　刀神看了一会，总觉得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没来由的愿意相信这个主播。此时，他快要到站了，不能继续再看。他知道王珏正饱受开挂的质疑，也没有别的可以帮助的办法，于是点了关注，又打赏了一个飞机。　　……　　王珏突然听到了收到礼物的提示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游戏里的声音，不由奇怪，cs里没有这种音效啊？　　接着他才明白过来，忙找了个地方躲好，然后切回桌面。只见鲨鱼直播助手出现提示，说他收到了一个飞机礼物，他连忙感谢。　　不同于其他直播间，有人打赏主播之后，都是一片“土豪牛气”或“666”的赞叹。王珏的直播间里却是一片嘲笑。　　“居然还真有傻子，被开挂主播给骗到了。”　　“买挂的钱终于赚回来一点了。”　　“果然是傻子太多，骗子都不够用了。我都想买个挂回来装高手骗钱了。”　　除了骂他的，帮他说话的声音也能看到一些。有人说，谁都没有王珏作弊的证据，如果没有作弊，那观众凭什么不能送礼物？　　不知是不是有争议反而吸引人，此时的观看人数有两千多。就算有一半甚至一大半都在骂他，也总比没人看好。反正他又不是真的作弊，等买的立式摄像头一到，立刻就能证明自己。　　王珏又上淘宝看了看物流状态。店家的效率很快，已经发货了，进入了当地的分拣中心。以王珏以前的网购经验，到这一步，最晚后天就能收到东西。　　他放平心态，回到游戏继续打。
　　另一边。　　刀神结束了应酬，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家了。洗漱之后，他想睡又睡不着，想起下午那个勾起他怀旧回忆的主播，就打开电脑，又去看了王珏的直播间。　　此时的直播间，弹幕都在刷着一条类似的话——请主播演示一下扫射的技巧！　　原来，认为王珏作弊的一方人，找到了一个非常可疑的点。王珏直播了几乎一整天，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一直在点射，却从不扫射！　　在cs里，新手一紧张很容易按着鼠标左键不放，子弹打了不少，枪口却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自然没什么效果。因此技术好一些的玩家，通常都会在交战中用点射去战斗。　　但技术再高一些的高手，为了提高消灭近距离敌人的效率，又会练习怎么扫射，也就是“拉枪”。　　在观众想来，一个玩家既然点射强大，扫射至少也要练一练才是。起码不会偏科得太严重。　　但王珏却明显有问题。当他和敌人在近距离狭路相逢时，他也依然不折不挠地尝试爆头。从不扫射。　　这太像开“锁头自瞄”的挂逼了。这类开挂者们在程序的辅助下，点射奇强无比，超远的距离都能几枪爆头。可一旦开始扫射，失去软件辅助的他们，立刻落下神坛。　　很多人认定，这就是王珏开挂的决定性证据。　　就连相信王珏的人，也渐渐动摇起来，要求王珏展示扫射技巧。但王珏始终无视他们，按自己的打法玩。许多人因此转变了态度，从信任变成了怀疑。　　他们不知道，王珏以前就是这样训练的。他以前所在的战队，为了尽快提高实力，根据每一个队员的特点，制定了不同的专项特化训练。　　王珏接受的专项训练，是处理中距离的敌人。他不仅从不训练怎么压枪，常年的专项训练更是彻底改变了他的游戏习惯，就算近距离对枪，他也不会扫射。　　在这样的训练下，选手的实力很容易进步，但也有严重的硬伤，整个战队会更早地撞到天花板。因为当每个队员都有特别擅长的专才后，也就有了不擅长的短处，很容易被对手针对。　　可没有办法，他以前的战队为了争取赞助商的支持，必须尽快打出成绩，所以只能这样。　　一般观众根本不可能知道里面的弯弯绕。此时，越来越多的观众对他产生了怀疑——这个人会不会真的使用了外挂，只不过性能和以前的不同，外加掩饰得非常好，才看不出明显的把柄？　　就连刀神，看了质疑派的论点后，再看王珏的直播，立场也开始有些变了。　　他倒是知道，在十几年前的cs战队里，确实有职业之分，比如“自由人”、“突击手”、“狙击手”等等。大家各司其职，通过默契的配合赢得胜利。如果一个选手是按着“狙击手”的定位训练出来的，点射强大，却不会扫射，很正常。　　但现在是2017年，不是十几年前！　　十几年前合理的事情，发生在现在就不合理了！眼前这个主播，很可能……　　不，这个主播就是一个开挂的！　　之前刀神有多欣赏王珏，此时就有多少愤恨。居然上了一个挂逼的当！　　他晚上喝了很多酒，酒劲到现在还没过，想到自己居然给一个挂逼送了一百块钱，不由更是怒火中烧！　　此时，贴吧里已经有人发帖子，说自己同时向鲨鱼和valve举报了，要求这两家公司彻查王珏的作弊行为，并且将其永久封禁。　　这顿时启发了刀神。Valve是csgo国际服的运营商，位于美国，刀神不知怎么联系，但他还不知道怎么联系鲨鱼的客服吗？　　他没事就在鲨鱼扔几个飞机一个火箭的，是鲨鱼的最重视的一类观众。他的投诉和诉求，鲨鱼绝不敢怠慢。　　他先是通过qq联系客服。反馈以后，由于客服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他又拿起手机，一个电话打到了鲨鱼的一个超管那里。　　电话接通，刀神就口气很冲地道：“有一个人在你们那里直播开挂，听说已经直播一天了，你们管不管？”　　超管无奈地道：“你是不是说那个叫‘逐日’的cs区主播？我们已经接到很多投诉了，但我们也要保证主播的利益啊。你们给出的证据不是很充足，而且游戏官方也没有封禁他，我们不好做出行动的。”　　刀神登时大怒，高声叫道：“那怎么办？我还给开挂主播送礼物了，你们总要给我一个说法！”　　超管沉吟片刻后，道：“那这样吧，我和其他部门的同事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争议主播收到的礼物退还给你们。你放心，我们现在已经把那个主播列入重点关注对象了，如果他真的开了挂，我们绝不包庇，一定会坚决地采取行动的。”　　“那就好。”刀神挂了电话。　　但他心中的一口气仍没出掉，竟然又摸索着给v社发邮件，举报王珏的游戏ID。　　……　　与此同时，美国。　　因为时差的关系，美国此时正是中午。从早上开始，Csgo的运营团队就收到了大量来自中国的电子邮件，投诉一个账号使用了不公正的手段进行游戏。另外，那个账号也在游戏内遭到了大量的举报。　　但那个账号直到现在仍在正常游戏，没有被自动运行的反作弊系统探知并封禁。　　很显然，那个人要么是一个高手，要么是使用了尚未被人发现的新形外挂。为了排除后者的可能性，反作弊小组开始进行调查，仔细研究这个账号的游戏行为。　　反作弊小组直接查看游戏数据，和玩家看到的不一样。其他玩家只看到王珏疯狂爆头，但反作弊小组看到，当王珏拿不同武器时，游戏模式也会改变。　　比如说，当他使用ak、m4等步枪时，命中率、爆头率、瞄准速度，都会在游戏内中等距离达到峰值。而使用沙鹰时，达到峰值的距离就要近许多。　　这完全符合人类玩家的特性，外挂则很难做到这种事情。　　其他指标也是如此。反作弊小组在查看了王珏的全部游戏记录后，一致认为，这只是一个顶级高手在正常游戏，没有任何问题。　　……　　V社的反作弊小组不能直接和玩家接触，即使他们认为王珏没有问题，也不能做什么，比如发公告或回复电子邮件进行解释。　　因此，在一段时间之内，王珏仍需要蒙受着不白之冤。　　时间到了BJ时间晚上12点。当王珏终于打到“小地球”时，他觉得时间不早了，于是打算下播了。　　退出游戏后，他先看了看直播助手。此时，人们关于他是否作弊的争执，好像是质疑派赢得了胜利，直播间里无一人为他说话。人们众口一词，都在激烈地指控他做了弊。　　说句实话，明明是以前辛苦练出来的实力，却被一口咬定成作弊，还被喷得那么惨，让他有些难过。　　他叹了口气，面对这种情况，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只能希望身立式摄像头赶快送来，还自己清白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再继续打。”王珏说着关了直播。　　原来做直播是这样啊，王珏有些心寒。　　他以前都没做过直播，主要是战队想大家打出成绩以后，有了议价能力，再去选择一家合作。今天第一次做，却遇到了这种事。老实说，王珏对自己选择从做直播开始是否正确，产生了怀疑。　　观众们并没有因为王珏下播而散去，声讨他的声音反而越发壮大。　　一种新的说法出现了：“开挂主播为什么下播？因此打到一半被steam封号了，所以才躲起来的。”　　王珏下播时，直播间有三千多个观众，都看得清清楚楚。王珏是打完一局以后，主动退出的游戏，steam账号从始至终都完全正常。但此时，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哪怕简单地说一句，“那个主播好像作弊了，但还没被steam封号”，都没有！　　“cs开挂主播直播中被封号”这个消息，就此不胫而走。　　Csgo虽然是个小众游戏，但这件事却不单单只吸引cs玩家的眼球。除了cs，还有很多游戏都有外挂存在，让玩家们不得不面对外挂的不公平竞争。外挂可耻，人人得而诛之，这是所有玩家的共识。　　一个挂逼，不仅不低调行事，反而开直播赚礼物，这么嚣张，自然要承受无尽的怒火！　　微博上，一个“#请鲨鱼清除外挂主播”的话题已经刷起来了，短短时间，已经有了数百条留言，都在艾特鲨鱼的官方账号，要求平台介入。　　面对这样的舆情风暴，鲨鱼不敢怠慢，很快做出了回应。　　半夜三点，鲨鱼用官方微博账号，发布了回应。　　“鲨鱼直播平台对外挂行为深恶痛绝，将会全力配合游戏官方净化游戏环境，打击各种形式的外挂与舞弊行为，并且将持续配合官方对所有有作弊行为的主播进行处罚。”　　“目前鲨鱼已经收到观众对主播‘逐日’的举报。鲨鱼将派专人重点对其观察，并尽快和游戏官方接洽，一旦确认作弊证据，必将严肃处理。在争议期间，鲨鱼将锁定主播逐日的部分权限，不可接受任何打赏礼物，并返还用户之前打赏的礼物。”　　“净化游戏环境，打击作弊，鲨鱼直播平台责无旁贷，谢谢大家的关注。”
　　鲨鱼的回应并不能让声讨者们完全满意，但却让各种自媒体像闻到血的恶狼，纷纷转载，添油加醋，炮制成新鲜出炉的新闻，发布在今日头条或者微信里面。　　“魔音糯米第二？鲨鱼短短时间又出现开挂者！”　　“外挂屡禁不绝，鲨鱼观众陷入信任危机！”　　“谁给了挂逼这么大的胆子？小编冒死揭秘外挂行业！”　　“cs不复当年盛况的真正原因，开挂稀松平常，50%的玩家都开过！”　　当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自媒体入场以后，cs玩家们更加愤怒了。都是那个主播直播开挂的错，不仅破坏了游戏环境，还损害了所有cs玩家的形象！　　愤怒的他们开始寻找王珏的现实信息，希望能找到王珏，不管是骂一顿，还是教育一顿，总之，他们要把这口气出了！　　他们正在做的，就是俗称的“人肉”。　　……　　凌晨三点。　　王珏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来电显示是“老妈”两个字。　　王珏的父母并不住在这里，而是出于工作需要，住在市中心的豪华公寓中。王珏重生以来，还未见过他们。　　根据王珏得到的记忆，这人的父亲非常严厉，但母亲却很好，就算儿子做什么什么不成，也依然宠着他。　　说实在的，王珏在探查记忆时，都被这样一位慈母感动了，立志要做成一些什么，不让她再伤心失望了。　　这个时间，她怎么会打电话来？　　王珏接起来，问道：“怎么了……妈？”　　母亲很疲累地说：“王珏，刚才我接到好几个电话，人家说你打游戏有问题，开了什么作弊。怎么回事啊？”　　“妈！他们找你了？他们怎么会找到你的？”王珏一下就炸了。他一跃而起，站起来后却又不知道干什么，没头苍蝇一样地原地打转。　　母亲道：“我也问他们了，说是你在注册什么东西时，用了我的电话号码，让他们找到了。”　　母亲又担忧地道：“你没事吧，倒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我帮忙？”　　王珏忙道：“妈，就是一场误会。这件事我负责解决掉，你马上关机，别接他们的电话了！这件事我能解决，过几天就好了。”　　安慰了一会，算是让母亲稍稍放心。王珏刚要挂电话，母亲又道：“对了，你别忘了，下午你爸的一个战友要来SH，晚上我们一起和他们吃饭。你别不来啊，到时候你爸又要骂你了。”　　王珏想了想，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由于前身打算装死不去的，所以记忆不深。要不是被提醒一下，他还真想不起来。　　他答应了母亲，保证晚上会到，然后挂掉了电话。　　此时他睡意全无，想到母亲因为他而遭人骚扰，恨不得狠狠砸自己两下。　　不管怎么样，他都让家人受到牵连了，让母亲三更半夜被打搅了，还为他担心了。他连家人都保护不好，他算什么玩意！　　捏着拳头好一会，他才平复心情，打开电脑，写了一封声明。　　声明中说，他没有开过挂，steam账号也没有被封。任何人都可以下载steam程序，搜索他的id，查看状态。另外，最晚今明两天，他订购的新设备就能送到，到时候便可以证明自己了。　　同时他请求大家停止不礼貌的行为。如果大家一定要骂人，别再找他的家人，直接打给他好了。为此，他主动公布了自己的手机号。　　声明同时发在了微博和贴吧。他知道，声明发出去以后，他的手机大概就会响个不停了。大不了等这件事结束了，他换个号就是了。　　果然。声明发出去没几分钟，王珏的手机就响了。　　打来的是个中年人，带着醉意道：“小伙子，我打过来也不是骂你的，就是和你说说道理，我以前也打cs……”　　不等那中年人说完，王珏就打断道：“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没有开挂。请你相信我。”　　中年人的声音尖锐起来：“没有开挂？我又不是没打过cs，没有开挂你会打那么准？没有开挂你能爆那么多次头？没有开挂你会心虚的下播？”　　“我确实没有开挂。等设备到了，我会证明自己的。”王珏道。　　打电话来的中年人，就是刀神。他刚才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手机的提示音吵醒了，原来是之前打赏王珏的礼物，被退还了回来，以充值的形式汇入账户中。他想起来这件事，恰好看到王珏的声明，想教育教育这个年轻人，于是打电话过来。　　说实在的，这年轻人要是认个错，刀神觉得也就算了，不会再去要求鲨鱼封掉，以后不理会就是了。　　没想到这年轻人从始至终都一口咬定没有开挂，这就有点不识相了。　　“那么多人都说你开挂，难道那么多人都说错了？”刀神带着怒意问道。　　“人多不代表正确。我打出来的操做，我清楚我有没有作弊。我没有开挂。”王珏道。　　“好，好，我看你是没救了。”刀神冷笑着挂了电话。到现在还死不悔改，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刀神决定，明天白天再给超管打电话，投诉到这个主播被永封为止！　　刀神刚挂电话，没两分钟，电话又响了。王珏没有挂断，他知道，一旦人们找不到他，就会去找他的家人，给他父母打电话。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保护家人。　　……　　就这样，时间到了下午。从凌晨到现在十几个小时，王珏一口饭都没吃，只喝了几口水。　　他第一次明白，千夫所指的感觉是什么样的。真的很不好受。　　好几次，王珏都想算了，干脆服个软，认个错吧。但随即，他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凭什么？　　他只是一时无法证明自己，又不是真的开挂，凭什么要认下莫须有的罪名？难道就因为说他开挂的人多，就代表他真的错了？　　电话再一次响起了，王珏有气无力地接起来。　　不是预想中尖酸的讽刺，或是恶毒的咒骂，而是一个平和的声音：“你还在家啊？我是顺丰快递的，马上给你送东西来。”　　快递？　　王珏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终于到了！他终于能证明自己了！　　快递员很快就到了，送来了王珏订购的东西。　　快递员搬好以后，有些奇怪地看看王珏，又看看别墅的陈设，心说住在这里的不该都是有钱人吗？怎么看上去一副鬼样？　　王珏签了字后，立刻回去架设好这些设备，重新打开直播。　　王珏一天都没上直播，但是风波却愈演愈烈，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此时，王珏的直播间里，居然有一万多人在等待着。　　看王珏终于开直播了，观众纷纷发出嘲笑的弹幕。　　但随即，他们就看到了今天的小屏幕变了，不是从正前方拍脸，而是从侧后方拍摄屏幕和双手。　　难道……难道这个主播真的没有开挂？打算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　　不少人心里产生疑惑。　　很多以讹传讹知道这件事的人，心中其实隐隐期待，王珏是真有实力，能顶着最不利的舆论环境，完成绝地大翻盘。只有这样，才有娱乐性，热闹才看得过瘾！　　此时他们纷纷起哄，要不是王珏的直播间被锁定了，恐怕已经有大量免费的礼物砸了过来。　　认死王珏开挂的人，则心中不屑。他们冷笑着，等着看王珏怎么死。今天王珏没开挂，不代表昨天没开挂。如果今天的王珏打不出昨天的实力，就意味着王珏昨天一定开了挂！　　不管观众们心里怎么想，“开挂主播”又开播的消息，很快传了开来。观看人数迅速升高，很快就到了三万多，而且还没有一点放缓的迹象，仍在飞速增长。　　在三万多观众的注视下，王珏进入了游戏。　　王珏不是石头人。谣言如刀，有时候能把人伤透心！从昨天开始，他已经积累了无数的委屈和愤怒，此时全部画作子弹，发泄在游戏里！　　他的脑袋空白一片，想不起地图的各种点位，也不愿意去想。他根本不考虑任何战术，也不管队友怎么打。他就选定一条路，冲过去！遇到敌人就对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样拼命三郎的打法，让王珏虽然死得很快，但击杀数也是噔噔噔的往上涨，打的对面的老外纷纷骂娘。　　不提对面，连队友都惊叹连连。当王珏完成一次1V5后，四个无所事事的队友彻底疯了。　　一人在语音中大叫：“you’re.fxxking.crazy！”　　另一个喊道：“dude！where.you.from？I.never.seen.this.shit!”　　还有个阿三口音的人道：“I.think.he.is.Chinese！He.maybe.a.famous.Pro-Player.in.China！”　　此时，每一个看直播的观众都目瞪口呆，对王珏的表演难以置信。　　没有人再怀疑他开挂了，换了位置的小分屏就摆在那里，谁都能看见。王珏没有作弊，但就是强得离谱！
　　此时的屏幕上，全是一片“666”的声音，质疑根本不复存在。王珏现在能通过副屏幕看到弹幕，这些正面的评价，却不能带给他一丝的欣喜。　　什么是“666”？莫名其妙！这些观众算是什么回事？踩他的时候一拥而上，极尽恶毒之能事。等他证明自己了，又嘻嘻哈哈地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呢？他得到什么？他什么都没得到！那他开直播是干什么的？像个小丑一样给别人踩着玩？立个靶子让人打个爽？他是犯贱吗？　　王珏感觉有些累，不止是昨天只睡了三个小时，白天又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的累，而是心累。　　他更加觉得，自己昨天的选择做错了。他根本就不应该从什么主播开始。　　干嘛不直接找这具身体的老爸，要个几百万，拿钱砸出一个自己的战队？　　他起身关掉了副屏幕，不去看弹幕。他已经决定，这局打完，他就下了！　　十分钟后，王珏作为绝对主力，带领着队伍赢得了战斗。比分16比3，王珏杀三十一次，死十七次，以他所在的段位，是个相当了不起的比分了。　　王珏几乎在这场比赛中用尽了所有力气。他像是虚脱了一样，看着屏幕发呆。　　好半天，他才有力气坐直身子，看着摄像头一字一句地道：“我没有作弊。我是靠实力打的游戏。”　　这句讲完，他什么都不再理会，直接关掉了直播。　　……　　SH的另一处。　　刀神心中很不是滋味地看着变成黑屏的直播室。当他知道王珏又开直播的时候，他也去看了。他第一眼看到画面，就明白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回想起来，昨天的他就好像吃了迷魂药一样，一开始还相信那主播没开挂，后来不知怎么的，看了几个带节奏的帖子，就转变了立场。现在彻底被打脸了。　　他刚才就想送礼物弥补一下的，但王珏的直播间被鲨鱼锁定了，任何礼物都送不出去。　　他又想给王珏打个电话，道个歉。但翻出号码以后，想起自己昨天打这号码时说过的话，又无地自容，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人家。　　最终，他在直播间里发了个道歉的弹幕。　　直播间本来就是黑屏，道歉的弹幕混在其他各种弹幕中，两秒钟就飞过去消失了，那个主播根本不可能看到。　　刀神明白这点，因此心中的愧疚一点都没有减少。　　将心比心，如果是当年的他，遇到了这种恶心的事情……那他大概会早早就脱离这个游戏，从此再也不碰吧。　　他不敢想，自己昨天的作为，到底对一个陌生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说不定，他毁掉了一个拥有无上潜力的cs玩家。他心烦意乱，不停地点着赠送礼物栏，想送一发火箭，好歹弥补一下。　　但直播间仍然处于锁定状态，不断弹出提示——赠送失败，请重新尝试。　　……　　武.汉的鲨鱼总部。　　分管cs区的超管一直在关注此事，当他意识到王珏没有作弊后，立刻想办法去解封“逐日”的直播间权限，让观众可以在这个直播间送礼物。　　超管没有权力让技术部解封，需要副总级别的人授权才行。等超管终于请来鲨鱼的副总，将其解封，王珏都下播五分钟了。　　副总不耐烦地道：“至于这么着急吗。反正那个主播也下播了，等我忙完再说不行吗？”　　超管小声地指着王珏的观众数，道：“你看这个。”　　副总本来只是随意地瞄了一眼，看清数字之后，就呆住了，失声问：“四万？这是真实数字？”　　绝大多数主播的观众数都有水分。少些的会乘上三四倍，多的可以乘上五十倍甚至一百倍。也就是说，一个有几百万人看的主播，真实观众可能只有十万而已。　　然而，现在一个打冷门游戏、还被怀疑开挂的主播，居然能得到四万真实观众？怎么可能？　　“这真的是真实数字。”超管苦笑道。　　四万真实观众确实是很了不起的数字了。就算拿到《炉石传说》、《Dota2》等热门专区中都很耀眼，更别说，是在《csgo》这样的冷门专区里取得的成绩。　　早知道这么吸引人，鲨鱼就应该提前做好准备。比如早早解封权限，再派人去安抚那个主播的情绪，好让王珏能多直播一会……　　副总道：“看的人多有什么用，又不代表有人会给他送礼物……”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王珏直播间的送礼权限已经解封，有个叫“刀神”的观众，成功地送出一发火箭。　　副总话音未落，就看到了这样一幕，不由得吃惊。一发火箭可是五百块钱呢，哪有观众会在主播下播以后送这种高价礼物的？　　送火箭的观众还发了条弹幕，“对不起，昨天我错怪了你，希望你不要介意，以后继续打cs。”　　紧接着，又有人送了一个飞机。　　然后零零散散的又有一些人送了付费礼物，价值虽不能和那些顶级主播相比，但考虑这是一个已经黑屏的直播间，就显得非常惊人了。　　副总入行好几年，却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他愣愣地问超管：“这个主播和我们签约了吗？”　　超管摇头道：“没有。他昨天之前，关注人数才一百多，没到签约标准……”　　“你看过他的直播吧？他的实力真的很好吗？”副总又问。　　超管点头道：“我没玩过cs，他的直播我看不太懂。但据我从贴吧和直播间弹幕了解到的信息，他的实力不弱于国外一线职业选手。就是打得太好了，所以观众都觉得他作弊了。”　　“那你想办法联系他，把他签下来！假如他愿意签三年，你可以给他大主播的待遇！”副总吩咐道。　　鲨鱼和各个主播签的合约都不相同，不过大致把待遇分成了几个档次。“大主播”是比较好的一种了，不算礼物分成，每年能有从十几万到几十万不等的保底收入。对一个冷门专区的新人来说，绝对是非常好的待遇了。　　不过副总觉得划得来。“逐RB身就有实力，还不用平台帮他炒作，就来了一次流量爆炸，赚足了眼球，签下来不大可能亏本。　　而且，《csgo》初入中国，正受完美时空的力推。这游戏品质上佳，不是没有火起来的可能。平台对此提前布局，花钱签高手，并不奇怪。　　超管有些无奈了。这些高层翻脸比翻书还快，昨天他们可不是这种态度的。昨天风波刚起时，高层们都倾向尽快封杀“逐日”，以保全平台的形象，减少负面消息的传播。　　要不是这个超管坚持了一下，认为“逐日”的steam游戏ID未被封禁，平台必须等待官方做出正式判罚以后，才能名正言顺地处理违规主播，王珏昨天就被封掉了。那样的话，王珏再想证明自己，又要多花许多工夫。　　尽管如此，王珏还是受到了不应得的判罚，被封掉了接受礼物的功能。这件事，总要补救的。　　“我试试吧。”超管道。　　其实签下“逐日”，不仅鲨鱼平台能得到好处，这个超管也会因此受益。　　这个超管分管着包括《csgo》在内的四五个专区，但都不热门，没有一个人气主播。因此超管在平台内没什么话语权，奖金也不高。和管《绝地求生》、《英雄联盟》的那些同事完全不能比。　　想在事业上有所进步，要么从同事手上抢来一个热门专区，要么在自己管的区里扶持出大主播来。　　这个超管觉得前者没什么机会，后者倒是可以尝试。他之前其实也做了种种努力，但都没什么效果。　　现在，他终于发现了一个有潜力的新主播，自然想全力拉拢。　　他忙找出“逐日”实名注册时填的资料，打电话联系，但只听到了“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提示。　　看来是关机了。　　超管也不气馁，继续尝试。　　……　　下午五点钟。　　王珏眯了两个小时，就出门了。他凌晨时答应了老妈的，要去市区的一家饭店赴约。前身可以不拿父母当回事，但现在换了个人，基本的尊重肯定是要给的。　　到了市区。王珏找不到地方，就想打开手机看地图。手机开机以后，他首先看到的是一百多个未接来电。　　来电最多的，是一个武.汉的陌生号码。　　王珏不知这些人的来历，决定无视。但就在这时，武.汉的号码又打过来了。　　王珏想了想，接了起来。　　打电话来的，正是那个超管。打了几个小时，终于打通了，超管有些紧张，又有些忐忑地问道：“您是王珏王先生吗？我是鲨鱼直播平台的超管‘七彦’，想和你谈一谈和鲨鱼直播签约的事情。请问您已经和别的平台签约了吗？”　　“没有。”王珏简短地答复道。见过最恶的一面后，他对直播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了，但他还是打算听一听对方的条件，再做决定。　　超管七彦忙道：“现在是这样，我们鲨鱼愿意以一个非常有诚意的价格，邀请你成为我们的签约主播。”　　接着七彦又详细说了具体的待遇。　　这是一个年薪十万的合约，只要王珏每个月直播满一百八十个小时，就可以在下个月的月初收到工资。除了基本底薪，观众赠送的礼物也会进行分成，五五分账。
　　七彦道：“合约期是三年。因为你是新人，所以公司不能开太高的价格，但考虑到你的游戏天赋，未来你的人气可能达到更高的高度，公司为了不让你吃亏，可以在第二年和第三年的时候和你重新议价。这些都可以写在合约里，请你放心。”　　十万年薪……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可能很高，但对现在的王珏来说，不是很值得重视的数字。他用不着为了区区的十万块钱，去绑定住未来三年的自己。　　不过王珏也没有立刻拒绝。一个平台掌握的资源是非常可观的。如果能得到鲨鱼的帮助，倒是可以更快地让他达到愿望。而王珏几乎不用付出什么，鲨鱼要他做的，就是每天打cs时开着摄像头而已。　　七彦太想签下王珏了，有些沉不住气地道：“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如果对待遇不满的话，我们还可以再谈。”　　既然这样，王珏就不客气了。他开价道：“我还真有一个要求。再给我五份同样的合同。你们同意，我就和你们签约。”　　“什么意思？”七彦有些愣，没明白王珏的意思。在行业里做了这么多年，他从没听说过这样讲价的。　　王珏道：“不瞒你说，我想打比赛，到国际上去夺冠。因此我需要组建自己的战队。那五份合同，就是给我未来的战队成员要的。成员由我来筛选，选好之后引荐给你们。他们和你签约之后，除了为战队效力，也承担对平台的责任。”　　五份合同，可以签五个人，加上王珏自己，就是六个人。五个主力，一个替补后备，算是打职业比赛时最基础的阵容了。　　如果能成，王珏就把供养队员的压力转嫁给了鲨鱼平台，减去了最大的成本项，很多事情都能从容许多。　　七彦的兴趣被吸引住了。纵观所有平台，都没有这种先例，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能吃到最好吃的蟹黄！如果王珏的想法能成功，鲨鱼平台绝对可以分到很大一杯羹，而作为直接负责人的七彦，更是大有好处。　　不过，这也意味着风险。可能想得很美，结果真做起来处处是坑，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七彦道：“如果都是高手的话，平台签下他们是没有问题的。但签下以后具体怎么操做呢？他们和鲨鱼签约，从鲨鱼拿钱，同时主要为了你的战队效力？你如何维持对他们的控制力？如果他们中有人毁约怎么办？我担心以后会有法律纠纷。”　　王珏之前的战队，曾和好几个直播平台谈过合作。虽然最后都因没谈拢价钱而谈崩了，但在推动过程中，倒是找到了解决法律问题的方法。现在便宜了王珏，不用花大钱请律师，直接就有现成的解决方案。　　王珏道：“我们可以签订一个三方合同，把我的战队以担保人的形式加入到合约中。我的战队为签约者提供担保，如果签约人擅自转移平台，我的战队将承担一部分责任，向你们赔偿部分损失。同样，如果签约人脱离战队，造成毁约，我们也以此依据向他索赔。”　　接着，王珏又仔细说了合作的细节，确保三方权益均衡，都能从合作中受益。　　“……”电话另一边的七彦越听越吃惊，没想到王珏居然做了这么仔细的准备。七彦已经被打动了。　　确实如王珏所说，如果合作能够成功，大家都能受益。　　王珏可以用鲨鱼的钱招募队员，不用自己出一分钱，就养活了战队。　　队员一步登天，直接就拿到很高的待遇。　　鲨鱼平台抢占先发优势，提前对《csgo》进行了布局。如果王珏能真的打出头，鲨鱼平台将成为所有cs玩家的首选。　　同时鲨鱼还能搭上csgo的国服运营商完美时空，负责承办活动之类，也是不小的利益来源。　　而这些又全部成为七彦本人的工作成绩。　　好处这么大，哪怕这个方案风险不小，七彦也想试一试。　　七彦道：“我们直播行业你是知道的，没什么条条框框，唯一的规则就是胜者为王。因此，任何有可能成功的方法，我们都愿意尝试。不过我觉得，我把你的要求报上去后，上面直接同意批给你五个名额……不太现实。”　　王珏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对平台来说，平台不可能关心王珏是否想要夺冠，他们只重视自己的效益。只有王珏确实能为他们带去好处，他们才会真心地帮助王珏。　　王珏就道：“那先签两人可以吗？效果好的话，你们放了心，就再签剩下的三个。”　　“这大概没问题。”七彦说。先签两个应该没事，公司肯定会批的。就算签亏了，他也担得起责任。　　王珏于是又问：“我们要达到什么成绩，才能让平台满意？”　　七彦道：“至少每次直播都要有两三万的真实观众人数，一个月的礼物总价值要超过一万块钱。有了这两个数据，应该就达标了。”　　“我知道了。”王珏道，知道具体的数值就好办了。先找两个队员，一边开始训练，一边想办法让他们达到鲨鱼的标准，然后再把剩下的队员招齐。　　七彦道：“那好，我明天就到SH，先把你的合约签了。另外我会让公司的法务准备好，你要是找到人选，我们确定没问题以后，争取第一时间签约。”　　王珏一口答应。这种事情赶早不赶前，鲨鱼那边越快越好。早一天落实，他的战队就能早一天成型。　　他们又在电话中谈了一些细节。　　王珏希望能举办一个类似选拔赛的活动，观众自愿参加，和他1V1进行对战。活动一方面和观众互动，一方面为他挑选可塑之才。他希望鲨鱼平台能提供帮助。　　对此，七彦自然一口答应。　　……　　挂掉电话，王珏一时忘了看地图找地方赴约的事。他站在浦.东的江畔旁，发着愣。　　他要以新的方式，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了。这一次，没有经理和队长去带领他，没有前辈来给他指示方向，没有人告诉他怎么赢得胜利。　　一切，都要靠他自己了。　　他要建立自己的战队，他要带领队友，按着计划，一步一个脚印地，夺得冠军！　　就在此时，王珏身边来了一家三口。是一对父母带着女儿，也在瞭望着黄浦江的景色。　　现在华灯初上，远处的摩天楼亮着霓虹灯拼成的字，在祝一个少年偶像十八岁生日快乐。应该少年偶像的粉丝为了应援，斥资买下的。　　在王珏身边的一家人也看到了。父母倒是没什么反应，女儿却很憧憬和期待，指着道：“爸！妈！我也会成为闪闪发光的偶像！总有一天，我的名字也能写在那里！”　　抱着明星梦的小妹子？王珏心中一动。　　SH倒是挺多这种人的。很多妹子艳羡明星的光鲜靓丽和众星捧月，觉得自己长得不差，只要得到一个机会，也能闯出头。结果除了极少数的幸运儿，其他都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　　运气好的，还能全身而退。运气不好的，就沉沦夜场，醉生梦死了。王珏前身没事出去花天酒地时，见过不少这样的。　　倒不是他打算站出来拯救谁，只是有些好奇，这妹子长得怎么样？估计不差。不然不敢往做明星的方向想的。　　稍稍扭头，他瞄了下旁边的妹子。他做好心理准备了，就算看到“小刘亦菲”、“小迪丽热巴”，都不会太吃惊。　　结果瞧真着了以后，他顿时大为失望。　　不能说丑，只是很普通。姑娘大概十六七岁的年纪。发型是那种马尾辫加大刘海，土就一个字。皮肤完全没有保养，黑不溜秋的。眼睛倒是圆圆的，挺有神。　　是个看起来顺眼、但不惊艳的姑娘，这种姑娘世界上太多了。过个几年，她认清现实以后，再想起今天说的话，估计会羞得满地打滚吧。　　姑娘此时一头热血，看父母对她说的话没有反应，又道：“真的！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实现梦想，成为偶像的顶点！”　　她的父母应该还是不太认同，只是拗不过女儿。她的母亲叹了口气，道：“你要是通过了甄选，真的要休学一年，进那个歌舞团吗？你是在拿人生中最宝贵的时光去赌.博啊。”　　“不是歌舞团，是少女偶像组合！”姑娘道：“而且怎么会浪费了呢，我在家里不是说清楚了吗，用一年时间追求梦想。要是不成功，我就回家，今后好好学习！”　　她的母亲又叹了口气，道：“行了行了。现在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去吃饭的那个地方，别让你爸的战友等久了。”　　“才五点半，又不急，再看一会景色嘛。我以前还没来过SH呢。”姑娘说着，又向远方瞭望。　　王珏已经从手机地图上找到路了，准备动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拉住了他。　　“大哥，我是XX大学的学生，到SH旅游结果被人偷了钱包，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能不能……”年轻女子非常可怜地哀求道。　　王珏看清来人的摸样，登时发火了：“二十分钟前你就找过我了！我还给你五十块钱！怎么还来？你是骗子吧？”　　二十分钟前，王珏刚到这里时，就被她拉住了。当时王珏觉得可能有诈，但看她漂亮，又可怜巴巴的，就心软了。他心里觉得，人家说的有条有理，万一是真的，他给人雪中送炭，可就做了大好事了。　　结果，这女人拿了钱后，过了二十分钟，又来找他要钱。这是什么意思？侮辱他的智商吗？
　　年轻女人吓了一跳，抬眼瞄了下王珏，顿时知道坏了。今天收获太好，她得意忘形，居然大意地撞上了马脚。　　也怪外.滩这里人流量大。她平时在这里来回绕，二十分钟绕一圈，游人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拨了，基本不会被人抓到。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人在这里站这么久，还恰好给过她钱。　　不过她有本事做这一行，也不是善茬。她露出小动物被吓到的表情，身子都缩了起来，眼睛都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做出委屈巴拉的摸样，辩解道：“我……我不是骗子，我不认识你，你不想帮我就算了，干什么说我是骗子？”　　王珏更是冒火：“你就是骗子！你在这里拿我当猴耍呢？你想别走了，把我给你的五十块钱还我，不然我就报警了！”　　女骗子看起来更害怕了，眼角已经挤出了泪水，连连后退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想帮我，我也不会强求，干嘛污蔑我……”　　这里人来人往，看到闹矛盾了，都纷纷围观，很快就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但没有人站出来说话，只是看热闹。　　女骗子看人越聚越多，居然底气越来越足，不但不跑，反而好像受了天大冤枉一样，站在这里哭了起来。她边哭边指着王珏，对路人道：“我是XX大学的学生……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我学校。他不愿意帮我就算了，还骂我……”　　王珏被倒打一耙，彻底上头了，今天非要把自己的五十块钱要回来不可！　　他怒道：“我X，现在骗子都这么嚣张了？行，你不是说你没钱吗？我看你身上有没有钱！”　　说着，王珏伸手去拽女骗子的包。只要能从她身上搜出钱来，她说的话就不攻自破了。　　王珏的手还没伸过去，女骗子就像被非礼了一样，扯起嗓子哭喊起来。　　王珏这才意识到，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由他动手。他只能等警.察来，让警.察搜身。　　就在他已经停住手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正气十足的娇喝：“你住手！不许欺负她！”　　王珏回头看去，是那个怀揣明星梦的姑娘。　　这姑娘刚才因为害怕没有站出来，此时看王珏要动手，终于忍不住了。　　姑娘双手用力捏着衣角，虚张声势地瞪着王珏，高声道：“你凭什么欺负她！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无依无靠的，那么可怜，都哭了！”　　“有你什么事？”王珏道。他忍着没骂脏话，已经是很有气度了。　　“我不能让你欺负人！”姑娘说着，深吸一口气，迎着王珏走上来。　　她倒不是要和王珏吵，而是绕过王珏，走到女骗子的面前，安慰道：“别哭了，你是不是丢钱包了？我以前也丢过，连坐车回家的钱都没有了。要是那时候我还遇到落井下石的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姑娘又狠狠瞪了王珏一眼，然后掏出钱包道：“别人不愿意帮你，我给你一些吧。让你知道，世界上虽然有坏人，但还是好人多的……”　　王珏立刻道：“你不能给！你给她就是在帮她！”　　“我就是要帮她！”姑娘叫道。　　“可她是骗子！”王珏抓狂了：“你的钱是你自己挣得吗？还不是你父母给你的？你拿父母的钱乱花，心不痛吗？给骗子钱就是做好事了？是正义使者了？人家在心里骂你是傻比呢！别中二了好不好？”　　姑娘脸色顿时变了，像是被王珏的话戳痛了。　　女骗子又哭唧唧起来：“我不是骗子，我真的丢了钱包，你们可以给我学校打电话……”　　王珏道：“你要不是骗子，你就把你包里的东西倒出来，让我看看有没有钱！”　　女骗子当然不会照做，可怜兮兮地连连摇头。　　姑娘也生气了，对女骗子道：“你不用怕，不用理他乱破脏水，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说着，姑娘把自己钱包里的钱都拿了出来，塞到了女骗子手中。　　数值不多，五块十块的加起来，最多也就三四十块钱。但王珏却气的差点炸了，他已经被侮辱过一次智商，这会在眼皮子底下，又让骗子得了手，怎么忍得了？　　他气急败坏地对姑娘骂道：“你这女的是没有脑子吧？说了是骗子，怎么不信？”　　姑娘叫道：“说谁没脑子呢？”　　王珏道：“说你！我看你不仅没脑子，还自私透顶，只考虑自己感受。骗子装装可怜，你为了自己心里快活，就把父母的血汗钱给她了！你为了一个狗屁的明星梦，学也不上了，浪费自己的前途！怎么？是不是想着以后就算不上学不工作，也有你爸妈养一辈子？”　　“你……不是的……”姑娘被说中心事，忘了考虑王珏是怎么知道的，只急着要辩驳，但又不知怎么组织语言。　　她急着不行，几次张口，都说不出有条理的话，让她更加手足无措。　　突然，她一个控制不住，眼泪从眼眶中掉了出来。她更失了方寸。怎么能在这人面前哭呢？太没用了！可她越是控制，眼泪掉得就越多。　　王珏怼了两句，就把这丫头怼哭了，顿时觉得没意思。他转头对女骗子道：“你把手上的钱还给她，然后把我的五十块钱还给我，这件事就过去了。不然我现在报警，让你和警.察说！”　　女骗子听了，有些想打退堂鼓。她以前遇到过一两次这种事，但只要一撒泼打滚，对方觉得丢脸了，她就混过去了。可眼前这人却一直不依不饶的。女骗子不由得有些怂了，她也不想闹大，更不想惹来警.察。　　要不然，退钱算了？就当刚才没做成生意了。　　但帮她出头的姑娘，却不愿退让，抽抽噎噎地道：“不是的，她又不是骗子……”　　与此同时，姑娘的父母也站了出来。姑娘的父亲伸出手，按住了王珏的肩膀，道：“小伙子，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别闹了。”　　王珏不喜欢被人碰，立刻想甩开肩膀上的手。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仿佛铁钳一般，完全制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高人？王珏一愣神的功夫，姑娘父亲就收回了手，让王珏恢复了行动。　　疼倒不疼，但王珏心里已经有了忌惮。　　王珏不至于被吓住了，道：“你们这么大年纪了，应该有生活经验。你女儿是不是被骗了，应该看得出来吧？”　　“这用不着你管。”姑娘父亲道。　　果然有什么子女就有什么样的家长。王珏被气笑了：“好，我不管你们，反正你们把自家房子送人都不是我的事。但我自己的钱必须要回来。”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骚动起来，三个穿着警服的巡逻民警，来到了这里。　　在外.滩这样属于国家名片的地方，是绝对不允许出任何问题的，一旦发现安全隐患，就会立刻解决。现在人群突然聚集成这样，警.察当然会赶来查看情况。　　看到警.察，女骗子立刻低头想溜，但却被身旁的姑娘一把拽住。　　姑娘仿佛看到了救星，对警.察道：“警.察叔叔！她是XX学校的学生，来这里旅游，弄丢了钱包，还被坏人冤枉是骗子。你们能不能帮帮她？她一天没吃饭了。”　　说完后，姑娘还指着王珏，对警.察告状，说王珏在大街上欺负弱女子，是很坏的坏人！　　添油加醋地控诉完后，姑娘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这样的坏人，就应该让警.察狠狠教育一顿！　　这时，一位老警.察看清女骗子的样子，大喝一声道：“又是你！我上次怎么说的？再让我遇到，就治安拘留！”　　女骗子顿时面如死灰，但也没有放弃，一脸谄媚地哀求道：“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在这里骗人了。”　　“什么不在这里骗人，你根本就不应该骗人！你骗外地人，SH的名声就被你败坏了。你骗外国人，中国的名声就被你败坏了！”老警.察说完，掏出对讲机，让指挥中心调女警.察过来抓人。　　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让一旁的姑娘彻底呆了，不敢置信地道：“她真的是骗子？”　　女骗子想减轻罪过，连忙把手上的零钱全塞回给了姑娘。　　姑娘呆呆地拿着零钱。看到女骗子此时完全没有了刚才伤心可怜的摸样，一脸的无所谓，她这才明白，原来这人之前都装出来的，她却信以为真，跟着义愤填膺……　　估计那骗子真的是一边在表面哭，一边在心里笑吧。姑娘想到这里，心里又气愤，又羞愧。　　女骗子是没皮没脸的，又从挎包里掏出一张五十块钱来，交给王珏。　　“我可没骗你啊，你别跟着他们去写备案……”女骗子道。　　她是派出所的常客了，知道情况。她现在会因为扰乱公共秩序，被拘留处罚，大概拘留一个星期。可要是王珏去写了备案，她还要因为侵犯他人财产而增加一项处罚，多拘留一段时间。　　王珏不明白里面的道道。他接过自己的五十块钱，同时拿出手机，对着女骗子照了两张相。以后如果再遇到，他就可以用这张照片作为证据，证明她是累犯，应该能加重处罚的。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姑娘一家三口打算离开了。王珏也要去饭店赴约。　　王珏浪费了十分钟，拿回了五十块钱，仔细想想，真是不值。一开始不给这钱就好了。　　话说，他以后在街上再遇到有人哭穷诉苦，肯定是不会信了。但如果真的有人丢了手机钱包，走投无路呢？　　王珏一时想不出答案。　　不过，如果有机会再见到那个贸然出头的姑娘，向她道个歉吧。王珏心中盘算。　　毕竟对方不是出于恶意，而他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把话说得太过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王珏拐过一条巷子，就看到姑娘一家三口走在前面。这下尴尬了。王珏是打算道歉的，但他现在可没有道歉的心理准备啊！　　一家三口也发现他了。姑娘羞恼交加，转身质问：“你干嘛跟着我们？”　　“我正好要走这条路。”王珏很尴尬地道。　　“哼！”姑娘气鼓鼓地转头接着走。　　又过了两个巷子，王珏还是在跟着他们。　　王珏越走越虚，心说他不是被老天爷针对了吧？SH这么大，怎么这么凑巧，两拨人一直顺着路？
　　走在前面的姑娘也受不了，回头叫道：“你走别的路，别跟着我们！”　　王珏很弱地道：“我不认识这里，只能跟着导航走。我还有几步路就到了。”　　“哼！”姑娘又哼了一声，回头问父母道：“我们好像也也快到了吧？”　　姑娘的父亲道：“嗯，路没变，饭馆应该就在前面。以前我在部队的时候，这里是个国营饭店，我们出军营时老路过这里，馋的要死，但都吃不起。那时候弟兄们就说，以后有了钱，把这馆子搞到手，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没想到，一个战友发了家后，还记得当年的玩笑话，把这饭馆又开起来了。我一和他说要来SH，他就说请我们到这来吃饭。”　　“这么戏剧化啊？”姑娘不由吃惊。　　姑娘父亲道：“李艺彤，在家里爸爸都随着你，但在外面，你可得注意礼貌，等下要主动喊人，听到了吗？”　　“知道了。”姑娘很乖地道。　　说着，他们又走过了一条巷子，终于走到了稍微宽敞的马路上。只见不远处，有一家装修得富丽堂皇的酒店。此时正值饭点，店内已经人满为患了，门口还排着很多人的队。看这样子，店里的菜应该烧的不错。　　“就是这家。唉，他们怎么站在门口等啊。我们赶紧过去，人家现在是大老板，可不是我手下的兵了。”姑娘父亲道。　　与此同时，王珏也跟在一家人的后面，走出巷子。终于结束了。这一路，他简直尴尬得要死要活的。　　根据记忆，王珏找到了这具身体的父母。　　然后，他就看到这具身体的父亲，激动无比地盯着姑娘一家，大吼一声：“老排长！”　　王珏一口血差点吐出来。闹了半天，原来今天是和那姑娘一家吃饭啊。　　本以为尴尬已经结束了，没想到更大的尴尬就等在前面。　　这……干脆来一道雷，把他劈死在这里了吧！　　街对过两个退伍老兵见了面，想起当年的同袍之情，话没说两句，就在大街上又哭又笑的。　　好久之后，姑娘父亲才道：“这是你夫人吧？你家公子呢？还没到？”　　王珏老爸道：“那个臭小子，从来不听话！老排长，你进包厢，我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来！”　　王珏老妈眼尖，发现了街对过的王珏，连忙招手：“他来了来了，就在那里。”　　姑娘一家顺着指点，看到王珏，都愣住了，“原来是他？”　　王珏叹了口气，该来总的来的，忍着吧。反正吃完晚上这顿饭，就不用再见那一家了。　　王珏无精打采地走了过去，等走到他们面前，不等他们开口，就抢先道：“爸爸妈妈我来了。伯伯伯母妹妹你们好，我叫王珏。”　　姑娘父亲顿时忍不住笑了：“你可以的。”　　王父不由感到奇怪：“你们认识？”　　姑娘立刻告状：“他刚才欺负我，还骂我！”　　王珏也不争辩，直接认打认罚：“我错了，请原谅我。”　　“怎么回事？”王父一下子就怒了：“欺负老排长的千金，谁给你的胆子？我打死你！”　　姑娘父亲连忙劝阻：“没事，刚才有点误会，他其实也是做好事来的。事情过去了，我们去吃饭吧。”　　姑娘一家都没有仔细说刚才的事情，于是这事就过去了。一行人来到包厢，两个老爷子开始说起了当年当兵的往事，说到兴头上时，嬉笑怒骂，放浪形骸。　　王珏默不作声，专心吃菜。和长辈吃饭，还能怎么样？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就尬呗，早晚会结束的。　　王父喝了两口酒，情绪更加激动，道：“老排长，你还记得嘛？当年我们去汽车连搬零件，放东西的架子不知怎么倒了，要不是你眼疾手快托住，我就死在那里了……我欠你一条命啊！”　　“还有这事呢？想不起来了。”姑娘的父亲很吃惊。　　王父道：“你可以记不得，但我必须记一辈子！老排长，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还你什么。今天你来了，你尽管开口，别和我客气！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我赴汤蹈火都帮！”　　姑娘的父亲刚要拒绝，就被姑娘的母亲拉住了。她道：“王老板，还真有件事想麻烦你。”　　“你尽管说！”王父豪气干云地道。　　姑娘的母亲于是道：“我想知道，SH有个叫‘久尚’的公司，靠不靠谱？李艺彤她……就是我家女儿，突然不知怎么的，想进那个叫久尚的公司当明星。我们拗不过她，又不放心，就跟着来了。”　　“不是明星，是少女偶像！”李艺彤，也就是之前和王珏争执的姑娘道。　　姑娘的父母对视一眼，都觉得无奈。他们完全不理解这是什么职业，但感觉根本没有前途。　　王父点头道：“久尚？我马上打电话让人查。”　　王珏这个时候开口道：“我倒是知道久尚，是一家模特经纪公司，签了很多漂亮妹子当模特，主要给淘宝服装店拍宣传照挣钱。现在做淘宝没几年前那么火了，那家公司也跟着开始走下坡路了。”　　王父顿时脸色变差了，问：“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有这方面的记忆。”王珏汗颜道。那些记忆大多和很黄很暴力的东西有关，还是不说为好。　　李艺彤的父母都着急了：“这公司不靠谱啊。彤彤，你可得想清楚！别被骗了！”　　王父豪气干云地道：“老排长，她要是喜欢当明星，就让她让试试嘛！我儿子虽然成天正事不干，不过认识很多人，让他帮忙！我再提供一些支持，保证让你女儿演电影，拍大片！”　　李艺彤小声纠正道：“我不是想当明星，我是想当偶像。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把元气和希望传达给人们……”　　但除了她，谁都不知道其中的分别，只当一样。　　在王父的一再坚持下，李家父母推辞不过，答应下来。　　于是王父就对王珏道：“王珏，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你认识的比较多，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要钱找我拿。一定要让她做明星，演大片，听到没？”　　“行。”王珏点点头。　　老天爷真是绝了。他还打算吃完晚饭，就这家人分道扬镳，再也不见面了。没想到，大家还得继续处着。　　王珏瞄了李艺彤一眼，心里长叹了口气。这姑娘太普通了，以她的资质，有些难弄啊。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捯饬好了总不会难看到哪里去。至于怎么入行？砸钱嘛！　　让老爸掏一千万，拍到制片人的脸上，还弄不来女三女四的角色？再时不时地买买热搜，炒作一下，齐活了。　　他想得简单，在几个长辈看来，小姑娘的事情更是板上钉钉了。很快，话题就转到了王珏身上。　　李艺彤的母亲问：“你儿子挺懂事的，现在在干什么？做生意还是上学？”　　“他？他不上班也不上学，烂泥糊不上墙！”王父立一下发起脾气来，恨不得揍王珏一顿。这也不能怪他，王珏前身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不顾其他人的劝阻，王父对王珏发飙道：“你二十岁的人了，一点打算都没有，整天混吃等死，和猪有什么区别？”　　王珏知道自己打电竞的想法不会被家人理解，但还是想试试看。他一横心，道：“我最近有打算了，我想打cs，组建战队，到国际上打比赛夺冠！”　　王父听了一愣：“打什么？”　　王珏道：“cs，反恐精英，一种对战类型的电脑游戏。等我走上正轨，打出成绩以后，会有很多收入渠道的。我可以通过赚比赛奖金，可以接代言，谈合作，也可以获得一些粉丝经济，前途是没有问题的。”　　“你tm的想打游戏？”王父差点拿碗砸过去。　　这种东西能有前途？电脑游戏是什么？都是些没出息的人玩的，正经人会选择这个当事业？　　王珏瘪瘪嘴，也不再争。他要做的事，本就不为主流价值观认同，自然会遭至各种负面看法。不过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行了，没必要用言语让别人也认同他。等他真的做到以后，别人自然会改观的。　　“我告诉你，我不会允许你去当什么职业玩家！不然我王武城会被人笑死！”王父怒喝道。　　王珏忍不住皱起眉头。从根本上来说，他其实是另一个人。只是占据了王珏的身体，又继承了王珏的记忆而已。他决定承担王珏对父母的责任和义务，但不代表他对这具身体的父母有什么深切的感情！　　他不可能因为父母的喜好，去改变自己的选择，放弃上辈子的夙愿！　　如果这具身体的父母要反对，那他们随意好了，王珏是绝不会听从的。　　就在两人差点吵起来的时候。坐在旁边的李艺彤突然开口了：“王叔叔，能听我说一句话吗？”　　“你说。”王武城，也就是王珏的父亲道。　　李艺彤低着头，很小声地道：“我刚告诉爸妈，我想当偶像时，他们也是这样的态度。他们觉得，我不专心学习，却幻想不着边际的事情，不仅浪费了时间，还会耽误前途。但其实，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我在做什么。”　　王武城看了眼老排长，沉默不语。　　王珏有些呆，还以为因为两人刚才有矛盾，这时她会落井下石呢。可听她的意思，她是打算委婉地为王珏说话？
　　李艺彤的父亲叹气道：“反正我到现在还是觉得，你平时玩玩就算了。买穿不出去的裙子，装动画片里的人，都是可以的。我们也支持你的兴趣爱好。但你要在大家都在上学的时候，休学去赌自己的前途，就做得太过了。”　　李艺彤道：“可我觉得，机会来的时候，不去尝试一次的话，以后才会真的会后悔呢。我想加入的偶像组合，现在正在招募二期生，如果我犹豫了，错过了这次机会，也许就永远错过了。但我努力去做一次，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知道了结果，不会后悔的。”　　王珏默默点头。　　他也一样。　　打职业想打出头，天赋和练习缺一不可，需要大量时间投入才行。但付出这么多，能确定得到的，只是一张入场卷而已，让他可以和世界上最优秀的选手同台竞技。　　至于最后能不能拿到冠军，是谁也不敢保证的事情。　　也许他会一次又一次地和胜利失之交臂，永远拿不了冠军……　　可是，即使他对风险心知肚明，也依然不会退缩。就像李艺彤说的，不试试看，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王武城叹了口气，对李艺彤道：“你和他不一样。他从小到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