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替天行道----1.天道行兇
(一) 天道行兇
今夜，開封府籠罩在一片黑色的煙幕中，壓得低低的烏雲漆墨著那本已暗淡的月。從不遠處傳來的打更聲被天上不時響著的雷鳴掩沒著，祗能隱隱約約的，想大概是三更天吧，聽說這時辰是人睡得最甜的時候，但包大人的房間內仍有燈火燃著，站在門外的人俊眉輕皺，抬手輕敲房門。
「展昭。」
「進來吧！」
展昭推門而入，看見包大人在挑燈閱案，低聲問：「大人，還沒睡？」
「睡不著。嗯！這麼晚，展護衛還在巡府？」包拯望向窗外的驚雷電閃，喃喃道：「看這天色，開封府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你還是早睡吧！」
「不打緊，這幾天還是要多加提防的好。」
「展護衛是擔心天道教？」
轟！隨著一聲急雷，猛然劃過的電光把暗黑的天分割出無數裂縫，鬱悶多日的暴雨終於從裂縫中傾盤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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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而來的大雷雨打落在這條冷清的大街上，打更六急把簍衣披在身上，怱忙地把自己掩在大樹下。寒風夾雨，打更六瑟縮著，在乍閃的銀光下，赫然看見落在地上的雨水竟是紅色的，登時大驚，急抬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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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明亮的眸子內劃過一絲憂色：「三個月之內，徐州和通州境內已有五位官員被殺害，凶徒一日未落網，屬下一日不敢安寢。」
一股暖意流過包拯胸膛，正欲開聲相勸，遠處卻突然傳來一聲慘厲的驚叫聲，驀地就為這猛雷雨夜添上了幾分恐怖。
「大人，我出去看看。」
展昭立時提劍出門，見開封各人已和衣而出，急聲吩咐道：「保護大人。」語畢，人已如飛燕掠出門外，也不理會背後隱約呼聲：「展護衛，提把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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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封府不遠的空地上，展昭向著聲音箭步而去。在黑墨一大片的榕樹下，看見了發出驚呼的人。
那瘦小的身影在暴雨中不停地顫抖著，那猶有餘怯的面上已見不到半點血色。
展昭快步趨前，急聲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打更六不敢抬頭，眼睛緊閉，抖著的手指向樹上。
隔著猛打下來的雨水，展昭向著黑墨墨的樹頂看去，在頂枝上高高掛著的，竟然是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也不多想，展昭腳下一點，飛身而上，半空中卻隱見遠處有一黑影沒在大街盡頭，展昭把人頭除下，隨手摘下幾株樹葉，匆匆蓋著，轉頭吩咐道：「好好看著，等包大人前來。」
驚魂未定的人還沒應聲，展昭已躍身而起，帶著一陣勁風，極快地向著狂風暴雨下的街頭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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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奔走的人影也不見得是急著離開，若即若離地就在一處樹林內停下來。
展昭提劍而立，在暴雨下，打量著眼前的黑衣人，對方那一雙僅能看見的黑眸隱在一個閃著銀光的面具下，透著深幽的神秘。
展昭沉聲道：「深夜三更，閣下在此時此地出現，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莫非與樹上首級有關？」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通過厚實面具下傳出來的聲音被刻意地低壓著，沉重暗啞得讓人聽不真切。
聽著來人輕佻之言，展昭冷眸一犀：「任何人如在開封犯案，展某決不能容。」
「是否能容，就得看你有多大本事。」
說時，黑衣人手中平白多了一把軟劍，抖閃如電，一度奪命寒芒已直撲展昭面門。
響著龍吟，湛盧亦隨風出鞘，剛剛迎上了急攻而來的快劍。
銀光如練，黑衣人手中軟劍舞得靈若精蛇，顯然已是一流高手，不過與展昭柔中帶勁的劍風相纏，十招過後，仍不見上風。
另一方面，展昭雖是技高一籌，卻是越戰越怯，祗覺對方無論招式，身形，處處透著揮之不去的熟悉，那如舞在目前的倩影，擾亂著展昭戰鬥的心。
刀光揮影間，黑夜裏竟另有破空之聲，一根短箭從黑密的樹林後越射而出，直向著黑衣人而去。展昭不及細想，不理會黑衣人的劍已到肩頭，竟本能地欺身擋在暗器之前．．．
「嗖」，胸口驟痛，展昭將湛盧向地上一撐，支著將要跌下的身體，眼看對方的劍已到咽喉，正待側身閃避，卻見猛刺而來的銀光突然一斂，黑衣人收劍跳開丈餘，轉頭怒瞪著樹林後消失的黑影，再回望向眼前受傷之人，稍一遲疑，身形忽動，竟跟著暗算之人，同時沒入樹林去。
展昭提氣欲追，卻一陣急痛攻心，低頭看向胸前暗器，不由冷汗直冒，猛然抬頭，發暗器之人早已不在，一絲隱隱失落驀然劃過疑惑的眸子。他伸手把暗器拔出，細看，一如所料，手上的是一支六寸長的袖箭，這是一支自己慣用的袖箭，心內突然升起無名撕痛，一口鮮血猛噴而出。
轟！天上又響起一記悶雷，狂風暴雨猛然打落傷口上，竟然不覺得痛。展昭呆立在雷電中，茫然抬目，望向遠方黑暗的樹林，腦內竟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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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在電光下，可以看見一先一後兩條人影在烏漆的密林內站定，對立著。
面上仍帶著猙獰面具的黑衣人怒聲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佇立在他跟前，似乎並沒有逃走之意的灰衣人柔聲道：「我祗是想試一試他是否已把你認出來。」
「哼！如果他不捨命相擋，我豈非要死在你的袖箭之下？」
「不會的，我祗用了三成功力，以你的身手一定可以避過。其實這袖箭也傷不了他，祗是他救人心切，失去了應有的冷靜。他是把你認出來了。」話聲中似乎帶著三分醋意。
「我跟你結婚三年，想不到你到今天還是疑心於我。」擲下一句怒語，黑衣人負氣就走。
灰衣人快步上前，一手把她拉著，低聲解釋道：「我不是對你懷疑，我祗是對展昭沒信任。」
黑衣人更氣，掙扎著要扔開他的手，灰衣人的手卻突然一緊，把她一拉，就擁在懷裏：「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任何人把你搶走，因為你是屬於我的。」
說著，伸手把黑衣人面具除下．．．
眼前人那帶著微慍的緋紅面頰，在淋漓風雨中，美得有若水中紅梨，嬌豔欲滴，灰衣人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唇深深地印上那欲拒還迎的唇上，沒有掙扎，纏綿著，任教雨水迎頭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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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凶案的現場就在離開封府百米空地上，今夜，在這株婆娑的大樹下，包拯與開封府各人都在忙碌著。
包拯雖然站在雨傘下，但混身還是濕透，左右看著，沒見展昭，心中無來由地升起一瞬不安。
「打更六，可有見展護衛？」
「展護衛把這．．．這個從樹上放下來後，就向樹林方向去了。」
包拯抬頭望向黑漆漆的樹林，把心中莫名不安稍斂後，轉向正在檢視首級的公孫策問：「公孫先生，可有發現？」
公孫策上前：「大人，從死者面容看來，應是襄陽王府總管趙堅，此人武功不弱，但素有惡名，甚得王爺器重。」
包拯沉吟道：「又是襄陽王的親信，前五位被殺官員也是與襄陽王過從甚密，如此看來，這可能就是同一幫人所為。」抬目道:「先生可還有其他發現？」
「依晚生初部觀察，死者面呈灰白，看來死了不會超過一個時辰。頸部傷口齊整，似是用鋒利的刀一刀斃命。」說著，遞上一塊布條：「這是綁在死者髮髻上的布條，大人請看。」
包拯接過布條，細看，似早在意料之中，目中並無驚異之色：「先生猜的沒錯，布上寫著死者姓名確是趙堅，還羅列了他的罪行，跟以前被殺的官員一樣，有著死者的認罪畫押供狀。署名同樣是：替天行道。」
包拯抬目望向驚雷連連的黑暗夜空，歎聲道：「天道教果然橫行到開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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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內忙成一片，王朝、馬漢把倒在門前，混身濕透的展昭扶進房中，公孫策忙著為他止血療傷，一旁的包大人坐在桌邊干著急。
「公孫先生，展護衛傷勢如何？」
公孫先生把傷口包紮好後，轉身道：「大人，展護衛的傷勢不重，利器祗入肉三分，可見出手之人並沒存殺害之心，祗是．．．」
「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祗是，有一點甚為奇怪，以展護衛的受傷經驗，沒道理硬把兇器拔出，弄至傷口外露，如今被雨水浸透，傷勢已見惡化跡象。」
「那先生可知展護衛被何種兇器所傷？」
「晚生在展護衛身上找到一支染血袖箭，祗是這袖箭似乎是展護衛之物。」
「先生之意是展護衛被自己的袖箭所傷？」
「晚生不敢肯定。還有一點奇怪的是，箭傷祗是皮外之傷，但展護衛曾經吐血，再加上冒雨奔波，一時氣血不濟，才會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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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大哥，展大哥，我給你帶來饅頭，你就吃一點吧。」
在山洞外跪了一整晚的展昭，已經饑腸咕咕，望著小師妹遞來的饅頭，沒去接，一面奇怪的是小師妹怎麼忽然會對自己關心起來。
見展昭呆呆的望著自己，夢綾催促著：「你先吃一點吧。」
展昭微揺頭：「我不吃了，你還是回去吧！若給師父知道，會牽連你受罰，我不想連累你。」
夢綾抬著一面的歉疚，怯聲道：「你跪了多個時辰，一定很餓的，你不吃，難道是在怪我嗎？」
展昭微微一笑，道：「怎麼會呢，雲師兄下山祗是為了要找出父親突然暴斃的原因，他一片孝心，我替他受一點苦，算得什麼。而且一直以來，雲師兄也不知替我擋了多少次師父的責罰，這一次可以為他受過一次，我可是開心得緊。」
「但今次是因為我在爹面前撒謊，說是因為你要雲師兄幫你買風箏，是我刻意冤枉你，你才會被罰，我如此誣陷於你，心裏很難過。」說著，兩行珠淚已流滿粉面。
展昭看著她梨花帶雨的哭著，一時間手足無措，忙道：「不要哭，我又沒說要怪你。」
夢綾一邊用手袖抺著淚水，一邊著力解釋：「我祗是想，爹一向對雲師兄有成見，如果知道他私自下山找他二叔報仇，我怕爹真會把他逐出師門，所以我才會冤枉你。」
展昭柔聲安慰道：「師妹想的，我都明白，你不用內疚，我真的一點都不怪你。不過此事，你記著不要讓雲師兄知道。」
「我不會告訴他的，我知道雲大哥對你一直都很愛護，如果讓他知道你在替他受過，他一定會向爹說出真相。不過，展大哥，我真的很感激你，你明知我說謊，不單不當面揭穿我，還承認了我所說的，你對我的好，我會永遠記住，他日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展昭突然覺得山上猛刮而來的風竟也是暖的，微白的唇邊不期然泛起一絲甜甜的笑意，柔聲道：「師妹，你冒著給師父責罰，靜靜的給我帶來饅頭，你對我的關心，已經是很好的報答了。」
看著展昭的微笑，夢綾像放下心中大石，輕嗔道：「這個不算是報答，這是我代替雲師兄多謝你的，你對他好就等若對我好。」說著，把饅頭塞進展昭手上：「不要再說了，我要你把它吃了，否則餓壞了你，雲師兄可要責怪我呢。」
突然，展昭的心隱隱地痛著，原來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他強笑著望向一面天真的小師妹，把饅頭拿在嘴裏慢慢地吃著，怎麼這饅頭竟是苦的，而胸口卻是這麼痛．．．
很痛，迷迷糊糊地就祗覺得胸口很痛．．．
「展護衛，你醒了。」是公孫先生的聲音。展昭從迷蒙的神智中回過神來，原來是傷口在痛。左右一看，几明窗靜，怎麼會是山洞幽深，這分明就是自己的房間，展昭苦笑一聲，暗想，當年情景，今日竟無端入夢。
「展護衛，你覺得怎樣？」
耳邊響起關切的聲目，展昭立刻轉目，望向說話之人。
對眼是一雙慈愛的目光，他掙扎著起床：「包大人，屬下無礙。昨晚讓凶徒逃脫，是屬下疏忽，請大人降罪。」
公孫策忙把展昭扶坐床沿，包拯道：「展護衛無須自責。你先好好休息，捉拿凶徒之事，展護衛實不用操心，身體要緊。聽公孫先生言道，你受傷後亦曾吐血，可見傷勢不輕。」
展昭面色微變，隨即道：「屬下要大人擔心了。」
公孫策道：「展護衛究竟是如何受傷？」
於是，展昭把樹林的經過向包大人和公孫策說了一遍。
包拯濃眉緊鎖，疑聲道：「依你所言，那暗器來勢不猛，想以展護衛之功力，要接著那支袖箭，絕非難事，本府不明白是，為什麼當時要以身相擋？」
「屬下也不知道，祗是當時有一個很強烈的感覺，就是不能冒險，寧願自己受傷，也不能讓那黑衣人受到傷害。」
「你與那黑衣人認識？」
「不敢隱瞞大人，屬下確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在沒有確實證據之前，不敢妄下斷語，恐有失公正。」
「展護衛，此案案情嚴重，若有線索，理應直說才是。」
「是，屬下覺得黑衣人的身形武功跟我師妹夢綾有些相似。而袖箭卻是家師當年親傳予雲師兄與屬下二人，並沒有傳給其他師兄弟，所以屬下懷疑用暗器射殺疑凶之人是師兄雲峰。」
公孫策搶聲道：「展護衛說的是雲霧山莊莊主雲峰？」
「正是。公孫先生也認識雲霧山莊？」
公孫策道：「那是因為一年前，雲霧山莊曾發生滅門慘案，一夜之間，莊內數十餘口全部中毒身亡，當時可是大案一樁。後來官府查明是土匪因財殺人，當時好像也把一些殺人者正法。案件了結後，前莊主的兒子雲峰回來重新接掌了山莊的財富，一年經營下來，如今雲霧山莊已成為天下第一莊，富可敵國，而雲峰更是樂善好施，甚有美名。想不到雲莊主就是展護衛的師兄，何以不見提及？」
「祗因我們師兄弟已不見多年，沒事兒，也就不會提及。」
包大人道：「照公孫先生和展護衛所言，雲峰既有俠義之名，又是展護衛的師兄，出手相助而誤傷展護衛也是合情合理，那展護衛還有什麼不能確定？」
「屬下不能確定的是銀面黑衣人就是夢綾師妹。因為雲師兄跟夢綾師妹早已成親，婚後夫妻恩愛，江湖上人人皆知。如果發暗器之人是雲師兄，那麼黑衣人就不可能是師妹，因為雲師兄是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妻子的事情。」
展昭面上隱現的憂色已落在包拯目中，想展昭可能會陷身在情義兩難之境，當下也不動聲色，道：「但無論如何，雲霧山莊都是一條線索。明日，本府就派人前往山莊走一趟。」
展昭道：「大人，請讓屬下前往。」
「但你的傷．．．」
「屬下的祗是皮外之傷，不礙事的。」
包大人轉向公孫策詢問：「公孫先生？」
「大人，讓展護衛去一趟雲霧山莊，可能對他的傷更有好處。」
房間內，三個人突然靜了下來，誰也沒說話。
頃刻，包拯月眉緊蹙，面上隱現出一絲心痛：「那就勞煩展護衛走一趟。但凡事要小心，凶徒既然敢把首級掛在開封府附近，目的顯然是沖著開封府而來，本府猜想，此案當不如表面般簡單。」
「是，大人，屬下自會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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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剑入鞘公孙策换手给包拯撑伞碰展昭结展昭剑没入鞘手握着剑鞘装着已经剑入鞘拍片间紧没间拍第二遍所其实包青穿帮查比较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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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护卫收起自刀候刀根本没插进鞘演员故作镇定给搪塞
展昭童鞋收剑的时候，由于被公孙先生不小心撞了一下，他的剑插歪了，压根没有插进剑鞘里面。因为拍片很紧张所以没有重拍，导致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他直接拿着剑和剑鞘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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