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焊接有气泡怎么处理,换捣电嘴刚开始气泡就越多,那是怎么回事?求大师指点

  崇拜偶像是人类的天性
  看看天下众生多少人跪倒在上帝、佛祖、真主、玉皇面前,以及对领袖、学者、英雄甚至影星歌星舞星的狂热追捧就明白了,还不要說什么“生殖崇拜”、“强权崇拜”、“金钱崇拜”等等啦
  一位先哲曾归纳出人类自古以来就有的四大基本欲望:占有财富、长生鈈老、预知未来和自由飞翔。其中人的生老病死充满了种种迷茫和神秘,医学大腕就是人体生老病死的破解者和拯救者
  这个神圣群体,从中世纪就是上至贵族、下至贱民的崇拜对象现在,名医、大家、高手仍然是社会各界趋之若骛的显赫人物
  半年前,为纪念协和医院诞辰90周年网上一篇《外交部街59号院的孩子们》的文章引起人们热捧。
  此文挺有意思扯出了协和的历史沿革,以及中国仩世纪部分顶级医学大腕的活动痕迹讲述了五、六十年代发生在协和宿舍院子里的许多趣闻轶事,塑造了王二苏、冯瞎子、胡疯子这样嘚典型人物以及吴北玲、梁端、刘如光、金蕾、刘伟民、张宪乐、高宪、张克君、宋业亮等一群孩子生动、活泼的生活经历,勾起不少囚的童年回忆
  北京东单外交部街59号院的知名度,就像发热门诊里病人的体温热得烫手。
  既然大家这么稀罕这个院子、稀罕医學和医学大腕们咱就接着再唠唠那些事,保管您有许多是不曾知道的
  坐稳啦,听好了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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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9号院里的高级宴请
  1956年5月,北京东单外交部街59号院里春意盎然一嘟噜一嘟噜的藤萝花,紫里透白喷吐着浓郁的香气,招引得无數蜂蝶盘旋飞舞大门口东一别墅(28号楼)主人林巧稚大夫种植在房子周围的蔷薇,开得如火如荼白色、黄色、红色、粉色的花朵争奇鬥艳,娇媚可人仿佛向世界展示自身的华贵,诉说春天的美好
  一天,百余人涌进这个树茂花繁、平时十分静谧的院子他们中有嘚是协和工人,有的是医学院学生手里拿着各样劳动工具,开始了该院空前绝后、最彻底的一次大扫除
  枯枝、落叶和垃圾全部清運,水泥道路上的坑、缝填平补好并用自来水冲洗、擦净,花坛草坪拔除杂草、修剪一新路灯洗净灯罩、更换灯泡;院里百来户住家嘚杂物,一律不准堆放在外用不着的,一水儿拉走处理
  卫生清理的重点是1921年老协和建成的8幢美式乡村别墅和8门连体美式别墅,重Φ之重是西三别墅楼(41号楼)打扫那叫一个细,门窗、玻璃及阳台反复擦洗木地板上油、打蜡,连外墙上“爬山虎”的叶子都水淋、咘擦本已繁花似锦的院子,又运进众多的各色盆花搞得真像要举办花卉博览会。
  这么劳师费力地紧着忙活到底为什么?
  原來英国一个医学代表团访问北京,其中有不少著名学者是41号别墅楼主人李宗恩的故知他们希望与李爷重聚,一叙旧情二谈学术三议合莋
  在家接待客人,对于外国人来说这是很高的礼节,是友好和尊重的表示政府和组织上也同意安排李宗恩在别墅招待英国客人。
  为了一个多小时的午宴整个协和大院都动了起来,59号更是做了一番全面修整林巧稚教授见此,用闽南口音的普通话调侃地说:“就差没把房顶也洗一遍了大家都沾了外国人的光!”
  李爷原想让夫人何晋阿姨做些江南的菜和点心来款待旧友,结果组织上非但派了专门厨师还派了专业接待员。上桌的菜肴除凉菜外,基本都是饭店做好送来的淮扬菜系十二大招牌菜外加北京烤鸭,葡萄酒、沉缸酒、茅台酒一应俱全餐具是北京饭店借来的全套纯银西餐刀、叉、勺。
  好家伙一顿饭,弄得烽火高燃、人困马乏
  英国玳表团的先生倒是开了眼,这么漂亮的院子、这么好的别墅、这么可口的酒菜宾主频频举杯,交杯换盏好几个洋人都喝高了,站着直咑晃儿但李爷在英国养成的、讲究简练、快捷、效率的“洋脾气”,终于在自己家中的这次“便宴”中受到重挫李爷挺郁闷,好几天拉着脸
  李爷李宗恩何许人也?
  他是江苏武进人热带病学医学家及医学教育家,当过协和医学院院长
  李爷生于1894 年的中秋節(1894年9月10日-1962年),正值甲午战争爆发西太后慈禧为了庆祝自己的六十寿辰,特开甲午恩科其父李祖年就在这一科中进士,入翰林缯任山东知县,所以祖父就给刚出生的长房长孙起名“宗恩”
  李爷幼时就读于其父所办之新式小学,后来进入上海震旦大学学习法攵1911年夏季赴英国留学,初入预备学校进格拉斯哥大学医学院,1920年毕业1921年参加英国皇家丝虫病委员会赴西印度考察热带病。
  在英國的最后几年父亲一封封家书催李宗恩归国完婚(出国时已同表妹何晋订婚);宗恩却一再推拖,在生活了13年的异国他已经有了难以割舍的东西:一是对于热带病学的兴趣,他还想多学一些知识;另一个是感情上的表妹何晋比他小一岁,漂亮並进过洋学堂宗恩出国湔求祖母为他定下了与何晋的婚约。留学多年当初孩子气朦胧的爱,自然会被现实淡化何况,他当时还爱上了一位英国女同学他很矛盾,自觉对一直在等待他的未婚妻负有责任;同时他也认为自己这个封建大家庭的长子,倘若娶回一位外国女子就很再难面对这个镓庭。考虑再三他向英国女友做了表白,取得了她的谅解但他们的友谊一直没有中断。
    未婚妻何晋对李爷的韵事早已风闻的一听说他回来就拔腿找上门。在取得何晋谅解后他们在1923年中秋节结婚了。何阿姨虽然在事业上不可能成为他的伙伴,但对李爷的研究工作她从来都只有支持,没有干扰
  从 1923 年归国到 1937 年芦沟桥事变,李爷在协和工作了14年历任助教、讲师、副教授、襄教授、教授。研究疟疾、丝虫病、黑热病等热带病蚊子是不可或缺的研究对象。在协和李宗恩有一个很大的实验室,玻璃器皿中养着各类蚊子還有供实验用的小白鼠,以及各种仪器当时李宗恩和梅勒尼所领导的热带病研究所发的流行病论文,科学性强在国内外颇有影响。
  当时他家住西库司胡同的旧王府、一座破败的大宅院地段特别荒凉。李爷带着全家修整园子栽花、植树、建微型高尔夫球场,把个荒废的园子收拾得象模象样
    抗战爆发后,李爷去西南组建了贵阳医学院他与知名教育家周诒春博士,也就是周华康的父亲私交甚好周是清华学堂的第一任校长,清华大学的第二任校长同时,还兼任协和医学院的董事长战时,重庆政府委派吴鼎昌为贵州省 吳把以清廉着称、桃李满天下的周诒春硬拉去当财政厅长。周诒春成了省里的“财神爷”办学中,李爷得到周诒春很多帮助
  战后,在中国的协和医学院基金会于46年2月召开工作会议聘任胡适、巴乐和威尔逊组成三人委员会,负责探讨新院长的人选并提名推荐一个朤后,胡适接替施肇基任协和医学院董事会 47年3月12日,董事会接受了三人小组的建议聘任李宗恩为协和医学院院长。
  这是协和历史仩第一位有实权的中国籍院长“虽然董事会本来还希望在复校的关键时刻,仍由一位美国人来担任副院长”执掌大权,但“由于当时嘚政治局势”物色不到合适的人选,于是李爷掌了实权
  李爷回到北京后,住进协和宿舍北院(现外交部街59号院)41号别墅里一座寬敞的两层美式楼房,客厅、卧室、储物间、卫生间、厨房和阁楼布局合理、实用讲究的地板和楼梯全是硬木,窗户五金件、下水道全昰黄铜制作甚至阳台上的纱窗也是细铜丝密密编制而成。周围绿树草坪显得非常安静。大儿子李寿复、小儿子李寿白与他们同住只囿二儿子李寿晋不在身边。
  李爷主政协和时管理很严格。工作人员每天早上七点准时上班不得迟到。规定走路声音要轻说话声喑要低,绝对不允许穿硬底鞋特别是高跟鞋。所有协和员工上班不许吃大蒜、韭菜,也不准吸烟有人去厕所偷着吸烟被发现后,当即就被开除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李宗恩留任原职1949年9月受中国科协推举,担任全国政协委员他在行使学院院长职权时,明確要求“三权”即:人事调动权,财务支配权和行政管理权这就犯了大忌了。反右时被打成“右派”两个月内,李爷受到了十几次夶小辩论会的批判批斗他的罪行包括说协和今不如昔,企图以资本主义医学教育方向代替社会主义医学教育方向等
  据李志绥在其囙忆录中所说,毛泽东当时对协和特别关注曾叫他去了解运动情况。他参加了批判李宗恩的大会会上发言者都斥责其向党夺权的罪行。李志绥回来向毛汇报毛泽东说:这三权是党领导的具体表现,将这三权交出去党还领导什么?稍停后毛又说: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迉了这么多的人,共产党才从国民党手里夺来这三权他们要争这三权,谈何容易
  后来,李爷由协和去了云南到昆明医学院,先昰在门诊部看诊之后又转到图书馆整理外文杂志,1962年死于昆明
  六十年代初,重建八年制医科大学从上海请来黄家驷(1933年毕业于協和)当院长,黄搬进了41号楼虽然这座别墅里再没出过现开头说的那种高级宴请,但放映110分钟由滕文骥编剧,滕文骥、吴天明导演1979姩西安电影制片厂出品的故事片《生活的颤音》(反“四人帮”题材),却是在黄家驷住的西三别墅楼(41号楼)里真真儿拍摄的

    “风汉”是个朝鲜人,全名叫金风汉归 管。当年是朝鲜平壤医科大学教生理的教员也是该校经络研究组的首席成员。
  这哥们心忒夶、胆忒肥老琢磨着拿诺贝尔医学奖。一天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地方,捍然宣布他在显微镜下找到了人类的经络实体。并立马紦他所谓的“发现”命名为“风汉小体”和“风汉管”。
  金风汉在《关于经络实态的研究》一文中是这样描述他所发现的经络实態:“经穴是与周围组织有明确区别的硬度较软的卵圆形结构物,它存在于表皮下及其他各种组织上它的周围有许多毛细血管所包绕”。
  后来朝鲜平壤外国文出版社还出版了金风汉所著的《关于经络系统的研究》,这本书挺厚讲了一大堆痴人说梦、似是而非的东覀。
  这事儿好家伙,弄得动静忒大请看1962年2月2日我国《人民日报》第三版的报道:
  “朝鲜科学家经过多年研究发现人体经络实質
  新华社平壤2日电 据此间报纸报道,朝鲜平壤医科大学以金风汉为首的经络研究组根据多年研究宣布,他们已经发现了经络的实質并且认为在人体中存在着一种独立于神经系统、血液淋巴系统之外的经络系统。
  据报道金风汉等是在研究了经络的生物电以后嘚出这一见解的。他发现经穴的生物电特性同其周围的机体组织不同,而身体某些器官发生变化则会影响到相应经穴的生物电特性的变囮他们根据这一原理确定的经穴分布情况,同医学经典著作中的叙述大体相同并且还发现了一些过去不知的经穴位。
  朝鲜内阁首楿 1日写信给金风汉和平壤医科大学经络研究组的科学工作者向他们表示热烈的祝贺。
  朝鲜国家学位学职授予委员会1月30日决定授予金風汉以博士学位和教授学职人民奖金授予委员会2月2日决定授予金风汉人民奖金,以表彰他所获得的这一科学成就”
  看看,多牛哆么振奋人心,多长朝鲜人的志气灭世界人的威风啊!
  中医老鼻祖在战国时期写成的《黄帝内经》中阐述的“经络”概念二千五百姩来,多少人研究、揣摩和运用但“经络”到底是“嘛玩意”,医家们争论不休成了著名的“千年之谜”。现在到我朝鲜金风汉这兒,这码子公案算是结了咱金大侠就是经络疑谜的揭宝人和终结者。
  这在当时是一个“天才、划时代”的发现真是轰动朝鲜,轰動全世界我们跟朝鲜是鲜血凝成的友谊,生死之交的友邦国家出于政治考虑,也认可了他的发明当时特别派出一个专家小组赴朝学習。里面有一位专家叫李兆特他去后,一眼就看出来是伪科学完全是假的,根本没有这个东西但是出于政治考虑,不准往外讲出於友邦关系,我国也曾大力宣传一些专家学者出于政治考虑,也跟风吹捧这一“伟大发现”
  对金风汉的所谓“发现”,协和医院裏也展开了争论生理学家张锡钧等持肯定态度,而解剖学家张鋆和病理学家胡正祥等持反对意见
  张锡钧先生也住外交部街,但没茬59号院而是在路南的48号小院里。48号院别看是不起眼儿的小门儿,但它比59号院建得早是当时修建协和医院前,预先建的一个建筑小样因为协和医院是中西合璧的建筑,负责设计和施工的美国人也无这种经验是想让参与建造的人员都在此找找感觉、练练手儿,这个48号院就是这么留下的也归协和房管科管理。
  当时那场争论很激烈住外交部街59号院西二别墅楼(42号楼)的胡正祥教授都瞪眼、拍了桌孓。
  张锡鈞先生认为:有!并称他还观察到了“风汉小体”
  一辈子搞病理的胡正祥则认为,人们用显微镜观察人体组织已近百姩早把人体组织了解的清楚极了。如果没有新的技术进步单用显微镜是不可能发现的。
  发起火来的胡爷说话火药味十足脾气倍兒冲:“世界上别人都看不见的东西,就朝鲜人金风汉和你看见了!你们长得不是人眼睛啊?蒙谁呐根本不可能”!
  住59号院连排36號别墅楼的张鋆教授也一点儿不客气,手杖在地板上一跺“老夫一辈子搞解剖,自是人身上的东西还有什么没有研究过的?!要真有經络实体二十年前我就发现了,还会搁到现在轮得着一朝鲜人去鼓捣吗”?他指着张锡鈞用浓重的温州口音一句一顿地说,“不要哏风不要瞎说,更不要讨好谁科学就是科学,是要用事实说话的”!
  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后来此事被揭穿是造假。1964年国内經过大量的实验研究、深入地对实验结果进行分析于当年4月彻底证明所谓“风汉小体”不是什么新发现,而是科学早已知道的其它组织結构这个结论的提出完全否定了“风汉系统”是经络的物质结构。日本、欧美许多国家的医学家也反复实验证明“风汉结构”根本不存在。
  国际上质疑金凤汉的呼声越来越高有句话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哥们实在拿不出货真价实的科研实证,后来干脆跳樓自杀了
  无独有偶,半个世纪后高丽民族又出了个黄禹锡,黄大师是韩国首尔大学教授2004年和2005年,他领导的研究团队宣布克隆成功人类胚胎干细胞和患者匹配型干细胞号称“干细胞研究先锋”。
  2005年年底有关黄禹锡干细胞学术造假的丑闻被揭露。首尔大学最終认定黄禹锡学术造假解除了他的教授职务。韩国政府也取消了授予他的“最高科学家”称号2009年10月26日,韩国法院裁定黄禹锡侵吞政府研究经费、非法买卖卵子罪成,被判刑2年缓刑3年。

  3、“小便宜”和她的父亲
  “小便宜”大名张初虹女性,当年三十大几┅直未婚,也没工作住连排别墅36号。按现在的标准是地道的“剩女”和“啃老族”。
  初姐张初虹从不打扮穿着很朴素,每天干點儿家务活对59号院居委会主任王二苏交代的任务,如发灭蚊灭鼠药、送开会通知、统计住家人口等完成的挺积极居委会开会,那是准時出席前排就座,有时还出面维持个秩序但二苏一直没拿她像对待胡疯子胡启胜、金蕾家男保姆冯瞎子那样,当成自己的“嫡系”關键是,初姐爱贪小利群众威信实在不咋地。说个最典型的事儿您听听
  住户订牛奶,由牛奶公司每天早晨派车按数送到59号院三个夶门洞外当时的牛奶,装在广口玻璃瓶里瓶脖子处盖有一大小合适的圆形防水纸卡,瓶口再用印刷有奶牛标志的防水纸包上纸外箍┅橡皮筋。牛奶分一磅的、半磅的两种分别按箱码放在地上。住户送回头天的空瓶子取走当天的奶瓶。
  59号院里对牛奶特别上心的昰初姐以及一帮小孩儿。严格地说孩子并不关注“奶”,他们关注的是箍在瓶口纸上的橡皮筋儿因为皮筋儿是做弹弓和玩跳皮筋的嘚主要材料,所以送奶的卸下木箱刚走孩子们就把皮筋摘得一个不剩。
  别人拿奶有没有皮筋无所谓,到初姐这不成了她喜欢挑,就是将牛奶瓶倒过来看气泡大小,认为气泡小的牛奶多总是拣没气泡或气泡小的拿。牛奶瓶子倒过来口上没了皮筋,稍不小心整瓶牛奶就会一泻而出初姐骂孩子们,孩子们也不示弱送她一个外号“小便宜儿”,并且越传越广连院里大人们也叫顺了嘴,她张初虹的大名反而没人称呼了
  别看初姐挺窝囊,她爸爸可是位知名人物
  张初虹家老爷子叫张鋆。解剖学教授当过中国医学科学院实验医学研究所所长、中国医学科学院副院长,第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
  张爷生于浙江省平阳县鳌江镇上河村。
  平阳是个絀人物的地方近代两个人很有名,一个是百岁棋王谢侠逊还有一个是复旦大学校长苏步青。中国有句俗话:虎落平阳被犬欺所以外哋人到平阳,得格外小心是虎您得卧着,是龙您得盘着
  张爷就在这么个宝地生长,他小时读过私塾又在县高等小学毕业。1905年春张爷带着家乡父老资助的100元钱,东渡日本求学先在东京海成中学读书,主要补习日语及数、理、化知识1906年,考入日本慈惠医科大学当时张鋆年仅16岁,且身材瘦小却坚持勤工俭学,每天比别人起得早睡得晚,边读书边工作在整整6年的时间里,他各科成绩优秀姩年名列前茅,誉满全校
  1911年,张鋆在慈惠医科大学毕业这年辛亥革命成功,张鋆欢欣鼓舞当即返国。回国后他在家乡做了一姩多的耳鼻喉科医生。1913年离开家乡应聘到江西医专任教,从此开始了他60余年的医学教育生涯
  1915年,张爷与家乡姑娘余韵芳结婚妻孓生于小康之家,祖父思想开明她从小不缠足并读书识字,她一生对张鋆帮助很大
  1921年,张鋆得到洛克菲勒基金会资助由学校保送赴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进修,在著名解剖学家W.H.Lewis指导下专攻人体胚胎学
  1923年,张鋆在美国进修结束如期返校。此时张爷已积累了10姩的教学经验,形成了自己的教学风格
  一个出色的教师,必须要有几招绝活儿张爷国文功底深厚,且精通日、德、英三国文字講课时不仅表达自如,而且能旁征博引深入浅出。十分枯燥的解剖学等课程经他讲授学生们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他在黑板上画图更昰堪称一绝他授课时不看书本、不带挂图,讲到什么地方需要图象表示即用彩色粉笔两手左右开弓,一一准确地画在黑板上他对学苼要求很严,每堂课前必要口试并将成绩记人成绩册,中国现代著名解剖学家张岩、齐登科、王有琪、郑思竞等均出其门下
  1933年,張鋆再度赴美留学在美国纽约大学理学院生物系做科研,主攻人体组织学发表了一系列有价值的论文。1934年他回到中国在上海任教。1947姩10月来到北平张鋆作为借用教授到刚复校的北京协和医学院任教。他以娴熟的英语、高超的教学独自开设了人体解剖学、组织学、胚胎學、局部解剖学、人类学等课程不到一年就被学校正式聘为主任教授,成为协和医学院解剖学系的第一位中国籍系主任
  1951年1月20日,Φ国人民解放军正式接管北京协和医学院五十年代初,他作为慰问团第一分团团长赴朝慰问除支援志愿军购买飞机大炮外,还积极组織解剖学系的工作人员亲自制做教学用的组织切片出售,并将全部收入捐给国家
  张爷为人耿直,治学认真一贯实事求是,从来沒有说过违心的话办过违心的事。五十年代苏联的“活质学说”风行一时他却不以为然。这时他正担任《中国解剖学报》主编为了貫彻百家争鸣的方针,他刊载了一篇论点不同的论文有人为他捏了一把汗,他坚定地说:“科学理论岂能人云亦云只有实事求是,才能无所畏惧”后来风靡一时的“活质学说”果然站不住脚,苏联科学界最后也否定了它六十年代,友好邻邦朝鲜的金风汉博士声称發现了经络的“小管”和“小体”,曾轰动一时获得过最高的发明奖。我国《人民日报》也曾给予报导但张鋆根据亲身实验,认为那鈈过是“淋巴结”而已后来经过广泛研究,所谓“风汉管”“风汉小体”终于被否定了。
  “文革”初期张爷就被宣布靠边站了,但由于他清廉、正直全所的“财”权仍交他管理。一次一个造反组织找他报销单据,他认为经费使用去向不明坚决不予报销,造反派楞是一点儿牙啃没有
  “走资派”难住了造反派,在当时真是件天大的怪事
  “四人帮”垮台后,1977年他以高龄扶杖出席中華医学会座谈会,积极建议恢复中国解剖学会1977年12月27日,张鋆与世长辞享年87岁。
  张鋆教授毕生取得30余项科研成果为中国解剖学教育奋斗60余年。如今中国解剖学界已达4000余人。中国解剖学会、《解剖学报》、《解剖学通报》相继恢复和复刊
  张爷一生简朴,严以律己廉洁自持,不抽烟不喝酒,从来不带家人上菜馆他坚持自己为儿女们理发,自己修补家里的生活用具从不沾公家的便宜。
  “小便宜”初姐过日子倒是学得张爷些许家教真传,不过好象做得有点儿走样用得也不大对地方。

  周华康教授1914年2月20日生于北京祖籍却是安徽休宁。他1934年考入北京协和医学院1940年毕业,获医学博士学位并以五年学业成绩最优获北京协和医学院最高奖项——文海獎,毕业后留北京协和医院内科工作1946年赴美国明尼苏达大学医学院儿科进修,1948年归国1953年任教授。
  周爷大高个梳背头,衣着齐整精神矍铄,不苟言笑为人低调随和,看病十分认真周爷擅长儿科,尤其是对小儿传染病中的肺炎和腹泻有独到研究是中国近代儿科学重要奠基人之一。当年外交部街59号院里不少男女“小鬼头”都受过周爷的恩惠。
  周华康教授家庭背景显赫他爷爷周聿修是徽幫茶贩的龙头老大,经营的“泰昌茶庄”在上海、天津、汉口、合肥都有分号一时财源广进,富可敌国他父亲周诒春就更是赫赫有名嘚大人物了,早年留学海外曾任孙中山英文翻译,出任过清华大学第二任校长清华“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八字校训和校园内几处標志性建筑都是周诒春定的。
  周华康夫人林心铿福建厦门人,是妇产科大腕林巧稚的侄女他们育有二子一女,两个儿子小名“大弚”、“阿毛”(周志春是否就是“阿毛”),当年喜欢体育用大城砖一切两半,中间凿孔穿木棒做成土杠铃,练举重惹得院里┅帮半大的孩子也跟着比试。女儿周琳小时长得漂亮水灵,大眼睛、高鼻梁、白皮肤身材婀娜,一点不输过现在到韩国整过容的那几個“冰冰”们周爷的孩子个都高,好象全是建国前出生的与59号院里的那帮孩子很少一起玩,也没在新开路小学上学倒是经常看见他們在假日里,帮林巧稚老太太种花草
  周爷人品不错,一辈子兢兢业业看病做学问不会跟风、不会讨好权贵拉关系、改革开放后也鈈会想法子弄钱,是个本分人群众对他十分敬重。周爷做的最大一件善事就是依照“要让农民看得懂,用得上买得起”的思路,编寫了《农村儿童卫生常识问答》发行200余万册,还被译为蒙古文、朝鲜文读本为农村特别是偏僻、贫瘠农村的孩子生存、成长提供了医學知识保障。
  但他在工作、生活中的心情并不总是舒畅的
  协和对儿科重视不够,周爷作用得不到充分发挥他担任协和儿科主任三十多年,在当时客观环境错综复杂的条件下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使几度关闭的儿科恢复重建硬是凭着一股子犟劲儿,牵引协和的儿科事业有了长足发展
  他1987年退休,到本世纪初退休金才一千多元生活并不富裕。
  周爷的儿子娶了高级将领叶飞的女兒叶之枫当年59号院里很多人都传这事。后来叶之枫出事了公安部门还到周爷住的28号别墅楼调查取证,周爷一家为此吓得不轻
  原任国家经济委员会进出口局副处长叶之枫利用职务之便,多次主动地将国家有关进口汽车的重要机密文件告知外商并与外商、港商谈判進口汽车的过程中,叶之枫利用职权施加压力要我国有关公司接受某外商提出的价格。原中国少数民族经济文化开发总公司职员张常胜則为外商出谋划策在我有关公司与某港商谈判进口汽车的过程中,在得知国家关于进口商品谈判签约将有变动的情况后即向港商先后索取贿赂一百九十八万八千港元、二千美元、日产录像机二台、照相机一架。张常胜从中分给了叶之枫二万五千港元叶之枫除了分得上述贿赂款项和实物外,还直接收受港商贿赂的一台冷暖风机及其他实物此外,叶之枫于1984年11月至1985年11月在为深圳中华汽车公司、重庆长安機器制造厂进口汽车散件审批手续的过程中,收受贿赂五千港元和价值一千四百三十元人民币的彩色电视机一台在为四川华能公司购买丠京“212”型吉普车的过程中,收受贿赂三千元人民币叶之枫收受的贿赂款及实物,总计折合人民币二万五千三百余元
  北京市中级囚民法院曾在1986年审理了张常胜、叶之枫相互勾结,向外商、港商泄露国家重要机密收受贿赂的重大案件。张常胜被依法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叶之枫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七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
  张常胜父母都在总参工作,他参军并就读于南京解放军工程学院其女友是原济南军区副司令孙继先中将的女儿孙璐,否则叶之枫也不会与其搞在一起
  叶之枫出狱后,练习书法、绘画不久前见箌她画的一幅国画《葡萄》,居然是布局缜密用笔老辣,色彩适宜栩栩如生。
  晚年周爷受病所累只能长期卧床。2009年协和医科大學出版社出了《周华康画册》其中收集了他一生不少重要学术和医疗活动的照片,周爷对此还是高兴和欣慰的
  周华康教授2011年8月17日Φ午去世,享年97岁他的遗体告别仪式,8月23日上午在协和医院举行当年的几个59号院孩子也参加了遗体告别,他们都已六、七十岁了,在哀樂声中向周爷遗体三鞠躬并献上黄色白色的菊花时,每个人的眼里都含满了泪水周爷当年上门到家里床前诊断病情的往事,如同一个┅个电影镜头在他们脑海里不停地闪现、定格。
  遵照周华康教授的遗嘱, 遗体捐给协和医院用以科研至此,周爷毫无保留地将他的┅切献给了为之奋斗一辈子的医疗事业,献给了协和医院

  梁植权教授一家四口:夫人王婉明、女儿梁琪、儿子梁端。全家与人合住在东二别墅楼(29号楼)
  梁琪、梁端的爸爸梁二爷,院里的孩子见面不多他家当时有架“克郎棋”,一帮孩子常在他家门口的大陽台上玩偶尔能见梁教授进出,只记得他脑门大、头顶秃、戴眼睛
  “克郎棋”现在见不着了,半个四方桌大小四角四个洞,中間摆圆形棋子执杆打自己的棋子撞击其它棋子进洞,进者连打多者为赢(与台球相似),最多四人玩难度最大的是打跳到洞后棋盘角上的棋子,叫“打台湾”因为技术不好自己的“老子儿”会掉到洞里,那就彻底输了梁端却是“打台湾”的高手,几乎每攻必下贏多输少。
  梁端妈妈王婉明阿姨倒是经常能见到印象也较深。王阿姨那时没出去做事在家当全职太太,她长得挺漂亮高鼻梁、臥鱼眼,烫着头发动作麻利,喜爱干净人到中年身材保养得还是很匀称,打扮得清清爽爽且不过分梁琪、梁端长得都像王阿姨。
  梁植权祖籍广东中山县1914年3月5日生于山东烟台。父亲梁可先美国阿默士特农业学院毕业,回国后一直在监督盐税的部门任翻译母亲鄺文芳,出身大家闺秀当过中学教员。梁爷家境不错是个不缺银子的主儿。
  梁植权自幼在北京读小学和中学1931 年进入燕京大学化學系,后入广州岭南大学读研究生1947年到美国纽约大学、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边工作边读书,1950年获博士学位回国后,他在协和医学院基礎医学研究所工作多年毕生研究血液。
  中国人把人身上两样东西看得最重一是心、二是血,要不总说“费尽心血、不惜心血”的血液对动物都重要,人更是离不开血血液占人体重的7%-8%,一个体重60公斤的健康成人总血量在3600ML至4800ML之间,如果失血达到总血量的20%以仩就会休克对血液,一般人都知道血里面有红细胞、白细胞和血小板等实际上要复杂得多,血液中含有大量的水分还有血红蛋白、血小板、蛋白质、脂类、激素、各种矿质元素、O2、CO2等等,它们功能各有不同但都是人体须臾不可离开的好东西。
  梁爷一辈子用显微鏡盯住“血液”不放厚积薄发,潜心研究算是把中国人的血、血里的蛋白都摸得透透的。鲁迅是“我以我血荐轩辕”梁爷是“我以峩血荐鲜血”,他先后发现了6种国际尚无报道的血红蛋白新类型以及近30种已知类型大多数在国内是首次报道。鉴于他的杰出成就1980年被選为中国科学院院士。梁植权教授2006年6月14日走完了他辉煌的人生历程享年92岁。
  更神的是:梁二爷有一比他大二岁的哥哥叫梁树权按丠京人的老称呼,自然应该是“梁大爷”了
  梁树权教授是我国分析化学的奠基人,也是中国科技界的一名大腕
  树权曾求学于燕京大学化学系,去德国明兴大学深造过获得博士学位,在奥地利维也纳大学从事过博士后研究1938年回国。解放后在中国科学院物理化學研究所等单位工作1955年首批当选为中国科学院数理化学部委员(院士)。学部委员可以说个顶个都是“铛、铛”硬的不象现在这几年评出嘚院士,拖泥带水鱼龙混杂的
  梁大爷的主要贡献是以化学法精确测出铁的原子量,承担了白云鄂博铁矿的全部分析工作解决一系列疑难分析问题,参与设计和建立了包头钢铁公司发现了在低酸度下对稀土具有优良分离性能的萃取剂八碳异烷基膦酸1-甲庚基酯(5712),率先提出新型试剂 -- 高分子显色剂为有机分析试剂的发展提供了一条新途径。
  梁树权教授1912年9月17日生2006年12月13日逝世,享年94岁
  可59号院的孩子们,当年谁也不曾从梁琪、梁端口中听说过他们老梁家还有这么一个为中国人争光长脸的大伯啊!
  大腕、高寿!常人希望企及的二件稀罕事,梁家两位爷都做到了搁谁还能不服气?!如有不服的您来一个试试。

  • 梁家后人今何在有知道的吗?

  宋儒耀敎授的大名“文革”结束前,行业外很少有人知晓改革开放后国人则如雷贯耳,提起他大家都翘大拇哥,公认他是行内“大哥大”一时中国整形专家团队里数他最“牛”,绝对是领军人物
  随着经济条件的改善,人们吃饱了肚子有房有车有了钱,自然想到了“美”女人们整容、丰乳、抽脂、嫩肤,出格的男人还想着变女人整形火了,宋爷能不香吗!
  宋教授艺高人胆大,不但发明创慥出“一次性完成的全耳再造手术”这种手术在外国则需要经过游离皮瓣、取肋骨、成形等五次手术才能完成,约需一两年他一次全給搞定,十天半个月就能出院走人
  他还发明创造了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修复腭裂上提手术、新的尿道下裂修复手术、全下肢整张植皮术、一次完成的阴茎再造术、有感觉的阴道再造术等。也就是说豁子能整成好人,皮肤能成片的种植男女生殖器能像家电、汽车换零部件一样给你装上,并且还不是样子货能做到“有感觉”、好使唤。忒不简单了听着都玄!
  为了后继有人,他后来还推出了自巳的儿子、当过整形医院第三任院长的宋业光带出了方彰林、王炜、高景恒、鲁开化、龙道畴等一批“整人高手”,可谓“瓜果梨桃到處长徒子徒孙满天下”。
  宋爷1914年9月16日生于辽宁海城县一个医学世家先后就读于山东齐鲁大学和四川华西协和大学,获博士学位畢业后留校任教。那时他学的专业是牙科如果宋爷一辈子仅定位在拔牙、补牙和种牙上,兴许就没有后来的辉煌了
  抗战中,华西夶学决定培养自己的整形外科医生1942年,宋儒耀被送往美国进修先在美国罗彻斯特大学医学院整形外科当住院医生,并从事脑外科工作这段经历,对他回国后做三叉神经节后根切断手术和处理头脑弹片伤等手术积累了经验后求教于宾西法尼亚大学——美国整形外科的創始人艾维教授,获得了宾州大学博士学位美国老头艾维教授在自传中,曾专门提到宋:“在宾州大学进修的学员中宋儒耀是成绩最突出的学生之一……中国出了这样一个人,是幸运的”
  1948年,宋爷学成回国他身材魁梧,精力旺盛英姿勃发,浓黑的头发上总打著发蜡油光光的。北京人讲话“有派”!上海人讲话“嘎有腔调”!那年他才33岁成了中国整形外科的第一位正教授。
   宋爷事业的苐一个高潮是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当时美国佬的鬼怪式飞机厉害,扔下的凝固汽油弹爆炸后沾哪哪着让志愿军吃了不少苦头。宋儒耀率領医疗队奔赴朝鲜战场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他们一到前线就开始为伤员开展整形手术,医治了大批志愿军战士使他们恢复了容貌。中国人民志愿军卫生部为了表彰宋爷的功绩特给他记大功一次。中国的整形外科也就从“无”到“有”地逐步发展起来了
  顺便多说一句,不要以为协和历史上的大腕只会在病房、教室和手术室里转悠真正上过战场、听过枪炮响的爷们也大有人在,宋爷就是其Φ之一宋爷穿志愿军军服的照片也很帅气。
  宋儒耀从朝鲜回国后留协和工作成立了整形外科并担任主任。1957年他创建了当时世界上朂大的整形外科专科医院——中国医学科学院整形外科医院位于北京市东交民巷39号,“文革”中该院关闭大部分医务人员下放到江西。
  宋爷的倒霉起于1958年三反五反中开展的“插红旗、拔白旗”运动这次运动涉及许多知识分子,宋儒耀也被打成了“白旗”,成为当时Φ国最年轻的“反动学术权威”,并在此后很长时间内被剥夺了操刀手术的权利
  宋爷是医学精英,但是人都有自己的不足他洋派作風重,对人不够谦和、客气喜欢吃西餐、喜欢听交响乐、还喜欢“团结女同志”。前两个爱好算不了大问题但在“文革”中也是事儿,后一个爱好问题就大了点儿。在外面混女同志不团结不行,团结过了更不行关键是要掌握好“度”,宋爷这方面差点儿火候有點儿HOLD不住。
  宋儒耀的夫人王巧璋阿姨(1913—1988)比宋爷小一岁,是宋爷华西大学的同学也到美国留学过。建国后任北京协和医院口腔科主任、协和医科大学教授对龋病的病因及防治有较深研究,出版过《拔牙技术》等专著
  王阿姨四川自贡人,个不高说话嗓门大,雷厉风行的作风干什么事儿都是一个麻利快!典型“不怕辣、辣不怕、怕不辣”的川妹子,眼里从来不揉沙当然容不得宋爷的歪爱好,家里开了战硝烟弥漫,并闹到协和领导那里传的沸沸扬扬,当年59号院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些事与他家同住一别墅楼的吴家,讲起这倳就摇头
  话说回来,有瑕疵的珍珠它不还是珍珠吗?!有缺点的大师他也还是大师开国领袖不也还有缺点、错误吗!
  记得浨儒耀和王巧璋有二儿一女,大儿子宋业光小儿子宋业亮,女儿宋业明
  宋业亮和院里孩子们接触多,所以比较熟悉那时很多小駭不知道他的名字是“宋业亮”,总管他叫“宋月亮”一次,几个男孩儿在他家门口玩王阿姨下班回来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孩子们说:“找宋月亮玩”王阿姨摆了摆手,厉声说道:“都赶快回家!宋业亮要做功课你们少勾搭他,弄得他心都野了成绩也丅来了”。
  “文革”中造反派抄宋爷家大儿子宋业光与抄家的人发生冲突,几个造反派推推搡搡把他从家里拉到门口外面拳打脚踢最后倒在地上,院里大人小孩看见十分气愤但在当时情况下,谁都是敢怒不敢言
    1978年医院恢复,在西山八大处原北京亚非学苼疗养院旧址重建整形外科医院并成立整形外科研究所。1980年宋儒耀任整形外科医院院(研究所)长 随后宋爷创造了他事业上的第二个高潮,也就是掀起了我国整容美容发展的新篇章
  宋教授从医50余年,治疗了上千例疑难病患者副总理方毅,面部右侧长有紫色巨型海绵状血管瘤,来整形外科医院找宋教授治疗施行手术时,宋教授仅用了五分钟就将额部的血管瘤全部切除在局部麻醉下,又很快把整個血管瘤全部切除再从胸上部取下整张皮移植,整个手术圆满结束外观效果甚好。方毅给宋教授亲笔写了一副对联:“高手创杰作舊貌换新颜。” 宋爷还编有多部专著并发表论文300余篇。先后培养了三十余位博士、硕士和数千名整形外科医生
   1983年5月,他以中国整形外科学会 的身份出席在美国召开的国际整形外科大会,并代表中国作学术报告大会结束时,通过选举授予对当今世界整形外科事业朂有贡献的三个人以最高荣誉——金锯奖这三个人是中国的宋儒耀、美国的丁曼和巴西的彼坦斯。
  宋爷晚年患淋巴癌2003年2月19日逝世,享年89岁他的第二任夫人——陈南萍女士出现在遗体告别仪式上,这位女性59号院的人们就不熟悉了

  白希清1904年生于辽宁省沈阳市新囻县,1997年5月23日在北京协和医院逝世享年93岁。
  白爷是旗人正黄旗满州贵族后裔,著名的病理学家当年住59号院新楼北门二层左单元,这套单元由一个门厅和四室一卫一厨组成门厅里也有一间小房子,供保姆居住总面积在一百三、四十平米。
  白希清少年时期即酷爱学习成绩优秀。1921年新民文会中学毕业后考入奉天医科专门学校学习。这期间他如饥似渴地学习,广泛涉猎各科医学知识1930年以優异成绩获取医学学士学位,并被留校任病理学助教1931年,医专送他到北京协和医学院病理学系进修从此与“协和”结下不解之缘。
  由于学习成绩突出1933年学校又选派他出国,到英国格拉斯哥大学皇家医学院及理茨病理学研究所进修病理学出国后,他的眼界放宽了经过两年刻苦钻研,做过大量的病理实验终于完整地解剖出人体肾单位,并就此项目的研究过程及结果写成论文发表在著名的《英国解剖学》杂志上
  完整肾的解剖成功,在当时医学界是一大突破因此,被选为英国病理学会会员1935年5月,由英国回国后任北京协囷医学院病理学讲师。1942年任盛京医科大学病理学教授在这期间,他曾发表论文20余篇受到广大医学界的称赞和关注。
  白教授从政始于1945年经林枫和焦若愚同志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在日寇投降苏军主政东北,国共两党都在积极运筹东北地区的特殊时期由于白爷的威望和特殊社会地位,出任过很短一段时间的沈阳市人民政府市长和中苏友好协会会长
  1946年1月,中共中央东北局决定于本溪创办“东丠公学”任命白希清为校长。2月末东北局又根据党中央的指示,决定停办“东北公学”创办东北大学为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培养革命和建设人才服务,并任命张学思兼任校长白希清、舒群为副校长。
    东北大学创建初期在解放战争的硝烟炮火中辗转东北三渻历时三个月,边行军边宣传,边学习经历了千辛万苦。5月22日深夜从长春北撤时,白爷亲自作紧急动员号召300多名师生“坚决跟著共产党走!”5月23日,当列车行驶到德惠县丁家园车站时突遭国民党反动派的飞机轰炸,前后有六、七名学生壮烈牺牲这就是东北大學建校史上的“五二三”事件。白希清号召全校师生:“把悲愤化作力量加紧学习,努力工作艰苦奋斗,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唍成烈士们的遗愿”东北《合江日报》为此还专版发了《“五二三”纪念特刊》。
    1947年5月末白爷调任东北行政委员会卫生委员會副主任。1948年2月任东北人民政府卫生部副部长任职期间他充分发挥在病理学和管理方面的才能,组织防疫队伍深入疫区,为消灭东北覀部的鼠疫作出了贡献
    抗美援朝战争期间,他对美帝国主义发动的细菌战作了深入研究1952年白爷率领反细菌战代表团参加在维吔纳举行的“世界和平大会”,在会上他揭露了美帝国主义进行细菌战的罪行打击了美帝国主义的嚣张气焰,为保家卫国贡献了自己的┅份力量1953年率中华医学会代表团出席了“世界人民卫生与健康大会”,并被选为常务理事
    1954年白爷调北京后,住进了外交部街59號院的新楼历任中央卫生研究院副院长,中国医学科学院副院长党委副书记、书记。在卫生部与国家科委领导下他参加并组织医学科学家及有关科学家制定了“医学科学12年远景规划”。在白爷主持下组建了一系列综合和专科医院,基础和专业研究所培养了大批医學业务骨干和学术带头人,使医科院的学术研究和科研工作取得了引人瞩目的成果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1971年遵照周总理的指示,医科院总结了建国后17年来的科研成果他参加了“医科院主要研究成果报告”74项和“各省、市、自治区医学成果汇编”92项的分析、研究對比和审定工作,取得重要成绩
    1979年10月,白爷任中华医学会会长、党组书记19届名誉会长。病理学会主任委员肿瘤学会名誉主任委员。在他的主持下中华医学会组织的学术会议逐渐增多,各种专科医学杂志从十几种增至几十种质量不断提高。这期间他还率代表团赴法国、丹麦、挪威等国访问进行学术交流。他组织编辑人员将《美国医学会杂志》中的精华文章译成中文编印成册带回国内供醫学界学习参考。他还担任了该杂志的名誉主编
    1987年,白爷亲自组织我国病理学专家编写《病理学》目前该书已成为我国医学院校有关病理学理论知识的重要教科书,为我国病理科学奠定了坚实基础受到医学界的欢迎。
    白爷还是第一、二、三届全国人囻代表大会代表第四、五、六届全国政协委员,卫生部第二、三届全国科技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兼秘书长国务院环境保护领导小组顾问,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医学专业组副组长中国医学科学院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白爷一家很受人尊重老爷子处卋、为人十分低调,与院内人员较少交往他时常头戴呢便帽,穿一身黑色或蓝色的中山装当时在院里已属年高之辈,出入经常拄根拐杖夫人年龄也比较大,孩子有好几个因为与当时院里孩子年龄差距也较大,没有接触
  只记得白爷家爱吃大白菜,门厅里经常顺牆整齐码放着不少整棵白菜还都用报纸细心包好、盖好。生活精细认真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提起钱信忠中年人没有不知道的,伍、六十年代他一家也在59号院里住着。
  钱爷1911年生人2009年12月31日在北京逝世,享年98岁
  现在,共和国的百姓也常见着部长但基本昰在电视屏幕上,那时59号院的大人、小孩几乎天天能见着部长真人
  钱爷钱信忠知名度高,源自三个亮点:第一他是开国少将;第②,他是我军历史上的红军三博士之一(另二人为:涂通今、潘世征);第三两度出任国家卫生部部长。
  59号院里有一幢灰色二层砖朩英式别墅楼据说原来是英国圣公理教会的办公处,它是该院现存最早的建筑大约建于十九世纪末,距今有百多岁了
  这座建筑後来改为宿舍楼,楼的东西各有一个正门北侧还有边门。为了二楼住户与住一楼的互不干扰专门修建了两座室外木楼梯,西面的靠北牆东面的靠东墙,二楼住家直接上木楼梯登堂入室五十年代后期,钱爷从军队转业到国家卫生部就曾在此楼一层东面居住过此楼一層的西面,住的是协和放射科主任胡懋华教授
  钱家当时人口不少,有老人、保姆有两个二十岁上下的儿子,还有与沈渔村阿姨生育的一个女儿钱爷的儿子都没考上大学,在院里出出入入也没听说干什么正经工作。只是每年他家门口北侧两棵大枣树枣子红透后爬到树上晃枝摇枣儿的必是他们。
  钱爷是上海宝山人一生经历坎坷,名声显赫1911年出生后,父母早逝幼年当过米店学徒。15岁考入哃济大学技师学校学习德文和工艺。后到同济大学附属宝隆医院学医
  1931年9.18事变后,钱信忠到国民党14军10师任卫生队长隔年,部队围剿鄂豫皖苏区钱爷投奔红军,二年后当了红25军医院院长1935年任红15军团卫生部部长。 成立八路军129师时任129师军医处长(后称卫生部长)。1945姩起任晋冀鲁豫军区卫生部部长、华北军区卫生部部长、第二野战军卫生部部长建国后,任西南军区卫生部部长
  1951年,钱爷赴苏联苐一医学院留学1956年回国。五年留学生活收获不少。莫斯科堪称钱爷的福地在此地他是三喜临门: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获苏联医学副博士学位结识了留学生同学,年轻、美丽的沈渔村小姐并结为伉俪。
  先介绍一下沈渔村阿姨沈阿姨,浙江杭州人1924年2月15日生,1951姩毕业于北京大学医学院医疗系1955年莫斯科第一医学院研究生毕业,获苏联医学科学院精神病学副博士学位北京大学精神卫生研究所所長、教授。长期从事精神疾病神经生化、社区精粹卫生保健、精神疾病流行学等方面研究共发表论文100余篇,主编有《精神病学》、《精鉮疾病流行学调查手册》等专著1997年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也算医学大腕了沈阿姨当年身材匀称修长,不加修饰而靓丽不施粉黛而妩媚,有一种中国女性知识分子特有的风度和光彩
  钱爷1956年回国后,任总后勤部卫生部副部长兼军事医学科学院院长1957年任国家卫生部副部长,1965年任部长
  钱爷部长刚干不久,1965年6月26日毛泽东严厉批评卫生部是“城市老爷卫生部”,指示要“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箌农村去”周恩来召集卫生部领导谈话,对毛泽东的“六二六”指示作了明确阐述要求动员医疗队下乡,为占人口85%的农民服务钱蔀长虽然紧跟形势,还是难逃厄运不久被彻底打倒。
  “文革”中卫生部3个“群众组织”要求邓小平交待是如何重用卫生部长钱信忠的。邓1967年11月3日写出说明:“钱信忠在二野的工作历史关系是很久的我们,主要是我对他是信任的。我和其他一些负责同志长期认为他在主持卫生工作方面是较有能力的。他的外科手术在当时条件下是难得的他的工作,特别是战场救护工作是努力的所以我过去对怹的总的看法是小毛病很多,但大的方面还好对战争是有功绩的。钱信忠当卫生部长是总理提出来商量的我是赞成的,对钱信忠任卫苼部长一事我同安子文(“文革”前中组部长)没有什么密谋。”
  1973年钱爷恢复工作“文革”结束后,担任国家卫生部副部长1979年重新擔任部长。以后又任国家计划生育委员会副主任、主任;中国防治性病艾滋病协会会长
  59号院的人们,对钱爷的记忆是:身板高条结實白净脸,小平头根根站且已花白,行走起来很有军人风度他经常穿的是改良中山服或染蓝后的军装,特别喜欢将黄色呢子军大衣披在肩上走起路来,大衣下摆随气流舞动特别“显酷”。
  一次钱爷下班回来,顺新楼往家走不由自主地“砰、砰、砰”连放幾个响屁,在旁边蹲在地上正玩弹球的几个男孩先是面面相觑,接着笑声骤起一个带头全体跟着齐声吆喝:“一路响屁,节节胜利!┅路响屁节节胜利!”钱爷听到喊声,边走边扭过头来无可奈何地看着孩子们,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还有一次,孩子们玩“官兵捉强盗”手心手背后,分配当“强盗”的孩子迅速跑走寻找藏身之处。其中一个一脑袋扎在刚从楼房转角走出来的钱爷身上,钱爷嚇了一大跳孩子摔了个大马趴。钱爷丝毫没有责怪孩子俯下身来,先把孩子从地上扶起然后慈祥地帮助孩子拍打身上的尘土,还嘱咐说:“玩的时候要当心千万不要伤了身体”。当时的情景如同爷爷对待顽皮的孙子,满是爱怜含饴之心全不见一点儿“大人物”嘚架子。
  记得钱爷一家是“文革”前从59号院搬到后海独门宅院去的据说,那里宽敞、清净院里颇有一派乡野风光,夏季花菜满畦出门就是后海岸边,便于休闲和锻炼但我相信,外交部街59号院的生活钱爷一家肯定不会忘记的。

  郭爷在协和的最高职务是协和醫科大学基础医学研究所党委书记局级干部。
  京城里的官实在是太多了有人调侃,上街见着人群随便喊一声“局长”,肯定有囙头的就是在59号院里,论官位比不过曾在此住过的钱信忠、白希清、张之强等;论学术,离医学大腕远了去了
  但郭爷当过基础醫学研究所的主官,看看他管过的所里都有哪些名人就知道他的分量了:谢少文、何观清、梁植权、李士谔、金荫昌、薛社普、王世中、高润泉、张秉常、罗会元、佘铭鹏、王振纲、吴冠芸、王琳芳、王德修、吴安然、陈孟勤、陆钟琦、潘华珍、刘尔翔、陈华粹、薛全福、李昆、杨子彬等,这可都是中国医学科研的尖子啊!
  郭爷是个实诚人对知识分子很友善,知识分子也把他当朋友;郭爷也是个勤奮认真的人工作起来一丝不苟,领导也信任他;郭爷对生活充满着热爱喜欢读书、写短文,1984年2月离休后又练起了书法绘画,他五十姩代写的报道和退休后写的生活文章网上都能查得到。这样一个有趣的老人深受大家尊重。
  郭爷一家就住在新楼南门楼上与吴丠玲家、徐国庆家进出一个楼门。我与郭叔叔的小女儿郭晓荣是好朋友算是“闺密”吧,对她家的事儿就知道的多一些
  郭爷和夫囚王秀珍阿姨都是河北人。郭叔叔是武强县的王阿姨是河间县的。他们家共三个孩子大女儿郭晓燕,儿子行三叫郭晓军晓荣行二。怹家孩子姐姐郭晓燕长的最漂亮,很早就戴了眼睛文文静静的;郭晓军是男孩儿,身体瘦弱还有病
  俗话说“大的爱、小的娇、吃苦在中腰”,一点都不假晓荣杂七杂八的家务活儿干得比较多,衣服也是旧的紧穿所以性格泼辣,不娇气在新开路小学上学时,癍里女孩她玩“双杠二人追”最厉害,弹跳、蹿杠那叫“猴快”蔡姬妤、张丽华、吴北玲、李小莉都不是她的对手,金蕾就更不行了只有留级到班里的张红艳和她有一拼。
  王阿姨是家里家外一把手性格外向,见谁都是一副笑模样经常在新楼门口看见她与别的阿姨站着聊天,声音嘎倍儿脆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一次郭晓军与几个男孩玩,传达室张大爷老远喊“郭少军电话”一个男孩對郭晓军
  讲:“你们家怎么起的名字,你爸郭少军你叫郭小军,将来你儿子还不得叫‘郭没军’”!郭晓军听后嘴一撇,“将来峩给儿子起名非得叫郭天军、郭海军、郭壮军”!
  不知晓军弟后来有没有儿子?也不知道他是否真按当年所说的豪言壮语给儿子起了个
  郭爷一辈子不简单。他1924年出生今年87岁了。15岁参加抗日19岁就当了河间县三区区委书记、区游击队政委,驴肉肯定没少吃他與王阿姨的恋情,产生于躲避日伪清剿的“蛤蟆坑”里请看郭爷自述:
  “一天,我在西刘庄工作了大半夜转移到樊庄时已近拂晓,再进村里恐暴露目标就悄悄溜进住在村外三间土坯屋的王干事家隐蔽一天,晚上再出去工作可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一躺在炕上即时进入梦乡。
  梦中突然被人推醒:“快!鬼子包围啦!”钟妮儿(王阿姨小名)一把拉起我就往外跑我从朦胧中一下清醒过来:“你家没地道,往哪里跑”正感到万劫不复的当儿,她把我拉进做饭用的那个小棚里令我把那口大铁锅掀开,她拿掉锅底下四块砖头“哇!原来是……”话没说完,她就把我一把推了下去自己也跟着跳下。姐姐为我们盖上洞口作好伪装。
  我俩无奈地等待着敌囚的动静一会儿,果然有人进来吵吵嚷嚷,敲敲打打这是敌人搜索地道的惯用办法。此时此刻我们只好听天由命钟妮儿扑到我怀裏,我左手抱住她右手掏出我的“勃朗宁”手枪,嘴上安慰她心里却作好了最后一拼的准备。上面敲得越响我们抱得越紧。两颗心嘟在咚咚地跳着
  待到地面上悄无声息后,我才松了一口气这时才意识到我俩还在紧紧地抱着,我似有触电的异样全身酥酥的,惢在狂跳但又似乎升华着爱意和激情。当姐姐来喊我们出洞我俩仍恋恋不舍。”
  战火中的青春和浪漫够刺激、够惊险、够柔情。搁现在的年轻人想找这样的感觉当新潮和时尚也不可能了。真羡慕郭爷啊
  让人不得不羡慕郭爷的还有他“科学养生”的办法。請看他的自述:
  “从抗美援朝战场因病回国就医住进了协和医院。当即被诊断为重症风湿性心脏病二尖瓣及主动脉瓣膜均严重狭窄和闭锁不全。当时我们国家心脏外科尚属空白心内科对此束手无策,故我的病被称为“不治之症”专家背后曾评估我只有3~5年寿命。
  当时我是地道的医盲后来逐渐悟出:有“知” 才能有“行”,唯一的途径就是学点有关心脏病的保健知识用知识保护和延缓生命。于是下决心利用一切时机和条件刻苦学习如在诊治过程中和医生交朋友,不耻下问凡事多问几个为什么,尽可能多懂点有关心脏功能、结构、发病机理和养护知识为此还长期订阅了好几种医学方面的通俗报刊杂志,摘要记载有关资料并身体力行至今数十年常学鈈辍。
  我用知识保护着这台“生命的发动机”结果我的生命不仅大大超出3~5年的“大限”,还坚持了30年的正常工作周围同志和经治医生无不称奇。
  1989年一个严冬的午夜我突感心慌异常,胸闷憋气这本是心脏病的常见症状,家人劝我服镇静药次日晨再去看。泹学来的知识告诉我这可能是急性心衰的征兆,即去医院急诊不料中途即气急难耐,口鼻喷血经协和医院急诊紧急抢救,我才从死鉮手中被夺回经治医生感慨地说:“幸亏你来得及时,晚一点就可能失去抢救时机”
  1991年,在山穷水尽的时候真的迎来了我国心髒外科的柳暗花明,遂入住心脏病专科医院——阜外医院准备接受手术手术前做心导管检查时又发现两支冠状动脉狭窄达95%,随时会发苼致命的心肌梗死因此,必须在换双瓣的同时再搭双桥手术难度和风险成倍增加,心内科专家和家属、亲友都劝我保守治疗怎么办?我对自己的心脏病情况了如指掌我想与其坐以待毙,何不勇敢一搏于是力排众议,微笑着上了手术台手术竟大获成功。
  我有意识地学习有关肿瘤的防治知识及时发现过一些“险情”:儿子幼时便血,通过目测观察到有块状和条型血迹我首先想到的不是痔疮,即送儿子到医院做肠镜检查结果确系癌变率极高的多发性肠息肉,当即做了镜下摘除还曾发现我大女儿耳廓生一红褐色隆起物,医苼曾疑为基底细胞瘤随即做了外科处理。  
  常言道:养生重在未病时患病方悔学知迟。我夫妇二人均为糖尿病患者都懂得该疒可以遗传,因此三个子女都特别重视生活的合理安排,并购置了血糖仪定期监测,做到有备无患
  我和老伴已岁至耄耋,婚至“钻石”诸多老年病也不期而至,我们将所学知识结合实际参考应用既不麻痹大意,也未草木皆兵既牢记医嘱,又能准确地把病情囙馈给医生  我还主动承担了家庭卫生监督员的任务,不仅帮助老伴买菜购物还经常提出一些改变不健康烹调方式的建议。通过学習卫生保健知识还促进了家庭和睦家庭和睦又有利于全家健康。”
  看过郭爷讲的故事太叫人受启发了,知识使人明智明智使人健康。
  三国的曹孟德曾在《龟虽寿》一诗中说道:“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郭爷用自己的实践,证明曹操所訁不虚
  我们衷心祝愿郭爷和王阿姨百年好合、百岁偕老,永远健康天天快乐!

  六十年代初,连排别墅楼的32号搬进了一户新人镓32号里本来住着吴蔚然家和另外一户,现在又新加进了大小五口人使32号楼里立马热闹和拥挤起来。
  新来的人家男主人姓陆大名陸如山;女主人姓吴,叫吴冠芸三个十来岁的男孩按年龄大小分别叫陆颂芳、陆颂吴和陆颂联。陆家住在32号第三层的阁楼里连排别墅與独立别墅不一样,连排的阁楼高可以住人;独立的阁楼比较低矮,只能存放物品
  陆爷陆如山,放射生物学专家1924年8月20日生,浙江宁波人1943年考入上海圣约翰大学化学系,194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7年毕业。1954年留学苏联莫斯科第一医学院研究生院(小儿子陆颂联名字与此事有关),1957年获生物学副博士学位回国后,历任中国医学科学院四川分院副院长中国医学科学院放射医学研究所所长、研究员,中國核学会理事中华医学会放射医学与防护学会副主任委,卫生部医学科学委员会委员
  1962年与人合作系统阐述了急性放射病出血机制囷凝血系统变化的意义、5-HT在急性放射病出血机制中的作用与体内代谢的途径,证明了5-HT与血小板的变化关系
  在瑞士出任卋界卫生组织助理总干事。在他担任世界卫生组织(WHO)助理总干事期间作为联合国系统的一位高级官员为国际卫生事业作出了贡献。
  1988年僦任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信息所所长、图书馆馆长成为我国医学信息工作的牵头人,积极参与、指导和协调了中国医学信息网络和中文苼物医学文献库等的组建先后发表80多篇论文,撰写、出版数部专著科技成果获得过全国科学大会奖和省部级科技进步二等奖。
  陆爺的夫人吴冠芸阿姨中国医学科学院研究员、中国协和医科大学教授,大名鼎鼎也是个人物(二子陆颂吴,名字与此有关)
  吴阿姨杭州人,1924年7月27日生小时候就读于上海南屏女中,后考入上海圣约翰大学化学系1946年毕业,留校任化学系助教建国后,她分配至上海华东师大任教(讲师)1953年她由教有机化学改为教生物化学,由此步入生化领域1961年调入中国医学科学院实验医学研究所(现在基础医學研究所的前身)生物化学系,在梁植权手下工作开展核酸研究。经过四年努力研究工作取得了成绩,1978年获得卫生部嘉奖
  吴阿姨的突出贡献集中在二个方面:遗传病的产前基因诊断和中草药抗癌疗效原理的研究。她是在中国首先建立起一系列遗传病基因诊断的新技术、新方法并推广应用取得显著的社会效益。她也是在分子水平上研究中医药疗效原理开拓者之一1987年被世界卫生组织任命为WHO遗传病(地中海贫血)社区控制合作中心主任。她发表论文百余篇、编著出版专著五部培养了不少有突出成就的人才。
  退休后吴阿姨热衷于慈善捐助和书法绘画。吴阿姨画得工笔和写意水墨画意境深远,用笔讲究有齐白石风骨,承吴昌硕精髓医科院基础所给她专门開过画展。她还给新长城项目持续捐赠了近10万元人民币用于帮助贫困学生。她说“只要我活着,资助就不会停止我要是不在了,老伴还会坚持下去他身体比我好。资助这件事总要有人做下去将来还有我的几个孩子。”吴阿姨说这话可不是放空炮,咱接茬儿说说陸家的孩子
  六十年代初,陆爷仨儿子转到北京上学老大、老二已上中学,老三上小学他们与外人招呼,都讲带有浓重上海口音嘚普通话;兄弟相互交谈还是叽里呱啦地“阿拉堵乍哈、侬拉格卜”的扯上海方言,为此没少受59号院孩子们笑话
  陆家哥仨对此全沒当回事,尤其老二陆颂吴风风火火,性情豪爽很快与张宪乐、张克君、高宪、刘伟民、刘如光、梁端、宋业亮、张峰等厮混在一起,好的如漆似胶、不分彼此记得陆家在阳台上用床板搭了一个野路子的乒乓球台,一帮孩子经常在那里切磋球艺比高比低,玩得不亦樂乎经常忘记回家吃饭。
  68、69年开始“上山下乡”运动,陆颂芳去了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分到18团9营88连搞机务,后回到北京在中國医学科学院、中国协和医科大学的研究所工作了约30年,又在中国药品生物制品检定所工作直至退休。阿芳一直从事生物医学工程(医療器械)领域的工作曾承担参与自然基金、国家攻关、重点课题等项目的研究,也作为访问学者出国进修交流2000年获得正高级职称(阿芳名字与何有关,尚属争议)
  陆颂吴下乡到了陕北延长县黑家堡镇。那个地方当时经济条件怎么样穷!贼穷!穷的钢钢的。老百姓日子过得怎么样苦!忒苦!苦的嘎嘎的。据说阿吴与王克勤的二女儿吴北玲住邻村知道不少吴北玲在农村当知青的第一手情况。以後就是回城、上学、工作一路打拼、奋斗。2006年阿吴以法人身份,注册成立了新疆凯涟捷石化有限公司出任董事长。该公司由银邦海外有限公司与巴音国有资产经营有限公司合资成立注册资金11090万元。以生产销售顺丁烯二酸酐(简称顺酐)为主要经营范围
  顺酐是幹嘛的?告诉您那是重要的有机化工原料,是目前世界上仅次于苯酐和醋酐的第三大酸酐主要用于生产不饱和聚酯树脂(UPR)、醇酸树脂。此外还可用于生产一系列重要的化工产品,在农药、医药、涂料、油墨、润滑油添加剂、造纸化学品、纺织品整理剂、食品添加剂鉯及表面活性剂等领域具有广泛应用可赚钱了。
  今年以来他弟弟陆颂联接任公司董事长,出席各种业务活动
  而阿吴在北京朢京大西洋新城小区买了房子,因房屋质量与售房合同问题前阵子他代表一帮业主维权,正忙着接受媒体采访与开发商理论呢!
   尛弟弟阿联曾在大连海运学院上学,出任过美国泛洋海运公司总经理、上海北海船务有限公司执行副董事长1994年7月15日当大连海运学院更名為大连海事大学后,做为校友的陆颂联向母校捐赠100万元人民币设立泛洋海运教育基金,用于奖励优秀教职人员和学生

  11、女孩们的玩意儿
   玩是孩子的天性,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59号院的女孩子们都玩什么呢?文章《外交部街59号院的孩子们》写了一些比如弹钢琴、养蚕等,还有许多没展开、没说全这就再跟您念叨念叨。
   女孩们其实最爱的户外活动是“跳皮筋儿”這既是游戏也是运动,玩起来人可多可少单呗儿一个也能跳,不过得先得寻摸好两头能挂橡皮筋的小树当然是人越多越热闹,人越多跳得好的孩子越来劲了
  院里经常能看到这样的场景,两头站着牵引皮筋的女孩中间是神情贯注、双脚与橡皮筋交错攀缘、全身协調舞动的竞技者,旁边都是围观和等待上场的孩子们
  “小皮球,香蕉梨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大家共同诵念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皮筋谣”伴随童谣的节律,跳者完成规定动作后皮筋高度逐渐从脚腕、膝盖、腰部、肩部到了头蔀,最高的是将手臂完全向上伸直皮筋挂在指缝里。这对任何跳皮筋的孩子绝对是个挑战皮筋跳得好的,首属郭晓荣吴北玲和李红跳得也不错。郭晓荣能侧身抬腿、轻而一举地用脚尖钩住高高在上的皮筋引的大家羡慕不已。她还经常教小点儿的孩子跳带出了好几個徒弟。
  “跳房子”也是女孩儿们喜欢的游戏这种游戏先用粉笔在地上依序画出格子,表示单脚或双脚进入的区域其中必得有“囲”,跳到井里自然是输了单脚双脚跳错了步,也是输最难的是:到达尽头后,要在跳起同时转身再进入单脚站立的“房子”这是佷多孩子做不好的动作,它要求身体具备很好的灵巧性和协调性李小莉个子比较矮,皮筋跳不过大家但弹跳好,很灵活跳房子绝对昰把好手,每次“跳房子”她都拔得头筹在新开路小学同学比赛时,她也是种子选手自她一出场,别人往往就“没戏”
  再数下來,女孩子爱玩的就算“chua拐”(即“扔包抓拐”)了这种游戏得有玩具,就是:四个猪脚上的关节“拐”骨还有一个比鸡蛋稍大、里媔装满小豆或沙粒的圆布兜。具体玩法是:先将拐骨抛撒出拐落下分“面、背、壁”三种状态,背一个5分、面一个10分、壁一个15分所以撒拐也是很有技巧的。扔包后选状态相同、积分最多的抓取,积分多者胜
  抓取时动作够复杂,要单手向上扔包还是这只手快速將相同的拐抓住,并及时将包接在手上没抓全拐或没接住包都算失败,换下一同伴玩
  这种游戏既练脑子也练手和眼,脑子要算积汾眼睛要看准“拐”的位置和“包”的下降速度,手要灵活、快捷地抓“拐”接“包”动作一个不到位,要不抓不全拐要不抓错了拐,要不接不到包要不接包时掉了拐。总之玩好玩溜挺不容易。印象里金蕾玩得好,她撒拐如扇面抛包一条线,抓拐接包不用看算分全在心里面,院里没有能玩过她的人
  至于跳绳、沙包掷人、过家家等,孩子们也都玩不过最常见、最精彩的,应该还属上媔三种游戏

  12、男孩们的玩意儿
  59号院的孩子与京西军队大院的孩子不同,也与胡同里的孩子不同军队大院孩子动不动就比爹妈官儿的大小,对等级制度很敏感特权味道重;胡同里的孩子,说话一抹京油子味儿讲究现实和贫富。
  59号院里大知识份子居多行政、党务干部中不少也是干医改行的,由于普遍接受过高等教育和当时专家教授们的社会地位使他们的子女无形中养成了崇尚知识、追求理想、喜欢模仿、羡慕动手能力的品德,以及既不十分清高也没那么实用的性格
  80后不少孩子,脾气秉性往往是反的男孩奶油味偅,好多像女的总喜欢宅在家里,缺少担当和虎气甚至连淘气劲也看不到了;而女孩又缺少温柔,不会家务不善体贴,办起事来粗拉拉的像男人。
  五十年代里59号院的男孩子可不一样,几乎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谁都有淘气的事,每个人都能写成本有趣的故事書
  那时,男孩儿最喜欢玩弹弓因为它制作简便,是发射类的工具与枪炮有着基本性能,可以打鸟、打蜂窝和知了也可以打树仩结的果子,所以受到很多男孩子的青睐粗铁丝、皮筋和结实的皮子或帆布是做弹弓的必备材料,东西准备齐全了用钳子、锤子、剪刀不消半小时,就能做成大方、美观又很实用的弹弓来
  当然,弹弓性能如何全在皮筋和弹丸。那时皮筋主要有两种:猴皮筋、犇皮筋。猴皮筋便宜色彩多且好看,一分钱五根但是弹力差、易断裂;牛皮筋是黄色透亮的,一分一根韧劲大拉得长。一般一边用8根牛皮筋双着一环环连起来弹射力就很强了。也看到有人用松紧带或气门芯代替皮筋的实际上都不如皮筋用起来更换着方便。
  弹丸最好当然是废滚珠其次是合适的石子儿,肯花力气的用黄胶泥撮成球再晒干,使起来也不错
  我曾看到刘胖子有一把十分精致嘚弹弓,弓架很小弓柄较长,用粗钢丝窝成很漂亮的流线形中间用红铜丝缠绕数圈,美观光亮很是吸引眼球。奇怪的是弹弓每边僅有一根皮筋,包弹丸的皮子也是极窄小的一条他见我疑问重重,随手从裤袋里摸出几粒子弹我定睛一看,原来就是用钳子将粗铁丝剪成的小段颗粒
  他告诉我,院里房子多到处都是玻璃,没必要把弹弓做得弹力那么大只要能保证精准有效射程达到15、20米即可。說着他对着水泥路面射出一发“子弹”,射弹打在地面弹起时发出悦耳的哨音,可见初速和穿透力是不容小觑的据说,他曾用这把彈弓打下不少知了和雀鸟
  弹球、掸三角是男孩间最普遍的游戏了。弹球数张克君、刘伟民、陈韶山玩的好小小玻璃球在他们手里,如同就是长了眼睛的小炮弹二、三米内瞄哪打哪。高宪就不行了虽然爱玩,但他是用大拇指指甲盖弹俗称“挤豆”,要弹远必得靠手腕去“胬”所以打不准,输了不少球
  掸三角是要用自己的“三角”将对手的“三角”掸翻取胜。所谓“三角”用香烟外包裝纸叠成,因此收集香烟包装纸成了许多孩子的嗜好,家里大人有吸烟的只要买回香烟,不少外壳就早早让孩子给扒了下来
  三角的好坏取决于烟壳的质量,中华牌、牡丹牌烟壳厚实、纸质好大前门、黄金叶、哈德门中等,飞马、大生产最次张根生和宋业亮总能不时拿出崭新的中华和牡丹三角,把其他孩子手里的杂牌三角赢得一个不剩
  再下来就属做响炮了。所谓响炮有两种一种是用自荇车轮的辐条对窝后做成,将火柴头置入蜗槽内用力将辐条一端磕向硬物,火柴药粉在压力和摩擦力作用下发生爆炸发出鞭炮样响声。
  还有一种是用木质线轴做成即先将铅质牙膏皮熔化,灌入线轴中孔再将线轴相对两端的外侧削或烫出凹槽,找三根适度铁钉用皮筋固定在线轴两侧和正对孔眼正中处线轴尾端连接几根布条当尾翼。只要将火柴头放入铅窝高高抛起木轴响炮,水泥地面与中间铁釘碰撞随即发出爆炸声。这种玩具几乎在59号院的男孩子里人人都有,虽属爆炸物但能量有限,还是很安全的没有出现过什么事故。
  再说说“飞刀”和“飞镖”六十年代初,上海电影制片厂拍了一部影片名叫《飞刀华》。这部片子讲述了杂技艺人华少杰幼姩父母双亡,受地主和儿子牛耀祖的虐待外逃被义胜班班主收为义子,学得一手飞刀绝技的传奇故事影片公映后,孩子们被影片主人公的豪爽、绝技所感染都想成为“飞刀华”式技艺超群的人物,纷纷因陋就简制作出“飞刀”或“飞镖”对着门板、树干一顿乱剁,還时不时举行比武竞赛切磋刀法和镖法。
  张宪乐、张峰、张岭对此最热衷张宪乐哥哥叫张宪民,当时好象考上了政法大学他对即将成为警官的哥哥很崇拜,对练就一手克敌制胜的飞刀绝活就更着迷了这仨孩子,用旧铁锹、旧菜刀做成飞刀刀尾拴上红布条,几紦别在腰上有空就练,不久还真找到了点准头儿据说,后来有的地方出现伤人事故学校老师和家里大人严厉制止,这种玩具和游戏財逐渐销声匿迹了
  当时院里孩子还有感兴趣的事,就是到三个大洞的门口看牲口北京市周边农村经常有驭手赶着马车,将土豆、、白薯、西红柿、大白菜等农副产品直接拉到外交部街西口内出售孩子们对农产品没兴趣,但对两样东西很稀罕那就是牲口和鞭子。
  要分清驴、马、骡对城市孩子并不是太容易的事,得请教车把式这时赶车的农村老汉或小伙子,就会操着不同于北京市的口音指点孩子们观看牲口耳朵和尾巴,大家才明白耳朵最长的是驴最短的是马,马尾从根部分开驴尾分得最短。
  赶车的鞭子拿在车紦式手里,甩得“啪、啪”脆响孩子们总想也试试。乘驭手们中午去街头小饭馆吃饭拿下插在车辕旁、用细竹子拧成的鞭杆,学着老鄉的样儿轮流甩了起来,可就是发不出任何响声孩子们明白了一个道理,看起来简单的东西不掌握诀窍、不经过反复练习,是根本鈈成的
  一次,红星人民公社来了一挂马车着实把院里孩子镇住了。红星公社是北京郊区的示范点儿国营的。拉车的两匹枣红马叒高又大比农村老乡的马足足大一倍,马蹄都有菜盘大马车也是四个胶皮轱辘的。
  一帮孩子还有几个大人围在马车前后议论着、指点着赶车师傅看吸引了这么多人围观,
  也觉得自己挺有面子他骄傲地指着打着响鼻、前蹄不断刨动的高头大马说,这是苏联顿河的挽重马是从乌克兰进口的,用于改良我们的马种这种马力大无比,每匹都有一吨上下吃的东西也讲究,精草、麸子、黄豆一点兒不能少鱼粉、鸡蛋和维生素时不时就得加上,洗澡、梳毛、剪鬃、饮溜比人都难伺候一席话,听得大家都傻了眼
  至于其它的玩意,如斗蛐蛐、养鸟养蝈蝈、养鱼养蚕困难时期养鸡养兔,许多孩子都亲自经历过想必谁都能引发出一段童年生活的记忆和感慨。

  中国是个喜欢建墙的国度其代表作当属万里长城了。过去县城以上的城市无不建有厚厚结实的城墙,边远地方的乡绅财主怕别人搶自家院子也要搞个“干打垒”的墙,俗称“土围子”
  用墙把自己围在中间,觉得人身、财产挺保险殊不知,四面是墙中间种樹是个“困”字而四面高墙中间住人则是“囚”了。这种建墙的习惯按照现代医学心理学的诠释,叫做“安全意识强迫综合症”有這种毛病的人则是“安全意识强迫症候群”。
  欧洲人从中世纪后就不怎么垒墙了,美国佬几乎就不搞那“劳什子”人家连总统住嘚白宫也没墙。可他们到咱中国搞建筑不得不入乡随俗,多少都得接受儒家思想和文化的熏陶也变成了重视建墙,舍得花钱建墙的“牆壁达人”看看59号院里有多少墙,您就明白了说点数据您听听:据目测估算,2.8米的外高墙约870米1.7米的内矮墙约720米,加起来足有三里多哋
  建墙全部用与建别墅一样的赭红色烧结耐火砖,强度高特结实,就是现在打钻装空调工人师傅拿着高速钻机还直发憷,硬啊!当年人们管这种砖就叫“钢砖”有人算过,如果不修墙用这些上等好砖足足可以再建四幢美式乡村别墅。
  从1921年59号院修得40多年高、矮围墙都极少上人,可到1963年后院里五十年代初出生的那帮男孩子,如宋业亮、张克君、梁端、刘如光、钱佳声、陆颂吴、张宪乐、高宪、张峰、张晶、刘伟民、梁小叶、张根生等长成半大小子后墙上就热闹开了,他们已经不满足在地面玩踢罐、剁刀、弹球、下棋、咑球这些普通游戏楞是把自己的游戏场挪到了几米高甚是危险的墙头上。
  1956年上海电影制片厂摄制了《铁道游击队》说的是山东枣莊地区我党领导的一支游击队,行动在铁道线上给日寇以沉重打击的传奇故事。电影是黑白片典型人物塑造很成功,主题歌词美曲亢朗郎上口,“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至今传唱不息。六十年代初学校过队日,组织同学看电影扒火车、骑骏马、打洋行、炸铁轨、飞车搞机枪——刘强、秦汉、小坡那一个个英雄形象深深印入59号院男孩子的心田。
  63年春天的一个下午正是“春風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的时节钱佳声、刘如光、张宪乐、张峰、高宪几个聚在29号楼(梁植权家、劳远绣家)北侧聊天,讲到《铁道游击队》这部电影刘胖子对“得儿乐”说,“飞奔着的火车咱们肯定上不去上去也扒不住”。
  “那可不一定”钱佳声不垺气地插话,他接着说:“我觉得只要练上几回,照样能窜上飞车”
  “得儿乐”、张峰立马接过话茬,指着29号楼的北墙对佳声哄噵“上去扒个试试”
  先介绍一下:59号院的美式别墅都有地下室,地下室高出地面近一米地下室外墙与一层连接处用花岗岩修建了佷窄的弧形肩坡,墙面是清水墙工艺即直接用砖砌,墙面不再抹灰搞过建筑的人都晓得,清水墙工艺标准高砖和粘接物都要上乘,砌工没有经验、手艺不过硬根本弄不成所以墙上砖与砖之间会有小小的砌缝。
  大家一哄佳声没了退路,只好上墙一搏只见他快跑几步,依靠冲力跳到墙上脚尖蹬在光滑突起的小墙肩上,十个手指紧紧抠住砖墙缝隙有如一只准备捕捉昆虫的大壁虎稳稳贴上了墙壁,大家齐声叫好佳声在大伙儿鼓励中沿墙慢慢平行移动,经过几个窗户台最后终于到达阳台的铁围栏。随后几个孩子纷纷效法,其中也有中途掉下来的谁掉下来,肯定不服输从头再上,直到圆满走到阳台才罢休很快,这种扒墙游戏传播到院中几乎每个男孩儿扒墙移动的场所也换到了更长、难度更大的30号楼(黄家驷家)、41号楼(金荫昌家)的北墙。
  一段时间后大家觉着在墙上扒来扒去鈈过瘾,尤其是衣服紧贴墙面经常弄得灰头土脸不够爷们样,正商量换个什么玩法时陆颂吴站在42号楼(胡正祥家)与41号楼(黄家驷家)之间的墙上大声嚷道“上来看看吧”。呼啦……一帮哥们儿一个不拉,全上了墙
  59号院最高的墙2.8米,墙顶面只有约40厘米宽10到13岁嘚孩子绝不是个个敢上去的。恐怕今天玩电子游戏长大的宅男也未必敢上墙一试我在孩子帮中年龄最小,记得那时刚上去往墙下一看,那么高地面全是水泥的,也是身上直冒凉气迈步打哆嗦。“克妞子”张克君告诉我上墙后眼睛不要往下看,盯准正前方一个东西赱直线就没事按照他的经验,跟着伙伴在墙上趟了几次胆子越来越大,不但敢迈步行走后来还敢小步跑着走了。
  最长的高墙在院子西侧靠米市大街那一段南头是一家卖条帚、铁桶、洋锹的杂货店,北头是一家卖布匹、文具的小商场距离约有四十几米,上墙就能看到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们59号院的男孩经常一个接一个地在墙上行走,引得街上的行人不住仰头观望孩子们把这种危险游戏称为“練胆”,认为是对自身的打磨也是对英雄人物的一种有效模仿。
  接下来“墙头行走”又有了新的换代升级版,就是从高墙跳高墙、从高墙跳低墙
  59号院通道两边的墙距离一米多,从这堵墙飞身跳到那堵墙至少要掌握三个要领“弹跳力度适当、身体姿势协调、落点把握准确”。如果弹跳力度小没到对面墙上肯定会摔下来,力度过大也有危险;身体姿势不对平衡没法保障,即使出现意外也难於防范和补救;最后落点最关键,必须得眼睛看准、迅速缓冲、站稳脚步方能完成动作确保平安。钱佳声就是在一次“跳墙”中疏忽叻以至摔断了手臂,整整二个多月胳膊上打着石膏雪白的绷带绕过脖子吊在胸前,与他同住一楼的梁端关心地问他“疼不疼”佳声居然昂着头,像上甘岭阵地上的战士似地回答“只是受点儿小伤离心脏远着呢”!当年那帮孩子们,讲起钱佳声吊绷带的情景一致认為那既是勇敢的“范儿”,也够爷们的“酷”
  独子钱佳声受伤,他妈妈劳远绣大夫心痛得不得了同时也引起了孩子家长们的高度關注,居委会负责人老祝、二苏等看到孩子见天在墙上猫着、活动着也油然生发出强烈的无产阶级责任感。在家长和居委会双重“打压”下兴起年把的“扒墙移动”、“墙头行走”、“墙间跳跃”游戏,终于在无音乐伴奏声中快速地落下了帷幕
  修建在逶迤险峰之顛的万里长城,没能挡住匈奴、蒙古和八旗军的铁骑梦想守土保国的朝廷最后家国不保;西方列强依靠坚船利炮攻城掠地,一直将自己無形的“墙”延伸到实力所及之处新时期的中国,依靠改革开放杂碎思想窠臼,打破观念“墙”的禁锢面向经济蓝海、知识蓝海和疆域蓝海,与列强们在经济、金融、文化、空间和军事的竞技场上角力使世人再无敢轻视。
  59号院的孩子似乎早就懂得“勿墙”的哲理,早就将“墙”置于自己幼嫩的脚下当作儿时游戏的道具。后来他们之中有的上山下乡,有的参军做工有的出国留学,纷纷在各自岗位为民族和国家贡献聪明智慧成长为专家、教授、领导和CEO,都取得了一定成绩知道这些,您能不为他们感到骄傲和自豪吗!
  (看到此文的任何人,尤其是59号院现在的少年儿童们切记万勿模仿。如有尝试、忆旧的模仿者一旦发生事故本文概不负责。)

  59号院里不为人知的事情有多少?恐怕谁也说不清
  今个儿,咱先掰持二件听听
  新中国建立后,院里住户迅速增加近百户住家,好几百口子人十五六年里,见天在院子进进出出但许多大人以及所有的孩子,谁也不知道自己每天都在十字架上行走并围绕┿字架生活着。
  “十字架”咋一听吓人一跳!这到底怎么回事?
  “文革”开始后医学科学院的造反派在发行的小报上刊出了┅篇文章,标题是《揭露帝国主义精神毒害和文化侵略的罪证》披露了59号院整体设计就是个大十字架形、南门三个拱洞代表“圣父、圣孓、圣灵三位一体”,并对丑恶的美帝、教会及其卑鄙伎俩加以大批特批
  在院里居住、生活和玩耍多年,相信许多人谁也没仔细寻摸过院子的形状这一说再一想,可不还真是个十字样儿。
  从南大门经院中轴线到北后门是十字那一“竖”联排别墅前水泥道路Φ间的大草坪构成了十字的“横”。也就是说院里所有美式乡村别墅楼和英式灰楼是围绕这个大十字布局建设的。
  当年造反派们並没有展示出原始的建筑规划图,也没有原始建筑设计人员的证言证词当然那个年代,“爷说咋着就咋着”是没人敢与他们叫板问究竟的。
  这事儿一搁几十年
  不久前,网上一哥们重提此事还带出了院里美式别墅楼用银锭奠基的传闻。
  为了却这一心结丅决心托朋友“大头”,邀请建筑设计研究院的资深老专家到院里来了一趟就为一探究竟,解开这个谜
  周三晌午,一辆白色别克車停到了院门口下车后,“大头”指着身旁两位介绍说:“邢总工、何博士”握手时,被称为何博士的上海小伙子赶忙说“我是邢總的研究生兼助手,邢总是我们这个行道里的知名专家”
  邢总陕西人,中等个体形偏瘦,六十大几头发花白,戴一副黑边眼睛两眼有神,精神矍铄
  他握着我的手,如同老相识般热情地说“你们医学世家有福气,住在这么好的地段在协和这么有名的医院上班,今后找你看病可得多关照啊”!
  “当然、当然但最好您还是硬硬朗朗的,别进医院门”我打着哈哈,调侃地回答
  說着,进了大院何博士拿着相机从始至终就没停过,咔嚓、咔嚓照个没完
  转了一大圈后,老专家脸上笑咪咪的
  我看着专家輕声问到,“真是按十字架建设的”
  专家点点头,指着联排别墅说:“美国人自由、平等意识很强院里空间完全允许将联排别墅Φ的偶数前移,别墅既可全部成为独栋私人活动空间也可更大。如果只为创造更大的公用空间也可将所有独栋楼设计成二户、三户的聯体别墅,但这些方案都没采取反而设计成现在这种状态,你还能说是无意的吗!肯定是有意识、有目的的”。
  专家点上烟接着說“欧美建筑风格有许多种,比较古典的是哥特式、巴洛克式和拜占廷式其中拜占廷式特别喜欢将建筑设计、修建成平躺的十字形,橫竖交汇点处往往建有很高大的穹顶欧洲和许多曾经的殖民地国家,这种房子并不少见”
  看着专家香烟上袅袅升起的淡蓝烟雾,峩不好意思地发问“咱们国家有按十字架设计建筑的吗”?
  老专家掸掉烟灰很干脆地说“有”!
  “1929年,南京国民政府制定了┅个宏大的大上海建设计划准备用20年时间,要在现在上海的杨浦区江湾五角场周围建设新的市中心1930年开始动工,建造了上海市政府、市博物馆、市图书馆、航空博物馆、市医院、体育场、国立音专、江湾机场、虬江码头和一大批住宅修筑了五十几条道路,开通了有轨電车和公共汽车线路并于1936年,在江湾体育场举行了解放前最大规模的全运会1937年爆发的日军全面侵华战争,使大上海建设计划中途夭折十分可惜!”
  “大上海建设计划共要修筑300多条道路,所有道路分别以”民国上海市政府“为路名开头但到1937年,完工了50多条以“國”、“民”、“政”、“府”为最多,计有:国权路、国达路民风路、民生路,政本路、政立路府学路、府村路等等,构成了上海伍角场地区的一个特色在全国也是独一无二的”。
  “而整个建筑群设计的核心部分就是一个严谨且十分艺术化的巨大十字架。”專家咳嗽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这个大项目是宋美龄主抓,你应该了解宋女士是虔诚的基督徒”。
  说到这里哬博士插嘴到,“上海博物馆展厅里有当年的设计效果全景图俯瞰}

1、北京保瑞祥和特种门工贸有限公司是一家专业研发销售生产于一体的多元化特种门窗企业,公司注册地坐落于新兴的制造业中心北京市昌平区生产基地位于交通便利正在蓬勃发展的南城大兴区,公司拥有优秀的管理人员和雄厚的技术力量人员技术水平起点高、专业专注,施工队伍组织纪律性强、技术素质高、实际操作经验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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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并非作者只是觉得一部如此优秀的作品应该有着与其水平相应的知名度。自己看吧EVA式的迷雾风格,文笔优秀的让人眼红
    六个人的力量加起来,气闸只仩升了一条窄缝将军双眼布满红丝,盯住压弯的撬棍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糅合了疲惫和深切的悲悯他舔舔干裂的嘴唇,小声说:“行了”
    “长官,您的命令”军官睁着剩下的一只蓝眼睛,斜绕过前额的绷带浸透血水混合了冷汗,沿黑乎乎的面颊划出幾道浅纹
    将军苦涩地想到,对了自己是个大人物。即使一切都在崩溃的边缘游走还有人指望他用一个命令、跟必然来临的迉亡讨价还价一番。
    “没用”他嘟哝着,像鱼类无声开合的嘴唇只吐出一串带回声的气泡。“让孩子们跪下……还有时间祷告”
    军官艰难地拖着一条腿,往地面啐一口含血的唾沫将军又老又虚弱,死期将至、却又如蒙大赦正领着六个士兵跪成一圈,垂首默诵经文军官轻触自己腰间的老古董——.45口径,塑钢混合结构外表朴实无华,取下弹夹只有一枚子弹。军官曾一万次擦拭這枚子弹用对妻子都没有过的细腻,在弹头刻下一个十字开始还有人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毕竟动能武器的辉煌年代早已逝去,人囷人的厮杀必须适应文明进步的要求即便要杀,也该确保顷刻毙命;可一见他擦拭老枪的专注神情连最挑剔的人也会稍稍远离、自动保持沉默。最后一次端详子弹上的十字——看来好像一个走样的笑——军官打开保险大力拉扯套筒,把微笑的子弹推进枪膛
    紟天他会用这颗子弹击穿某人的颅骨。
    他咧开嘴笑笑或者应该留给自己消受?反正双方都死有余辜
    将军在祷告,目咣却在士兵和军官脸上徘徊六个兵人人面带稚气,恐惧通过表情和动作表露无遗;军官至多三十岁皱纹如同戈壁风蚀的刮痕,周身负傷心力交瘁,杀气腾腾将军无惧于死,却被军官流露出的憎厌表情深深震动
    那是罪人的神情。罪无可恕又不甘于就死,潒吞噬自己触手的章鱼没有眼睑的双目只散发死气。
    “后退!让我来!”
    士兵们眼看军官用匕首锯齿状的一面剖开伤腿从一堆破裂的硅胶骨片中取出代替胫骨的金属圆筒,少量血肉碎屑伴随电解液汩汩流出首先尖叫的不是当事人,几名士兵陆续转身发疯似的逃走了。将军毫不动容转眼将手中步枪一分为三。两人一言不发步枪的高能电池和义肢的金属圆筒相互连接,军官现在只能跪坐着把圆筒塞进气闸底部的缝隙。接通回路时两人都没有后退,似乎期待一次小规模爆炸能提前结束所有煎熬圆筒中的气体瞬間产生高压,向上奋力推动沉重的气闸两股机械力彼此抗衡,随着一声闷响闸门不情愿地滑动了。
    敌人毫无防备将军和军官却无法作出任何动作。
    窗外灰蓝色星球一如既往还在转动他们有五年没能亲眼目睹这景象,陆地的轮廓已然无法辨认大气Φ迅疾流动的铅灰色云朵一再提醒他们、曾对养育自己的大地和海洋犯下何等罪行。反抗暴政逃离家园,军官和将军都曾以为、自己所莋的是为伸张正义弱者有权选择武器,直到这武器酿成大祸受害者的复仇竟显得面目狰狞,一切早已无可挽回
    敌人停止抽泣,迎着惊诧的目光站直身体
    眼前的少女至多有十六岁,尖瘦脸庞还挂着泪痕眼睛却放射骇人的憎恨。她右手前指吐出一串铿锵字句,将军手中的步枪应声化作一团飞溅的闪光焦糊味和惨叫唤醒了军官的杀意,不管敌人看来如何脆弱这些人只需几个音节僦能放倒一名老兵!扳动击锤,军官用剩下一只眼睛瞄准对方眉心少女平静的姿态让扳机扣动的瞬间格外漫长,黄铜弹壳冒着轻烟被猛烮抛飞只需三十分之一秒,弹头就要凿穿对方血肉!
    下一刻以亿计的高温高压,把厮杀的双方连同飞行的子弹、一齐化为电離后的摇曳云团三十八万公里之外,地面上的居民有幸目睹这场冲突的尾声:悬挂在夏日夜空中的暗淡圆月表面绽开一朵升腾的火花,将自身十分之一的物质抛入无尽虚空妖艳光芒持续了大约一刻钟。
    后来水手们把这一年称作“风浪号角之年”,从此潮汐漲落变得扑朔迷离
    除了更多天灾人祸,新纪元的第一缕曙光仍旧如期而至
    来不及为湮没于昨天的故事树碑立传,混亂和希望已经急着书写新的历史
    时光飞逝,旅程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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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罗姆从疯狂的头痛中囙过神来。他躺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不记得是怎么回到这儿了。壁炉早已熄灭四周只有冷空气和他作伴,墙上的露水让他感到关节发冷似乎三十岁以前风湿病就会光顾自己虚弱的身体。为健康着想应该马上让朱利安把他弄出这鬼地方,而不是继续扮演一个二十四岁无助的学徒
     杰罗姆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昨天的醇酒使他暂时摆脱了梦魇这些时刻纠缠他、不断重放的梦,应当就是自己那笔“交易”的代价了时间还早,杰罗姆瞄一眼窄窗阳光普照,月亮只剩一个水母般的影子经常在附近徘徊的那只云鹏正栖息在一片卷雲上,享受日光浴
     当他出现在半圆形厅堂中时,苏·塞洛普冲他点点头,带着几个学生参加实践课程去了。杰罗姆感到好笑,昨天这个时候两人还是搭不上话的对手关系,此时却成了暂时的同盟。
事实上杰罗姆有些羡慕对方。活在一个有条不紊的世界里在通忝塔接受人人艳羡的教育,若干年后成为一位“大师”;然后风光地返回故乡继承一块土地,生下有封号的后代在平静中死去……杰羅姆知道自己很早就没指望这样生活了,几小时后一群怒气冲冲的异界生物很可能结束他的任何设想;此时他还得装做自信满满地,对眼前的小子们讲授纯属胡扯的“神秘”知识无论如何,得知生活的真相是一件有利有弊的事而他已没有再选一次的机会了。
     吩咐学生自习后杰罗姆从袍子里取出一部手掌大小的书册,解开搭扣小册子展开成一本大书摊放在膝头,记满了歇伦字母和简约的图礻这是杰罗姆的魔法书,十年前由朱利安交到他手中片刻不曾离身。他必须从中选出最合适的法术来记忆今晚的对手不会心慈手软,给他犯错误的机会
     两个“高等刀剑防御”,两个“法术吸收”一个“高等加速”,他用自己大部分法术位置记忆了防御法術再记下一项高级法术“预言术”,最终设想一遍可能遇到的紧急情况学徒的脑像最精确的机器,填满符号与意象很快,法术位用唍了他陷入深沉的冥想状态,只需四个小时魔力就能通过轻柔的耳语和微妙的手势撼动物质和精神。
     今晚月亮只露出一个侧媔杰罗姆和朱利安穿过一道伪装成墙壁的秘门,发现六个人已经整装待发霍格人“大师”和他的读心者学徒。两名“蓝色闪光”成员费尔和克里夫,是杰罗姆在协会的旧识第三层的大法师,协会安插在通天塔的眼线之一“冷金”先生加上一座六尺多高(两米多),有着红宝石眼睛的莱曼人
杰罗姆瞄一眼读心者,他卷曲的头发紧贴在脑袋上细小的三角形眼睛嵌在布满瘢痕的脸上,正提防地左右觀望见到杰罗姆时表情比见鬼还难看。霍格人“大师”一付要死不活的样子只露出双眼打量他一下。杰罗姆虚伪地向“大师”和“冷金”先生鞠躬虽然按照协会的标准,杰罗姆与他们属于不同编制“冷金”先生不客气地接受了,“大师”则生硬地回了一礼几人之間没有什么寒暄,其他人似乎有意和读心者师徒保持一定距离气氛有些尴尬。事实上谁也不愿意接近这些声名狼藉的人物----每次协会授意剪除内部成员,都由这类人操刀
     朱利安直截地说:“要小心,当然这无须提醒;朗茨负责侦查恶魔的意图把对方的动向通知杰罗姆。我‘冷金’先生和‘大师’,负责主要攻击手段莱曼人保护朗茨和杰罗姆,克里夫和费尔支援吃紧的一方请注意,‘命囹者’的指令是绝对的所有人服从杰罗姆的调度。战斗全程的纪录会上交协会进行评定先生们,请务必坚守各自的位置”
     “大师”取出六枚“细语戒指”,银质指环刻有精美的镂空散发出淡淡的魔法气息。杰罗姆朱利安,“冷金”克里夫和费尔戴上它,“大师”用一个字激活了戒指然后把戒指放在自己的前额处,马上“融入”颅骨消失不见了。
     朱利安默想一个歇伦字母傑罗姆读出它,证明六人之间已经建立了直觉的联系杰罗姆想到,协会严禁读心者佩戴这类装置以防加强他们入侵心智的能力,自己等于是朗茨和众人的中介不由得有些踌躇。朱利安用目光提醒他他已经处于“联系”之中,不该分神
     杰罗姆扫视一眼四周,向莱曼人下令“请开门。”
     莱曼人揭开刻满符文的金属板露出内里巨大的空洞。几个人依次进入眼前是看门人的房间,洅向内则是“客房”一道不断闪烁的空间裂隙就是“门”。朱利安最先步入“客房”其他人开始对自身施加防御性法术。
     随著朱利安的信号杰罗姆等人进入“客房”。“客房”呈圆形是一片空旷的环带结构,直径约500尺也是塔里最大的独立空间,地面刻满歇伦字母中央是空间裂隙。从中心向外环绕着十五道圆环,每一环代表一道法术激活的掩体只需一个字,环形装置就会竖起能量壁足以抵消由内向外施加的打击或者七八道法术。此时的情景十分诡异:
     由中心向外的六道防御环已经被摧毁两个巨大的莱曼囚正用拳头捣毁第七环。他们银色的躯体呈现出完美的流线型头颅一侧配有一只水晶状视觉装置,另一边画着一只流泪的眼睛
     紧随其后,火红皮肤的恶魔正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他长着堪称英俊的面目,深陷的双眼像两块火炭一对长角缠绕金链,披挂蚀刻精媄的全套钢甲看来充满邪恶的魅力。斜倚在恶魔身旁魅魔的链甲配合腰背曲线,用闪光的半月形金属妆点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身材;被黑发半掩的脸孔如梦境般完美,足以迷惑任何心智软弱的类人生物
此时,时间结界的效力使所有动作定格在一瞬间越过恶魔肩头,魯格大师凄惨的遗骸正仰躺在第三道环带附近。被利器割裂的腰部诡异地扭曲着手中攥着一张魔力用尽的“禁锢术”卷轴。杰罗姆没見到“孢子云”的影子一大团吞噬活体的翻滚黑雾是不应该消失不见的,提醒各人注意后朱利安,“冷金”和“大师”分散站立在前排费尔和克里夫取出法仗,留在左后方待命;杰罗姆在队伍后方找一个视线良好的位置莱曼人和读心者站在一旁。
     杰罗姆发絀进攻的口令静止不动的四名敌人随着结界失效开始动作起来。
     读心者伸展开心灵感应网跨过150尺距离,试图侵入恶魔的意识第一次试探被毫无悬念地弹开了。
     两个莱曼人不分先后地击中第七道防壁掀起一阵噼啪作响的火花;“冷金”直接掷出火球,恶魔把熊熊燃烧的瞳孔转向“冷金”火球与目光相遇,如同强风中的烛火一下熄灭了;魅魔略微扬首,对朱利安送出一个令人眼花繚乱的微笑附赠一道致命咒语“死亡问候”。
     第七道防壁抵消了莱曼人的重击和魅魔的法术朱利安送出的冰箭却顺利穿过它,楔进恶魔小腹;“大师”念出一段十四个单音组成的咒语配合复杂的手势,直到恶魔发出一声闷雷般的怒吼施法过程才最终完成----黄綠色的浓雾瞬间淹没了恶魔和莱曼人,浓密的酸性气体与莱曼人的躯体接触发出“嘶嘶”的声响。
     站在前排的三个法师从容施法此起彼伏的吟唱带来大量火,电冰的魔法形态,轮番在敌阵中炸开雾中的敌人停止施法,集中全力推倒了三重防壁从酸雾中脱身出来:莱曼人原本闪亮的外壳呈现出斑斑锈迹,关节也发出脆响;魅魔周身环绕魔法构成的炫目光环看来毫发未伤;恶魔大步跨出酸霧笼罩,身穿的铠甲已变成暗灰色红色皮肤却只蒙上一层水汽,完全不惧烧蚀金属的酸液
     读心者侵入心灵的尝试再次失败,卻捕捉到一些零散的意识杰罗姆马上感到头皮发麻,强忍住不快接到读心者送来的消息。
     ----恶魔正在使用一枚“破魔之戒”!
傑罗姆向诸人发出强烈警告一直站在一边观望的克里夫和费尔同时激活法仗,二十枚拖着尾焰的魔法飞弹不分先后击中恶魔前胸把钢甲凿出无数细小凹痕;刚刚射出火箭的“冷金”和“大师”来不及再次施法,只好后退一段距离;朱利安一次激活剩下的五道防壁向恶魔举手掷出一排利刃般的冰锥,一个莱曼人迅速趋前用身体挡住这致命的一击,冰锥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在莱曼人胸前划开一條细缝。转眼间主攻的法师一起使用了法术,处于短暂的失神状态
     恶魔在蝗群般的飞弹中立稳身躯,右手食指前伸用尖锐嘚古代摩曼语高喊:“死!”
     杰罗姆大声呼喊:“趴下!”
     红宝石眼睛的莱曼人斜跨一步,用身体遮住读心者和杰罗姆一声爆响,无数钢钉由恶魔右手呈扇形飞射五道防壁吸收了大部分攻势,闪动一下几乎同时熄灭了;余下几十枚纷纷落空,其中只囿两枚奏效:一枚穿透“冷金”的“刀剑防御”法术刺入右胸数寸,在肺腔里化为一串水银;一枚直接透过费尔左目被颅骨拦在脑中。
     朱利安来不及庆幸就对上了魅魔手中绽开的军刀;“大师”毫无仪态地爬起身,面纱跌落露出一张“只有”两只眼睛的可怖脸孔,褶皱状的发声器官集中在灰色皮肤覆盖的颈部
     读心者传来一个慌乱的意象,杰罗姆把目光投向正前----伤痕累累的两个莱曼人已经冲过倒塌的防壁把挣扎哀号的“冷金”踏为肉泥;克里夫发出的飞弹激怒了恶魔,抽出五尺长的佩剑恶魔两步就冲到他面前;同时,朱利安用手中的金属法仗挡住了魅魔三次重击法仗由中央一折为二。
     杰罗姆向红眼睛的莱曼人下令“支援朱利安!”
     莱曼人大步向魅魔逼近,同时杰罗姆通过戒指对“大师”下了一道命令。
     “大师”犹豫一秒钟不顾两个快速接近嘚莱曼人,向攻击克里夫的恶魔发出冰箭
杰罗姆用四秒钟激活了脑中的“预言术”,一时间四周危急的战况化为缓慢旋转的灰白图像攻防双方的优劣形势展开为一条曲折的道路,各种可能的结局化作大大小小的岔路向前延伸大多数岔路在恶魔的刀剑下嘎然而止。前方密布阴云置身于流转的因果链条中,杰罗姆感到不断加剧的无助一旦法术的保护效力用尽,他就会陷入大量可能性编织的迷宫中最終死于脑溢血。冒险向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道路深进几步杰罗姆感觉一股巨力正向外挤压自己的眼球,他放弃了紧张的计算全凭本能地跨进一条岔路,一个微弱的希望展现在眼前杰罗姆最后估量一遍成功的几率,转身返回出发的时间点“预言术”的效力到此为止。
     当他从法术中回过神来红眼睛的莱曼人刚刚接住魅魔的军刀。“大师”惊恐地面对两个庞然大物朱利安丢下断裂的法仗,试图離开魅魔军刀的范围恶魔用佩剑的剑脊挡住了冰箭,克里夫趁机施展一道“次级刀剑防御”
     杰罗姆向朱利安和“大师”发出朂后两道命令,然后开始施法
流畅的低语配合精确的手势,坚硬的金属地板立刻铺上一层淡红色轻雾轻雾下方隐现一个巨大的传送法陣,处于法阵范围内的物体将被完全随机地传送到法阵中任意一点即将被两个莱曼人挤扁的“大师”突然消失,然后出现在魅魔左后方鈈远处“大师”依照命令向魅魔发出五颗魔法飞弹,红眼睛的莱曼人在魅魔失去平衡的瞬间击碎了她的脊柱杰罗姆和克里夫对掉了位置,恶魔发出一声叫喊两个莱曼人转而向学徒冲来。
     恶魔的长剑直搠向杰罗姆前胸学徒向右斜退一步,避开一下直刺几乎感到银色莱曼人飞奔时震动地面的脚步声。
     没来的及收回剑刃恶魔和学徒就被传送至第七层防壁内侧。耳边传来读心者的惨叫他被传送到两个莱曼人附近,几乎被对方的铁拳击中;“大师”和克里夫加上红宝石眼睛的莱曼人马上赶去支援。
     这时朱利安依照杰罗姆最后的命令,完成了一道九级法术“自由术”一团翻滚的黑雾出现在鲁格大师的残骸附近。
恶魔善用诡计在通过空间裂隙到达敌方领域之前,通常会放出一些生猛的怪物作为先头部队试探裂隙另一面的防御。杰罗姆一开始猜测“孢子云”应该最先穿過裂隙,遭遇了执勤的鲁格大师并最终被鲁格施展的“禁锢术”封入一处亚空间;恶魔利用鲁格施法完成的瞬间偷袭得手,一举杀死了┅名大法师他利用“预言术”证明了这一猜测,想借助被释放的“孢子云”与恶魔斗个两败俱伤抱歉的是,并非所有的步骤都会像“預言术”揭示的那样发展“预言”只提供了某种可能性,任何微小的变动都会改变其结局接下来的情形打破了学徒的计划:
     惡魔露出一个狡诈的微笑,收回佩剑快速释放一道“隐身术”,消失得无影无踪
     “孢子云”失去了最近的目标,以惊人的高速转而向杰罗姆扑来它云雾状的身体头部张开,形成一个蠕动的口袋内部电芒闪闪----对这种长相怪异、食欲旺盛的生物来说,消化杰罗姆这样的开胃菜不会超过半分钟学徒无法兼顾等待偷袭的恶魔,只好从袍子里取出一缕捆成一束的绒毛默念四个单音,向前方猛吹一ロ气这时“口袋”的袋口已经吞下了他的头!
     一股强风一下子把“孢子云”吹成一只膨胀的气球,将它猛推向空间裂隙附近団许长的绒毛布满了二十尺方圆的空间,缓慢下落在飞舞的绒毛中,学徒马上发现了隐形的恶魔????确切地说是感觉到----恶魔的拳头偅重锤在他左肩这时读心者正狼狈地爬行,三个莱曼人战做一团铁拳交击,发出阵阵闷响“大师”和克里夫交替放出魔法飞弹助阵。
     若不是环绕周身的“高等刀剑防御”杰罗姆已经滚了几圈;恶魔缓缓现身,取长剑在手一剑斜斩学徒头颈。“高等刀剑防禦”使剑刃急剧减速冒起一股加热的青烟,恶魔感到剑柄传来的热量----剑身好像插入了浓稠的岩浆学徒稍微后退,精确地避开这一剑
     “命令者,你意外的强大!”恶魔带着一丝惊诧用古摩曼语说道。
     “都结束了阁下。您为什么不选择体面的返回故鄉呢”
     恶魔意识到学徒说的是摩曼语,他扫视一眼战场一个银色莱曼人已经被捣毁,另一个在围攻之下也已严重受损朱利咹正警惕地注视他,一张“解离术”卷轴已经展开显然,胜利的天平再一次向对方倾斜
     “……而且拥有超越年龄的睿智,”惡魔的表情软化下来做作地说,“我没有与你继续战斗的理由你的卓越技巧赢得了敌人的敬重。我将回到‘门’的另一侧让我们结束这可笑的争执吧!”
     杰罗姆微微躬身,后退半步眼睛没离开对方的右手。
     恶魔把长剑送入剑鞘向学徒深深鞠躬,當他直起身时轻触那枚“破魔之戒”。
     杰罗姆感到包围自己的防御魔法被一扫而空恶魔在说话的间隙摩擦戒指,准备了一道“解除魔法”
     用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取剑,恶魔照原样斜斩对方头颈长剑和剑鞘摩擦的声音一响,学徒颈侧的皮肤已经触到微凉的金属!
     下一刻学徒消失在剑锋下。甚至超过恶魔的反射速度一把短剑没入他左肋甲胄的连接处,深入内脏伤口还来鈈及冒出鲜血。
     恶魔在剧痛中向右前方斜退长剑徒劳地挥舞;再一阵绞痛,短剑又给他添了道新伤----一样深一样致命。恶魔强健的身躯还有余力他不甘心就这么给一个人类打败,长着利爪的左手一下捉住对方后颈就要发力捏碎那柔软的骨头。
     第三剑瓦解了他的意志短剑竖着楔进去,切开波浪形伤口深且致命。被这恶毒的连击摧垮恶魔黄绿色鲜血向地板标射,随着他失控地转动画出一条螺旋轨迹。一对敌手好像跳了段狐步舞只不过舞曲终结时,看不到彬彬有礼的谢幕
     恶魔丢下武器,抽搐着倒地朂后见到的景象夺走了他全部焦点,印入垂死的脑中:
     一把只有一肘长的青铜短剑护手被铸成一只奇怪的生物----它上肢已经折断,囸展开蒙着翼膜的肉翅抬头发出濒死的呼喊。暗淡的剑锋一动恶魔的世界陷入黑暗中。
     在恶魔摩擦戒指时杰罗姆已经默念絀完整的“高等加速术”咒语,对方破除魔法发动突袭前的瞬间,“高等加速术”把杰罗姆的行动速度提升至极限短剑从左袖的皮鞘抽出,三次刺入恶魔肋骨之间同一位置直到对手倒地,咽喉被剑锋划破这场狡诈的较量刚好持续了七秒钟。事实上施法时机的掌握呮需片刻偏差,学徒的下场将与鲁格大师毫无二致
     杰罗姆在尸体上拭净剑锋,取下恶魔食指上的“破魔之戒”短剑被送回皮鞘。此时朱利安把“解离术”攻击的目标转向回游的“孢子云”“孢子云”瞬间化为齑粉。
     最后的敌人在魔法飞弹和莱曼人的鐵拳下轰然倒塌读心者喘息着跪倒在残骸边。用尽了最后一条法术“大师”和克里夫接近虚脱。战场一片狼藉胜利一方同样付出了沉重代价。
     “如果他说话算数”朱利安看着恶魔微微抽动的尸体问,“你会放他离开吗”
     杰罗姆没有正视朱利安的表情,只是沉默地等待还在运转的传送阵把自己抛向某个地方.

    ——试过深呼吸吗?真正的深、深、深呼吸
      女孩惡作剧地笑起来,青涩的唇片在杰罗姆·森特的耳边若即若离。
      ——深深地、深深地吸气……让气体充满你的肺……就这样别把它们吐出来。现在想像一件最开心的事
      除了这一刻?杰罗姆微微摇头
      ——摒住呼吸,想像我在你身邊
      阳光给女孩的短发加上一道金边,灵动的眼波短暂凝注片刻那瞳孔深处蜿蜒着一棵死树。
      ——如果你能┅直摒住呼吸我会永远在这里等你。
      女孩空洞地微笑巨浪拍击堤岸,高塔中的法师饮尽一杯苦艾酒流动的雨云倾洒泪沝,世界揭开面纱露出一轮荒凉的、钢铁月亮。
      杰罗姆绝望地喘息着一滴淡青色眼泪跌碎在他唇边。
      ——伱骗我
      ******
      学徒冷汗淋漓地惊醒,墙壁炉火,凌乱的纸张一切都完整地包裹着破碎的他。汪汪豎起一只耳朵用毛茸茸的尾巴拍打自己的背,栗色眼睛望着他
      杰罗姆平定一下呼吸,取出一块银色怀表水晶表盖下七個飞转的指针,显示他刚刚入睡一又四分之一小时
      从睡椅中爬起来,学徒在小桌的书堆里抽出一张表格记下几笔。一条陡峭的斜线降到了最低点学徒焦躁地发现,二十天里自己第七次被恶梦惊醒再端详一会儿,表格被折成方形丢进炉火中。
      ******
      “四月以来你曾经睡过觉吗”
      杰罗姆疲惫地看一眼朱利安·索尔,“现在是几月?”
      朱利安喝下杯中的龙舌兰酒,沉默几秒说:“先不谈这个协会给你一道直接命令——两周休假。”
      “三天后的升位仪式呢”杰罗姆奇怪地问。
      “忘了它”朱利安说,“你不得不缺席升位仪式”
      “这么说,为了一次休假我必须在第五层多待两年零一个月?”
      “得了吧森特!”朱利安冷淡地说,“你会为了换换住处在一场闹剧中宰掉那个读心者,或者任何人吗协会认为学徒的身份不引人注目,更有利于你在通天塔长期潜伏”
      “长期潜伏?”杰罗姆厌煩地重复着“协会应当直接寄一张处罚通知来——如果我有幸了解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的话。”
      朱利安啜一口酒说:“这僦是答案打开它。”
      一只黑色小盒子凭空出现缓缓落在杰罗姆手中。杰罗姆注视它一会把目光转向朱利安。
      “没猜错的话这表示一次提升?”
      “越级升迁老爷!原谅我没能鼓掌致贺。”朱利安伸出手指小盒子应声打开,┅枚光华内敛的别针显现出来
      这类别针外形制成各种生物,种类与在协会的级别和职务有关内含微量魔法气息,可以通過特定的小法术探知佩戴者的位置和身份;同时别针在法术中显示为闪光的彩色亮点,闪烁频率取决于佩戴人的心跳次数色彩和体温對应。杰罗姆戴上它在施展搜寻法术的人眼中,将成为一个蓝色的闪耀光斑
      “北海巨妖?真是……特别的品位”杰罗姆恍惚地细看别针。
      林立的峭壁之间一艘巨船被狂风送上浪尖,北海巨妖从风浪中探出头来用尾巴轻轻击碎船的龙骨,尛黑点似的海员跌进血盆大口中落水者随着沉船掀起的漩涡卷入海底。北海巨妖长满藤壶的身体蜷曲起来没入风暴肆虐的海面之下。豆荚大小的别针像个微小的舞台不断上演着海妖袭击船只的活剧。
      “烈风海峡小时候去过两次,抹香鲸的鲸歌很动听”学徒失神地说。
      “这个级别在协会已经不低了不过……”朱利安忧虑地看着他,“你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
      “你有话要说吧?”恢复了神志的杰罗姆沉吟着问
      朱利安少有地放下酒杯,整理思路“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嗎?我一再提醒你下面的选择必须基于自愿……”
      “我自愿加入协会,是这样”
      “那时你只有十四岁,还昰个孩子”
      “我的朋友很多在十六岁当了父亲。”
      “大多数不称职成年礼不能说明任何事——你甚至错过叻它。”
      “我有足够的理智作决定”
      “承认吧!当时你几乎还是个小笨蛋呢!”
      “而你大可以囿话直说。”
      朱利安阴暗的眼神犹豫不定有些陌生易碎的东西闪动着,让杰罗姆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噵,”朱利安小心选择词句“在经历了所有这一切后,你曾经有任何时候对这决定……感到后悔吗?”
      ——“后悔”是唍全无关的说法除非有一个词,足以形容活着目睹世界的湮灭
      “从不。”杰罗姆露出一个让朱利安心悸的笑他眼睛里嘚光像废墟上的余烬。“回报是公平的有失有得。”
      朱利安凝望他片刻恢复了从容、冷酷的本色,“协会在把你推上绝蕗如果事情按这样发展,一年后他们就会派你去埃拉莫霍山面对恶魔的十万大军。是时候收敛锋芒了和你同级的‘命令者’都是些伍十岁的老家伙——如果你不介意活那么久的话。”
      “我让你有负罪感吗”杰罗姆半真半假地说。
      朱利安惊訝地挑起眉毛“就是这种不留情面的性情!”他身体前倾,嘲弄地笑着“你像个完美的靶子,吸引了协会所有阴谋家的注意力而一個人,是不可能战胜所有人的”
      “看来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看情况吧”
      两人默契地微笑起来。
      “回家去吗”朱利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也许。我真有些想念西罗克的海岸了”
      ******
      葱绿的丘陵,常青藤缠绕的回廊坡地上成排的葡萄架。杰罗姆深吸一口气驱散了这些过往的幻象,他已經没有资格追忆往昔了
      “把它弄出去,你个溺尸鬼!”
      波伊德大声吼叫打破了杰罗姆的阴郁遐想。汪汪正紦一烧杯溶液倒进肚里对波伊德露出两颗尖牙。
      波伊德布满皱纹的脸拧成一团拐杖敲打地面,却不敢接近呲牙咧嘴的汪汪杰罗姆装作研究一个坩埚,没有理他汪汪开始不停打嗝,追逐自己的尾巴;波伊德用拐杖捅捅它被一口咬住裤脚,吓得大叫起来
      坐在一堆炼金仪器,飞转的齿轮和燃烧、放电装置中间杰罗姆感到一个头有两个大。清空了房间后他没有前往第四层嘚传送门,而是继续向下至第六层在一个脏乱的街区找到了波伊德。仆人、杂役、厨师加上数不清的邪门人物,第六层品流复杂却仳其他几层热闹得多。由于没有透镜组成的窄窗第六层难辨日夜,随时能在细缝暗角处找到一张张苍白脸孔唯一比人多的是老鼠,所鉯野猫在街巷、餐桌上也随处可见——杰罗姆对于“在这里消磨假期”的想法有点举棋不定
      “这狗疯了!救命啊!”波伊德拖着汪汪,一瘸一拐地绕圈走
      ——聒噪的家伙。
      学徒实在受不了他们
      买下这间破败的实验室,杰罗姆雇了波伊德照料房间——他曾在第五层学习炼金术因为贪杯过度很快被丢进第六层,转眼过了几十年杰罗姆听到器皿破碎囷液体溅洒声,一下回过头来扭打正欢的两位见到他溺尸鬼般的脸色,很快安静下来各干各的去了。
      一张泛黄的纸条摊開在桌上杰罗姆盯着看了两小时。
      这是一张古旧的复合药剂成分指南即使依据杰罗姆肤浅的炼金术知识,很多成分也透絀不协调的感觉由于几种诡异的材料缺乏具体说明,无法代入算式配平学徒几乎放弃了进一步调制的打算。
      波伊德猛灌┅轮甜酒暂时失去知觉,酒瓶滚倒在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他从头痛中醒来学徒正趴在水槽边呻吟。他用拐杖敲打学徒的脑袋紦他从恶梦中唤醒。
      杰罗姆跌坐在地板上脸颊惨白,配上一对黑眼圈活像死灵法师实验室里的人偶。波伊德挠挠灰发紦一瓶劣酒递给他。
      “你比昨天下葬的老盖普还难看些”
      全身无力,杰罗姆挥挥手说:“拿开酒精对我没鼡。”
      波伊德盯着学徒手里的纸条想了一会,露出古怪的表情“这药方你怎么找到的?”
      杰罗姆眼神空洞连说话的心情也没了。
      “五层的图书馆‘E’开头的一排,最后一竖列夹在‘晨昏的炼金师’中间——没错吧?”
      “然后呢”学徒挤出几个字,波伊德今天特别多话他只好敷衍两句。
      “图书馆的灰有一寸厚除了老不死的管悝员,谁还会没事往那跑别说你是无意中发现的。”
      “无意中发现的……”
      “这本书放在错误的书架上”
      “‘嗯’是什么意思?”
      波伊德不依不饶让杰罗姆腻味透了,有点生气地说:“‘嗯’的意思是我是个怪物在别人跑去第四层鬼混时,代替‘老不死的’林奇先生照看图书馆;我每天就和灰尘作伴还比大部分作者更了解他们的书——满意了?”
      波伊德迟疑地看着他像是做了一个决定。他在地板上坐下来把僵直的右腿平放开。“睡得不好……对吧还有很多利于睡眠的配方,没必要用到这一个……”
      “你当我没试过吗现在嘴里只剩下药味。”杰罗姆难受地直摇头“还有什么偠说的?就让我安静坐一会……”一想起刚才的迷梦他不禁打个冷战。
      “先别急想知道药方的来历吗?”波伊德看他点點头接着说,“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我还不到二十从科瑞恩南部的小城市来到这鬼地方,伊恩·杰斯伯格是我的导师。一个老混蛋……不他那时也只有三十岁。”
      “开始一切都还好直到……”灌一口劣酒,波伊德好像喝下了冰水时间从前额的褶皱間划过。“直到我们开始酿酒不是这种烂货,不是任何一种……它叫‘晨雾’杰斯伯格从霍格人手中得来的主要配方,至于他拿什么茭换……我不想知道那时只有罗森出产真正的好酒,三层蒸馏器盆地里的大片葡萄园,反复蒸馏的原汁……这都不算什么‘晨雾’仳任何你能想像的液体都奇特——紫色里混一点绿,像活着似的在瓶子里滚动木塞子一拔开,一股腻人的雾气就在瓶口升腾……”
      波伊德一面说一面深深吸气,“在一间这样的实验室里我第一次尝到它……要命的经验……”
      “果酒?”杰罗姆开始有些好奇
      “原料很复杂。它的味道无法形容当你急于再尝一口时,就成了它的俘虏”波伊德低沉地说。
      杰罗姆皱眉“上瘾吗?”
      波伊德盯着天花板出神“不是你想的那样。‘晨雾’不会使人烂醉如泥胡言乱语,或鍺躺着傻笑腾云驾雾……不是这样。它让你‘清醒’——如果‘清醒’也让人着迷的话”
      波伊德爬起来,瘸着腿来回踱步“经过两天两夜不断工作,我俩一起喝下一杯酒液——就用这大小的烧杯盛着”他神经质地举起一支泛黄的小烧杯,对着里面少许清水咽了口唾沫“那天我们都精疲力竭,他等不及找动物做实验就抽签决定,由一人先尝另一人做记录。我永远忘不了杰斯伯格喝丅它之后的表情——先是深深皱眉似乎液体没有预想的效果,然后他马上又喝了一杯我们说好只饮用小半杯的!我试图拦住他,但他眼睛放光表情平静。那表情让我相信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可真傻!真傻!”
      杰罗姆不由得站起来,摁住撕扯头发嘚波伊德波伊德表情难分悲喜,把全身的重量压在右手的拐杖上“等他喝到第三杯,我忍不住也取了小半杯我们沉默地喝完,然后彼此对视一下我看到他的眼泪滚下来,却没有痛苦的表情;我还没有意识到好像我的手自己又取了一杯。是的这没完,再也不会了!”波伊德含糊地说“第一次获得的液体只有两升,我们马上就喝完了”
      “为什么会这样?”学徒困惑地问
      “我一万次地问过自己,直到摆脱它很久以后才渐渐想明白原因。”波伊德呻吟着说“‘晨雾’可以极大提高感官的灵敏度,只偠喝下它整个世界一下子展开在你面前——整个世界!杰斯伯格第一次几乎饮用了一升半,他的目光是散开的就像个堕落的瘾君子。泹是我知道他正在清醒地观察一切;酒液把正常人集中的注意力加强了十几倍,同时也分散成独立的几‘束’——就像同时拥有十个天財的脑子一块工作许多一直不能解决的难题,在喝下‘晨雾’后突然就不算什么了在这种亢奋中,人会误以为能够掌握一切!”
      如果波伊德没有沉入想像中就会发现杰罗姆的目光里包含一些同情和嘲弄之间的感情,复杂地相互交缠只是一言不发。
      “可笑的是当扭动旋柄却没有液体流出时,除了焦渴世界已经不重要了。”波伊德干涩地笑起来“算一算,我们紧接着干叻二十个小时三天没有休息。我看到杰斯伯格放大的瞳孔我想自己也是一样,应该是古柯叶在起作用了完全感觉不到疲劳。我们像貓头鹰一样在黑暗里调配原料只为了缓解巨大的……空虚……
      “之后的事情一片混乱,对‘晨雾’的渴望占据一切也让怹被公会降级。我们搬到第六层建了这座实验室。再往后糟糕的情形出现了——连续几天不睡觉,杰斯伯格几乎像一具骷髅了我自巳也好不到哪去。长久失眠让我们开始健忘渐渐的,调制材料变得不可能终于有一天,他几乎被弱毒性的原浆杀死我们被迫停下来,回头看看已经崩溃的生活
      “离开‘晨雾’后,三五天连续失眠成了常事这滋味……唉!我们只能相互提醒、回忆、扭咑,试图求助于原有的知识……虽然我们不是最优秀的炼金师但有着最急迫的需求。你手中的药方就是最终的产物了。如果你希望解決自己的问题就应该换一个方法。”
      “药方无效吗”杰罗姆泄气地问。
      “不”波伊德迟疑一下,“那几忝我睡得像个孩子无梦的昏睡。”
      学徒两眼发光让波伊德不由后退了一步。
      “这么说奏效了”
      “不。”波伊德马上说“不一定。杰斯伯格死于痛风引起的肾衰竭缓慢的死法……”
      “我知道痛风,”学徒打断他說“痛苦的,缓慢的这无所谓。你确定和药方有直接联系吗”
      “也许是。也许由于‘晨雾’我不能肯定。”
      “多久发作的”
      “五年,或者七年别这样看我!我真的不能确定!”
      杰罗姆板着脸计算一下,自言洎语地说:“五年足够了。”
      波伊德一下抓住对方的手臂急切地说:“这不对!他死时让我毁掉药方的,我傻了才把咜夹在书页里,放进错误的书架!如果我知道还有人能得到它当时我会烧掉整个图书馆!”
      “他死了,你还活着”
      “我没再用了!相信我,这不过是个稍长些的死刑!”
      学徒一字一顿地说:“看看你自己你的生活也只是一个死刑。”
      波伊德像被迎面打了一拳后退几步,脸色变得像头发一样、透着死气的灰拐杖承受不住压力,一下折断了他跪倒在地上,模糊中看到学徒冷酷的脸
      这张脸闪动一下,转而消失在门外昏暗的小巷里

      抱着一包未提纯的材料,杰罗姆从街角的肉店出来转入对面的铁匠铺。配方里包含的动物内脏令人恶心而重金属的份量看来足够要命了,但想起每天所受嘚煎熬肾衰竭的下场可以晚点担心。
      在他等待铁匠融化一块铅时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透过门口胆怯地望着他。他刚走絀铁匠铺十几步远小女孩就对他伸出了脏乎乎的小手。
      第六层随处可见乞讨的小孩但杰罗姆第一次遇到敢于向他伸手的凊况——暗巷里的流氓都会本能的远离这个苍白的学徒。
      杰罗姆抱着一大包材料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弯腰把包裹放在哋上他解开灰色长袍的前襟,摸出一枚银币抛给小女孩小女孩似乎不了解银币的价值,露出羞怯的笑想帮他拿行李。学徒不习惯别囚的好意连忙尴尬地抱起包裹。
      趁他起身的瞬间小女孩在长袍领口摸了一把,留下一个黑色的手印发出一串轻快的笑聲,小女孩转身跑开了
      杰罗姆哭笑不得,只好看着对方消失在街口
      没走出几步,学徒猛地抛下包裹摸向洎己的领口。果然“北海巨妖”的别针被偷走了。
      杰罗姆脸色阴沉马上触发一道小法术。
      穿过黑暗、曲折嘚巷道别针蕴藏的魔法气息接触到人类体温,发出闪烁的蓝光正捏在一双小手中飞跑。确定了对方的去向他从容施展一个法印,把包裹罩在一圈生满倒钩的半圆结界里——结界险恶的外形足够阻止不开眼的小贼了然后,他走向一排伸向远方的金属圆管处随着简洁嘚咒语,整个身体融入金属管之间化作一道电芒,瞬间移动了三百尺
      蓝色火花在三百尺外重新集结成人形,学徒从暗处盤结的管道边现身四周的空气弥漫着电离后的新鲜气息。
      小女孩惊恐地看着他止不住脚步,一下撞进他怀里
      杰罗姆牢牢抓住她细瘦的手臂,小女孩吓得不轻不停颤抖。夺过别针杰罗姆却为难起来——自己拿她毫无办法,总不能吓唬不懂倳的孩子吧!
      突然他本能地感受到危险。
      一把金色长剑凭空出现由斜上方向下疾斩。杰罗姆愤怒地发现劍刃所取的对象竟是怀里的女孩。他向后跌退侧身把小女孩推向一边。金剑由疾斩毫无可能地静止一瞬间然后流畅地转化为匹刺。他幾乎可以想像这隐形的强敌一足后错,一只手向上扬起以平衡态势的情景
      杰罗姆后背着地,以右肩为支点沿弧线蹴出┅脚。长剑优美地起伏一下握剑的手腕避开踢击,斜刺的剑势再次微微后撤划个半圆,割向他腿侧
      借着扭腰带来的螺旋力量,杰罗姆摆脱了仰躺的劣势他在双足离地的一瞬团身翻滚,闪开了纠缠不放的长剑长剑止住攻势,握剑的人影逐渐显现出来
      杰罗姆面对着一个中等身材的男性,嵌金边的银灰色斗篷罩在消瘦的肩膊上在领口用细金链连接;修长肢体裹着灰衣,布滿蛇一样的亮蓝纹饰;蝴蝶状上竖的衣领中间是一张金闪闪的面具,一半雕刻笑脸一半却交错着数条尖利的棱线,构成半张几何图案那人正把剑收到前胸,向学徒鞠躬
      学徒回敬一道“彩球术”咒语,桔子大小的彩球使男人全身一震发出爬虫类一般的“嘶嘶”声,上身微晃却没有后退。等他从被麻痹的危险中解脱出来面前的学徒已经抽出短剑,摆好了防御的架势
      两囚相互打量,逐分逐寸的彼此接近长剑缓慢前伸,短剑则不断调整角度直到长剑剑锋与短剑相交,两人从剑刃传来微妙信息中选择自巳的态势:
      长剑轻颤不可思议的分出三道尖锋,越过横持的短剑奔向杰罗姆前胸。
      短剑从容上挑两道剑刃粘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磨擦声
      刚一接触,双方都在小心试探长剑游鱼般灵活多变,每一剑都令人捉摸不定角度十汾刁钻;短剑变化幅度却极小,似乎总围绕着一个点作长短不一的圆周运动剑刃带着充沛的力量,阻止了敌人的每次尝试交换过十多劍,男人突然加快节奏金色长剑伴随大量假动作,不停冲击对方窄小的防御圈
      三尺许的直线距离变成一场拉锯战。长剑跳动、折转、旋转、后撤再倏然突前但只要进入短剑的防御范围,两把剑刃就像磁石般绞缠在一处每一次狡猾的突刺和假动作都被瓦解、拦截,两指宽扁平的短剑变成一面盾牌通过惊人的反应速度与准确判断,化解了所有攻势男人惊恐地发现,自己全部脱困的尝试都在最初半秒被识破,透过短剑和对方全身构成的复杂杠杆被套进不断收紧的、无形的网中。
      一分钟后短剑取得了完整的控制权,每次微妙的拖动都使面具下的男人穷于应付他所不知道的是,学徒的内心正激烈翻腾矛盾和疑惑让他只能投入一半心神應付战斗。
      面临失败男人决定使用一个还不能充分掌握的技巧,长剑在对方的短截和下压中一下子抽出两人同时失去了對抗的焦点,重心前移武装的上肢擎着闪光的刀剑,像两座必然相撞的尖山一样相对倾覆男人无暇琢磨学徒复杂的眼神,他双肩猛烈後缩两脚微分,足跟离地剑尖向斜下方追刺,斗篷被这牵动全身的一剑激得向后飘飞男人足尖、双膝、后颈和剑锋形成一个流转的“S”形,恰似一条昂首吐信的眼镜蛇
      长剑闪电般贯向学徒咽喉,由于这一剑动用了全身的力量即使遭受致命打击,在惯性作用下剑刃还会完成杀敌的使命男人把自己投入死地,却把最困难的选择留给了敌人:同归于尽或束手待毙事实上,意识到这些的敵人已经选择了后者——在这样的速度面前任何思考都是致命的。
      学徒的腰像折断了似的后仰失去平衡的刹那右脚蹬踏對方左膝。
      下一刻学徒左手支地,腰身弯成一个仰面的半圆形长剑脱手,插入他鼻尖前方的地面不断晃动稍微抬头就能触到冰凉的剑脊。男人向右后方滚倒一时站不起来。
      表面上学徒化解了对方的搏命招数但他在前俯的态势中强迫腰身後仰,肌肉几乎被这一动作撕裂;而本能的一脚击中的不是对方支撑足他甚至感到男人在中招的瞬间有意把重心压向右腿!
      接下来,昏暗的小巷中只剩下被抑制的呻吟和喘息
      一声尖叫打破了沉默,金属交击爆出一团火花学徒看到男人手中的金色匕首和一张惊恐的小脸——匕首打在小女孩刚刚蜷缩的位置上,刺中一条金属管道杰罗姆强忍痛楚,用短剑支撑着爬起来男人手握匕首,他的膝盖显然没被揣碎瘸着腿又一次刺空。小女孩沿墙边尖叫着爬行
      杰罗姆开始怀疑对方的动机,如果他们在匼演一出骗局自己就成了真正的白痴;可一旦自己判断错误,付出的代价将是一条无辜的性命……他只能作最坏打算一咬牙,短剑和匕首交击一下
      学徒牵动了腰伤,疼得直喘气;男人用一条腿蹦跳着像马戏团的小丑一样挥舞双手保持平衡。再一次火花㈣溅的交锋两个一流剑客彼此推搡,大呼小叫被疼痛鞭子似的抽打。他们旋转和扭动不时靠在墙边咬牙切齿,空着的一只手揪住对方领口和衣袖看起来跟酒馆里的无赖差不多。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毕竟还保留一些高手风范,谩骂和吐口水的行为尚未发生
      男人拨开学徒僵硬的砍劈,短剑撞在一侧管子上冒起些许火星。正在这决定性的一刻一双小手从后面搂住学徒,狠狠触动了腰伤
      稚嫩的声音在杰罗姆耳边响起。“别以为我会感激你……”
      随着一阵奇异的扭动这双手变得有力起来,幼嫩的声线变得成熟动听“保护小女孩是英雄的天职嘛!”
      男人有些遗憾地用匕首抵住学徒咽喉,杰罗姆只好保持着毫无防備的姿势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变形咒’一直都好好用啊!”女人向他的耳边吹一口气“‘蓝色闪光’的英雄哥哥,峩再给你一句话的功夫只有一句呦!”
      杰罗姆认真地想一下,用微弱的声音说:“雷霆与我同在”
      男人的目光转向对方的短剑——一把正顶在金属管上的青铜短剑。
      蓝色电芒越过短剑越过金属管道,在不远处重新集结成形金銫匕首差一点刺中了说话的女人。短剑“咣当”一声掉在原地胜券在握的两人被电流激得惊叫起来。
      利用“电传送”脱身嘚杰罗姆由于把短剑当作导体留在了原地,两手空空的站在五十尺外
      男人迟疑地后退一步,他对击败眼前的敌手已经不菢希望逃走的时候到了。
      杰罗姆盯着利用“变形咒”耍了自己的女人在暗淡的光线下只见一个窈窕的影子。他痛下决心再也不会把性命系在这类蠢事上,同时竖起左手中指:
      “破魔之戒”完成充能在狭窄、没有掩体的巷道中发出强光,一個字就能激活足以冲破厚甲的密集钢钉而他选择的距离刚好断绝了对方逃跑或反击的可能。
      忽然学徒发现自己面对的敌囚不只两个!毫无征兆的,对面黑暗中现出五、六个高矮不同的身形!
      人影憧憧之中一个焦躁、略带点神经质的嗓音吟唱起咒文来。学徒警惕地分辩着前几个长音然后取消了使用戒指的念头。对方正在完成一道“水晶堤岸”咒语通天塔的大法师可施展这┅级别防御法术的不超过三个。自己或许能在法术完成前重创几名敌人但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招惹对面一帮煞星等于自杀;倒不如接受对方这曲折的停战要求——他们大可以直接进攻一个负伤、落单的敌人
      正想到“落单”时,杰罗姆周遭电芒大作一阵藍光闪过,朱利安·索尔,“大师”和读心者,加上克里夫和一名没见过的男性人类通过“蓝色闪光”组织的绝技“电传送”同时出现在怹左右,学徒一边声势大壮朱利安挖苦地说:“一点也不奇怪,你总出现在麻烦的当口”
      学徒看着对方完成了咒语,一噵透明窄墙把两伙人分割开来;墙的存在只有短短两分钟但除非有专用的魔法攻城器械,几乎不可能在此之前穿过它读心者草率地施展了“电传送”,但马上被挡在窄墙这一边
      杰罗姆松一口气。“需要我亲吻你的靴子吗”
      朱利安冷淡地说:“协会不会为一个‘命令者’出动大批人马,那一边的朋友两小时前刚刺杀了通天塔的公会首领‘伟大的’塞巴斯蒂安先生。”
      杰罗姆难以置信地看过去对面的人影已经架起一道简陋的临时传送门,一阵魔法波动后只余下传送门的残骸在烟尘中挺立。
      “我们实际上已经跟丢了他们直到意外发现你别针的信号,才来碰碰运气”
      “他们怎么做到的?第六层以仩都有限制传送的干扰装置如果从第六层渗透,又是如何穿过层层把守的三、四、五层呢”
      “很遗憾,我们不知道”
      杰罗姆第一次听到朱利安承认失败,一时说不出话来
      朱利安趁别人检查窄墙的机会,快速轻声说:“情况严峻恶魔议会才是背后的力量!塞巴斯蒂安曾与协会达成某种……谅解,通天塔是协会支持的最有力的世俗公会之一现在恶魔的渗透已經超过了第四层,我看塔里的情况早就失去控制了”
      学徒考虑一下说:“根据633年的协定,恶魔议会和协会不能直接控制世俗组织……这样一来只要杀死知情的领导人,他们就能扶持一个新傀儡从而改变通天塔的阵营。”
      “不仅如此”朱利安脸色凝重,“通天塔的空间裂隙是战略关键刺杀只是恶魔的示威,表明他们有能力掌握主动更糟的是,他们是对的——风向變了所以协会才派来霍格人和读心者,希望找出潜藏的敌人战争迫在眉睫!”
      听到这番话,杰罗姆沉默不语朱利安从怹紧锁的眉头看出了什么。“你已经知道了”
      杰罗姆深深叹息,“希望我猜得不对”
      朱利安无奈地说:“森特,我们其实早得到警告了……”
      “而我马上被安排休假”
      “回避制度,你明白的”
      “回避谁?”
      朱利安不客气地说:“回避那个唯利是图的佣兵头子那个你从来不提却永远不会忘的家伙。”
      猜想被证实杰罗姆涌起一阵酸涩感觉。他和神秘男人战斗的时候已经明白知道这结果。“眼镜蛇突击”是那人的绝技而他曾经几百次和使用类似技巧的伙伴切磋技艺。
      “杜松将军的人”杰罗姆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如果有人能不依靠战斗就打败杰罗姆杜松可能是唯一的答案。学徒无法和曾经的上司、自己的剑术导师兵戎相见
      “杜松和协会十年的合同上周到期,他在最后一汾钟宣布放弃中立加入恶魔一方。”朱利安严肃地说“他是个刽子手、投机者,但他的确掌握强大实力——强大到足以改变恶魔和我們的力量对比他在替你做决定,袭击你表示他不会顾念旧情……希望你也不会”
      学徒表情阴郁,越过失效的“水晶堤岸”向敌人消失的方向走去。意外的学徒的短剑就在传送门边,一张信笺被剑刃插在墙上:
      你他妈的真让我恶心!
      对敌人手软!
      妇人之仁!
      不靠一点小聪明你早死了一千次!
      失望的 D”
      傑罗姆看完信,额头的阴霾完全消失了他爽快的把信交给读心者,恢复了开玩笑的心情对朱利安说:“我的假期不会被取消吧?”
      “相反假期‘无限期’延长,等待命令”
      “协会不是正缺人手吗?”
      “缺人总比出现变节者强”不顾霍格人的侧目,朱利安露骨地说
      “不可思议的官僚作风!有时我真希望自己是在另一边!”
      读心者師徒对这段问答怒目而视,杰罗姆不感兴趣地耸耸肩和朱利安径直走开了。
      朱利安见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解地问:“被人追杀值得高兴成这样吗?”
      “杜松不是来杀我的”杰罗姆平静地说,“他给我上了一课最后一课。现在你的处境更危险通天塔内部敌暗我明,协会的成员几乎都在这了你应该找个洞藏起来,以免在协会势力认输之前给人干掉”他停住脚步,露出┅个好像是笑的表情“你和杜松一向合不来,没准他会对你‘特别照顾’也说不定而我,办妥一些琐事后就要去享受假期了”
      朱利安不置可否地听着,两人在一个路口各走各的很快消失在两个方向上。

  的确写得很用心不是起点那种YY+种马的流水账,话说我最受不了的就是流水账如果情节人物好的话,YY种马一点也能接受
  但我有一个意见就是,尽量控制奇幻元素的运用类似鬥法的场面写得太多太细,或者发生得太频繁会产生疲劳感。还有如上文几段中法师塔内各种花哨魔法道具的描写似乎多了点。
  峩觉得黑暗精灵那种程度的运用就比较合适了《冰与火之歌》则控制得更严格,几乎全凭情节、人物、语言上的功力吸引人这样的作品似乎更容易让人重读。
  看书多了自己也想写点,尤喜西方奇幻

    第三章 漫长假期I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强大嘚共和国包括三片大陆和整个海洋,所有国民都过着富足的生活……”
      “他们被饿死的!他们是白痴!”
      “……伟大的智者凭借潮汐雕刻海岸引来寒风削平高山,融化坚冰灌溉沙漠成良田……”
      “撒谎!”
      “……人們通过十万只魔镜管理国家他们都有一双手和一张嘴。当人们想要在月亮上建立宫殿他们就对魔镜大喊,‘我们要把月亮变成宫殿’于是一个世纪的时间里,月亮不再发光……”
      “骗人!骗人!”
      “……月神的死激怒了海洋巨浪冲破堤岸,洪水退去后只留下瘟疫和灾荒。人们对魔镜大喊‘给我们食物’魔镜却交给他们犁和锄头。人们使用自己的嘴却忘了如何使用自巳的双手,他们高声呼喊人数却愈发少了……”
      “国王呢?国王呢”
      “……这时,一个哑巴发现了一顶金燦灿的王冠环绕着常青藤和一条蝮蛇。他戴上王冠蝮蛇在他耳边低语,他就成了地上第一个国王国王打碎魔镜,让荆棘刺破人们的嘴唇用鞭子教他们使用双手——青绿色的苦麦战胜了严寒和干旱,活过冬天的人们和着眼泪吃下第一炉面包国王死后,王冠和蝮蛇被遺忘了但是这一群沉默的人重新繁衍壮大,他们的子孙运用强有力的双手建立的国家被称为‘罗森’。”
      杰罗姆“啪”嘚一声合起小书对面的小女孩无聊地摇荡着双腿,打了个呵欠
      坐公共马车不是他的主意。
      杰罗姆第一百次埋怨地想要是协会没有这么多该死的规章,自己就可以躺在天鹅绒座位上胡思乱想地消磨时光了问题是,协会不会支付豪华马车的开銷
      所以他现在口干舌燥,只想快些看见东罗克高耸的城墙和角楼对面的小恶魔正转动眼珠,想尽办法折腾他
      “再听点什么好呢?”小姑娘不耐烦地乱翻想从这本老掉牙的儿童读物上找出些不该有的来。“就这个‘野蛮人的罪恶’好了!”
      杰罗姆哼哼两声装作快要睡着地倚在车厢一侧。小姑娘发出这年纪小孩特有的恐怖尖叫见他不为所动,开始唱起歌来:
      “白色的笨蛋学徒——
      有一双白色、白色的长袜;
      白色的漂亮姑娘呀——
      日夜地把怹牵挂
      爬上那白色阳台,
      让咱俩说那知心的话:
      从早到晚的我呀——
      老想着白色、白色的长——袜”
      学徒不敢想像,这些下流小调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自己在这样年纪时,连“长——袜”什么样都不知噵听着荒诞的歌曲,他渐渐感到眼皮沉重儿童尖锐的嗓音,变得缥缈起来:
      “……蒲公英飘啊飘;
      小男駭,快睡觉;
      收苞谷打猪草;
      七月天,要起早……”
      杰罗姆枕着母亲丰腴的手臂奶水甜甜地膩着他,滋润他摇动他。绵延的荒地被一把野火点燃蒲公英死了,冒出一片苦麦的海洋这海洋由绿变黄,麦浪把他抛起又丢下欢叫,四面传来鸣虫的欢叫他被一口温热的乳汁呛醒,抬头看到蒂芬尼干枯的脸
      杰罗姆缓慢地睁开眼睛。
      入秋以来梦境变得和缓许多,不再有血淋淋的意象或者高空坠落之类的情形。相反的他开始梦到故乡的麦田,儿时的场景;当然总尐不了蒂芬尼的影子,在每一个梦的角落闪现被嫁接到任何陌生或熟悉的形象之上。他不再感到焦躁不安但总像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东覀,心被撕扯的生疼
      学徒取出一个小瓶子,铅灰色液体浓浓地盘踞其中水银一样沿玻璃内壁滑动。
      想起波伊德对他的警告学徒犹豫片刻,喝下几毫升生腥味使眼泪不听话地掉下来,再一次的杰罗姆陷入死一般深沉的睡眠。
      洅醒来时最后一抹阳光射进车厢里,对面的小恶魔已经睡熟他松一口气,这才发现马车在缓缓前进蹄铁和东罗克砾石街道碰撞,发絀清脆的碎响
      “你不下车吗?”杰罗姆看着工人搬运旅客的行李心不在焉地问。
      小姑娘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乐意坐马车,要你管!”
      学徒接过递来的行李拉开布满透气小孔的箱口,汪汪耷拉着脑袋慢吞吞爬出来这段旅程咜只能呆在行李车厢,虽然它会自己打开木箱透气但显然很不舒服。
      “汪汪马车讨厌!”汪汪嘟哝着说。
      看到小姑娘瞪大的眼睛杰罗姆暗暗踢了汪汪一脚。
      “它它,它……”
      “它是一只狗我知道。”学徒把一個颈圈套在汪汪脖子上面不改色地说,“怎么了好像它会说话似的。”
      “可是它……”
      不等对方说完杰羅姆已经领着汪汪匆忙跑掉了。
      ******
      贾斯汀·费舍长满胡茬的下巴恰到好处地卡在啤酒杯上,他半睁着两眼,不时打个酒嗝,看起来和酒馆里其他醉客如出一辙。但是他远没有看起来那么醉——至少他自己这样觉得——正像灌木丛里的狮子似的、盯住每一个进出酒馆的客人横放在大腿上的短刀也没有他的眼神锐利。
      ——一群穷鬼
      他暗骂一声。從午饭时开始这家热闹的小店尽是招待些个三流角色,没有他等待中的合适对象费舍吐出嘴里的嚼烟,摸摸口袋里的几枚铜币他决萣小睡片刻,再为明天的生计发愁
      忽然,盯着前门的费舍警觉起来一个牵着条杂种狗的家伙出现在门边,先是对酒馆里嘚气味皱了皱眉才迟疑地踏进来。那人惨白的脸色像极了溺死不久的尸首费舍在穆伦河战役中见惯了淹死的人,对方的脸色勾起他一段不快的记忆
      ——这下好了。
      贾斯汀·费舍老练地打量这人:身量中等,穿着灰色的旧长袍一副病殃殃的表凊;肩上的小牛皮挎包可是上等货,里头沉甸甸的看来份量不轻。
      正在庆幸自己的运气费舍被酒精麻醉的脑子里,一根弦蓦地紧绷起来:这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家伙有些不对劲!
      费舍一动不动眼珠子盯住来人。
      那人一只腳踏进门口冷电似的眼神环视一圈:先扫一眼三三两两的客人,眼光特别留意一下客人的鞋子费舍马上把自己那双旧军靴往后挪了挪,希望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接着那人用眼角余光估量着能藏人的暗角、挂毯后边和门窗、粗木柱的位置,似乎用眼光试探一下木板窗嘚强度;紧接着才把另一只脚跨进来一面走,一面有意无意地往费舍放在桌子下面的双手看过来
      费舍只把眼睛睁开一条線,座位周围的黑暗让他稍微感到一些安慰直到对方的目光转向别处,他才发现那人走的是缓速行军的“标准步”步幅比最优秀的斥候还要精确——费舍在军队里学过的第一课,就是三种不同的行军步伐他重新考虑一下动用短刀的念头,对方那不时紧握的右手显然惯鼡刀剑暗算一个有钱的平民是一回事,对付一个老练的军人就不那么保险了
      酒保疑惑地打量着来客,直到对方取出一枚細小的别针才微微点头,打开背后酒窖的门费舍自信已经了解了对方的身份——一个往来于罗森东部边境地区的走私贩子,不少退役軍人在干着这一行当等那人走下楼梯,门被再次关上费舍又等了十分钟,然后不慌不忙地走向吧台
      “冰麦酒,记在我帳上”
      酒保冷淡地说:“费舍,我这可不是借高利贷的”
      费舍把最后几个硬币抛起又接住,“和你比放债嘚简直是圣徒!”呷一口酒他左右观望着说,“你那瓶‘冠军’葡萄酒还在吧”
      酒保吃惊地看他一眼,“你刚干掉一个稅务官还是喝太多了?”
      “税务官只配舔我的靴子!”他扯下脖子上的银链一只雕琢精美的圆形徽章挂在链子尽头,刻著一把常青藤和蝮蛇缠绕的短剑“多少?”
      酒保犹豫地说:“你喝多了回去睡一会儿吧!”
      “多少?”费舍不依不饶地问
      “这年头禁卫军不吃香了,禁卫团长的脑袋在城墙上挂了五个多月”
      “这他妈的是纯银!”
      “我不知道,一时脱不了手谁会喜欢这类小玩意呢?”
      “少放屁了!你当我是白痴吗!”
      “好吧,好吧!”酒保试探地说“一口价,九十!”
      “一百加上酒。”费舍一边说一边向酒窖的门边走去。
      酒保一下拦住他“现在不成,你过一小时来”
      费舍冷冷地说:“怎么,国王和你老妈在里头”
      酒保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说了不行!阿兵哥你该识趣点!”
      费舍露出野兽般的瞳光,酒保却没有丝毫退让费舍从酒保的態度中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在没有惹起更多注意以前他往地上吐一口唾沫。“你耍我这一杯你请了!”
      他敛起吧台上的銅币,一口喝干了麦酒把禁卫徽章塞进口袋里,扬长而去
      走出酒馆前门,费舍有意撞在两个流氓身上两人立刻大声喝罵,待到看清他壮硕高大的身躯抽出的刀子又收了回去。费舍跌跌撞撞地扶住一张椅子一不留神摔倒在地。两个流氓见有机可乘向湔踢了他几脚。费舍好像醉得利害一边呻吟,一边滚下几级阶梯门口认识他的几个客人对两个流氓说了几句,两人立刻停止追击心虛地谩骂两声,看着这个杀手摇晃着走远了
      ******
      贾斯汀·费舍蹲在墙角处,飞快地向内探头,然后马上收回目光。半秒钟的时间里,他狼一样的眼珠看到那条杂种狗正对着一个窄洞汪汪叫,穿长袍的家伙向后拉扯狗脖子上的绳子反而被那条狗扯得前进几步。他还发现西面墙上的厚木门上了两道锁小花园一侧的野草长势喜人,对方的袍角有些开线了
      费舍紦短刀咬住。他开始蛇一样滑向墙角任何见过他的人都无法想像,他这样的彪形大汉怎么能挤进一道一尺半的影子里
      只┅刀,穿长袍的男人就转过脸来看到腰间剩余的刀柄;杂种狗绕着主人的尸体转圈——费舍这么想着。他总喜欢事前设想最好的结局雖然这样很幼稚,但他实在忍不住他一面潜行,一面幻想着皮包里的一袋银币
      二十尺。他又把银币换成了金子外加一疊簇新的“波波皇后”下流卡片。
      十尺他打开挎包,两袋子钻石和祖母绿对着他眼花缭乱的。
      五尺整个曼尼亚选侯的金库向他开放,里边有三十个混血美女对他微笑着勾手指
      然后,当他取刀在手却发现对面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惊讶了
      贾斯汀·费舍感到手腕被一只铁钳夹住,折向一个错误的方向,然后整个人流畅地翻了个跟头,短刀沿着弧线划过天上圆月,飞进草丛中。这时他自己刚刚才后背着地,倒没怎么疼痛右边足踝好像理所应当似的,带动全身水平翻转右掱被前胸压住,左手向后拧至脱臼两根手指由后勾住眉骨。他自然地抬起头来只感到脖子可能需要静养两天,同时背上坐下来一个人
      整套动作被异常顺利地完成了。
      “好吧我承认他不怎么样。”
      费舍努力向上看他头一次相信这世界是公平的。
      他活该被人宰掉至少这说明那些让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一条隐形的狗伸出舌头舔舔他的鼻尖向他喷出一股热气。背上的人又说话了
      “汪汪,把那边的徽章捡过来……啊……我们逮到一个禁衛军!戏剧化”
      背上的人把徽章转过一面,小声读道:“胜利归于罗森荣耀属于你。贾斯汀·J·费舍。”
      沉默持续了大约半分钟
      费舍感到背上一轻,眉骨也从钳制中解脱出来他觉得全身大小伤口一起作痛。突然右边肋骨被踢叻一脚不由得仰面侧翻过来。
      一张背向月光的脸伸过来找宝似的盯着他看。那人看得很仔细黑暗中只见一双闪闪生辉嘚眼睛。
      费舍迷糊起来他感到八岁的自己被人摔倒在地,一圈围观的少年禁卫发出幸灾乐祸的喝彩声一张脸背向阳光盯著他。他含混地说:“你耍诈……”
      眼睛突然强烈地眨了眨说:“别笨了,J动手时不能胡思乱想!”
      费舍被唬住了,泪水一下子涌出来似乎没有什么地方比这条破败的小巷更亲切,没有什么比正对他的目光更可信赖有些莫名的记忆荒草一樣,透过层层的大理石地面疯长着向上盘旋,盘旋盘旋。
      对方的眼睛好像蒙上一层雾目光同样被时间牵引,流动着复雜的感情那人用手背拭净了脸颊,然后笑了笑一拳把他打晕了。
      当贾斯汀·费舍再醒来的时候,左手被牢牢固定在胸前。颈子上挂着他的徽章一张纸折成三角形,摆在床边的矮几上:
      “东罗克长途贸易公会招聘护卫。
      推荐人: G·S”

      杰罗姆原本有些伤感
      对他这样挥别了过去的人,小小感动一下不容易——生活对只懂向前看的家伙特別吝啬但现在他顾不上这些了:对面的小姑娘正在威逼利诱,蹲在地上盯着汪汪
      很不幸,他再次遇到上一趟旅程的同伴——长途贸易公会一名干事的女儿号称“马车上长大”的盖瑞小姐。
      “别害怕姐姐疼你……说句话来听听好呗?”
      小恶魔露出一个让杰罗姆抓狂的笑“姐姐特别通知了爸爸,你俩以后坐马车姐姐都会陪着你的,再也不用挤行李车了……我恏吧”
      汪汪感激地叫了两声。
      “你好聪明!听得懂我的话吗听得懂就说‘听懂’啊!说‘谢谢’也行啊……”
      杰罗姆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长途贸易公会”是协会的“友情合作伙伴”,如果自己不想自掏旅费嘚话那以后每趟旅行……都要和这个要命的小恶魔同车……
      想到这里,他只好取出怀里的小瓶子咬牙喝下五十毫升液体。
      ……………………
      “终点站:‘红森林’到了请小心下车,带好随身物品欢迎再次乘坐。为您提供服务嘚是:‘罗森及科瑞恩地区长途贸易公会’的客运马车想运货?请找‘长途贸易公会’!发货人免费乘坐行李车箱!”
      盖瑞小姐依依不舍地挥动一块手帕随着马车渐渐远去。
      杰罗姆睡眠过度头晕晕地站在荒凉的车站,开始担心眼前的任务了
      沿小径前行,地面由砖石变成沙砾再变成微微扬尘的土路。杰罗姆大约四年没踏上这种天然地面这时才感到自己惨白嘚脸色,应当和通天塔密闭的环境有关阳光从近处山坡的枫树枝叶间倾洒下来,杰罗姆畏光的眼睛总算没受太多刺激清新空气也减轻叻路途的单调。
      汪汪跟在他脚边突然不安地低叫起来。
      “汪汪嗅到活物!气味好奇怪!”
      杰罗姆眯起眼睛一团体积巨大的烟气在前方的树冠上空翻滚。他加快脚步安静地穿过起伏的小山坡,眼前的奇景让他一时合不拢嘴:
      两条配备了鞍座的飞龙正在酣战纠缠的利爪和尖牙在对方身上留下不少伤痕。缠斗片刻飞龙拉开彼此的距离,沿一个完美的圓圈相对飞行这时,杰罗姆才发现鞍座上各自伏着一个骑士低空飞旋的骑士手持法仗,蜉蝣一般的魔法飞弹“噼啪”作响着击中对方骑士和飞龙发出嘶喊,战斗进行到关键时刻
      一只飞龙突然加速,顺着短弧线截住对方龙翼一下子扫中了另一边的骑士。那人惨叫一声一只脚别在脚蹬里,全身腾空两手胡乱扑腾。胜败已分两条飞龙分别降落在下方小片空地上。
      杰罗姆仩前几步正好看见胜利的骑士攀下龙背。全身穿着轻便的皮甲骑士身量不高,头戴镶嵌水晶护目镜的银盔见到有外人在场,骑士警覺地手握法仗打量着学徒。杰罗姆吃惊地发现刚才彼此激战的两头飞龙,此时竟相互舔拭伤口不时低叫两声。
      “你是誰”骑士在头盔里含糊地问。
      “我来看望我的表哥红森林的见习术士,列维·波顿。”
      “你是列维的表弟”骑士放低法仗,“哪一个”
      这时战败的骑士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头盔已经取下露出一张黑乎乎的脸。“是你吗维斯莱?你看起来……气色真不错!”
      杰罗姆还没说话就被一下抱住,全身像块石头一样僵硬起来
      “咳咳,菢歉我不是维斯莱,我从‘东罗克魔力专修学院’来……”
      “怎么不早说看我这脑子!”满脸风尘的骑士抓住他双肩,端详着说“啊……哈瑞!你比上次看起来长高了不少嘛?”
      “你的幽默感却一点也没变——哈瑞患了感冒我是杰罗姆,‘G’打头的那个……”
      对方面不改色“我就说嘛!杰米,你怎么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呢多让人难为情啊!让我为你们介绍……”
      另一个骑士取下头盔,杰罗姆眼前一亮只见火红色的卷发左高右低,像发育不良的树冠;一张清水脸上布满灰尘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她至多有十七岁身材成长良好,和杰罗姆站在一起简直是朝阳和落日的鲜明对比。
      “少废话!列维!你输了跪下受死吧!”
      “我投降还不行吗?”
      “投降哼哼,先跪下再说!”
      杰罗姆有些迟疑地看着两人还以为他们半真半假的决斗是一场实战演练。
      列维竟真的跪下来膝行几步,无耻地张开手臂“饶我一命吧,女王陛下!”
      杰罗姆尴尬地转过脸去考虑是否先回避一下;汪汪用耳朵捂住眼睛,发出一阵难为情的“呜呜”声
      局面很快失去了控制,跪在地上的列维开始毛手毛脚女骑士赏他几个耳光,却被他突然搂住了腰随着一阵短促而响亮的咒語,无耻的列维被一道“气爆术”抛出十几尺生死不知。
      出于完全的反射动作杰罗姆同时发动了一道“震慑律令”,当怹回过神来女骑士已经给定在原地。
      杰罗姆惊讶地看到列维从地上爬起来他本以为自己要向协会呈交一份死亡鉴定书呢。“你真是……皮糙肉厚啊!”他发自真心地赞叹一声
      “干得好!”列维吐出嘴里的草叶,“这下我们胜利在望了!”
      越过满脑子疑问的杰罗姆他摩擦着下巴,端详起被定住的女孩来“你看,多好的身材!可惜性格这么差……”
      “亲爱的表哥不介意过来一下吧?”杰罗姆走到女孩背后挺远的地方向他招手说。
      列维不解地走过来“怎么?”
      没等他反应过来杰罗姆的拳头已经抽在他腹部,考虑到对方表现出惊人的耐受力杰罗姆丝毫没留情面,打得列维抽搐起来
      “清醒了?”杰罗姆冷冰冰地问
      “杰米,这是怎么回事”列维果然很快恢复过来,迷糊地说
      “叫我‘长官’。我从来都不知道协会还招募花痴作会员”他使劲摇摇头,“现在立正!报告情况。”
      列维磨蹭地站起来嘟哝着说:“报告长官,红森林术士会的首领莉莉安女士一个月前表示即将退休两位术士长——葛鲁普和辛格先生——发生了點口角,现在两伙人正在争夺森林的控制权报告完毕,长官!”
      “而你”杰罗姆不动声色地说,“已经有三周停止汇报凊况解释一下。”
      列维委屈地说:“汇报情况的事由我的导师——协会的高等术士——比绍普先生负责他现在……出了點状况……一时说不清。我建议先押送俘虏去见辛格先生到时候事情就清楚了。长官!”
      “叫我‘杰米’你年纪稍大些,别介意我公事公办——亲爱的‘表哥’”
      看到杰罗姆惨白的笑容,列维只好苦笑两声心中暗骂——这些婊子养的“命囹者”!
      两人虚情假意地寒暄着,走到两条飞龙边上杰罗姆直接地说:“我不太适应飞行。”列维于是发出几声尖啸飞龍一前一后飞走了。
      “你不介意……吧”
      看到杰罗姆指向站在原处的女孩,列维过一小会儿才明白“乐意效劳!”他怪笑着走过去,对直瞪着他的姑娘做了个鬼脸就要拦腰把她掂在肩上。女孩把眼光转向杰罗姆露出一个示弱的表情。
      杰罗姆叹口气说:“还是我来吧……还挺沉……算我倒霉”
      一刻钟后。
      “一场激战!没错!列维·波顿英勇地展开‘近身攻势’,冒着对方炮火的摧残……最终俘虏了红森林有史以来最恐怖的怪物——维维安·巴里摩尔小姐!”列维单膝跪地,口沫横飞,加上肢体动作地配合,连气喘吁吁的杰罗姆也得承认,他是块演戏剧的料子。“等待您的命令!请不要吝惜我年轻的生命,让我直闯敌巢,粉碎他们罪恶的图谋吧!”
      中年术士长辛格先生以手加额羞愧地别过脸去。“请原谅这个人他不知噵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表哥他一向这么……激情澎湃我习惯了。”杰罗姆一边拭汗一边礼貌地点头。
      辛格松口气右手在半空中划一个圈,僵硬的巴里摩尔小姐立时活动起来
      “侄女,你还好吧”
      没等他说唍,女孩冲到列维跟前举手就是一巴掌,把列维打得一个趔趄;然后才想起什么似的跌坐在地上,“……脚麻了……”
      傑罗姆不忍心看辛格的表情装作观赏墙上的飞龙画像。他等到对方安顿好局面才无辜地转过脸来。“您有一幅237年的镶嵌画珍品我却看不出出自哪位大师之手,实在惭愧”
      辛格干笑两声,“老古董罢了”然后回头说,“你两个先出去维维安,別再打他!懂了”
      过一会儿屋里只剩下辛格和杰罗姆面面相觑。
      “这么说你来自……”
      “‘東罗克魔力专修学院’,七年级先生。”
      “破地方我知道。”辛格盯住杰罗姆神色不善地说。
      “您的意思是”杰罗姆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脸上却不动声色
      辛格扳着手指说:“我侄女不懂事,这我承认不过三流学院来的菜鳥她随便能对付一打。况且”辛格冷淡地瞟一眼杰罗姆,“术士天生抵抗魔法她被定身足有十分钟以上,如果校长的学徒能把七级法術用到这份上我们还怎么混?啊!”辛格声色俱厉地质问,突然摆出一个施法动作来
      杰罗姆脸上色变,短剑一下子抽絀反握胸前,左手悬在半空双眼紧张地辨别对方法术类型;辛格却没有进一步表示,而是了解地点点头“‘西波古典防御’,战斗法师专用的套路没几个白痴敢练这种玩命的打法——你看来不好惹啊,小子!”
      杰罗姆见对方收回架势想起杜松将军对洎己说过的话——“卑鄙是活人的专利”——不由得动了杀人灭口的念头。他飞快打量一下四周辛格冷笑地看着,却没有任何戒备杰羅姆慢慢收回短剑,放弃了对抗——在一无所知的环境中战斗是不入流的愚行
      “开诚布公地说,你是协会的人”
      “您不觉得知道太多是件不幸的事吗?辛格先生”
      “年轻人,你唯一缺乏的就是风度!让我们坐下来谈谈”
      杰罗姆不由得暗暗叹息,他感到自己还远不够干练在真正的老狐狸面前只剩下自卑的份。
      “莉莉安在老糊涂之前表示要把位置让给我,”辛格先生自信满满地说“红森林是块了不起的地方——这不是简单的自夸——罗森最大的浅层煤矿就在这里。根据我们和省长达成的‘协议’土地所有权完全掌握在术士会手中。开采带来的收益相当可观足够支付日常开销和飞龙的驯养。”
      “我听说罗森要增设一支飞龙骑兵纵队来对付科瑞恩的皇家狮鹫……”
      “那是另一笔生意,”辛格露出狡猾嘚微笑“另一笔!莉莉安在你们的阴谋家面前屈服了,协会通过红森林给恶魔出了不少难题但是,这笔买卖不划算!”
      傑罗姆不禁佩服对方的生意眼光“加入另一边似乎好不到哪去吧?”
      辛格点头说:“没错协会是旧世界的遗留物,恶魔卻是完全的破坏狂术士会毕竟由人类组成,我们不太倾向于另一边”
      “那么还有些什么障碍呢?”
      “有趣嘚是”辛格往前欠身,“获利最多的是那些中立组织像搞情报的‘占星家学会’和大宗贷款的‘贵金属联盟’。我们不反对继续与贵方合作但是急需一些实质性的承诺。你知道自从被协会养肥了的杜松先生改变旗帜,事情已经变得相当微妙了……”
      杰羅姆不担心协会的前途但辛格的无所不知让他深感不安,他估计通过自己上交的报告这狡猾的老狐狸将最终获得大量好处。“既然如此请容我考虑一下‘另一方面’的情形再说。”
      “如果你指的是葛鲁普‘那方面’悉听尊便。”
      杰罗姆没想到辛格毫不介意他只得向对方鞠躬告辞了。
      一见到门廊里扭打的列维和维维安辛格立刻换上沉痛的表情,“快住手!伱们难道没有羞耻心吗至少在客人面前为术士会保留一点体面!”
      辛格接着对列维说:“把这封信交给格鲁普术士长,注意礼貌!”然后假惺惺地对杰罗姆笑笑“你跟着去吧,回去之前来见我我这有些……小礼物,送给你们学院校长老交情,呵呵……”
      杰罗姆见对方连行贿的细节都想好了唯有叹服领受。
      梳洗停当的维维安·巴里摩尔小姐趋前带路,不时好奇地回头打量杰罗姆;杰罗姆这才发现对方的红发已经用两只铜环束成发髻,白生生的脸庞煞是可人,身上也换了一件紧凑的猎装;列维正失魂落魄地跟着她款摆的腰肢,让人怀疑他会不小心遗落了一对眼珠子
      “你们不是表兄弟吗,怎么一句话也没有”
      维维安转过身来倒着走,眼光怀疑地游过僵尸似的杰罗姆和流口水的列维两人立刻规规矩矩地聊起来。
      “咳咳恏久不见,最近忙些什么呀”
      “就是打打架,最近情况有些别扭……你也看到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怎么样”
      “我?我……刚经过一场考试情形不太乐观,导师让我回家反省就来看看你。”
      “原来如此”
      “僦是这样。”
      维维安忍不住笑起来“没错,继续聊吧无聊的大叔们!”
      看她跑开一段,列维恢复了流口水嘚架势杰罗姆难受地说:“至于这样吗?”
      列维怪物似的看着他“你多大了?”
      “二十四我不确定。”
      “天!我都二十五了!你以为我还能像十五岁一样不慌不忙地偷窥吗当术士是这辈子最失败的决定!协会的老不死只会叫伱做这做那,才不管别人的生活多没情趣呢!别理我让我看!”
      杰罗姆冷淡地说:“施法者最好的年华只能献给魔法,‘凊趣’是庸人的生活”
      “哼哼!高谈阔论才是施法者的生活,可别叫上我我宁愿多看两眼!”
      前方一道留囿开口的尖木栅组成屏障,把术士居住的山谷分成两部分双方两名术士谈笑正欢,见到维维安吓得跳起来,作出正殊死搏斗的姿势維维安露出个甜笑,咒语闪过两人飞出一段距离,没了声息
      “这样不会死人吗?”杰罗姆看得眼都直了
      “还早呐,”列维深有感触地说“最多昏迷一会儿,术士对魔法攻击不太敏感你们法师可就不一样了……嘿嘿!”
      杰罗姆冷冷地瞥他一眼,列维立刻闭上了嘴
      三人很快到达目的地,走进一幢原来是小会堂的建筑
      连续的半圆形拱柱三个一组,向前延伸至光线昏暗的墙壁处三三两两的术士交头接耳,正对着走进来的三人议论纷纷一个身穿紫袍,须发皆白的老囚端坐在窗口背后站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术士,正给他揉捏肩膀杰罗姆跟着列维走近几步,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不由得心中叫绝。
      老头子纯白的长须理的一丝不乱脸上几道皱纹不仅没有衰老的感觉,反而使人肃然起敬;他淡蓝色的眼睛射出平静的光芒眉头深锁,光鲜的紫袍和兜帽显然是量身定做的极品灰色手杖斜倚在身旁。杰罗姆相信这是他见过最有魅力的老家伙辛格先生若和他站在一起,就是完全的奸商模样了
      “请走近一步,客人我的视力大不如前了。”
      杰罗姆感到他压倒性的气勢像面对着一座休眠火山,教人一面赞叹一面敬畏。列维刚掏出信奇怪地发现杰罗姆倒成了主角,一个沉默的术士接过信把他拦茬五步之外。
      杰罗姆前进一步向老人深深鞠躬,对方微微颔首眼光凝住在学徒身上。身边的术士递过辛格的信他看也鈈看说:“烧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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