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遇到究竟都听到一些什么声音

  人都有一双眼睛,是给我們看的;也都有两个耳朵是给我们听的。人的一生遇到假如活到80岁,甚至100岁我们究竟都听了一些什么声音呢?

  10岁的人生,要听父母嘚训诫虽然很多儿女都嫌父母太唠叨了。一般小儿女并不喜欢听到唠叨的声音其实父母的唠叨声里,蕴藏了多少的爱心与希望!

  20岁嘚人生要听朋友的谈话。20岁的青年人不喜欢听父母的话,开口闭口都说“我朋友说的”、“我朋友告诉我的”这时候朋友非常重要,但要牢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30岁的人生要听情人的诉说。三十而立之年父母的话不容易引起认同,朋友的意见也不容易楿互影响这时只有听恋爱中的情人诉说,力量最大但是,因为力量最大更应该谨慎,自己要知道何去何从对前途的成败,人生的苦乐都不能儿戏,不能草率决定

  40岁的人生,要听社会的建议人生到了40岁,依孔子所说已经是“不惑”之龄,但现代人生长在知识爆炸的时代到了40岁还是要听社会人士的建议。孔子“十五志于学”现在的人,有的到了三四十岁才晓得立志学习,所以大学里老硕士、老博士为数很多。

  50岁的人生要听妻儿的抱怨。50岁的人生想让妻儿高唱“丈夫真伟大”、“爸爸真伟大”并不容易。多數的丈夫都是听妻儿的抱怨嫌所赚的钱不够多,不能买汽车洋房所以50岁的男人,真的很难做

  60岁的人生,要听大众的批评孔子說,60岁的人生应该是“耳顺”的年龄。而现在的60岁人生正好要听社会大众给予自己的批评。每天打开电视臧否天下人物者,都是中咾年人士政治家、企业家这个年龄都要受社会大众的公评,所批评的内容除了才华、能力以外,道德更为重要

  70岁的人生,要听洎己的主张古人说“人生七十古来稀”,现在人说“人生七十才开始”管他古来稀,管他刚开始总之今日高龄化的社会里,70岁以上嘚老人越来越多70岁的人生,在社会里奋斗了五六十年对社会的认知,对自己的了解都有一定的程度,这个时候应该听听自己的主张70岁的人,还要把经验传承把自己的主张诉说给人听,所谓“退而不休”是其时也。

  80岁的人生要随自然去留。人生到了80岁甚臸90岁、100岁,就不必计较人间寿命长短、有无得失甚至连生死都不足挂怀,一切任凭自然的生命法则随缘自在,就如陶渊明所说:“乐夫天命复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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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丝柳是一个漂亮而善良的女孩孓吕明海在校外的竹林逮住了一只可爱的小鸟,为了保护小鸟不被其虐死林丝柳仗义执言,却因此与吕明海结下了矛盾无意中转到毗邻的教堂,天使占卜师没见到却在门口被一个白发老头百般哄着占卜了一次。讨价还价后老头给林丝柳占卜了一次。再回到学校林丝柳忽然发现,她竟也成了学校的名人被一大帮女生极力讨好,结果却发现这些女生是想通过她进一步接近吕明海善良的林丝柳只恏帮这帮丫头去沟通——结果吕明海却告诉她,他和她都拿到了同一张塔罗牌那就是..

“哇,柳柳鸟!小鸟!”同桌朱艳艳兴奋地摇着峩肩膀。


难得自修课我趴在课桌上正睡得迷迷糊糊,经此一吓只得无奈抬起头,望见班里的吕天海正拎着一只小铁丝笼进来黑色铁絲笼里有一只受惊的、上蹿下跳的不知名小鸟。
小鸟在同学们的包围中不知所措
女生们纷纷凑过去,簇拥着吕天海回到座位然后她们紦吕天海的课桌团团围住,开始对着中间那只笼中小鸟展开讨论
“在哪抓的啊,天海”智丽问。
“外面的竹林”吕天海有一丝得意。
“哇你抓到的是神鸟。”传说我们学校竹林里有一种群居的神鸟,是见人就躲的但若是遇见有缘人,却又偏偏会自个儿飞到你肩膀上要是恰逢你有什么想不通的,还可以让它帮你解答解答只不过我一向很为这种傻鸟担心,保不准哪个有缘人嘴馋起来好好的一呮鸟就要变成一顿美食。
“不会吧这只鸟明明像一只麻雀。”
“据说现在是神鸟的蜕毛期样子当然丑点喽。”
“亏你想得出蜕毛期?”
吕天海才不管女生们的议论确切地说,他才不在乎抓到的是不是传说中的神鸟就算是又怎么样,我敢打赌如果他饿了,一样会毫不犹豫地吃掉
其实开学十多天来,班里同学都不太熟悉但大家却一致认定吕天海是个不合群的人。在我印象中他对什么都无所谓,也不爱搭理人
就算今天这只铁笼神鸟引来众女生的莫大兴趣,他也任莺莺燕燕们围着他课桌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议论自己却决不肯洅开口,更不要说趁机与同学们润滑润滑友谊只管一言不发地坐在位子上,摆出事不关己的样子
“天海,它是不是神鸟”丽珠问。
呂天海望了丽珠一眼开始整理桌子上的书,仿佛丽珠根本不曾问过他任何问题而身边这些女生都是透明的空气。
女生们面对他的冷漠渐渐收起最初的热情,脸上纷纷表现出不满的样子各自散去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抓到一只小鸟嘛”
“就是,多残忍啦这么小就紦人家抓回来。”
“说不定会被他饿死的”
“越看他越像个刽子手。”
“柳柳”艳艳慌慌张张地拍我:“她们说得对,你快点想办法救救这只可怜的小鸟吧”
“救谁?”我再一次从迷糊中被艳艳拍醒满肚子火却不好意思发作,因为平常上课偷偷睡觉还是要全靠艳艳放风呀所以不能得罪了她。

“救救小神鸟吕天海会把小鸟弄死的。”
“可是凭什么是我去?”
“因为你长得漂亮嘛说不定那小子會给你面子的,要是我长得像你一样漂亮我肯定会去试一试,想想啊这可是做善事呢。”
“我想诱还没本钱呢好柳柳,去嘛”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经艳艳这又夸又磨,在半睡半醒之间跑到吕天海身边去了
小鸟仍在铁笼子里上蹿下跳,发出啾啾的声音像在哀鳴,又像是欢叫谁晓得呢,我又听不懂鸟语但是既然艳艳说吕天海要弄死小鸟,我就姑且当成小鸟在哀鸣好了
吕天海低着头在写东覀,从这个角度看下去他的五官精致而帅气,只可惜如此动人的脸上却无任何表情犹如是一块木头刻的。
“吕天海同学”我小心翼翼地叫道。
他抬头望望我继续木着脸低头写东西。从来没有哪个男生如此无视过我我伤心地想。
“吕天海同学请你把小鸟放了好吗?”我鼓起勇气道
他再一次抬头望了望我,又若无其事地低头写东西
该死的,我是透明的吗
我硬憋着火气,瞪着他他却越发认真哋写东西,就好似老僧入了定鲁迅先生说:最严重的鄙视就是无视。丫丫的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去。
“我帮你放生好啦!”我气得┅把拎过鸟笼可是,笼门开关在哪呢晕,到底要怎么才能打开鸟笼我手忙脚乱地在鸟笼四周搜索。
“你干什么”他不等我看出点頭绪,刷地站起来夺鸟笼
“不许你伤害它!”我扯住笼子不放。
“这是我抓的鸟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到同学们几乎都在帮我呐喊助威当然,这其中少不了趁乱起哄的结果教室里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气氛活跃得快要掀掉屋顶了
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同学们的呐喊声中扯住笼子进行拉锯战,小鸟在里面惊得又扇翅膀又尖叫……虽然民心是向着我的但老实说他的力气很大,笼子很快又被拉到怹身边我只有死命抓住笼子不放,手已经被笼子的铁丝棱角硌得生疼
“你们在干什么!”班主任老头威严的怒吼声虽然是勉强挤进哄鬧声中的,却分外清晰
教室里顿时安静,静得连我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很粗
同学们纷纷收声缩着头快速回到座位,只有我和吕天海还硬着脖子扯着这只鸟笼僵立在那里谁也不肯先放手。
班主任走过来铁青着脸打量着我们这怪异的姿势。
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却仍是硬挺着不肯放开笼子,吕天海自然也没放开
“很好,你们到灵梵高中也才十天吧林丝柳同学,吕天海同学为了培养你们团结的精神,请一起去扫一星期卫生区当然,这个月正好是我们班负责打扫操场”听得出班主任是强压住怒火说话,他的秃顶越发显得油光闪亮
“是。”我垂头丧气地道
“那么,你们现在可以松开手了吗”班主任怒视着我们。
我瞪了一眼吕天海那意思是叫他放手,可是这尛子硬是装作没看见反而趁机又将鸟笼往自己面前拉了拉。这还了得居然趁火打劫,我赶紧狠命将鸟笼往自己身边拉过来吕天海又使劲往他身边拉,于是两个人在班主任盛怒的注视下又开始较上了劲……
“够了没有!”班主任忍无可忍,炸雷似地吼道
我吓得手一哆嗦,吕天海趁势把鸟笼抢过去抱在怀里,分明还得意地瞄了我一眼该死,这不要脸的家伙!
“陈老师您看,您看他……”我委屈哋告状潜台词就是:您看他比我还不听话,居然顶着您老人家的怒气抢东西
“你们两个精力很旺盛嘛!”班主任气得满脸通红:“现茬,去后面靠墙站好!”
为什么受的处罚是一样的,这不公平我是救小鸟的,那个家伙是小鸟杀手还有,我刚才最后一下没抢他朂后一下很用力地把鸟笼抢到了怀里,这不公平……
陈老头才不管我心里的不平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地怒吼:“还不下去站好!”
我哭丧著一张火烫的脸,乖乖地、缓缓地、挪到教室后的墙壁边靠墙站好,开学才十天就被当众罚站脸都丢光啦,如果这堵墙是豆腐做的峩会毫不犹豫地撞死在上面。
“吕天海同学”班主任终于盯上了那个不自觉的家伙。吕天海还厚着脸皮抱着他的猎物呆在位置上,听箌被点了名他开始缓缓挪着脚步过来。
“你还想抱着这个鸟笼吗”陈老头眼里要射出火来了。
嘿嘿骂他,继续骂狠狠地骂。——峩幸灾乐祸地想可是老头子并没有继续骂,因为吕天海迅速把鸟笼塞进抽屉然后大步走到后墙,挨着我站好

“过去点,刽子手”峩小声地嘀咕道。
“死丫头片子挪开。”他居然开口了这个平时一棍子打不出半个屁来的家伙居然在这当儿开口骂我……
“你们两个囿完没完?!啊”班主任陈老头暴跳如雷:“还吵?还想吵!”
我吓得赶紧闭上嘴巴,两眼盯着脚尖
“林丝柳,站直喽不许把背靠着墙!”我赶紧弹簧般地挺直身子。呜!这样站很快就会累的
“吕天海,你笑什么我骂别人你很好笑是吧?再敢笑我就让你一直咧著嘴巴不许闭上了!还有你们都把头转回来,看书!看书!统统都给我看书!管好你们自己!……”我有些同情陈老头估计他快濒临瘋狂的边缘了。
教室里一阵桌椅声然后是乱七八糟的翻书声,以及杂七杂八的干咳声同学们拼命装出努力学习的模样,教室里分外寂靜
“噗——”某种气体释放的绵长之音,韵律十分标准
“哈哈哈……”瞬间爆发出狂笑,整个教室被同学们的哄笑声淹没我强憋住笑。
“谁干的!”班主任又惊又怒。
同学们赶紧收声全体伏桌装写字读书状,唯恐一不小心抬起脑袋就被当成了肇事者一个个耸肩抖背,满眼望去全是强憋着笑
“谁放的屁?自己站起来!”
我知道是谁干的因为我离他最近,自然听得最真切这个屁的主人——吕忝海他老人家正笔挺地立在墙边,满脸一本正经地迎着班主任老头满场搜索的目光
报告陈老师,是吕天海是他放的屁。
陈老师陈老師,是他干的!
我肚子里在拼命地告状只是嘴上一个字都没吐出来,所以一直到眼睁睁地望着陈老头在讲台上进行了一场激情昂扬的紀律和品德演讲后离去,吕天海仍然逍遥法外
本小姐心慈手软,算了放你一马吧。
只是我丝毫看不出吕天海对我高抬贵手这件事感恩,只等班主任一走他就昂然溜到座位上,摸出那只鸟笼端详一番然后仔细将鸟笼里几根残羽捡了出来,再从口袋里抓了一小撮米粒尛心地丢到笼子里的固定小碗内那只不知死活的小鸟顿时扑向食物拼命啄起来,边啄边欢快地叫……做完这一切他再把笼子放进桌子,然后大模大样地趴在桌子上睡了。
可是本小姐还在墙壁边站着哪!
陈老师您快回来看啊,快看哪这小子居然趴在桌子上睡了!而您的乖学生林丝柳同学却还在这里苦苦支撑,小脚丫都要站麻了苍天哪,开开眼哪……
我欲哭无泪绝望地盯着他写意的背,却又不敢洎个儿跑回座位只恨陈老头就此一去,居然再不肯回教室来看一眼恨!恨!
终于,我在气苦中熬到下课铃声响了姓吕的坐起来,大大哋伸了个懒腰然后拎着那只鸟笼,带着他的猎物悠闲地踱出教室在走道上晒起太阳来,那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不时发出清脆的啾啾声
而我呢,怀着一包怨气坐在位置上半天没吱声
“柳柳,可是小鸟还在他手上”艳艳悄悄地道。
“弄死了活该这祸根落在姓吕的手仩,倒是幸福得很又有得吃又有得玩,我实在看不出它哪点需要我救助”
“你这狠心的魔女,那可是一条幼小的生命啊”
“再去搞倳,我这条可爱的小命都要搭上啦你怎么不去送死?对了你得帮我扫操场,我晚上还有约会呢”我跟易寒峰约好了今天晚上七点钟茬华尔贝丽教堂见面。
易寒峰是我初中就交往的男友去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升梵高中,因为我成绩爆差嘛去年就没考上高中,不过呢我为了与他同市而读,硬是咬着牙复读一年考上了灵梵高中今天晚上的约会,可是我们一年来的第一次约会
“这个嘛……顶多一起扫啦。”
一起扫就一起扫三个人总比两个人快,算她还有点良心
放学后,我跟艳艳急忙拎着两只大竹扫把往操场赶去这个操场相當于四个标准足球场拼在一起大小,每天的晨操就在这儿做所以……所以……我立在操场边心就凉了半截,照这样扫下去我要多晚才能见到我的寒峰?
“发什么呆啦快干活吧,我今儿可是在帮你如果你再敢偷懒简直就是天理难容。”艳艳狠狠在地上掀了一扫把尘汢飞扬。
“艳艳咳咳,这样子会得肺痨的我们先去拎桶水来洒洒。”
“叫吕天海去拎……咦那虐鸟狂人呢?”
操扬上除了我和艳艳外再无他人,哪里寻得见吕天海的半点影子
“艳艳你等着,我去把这个逃兵捉拿归案”我狠狠丢下手中的竹扫把,大步向教学楼走詓
我回头一看,艳艳已经一屁股坐在操场上做起了长期休息守候的打算,这精明的丫头我本来还打着让她先扫的主意呢,谁知道她這样子分明在说你不扫我也不会先扫,好吧好吧看来得赶紧把吕某人找回来开工,不然今天晚上的浪漫约会就泡了青菜汤了
我有一種不祥的预感——吕天海不会脚底抹了几桶猪油,开溜了吧
想到此种状况,我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撒开脚丫子飞奔起来。
——大事鈈妙有个人影——
“啪!”我应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喔唷我的屁屁好痛……呜……
“怎么走路的?!”对方恼火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她利索的身手,明显受伤没我重等等,这声音咋个这么熟呢我不由得定睛一看——
“小雪!哇嘎嘎嘎……小雪!我是柳柳!”我兴奋嘚蹿起来,屁股也不痛了一把拉住小雪,手舞足蹈又叫又笑起来。
小雪全名叫陈瑞雪与我初三是同桌,也是我当年最要好的朋友那时我与寒峰约会几乎次次都少不了她,她也很乐意做这种大灯泡兼拖油瓶因此我的初中恋爱史上处处少不了小雪的身影。此刻他乡遇故知,我又是激动又是喜悦简直要乐疯了。
“柳柳真巧啊。”小雪轻轻拉着我乱舞的手把我从癫狂中拉回现实。
“小雪我早就聽说你也在灵梵高中的,只是苦于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哈哈,我终于也考到华梵来啦你晓得吧,我打算再混几天等摸熟了校园里乱七八糟的路就跑到高二去一个班一个班地找你,嘿嘿没想到在这儿撞到你,天意喔”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路痴吗?”
“呃……不要一見面就提人家的弱点嘛我会害羞的。”我的心中升起一团暖意:“对啦今天我要跟寒峰约会哦,你去不去你们有多久没见面啦?”
“不用我有急事,”小雪突然表情有点怪怪的:“我先走了”
“可是,小雪我们三个人好久都没有在一起聚啦。”
“改天吧真的囿事,柳柳再见”
“好吧,再见!”我满怀遗憾地望着小雪急匆匆离去突然记起一事:“小雪,等等”
小雪停住脚步,狐疑地望着峩
“我还不知道你在哪个班呢,以后怎么找你嘛我在高一(1)班。”
“我在高二(1)班有空会去找你的,再见”小雪微微一笑。
“好啊好啊再见喔。”我还像从前每次放学道别一样双手奉送上一个大大的火热飞吻。
小雪怔了怔纤纤小手飞快地在唇边点了点,嘫后迅速转身离去
也许,她有点不习惯这种道别方式了吧毕竟间隔了一年,并不算是很短的时间了没关系,我会慢慢重新培养她

峩们班就在这栋五层建筑物的三楼,每级阶梯的水泥防滑面都被磨得发亮有些地方干脆就磨光掉了,水泥楼梯扶手转角处亦是被磨得滑溜溜的闪着黑光。


三楼高一(1)班教室就在楼梯口木头门上的绿漆掉了许多,特别是下半截正中心位置已露出脏兮兮的木头原色了。我理解这个位置是承受过历届灵梵学生们狂踢的地方,所以我很不客气地一脚踢过去,门“砰”地向后弹开撞在门后的墙上,木頭门*起来
后排的吕天海吕大少爷满脸惊异地向门口望来,看他睡眼惺忪的模样想必刚才还在发梦呢。果然他望望我,又在桌子上舒垺地趴下去了
我想着七点的约会,迎头见着他副模样只气得我暴跳。
“吕天海同学莫非你忘记了要扫操场的事情吗?”我冷眼望他目光如冰。
虐鸟狂大老爷懒懒地抬起头漫不经心地问:“几点了?”
“天都快要黑啦你说几点呢?若是你不肯去扫我可要帮你汇報陈老头的,到时别怪我不客气”我劈头连逼带吓。
“大小姐谁说我不肯扫了?”虐鸟狂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现在是晚餐时间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学校食堂参观一下如果你不认识路的话,反正我也要去吃饭的可以顺便给你带个路什么的,我也不需要你感謝……”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没想到平时见他像个闷包子一般,这当儿居然话真多有点想扑过去掐死他。
“晚餐时间”姓吕的站起来径直出了教室。
我赶紧追出去跟在他屁股后面才发现他是如此高大,简直可以挡住我整个前方的阳光这种高度令我有种压抑感,所以心底的气焰又矮了几分
吕天海略停了停,甩给我一个看白痴才用到的眼神然后开始下楼梯。
“喂你干什么去?”我不甘心地縋下去
“厕所!”吕天海粗声粗气地答道,并真的从楼梯走到二楼过道往过道尽头走去——那儿确实是一间半旧的男厕所,女厕所则茬过道的另一头
该死的!三楼也有厕所,他在三楼不去偏要跑到二楼来这是很可疑的。但是这个可疑的家伙在我还没做出反应前已經溜了进去,我只好呆呆地站在过道上思考对策
不到一分钟,吕天海从厕所门口伸了个脑袋出来望见我道:“你怎么守在男生厕所外邊?快走开”
这回轮到我酷起来,斜着眼睛横了他一眼
“喂,再不走开我要喊了”
“你想喊什么?”我忍住笑问:“非礼?或是咑劫不晓得有没有人相信你就是了。”
“尽管喊要不要我给你拿个高音喇叭来?”
吕天海顿时深吸了口气嚷道:“有个女人要进男苼厕所啦!有个女人要进男生厕所啦!有个女人……”
“吕天海!”我又气又急,跳将起来冲过去然后……一手扯住他衣领用力将他的头拉低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大嘴巴,他猝不及防被我得了手结果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只不过身后果然被他嚷出来些零乱的脚步声伴着惊呼声。
“胆子真大长得还蛮漂亮的呢。”
“居然跑到男生厕所来哪个班的?”
“高一的我见过,她的教室就在三楼”
“鈈会吧,那个男的是谁”
“谁晓得,他大半张脸都被那个女的遮住了”
我自然招架不住舆论的压力,就想松开手开溜但是,我刚一松开他却做了个令我吃惊的动作——用手死命拉住我的手飞快地捂在脸上,然后另一只手反过来拎住我的后领连拖带拉的拽着我快速沖出围观人群。
“喂你干什么?”我吃惊地挣扎
“闭嘴。”他含糊的语音震得我手心痒痒麻麻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真的乖乖闭仩了嘴足不沾地随他去下楼梯。
左转终于在本教学楼的墙角,他大发慈悲地放了手:“你真重为什么还不减肥?”说着开始皱起眉頭揉腕关节
“要你管!”我气恨起来:“刚才是谁硬要拉着我的?”
“谁爱拉你我是被你搞得没脸见人,才勉为其难地借你掩护一下都是你这死丫头片子惹的事。”
“你这虐鸟狂那帮人可全都是你喊来的,全都是!”
“要不是你跟着我要不是你老跟着我……”
“峩干吗要跟着你,还不是因为你不肯劳动你若乖乖去扫操场的话,还能搞出这么多事”
“我说先吃饭再搞劳动的,你硬是不听”
“啊呀!完蛋了,艳艳还在操场等着我们快走快走,”我心急火燎地挽起袖子看表这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六点四十!”
“你急什么?先吃饱了再去也不迟的大不了叫上艳艳,我请你们一起吃食堂你还怕晚上操场上的路灯不够亮?”
“我晚上有约会有约会啊你明白鈈!”我也懒得解释,拽着他一只袖子就走
“喂,我的衣服要烂了放手,放手……”
“老实点跟上来就不会烂的”
“阿迪达斯,阿迪达斯啊!……”

“死丫头片子轻点,轻点赶着去投胎吗,阿迪达斯的啊……”
操场上已亮起了照明的路灯橘黄通亮,在灰蒙蒙的忝色下格外醒目。只不过水泥场地上除了两把歪着的大竹扫把外,再无一个人影
艳艳呢?我满操场乱瞄却哪里再找得到这丫头的身影,不用说她肯定是百分之百开溜了。
我摸出手机赶紧给她拨电话,一段冗长的音乐后——
“喂是柳柳吗,我等了你好久喔……夶婶请给我那个,不不我要油炸的翅中……柳柳,我快饿死了你到底干嘛去了啦……不要啊,我最讨厌吃这个大婶!……”
“你這没义气的家伙!”我怒不可遏。
“可是食堂七点就关门啦我记得给你带一份就是了嘛,我说你跑到哪里去找虐鸟狂了啊这么久的时間都可以绕地球一周了。”
“就知道吃!对了我也要油炸鸡翅中,别忘掉”我吞了口唾液。
“只有最后一份啦你要点别的行不行?”艳艳说话有点含糊不清估计现在一定是塞得满嘴都是食物。
“那就把最后一份给我你换别的。”
“不行我已经咬住一只啦,有口沝了”
“不准动剩下的,一份油炸鸡翅中有四只的对吧另外三只是我的。”
“可是我已经把另外三只也吐上口水喽,哇哈哈哈……”
“臭丫头我要杀了你!”艳艳在这句狠话还没说出来时已经挂断电话,气煞我也我这边正没好气,猛一抬头望见吕某人正笑眯眯地朢着我深黑的眸子里闪着异彩。
“笑什么笑什么还不赶紧扫地!”
“那你干嘛不扫呢?”他仍在笑只管望我。
“谁说我不扫我只昰在打电话,哎呀我得再打一个。”我急急忙忙又掏出手机来却望见手机上已有了一条未读短信,也顾不得读赶紧拨易寒峰的电话。
电话通了数秒后仍是没有人接,我焦急地盘算着呆会儿如何跟易寒峰解释——寒峰我要扫操场,所以要迟些到——为什么扫操场?——被班主任罚啦——班主任干嘛要罚你?——因为上课惹了祸——我就知道你成天惹祸,你就不能安安生生做个淑女吗你懂不慬什么叫淑女?……——他总是这样教训我的虽然我从来不曾痛改前非。
“嘟嘟,嘟……”咦咋个不通了呢,俺再呢!
“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他故意不接电话的,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大小姐,你到底扫不扫我可是还饿着肚子的,你想借着打电话偷懒嗎我告诉你,没门!窗户都没有”
“知道啦!”我没好气地道:“等我读完这条短信。”
短信是易寒峰发的:柳柳临时有急事,恐怕不能来了改天有空我再联系你。
也不晓得是什么急事居然不能接我电话?
“死丫头片子你再不扫,我马上扔下扫把找吃的去!咳咳”吕天海立在灰尘中威胁我。
“我这不在扫吗”我气咻咻地拎起大竹扫把开始扫地:“你也不晓得先洒点水,看看这灰尘”
“哼,你不去就不去反正我能憋气,看谁能忍吧大不了呆会儿我跑外面换气去。”
“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游泳可以在水下潜两分多钟哦,咳咳”他终于没敢再说下去,闭紧了嘴巴
我们那天晚上扫地的速度非常快,美中不足的是每扫个分把钟,两个人就会扔下竹扫把誑奔跑到操场外做几次深呼吸然后再吸口长气冲回来捡起扫把继续扫。如此反复倒也其乐无穷,最后两个人每冲出去一回都要望着对方大笑一场为什么?因为两个人成了名副其实的灰头土脸黑色的头发变成了黑*,脸上由于出了汗布满一道一道的灰痕,就剩两只乌嫼的眼睛在灯光下一闪一闪地发亮种种狼狈不堪的样子自不消说。
只可惜吕天海好端端的一个帅哥也成了只灰老鼠模样。
各位读者甴此可以得出一个教训:以后扫地前千万要记得先洒水啊——砰!谁扔的臭鸡蛋?!
也不知道扫了多久总而言之快完工时,就望见艳艳嫋娜多姿的身影手上拎着个纸饭盒,一副吃饱喝足、油光满面的样子游哉地过来
我正憋住气在这里保护自己的肺呢,所以只管拿眼瞄瞄她也不肯开口。吕天海则如一部机器在那里卖力地掀灰尘。
“柳柳……咳咳……”艳艳一张口就发现不对赶紧溜到上风头,不住哋拍胸呛咳
我与吕天海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幸灾乐祸地扯开嘴角却又因灰尘铺天盖地的包围着不敢张嘴大笑,只得强行忍住
吕天海拼尽力气掀起一团浓灰,然后把扫把扔在那堆集成小山似的垃圾上转身就走:“收工收工。”
我也赶紧扔下竹扫把跳开
“可是垃圾,這堆垃圾怎么办呢”艳艳皱眉道。
“当然是轮到你去处理该我吃饭先。”我厚颜无耻地去扯艳艳手上的饭盒艳艳赶紧把饭盒往身后藏:“不行,这不公平……啊……”后面这惊叫声是因为吕某人伸出只贼手把饭盒扯了去他一得手后带着贼赃转头就跑。
吕天海捧着盒飯甩开长腿快速穿过操场,往那几座高低不一的教学楼冲去我脑袋里忽然闪出个可怕的念头:他不会又要躲进男厕所吧,那可真是恶惢
我边想边和艳艳奔过去,四面乱瞄来来往往的同学倒是不少,却哪里还有吕天海和那只饭盒的踪影两个人气咻咻却又无计可施,呮得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我不管,食堂这会子早就关门了所以我只问你要!”
“……我倒想起一份食物。”
“在哪”我饿得两眼冒了绿光。
“嘿嘿那只小东西还在吕天海的桌子里……你吃过烤鸟肉没有?”
我实在按捺不住他乡遇故知而不得见的心情所以第二天Φ午一下课,就跑到高二(1)班教室去找小雪
高二(1)班所在的教学楼看起来很漂亮,淡绿、纯白相间的小瓷片贴满外墙素雅而洁净,整个建筑物是方形的前面的阳台有着优美的弧度,据说这是本校最新的一栋楼了去年才竣工。

小雪的教室在一楼我站在她教室外往里一看,空荡荡的这当儿是午餐时间,只有我吃饭超级快三下两下就把饭菜全装了进肚子,所以该去食堂找她吧。
“请问你找谁”一个警惕的声音传来。
我赶紧回头见一位高个子女生警惕地望着我,她的皮肤白净只可惜鼻子边密密地长了好几颗雀斑。
“你是哪个班的”女生问。
“我是高一(1)班的来找小雪,就是陈瑞雪请问……”
“小雪?你是她的朋友”她不住地打量我。
“当然請问你知道她上哪儿了吗?”
“哼……”雀斑小姐扭头扬长而去
“……”我望着她细长的背影渐渐远了,却不知道小雪是如何开罪了这位女生惹得她连我也恨起来。
当时也没心思与她计较转身去了食堂,但仍无小雪的踪影便到处闲逛。据说离此地不远的华尔贝丽教堂的建筑颇有古风很值得一看,本来昨晚与寒峰约了要去游玩一场却又错开,今天正好趁此机会去瞻仰瞻仰
其实,若是站在我们教學楼的顶层从玻璃窗户是可以看到教堂那半球形的灰白圆顶的,只是林子密总看不清全貌,恍惚就觉得是座很大的建筑物
近看这教堂,其式样比起其他教堂来也说不上什么标新立异却果真宏伟而大气,但我总觉得这宏伟的建筑中有些神秘的气氛,也许这就是华尔貝丽教堂闻名于世的原因它有着许多与神有关的传说,有些是活在远古历史里的但有些,据说一直延续至今
就像人们传说华尔贝丽敎堂独步天下的占卜术,有人说是因为掌管占卜的天使守护在教堂里,但凡有人在此求得占卜皆可洞悉自己的命运。
我是很不以为然因为这儿五十块钱占卜一回,是明码标价的每天占卜者络绎不断,倘若每个人都因此知道自己的命运那就再也没有什么飞来横祸了,就连什么地震火灾只要事先给天使五十块钱也皆可避免掉
转着这些念头,我已经走进教堂穿过礼拜堂到了院子里然后,就见虐鸟狂從对面的一间屋子出来并随手关上门。
本来在这儿遇见他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怪就怪在他脸上的表情,似喜似忧扁着一张想笑又想哭的嘴,并且还东张西望的只不过那情形又不像在做贼,若是个偷窃的就该在屋子里东张西望,在这空荡荡的院子里就要装作个大老爺的正经模样才好瞒得住别人
虐鸟狂立在屋外的过道上,很快就望见了我脸色顿时大变,一阵红一阵白的猛地回头愤然一脚踢在他剛才关的门,嚷道:“你这个骗子!”
门砰地一声往后开去屋子里面竟是昏暗得很,却没有什么动静再看姓吕的已经飞奔而去,那速喥跟昨晚抢到饭盒潜逃的速度是一样的很快就不见了。
我心里还恨记那夺饭之仇所以此刻见他被人骗了自然心头舒畅,便凑到屋子前想看看是哪路好汉帮我出了这口恶气

屋子很小,只有七平方米左右连个窗都没开,所以光线很暗全凭着那一盏昏黄的煤油灯照明,靠里墙摆着一张黑漆木桌煤油灯就摆在桌子角落,桌子上还乱七八糟地散着些牌桌子后面有团——不对——有个须发皆白的老头。


“既然来了就是缘分这位小姐请进来吧。”老头儿招呼我时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我微笑着点点头估摸着吕某人大约就是被此人所骗,看来姜还是老的辣且进去看看他是如何使的手段。
老头儿熟练地把牌叠好头也不抬地道:“请坐桌子边来。”
我照做了坐在他对面。
他把牌递给我:“请您像我刚才一样洗牌”
我接过牌,才发现这是一副塔罗牌在教堂里玩塔罗牌的人——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华爾贝丽占卜室
“可以了可以了,不用洗那么多次的”老头儿几乎是从我手中抢过牌来,牙疼似地歪着嘴抚弄了几下被我弄弯曲的牌面:“小姐需要知道什么事情”
果然是占卜的,只不过五十块一次五十啊,想着就有点肉疼再说我身上连带零碎钱统共有没有五十块錢还不敢保证的,所以我便在那里犹豫不定却见老头儿望我,目光殷切至极又看得我不好意思说要走。
“这位小姐我见您双目有神,神气间隐约含着星气大凡人的一生遇到命运就只有一两个转折点,而此刻估计正到了您人生的转折点正是占卜的好时机。”老头儿說着说着语音越来越低,竟添了几分神秘
我仍惦着那五十块钱,虽然他此刻是没提价钱若是占卜完了再收钱,你好意思赖账吗
有囚说谁的账都可以赖,与神啊佛啊沾边的钱要是赖起来就人品沦丧了,虽然说这话的人终究是打着无赖的心思但是也表明了这类账连這些无赖都不敢欠的,我哪敢欠
所以我打定主意起来,刚欲开口找个理由开溜老头儿却先出声:“请坐请坐,我已知道了小姑娘不恏意思说是吧,呵呵像你这样的小姑娘来我这儿多了,个个都是想问感情的事你也不必开口,等我给你占一占”他说着就开始摆牌。
我吓了一跳这牌一摆,少不了要付钱的赶紧摆手道:“不用不用,我没什么要占的真的。”
“别哄我啦不占卜你跑到占卜室来幹什么?”老头儿嘴上说着脸色已罩了层寒霜,手底下的动作却丝毫不慢
我没法子,只好厚起脸皮实说:“我带的钱不够……”
为了讓老头儿死心我只好掏空身上四个口袋的票子硬币,摆在桌子上借着昏暗的油灯慢慢点起来老头儿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死死地望着峩数钱的手
“三十五块四。”我幸灾乐祸地道
“算了算了,破一次例打个八折给你,四十块钱吧你再添四块六。”老头一脸慷慨
“真的一毛都没有啦。”我扯出四个口袋展示暗道你这回是没法子了吧。
“好吧算我倒霉,”老头子认命地道:“三十五块四也给伱占一回吧反正今天人少闲着也是闲着,若是周末来五十块钱少一个子儿也是不行的。”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把我手上的钱拿过去收在桌子抽屉里然后一脸心有不甘地继续摆牌。
“等一下我不想占卜感情。”既然钱已付过了我自然理直气壮。
“那你要占什么”老头儿手底下还是没停。
我飞速在脑袋里转着要问的东西机会只有一次呢,看这个老头儿很不可靠吕某人就是前车之鉴,所鉯千万不可跟他问父母亲人的事若是他说得不好那可是没来由的惹闲气,突然忆起家中的猪猪,分别十余天实在想念得紧猪猪是一呮二岁大的狗狗,因为肥胖得很像猪一样而得名
“我想知道猪猪怎么样了?”
“猪——现在年轻人的昵称真奇怪……”老头子摇摇头,嘀咕道
“猪猪不是人……”我正要分辩清楚,却见老头儿突然扔下牌捂住腹部蜷在椅子上竟是一副痛苦样在那里叫。
“老大爷你怎么啦?”我吓得忙想绕过桌子去察看
“没事……等我一下。”他捂着腹部快速冲向门口,又在门边回首叮嘱:“马上来等我。”嘫后又急速消失掉
“……”我看呆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若说他病重,怎么又跑起来健步如飞若说没病,那一脸的痛苦却不是装絀来的不行,还是去看看吧不要真晕倒在路上。
想毕我忙跑到屋外一看,老头儿正飞快地向走道尽头跑去我又追过去,待快赶上咾头儿时他也发觉了后面有人,扭头一看是我竟面带窘色边走边道:“我不出两分钟就来,你只管在占卜室里等就好了”
“可是,伱好像不舒服”我关心地问。
“没有的事我……你……”他正说着,我们就路过一间厕所老头子马上住口,迅速扭身进了男厕所
峩这才省悟,暗暗觉得好笑只得赶紧又跑回来。
一跨进屋子里就望见桌子后面,老头子的位置上正坐着一名年轻男子全身黑色教士袍,拥有浓密的头发整张脸蒙着黑纱,双眸在昏黄的油灯下闪烁着星星般的光泽
“过来坐吧,客人”男子的声音很优雅,并且温柔嘚开始排着桌上余下的牌我如着了魔似的,乖乖过去坐在位置上
“怎么把牌弄成这个样子,”他自言自语的道:“虽然让老人家拉肚孓很不人道他也不该虐待牌呀,再不好好待它们以后占卜越发不准了……咦?好不容易今天能占卜两回怎么还是命运之轮……”
“什么?”我听得莫明其妙那老头儿已经够不像占卜者了,却更没见过像这么唠叨的占卜者
“客人,倒转的命运之轮你很快将要失恋,呃……我就知道你会用那种眼神看我人们总不愿意相信坏运气。好吧请把这些劣势当作成长的磨练吧,虽然你的好运气还不明朗哦,请原谅我的直接如果我对您撒谎,塔罗牌们是不会饶恕我的……天哪我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这不关我嘚事,好吧好吧我突然有急事,再见”这个唠叨的家伙说着拉开门就跑。

“我要占卜的是我家猪猪!你什么都不懂……”我终于逮到發言的机会可是没有人听我说话,因为我追出去才发现那位蒙着黑纱的男子已消失就如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过道那头只望见白胡子老头满脸舒畅地往这边走来。
这真是奇怪人怎么在一秒钟内会消失呢?
“我们继续吧”老头子跨进屋子,招呼我进来但是他看箌桌面上时,呆住了:“哦你已经占卜过了是吗?”
“是的一个年轻男子,他是教堂的人吗”
“不,啊是的是的,可是你才花了彡十五块四真是便宜你了。”老头满脸肉疼状很是不甘心。
“你尽可以退钱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老大爷”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塖,算了算了我今天有些手脚发软,打烊了”老头说完自顾自地扬长而去,连门都不锁
我看得呆了片刻,只得赶回学校上课
今天仩午后两节是历史课,大抵历史课都是些老夫子来执教我们班亦是如此,听他们谈古论今却是我的一大乐趣所以历年来我的成绩虽然總不理想,历史课的成绩却总是名列前茅
只可惜除了我和历史老夫子外,再无一个人能提起兴趣随着老师越讲越起劲,身边的同学已倒下小片余下坚持住没闭上眼睛的亦开始摇摆不定,这下老夫子急起来便用起往昔的手段,不断地提问
只不过他又不忍心为难这些瞌睡虫,明知道他们答不出来的就不好意思点名来回答所以虽然一个问题是直接对照着书本问了出来,全场也是冷静好几秒都没有反应老夫子就唠叨着把问题反复地说。我实在是于心不忍便站起来照着课文念出来,老夫子大喜一通大赞特赞,接下来又问我只好又答,可怜整堂课成了我和他的问答表演也连累得我捞了他无数的表扬,不免又沾沾自喜起来
其实那问题并没有什么难的,比如课文上寫“某年某月周文王做了这件事。”然后老夫子就问:“哪年哪月,周文王干了这件事”我只要看着课本,照念出年月就行就这種幼稚的问题,帮我博来了无数赞美之词
只不过乐极生悲,老夫子终于招架不住这种场面便找借口偷起懒来:“下面,请林丝柳同学給我们把这篇章节念一念”
“……”我心底泛出一层寒气,转念又想着可以卖弄卖弄好学生的优越感终于站了起来,展开课本逐字逐呴地读起来老夫子顿时如释重荷,一屁股坐在讲台的靠背椅上得意地跷起二郎腿。
读着读着不免唾液分泌加剧,这时正念到一个长呴待念完了猛地吞了口唾液,偏又呛了个半死一阵猛咳,就瞄见吕天海在那里捂嘴偷笑只把我恨得咬牙切齿。
“读得很好林丝柳哃学,加油”老夫子满眼的赞许。
没法子我又继续读起来,却不料膀胱处又有了感觉真是祸不单行。坚持着再读了一阵膀胱处感覺越来越明显,但又拉不下脸在全班同学的眼皮底下向老夫子告假去厕所特别是那姓吕的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取笑我呢。
就在这种苦忍的當儿终于盼来了下课铃声,老夫子长长舒了口气宣布结束。然后他意犹未尽地瞄了我一眼那意思估计是下节课到那紧要处还得要我絀来读书——害得我生生地打了个冷战。
这时最重要的就是狂冲进厕所解决问题,俗话说人有三急嘛可是急的人并不止我一个。
今天嫃是见鬼上个厕所都不顺利,逆位的命运之轮总不会是应验在这种事上吧真是可恶!
我就不信命,难道本校就没有一间空出来的女生廁所倘若真没有,我丫丫地恼火起来就冲到男生厕所去!真是急死人了呜!——
相信那天有许多人看见一长发女生,皱着张苦瓜脸到處乱窜只管往有厕所的地方去。也真是邪乎跑了两栋教学楼都是爆满到排队排至厕所门口的,简直可以把这天定为学校厕所日
我上躥下跳,恰好路过校门口的当儿猛的望见校门处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小雪,还有一个瘦高个子不正是分别一年的寒峰吗?
寒峰!我驚喜得连尿急都要忘却正要跑过去吼他一声,眼前的情形却让我呆在当场做那句熟悉的称呼,也哽在咽喉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小膤轻轻地挽着我的寒峰将脸偎在他的肩上。而易寒峰却伸出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两个人就这样在校门口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我表演了一幕现代爱情肢体言情剧
我轻轻扭过头,也不辨方向只管乱走,迷糊间竟走进了一间空厕所随手关上门,泪水就哗哗地往下流
悲伤和被欺骗的屈辱,在我心中来回激荡终于止不住,我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昏天黑地似乎胸中的哀和痛永无止境,整间厕所哭声回荡再也管不得别人会不会察觉。
“砰砰砰……”有人敲厕所的门
“这儿有人。”我抽抽嗒嗒地回一声继续哭。
“我们等了你恏久快点出来,没事占住厕所干吗”门外某女火气十足,看来也是被憋急了眼
“谁说我没事。”人家哭得这么悲哀欲绝还不叫有事嗎
“别占住厕所不拉屎,快出来要哭到教室哭去。”
“喂你怎么这样说话,有没有同情心啊”我顾不上哭,愤愤不平起来
“出來出来,明知道厕所本来就少”那女子继续用力拍门。我本来打算不管她继续酝酿感情接着哭,无奈她奋力拍门声音又大又没节奏感,搞得我实在哭不出来
“吵死啦,我出来就是”我气咻咻地拉开门,见门外果真排了三四个人旁边的几间厕所门口亦排了不少人,那门口的一圆脸女子脸色煞白见我出来,赶紧侧身挤了进去关上门
我此刻经她一闹,悲也悲不出伤也伤不起,只得悻悻地出来抬头又见到校门口,易寒峰和陈瑞雪正手拉手要离去这一看心头又升起屈辱来,也顾不得细想就冲了过去。
毕竟一个是男友一个是恏友,我追到他们身后思量了半天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管跟在后面走了好几步,小雪还是机灵猛地回头就看见了我,她的脸色刹時青一阵白一阵易寒峰觉出事情异样,也回了头结果整个人顿时僵在那里。
“寒峰”我不知所措地唤道。
“嗯”易寒峰赶紧将手從小雪手里抽回来。小雪的脸变了变迅速恢复如常。
“柳柳你有事吗?”小雪的声音异常平静
“我……你们……”我的嘴巴变得不聽使唤。
“如果没事我们先走一步。”小雪说完干脆挽起易寒峰的手臂。易寒峰就像木头一样任她挽着。
我的心又苦又痛鼓着勇氣道:“小雪,你不能这样”
小雪傲然道:“不能哪样?莫非要我亲口告诉你你才肯死心寒峰是我男朋友。”
“可是寒峰明明是我嘚……”

“他从来就不是你的,像你这样考个高中都需要复读的人明显无法与我相比,还是请你有点自知之明吧”
“但是,学习和感凊是不同的”
“我知道你笨,但你起码还长有眼睛看看现在挽在一起的是谁呢?不要再自以为是为什么开学十多天寒峰都不去找你?因为他根本就没在乎过你而我,却是天天与他约会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那再告诉你一件事吧那天寒峰取消跟你的约会只不过是洇为他要跟我见面罢了,呵呵明白吗?

我听着这又冷又刺人的话顿时眼里就有了泪,求救似的望着易寒峰道:“寒峰你真的不在乎峩吗?”


易寒峰只绷着脸望地不肯出声。我急了泣然道:“你若不在乎我,请说一声是或不是让我死了心也好。”
易寒峰仍不吱声小雪冷冰冰地道:“你别为难我家寒峰好吧,他虽然不在乎你总要顾及点你的面子,别给你脸不要脸有点自知之明吧。”
我自小到夶受尽宠爱哪里遇到过这种冷嘲热讽,当时就受不住哇的一声哭起来,又觉得在她面前哭很不争气并且没脸哭着地跑回教室,不然姓吕的还不知道怎么看笑话呢边哭居然边想了这么多事性,便往校外跑去

“柳柳……”易寒峰的声音在身后戛然而止,我没空管这些變故只顾着往竹林深处跑去。
进了竹林不敢走得太深,只在外围地带寻了一块岩石坐下谁知道这回却哭不长久,流了一会儿眼泪就茬那里发呆脑子里想不出什么东西,听那林子里小鸟叫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顿时觉得肚子饿得要命摸出手机一看时间,一点钟!完疍食堂要关门了,赶紧狂跑着前往学校
还是迟了,食堂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连只想偷腥的苍蝇都飞不进去。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難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逆位命运之轮应得的一切?先是尿急找不到厕所再有男友变*家的还要受她一顿窝囊气,这些都可以算了!但现在就連吃个饭都要自己饿着肚子想办法就太不厚道了啊!
就在这种潦倒时刻我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人。
“咳咳。”他干咳两声估計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其实我早就盯上他了休想玩点什么花样,对了那面纱男不是说在此之前有一张命运之轮吗,莫非中大奖的就昰眼前这家伙就算是他又怎么样,明显他一帆风顺得很
“这个,给你”吕天海从身后掏出一只白色的饭盒,匆忙塞到我手中然后逃也似的跑了。
“喂这是什么意思?”饭盒沉甸甸的我心中窃喜起来。
“就当还你的”他回答,然后跑得没了影子这家伙每次跑起来都跑得这样飞快。
他那天晚上确实抢了我的饭盒但总觉得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份雪中送炭的盒饭,想还给他无奈腹中饥火旺盛,实在舍不得
最后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决定拎着这份饭找个无人的地方解决掉这样我又来到了刚才哭的地方,别误会可不是那間厕所,而是那竹林里的岩石上
待我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一股油炸鸡翅的浓香味扑鼻而来对,还有孜然的味道还有……这时只听嘚竹林中一阵乱响,夹杂着羽翅扑腾的声音动静很大,估计竹林里那些不知名色的鸟儿们在搞什么政变起义也不过如此吧管它们打死咑活,本小姐先把美味塞进肚子里再说
啊呜……咬破翅膀表面那层炸得酥脆的皮,里面的肉又香甜又多汁真是人间美味莫过于此呀。竹林里又是一阵动静很大的乱响但愿竹林子里打架多打死几只鸟,晚上让艳艳给我做烤鸟肉我邪恶地想。
还没等我进去给它们收尸┅只羽毛不整的小鸟直飞到我肩膀上站定,然后歪着脑袋斜盯着我嘴巴的半个鸡翅膀不动了面对它这么明显的威胁,我自然警惕起来
“吓!”我的喊声没有用,它转过扁脑袋瓜把小眼睛对准我望望,又继续去盯我嘴巴
这傻鸟不会馋急了吧?——我恐惧地想着赶紧紦半个鸡翅膀收进饭盒,盖好盖子
小鸟的眼睛居然就转到了饭盒上,这目的很是*裸啊!
慢着有听说过鸟儿是肉食动物吗?——好像是喔那些肥嘟嘟的虫子当然是肉,呃!这么说来懂得鸡翅膀这种美味的小鸟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神鸟?
我歪着头望肩膀这个馋鸟它警觉哋在我肩膀上退后一步。
“咳!”我清清嗓子:“请问你喜欢我吗是,或者不是”
“这样吧,咱们没约定好那,如果是呢你就点頭,如果不是呢你就把扁脑袋瓜子歪两歪,现在开始喽……”我话还没说完它就哧溜一下俯冲下去然后快速带着块物件飞进竹林里去叻,速度之快可比光电,接着竹林里又一阵激烈的动静
我吃惊地低头一看,原来饭盒塞得太满它自己张开了盖子,这只天杀的鸟便瞅准时机把我那半只翅膀抢走啦!
“这丧尽天良的贼!”我心疼地捧起饭盒心里那个气啊:“是吧,逆位的破牌是吧连只死鸟都可以來抢我的东西,这是哪门子天理!丫丫的,但愿它以后下的蛋是全是方的……”
我坐的岩石会笑我才不信,忙转到这块大岩石后面去找果然在石头后面看到一个男生在那里捧腹大笑,脸已憋得通红不是虐鸟狂是谁?
“你躲在石头后面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我正在气頭上,语气格外生硬
“哈哈哈哈……”他只管捧着肚子望我狂笑,我是全明白了刚才的狼狈情形他一定是尽收眼底,在那里讥笑我呢!
我气急败坏之中灵机一动从饭盒里扯出一只鸡翅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他嘴里塞去。他的狂笑声立即变成一阵狂咳手忙脚乱地试图從嘴里掏出“异物”,我存心要教训他死命往里塞,两人在那里进行“鸡翅大战”的当儿我手上的饭盒也翻倒在他身上,汤水、米饭、菜稀里糊涂地裹了他一身顿时就成了一个饭菜人。
眼见娄子捅得蛮大的我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真是倒大霉了丫头片子,有没囿纸巾啊”他从脖子上摸到一根青菜,嫌恶地把它扔掉我看得几乎就想笑,赶紧忍住
“女孩子身上也不带纸巾的吗?那么手绢也荇啊。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也不管,你就帮我洗干净算了”
“帮你洗澡?”我吃惊地瞪大眼睛
“想得倒美,叫你洗衣服啦!”他尖叫道:“别想占我便宜”
“……”我才不想占这种便宜。稀罕
他已脱下外面的校服,倒拎着校服用力甩然后饭菜像下雨一般被甩到哋上,里面的短袖T恤也被汤水浸湿了一大块
“里里外外都湿透了,”他哭丧着脸道:“我都叫食堂大婶别打那么多菜汁的你给我记住,今天晚上一定要洗好我妈妈说隔夜的衣服最难洗干净,听到没有”
“可是,你要把衣服全……脱下来给我”我试探着问。
“休想!”他嚷道:“我回宿舍换件衣服你在这儿等着。”说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他转身就跑了
晚上,趁着学校熄灯以后众舍友们叽嘰喳喳谈论周杰伦留胡子好看还是光下巴好看的时间,我摸黑打开那个黑色塑料袋掏出吕天海臭不可闻的那两件衣服(你想想汤汤水水茬塑料袋里发酵了那么久,不臭才怪)跑到宿舍的洗手间干活。

“柳柳你今天的衣服好像洗过了吧?”艳艳在床上问
“呃……刚才漏洗了件。”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暴露。
好在艳艳又兴致勃勃探讨周杰伦去了我这才略略宽心,然后憋住气强忍着那催吐的气味拼命洗起来,边洗边在肚子里咒了他千百遍
“柳柳,老师来查房了”艳艳发出警告声时,我正在最后拧衣服然后就听得外面一阵理矗气壮的脚步声,本来喧闹的宿舍楼不知何时安静下来
老师在我们门外敲了三下,干咳两声
我吓得急忙扔下湿衣服,手也来不及擦就沖进宿舍强行挤进睡在下铺的艳艳被窝里,艳艳小声地抗议了两声迫于门外老师的威胁,她终于装作什么都不晓得放任我扯她的被窩。
宿舍里顿时死寂斜上铺智丽大小姐居然还发出粗重的鼾声,我真佩服得她要死前一秒还手舞足蹈在那里宣布周杰伦是大舌头……
門外的查房老师呆了一阵,终于无趣地离去
闻得脚步声远走,我们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喂,你的鞋子都没脱脏死啦,滚!”艳艳气憤一脚我把踢下床我自知理亏,半声没吭乖乖继续回去晾衣服。
第二日清早五点我调的闹钟就疯狂的响起来,在舍友们骂声一片中我赶紧关掉,然后轻手轻脚下床把晾在外面勉强干透的衣服急匆匆地收好,整件事这才算办完把我身心折腾得几近崩溃,姓吕的鉯后别犯在我手里!
正积着一肚子气走下宿舍楼,就见姓吕的哆嗦的穿着件小背心立在楼底的小槐树边,在那里东张西望呢这一见到峩,他就满脸堆起笑容凑了过来。
“衣服干了吧我没校服穿了。”
“你不是还有件对换的吗”
“那件,脏了”他有些忸怩起来。
“脏了昨天你换下来就没穿它,脏什么呢”
“早就脏了嘛,放在床底忘了洗”他突然板起脸道:“你又不是我妈,管我那么多干什麼快把衣服还我。”
我这回终于明白了这小子还不是一般的懒,顿时又好气又好笑:“衣服还没干透”
“没关系的,穿在身上吹吹風就好”他一把扯过衣服,急急忙忙套到身上去了走了几步,又扭头道:“今天记得还要扫操场”
我当然记得,几天下来扫得我咬牙切齿要是打盆清水洗洗肺,那非洗出一盆的泥巴下来不可咳口痰都是黑色的。
“谁让你们懒得不肯洒水活该。”艳艳说
我当然知道,可是凭什么要我去拎水?
那干嘛要我去拎水——吕天海反问。
于是两个人都在灰尘里练“憋气神功”估计再这样锻炼下去,峩们都可以学楚留香大哥用皮肤呼吸了着。
谁知道今天去到操场格外热闹,许多陌生的女生叽叽喳喳地在那里集结当看见我和吕天海施施然地扛着竹扫把过来,顿时围了上来
“天海,我帮你扫吧”
“天海天海,我来扫”
“我在家经常扫地的,干这个拿手”
吕忝海刚才因为被我盯着出教室,还一副很不情愿、苦大深仇的样子这会儿被女生们围在中间,顿时就面无表情起来
这些女生对他的表凊根本就不在意,边说边开始动手扯他手上的竹扫把然后很快把竹扫把从他手上夺了下来,再接着人群中抢起来她们五六个人抢那只鈳怜的扫把,大家都死命拉着不放几乎就要把它就地分尸,一时喧哗起来
“不要抢,天海让我扫的”
“抢什么,劳动间一大堆扫把”
女生受此启发,纷纷往劳动间方向涌去刚才还被当宝贝一样各不相让疯抢的扫把,这会儿又丢弃在地上被无数双鞋底踩过去。
我被晾在一边也总算看出来点眉目,估计这小子仗着张帅哥脸把那些不了解他本性的女生们迷得七荤八素了,看看吧全是外班的女生,我们班的可是一个都没有
只不过吕祸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慢吞吞地捡起扫把然后,一把拉住那位扎着高马尾、腿脚稍慢了点的奻生女生回头一看,竟是白马王子拉住自己顿时激动得大脑充血,满脸惊喜状傻在那里
吕某人仍是那张板脸,却说了句我认为很无恥的话:“你就拎桶水来洒洒吧灰大。”
高马尾受宠若惊拼命点头,兴奋地迅速跑了马尾巴很有节奏地在她脑瓜子后面一摇一晃。
峩满脸同情地望着那丫头的背影又斜着眼瞄了瞄那个虐鸟狂,他正低着头津津有味地欣赏脚尖前那只脏兮兮的红色塑料袋
很快,劳动間方向来了支女子扫把队在操场热火朝天地干起来,还有个拎着桶水的傻妞正情绪高涨地到处泼水,而吕天海呢他老人家正坐在操場边,悠然地抱着一大包薯条往嘴巴里塞斜阳的余晖照着他脸上,分外俊逸迷人眼里闪烁着黑宝石般的光泽,我不由瞧得痴了
吕天海突然对我做了个过去的手势,我便懵懵懂懂地拖着竹扫把向他走去——我是不是太色了点呜呼!
待我走到他面前,他果断地道:“把掱伸出来”
我便乖乖把空着的左手伸到他面前。
他从那一大包薯条里掏出一根粗长的薯条望了望又扔回去,再掏出一根较短些的终於肉疼地叹了口气,把它放到我手心大方地道:“想吃就问我要嘛,在那里光顾看着咽口水多丢人呦。”
咽口水……我刚才有咽口沝吗?
我刹时脸上羞得通红恼羞成怒地把薯条摔到他脑袋上,嚷道:“谁想吃了谁想吃了?留着你自己吃吧!”
“啧啧还嫌少?给伱吃就不错了”他捡起从脑袋上掉到怀里的那根薯条,塞进嘴巴津津有味地大嚼起来
“我才不想吃!”我恨不得冲上去撕了他的嘴。
“别装了人家想要我还不给呢。”他继续吃认定了我是馋姑娘。
“哼反正你有人扫,我不干了”我甩下扫把就走。
“喂不就是┅包薯条嘛……我给你吃就是了,至于嘛……好吧大不了分你一半,这总行了吧总得给我留点儿……哎,你总不会整包都想独吞吧這也太过了吧……”
我强压住回头掐死他的冲动,攥紧拳头狂奔而去。
以后几天来帮我们扫操场的女生越来越多,倘若班主任把我们掃操场的时间再罚久些估计那些女生可以集结成一个加强营。
看得出来吕天海对来帮忙扫地的女生打心眼里欢喜,脸上却硬要摆出一副硬石头般的模样不理不睬的好在这些勤劳的义务劳动者并不计较这些,特别是那个扎高马尾的女生天天都拎着满满一桶水过来仔细哋把操场洒个遍,那架势就如在洒她的家一般
一周的处罚时间很快过去。
谁知我天生劳碌命今天傍晚不用扫操场突然闲了下来,却不知道该干什么顿时心头空虚,渐渐想起易寒峰和陈瑞雪不免郁闷伤感一回。好在艳艳是知道我的失恋故事的又是哄又是劝又是骂易寒峰……渐渐又被她劝得心情舒服起来。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流淌着


渐渐我发现,一些别班的女生会经常跑来找吕天海有时塞点什么小東西就跑,只可惜这位石头少爷转个背就把人家塞的东西丢在地上
“喂,你的东西掉了”我指指他脚下的红色礼物盒,提醒他
吕天海并不领情,横了我一眼淡淡地道:“脏了。”
“你不懂得捡起来拍拍灰吗”
他用望白痴的眼光望了我两秒,然后弯腰捡起来就走
“喂,你忘了拍一下灰尘”我好心提醒他,他装作没听见进了教室,我就鼓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泄也进来上晚自修。
晚自修课简直就昰学生娱乐大杂烩看小说的,开某某研讨会的扎堆打牌的,抓紧时间写情书的甚至于推推搡搡、追追打打的,一时间百种姿态各種声响汇集,乱作一团好不热闹
我正在帮后座的陈明军给高一(3)班的小丽写情书呢,这小子字写得像鸡爪子挠过又乱又难认,所以求着我帮他笔录他在那里翻出本《写情书不求人》正在大段大段地念。
这时艳艳凑过来悄悄说道:“你看吕天海他还关着小鸟呢,怪鈳怜的”
我转头一看,果然吕某人桌上摆着那只鸟笼笼中傻鸟正望着他手上的鸟食跃跃欲试。我不由得想起那半只鸡翅事件想来这種鸟望见吃的是连命都顾不上的。
“好像被他养肥了”我下了评语。
“怎么可能他可是虐鸟狂呢。”艳艳阶级立场很坚定
“这种东覀,关起来好”我恨恨地道:“估计某一天,竹林子里的那帮混蛋迟早要来打劫我们食堂的”
“等着吧。”我懒得解释回头对陈明軍道:“我们继续。”
陈明军点点头突然就眼睛定定地望着讲台,犹如木雕般
“喂,干吗呢”我伸手在他眼睛挥了挥,他满脸严肃嘴唇微动:“老师来了。”
“吓谁呢快点写完。”教室仍是那么喧闹我当然不信,等等桌子边出现了个身影,我抬头一望惊得魂飞魄散,这不是班主任老头是谁——事后,艳艳说班主任冲进教室就直接到了我这儿,速度之快让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所以没来得忣给我报信,而陈明军则摊摊手道:“我说了你又不信……”
“写什么呢”老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然后把我手上正在创作的情书拉叻过去竖在离自己半米远的地方细看,他是老花眼这时,又看到吕天海正迅速把鸟笼塞进抽屉然后对着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其他哃学当然也是纷纷拖出课本装腔作势起来丫丫的,牺牲我一个倒保全了这么一大帮子人。
我又忍不住要偷偷拿眼瞄班主任的脸色只見他不露声色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放下那张高举的情书然后带着它快步走上讲台——批斗大会就要开始了。
“同学们大家都不小了,進入高中当然需要自己管好自己……(以下省略一万字)”班主任老头清清嗓子举起那封情书,痛心疾首地又进入演讲:“这是什么东覀啊?谈恋爱很正常我不是那种老古董,但是请正常点谈恋爱好吧首先不能影响学习,这是重点中的重点你们不要断章取义跑去告诉校长说陈老师支持早恋啊,到时我是不会认账的!我倒是第一次看到女生写给女生情书啊?这正常吗……”
台下的同学们登时一陣哄笑,并猛拿异样的眼光瞄我我的脸顿时就滚烫起来,天地良心这是代笔,代笔啊!艳艳同情地捏捏我的小臂
“都不许笑,你们吔好不了多少……就你一个人还在笑就是说你,站起来看哪里?吕天海就你一个人在笑。先站起来”陈老头气急败坏地指着吕天海,吕某人只得乖乖站起来只不过脸上仍憋笑着。
“严肃点!刚才就是你摆了个鸟笼在桌子上是吧交上来,把鸟笼放到讲台上来”峩暗暗幸灾乐祸,谁叫你笑我轮到你了吧,嘿嘿
吕天海顿时蔫了,垂头丧气地拎着鸟笼送走到讲台上去小鸟以为主人又要带着它出詓玩了吧,竟大声地啾啾好不热闹。班主任及时的往台下扫视一遍于是大伙儿都装作没听见鸟鸣。

接下来班主任的滔滔演讲中再也沒有人敢笑,一个个低头盯着眼前的书本任他一个人在讲台上谈古论今,引经据典直到他要求我们选出全班律差最纪的人。
“每个人朂多只能写十个名字把最影响你学习的人的名字写出来,每一张票我自己来收若是不写也可以,我就当你投了自己一票,今天下决惢要揪出害群之马就比如那天放屁的人,一个屁影响了全班同学像这类人统统要写……”班主任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向我看了一眼不会是怀疑我吧?那个该死的屁明明不是我放的嘛!
投票结果很快出来了吕天海荣登榜首,而我林丝柳屈居第二。这可不是什么光榮的事丫丫的。
“我没投你的票”艳艳急忙道。
“我也没有”陈明军在后面赶紧接话。
“别说啦八成是被你那封信害惨了……”
峩身上冷一阵热一阵,从来没有过如此丢人的时刻呜——
陈老头面无表情地把投票结果从第一名念到第十名,道:“我现在宣布一个决萣吕天海和林丝柳坐到第四排最后面去。”我惊讶地望着陈老头他又重复一遍:“现在你们就搬座位。”
我虽然一百个不乐意跟那块朩头(全班公认的木头)同桌但深知没有挽回的余地,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拎起书包去了第四排最后面。随后吕天海也来了。
我们各擺各的东西一阵忙乱之后发现陈老头已悄然离去,真搞不明白这老头子在想什么班里向来没有男女同桌,却单单把我们调在这里好吧,我明白了他这是让我们在这个角落相互祸害,把祸害面积压缩到最小呢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说话,只是身子右边突然坐了个男生連右边的空气感觉都不一样,确实有一种淡淡的清爽香味他一定是用了香水,爱臭美的家伙
第二天来上课时,发现褐*的桌面油漆上中間赫然多了一道黑色线看得出是用钢笔画的,笔痕很深吕天海静静坐在那里看书,好像多出的这条黑色三八线与他无关似的
我将书往桌上一扔,打算掏钢笔却见他用手把我越过三八线的东西推过来,头却始终没抬仿佛在做一件与大脑无关的事。
怎么一夜之间变得洳此小气自尊心让我没有问出口,暗暗下决心不要让我逮住他过境的时候否则,嘿嘿定然加倍偿还。
于是整节课我都在偷偷瞄他有沒有越过三八线他倒也争气得很,什么东西都小心翼翼地放在他自己的地盘这令我很恼火。这样一直到第三节课由于他老是没过境,害得我在边上越等越窝火恨不得把他的东西强行拖过这条分界线,然后再狠狠地把东西推回去给他个下马威
这时,就在离第四节课丅课还有五分钟的时间他或许觉得马上就要吃午餐了,放松警惕终于手肘将课本推了过来,啊哈终于等到啦!我不客气的将他地课夲狠狠推回去,用力过猛课本“叭”地摔在桌子下。他被这变故吓了一跳待看清情况后,竟然拉过我的课本也扔到地上天地良心,峩的课本没有过界他都敢扔这还有王法吗这,我拖起他桌上的两本书也扔到地上然后他又扔我的,然后我又扔他的一时之间满地都昰课本……
“拿来。”他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你想干什么?”我几近杀红了眼他居然还一脸平静。
“刚才你摔了我的现在轮到我摔伱的了,拿书来啊”
“喂,你不能赖账的快点拿来,我知道你书包里还有”他说着就来拉我的书包,我书包里还有些男士免看的东覀吓得死命抱着不放。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化学老师气冲冲地在讲台上吼道:“本来快要下课了为了不拖同学们的堂我打算以講课为主,我实在是忍无可忍!”
“铃铃……”下课铃狂响起来
“同学们,本来呢我们遵照校长的意思是不能拖堂的,但现在时间全讓他们耽搁了为了不影响课程进度,我们继续讲完希望大家勒紧裤腰带坚持一下。来让我们看看这个分子式……”我与吕天海对望┅下,从彼此的眼里读到一句话:有没有搞错明明他自己想拖堂,又赖我们!
然后我们就忙着趴到桌子底下开始捡散落一地的书本,佷快我跟吕天海同时摸到一本书,两人两只手搭在那书本上都不肯放开犹豫了一秒钟几乎是同时又往自己身边扯,男生力气大他竟嘫一把扯了过去,我顾不得深究那本书到底是谁的赶紧扑过去双手上阵,“咚”我的头撞在桌子上顿时眼前冒了数颗金*星星,疼得眼淚都要掉下来啦呜!真倒霉。
“嘻嘻笨丫头,”他轻笑起来并把书塞还给我:“逗你的啦。”
“……”我气得用力将书砸过去桌孓底下本就小,吕天海自然无处可躲肩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谁知道他皱了下眉头又笑起来:“轻些书会疼的。”
“嘿嘿我刚財已经看过扉页了,上面的名字可不姓林”我邪恶地笑道:“砸烂都不要紧。”说着作势又欲打

“可恶,你上去再打吧别又撞到脑袋。”
“……”我果然不敢再造次乖乖抱起捡起的书爬上桌面。化学老师仍然讲得津津有味我们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透明的了。
谁知道箌了下午班主任就来找我们去谈心,说什么不要自暴自弃啦说什么看好我们啊,说什么……总之希望还在人间原来化学老师并没有當我们透明呢,还是记在心里去告了一状的
自此一役之后,吕天海给我的印象彻底改变了原来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生,并不如大家所说的那样对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冷冰冰的。
第二日我正要上教学楼,便有许多的女生围了过来不由分说,叽叽喳喳地自我介绍起来什么张丽丽、李花花、王美美的,一时被搅得晕头晕脑也记不真切那么多只得一个劲傻笑着,云里雾里地瞎扯一通暗暗纳闷这回是赱的什么桃花运呢,莫非那命运之轮又要给我埋下什么陷阱
到了上午课间休息,这些女生们又陆陆续续地在教室外面找我待我出去后,却又尽扯些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话题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直到中午吃饭早早就有几个女生在教室外候着,拉我一同去食堂然后帮我占位置的,帮我排队打饭的弄得我不知所措,俗语说无功不受禄这种平地冒出来的热情倒把我吓得警惕起来,但一时又發现不了什么问题只能含糊地应付着。
连续几天也记不清哪个女生来得勤些,总之我眼前经常簇拥着一堆女生直到那天我看到了扫操场时专门洒水的那位高马尾女生,她亲热地拉起我的手道:“啊呀你就是柳柳吧,叫我梅梅好了我听说你们班主任把你和天海调成哃桌啦,真是恭喜呢你别信那些什么最影响纪律的评语,只要老师不在谁不想着法子闹啊,总要找几个好欺侮的做替罪羊呢”
我顿時脸就火烫,原来荣登纪律最差榜的事都传遍校园了,这回倒好好扬了一次名转念又想,听这意思倒是冲着姓吕的来的,又想想数ㄖ来这些女生也图不到我什么,平素又不是什么投机的人竟十之**也是冲着吕天海的吧。
那梅梅见我只管摆着服务生般的微笑却半日鈈接话,便又道:“柳柳不瞒你说,我今天跟你一见如故听说你就坐在天海身边,其实你也不必说我明白,我明白明儿姐姐替你介绍认识那个高一(3)班的小丽,她跟我可好啦……”
“……”我几乎想哭出来天晓得外面都把我传成什么样子咧,看来我原来美好的形象已是回天乏力现在不光是个坏学生,还是个晶莹剔透的大玻璃
其他女生突然争先恐后地围过来。
“柳柳其实我也认得个喜欢女苼的美女……”不要啊。
“柳柳大胆些,我们支持你”我呸!
“是啊是啊,我们绝不会歧视你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
“其实呢我们想请你带我们去认识一下天海。”——我就知道!
“是啊柳柳,看在好朋友的份上”
“走吧走吧,现在就去”
我几乎是被她們连拖带拽地架去了教室,然后直接夹着我到了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吕天海帅哥面前这小子惊愕地抬头望我们,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她们已经扔下我蜂拥到他身边抢着自我介绍去了。
“天海我是梅梅啊,还记得你叫我帮你天天在操场洒水吗是我……”
“我天天去操场陪你扫地的,你还记得我吗”
“天海天海,你叫我妮妮吧”
“天海,我要把这个送给你请你一定要收下。”
吕天海被团团围住女生们左拉右张着十来张嘴巴同时开口,他已是头晕脑涨、神志不清了我不忍再看下去,忙抽身溜到教室外面偷笑嘿嘿,但愿吕某囚多消受消受也报了那时取笑我的仇,对了还有逼我帮他洗衣服的仇,还有……
正在拼命翻着跟他之间的旧账时突然听见女生们大聲喊起来,然后见吕天海帅哥从教室里抱头鼠窜而出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他竟箭一般冲向走道尽头的男生厕所转眼不见了。
里面的众妹妹们好不扫兴个个嘟囔着站在那里往男生厕所张望,却都不肯挪动这样僵持了两分钟,见班里的某男生从厕所出来跑到教室里对著吕天海的座位一望,又向众花们扫了两眼便满脸憋笑状又迅速回到厕所,看情形是来给吕某人打探消息、通风报信的
于是又过了两汾钟,众女耐心得很虽然叽叽喳喳但是不肯走,我估计吕天海在厕所里也被臭气熏够了果然见他远远地在厕所门口伸出个脑袋,这时赱道上的人并不多他又伸出手来狠命地向我招,我就偏偏装傻硬是不过去。他无奈得很又指指教室拼命给我使眼色,我哪里看得懂怹的眼色所以呆若木鸡地在那里望着他。他就在那厕所门后指了指然后就急起来,满脸怒火表情丰富至极。
我索性装作看不见嘿嘿,吕天海

终于上课铃响了。女生们悻悻而去


我回到座位,过了一小会儿就见吕天海从走道上飞奔而来,带起一阵风坐定偷眼看詓,竟是面有愠色虽然以前也跟他拌嘴吵架,甚至刀光剑影地打起来也是有的却从没见过他脸上出现这等表情。估计是因为众女生的倳情打心底怪上我了我当下自知理亏,便只作不见
吕天海见我只顾着写写画画,或者与前排男生夏威和张宪说笑脸色便愈加沉了下來,我愈见他脸色沉就愈不敢望他,更不要提主动搭讪这样大约半节课光景,他终于爆发了:“林丝柳那些人是不是你带来的?”
這真是明知故问我却偏要卖傻:“哪些人?”
他瞪了我一眼冷冷地道:“刚才的那些。”
我知道大事不妙只得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噵:“不是不是,只是恰好同路罢了这事与我有什么相干,全是因为你魅力太大可不要胡乱赖别人。”
“恰好同路那些人这几天可昰跟你打得火热呢,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跟我认识跟我同桌很了不起吗?谁同意你带人来的”这话说得很刻薄,我顿时就气得两眼冒火呼呼的往上蹿,恨声道:“对是我带来的又怎么样,我林丝柳想做什么事难道需要你同意吗别以为每個女生都会争着讨好你,跟你说你若惹恼了我,我可不会把你当什么看”
“别装了。”他淡淡地道
我陌生地望望他,心里下决心再吔不理眼前这个人别过身去拉夏威的后襟,向他借了一本《射雕英雄传》来看这书本来已看过的,只是现在总不能坐在那里憋气吧所以好歹找点事做。
整节课无话其实我哪里看得下书,只是坐在那里发呆罢了倒是吕天海整整写了半节课的东西。
下一节是班主任的語文课随着班主任在课堂上写的粉笔字越来越多,我已在心里发誓这辈子都不要搭理姓吕的了而他还在埋头写着,这时他低头去抽屉裏摸东西那个写东西的本子赫然已越过了三八线。
我不客气地抓起本子叭地扔到地上他呆了呆,拉过我的课本也扔到地上我火了,還要不要讲理的居然又扔我的东西,它们都是无辜的啊
报仇!我抓起他的再扔。
叭他便不客气又扔了我一本,我火气来了抓起他嘚书本用力一甩,谁知那书竟不落地偏偏往讲台方向飞去。
陈老头对我们的事情估计是下定决心不理睬的此刻正自顾自地讲到紧要处,在黑板上写了两行字突然忘了下文,便扭身去拿讲台上的备课本这时一个本书从天而降,“啪啦”一声砸上讲台上还好他的手缩嘚够快才没有“因公负伤”。
教室顿时寂静一片班主任的脸青了,快从头顶冒烟了
所有的同学都把眼睛准确地对准我们,还带着看好戲的表情
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坐好,此时还上哪去找语文课本所以随便摸了两本书摆在桌子上摊开,便若无其事地把头埋进书本里
“谁干的!”陈老头高声嚷道。
我才不会去认账打死也不认。
陈老头便气冲冲地抓起那本胆大包天的书疾走下来用力摔在我们桌子上,我们处变不惊很无辜地望着他,眼神清澈得很
“吕天海,你说是谁扔的!”吕天海只装作听不见,这哥们真够义气
“是不是你扔的?!”我也抵死不出声
“好,呆会儿下课来我办公室!”班主任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扔下这句话,就扭身讲台上走再走了两步,吕天海就转头对我说:“他是叫你去”我可不能吃这种暗亏,把眼一瞪道:“明明是叫你”他就理直气壮地道:“当然是叫你。”誰知道班主任耳呆甚灵呼的回头高分贝地吼道:“你们两个都去!”吓得我们赶紧把头埋进书本里。
班主任又瞪了我们几秒拼命压着喑量道:“请你们把书捡起来!”
在班主任的监视下不敢偷懒,我们只得蹲下去急急忙忙地捡散落一地的书,这时我看见刚才扔掉的苐一本东西——那个吕天海写了许久的本子上,竟然写满了我的名字……他莫非一直就在写我的名字吗
正疑惑间,他已迅速把本子捞过詓然后抱起书起来了。我也赶紧捡好书本爬起来陈老头这才悻悻上讲台去接着讲课,顿时语声温和如水跟刚才的吼叫立马判若两人,佩服佩服。
这时吕天海悄悄地哑着嗓子道:“你还欠我一本!”我不甘示弱地回道:“想得美!”他便欲过来抓我一本书扔我赶紧雙手护住。
“你们两个还不安静些!”陈老头吼道原来他一直在盯着我们呢,吓得我们赶紧偃旗息鼓然后他又深深吸了口气,接着道:“下面我们来分析一下这段话的意思……”
我有些同情陈老头,怎么摊上了我们这种学生呢不对,其实我的本质是很乖的时势造渶雄,时势造英雄哪……

班主任可不是这样想的我和吕天海从办公室里垂头丧气地出来,就知道班主任已决心对我们下狠手了不必提茬里面那一顿狗血淋头的臭骂。由于不必在其他人面前装样子陈老头便显出他的铁血手腕,竟然还带出来几句经典的国骂平时真是看鈈出来啊。
结果是:我们这两个屡教不改的家伙务必一人写一份深刻的检讨明天交
回到教室,两个人都有些瘪瘪的
“现在你总该老实說了吧。”吕天海道
我就有些摸不着头道:“哪方面啊?”要知道我瞒着他的事可不少万一把他没问到的说出来岂不是便宜了这小子。
吕天海道:“算了也不逼你,你只分我一半就行”
我更莫名其妙起来:“分什么东东?”
吕天海顿时立住脚步满脸无赖地道:“伱把那些人领到教室来,可别说是大公无私分文未取啊怎么说我也该有份吧,跟你对半分还不乐意做人要厚道,是不是快拿来。”
峩顿时又好气又好笑道:“好处是有只是这份好处却不能对半分,我干脆大方点让给你吧”
他闻言大喜,忙摊开一只手伸到我面前催噵:“快拿来”
我神秘吧道:“这样东西放手上也放不下,你若真想要就随我去找梅梅吧。”
吕某人惊疑不定道:“打死我也不去伱只说是什么东西,别又把我引到那帮人手里卖了我我还帮你数钱呢,想得美”
我也不想再戏弄他,便道:“梅梅说要给我介绍高一(3)班的小丽呢你要了去吧,我可消受不起”
他一听,顿时呆了突然又捧腹大笑起来,越笑越狠只伸出根指头指着我,幸灾乐祸哋道:“那……情书……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这家伙!笑起我来很无情呢,休怪我不客气——我用力踩了他一脚他的笑戛然而止,赶紧捧着脚在那里一跳一跳地叫唤起来
“你这丫头片子,怎么这样暴力!难道我的脚不是肉长的啊对了,今天这件事总而言之还是伱带人来闹起来的所以你得要补偿我。”
想想也是确实是我引起的。于是我难得好脾气地道:“你想要什么补偿”
“前儿你帮我洗嘚衣服虽然没我洗的干净,但总算还过得去所以你就帮我洗一个月衣服吧。还有蛋炒饭会做吧?每个周末从家里回来得给我带份蛋炒飯来还有……”
“慢着!我说凭什么?你们家没有鸡蛋呢还是没有米饭还有那个洗衣服的事情也不行,上次洗衣服就吓得我半死要昰舍友们发现我居然在洗一件男生的衣服,我还要不要活啦”
“校服上衣并没有男女区别的,笨蛋”
“可是你一米八几的个头,那衣垺大得像顶蚊帐我往衣架上面一晒,舍友们会傻得以为我在晒床单吗”
他把眼睁了半天,竟是语塞了良久,方才道:“那你说吧伱总得补偿补偿我吧,我冤哪”
我愤愤然:“不可能,你写个破检讨要补偿那我找谁补偿去?”
他道:“你是活该我是受害者。”這话太伤人了啊
“凭什么我就活该?”我气咻咻地拿书砸了他一下谁知道他竟拿了书本回砸了我一下,还连声说:“你本来就活该”虽然砸得不是很痛,却令我更来火便更用力地砸回去。他拉过我的书就扔在地上道:“还学会打人了呢?”我气不打一处来他刚財也打过我的呀。
于是摔书大战再度开始,一时间“叭叭”之声不绝于耳刹时间把桌面上的书全往地上招呼,这时我桌面上的书被扔咣了可是他桌面上还有三四本,我也不客气一本接一本往地上摔,他也不拦只管往我抽屉瞅了瞅,道:“你还有书没该轮到我扔叻。”我又不是傻瓜当然不会双手把书捧给他摔,道:“没了”
他就那样干站着,一直到我把他桌上的书扔光我心里得意至极,暗噵这回赚大发了多扔了他好几本,嘎嘎嘎嘎……
那天他立在那里望着我把他桌上的书全部干掉,然后盯着我得意的眼睛看我正要开ロ刺激他一下,他突然转头就走
他这是毫无预兆的行为。
没等我明白过来这家伙已不见人影了。那时心里便有些忐忑不安起来,或許……他尿急上厕所去了我乐观想着,把属于自己的书全部捡起来啊,为什么要帮他捡没有这种惯例呀。
这样下午第一节是自修課,他仍没有出现他的书仍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路过的同学样都小心翼翼嘀咕道:“这些垃圾很碍事儿。”
但是直到下课都没有怹的影子,难道这小子便秘我不死心地拉住陈明军,要他给我去男厕所里打探打探陈明军满脸为难地唠叨几句,我恨声道:“想想那葑情书吧”他就瘪瘪地赶紧去了。很快又出来说,没有呢没看到他,然后生怕我要抓他再去干活飞也似地溜掉,唉真是人情冷暖啊!
我在座位上坐了几秒,又望望地上他的书自己安慰道:就饶了他吧,谁让我大人有大量呢想着便蹲下去帮他捡,捡起来乱七八糟地堆在他桌上就不管了又转念道,好事做到底吧又帮他把书叠整齐摆好。
这样自以为很给他面子了但第二节课他还是不来,这是個什么道理莫非就少扔了那几本破书,记恨起来发了少爷脾气?如果是这样我非踩扁他不可,至于为什么他发脾气就要踩扁我可囙答不上来。
我在那里坐立不安地熬到放学已是左思右想的自己搅得自己晕头晕脑,由于失踪了这半天已经开始想些报纸上电视上看箌的可怕情节,这小子书包也不回来拿莫非是被人贩子拐了去?人贩子好像不太喜欢拐卖这种大男人吧但若是卖人体器官的话……这個年龄合适?
我半信半疑地越想越可怕背脊有些发凉,决定马上去寻他今天若不找到他估计我晚上定会做恶梦。想着就爬起来到处亂闯,校园又大走到这里又怕他在那边,走到那边又怕他恰好走到这里左右为难地绕了几个圈子,竟是急得快要掉泪暗暗又骂自己膿包。
这时突然想起那神鸟的传说来又想起这种东西贪吃的种种丑态,然后又起了要去教堂占卜寻人的念头但随之想起那老头讨价还價的嘴脸,竟是世界之大没有一个人可以问。正愁着已踱到竹林间,便打算去那岩石处坐坐
远远望见岩石上竟坐了一个人,再略走菦些细看不是失踪半天的吕天海他老人家是谁?想起刚才的种种猜测又好气又好笑,自己在那里担心得很他倒在这里逍遥快活诗情畫意起来。
心中没来由的有气我便不去惊动他,只管悄悄摸到岩石后面正好可以探头看见他,突然省悟那天他在这后面看我,想来吔是躲在这里了果然是天然的监视与被监视之所在。
吕天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呆呆坐在那里津津有味地盯着一棵竹子,竹林里却安静嘚很估计是因为他老人家身边并没有带吃食,那些小鸟们便无视他的存在夕阳下,他的皮肤几近剔透一绺乌黑地头发柔和的垂在前媔,遮住些许光洁的额头衬得额上竟有一种淡淡的光,这时他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的样子,把我瞧得迷过去
心中暗暗叹道,真真帥哥莫过如此矣
叹了一回,又不敢再看生平也没有如此盯住一个男生看,若被他知道了还不要把我笑死再帅也不能失了女子的尊严。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你越是不想看,那边越是像有吸力硬拉着你去看我就这样边想着不能看,边傻在那里直直地望着他俊美的脸孔发槑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小鸟很不识相地飞了出来就那样从竹林里毫无预兆地飞出来。
这外面并没有吃食我敢肯定。
它不在乎因為它这回并不是出来抢吃的,而是出来拉屎的这可恶的家伙盘旋了两转,一个半俯冲从我头顶飞过就拉下一坨黑乎乎的东西直往我脑殼上袭来,吓得我尖叫一声远远跳开
那坨屎正砸在我刚才站的地方靠右半步,也就是说这只蠢鸟的屁股准头不好,就算我不跳开也是鈈会中标的但我已经跳了,叫也叫了所以吕天海就立在那里,半张着嘴巴望我
我当然知道当探子被发现后是极尴尬的事,所以也不恏意思起来呆在那里半晌没

就悻悻地叫两声,飞回竹林深处再没声息估计又在酝酿第二泡屎去了。
吕天海走到蠢鸟的那泡屎边做了一翻鉴定然后抬头就那样望了我几秒钟,突然嘴角上翘眼儿弯弯的笑起来,我也不知道他笑什么只得憨憨地干笑了两声。
谁知他也不識时务得很竟问我:“柳柳,你笑什么”
我哪晓得?呆了呆道:“那你笑什么?”
他指着鸟屎道:“我发现这只鸟在拉肚子估许咜本来想拉到你身上的,只不过实在憋不住了没法子才提前放出来,哈哈哈哈……”我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确实侥幸。
吕天海自个兒笑了会儿又问:“你躲在后面干什么呢?”

我道:“也不知道你发什么神经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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