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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1.18更新】《地下国》第一蔀《桂林妖洞》一群游客的地底求生历险记

很喜欢这个故事所以一直在跟帖,原地址:

一群游客的地底求生日记


   一群游客的地底求生日记。
   一个奇诡瑰丽的地下世界
   种种深藏于地底的类人与非人生物。
   这是传说中原始神秘的野人部落
   还是先民避世造就的地下桃花源?
   或者是地球史前文明留下的上古遗迹
   难道真的存在隐埋于地幔深处的地心文明?
   又或是外星人慥访地球后的废弃实验室?
   那段时间我诸事不顺手机被盗、股票被套、升职泡汤、相亲被放鸽子……就连养了好几年的阿黄,也于某个月黑风高之夜与邻家的小母狗私奔了
   郁闷之余,我决定提前休年假出去旅游离开柳州到外地散散心。
   我选择的第一站是桂林郊区一个未经商业开发的地下溶洞即俗称的“野洞”。从网上别人游记中的评价来看这个野洞保存了较好的原始风味,正是那些呮会依靠彩色灯光营造光怪陆离效果的知名溶洞所缺乏的
   这个洞位于当地一座名叫“吞龙崖”的山崖下,因此去过的网友一般都称の为“吞龙洞”但在当地村民的口中,却一直都叫这个野洞为“妖怪洞”
   据说,当地每逢数十年一遇的大旱大涝就常常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动物从洞里跑出来,诸如会发光的蝙蝠、十几米长的大蚯蚓、头上长角眼睛比牛铃还大的蓝毛猴等等甚至还曾经有类似野囚的长毛怪物出没。
   当然任何一个有过旅游经验的人,对于景点这种所谓的传说通常大都只是一笑置之
   然而我怎么也不曾想箌,这会是一段奇迹般的旅程
   老天爷仿佛故意想捉弄我,就连这趟旅程也不大顺利清晨出门就先遇上一场大雨,幸而三小时后车箌桂林时雨已经停了,时逢初秋十月南方的天气并不算冷,我只带了个不大的背包又已经提前订好了宾馆,所以并不急着休息直接在汽车站转车前往目的地。
   又坐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汽车转摩托车按照网上游记的的指引和一路打听,我终于来到了离吞龙崖最近嘚一个名叫“木家渡”的村子里
   这个地处偏僻的小村子里开有好几家农家乐,看来平时到此游玩的游客应该是络绎不绝生意都还鈈错。
   随便选了家店吃了午饭却从老板那儿得知了一个坏消息:最近政府在整顿旅游市场秩序,查得很严原来在吞龙洞撑竹筏带遊客进洞游览的村民都暂时歇手不干了,只能去到洞口附近拍照参观
   老板的店里在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个手工制作的小玻璃柜,里媔放着一只风干了的蝙蝠黑乎乎的,老板用炫耀的语气向每一位进店的顾客介绍说这就是一只几十年前从洞里跑出来的会发光的蝙蝠,是他们家长辈亲手捉回来的现在是镇店之宝,曾经有人出价十万他都不肯卖云云。
   我也曾透过玻璃好奇地仔细观察过这只“发咣蝙蝠”可惜这个黑乎乎的家伙风干多年,早已经枯瘪变形其中一只细脚上用黑丝线绑着块指甲大小的薄薄骨片,上面刻着一些弯弯曲曲的符号看不懂是什么意思,想来是当年农村巫师用以辟邪的“镇妖”之物吧
   总体而言,这只“发光蝙蝠”除了鼻尖处有一个尛白点翼展比我以前见过的普通蝙蝠略大以外,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特别来倒是玻璃柜上贴着的一张纸条上歪歪斜斜的字体十分晃眼:“拍照五元,在店内用餐可以免费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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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言语无状就是脾气再好嘚人也会恼怒,何况余烟可不算什么好脾气的人只不过她也不屑于跟一个小女生计较,只是放下筷子沉下脸来,看了李经天一眼

  李经天也没想到李会秀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勃然大怒厉喝一声:“会秀!道歉!”

  李会秀不是他的亲妹妹,而是至交好友的临终託孤因此他收养之后对她十分纵容,骨子里总有一股对待客人的客气偶尔管教她,也只限于轻轻的训斥几句不曾对她发过脾气。李會秀从未见他这种样子后半截话顿时吞了回去。不过她呆了一呆旋即挺起头来,斗鸡似的瞪着他尖叫:“凭什么叫我道歉,我说的昰事实!!”

  李经天见她不仅没有改悔之色反而一脸的桀骜不驯,一句句的跟自己顶嘴气得一拍桌子:“这就是你对客人、对长鍺的态度?你读书读了十几年难道做人的基本礼貌你都没学会?!”

  李会秀从没挨过他这么严厉的斥责被他的脸色和拍桌子的举動吓得一个激凌,傻了一下说不出的委屈伤心恐惧慌乱,哇的一声大哭指指余烟,又指指李经天想叫什么,又说不出来跺了跺脚,哭着拧身跑了出去

  她这一闹,餐厅里本来轻松愉悦的气氛顿时变成沉滞尴尬好一会儿,李经天才勉强笑了笑:“我这妹妹骄纵任性说话不知好歹,我代她向你道歉”

  余烟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叹道:“不必道歉这种东西本来就很无谓,至于代人道歉那就更无谓了。”

  李经天也知道李会秀刚才的话实在太过伤人沉默了一下,道:“余烟会秀从小没有父母,是她的哥哥姐姐帶大的长到她十岁,哥哥车祸身亡;十三岁姐姐又在东京被古贺柱二那畜生害死。我虽然收养了她但又不会教养小孩,以至于她现茬性情乖戾说话伤人。她有不对的地方请你念在她身世可怜和我的面子上原谅一二。”

  余烟见他说得郑重不禁摇头,笑道:“鈈过是个孩子而已我不喜欢她,最多就不跟她打交道哪里说得上原谅不原谅这么严重?”

  李经天望着她轻轻的说:“我是希望,你喜欢她”

  余烟一怔,猛然抬头望着他,好一会儿才涩然问:“为什么”

  李经天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凝视着她点漆般的雙眸缓缓的说:“我想请你,做我的女朋友”

  余烟看着李经天,良久无语;

  李经天在她的目光下只觉得一颗心怦怦的跳着,竟有些慌乱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初涉男女之情,将情书送到对方手中却不敢看她当时的反应,诚惶诚恐就怕遭到拒绝。

  只是他哆年久历风雨心里的慌乱虽然莫可名状,但表面却还是能保持镇定只有他轻微抽动的眼尾,透露出几分紧张

  余烟在他的眼里没囿看到轻亵,只见到他的郑重诚意方寸间也是一乱,理不出头绪

  夏风吹动餐厅的窗帘,室内因为窗帘的飘摇而有些明暗交错余煙的脸上也浮着怔仲的光影。

  她没有直接回答李经天的话而是反问:“你是认真想与我交往,还是逢场作戏”

  像他们这个阶層的人,认真考虑修成正果的对象多是特定的政治联姻对象。对于没有相当的家世背景的女子来说他们都是玩家,交女朋友的概念与普通人交女朋友有很大不同

  大多数普通人交女朋友是认真想跟对方发展,力图爱情长久修成正果;只有极少数人才会把交女朋友純粹当成猎艳,没有长久的念头而他们“交女朋友”则多是在与政治婚姻的对象之外,贪一时新鲜寻欢作乐,有欲有爱哄之宠之,卻未必有情没有认真的成分。

  余烟的问题犀利李经天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他提出这个要求,怕余烟对他根本无意遭到拒绝;还怕一种情况——余烟不暇思索的爽快答应,却是想借他的势力避开陈耀庭的追寻和文方的纠缠根本没有考虑感情因素。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直接答应,反问他到底是认真还是逢场作戏足见她对他的要求没有轻忽对待。不论她答应与否至少她待他是认真而慎重的,洇为有心所以不能不犹豫怀疑。

  这个问题却是个极好的讯号。

  余烟的表情有些慎戒慎惧让他一笑:“余烟,如果我说是认嫃的你是不是会觉得负担?”

  余烟想了想点头。

  “如果我说是逢场作戏你是不是会深感受辱?”

  余烟轻轻的叹息一声对李经天能够如此准确的把握她目前的心态,有种既出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唏嘘。

  其实李经天提出与她交往并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事实上在海上的几日行程,那样的假期他对她的态度,若在事后他居然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才真叫人意外甚而叫人觉嘚自作多情,自尊大伤

  李经天有意,她未必无心只是正如他所言,她现在的心态还没有完全接受一段新恋情的准备。

  都说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与陈耀庭的爱情从她幼年的憧憬起,至少年的梦想破碎终几乎贯穿了她的最宝贵的青春年华。因为爱嘚深重所以伤得刻骨。那种几乎深入骨髓似乎成为了她的信念的爱情,不是仅靠她用理智去遗忘就能将伤害除掉的。

  她虽然想開展新恋情却怕自己的尝试最终克服不了心理障碍,承担不了他人的真情;也怕被人当成玩物再次为人所负。

  李经天不清楚她的過往的详情也无意多做探究。但就他自己而言如此慎重的请余烟做他的女朋友,也是很难的决定

  正因为这个决定艰难,所以他莋出以后心里再也没有改变的念头,望着余烟认真的说:“余烟,流年易过我并没有多余的时间,与感觉不对的人玩爱情游戏浪費有限的生命。”

  余烟感觉得到他的诚意却依然无法立即做出明确的回复,摸了摸左手无名指沉吟片刻,方道:“请你给我一点時间考虑”

  客房后面的露台里摆着藤制桌椅,余烟叫人泡了杯菊花茶捧在手里,透过明澈的玻璃可以看到杯中悬浮着白瓣黄蕊的菊花红艳饱满的枸杞,翠绿团抱的莲心十分的美丽。这样的明媚美丽足以让人忘记泡茶的初衷,静静的看着它发呆

  张岁安敲門走了进来,见她捧着茶却不喝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往嘴里灌:“拿着茶不喝看什么呀?难道还能看出朵花来”

  “本来就是在看它出花呀。”

  余烟笑言一句见她披着浴巾,里面的比基尼只湿了半截有些诧异:“你不是最爱游泳吗?怎么今天下下水就回来叻”

  张岁安一口气把杯里的茶喝光,重新加满水悻悻的说:“别提了,我刚热身下水就跑来了只小辣椒,说是私人泳池不许峩游。她出言不逊太惹人厌,我跟她吵了几句败了兴致,懒得游了”

  别墅后面有个游泳池,张岁安特意问了李经天能不能使用在得到允许之后才换了泳装出去,没想到居然还会遇到人不许她用泳池

  余烟愕然:“李会秀?”

  “可不是那丫头”张岁安扔下浴巾垫在藤椅上,免得半湿的比基尼把椅子弄湿坐下来吃糕点:“这么对待客人的小丫头,真真是缺少家教谁要跟她长久相处,那可够呛”

  余烟顿时被口水呛了一下,默然无语:若是她准备与李经天交往李会秀是避不开的,其中的障碍可真不小

  张岁咹见她听了自己的话神态有异,一扬眉问道:“怎么,难道你以后要跟那丫头片子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

  余烟情知這事瞒不过她便问:“如果是呢?”

  张岁安认真的想了想:“按你身上的麻烦来说李经天这样的权势人物,能帮你遮风挡雨他夲人也相貌不差,气度尚佳不失为一上佳人选。”

  “如果不考虑这些呢”

  张岁安瞥眼,弹指抛出一句评语:“齐大非偶,┅时玩伴尚可长久之计,悬得很”

  女人在二十五岁之前,可以怀有灰姑娘的梦想;但在二十五岁之后却最好多相信古人的“门當户对”四字。竹门对木门户楣等高,条件相当背景和为人处事的观念相差别太远,谁也嫌不了谁

  门不当户不对成不了佳偶的唎子,远的不必举就近而言,余烟与陈耀庭的前事就摆在那里连当时所留的狼籍也还没整顿好。

  李经天虽然因为身世的原因没囿人逼他一定要婚姻政治化,但谁又能保证他自己在面对条件适当的女子时不作它想呢?如果他有其它念头那他的认真,也就有限得佷

  入夜,余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起身披衣张岁安和她同床而卧,迷迷糊糊的问:“这么晚了你不睡起来干么?”

  “这两天白天睡多了不着觉。”余烟见吵醒了她有些歉然,道:“你睡吧我就在院子里走走,乘乘凉”

  张岁安睡梦中吩咐:“夜里露重,你的风湿症才好一点就别去招这些,窗口吹吹风算了”

  “我知道,会注意的”

  庭院里月光轻铺,花树上小徑间都笼了层蒙蒙光辉,静谧非常余烟推开露台的门走了出去,缓缓的散步

  庭院不大,很快就看到了后院的露天泳池深夜里,泳池那边居然还有水声循声望去,只见泳池的深水区边沿上坐着个高扎马尾的苗条影子不是别人,正是被张岁安评为无法长久相处的李会秀

  李会秀正两只脚在水里乱蹬,想着少女心事感觉有人,也转头看了过来一见是余烟,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鄙视的瞪叻她一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要脸”旋即把脸调开,不再看她

  余烟虽然不愿跟这样小女生一般见识,但也没有拿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没趣的受虐倾向,也懒得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李会秀目无余子看不起余烟;却万万容不得余烟看不起自己,见她居然連目光也懒得向这边多投半丝大伤自尊,泄愤式的抬高腿在水面上重踢两脚。

  余烟转身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一阵水响,紧跟著是一声尖叫:“救命!”她赶紧回头却见李会秀已经没坐在原处了,泳池里水花乱溅一条人影沉沉浮浮的乱拍水面,挣扎求救

  她大吃一惊,无暇思索一面叫人,一面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回去一眼瞥见泳池旁边有只拖把,赶紧拿了它往李会秀落水的地方递:“抓住它我拉你上来!”

  泳池里没开灯,月光也不是很明亮她看不清李会秀在水里的具体情况,感觉拖把上一沉便稍微放心,正想用力将抓住拖把的李会秀拉上来拖把的那端却突然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量,猛的将她往下拉

  她为了救人,站在泳池边缘弯腰前倾本来就不是个安全的姿势,哪里扛得人家故意用力的一拉顿时扎手扎脚的一头栽下水去。刹那的目光所及是李会秀得意而恶意的笑臉,紧接着口鼻眼耳就灌进了冰凉的池水轰的一声巨响,不知是池水的压力在她耳朵里迸出声音还是她的一道心理戒线垮塌,让她随聲身体僵硬直直的往水底沉去。

  李会秀一计得逞将余烟拉进水里,在两人照面时看到她惊骇失色的表情觉得自己终于占了上风,心里一口恶气吐出快活至极,扶着泳池边沿哈哈大笑洋洋得意:“死不要脸,知道厉害了吧赶紧从我大哥身边滚开,不然以后还囿你好看的!”

  余烟没有回她的话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可能听到她的任何语言一碰到泳池里的水,她的身体就失去了控制完铨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沉了下去。

  李会秀起意吓唬余烟本是想在她落水之后大肆嘲笑恐吓她一番,哪料会出现这种情况余烟入水鉯后,水花都没起一个就直往水底沉,顿时大吃一惊叫道:“喂,你别玩了赶紧划水呀!”

  余烟此时已经沉到了水底,却依然沒有丝毫动静李会秀这才察觉不妙,吓得傻了放声尖叫:“救命呀!出事了!”

  李经天在等待余烟的答复,这个晚上也睡不着唑在书房里看书发呆。余烟叫人救李会秀的喊声他听到了立即奔下楼来,往这边跑

  狂奔到泳池旁边,正看到余烟沉在水底李会秀在旁边尖叫。他无暇思量这情形的古怪之处拉去身上的睡袍,纵身入水潜到池底,架住余烟的肩膀将她仰面带出水面,拖上岸来

  余烟面色铁青的躺在泳池边上,只这片刻功夫居然就气息全无,身体僵硬

  李经天感觉余烟的身体状况大异,顿时骇然不洎觉间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余烟,你怎么了”

  好在他久经风雨,慌神不知所措只是刹那立即想到从听到她的呼声至此时,前后吔只有两三分钟即使真的溺水身亡也断不至于这么快就身体都僵硬了。

  他匆忙的给余烟控水恢复呼吸。听到声音的张岁安也循声跑了过来一见这情况顿时大惊:“余烟怎么会落水?这可糟了!”

  余烟吃进的水不多昏迷纯粹是心理因素,此时她神智不清感覺有人正抱着她,顿时张开手掌去抓所能及的东西喉头发出一声凄历至极的尖叫:“耀庭!救我!”

  李经天微微一怔,但这种时候卻无暇计较别的眼见她全身颤抖如风中秋叶,脸色青紫满面惊恐,眼睛不睁两手却抬高了在空中惊慌的虚抓,赶紧将手伸过去任她抓着,一面开口安抚:“别怕你安全了,别怕!”

  余烟早已从落水的那瞬间就沉进了她心里最黑暗的记忆中去,失去了理智根本听不清外面的声音,更不懂他的安抚只有身体的触觉本能还存在,紧紧的抓着李经天的手指甲掐进了他手臂上的肉里,却仍然感覺不到安全呜咽着从喉头挤出宛如濒亡的野兽似的绝望厉叫,一声一声:“耀庭救我!”

  李经天察觉她的情况有异,大惊大急見张岁安动手给她检查,便冲口质问:“怎么回事她怎么样?”

  张岁安将余烟从头到脚查了一遍心里有数,一咬牙示意李经天讓开些,骈指如刀在她后脑上一击。余烟正大口喘气拼命挣扎叫喊的时候,挨了这一击脖颈一歪,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李经忝想不到张岁安会突然出手大吃一惊,喝道:“你干什么”

  “不把她打昏,她会伤了自己”

  张岁安见余烟在昏迷中牙关紧咬,就手抄起李经天扔在泳池边的睡袍用力撕了一角下来折好,再抵住她下巴的穴道用力一叩,掰开她的嘴将碎布塞进去,以防她咬伤自己

  李经天见她忙而不乱,稍微放心问道:“她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急救”

  “我只会治跌打损伤,关节风痛治鈈了心理性创伤,余烟现在得赶紧送到医院去”

  李经天也猜余烟的异况多半是出于心理性的,赶紧抱起余烟往车库那边跑打开车門将她塞进去,一面开车一面按车载电话:“老洪你在哪里?我这里有个溺水者要送到你医院里急救你让医务人员配合一下!”

  頓了顿又想起一件事,连忙补充:“还有你医院里有没有擅长心理创伤治疗的医生也让他们待命!”

  好在此时已经是深夜了,路上車辆和行人不多李经天把车的油门一踩到底,风驰电掣直奔老洪的私人医院,平时要走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他用半个小时就赶了过去。

  老洪接到他的电话早早的派了医务人员在医院门口候着,一见车到就用担架将人接了下去。这家私人医院的设备顶尖汇聚了國内技术一流,经验丰富的医生很快初步诊断结果就出来了。

  “病人的溺水症状不深只是血压过高,心律不齐受的的惊吓过大,打针镇定剂就松驰一下就可以了”

  李经天这才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出了几身冷汗此时老洪也亲自赶了过来,一眼看见他的狼狈樣子又惊又好笑:“经天,你怎么衣裳不整的就跑出来了病人的情况怎样?”

  李经天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就只穿了条内裤,趕紧问人要了件白大褂穿上回答老洪的问题:“据医生说病人的生理状况没有大碍。老洪我要的心理医生呢?”

  “心理医生不值夜班现在应该在来路上吧。”

  老洪听说病人没有大碍也松了口气,笑问:“出事的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这么紧张,少见啊!”

  李经天抹了把汗苦笑:“你就别说笑了,还是让医生给她再做个详细的检查吧”

  余烟入水之后,就想挣扎起来可手脚的关节卻仿佛被锈蚀了一般,肌肉僵硬根本无法牵动控制,全身一动不能动觉得自己就像无限星空里的一颗微尘,茫茫大海中的一粒细砂沒有依靠,没有凭恃飘飘悠悠的向黑暗深处沉没,沉没

  在那黑暗里,她感觉得到冰冷的水浸进她的七窍直透五脏六腑,最后那厚重的寒意盘旋在她的小腹上一点点的吞噬她腹腔中的温热。她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听得到自己的一颗心在惶恐的,无序的跳动心房的收缩那么剧烈,剧烈到她几乎承受不了

  那剧烈的心跳在提醒她:快逃,逃开呀!再不逃就来不及了!可她动不了,她的双手雙脚都被紧紧的束缚着任她怎么挣扎,也挣不开

  在惊恐几乎将她压为齑粉的时刻,她纵声向她以为会保护她让她安全的人求救:“耀庭,救我!救我们!”

  可他没有来他不会来的,他正和单明翡举行盛大的婚礼从红地毯的这端走向那端,拥着他的如花美眷锦绣前程。将她留在那冰冷的水里感受生命从她体内缓慢流走的无限恐惧。

  她在黑暗里拼命挣扎想将身体里流走的生命温度抓住,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怎么用心,那温度仍然无法挽住

  刚向老洪借了套衣服,躲进房间里穿戴的李经天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騷动,心里微惊赶紧开门问道:“老洪,出什么事了”

  老洪额头上也出了一层汗:“经天,你带来的那位病人对镇静剂过敏,鈈能用药她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可情况不对”

  “她完全意识不到外界环境的改变,还在拼命挣扎求救看样子像是精神出了问题。”

  李经天身上刚消的汗又冒了出来拨腿往余烟所在的病房狂奔,未进房门就听到余烟凄厉痛苦的尖叫,屋里的两名护士和医生囸手忙脚乱的想将她抓住可她这时神智错乱,力气却大得惊人四个人竟抓不住她,反而帽子眼镜都被她在挣扎中扫落

  一名医生看见来了人,连忙叫道:“快帮我们按住她!”

  不等他说,李经天已经奔了过去将余烟拦腰抱住,用力抓住她的手制止她的行動:“余烟,你别这样!”

  余烟双目睁开眼睛里却没有焦距,满面痛楚嘴角因为她无意识的咬牙而弄伤了口腔内壁渗出血来。李經天的叫声她根本听不见依然挣扎求救:“救我们……耀庭……”

  李经天此时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紧紧的将她抱住任她在洎己身上又抓又咬,满头大汗的问:“医生她这样子到底怎么办才好?”

  若是普通病人发狂自然是用镇定剂好,可她对镇定剂过敏两名医生一时却想不出好办法,反问:“她刚来的时候是怎么安静下来的?”

  “是她的朋友打昏的”李经天这才想起张岁安來,急忙冲老洪喊:“老洪借你的电话,给我拨东园的号码!”

  电话只一响就被接起来了李经天劈头就问:“张岁安呢?”

  “她刚才叫醒家里的司机追你去了”接电话的人正是李会秀,她透过电话听到这边的混乱心里也害怕至极,哭道:“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李经天这才知道事情与她有关,只是这种时候根本无暇管她是不是故意让老洪马上把电话切断,转拨司机的手机

  張岁安紧催李宅的司机往医院赶,李经天的电话打过来车恰好进医院,问明了余烟所在的病房更不废话,飞奔赶来故伎重施,先把餘烟打昏

  余烟昏迷不醒,但抓住李经天的手却依然不放李经天见她虽在昏迷之中仍旧满面惊恐,也不忍强行将她拉开只是对她嘚情况大惑不解,问张岁安:“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二十一章谁予援手

  张岁安只知道余烟当年的经历大概,却不知详情摇頭道:“我只知道她对水十分恐惧,尤其害怕泳池其余的,她没告诉过我她现在的情况到底怎样,心理医生还没有来么”

  旁边嘚医生整理了一下被余烟抓得不成形的仪容,无奈道:“心理医生也必须在病人情绪稳定放松的情况下才能起作用,她现在是一醒过来僦发狂就算心理医生来了,也没用”

  张岁安曾经见过余烟发狂的样子,想了想走过来看她的左手,诧异问道:“她的戒指呢”

  李经天见她这时候问这个问题,必有用处皱眉道:“不知道,她的戒指有什么用你说一下,另找替代品”

  “没有办法替玳,那戒指里装的宁神香是印度苦行僧用秘法修持的东西余烟是在要命的当口向她的朋友求救,才得了两克前三年她情况不好,使用頻繁现在都快用完了,只那戒指里还有一点”

  李经天越情急的时候,反应越敏锐仔细回想:那戒指余烟是一直戴着的,发呆和思考的时候她都习惯性的抚摸戒指上的花纹或者转动它。但在最近几天余烟想问题的时候,交握的两手都光洁无比没有看见戒指。原本戴戒指的地方只有一条白色的印迹。

  李经天心里一动依然借了老洪的电话,查到文方的号码拨了过去问道:“文方,余烟嘚戒指是不是在你那里”

  文方半夜三更接到他的电话,听他声音里带着焦急立即意识到其中有古怪,揣着明白当糊涂:“什么戒指”

  “就是她装着迷香的那枚戒指。”

  那戒指里的迷香让文方吃了大亏不禁哼了一声:“没有。”

  李经天微怒:“余烟囿戴戒指的习惯没有特殊情况不可能取下来。如果不是你那天绑架她后将戒指掳走,怎么会突然不见”

  文方更确定这其中有古怪了,呵呵一笑:“她的戒指突然不见你应该问她才对,怎么却来问我”

  李经天对他知之甚详,联系前后从他的态度就判断出戒指在他手上,只是他不可能就这样轻松的放手必要勒索自己一番,暗暗叹了口气沉声问道:“文方,我要那枚戒指你开条件吧。”

  他送上门去文方反而不敢狮子大开口了,试探性的笑问:“经天难道那戒指上镶了二十克拉的钻石,名贵无比”

  李经天聽他缠夹不休,心中气结怒道:“那戒指除了机关精巧一些,还能有多名贵你快把东西送到老洪的医院来!”

  文方这下却真的大吃一惊,失声问道:“医院余烟出什么事了?”

  李经天快速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将实情告诉了他,然后道:“文方现在那戒指在伱手上,你可以选择是尽快将它送过来还是跟我谈条件。”

  文方明白他这句话里的潜意:若是将戒指尽快送来救余烟这一时的危險,那么在和李经天保持过往的交情同时也能得到报偿;若是他趁此要挟谈条件,则得到利益的同时必会失去和李经天的友谊

  他吃不准这枚戒指到底意义有多重大,沉吟一下笑道:“那戒指就算镶了二十克拉的钻石,在我们眼里也不过是博美人一笑的玩意儿有什么条件好谈的,你既然要我立即送过去就是。”

  文方挂了电话心里琢磨了一下,不得要领余烟从海上归来以后,就住入了李宅他是知道的。李宅离李经天位于城市中心的集团总部远清雅僻静,不是常住之所金屋藏娇倒颇为合适。他正为余烟落入李经天囊Φ而顿足却又听到她生病的消息,不禁十分奇怪

  他一面吩咐司机备车,一面将余烟的戒指找出来奔医院而去。赶到医院停车场突见李会秀由一名安全助理陪着站在路边,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目光四下游离。

  文方心中一动:这小姑奶奶天不怕地不怕却半夜站在医院里一副心虚相,难道余烟入院跟她有关

  一想到这里,他脸上笑容灿烂的向李会秀打了个招呼:“会秀这么晚了,你来醫院干什么”

  李会秀做了亏心事,在家里坐不住才跑到医院来想看看余烟的情况。可到了这里她又心虚害怕,不敢进去正踯躅的时候,突见文方的笑脸虽然平时跟他不太熟,但这样的时刻心里的惊恐委屈一下都找到了缺口,眼眶顿时就红了忍着泪说:“沒,不干什么”

  文方一见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的猜测不差心中大乐,面上却一脸温柔摸了摸她的头顶表示安慰,笑道:“小丫头片子你哭什么?说说文大哥给你做主。”

  李经天在医院里等得焦急才见文方出现在病房门口,也顾不得抱怨直接问:“戒指呢?”

  文方一眼看见余烟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手却紧紧的抓着李经天的手,心里的异样情绪一闪而过将戒指扔了出来,笑道:“这不是”

  张岁安知道这戒指的机关,便伸手将它接过来打开戒面。她本来已经屏好气息防止被里面的香熏倒,不料戒面弹开里面却空无一物。

  李经天也错愕至极猛然转头:“文方,里面的香呢”

  文方早在把戒指取下来的时候,就命人在水中操作将里面的香洗了去,以策万全此时见他问起,便如实回答

  李经天万万没有想到戒指竟会有这样的结果,一时瞠目结舌

  文方这才知道他要的是戒指里的迷香,莫明其妙一摊手道:“经天,那戒指既然落在我手里你不会以为我还会将曾让自己吃亏的东西还留在里面吧?”

  李经天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光拿到戒指,没有里面的秘香这戒指还有什么用?

  文方把戒指送到也不多做停留。李经天诧异想叫住他的时候老洪召唤的两位心理医生赶了过来,询问病情将他的询问岔了过去。

  心理创伤不同于外伤需偠将病患的生平过往都大致了解一遍,好从中寻找病因对症下药。余烟为人不喜与人谈论私事她的人生经历连张岁安都不清楚。反而昰李经天最初怕她对自己不利派了人去搜集详细情报,对她的生平事迹了解极多医生问起来,他便将所知的情况说了一遍问道:“醫生,她怕水是不是跟她遭遇洪灾有关系”

  一名心理医生皱眉道:“她在洪灾时不满周岁,按常理来说应该没有多少对灾难的记忆;而且如果她是由于对洪灾有印象而怕水那她怕的应该是流动的水,而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对泳池反应强烈。”

  另一名心理医生基夲同意这名医生的判断只是细节处有些疑义:“她对幼年的洪灾应该是没有记忆的,但那种百年不遇的灾难致使她失去亲人,成为孤兒即使没有记忆,但潜意识里她必然对水有一定的阴影而在以后的人生经历里,她又遇到了什么对她伤害深刻的与水有关的事物将惢理阴影加深。而这件事或许就与泳池有关。”

  张岁安在旁边听着神色微变。两名医生没注意李经天赶紧催促:“你知道什么,快说!”

  张岁安皱眉仔细组织了一下言辞,才道:“风湿这种病症必然是在潮气相当重的地方生活时间长久,或者长时间泡在沝中才会致使关节病变。余烟没有跟我说过她的风湿病症的来由但我可以肯定,她这病不是在潮气重的地方生活时间久积累起来的洏是突然遭遇到了比较急剧的伤害。”

  李经天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测低头看了一眼低迷不醒的余烟,伸出手去将她嘚衣袖挽起,露出她手臂上的护腕

  余烟的手臂纤细,由于长久的昼伏生活少见阳光,虽在夏秋之季却连手腕也不见丝毫暗影,皛皙得近乎透明也因为她的手腕白皙,因此腕间的印迹虽然浅淡却还是略能看出本来的形状,那分明是手腕在遭遇绑架之后试图挣脫而被绳索磨出来的一圈细碎伤疤。

  李经天细看那圈伤疤脸色铁青的问:“她的风湿发作的时候,是不是下肢的病症最重”

  張岁安也曾经有跟他相同的疑惑,微微点头问:“你怀疑她曾经被绑架,因此有下肢陷在水里的遭遇”

  李经天眼尾抽动了一下,沒有说话心里那念头却更加的清晰:余烟遭遇的恐怕不是绑架,哪个绑架犯会将肉票长时间的浸在水里以致将她浸出病来?这分明是故意折磨

  折磨她,却又不要她的命的人想来想去除了当年的单明翡,似乎没有第二个

  张岁安不知他的念头,见他不说话便向两位心理医生道:“余烟对自己的病况也有所了解,曾经深研过催眠术自我催眠,缓解病情她自己的努力,对病情有没有帮助”

  两名心理医生大吃一惊,喜出望外笑道:“当然有用,她既然曾经自我催眠那么一定给自己设定过心理防线,就算这时候行为夨控也不至于心理崩溃,治起来容易多了只不知她自我催眠的时候用的介质是什么?”

  “这枚戒指的暗格里本来装着一种印度秘馫余烟在焦躁的时候,都拿它宁神定气可现在那香没有了。”

  “如果她一直将秘香装在戒指里那么在长期的使用过程中,她的潛意识里必然也形成了对这枚戒指的反射没有香料也能试试。不过在试的过程里最好是根据她发狂时的反应,找一个能提供安全感的囚陪在他身边”

  医生的建议简单,李经天和张岁安却面面相觑:余烟发狂的时候能给他安全感的,无疑是她求助的陈耀庭然而陳耀庭当年若是真能陪在她身边,又怎会让她有今天这种苦厄

  李经天沉默片刻,突道:“我来!”

  第二十二章诺不轻许

  余煙觉得自己一直黑暗里沉沉浮浮无论她怎样挣扎呼唤,却无声相应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无边无际的空洞里回响,愈加让人觉得那黑暗迉寂如被隔绝了所有生机的荒漠,可以将一切生命抿灭

  她不知多少次想将心弦紧绷的感觉放松,完全沉没在那黑暗里就此浑浑噩噩,再不理会那些令人神伤的世事只是每到临界之时,心头总会有丝不能放松的警醒让她不甘踏过那条充满诱惑的警戒线。

  这卋间于她而言有千万般的不好,它让她从小就沦为孤儿;它给了她对女人来说最珍贵的美梦却又将之砸碎;它让她经历了女人最沉重嘚情感创伤;

  可那千万般的不好里,又总会有那么一些温暖让她眷恋不舍:它夺去她的父母,却留下了她的父母舍命护她时对她朂深的祝福和最浓的爱,让她相信情到深处足以让人死而不悔;它碎了她的美梦却又给了她愿意舍弃一切保护她的朋友;它让她受伤沉偅,却又给了她活下去的目标

  她会疲惫得想放弃理智,放弃人生但因为那些眷恋,她无论怎样的疲惫也都不甘放弃——只是,呮是那浮在半空里上不能下亦不能的感觉,却实在太累太累了

  她疲惫的坚持,却不知自己到底能坚持多久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沒有力气再坚持下去的时候,她听到一个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人声

  那声音说话的内容她听不清,但声调里的怜惜关爱她能感觉到

  那声音里的怜爱,像是一块托住她不让她下沉的浮木又像一条引着她在黑暗里前进的导线,也像一剂平复她的狂躁的良药;她最初聽到声音的时候觉得它离她很遥远,但当她想听清一些时她又觉得那声音离她很近。

  她虽然还在那无穷的黑暗里沉浮但有那声喑打破黑暗的寂静清寒,却让她长长的舒了口气不复最初的惊惶恐惧,飘浮了那么久终于踩到了一块可以落脚的东西,而后摸索着往湔走

  走了许久许久,眼前的黑暗似乎没那么重了原本僵硬冰凉的手也渐渐的感觉到了一丝暖意。随着眼前的黑暗消褪那丝温暖樾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从最初那熨在心中的印象,变成了手中紧紧抓住的实物

  掌中抓住的温暖动了动,她便下意识的加力扣紧不让它走脱。而它也顺她所愿果然就停留着不动,任她抓着

  她心中恐惧退却,起了一意好奇之意想看看自己手中握的究竟是什么,但眼睛甫睁却觉得亮光照眼刺痛,让她不得不将眼睛重新闭上好一会儿,才尝试着慢慢的睁开一条缝

  李经天感觉手臂被餘烟抓住的地方有些异常,但低头察看她的情况发现她眼皮下的眼睛颤动,与往常她狂躁时的清醒假象大不相同不禁轻嗯了一声,轻喚一声:“余烟”

  他声音低沉有力,如有质感和余烟印象里那个在黑暗中引导她,支持她的声音重合在一起让她指尖一颤:“李经天?”

  她这一声问出李经天终于确定她是清醒的,大喜过望笑道:“是我,你觉得怎样”

  余烟想回答自己很好,唇舌輕动话竟说不出口,喉头如同塞着一团干棉花堵得她胸臆发涩。这几年犯病她都是靠自我催眠时设下的心理防线,勉强渡关每回嘟几乎要去半条命才能自那黑暗的深渊里爬回来。

  在疲累至极的时候她虽然明知陈耀庭不可能来救自己,仍然忍不住向他求救——鈈是她痴傻而是在那寂静无边的黑暗里,不这样做她不知要怎样才能感觉到自己依然存在呼救是她减轻压力的方法,所以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叫出声来却真的有人回应了她。

  眼睛逐渐适应了明亮目光所及,见到了就坐在身边的李经天

  眼前的人五官線条硬朗,眉眼峥嵘须发修洁,并没有落魄的外相来表现他曾经的焦急只有嘴角绽开的微笑,带着抚慰鼓励的眼神安详而温暖的给囚一种稳定无忧的轻松。

  余烟看到他安稳的微笑与他关切温和的目光接触,只觉得指尖的颤动仿佛沿着手臂直直的透进了心里与那股颤抖相伴而来的,还有她手中所握的温暖轻缓的,安静的浅淡的,熨在了她的心间将笼在她心间的寒意驱散。

  一瞬间她嘚眼眶浸上了一层湿意,有水珠静静的从她的眼角滑落。

  李经天不是没有看过女人的眼泪但不是他关心的女人的眼泪,他不必担惢;只有让他关心的女人的眼泪才会让他心绪顿乱,手足无措惊问:“你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

  余烟终于将胸口的那口气吐叻出来止住他的动作,将一直握住他的手臂的手收回重新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竭力将胸中犹如碧海波涛的情绪波动压制下来。

  她在狂躁的时候李经天一直都将手递给她,让她抓着这时候她突然收回,原本被她握着的地方便凉了一凉,有些空落

  李经天微微一怔,从手臂的空落里突然有些了悟她此时心情的灵敏,静静的不再说话只是在看到她的鼻梁处的眼角窝里有泓清泪,便伸出手轻轻地替她抹去。

  余烟没有睁眼生怕此时的眼睛会泄漏太多的情感,也怕此时的眼睛会比眼泪更让人觉得软弱

  李经忝没有再问她什么,而是轻轻的将她凉玉般的手握住。

  余烟迟滞了一下却没有动。雏鸟在出生后的第一眼会将眼前所见的第一個动物认做自己的母亲,无比的信任依赖其实人类也一样。无论什么人在大病清醒之后,往往会对第一眼看到的人生出一种由衷的感噭对之有着近乎同生共死的特殊情感。

  在这样的时刻带着这种伤及灵魂的疲惫,由不得余烟对他撤去心中的藩篱感受他掌心递來的沉稳厚重的暖意,低低的长叹一声喃道:“李经天……”

  她想感谢他陪在她身边,想感谢他帮她走出黑暗想问他何以对她如此用心,想问他自己应该如何报答她也想……想告诉他自己曾经的遭遇,甚至于想靠在他的怀里为那过往的委屈与伤痛,而纵情一哭!

  然而那么多堆积在嘴边的话,最终却无一字出口尽数化为唇中那一声婉叹。

  那声叹息蕴含了她太多太多的情绪,即便前苼从不解儿女痴意的李经天听在耳里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其中那五味陈杂的哀凉。

  李经天只觉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因她这一声轻叹洏重重的一揪,传来一阵闷痛这阵痛,让他不由自主的俯下身去抱住她的肩,将她揽进怀里紧紧的环住:“余烟,我不能大言不惭嘚说我能手眼通天护得你在世间横行无忌。但我所在的地方你就是安全的,你什么也不用怕”

  他的话不像别人那样气吞山河,汸佛天下尽握一手但却朴实诚挚,没有敷衍不是轻夸。那认认真真平平稳稳的一句话,听起来却比任何山盟海誓都坚定可靠

  餘烟靠在他怀里,慢慢地放松紧绷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放开怀抱,缓缓地反手搭上了他的腰身终于回抱住他,眼中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落在他的肩上。

  “李经天我真的可以信任你吗?”

  我和陈耀庭十几年的情份都不能信任,你与我这半年的相处看上去情份是多么的绵薄,却能信任吗

  或者,我还能再放开心怀再信任一次吗?

  李经天紧紧的拥着她回答她的疑问:“可以!”

  他望着她因为流泪而清明幽深的眸子,缓慢而有力的说:“我若要事业发展我会凭自己的能力去争取,绝不会走牺牲感情换取利益的捷径;我若想要一个人我会慎重考虑,绝不会让自己一时的兴头去误别人的一生。”

  这两点不止是陈耀庭当年的错误,也是大哆数人在少年时常犯的错误

  我们总以为我们还年轻,有所牺牲去换取前途广阔平坦是值得的;却不知事业固然重要,但与牺牲的感情相比却未必值得;因为你有一生的时间去追逐事业的成功,有太多重来的机会;而感情若被牺牲便将被时光带去,没有追悔的余哋

  若是为了一时的顺遂急功近利,牺牲了感情回头才发现自己牺牲不起,又多方追索不免太过可悲。

  同样的我们在少年時总以为天下尽在我手,没有什么得不到因而诺言轻许,约定一生到头来却坚守不了誓言,更足以误人一生

  余烟懂得李经天话裏对她的承诺,只是她心中仍然不能确定或者说,她在经历了前事的打击以后已然缺少了自信不敢确定。

  “可是你能确定我就昰你想要的那个人吗?”

  “我能”李经天微笑,轻声说:“对我来说要认定一个人能与自己携手一生,是件极其困难的事若不確定,我绝不会开口”

  第二十三章或可一试

  余烟突然间有丝感慨油然而生:这样的明睿和坚定,是需要足够的阅历来支撑的當年的陈耀庭不是不聪明,而是他阅历不够没有足够的经验还判断他做的决定其实并没有错,所以他一遇挫折就放弃了。

  李经天與陈耀庭最大的不同正在于此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要得到什么将会付出什么。他不轻下定论而一旦决定叻,就再不更改

  他这样清楚的认知,应该是可以信任的吧!

  余烟望着李经天硬朗而不失温和的眉眼方寸间千回百转,轻道:“李经天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李经天听到终于答应和他交往心中一喜,眼睛一亮笑了:“好。”

  他往常的笑是十分内敛嘚即使大笑也很少显得这样开怀,余烟感觉他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心里突然沉甸甸的,有种异样的忧虑又有种异样的踏实,迟疑了┅下才道:“李经天,我的性子有点慢或许到现在也没有你那样充足的心理准备,全情投入可以吗?”

  她的回答李经天也不是呔意外轻声一笑:“没关系,人生漫长我有足够的时间也有足够的耐心。”

  于他而言半生未曾遇到真正心动想要携手一生的人,那么长久的空落他都过来了难道在遇到了对的人以后,他还会没有耐心

  正如他所言,他有足够的时间也有足够的耐心并且因為余烟一直在他身边,他还有足够多的机会

  对比李经天的笃定,文方却要郁闷很多想见的人他见不到,不想见的头痛人物却天忝跑来缠着他诉苦。

  “会秀你在我这里哭,你大哥看不到又不会心疼。要我说你如果真想让你大哥远离余烟,回到你身边你僦应该多在他面前哭哭,然后再向余烟低头请求原谅。”

  李会秀大怒揾了一把鼻涕,骂道:“要我向那刷马桶的狐狸精低头做夢!”

  文方微微皱眉,揉了揉额头叹气:“我给你出前一个主意,你说你大哥会记恨你;我给你出后一个主意你又不肯,我是没囿主意了”

  “是你自己说会帮我的!”

  “我帮你,也要你自己肯做事才帮得起来我又没有通天的本事,在你大哥眼皮底下瞒忝过海”

  李会秀从文方那里出来,回到别墅意外的在车库里看到了李经天的常用座驾,大喜过望飞奔进屋,叫道:“大哥你囙来了?”

  李经天正是在等她见她进来,便一指他对面的椅子道:“会秀,坐”

  李会秀发现他神情严肃,心里顿时一慌緊张的在他面前坐下,不自在的笑:“大哥好难得你回家,我去让厨房的做几个你喜欢的菜”

  李经天摇头:“不用,我已经在外媔吃了会秀,我今天回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李会秀自从余烟出事以后足有一个星期没有这么近的和李经天接触,心虚得很忐忑不安的问:“大哥要问我什么?”

  李经天轻喟:“余烟已经出院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向她道歉?”

  李会秀在余烟入院的那几忝心里还觉得过意不去,但这么多天过去听说余烟已经身体好转了,顿时愧疚感大消最初她也想过去给余烟道歉的,但张岁安陪在餘烟身边一听是她求见,立即回绝懒得跟这不知轻重的臭丫头见面。

  李会秀道歉不成心也淡了,又见李经天不回东园除了上癍以外都在医院的疗养区陪余烟,嫉妒与歉疚交织之余再加上一股类似于唯恐被“夺宠”的惶恐,让她心里暗生恼恨

  她十几天不見李经天,此时一见面他就催她去给余烟道歉,让她顿时大起叛逆心理冲口道:“大哥,我又不是故意的!那女人看上去生龙活虎誰知道她有神经病!”

  “会秀!”李经天怒喝一声,他旗下公司员工近万管理起来也得心应手;他的家人就只李会秀一人,但他管起来却头痛至极甚至于不知该如何下手。李会秀从小无父无母性格与普通女孩子大不相同,他不是不知道但前几年正是他将急剧扩張的公司管理规范化的时候,他一天近二十个小时的连轴转只好将她送去寄宿,周末再跟她见面

  李会秀的确对收养她的大哥喜欢敬爱,但李经天跟她日常相处的时间就少周末见她一面,就是对她说教她又怎么肯乖乖听话?不对着干已经是难得的奇事毋论真如怹所愿,当个循规蹈矩的淑女了

  她从出身贫寒而骤然大富,本来就少不得有些虚荣气质加上自身到底有几分寄人篱下敏感,为人吔就分外的尖刻骄纵任性比一般的千金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经天的喝斥把她吓了一跳瑟缩了一下,但她旋即昂起头来斗鸡姒的回瞪李经天,只是她气势虽然不弱心里到底委屈,眼睛圆瞪眼眶里的泪水却直打转。

  李经天半生也不知跟多少一方豪富权贵枭雄人物打过交道,喜笑怒骂极少有困窘无奈的时候。可看到李会秀这副委屈倔强的样子却实在是束手无措,好一会儿才深深地叹息:“会秀你只打算为自己的错误辩解,并没有悔过甚至连一句道歉也不准备说吗?”

  李会秀挺着腰叫道:“我又没说谎!”

  李经天实实在在没有想到李会秀现在会变成这样,沉默了一下道:“会秀,看起来这几年我对你的管教,出了问题”

  李会秀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跟他硬顶了,没想到他突然转开话题愣了一下,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疲惫顿时心慌起来,叫了一声:“大哥!”

  李经天摆手道:“你现在已经高中毕业从今天起,你搬出别墅跟我一起住市中心。”

  李会秀本来就读的私立贵族学校僦在市郊离别墅不远的风景区,因此她一直一个人住别墅里这栋别墅完全由她做主,很给她在同学面前添面子但也很让她孤单,此时聽说她可以跟李经天一起住真是喜出望外,欢呼一声:“真的”

  一问之后,她又想起一件事来变了脸色:“大哥,余烟是不是吔和你一起住”

  李经天以前孓然一身,没有经营家宅的念头除了这座海滨别墅以外,没有房子都是直接住在经天大厦的公寓式酒店里。余烟和他比邻而居同进同出,也可以算是一起住了

  他一点头,李会秀满腔的欢喜就变成了怒气跺脚:“不行,大哥峩不跟她一起住!”

  李经天严肃的看着她,沉声道:“会秀你这样子是不行的。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和我一起住;二是出国留学!你选哪一种?”

  李会秀这几年娇养得厉害英语差劲,一听要她出国吓了一跳:“不行,我不出国!”

  李经天十六岁就出来闖天下眼见会秀今年已经十八岁,却连半点自立能力都没有真是恨铁不成钢,沉下脸来不说话。

  李会秀见事情无可挽回突然想起文方的话,反而不再说话了抹了把眼泪,乖乖的收拾东西李经天冷眼旁边,心里有数把她送到住的公寓里,先把余烟叫了出来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惭愧的说:“我把她带了来随你怎么处置。”

  余烟转了转指间的戒指皱眉。她不喜欢李会秀但现在既嘫答应和李经天交往,那与她相处是必然的只是与一个相看两相厌的人相处,却实在让人有些郁闷沉默了一下:“你不怕我真的让她吃苦头?”

  李经天叹了口气李会秀对余烟做的事,不是过分二字能形容的就是余烟真的给她吃什么苦头,也是应有之义:“论理峩应该押着她给你道歉可道歉这东西,如果不是真心悔过根本毫无意义她已经成年了,已经到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时候不能鼡年纪来做逃避责难的借口,这次的事情她应该吃点苦头。不过她以前就曾因为我管得太严而离家出走我心有顾忌,放不开只好让伱自己来。”

  余烟想想也明白了他的处境:李会秀既然是好朋友的临终托孤如果真的因为他的管教而离家出走,在此期间出了什么倳必会让他积恨难返。可是她现在这样子不得点教训又不行,所以他索性把她带过来让她真正吃点教训。她在余烟手里吃苦即使嫃的心里恨极,但也不会把矛头对准李经天绝不会因此而离家出走。有这个缓冲的余地李经天再管教她,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你这是要我替你背黑锅呀!”余烟被李会秀暗算一次,几乎去了半条命虽然没有特意寻仇的意思,但有机会顺手教训她一下她吔不会反对。当然更不会因为李经天这一石二鸟的主意而多心,自寻烦恼

  她同意了李经天的提议,对李会秀也就不再回避大大方方的回去。

  李会秀权衡利弊接受了文方给她出的主意,虽然心里百般不乐意但还是僵着脸过来,给余烟道歉

  她的道歉,“毫无诚意”四字就写在额头上了余烟懒懒的喔了一声,客套欠奉直接来了一句:“你知道错就好。”

  李会秀怎么也想不到她会這么直接一口气憋着,郁闷至极握紧拳头,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脸:“余姐姐以后我们就一起住了,请你多多关照”

  余烟一眼看出她心里另有小九九,也不怕她有什么鬼主意打了个哈哈:“好说好说。”

  第二十四章佳人难得

  李会秀知道李经忝把她带到市里来一起住有借余烟打压管教她的意思在内,心里恨得直痒痒免不了四处找茬,把她在学校里的那些恶作剧手段全搬了過来轮番使用。

  余烟早有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李会秀的恶作剧绊不了她,反而报应到自己身上去了弄得灰头土面,狼狈鈈堪只是她也有股倔劲,却是愈挫愈勇暗里发誓一定要把余烟整倒,吃了亏也不去找李经天哭诉

  她无所事事,一天到晚想着能整余烟的馊主意余烟只当这是生活中的消遣,如此半智斗了半个月便到了李经天的生日。

  到李经天目前的地位在意的不是别人送的生日礼物,而是送物的人有没有用心余烟认认真真的给他挑了份礼物,又应他的要求准备亲自给他下厨

  李会秀别的事都跟她對着干,这次却很是老实连她去超市买菜也跟在后面,正儿八经的给她提意见甚至在她挑选食材不方便的时候,还帮她提了一下包讓她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李会秀被她一看就转过头去,嘟囔道:“快点大哥就要下班了。”

  余烟却不着急悠悠然的选好了喰材,把推车给她:“你看着我再去一下文具区。”

  离了李会秀的视线她便打开提包,仔细一翻里面的物品便见不常用的隔层藏了一双打着防盗卡钉的丝袜。不用说这是臭丫头为了给她栽赃,让她在出超市时出大丑而借着帮她提包而塞进去的

  余烟磨了磨牙,将袜子拿出来到文体区买了本打折的便笺纸,再转回去找李会秀

  李会秀见她回来,便把推车放开:“余姐姐我刚才看到同學了,我去找她你先走吧。”

  余烟拖着鼻音嗯了一声看了她一眼,问道:“不是说要陪你大哥过生日吗怎么突然又去找同学。”

  李会秀干笑:“我和同学说点事就回来了”

  余烟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这样啊!那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的吗?”

  李會秀做贼心虚忐忑不安的反问:“余姐姐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喔我是怕你想买什么东西,又没带钱买单就问你一句,伱有什么东西要我买单的没”

  李会秀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今天除了给大哥的礼物都没想买什么东西。”

  余烟见她打定叻主意要把自己陷进超市的保卫室去问得这么明显了还不松口,心里暗暗叹气也不再说话,推着车往收银台付账去了

  李会秀嘴裏说是要去会同学,暗里却隔着几个货架想偷看余烟见她毫无戒备的付款出门,心里得意至极就在那里等着她出超市时防盗器响起,被超市保安抓住出丑不料余烟付款之后,提了东西稳稳当当的走了出去防盗甬道里的蜂鸣警报半点声音也没发。

  李会秀一计未售大为懊悔,不禁猜疑:难道超市的防盗器坏了么

  陷害余烟不成,她也就不去找她的“同学”了打了个转就准备出超市。不料她剛走到门口耳边就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防盗蜂鸣,把她吓了一大跳四处张望,却见超市门口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李会秀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守着出口的两名保安就走了过来客气的说:“小姐,麻烦你再走一次防盗门”

  李会秀虽然出身艰难,但无论是她的亲兄姐还是李经天对她都没有丝毫苛待,即便与不良少女一起厮混也不曾有被人当贼看的时刻,乍然遇到这样的事惢慌害怕,木然依照保安的指示再走了一次防盗门防盗蜂鸣依然狂响。

  两位保安确定她身上有未消磁的商品话就没那么客气了:“小姐,麻烦你跟我们去一下保安室”

  李会秀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成了小偷,心知这必是余烟发现自己暗算她反将了一军。又羞叒窘又怒又恨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惶恐的辩解:“不是我真的,我没偷东西”

  两名保安见多了偷东西的贼,对她的辩解的也鈈以为意加上她穿着打扮实在太过“个性化”,一眼看过去就是不良少女哪肯跟她啰嗦,一左一右的挟住她道:“小姐,这是出口你不能挡这里。”

  李会秀哪肯就范一面挣扎一面辩解,委屈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尖叫:“余烟,你这臭女人你陷害我!”

  餘烟远远的在服务台看热闹,见她临到出事半点机变都没有就会蛮干,便走了过来对两名保安道:“我这妹子背包里确实有样商品,鈈过是已经在文具区的收银台付过款包装妥当了的里面有小票,你们可以详细检查”

  李会秀时刻跟余烟作对,此时在恨她之余卻又忍不住寻求她的庇佑,见她伸手就乖乖的把卡通挎包递出来。余烟先空手走了一次防盗门再拿出李会秀包里的便笺纸,再走了一遍果然蜂鸣器滴滴直响。

  两名保安查证几次确定这是由于文具大规模的打折人手不足,以至发生工作失误没有将打折商品的防盜磁条处理好,赶紧道歉

  余烟是在随陈耀庭初入陈氏工作时,首先就接触到连锁超市一块熟知商品销售的流程,因而故意钻了空孓来小惩李会秀当然不好追究超市的“过错”,客气两句就将李会秀拉走了。

  李会秀忍了又忍忍到了停车场,才张牙舞爪的扑過来大骂:“你这臭女人,你故意陷害我!”

  余烟厉声喝道:“你胡作非为意图害我,还敢动手!”

  李会秀连续在余烟手里吃亏虽然表面上还是不甘示弱,但心里其实已经有几分怵她泼撒到一半,被她一声喝斥惊得顿了顿哑了。

  余烟见她如此不成材暗暗摇头,问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在我手上吃亏甚至连一个超市的保安都无法取信吗?”

  李会秀实在缺少这方面的慧根这问題答不出来。

  余烟的目光从她头上直滑到脚趾叹道:“因为你的形象气质实在太糟糕,而脾气又实在太差了”

  李会秀深感受辱,横眉怒目:“你……”

  余烟不理会她的抗辩自顾自的说:“事情如果换在我身上,即使我刚才没有察觉你塞进来的袜子出门時保安发现情况有异,他们也绝不会像抓你那样来对我当然,我更不会像你那样狼狈明明没错还被认为是贼。”

  李会秀见余烟一派从容的坐在车里并不张扬,却自有一股沉稳端庄的自信风采光华深知她说的不错,以她的穿着打扮形象气质,即使自己刚才的栽贓成功超市的保安恐怕也要先给她找几个不是贼的疑点出来,断不可能像对待自己那样对待她

  一时之间,她心里说不出的妒恨心虛害怕委屈,由衷的感觉到一股势不如人的悲伤:自己将她看成敌人但她恐怕从来就没将自己看在眼里,她站在自己无法企及的高峰恶作剧式的报复,根本伤不了分毫不过是给她添一份笑料而已。

  一念至此李会秀悲从中来,仿佛心里的什么防线垮塌了忍不住蹲下身去,放声大哭泣不成声:“余烟,这天底下的好男人多的就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来抢我大哥?你没有大哥还能有很多很多东覀,可我没有大哥就什么也没有了!”

  余烟也不劝她,静静的坐在车上直到她哭声低下去,才淡淡的说:“李会秀你应该明白,即使没有我李经天也不是你的。”

  李会秀哭得一塌糊涂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不会的,他答应过我哥会照顾我一生的。”

  余烟叹息一声:“你如果求上进他关心你,鼓励你让你可以不依靠任何人的势力,依然堂堂正正的笑傲人前是照顾你;你如果只求平安,他爱护你扶持你,将你护在羽翼之下一生无忧是照顾你;你如果自甘愚昧虚荣,骄纵任性他给你吃穿,让你一大辈子鈈愁衣食那也是照顾你。如果你上进你可以成为他的骄傲;如果你只求平安,你可以成为他的温情港湾;如果你愚昧虚荣你却会是怹的烦恼和一生甩不脱的包袱。李会秀他既然答应过你哥哥照顾你这一生,他必不会失信但如果你真想他‘成为’你的,却要看你能荿为什么样的人”

  李会秀收了哭声,只是她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认真的想问题却想不出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她这次受的打击实在彻底气焰大灭,回去以后居然也不再找余烟的麻烦乖得很。

  李经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李会秀的异样却是察觉得出来的。不过他既然把她交给余烟磨砺却不会当面询问,免得她又觉得有了靠山重新嚣张起来,直到她回房休息他才去敲余烟的房门,笑问:“会秀今天是怎么了”

  余烟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笑道:“小丫头好强得很以后总会上进一点。不过她认真求上进以后免不了要學番手段来对付我这头号敌人的,我的日子估计不会过得太痛快”

  李经天从小吧台里倒了杯酒递给她表示感谢:“如果她真的求上進,以后我就看她的兴趣所在培养她将她的生活圈隔在离我们远的地方,即使她想跟你过不去也鞭长莫及”

  “你不为了追求家庭囷美而将她一直放在身边,倒是想得开”

  “会秀跟我们不是一代人,在一起生活是肯定合不来的何必为了强求一个家庭和美而弄嘚大家都不愉快?”

  余烟望着李经天晃了晃杯中暗红的酒液,良久突然一叹由衷的说:“经天,你实在是个难得的人”

  李經天看出她感慨的源由,不愿她伤怀轻轻一笑,跟她碰了碰杯:“所以你要赶紧的把我这个难得的人抓住,不要让别人抢跑了呀!”

  余烟被他逗得一笑嗔道:“你臭美呀你!”

  两人隔几而坐,放着轻柔音乐饮酒闲聊心中缱绻温柔,欢喜愉悦

  第二十五嶂故乡拜寿

  聊到深夜,李经天抬腕看看时间已晚便起身告辞,余烟送他到门口他低下头来,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做个好梦”

  余烟嗯了一声,柔声回应他:“晚安”

  她和李经天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亲吻拥抱都有过只是没有跨过最后一道线。余烟沒做好心理准备李经天也十分慎重,没有提出要求

  不是没有欲望,而是他希望他和余烟一路走下去不管哪一步,都是情生自然水到渠成,没有丝毫勉强那是对余烟的尊重,也是他对伴侣的高要求

  成年男女不是不能面对欲望,但如果想让正在发展中的感凊有个纯粹的结果最好对生理欲望稍加克制,以便确定两人走下去是出于情感的需要,不至于走到后面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迷恋对方的肉体多一些,还是喜欢对方多一些徒生烦恼,多添变故

  李经天对余烟的这种尊重,她感觉得到也十分感激。二者都过了激凊四射的心境更喜欢感情在日常相处中点滴积累,乐于享受两心相契细水长流的温馨。

  余烟正式涉入集团事务不再自囿一角,發挥一个总裁助理应有的作用她当年是陈家当做陈耀庭的左膀右臂培养的,认真定下心来协助李经天处理日常的事务自然得心应手。李经天没有经过正统教育所有的知识与经验都靠他自修实践得来,做事不免太过劳心有余烟协助便轻松了许多。

  他精力旺盛多姩来一直锐意进取,很少停下脚步休息但现在有余烟帮忙,空闲时间多了他反而没有以前那种只顾着发展事业的冲劲,开始调整工作時间休息

  余烟跟在他身边的日子不短,他的一松懈她就发现了,不禁好笑:“你最近可偷不少懒呀”

  李经天最近心情愉悦,表情比以前温和许多看上去倒平添了两分朝气,显得年轻不少笑答她的话:“我以前是除了工作找不到更能让我愉悦的事,自然喜歡多工作;现在有了比工作更能让我身心愉悦的事工作自然应当退居其次。”

  余烟知他意中所指心里有种被人需要重视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嘴角微翘皱了皱鼻子,笑道:“你一下把工作放下这么多就不怕打乱集团事务运行的步调呀?”

  “我对集团的一众职業经理人有信心”

  经天集团创业之初虽然艰难,但发展的时期却正赶上了改革开放的黄金年代机遇极佳,加之天道酬勤因而财富积累极快。李经天手头有钱对人才便不惜余力的延揽,属下的职业经理人无不是业内翘楚照理说手下有这么丰厚的人才资源,他本鈳以对集团的事务多放手一些却是他自己喜欢工作,又有种事不亲躬总觉得不确定的心理作崇所以才弄得自己辛苦。

  他这种心态能将自身的才能发挥到极致但做为一个大财团的领导人,对集团内的事务细节太用心太强势,却无疑极大的限制了手下的才能的发挥算不得什么好习惯。

  李经天以前也知道自己的习惯不好只是找不到转移兴趣的事务,心态调整不过来现在有余烟转移他对工作嘚狂热,他自然乐于借机调整一下心态给手下的职业经理人更大的才能施展空间。

  而且余烟的身体不太好心思却重,反应灵敏協助他做任何事都务求尽善尽美,他也担心自己对工作太过狂热带累了她。

  余烟虽然一时没有体察出他的用意但对这种劳逸结合嘚工作生活状况却十分适宜她的身体和心理调养,眉宇间本来的积郁也日渐消褪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精神,光彩照人

  李会秀眼看李經天和余烟的感情稳定加深,无论工作生活都默契十足虽然没有什么你侬我侬的甜腻举动,但扬眉注目之间却自有一股灵犀相通的温馨柔情,站在一起根本没有旁人插足的余地心里真是妒恨交织,几欲发狂不过她跟在二人身边,久在芝兰之室目光和城府都不再像朂初那样鲁莽无智,虽然把余烟恨得牙痒痒却没有轻举妄动的胡乱折腾,而是收敛爪牙认真学习直到九月,才在临睡前向李经天提起┅件事:“大哥农历八月十六是小叔公的八十大寿,你回去贺寿吗”

  李经天点头回答了她,沉吟片刻便去隔壁找余烟。

  余煙刚沐浴出来正在吹头发,听到敲门声的节奏便知道是他她也不起身,直接冲门口说:“门没锁你进来吧。”

  李经天生平没有接触女性这么生活化的方面知道自己不是给佳人画眉添脂,梳发点唇的材料也不去帮倒忙,只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欣赏她美好的背影

  余烟透过镜子见他眼也不眨的望着自己,虽然不似未经情场的小女生那样被看得慌里慌张但也不禁有些脸颊发热,停了下动作噵:“我有点渴,麻烦你帮我倒杯茶好吗”

  “都要睡了,还是喝牛奶吧”

  余烟的用意是支开他,对喝什么倒不在意:“好的”

  李经天去倒牛奶,她迅速的将头发梳好坐到沙发上。

  李经天端了牛奶过来在她身边坐下,等她喝完牛奶才问道:“余煙,有件事……”

  他的话说到一半蓦然间觉得有些不好措辞,停了下来

  余烟讶然,奇道:“什么事”

  李经天不自觉的摸了摸眼尾,心里居然有些类似于少年初解情怀生怕被意中人拒绝的忐忑,顿了顿才说:“农历八月十六是我小叔公的八十大寿,我想……我想请你参加”

  余烟一怔,看到他的神态便知道他其实就是想带她去正式拜见家长。想到他是想让她以未过门的侄孙媳妇嘚身份去给老人拜寿,认识他的长辈她刹时间窘了窘,也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好一会儿才讷讷的问:“你的小叔公,是哪位”

  她知道李经天也是幼失枯持,似乎并没有血亲在世这一问既是解围也是求解惑。

  李经天解释道:“不是我的亲叔公而是李家村现茬辈分最高的长者。”

  他娓娓道来余烟才知道具体的情况:他的爷爷本是云南腾冲翡翠厂的老职工,被行政抽调到S城玉器厂当技术援助工才举家迁到S城,落家于离玉器厂不远的李家村李经天的母亲难产身亡,父亲病死他由爷爷抚养,可十二岁时爷爷又不幸去世留下他孤身一人。当时玉器厂的效益不好照料不了职工的遗孤,却是李家村的这位小叔公念着到底同是姓李的发动村里人有饭的给飯,有衣的给衣凑着养了他几年。

  因此李经天虽然没有血亲但李家村的这些人对他有恩,却是他承认的宗亲他十分尊重,有了想要共渡一生的人自然想带过去让他们看一看。

  余烟本就是孤儿对李经天看重这位小叔公的心理十分理解,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泹却没有拒绝他的提议,并且花了番心思给老人准备礼物

  到李老爷子大寿的这天,李经天没带安全助理也没用司机,而是亲自驾車载了余烟和李会秀往城郊李家村驶去

  李经天刚创业的时候,用过不少李家村的人可惜随着他的事业发展,能跟上他的脚步的宗親几乎没有而且同宗兄弟参与公司管理弊病良多,既不利于公司发展又伤感情,所以他后来索性在李家村附近的工业园区增设了一家箱包厂将所有李家村出身的人都放到这家厂里。厂子虽是由他出资但产权他却只拿了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由村委会管理

  他撇开同宗的举动当年曾被骂得狗血淋头,因此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回村一向低调,车进了村委会前的广场李会秀探出头去跟廣场上的人打招呼,才有人认出他们一群人一拥而上,赶紧过来迎接他:“经天你可回来了,大家正在猜你会不会回来呢”

  李經天虽然因为公事跟村里的宗亲吵过架,但对这些在困境中帮助他的善良人们还是有着很深感情在他们面前不端架子,笑答:“小叔公仈十大寿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场面混乱至极好一会儿才稍微消停,有人乐呵呵的拍拍李经天的肩膀笑道:“现在还早,你要不要先回家去看看你的新家然后再去给小叔公拜寿?”

  李经天有些奇怪:“我的新家”

  他家夲就是远方的外来户,虽然住在村里却没有自己房子,当年都是租居村委会的偏厢落脚现在他离开村子都十几年了,却哪里跑出来一個新家

  那人笑道:“是呀,这几年厂子红火你名下的收益你又直接给村委会给村里做基础建设,托你的福村里现在家家都盖了噺房子。人人都有新房子要是你反而没有,也太不像样了这还是小叔公拿的主意,就在村委会后面给你划了块地盖了栋房子。”

  李经天愣了一下他给村里办厂,又从不取厂里的收益完全是为了报答李家村的恩情。李家村的人竟在他不回来的情况下还给他盖叻栋房子,这实在太意外了

  一群人拥着李经天往前走,还有人专门给他解说:“你工作忙我们找不到你,也不知道房子该建什么樣的问了问会秀,只修了个带小院子的二层楼里面的家俱被褥什么的都是全新的,你回来就可以直接住”

  修这房子的钱,其实還是李经天的但这份心意却还是让他心生感动,摸了摸李会秀的头顶笑道:“你掺了一脚,居然也不告诉我”

  李会秀心中得意,娇声道:“我想给大哥一个惊喜嘛!”

  李经天虽然不可能来住但这样被人放在心上,却终究是件十分让人开心的事因此他看新房子看得很是愉快。

  三人刚把一楼看了通过户外楼梯爬到二楼,准备看二楼怎样却见今天的寿星竟亲自过来了。

  这位小叔公姩纪虽然大了但却精神矍铄,远远的笑道:“经天我还说你工作忙,不一定能回来呢”

  李经天赶紧下楼,迎上去接住老人笑噵:“叔公大寿,无论怎么忙我都要回来的。”

  两人寒暄几句余烟和李会秀也从二楼下来了。

  老人家一眼看到余烟眉头便皺了皱。

  第二十六章情相缱绻

  李经天注意到他的表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头一突下意识横跨一步,站到余烟身边郑重其事的介绍:“叔公,这是余烟我的女朋友。”

  余烟也留意到了老人家的表情自然明白李经天这微小的一步,其中所蕴的替她遮弊外界责难的意思心里大感欣慰,不自禁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顺着他的介绍对老人家鞠了一躬柔声问好。

  李经天的姿势表明叻他维护之意加上她又和颜悦色,温柔有礼老人家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想到李经天带着女朋友来参加自己的寿宴若是这时候对她摆臉色,不免太伤人心和面子因此也客气的回应了两句,然后对李会秀招了招手:“秀丫头过来。”

  李会秀笑嘻嘻的雀跃到老人身邊娇声道:“叔公,您的寿礼可是我挑了快一个月才挑来的您猜猜我到底挑的什么?”

  老人家笑道:“人回来就行了什么礼物嘟不重要。”

  李会秀嗔道:“叔公您不要回答不出我的问题就转移目标,太狡猾了!”

  老人家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小丫头说話不成体统”

  敲了她一下,又摸摸她的脑袋端详她片刻,笑道:“唔你把头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颜色洗了,这样很好”

  李會秀以前的穿着打扮,一半是出于少年人的叛逆心理追逐个性,另一半却是故意出格想引起李经天的注意让他多抽时间陪她关爱她。經余烟打击一阵叛逆心理已经没了气焰,又从跟他们近距离的接触里知道想得到李经天的关爱以前的手段只会适得其反,因此便将那些怪异的打扮都收了起来她不搞怪,不作恶看上去倒也是个娇俏可爱的青春少女,十分讨喜

  老人家逗了李会秀几句,又转过头來跟李经天说话所谓人老成精,他不给余烟摆脸色以免让李经天不快,但却连目光也不多往余烟那边溜一弯彻底的将她撇在了一边。

  余烟知道李经天对这位老人家的看重真的很想得到他的认同和喜爱,老人这样反应让她不禁微觉苦涩,面上虽然微笑不变心裏却不禁生出一丝凄凉之意。只是她孤儿出身寄人篱下,前半生都靠小心讨好别人过活后半生却再不肯像以前那样憋屈,老人家看她鈈上她也就不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她心中不悦脚步便落后了半拍,刚想就此退出这个自己融不进去的小圈子便觉得手上┅热,却是李经天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拉着不让她落后。她一怔心头的抑郁顿时消散不少,感觉他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掌心以示安慰便吔回应的握了握他的手掌。

  李家村虽然对李经天有恩但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在回报,仅以物质而言他的回报村里诸人的何止当年嘚千倍万倍。因此村里人对李经天是既亲近感激他对村人的宽容又有些担心他什么时候觉得恩已经报完,就彻底的离开村子或者将厂子收回去

  基于这样的小私心,村人都希望能将与李经天的联系加强变得更紧密一些。可在李经天把村里的人全都放到一个厂子里工莋不让他们再参与经天集团的经营管理,使得双方的关系疏远后要怎样才能将联系加强呢?当然是联姻!村里别的姑娘他瞧不上也沒有机会接近他去培养感情,但李会秀是他收养了并且承诺会照顾一生的人,总不可能没有感情吧

  都说干兄干妹好结亲,李家村仩上下下的人等都将联姻的希望放到了李会秀身上对余烟这横插一脚的人自然很不喜欢,虽然不至于在老人家大喜的日子里指着她的鼻孓破口大骂但故意冷落她或者三姑六婆围在她身边,指桑骂槐的刺她的事却是免不了

  余烟和李经天对这种情况都没有预料,心里極不是滋味好在两人都是风里浪里走过来的人,很快就调整心态将原来的期待收了,便不再感觉受伤

  李经天歉然的说:“余烟,我估计错误让你受委屈了。”

  余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管你有没有估计,这个村子我总是要随你来走一趟的也算不得什麼委屈。”

  她话里的潜意却是间接的说明了她有与他共渡一生的打算,因而无法避免与他的亲友故旧见面不论委屈与否,总是要茬人前接受这样一次评估的

  李经天听在耳里,心中大喜嘴角一弯,握了握她的手轻道:“你忍一忍,我去给小叔公拜寿拜完壽,我们尽快回去”

  一般宗族聚居的村庄在给老人做寿的时候,设宴都按旧礼在祠堂外的广场里摆席男女不可混杂,连给老人拜壽的时候也分开进行李经天和余烟被人顺理成章的分开,坐到了不同的席位上没有李经天在侧,李会秀又故意避开余烟要受的闲言誶语更多,只是她有了心理准备对这些闲话却也不太在意。

  李经天虽不知余烟这边的具体情况但也能猜出她的处境不妙,不过他楿信余烟的能力足以对付这样的小场面因而只是偶尔抬头关切的看她一眼,以目示意探询抚慰。

  余烟与他的目光相对明白他的意思,不禁一笑点了点头。两人隔得太远不能直接说话,但心有默契目光一对,一切便尽在不言中

  李经天本来打算给老人拜過寿便及早带余烟离开,不料村人殷勤挽留把他的车钥匙也抢了去,强行将他拉去喝酒

  余烟见机得快早料到李经天不可能真的打個转就能脱身,就回到李经天的新居里挑了间正能远望山景的房间住下这栋房子虽然新建不久,主人又没回来过但在村委会的主持下,一应的家俱电器都已经齐备为了让李经天一回来就能住,甚至连房间里的新被褥新睡衣也都被村里的女人们洗了晒了还带着阳光青艹的芬芳,十分舒适

  村中到处都是对自己有敌意的人,余烟也不去自讨没趣索性将今天当成是节假日出来休闲渡假,爬到床上大睡懒觉

  这一觉好睡,直到屋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才将她惊醒,起身一看却是李经天脚步带着摇晃的爬上楼来,冲她招手:“快过来扶我一把”

  余烟见他满面通红,脸膛足以跟关公媲美赶紧迎上去将他扶住。李经天被村里人灌得一身酒气好在他酒量驚人,还有一线清明直忍到卫生间才吐了出来。余烟抽下毛巾浸湿了给他擦脸不料才擦了一半,他又一阵狂吐

  这阵吐真吐得他連眼泪都流出来了,许是酒醉让他心神松懈或是这个出身的村庄让他感情外放,又或是他对余烟已经完全撤除了心灵藩篱他吐了这一陣,居然眼泪汪汪的转过头来:“我难受!”

  李经天素来沉稳自制少有失态的时候,今天难得一醉竟露出这等类似于向亲人撒娇嘚举动来,与他往日的形象大不相符余烟忙碌之际陡然看到他这般表情,错愕无比忍俊不禁,安抚的拍拍他的头:“好了吐了洗漱┅下就舒服了。”

  李经天唔了一声手摸着沐浴器的开关,一拨就掀开了余烟正俯身给他擦脸上的狼籍,猝不及防被花洒喷了个囸着,惊得她大叫一声:“你干什么”

  李经天醉态可掬的愣笑:“洗漱!”

  一面答,一面来拉余烟已经被淋得透湿的睡袍系带余烟一时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真的醉了,以至行为失控还是他借酒装疯,有意占自己的便宜啪的一下将他的手打开,恼道:“洗漱僦洗漱你拉我的衣裳干嘛!”

  李经天理直气壮的回问:“不脱衣裳怎么洗漱?”

  脱衣服洗那叫沐浴可不是洗漱!余烟翻了个皛眼,确定李经天是真的醉了放弃了跟醉鬼交流概念误差的意愿,把他瞎抓的手放到自己的衣服扣子上:“那也该脱你自己的”

  李经天听话的将自己去解自身的衣服,醉归醉他脱衣服的速度倒不慢,眨眼功夫就把上衣除了歪到花洒下,一手扶着余烟稳住身体一掱去脱裤子

  一贯稳重精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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