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3怎么去其他门派怎么退门派

天下贰怎么回自己门派_百度知道天下三十大门派故事,喜欢的来看。。。_天下3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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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三十大门派故事,喜欢的来看。。。
刚刚发了一个我最喜欢的,但是没有排版,太乱了···不过那个真是最感人的,如果你看完所有的之后就会发现。。。奕剑终归是整个大荒的情敌呀,一个门派都这么凄美。。。
说了好久要开一个帖子讲...
深蓝色的海,淹没我的曾...
楼主先来!果断是我天机...
今天 路过大世界 正好开...
一楼,,不给看?
毕竟故事还长不要一个人...
一只唐门和四只天香的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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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自己占。。。
天下,三十大门派故事。。。咱玩的是一个游戏吗
十大门派!?不觉明历
十大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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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大门派!
三十大门派
十大?不明觉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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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所以其实我玩到现在的不是天下三么… 十大门派……我一定是打开方式不对……
楼上二货。加上了玄溟和穷蝉就十个门派。
天机烈马的嘶鸣划过旷野长空,路心月举目前望,一弯浊黄江水隐没于眼前的黄沙蔓草之间。他翻身下马,渴极了的马踱到不远处的一泓水潭,背对夕阳,低首饮水,鬃毛金黄蓬松,剪纸似地映衬着远方天地一线。路心月眯着眼向它身后的太阳望去,夕阳已褪去威势,圆融融的一蓬暖红,亲昵地抚摩着大地上的河流山川。而在眼前一路延伸过去的城墙,则像静卧于夕阳中的一条巨龙。路心月驻守此地六年,第一次发觉天地如此宽阔,他的唇角微微一颤:“世上最雄壮的景致,莫过于此罢。”  六年如白驹过隙。好多事,你身在局中时,只觉千头万绪,如纠缠一团的乱麻。待回过神来,才发现时光自会帮你捋清一切思路。你所需要的只是等待。  路心月站的位置是天机营外的城墙哨卡,城墙四周都是戈壁石碛,在城墙左右,可以观望到由北方延伸而来的众多。白昼升烟,黑夜放火,是外敌入侵的信号。路心月站在这里观望烟火之讯已有六年。  而青烟是最危险和特殊的信号。如果不遇十万火急,这个信号永远不会发出。  能发出这个信号命令的,只有一人。  路心月每每想起此人,心绪总是五味杂陈:由衷钦佩之余,心头难免会掠过一丝酸楚。  此人就是天机四杰的老大:断不悔。  断不悔,一个令所有天机营将士热血沸腾的名字。名下的那个壮年汉子铁骨铮铮,是全天机最重要的将领。他有一双镇定敏锐如鹰的眼,面部曲线冷峻如同雕刻。  天机四杰。大哥断不悔,二哥唐镇,三哥房崧崖,最小的是他,路心月。他们自小在天机营长大,结下深厚友谊,堪称生死之交。青年时,四人在军中渐渐确立了自己的位置,被天机营众人奉为天机四杰。时至今日,他的三个哥哥都已成家,只有他孑然一身。他的大嫂,断不悔的女人,叫。红袖亦是天机重要将领,谙熟武艺,疆场外却最是温婉得体,每每要为他牵线搭桥,他总是笑着婉拒。  天机四杰个个精悍出色,却甘愿守护在天机营外。这里四处荒凉,他们沿城墙而居,广袤大地,皆入眼帘,紫塞漠漠,捍卫全营的安危。  而在他们身后,是安宁富庶的天机营。大好河山之外,这样一群精诚之士,为了门派的安危,甘愿将挥洒在冰凉无垠的荒漠边疆。数年里,他们过着恒定如一的生活。他们日夜坚守,用一天一天的时间去等一缕希望永不出现、却要随时警惕其出现的青烟。世上无非有两种时间,沙漏时间和钟表时间。他们的时间属于后者。昼夜轮回,日月交替,六年如一日,而时间却如同沙粒悄然漏下,在他们不知觉的罅隙里,无言地堆积起一座山。  这日傍晚,路心月照例起身策马巡视自己管辖的城墙。突然,远方有火光一闪,然后升起青烟一柱。路心月错愕一瞬,立马警觉起来。  ——很多年后,天机史料记载了这样一段话:多年来,天机营一直平安无事,直至有一天傍晚,远方突起青烟,滴血朝霞为幕,衬起青烟一柱,正式宣告了妖魔的入侵。  而路心月只是湮没在这段记录背后的三个字而已。困兽  困兽坡为什么叫困兽坡?路心月觉得这个地方有一种未卜先知的神秘。而在命运为他缓缓揭示这种神秘时,妖魔已经入侵大荒有半年之余。
妖魔进攻之前,已经有多个门派先后沦陷。妖魔的来袭急悚浩荡,有的门派自知不是对手,为了保存实力保护门派百姓,选择了不战自退。但天机营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想法。  当然,抵抗到底也绝非的本意。天机营是个极富正义感的门派。如果有可能,他们甘愿做大荒各大门派的骑头兵,将妖魔彻底赶回老巢。但在之后漫长而疲惫的拉锯战中,天机营渐渐意识到,仅仅依靠一己之力,这样的愿望只是捕风。妖魔数量惊人、层出不穷,天机耗损严重,长期的战事不仅摧毁了战士的信心和斗志,也使天机普通百姓陷进了无尽的灾难。天机营后来的目标仅仅是能够保全门派就可以了,只要家园不被妖魔肆意涂炭就满足了。但天机营还是低估了妖魔,妖魔的目的就是摧毁整个大荒世界,天机营连明哲保身的愿望也无法实现。当有一天,守在城墙上浴血抵抗的天机将士发现妖魔挟持普通百姓,并将他们放在攻城队伍的最前列时,真是感到了撕心裂肺之痛。  为了不伤及无辜,天机四杰被迫撤离,退守于大本营之中。  也因此才有了历史上著名的困兽坡之役——退守天机的断不悔率领手下暗夜潜行,以密不透风机关重重的天机阵法,从背后攻击妖魔,将妖魔围困在困兽坡。  但掌握主动的战士在此时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妖魔挟持了丹坪寨的大量村民,其中包括断不悔的两个乔装成村民的孩子。双方再一次陷入了僵持。  很多年之后,路心月还记得那个寒冽的早春。断不悔的青马就徘徊在困兽坡朱红的道路上,道路上初绽的青草隐隐透露出初春的讯息。马上的人执着马鞭犹疑地坐着——是乘胜围攻?还是按照妖魔的意见,断开阵型,放其一条生路?他反反复复地权衡,反反复复地掂量。  不远处,就是困兽坡。困兽坡的泥土是赭石色的。赭石色土地上的天空有一种奇诡之象,从晨光初展到晚霞满天,都是血色般的淋漓。围困的日子久了,妖魔已有些不耐烦,百姓的哭喊声渐弱,自己的两个孩子是怎么被妖魔识穿的呢?……  断不悔枯思了三天,身下的青马无数次不耐烦地蹬着蹄:它不习惯主人这么久的等待。溯风中,断不悔抚了抚腰间的单刀,刀柄是寒铁炼制,已被摩挲出一层朦胧光晕。应龙  所有天机将士的目光都凝聚在了断不悔身上。断不悔绝对不是有勇无谋的一介武夫。他在仔细思量困兽坡周围的地形地势后,想出妙计。按照计划,会故意放走妖魔,在妖魔挟持村民的队列尾部走到砂岩洞上坡时,埋伏于此的三哥房崧崖会派人砸开丹青湖堤坝,水淹洼地,这时两路人马从两边冲下,将妖魔队伍冲散,解救尾部被挟持的村民和孩子。  一切都按照计划中的在发展,但就在三哥房崧崖启程出发去砸开丹青湖堤坝后不久,却有手下来禀报:妖魔队列尾部的村民里没有断不悔的两个孩子。  众人大惊。  片刻后手下又报:妖魔把一个孩子放在队伍之首,一个孩子在队伍中央……妖魔怎么会知道那两个孩子就是断不悔的孩子呢?这是很长时间将士都无法解释的事情。  “不要犹豫了。”断不悔下了军令。那一瞬间,路心月分明看见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而房崧崖的队伍也受到了莫名的阻挠。一群蒙面人早已守侯在堤坝上,见是将士,二话不说,上前便撕打起来。这群蒙面人武艺并不多高,蛮力不大,却轻巧异常,极其难缠,他们拖住了房崧崖的队伍。祭鼓  来不及了。妖魔已经快走出洼地。  断不悔决定舍弃毕生真元,招魂,以身祭鼓。  这里我们不得不提及天机的祖先。由于炎帝遍尝百草,导致其身中剧毒。而、刑天、雨师和风伯趁机组织了妖魔军队,意图推翻炎帝,夺取其部落的统治权。炎帝向轩辕氏求助。黄帝手下有、女魃两员大将。应龙是修炼了千年的龙神转世,可以发起大水;女魃是旱神转世,居住的地方总是烈日炎炎,土地焦裂。黄帝还得到了传授的三卷天书和传授的。大将应龙用八阵图训练士兵,建立了。  整个中,只有天机大将军定勇和天机四杰之首断不悔拥有招魂的法力,而代价是形魂俱散。因此不到迫不得已,他们俩人是不会动用这一法力的。  为了解救被围困的老百姓,断不悔在石鼓处,动用全身魂灵敲击石鼓,招魂,以身祭鼓,身心俱逝。  这是沸腾的鼓。这是流泪的鼓。这是激荡的鼓。这是追魂的鼓。断不悔将身上冲天的愤懑孤注一掷,化作无形之手,怒击石鼓鼓面,如同肩负坚守家园梦的天机壮士,义无返顾舍身扑向迎风怒吼的战旗。鼓道苍苍间是无尽的哀痛,在人和影子之间,敲击出曲曲折折的血脉、坎坎坷坷的骨头。  鼓声从石鼓鼓面出发,在大山大水的胸腔中,共鸣了一个又一个鼓圈,然后回到断不悔正渐渐迷离的思绪中和全体天机将士的心中。  一鼓擂出千军万马,一鼓擂出动地惊天。断不悔的生命溶于鼓中,鼓声中迸发出浩瀚之音。天际间风云变色,压近,暴雨滂沱,如苍天倾盆。  ……  断不悔自己的两个孩子死了,和妖魔一起被淹没在群洼深处。断不悔自己也死了。但他拯救了全体村民,暂时守住了家园。  而在另一边,还在丹青湖纠缠着房崧崖的蒙面人首领看见天穹间跃起一抹苍蓝色的雾蔼,一声唿哨,身轻如燕的他们,跃入丹青湖中,难觅踪迹。桑烟  桑烟升起来了。以桑烟祭祀神灵,将死者进行天葬,是丹坪寨先民同神灵沟通的方式。世世代代,人们相信,桑烟可以直达上天神住的地方,使诸神欢喜,保佑世间凡人事事如愿,平安幸福。  为了纪念断不悔和的暂时保全,在丹坪寨、砂岩洞、刑天谷等地,桑烟终于缓缓升起。四处挂满的经幡随风拂摆,桑烟缭绕,山路上满是自发而来的村民。远远望去,山头灰亮亮的一片,焚香的烟雾和天上的云糅合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  路心月搀扶着几欲休克的红袖,呼吸已经凝结。  她的心已经出了壳,她的躯干在他怀中。她的孩子死了,就死在丈夫的一声令下。  “我在哪儿?”红袖喃喃低语着。她双眸突然明亮而神彩飞扬,像刚刚吞食了罂粟。
她挣脱出路心月的臂弯,头也不回地朝着天葬台跑去,一袭薄衣在风中冷冷颤抖。  众人大惊,上前追她。而路心月没去。因为他知道,一个人的躯体和生命或许会如桑烟一样消逝,但感情却会永远沉淀下来。即使众人拦住她,她也没法遗忘这一切。   红袖搡开。她用手拔开断不悔和两个孩子半闭的眼睛:“看着我,好吗?就一次,看一次就让你离开。”   丈夫和两个孩子对她的呢喃视若无睹,置若罔闻。他们的眼睛已褪去了神采,冰冷地丛生着零乱不堪的碎光。  红袖仰起头,对着云雾缭绕的天际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我的家啊!”   桑烟袅袅中,把断不悔和孩子的尸首蜷曲成胎儿在母体孕育的姿态,分别包裹在三条长长宽宽的白布里。这预示着生命的轮回。   点燃桑烟,烟青色的雾气浓重地升腾而起。闻烟而来的鹰鹫盘旋在空中,宽大的黑色双翼争相扑腾。   死去的人,安然沉睡在无知无觉中,尘世的爱与不爱,对他们而言,已经成了过往的桑烟,在袅袅间升起,又在游离间落幕,什么都不曾留下。   一具躯体消失的过程可以这样壮美和凄冽。   一具承载豪情承载生命的躯体,在它们告别尘世的时刻化作鹰鹫们的飞翔。   路心月望着四处袅袅升腾的桑烟,内心有些迷乱。天机四杰从昨天走到今天,只剩下三位,而活着的人能够保证从此安定祥和吗?桑烟一波接着一波吹过来,路心月的胸腔仿佛是个硕大苍白的空洞,仿佛尘世间所有的苦难都淤积在里面,让他一个人去承受。   路心月颓然跪倒在地,以注目礼送别着大哥和两个孩子。他仿佛已经看见大哥和两个孩子的亡灵正随着桑烟升腾并渐次消逝于天地之间。他无端地想哭,哭的时候,表情是那样的难看。他又无端地想笑,而笑着的时候,巨大的寒意已在心头凝结。家园  众将士洒血立盟,发誓要打败妖魔,复兴天机营。年纪最轻却处事沉稳的路心月,被推举为新的核心。  路心月接任了断不悔的工作后,意识到单凭天机一己之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联合各个门派的力量。他们是第一个响应荒火教的建议的。之后陆续有很多门派加入。  路心月一直想坚守天机,然而很难,妖魔的力量实在庞大,天机渐渐力不从心。  十年后,在经过多次残酷血腥的拉锯战之后,终于失守。所有天机将士和百姓被迫放弃家园。  逃离路上,路心月看见了孤身一人、孑然踯躅的红袖,突然觉得心好痛。  “你们将用紫水晶、、建造一千零一个梦。梦里是的屋檐,锦缎的内饰,玛瑙的点缀。从巍峨的大殿,到壮美的后宫,放上应龙的神像,身批金衣银裳。你们每一位子民的家,都是那一千零一个梦中的一朵,你们的家园会如同花朵般芬芳馥郁……”天机祖先用文字向后辈们构画了华丽之极的画卷,然而经过这么年的颠沛和抗争,他们美轮美奂的家园景致、华采万丈的天机梦,终于破灭。
逃离的队伍行至刑天谷,不时有闪电划过天穹。  队伍经过断不悔舍身取义的石鼓处。月光下的石鼓清冷如披薄霜,当初断不悔舍身击鼓的一幕依然历历在目。  路心月不禁想起自己名字的来历。  他自小便在心脏处有一轮残月状的胎记。也因了这个,父母给他取名“路心月”。  石鼓尤在,人何以堪?  而在暗夜中,路心月隐隐感觉有人跟踪。  闪电中,有一群黑衣人的影子如掠过。路心月提醒众人小心,但那些迅疾的影子稍纵而逝。  将士和百姓最终流落到九黎安顿下来。  身心暂时得到了安歇,路心月却常常想到一个词,很应衬自己此时的景况:苟且。  苟且中的人是不可能做到什么好梦的。有一夜,他梦见断不悔朝他挥出一刀,在阳光底下,刀影逆光而来,像漫天舞满了银蝶。他什么也看不见,只缓缓地回应挥出一刀,所有的蝶折翼落下,大哥的刀先他而抵达,自己手中的刀径直飞了出去,他感到疼痛,一低头,分明看见腕上有一道轻浅却恰到火候的刀痕。几滴血,溅到他脸上,滚烫。   他从梦中惊醒。他看着自己的手腕,并没有刀痕。他有些惊魂未定。其实,这个梦,是他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当然结局并没有发生。  路心月其实很明白,为什么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如同他这么多年莫名其妙的不婚不娶的生活。  ——如果不是天意作弄,红袖本不应是他的大嫂,她才应该是他的妻。  在青涩的少年时代,他们都是备受关注的后起之秀。每一天晚上,她都会在洗衣服的时候,哼一些快乐的歌谣,她从来不知道,营地外的白桦林中,曾有一个男孩久久地站立,痴痴地听着,仿佛江边的水手在聆听潮汐起伏带来的天籁。  然而都已经错过了。更勇敢率真的断不悔闯了进来,风驰电掣闯入雾埃的骏马一般。在思量如何回应断不悔的示爱的日子里,她不止一次地见到他,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知道自己在迟疑和犹豫什么。一次,她穿过营地,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他在一群渡河训练的少年中,第一个抵达彼岸。他浑身湿漉漉地坐在河岸上,开心的笑容像一道阳光,映亮了整个河面。她朝他挥挥手,他看见了她,却突然拘谨了,笑容也僵住了,倒是断不悔热烈回应了她的挥手,在河那边又唱又跳,一群少年跟着哄闹起来……她看着他讪讪的样子,突然明了和憎恨了他的怯懦。她最终答应了断不悔的示爱,做了他的女人。  后来夏天来了,那一年的夏天他们成为正式的将领。天机四杰就将被派往天机外守护边疆城墙。那一天晚上,她踯躅到江边,心境一片寥廓安宁。而他喝了酒,正独自醉卧江滩。夜已深,灯火渐渐熄了,孤寂的夜,东去的江水,静谧的沙滩上,只剩下两个沉默的少年。身躯夭矫的他突然跃起,持刀在月色中临风一舞。收势时他问她:“我的武艺比起大哥如何?”红袖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想再问什么,却又胆怯了。整个夜空似乎都是他的,而他却不拥有她。他突然笑了起来,觉得世事无常可笑之极。她也应和着他笑了起来,仿佛两人都是真的快乐。不知怎的,他突然说起自己心口处的胎记。她好奇地趋身打量,他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
勇气,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你疯了?!”回应他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我是你大哥的女人!”  他在她转身欲走时,猛然从醉意引发的冲动中醒来。“总有一天,我会把自己心头上的那轮弯月给你的!”她的背影沉默了良久,但终于还是走进了寂静暗夜里。除了滔滔江水,无人知晓那一夜曾发生过的一切。  ——假如没有千秋家园梦这样沉重的束缚和羁绊,路心月愿意把所有时间都打乱,重新排列铺展,从头再写一回。残月  又是很多年过去了。  命运起承转合,终于迎来了决战一役。  所有门派都已约定妥当。只待教发出信号弹,剩下的天机三杰将擂起大鼓,众门派闻声一起行动。  但又出现了那么多的波折。先是有黑衣人潜入营地,盗走火种。然后又有内谍,摧毁了天机的三面大鼓。还有不知来历的势力阻击前往营地的天机队伍。成为十个门派中伤亡最惨重的。  全部人马被困在一个角落,且战且退,只剩下百余将士,蜷在一个山洼里。天机三杰都已身受重伤。当他们历经重重困难,终于来到事先约定好的地方时,却发现三面大鼓都已被人破坏,守鼓将士尸骨无存,全营只剩下孤零零的鼓架,鼓面已被刀刃划破。眼看计划就要流产。  天机三杰浑身都是血污,命若游丝。路心月把手中的单刀递给红袖:“不要犹豫了。我们盾碎刀残,筋骨俱损,即使能活下去,也形同废人。”  ——“总有一天,我会把自己心头上的那轮弯月给你!”他和她同时想起那个醉酒的夜晚他的呓语。谁能想到竟是一语成谶。  一支烟火冲天而起,划破夜空。  随之是震天的鼓声,在大开大合的山水中,一步一步铿锵而来。   红袖满含热泪,大力敲击鼓面。  咚咚咚。  鼓声推倒一堵又一堵围墙,激起八大门派反击的决心;鼓声坠进一条又一条血河,溅起天机将士杀敌的呐喊。   隆隆隆。鼓声在八大门派所有将士的头顶上屹立;鼓声在八大门派所有将士的脚尖上闪烁。鼓声在红袖眼中流出了烈烈的火;鼓声在红袖心中喷出了热热的血。鼓声是天机将士敲响反击的号角;鼓声是大荒将士举起喷薄欲出的长矛。   是我天机最壮烈的浩瀚之鼓,把壮士和壮士的断骨,拧成一根又一根救世的火把。   是我天机点燃肋骨的鼓声,照亮八大门派壮士的行程,给大荒人民踩回一条幸福的康庄大道。   远处人马嘶鸣,人影憧憧,战火冲天。红袖知道逆转大荒人民命运的时刻终于到了。  ——天际一轮残月,月辉清冷。在断不悔当年舍身召唤的石鼓旁,树立着三面鲜血淋漓的人皮鼓。最中间的一面,血红的鼓面中央,是一轮永远无法盈满的烟青色残月。
一看你就不是老玩家,这些以前在论坛有的
荒火四季的色泽衍变,本应从嫩芽黄,到麦苗青,到杏黄,再到麦穗的金黄。但这一年四季的步伐乱了,如同酩酊的酒徒,被自己的腿绊倒——燕丘的这个秋天,只有枯黄、土黄、焦黄,惟独没有金黄。  四岁的小豆豆正在费力地爬越一道田埂。不过是大人的跨步之距,对此刻的小豆豆来说,却横亘成一道天堑。这还要感谢刚才那根干枯的地瓜秧。没有那根惊喜的发现,他连翻越这道田埂的力气都没有了。  翻过这道田埂,再爬过这亩地——其间还要爬过两具尸体,才能到达那条水沟。那些平时用来灌溉的水沟早已干涸。干焦的虾皮和蟹壳裸露在裂纹班驳的泥面上。那里或许还能找到一些吃的。  豆豆的一家都死掉了。他是唯一一个活口——或许也熬不过今天了。  灾难是从这一年的春天开始的。一场空前诡异的荒灾像重锤一把砸在这片土地上。播下的种子似乎一夜之间被什么人挖掉了。播下什么,收获的是永恒的光秃秃的地面。然后是大旱,整整一季,滴雨未下,甚至连地里的都渴死了。到了本该收获的秋天,理所当然的颗粒无收。整个村庄苍凉荒芜,黄土裸露,像生了瘌痢的脑壳。家家户户的余粮都吃光了。有人开始外出逃荒。豆豆家老的老,小的小,被迫留在了集镇上。  家里从入秋开始死人,最早是爷爷。爷爷濒死之时脑袋硕大,肿胀得几乎透明,清晨在脸颊上按个窝,到晌午还弹不起来。爷爷死之前家中就已经没有任何充饥之物。集镇上残存的绿色都被人吃光了。从草茎吃到草根,从树叶吃到树皮,一直吃到整棵树光溜溜一丝不挂,像一簇倒插在黄土上的树根。  昨天傍晚,豆豆十岁的姐姐从山洼里挖到了“宝贝”。“怕是白面咧。”饿昏了的一家人围着“白面”啧啧称奇。豆豆谗得口水鼻涕双管齐下,八岁的哥哥赶紧凑上前把他的鼻涕舔得一滴不剩。“是咸的咧。”哥哥津津有味地咂着嘴。  爸爸妈妈已经饿死了。家里唯一的大人是婆婆,老眼昏花的婆婆看着这坨“白面”像见了救星。她嘱咐一群半大的孩子们赶紧锁门。现在镇上的人都饿掉了理智。人吃人的事都屡见不鲜,要是叫他们晓得这家人私藏了白面,还不上门来抢。  婆婆给几个娃说,“先忍忍,半夜再说,我先把柴火准备好,半夜奶奶给你们烙白面馍,把你们叫醒了吃。”  几个娃早早上了炕,昏睡到了半夜,不待婆婆叫,自己早早就饿醒了,一排齐坐在炕头,个个张着涎水横泗的嘴,像一群急吼吼的狼崽子。婆婆见状吓了一跳,赶紧蹑手蹑脚地生火。这宝贝白面倒也奇怪,烙了半天也烙不出期待的香喷喷的焦黄。几个娃早等不急了,跳下炕撕下一块就往嘴里放。豆豆最小,好不容易挤到锅前,撕下一块急急塞进嘴里,嘴巴里顿时燎出几个水泡,他忙不迭地吐了出来。姐姐马上跪下来把他吐出来的糊糊舔下肚去--一家人都顾不上礼让了。婆婆就是在这个时候打了个奇怪的嗝,突然栽倒在地,豆豆弯下腰去摇婆婆的间隙,几个大些的娃已经把那烙不焦的饼给撕扯光了。豆豆一口都没吃上。看着几个哥哥姐姐意犹未尽的模样,豆豆真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豆豆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拣了一条命。他昏睡到晌午醒来的时候,发现地上除了婆婆的尸首,还有打着滚呻吟辗转的哥哥姐姐,个个肚子鼓得像个球。
豆豆在牲口棚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把沤烂了的麸子,就着口凉水吞了下去。等他转身进屋时,哥哥姐姐已经不叫唤了。肚子鼓得老高,硬邦邦的,身子直挺挺地僵在地上。豆豆以为他们是被昨天的白面饼给撑着了。  豆豆不知道他们昨天烙的不是白面饼,是观音土。他只知道再不出门寻点吃的,自己就要跟着爷爷奶奶去了。他艰难地走出家门,来到寸草不生的地里,已经有好几个半大的娃趴在地头上翻寻着。豆豆这天的运气不错。他挖到了一个花生粒大的地瓜梢子,一根半干的萝卜秧。待他吃下这些后,发现自己已经站不起来。眼前金星乱窜,双腿颤颤巍巍,力气像被魔鬼偷了去。他只得爬了,爬着寻找吃的,爬着寻找生的希望——只到爬不动,匍匐在地上,静静死去。芦苇  与此同时,距离集镇遥远的芦苇荡里,凌云舒正在和儿子凌云志打铁。他们的脚边已经放了一堆打制好的铁器:犁铧,铁锨,斧头,锄头……  凌云志这一年十二岁,喉结刚刚成了型,柔软的绒毛在嘴角细密地铺上一圈,身上鼓胀起了初具规模的肌肉,肌肉里渗出汗来,流淌在古铜色肌肤上,在炉火映衬下,泛出耀眼的光芒。  凌云志的娘锦棠在一旁的厢房里包捆东西,顺便把几张烙饼和水袋裹在了行李里。  “行头都打点好了,”锦棠拍拍炉室的门。门内穿来“哧哧”的铁器淬火声。“你俩明日早些出门,早早卖光了,多换些粮食回来。”  这是曲曲折折隐匿在芦苇荡里的凌铁匠一家。方圆百里的燕丘芦苇荡,除了这家人,再无人烟。每半年,这家人出一次远门,到集镇上卖掉铁器,换回半年的口粮。每次出门,都关系着全家接下来半年的生计,因此这远行显得隆重而盛大。天色还未亮,就得先行水路,轻舟长蒿,在半明半暗的晨光中左划右弋。凌云志总是记不清这一段水路。转到陆地,他就有了明晰的记忆,可以从容地推着载满铁器的小车,跟在父亲身后轻快地走了。他喜欢出门。每半年一次的出门,都像他的节日一样。集镇上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新鲜玩意儿,令他眼花缭乱。父亲在整个行程却一直十分机警——用他的话说就是,“尽量别和外人打交道!早卖完了,快兑好粮食,早回家!”话是这么说,每次回家前他总要偷偷捎些鲜亮的衣裳头绳什么的给锦棠。凌云志虽然才十二岁,心里却明白着呢。每次从集镇上返回家,隔壁房里发出的声响,他还不晓得父母是在做啥子事哦!  还是睡过了。打这一年初春开始,凌云志的睡性就大得很。有时半夜会从目眩神迷的梦中惊醒,重重叠叠的灼热烧遍全身后,方觉下面湿漉漉的。这是少年一生都逃不脱的生理觉醒。这天娘喊了他一次,他应了两声,一个自己在督促自己:“快点起来,跟爹到镇上去!”另一个自己却又不由自主地陷进了那个未尽的绵软的梦里。锦棠不耐烦拍着门进来了,浅笑一声,又出去推推凌云舒的肩:“娃搭帐篷了咧。”凌云舒进门便望见壮观的一幕,他笑着踹了儿子一脚:“在梦啥咧!”  一路都是好风光。芦苇是上天给予这一家人的恩赐。这恩赐密集成片,浩淼似海。深秋时节,无边无际的芦苇长成一片汪洋。秋风苍凉,阳光很旺,瓦蓝的天上游荡着一朵朵丰满的白云,黝黑大地上绵延着一片片广袤的芦苇之海。柔软蓬松的芦苇垂在纤细的茎杆上,垂出一种近乎性感的姿态。白色的芦絮随风漫溢,不时撞到耳朵和眼皮上,撩拨得少年心里痒酥酥的。小舟在一个隐蔽的渡口泊住,凌云舒把船系牢了,父子二人把推车从船上推下来,开始了愉悦轻快的陆地行走。
楼主太虚来了告诉我一声
这样的旅途中,凌云舒有时会给儿子讲述一些往事。无非是江湖恩怨,倦鸟归途。渐渐地,在凌云志心中,描绘出了父母的传奇和自己的身世。  父母原是江湖中人,在有了他后,就开始隐居在这片芦苇荡里。他自小跟着父母习武。一家人都使长斧。据说抓周时,他撇开刀枪戟钺,一把握住长斧的长柄就不肯松手。这令父母欣喜若狂。以后的岁月见证了他对长斧的由衷喜爱。长斧挥舞起来虎虎生风。长斧劈砍起来飙悍凛厉。长斧交接起来火星四溅。这才是爷们该用的兵器。他在集镇上看见一些背着刀剑,一脸深沉穿城而过的侠士。他瞧不起他们的装腔作势。那不是老爷们该用的架势。荒城  怪异的事在距离集镇还远远时就发生了。十二岁的凌云志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他踩碎了路中间一个干枯的头颅。是人的头颅。他哪里见过这玩意儿。真真骇得灵魂出窍。  父亲瞪他一眼:“男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跟婆姨似的大惊小怪!”凌云志噤了口。心神甫定的他差点又大叫起来,这一回他及时把惊恐咽了下去。他转眼看着父亲,父亲也明显骇了片刻——尸体。全是尸体。路边的沟壑里,层层叠叠,不绝于目,空气中充满令人作呕的发酵的腥臭味。  “快走快走,当什么都没看见。”凌云舒催促儿子。车轱辘的响声急促起来。  三个月前,镇上还人来人往,热闹得很。才半年的光景,整个集镇突然就呈现出一种奄奄一息的模样,是天光将暮未暮的荒凉。镇上的人要么慢走,要么在地上艰难地爬着,更多的人则面无表情地靠着光秃秃的树木、房屋、墙壁,仿佛行走着的这对父子不存在似的。  凌云舒上前打听,大致明白了镇里的景况:整整半年,滴雨未下。大量的蝗虫和老鼠,把能吃的粮食都吃光了。后来连蝗虫和老鼠也没有了——饿死的饿死,多半还被人吃掉了。现在连树皮都剥光了。满目都是枯黄的树干。  整个集镇已是将死之态。粮店大门洞开,谷仓已经倒塌,盛稻谷白面的篾席此刻都卷着尸首。铁器显然是卖不出去了,将死的城市不再需要这些东西。父子二人心怀怅然,却也只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凌云舒一路盘算着,家里的存粮应该可以支撑到来年,何况芦苇荡子里的鱼虾、泥鳅、嫩草芽什么的,足够撑到开春了。这样想着,心里多少宽慰了些。    豆豆在那条干涸的水沟里没有发现期待的死鱼死虾。多半是已经被人吃光了。天地之间,一切都消隐了,世界只剩下泥土。他试着啃了一只断犁的木柄。啃不动。嚼碎的一些木头渣渣他吞了下去,又呕了出来。他想回家去。也许婆婆哥哥姐姐刚才是吓唬他的,或许现在他们已经站起来了,正在烙着白面馍,等他回去吃。想到白面馍,他眼前有了幻觉。裸露的黄土地,像高粱馍。他真的啃了两口,没有味道。嗯,还是应该吃白面馍。白面馍好吃。刚出灶的白面馍,热乎乎的,嚼在嘴里,有麦芽的清香。他似乎有了一点动力,继续往家里爬去。白面馍在等着他。肚子里流出来的黏液和涎水沾得下巴上到处都是。他要快点爬,拐过这道弯就离家不远了。别跟刚才一样,香喷喷的白面馍都被哥哥姐姐抢光了。    凌云舒父子就是在转弯的街角看见豆豆的。那个浑身泥污的小人有气无力地爬着,一张小脸脏兮兮的,只有下巴被涎水冲出几道白印。几只秃鹫在天空焦急地盘
旋着,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它们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就等着那蠕动着的小人趴下,然后就该它们一哄而上了。  凌云志抱起豆豆的时候,这娃只剩下一口气了,目光都散了。他连忙取出怀中的水壶和烙饼。  “不要!”凌云舒大喝一声。  晚了。街道上那些半卧半爬半倚着的人,疲惫黯淡的目光突然都被点燃了似的,一群人鬼魅似地凑了过来,饿昏了的模样和眼神,穷凶极恶——像要杀人的目光!  凌云舒一把夺过儿子手中的物品,迅疾地向远处一抛。众人尾随了过去,哄抢作一团。刚才还气息奄奄的一群人,顿时变成了一堆禽兽。  凌云舒接过儿子怀中半耷拉着眼皮的小豆豆,平放在板车上,连声催促道:“快走!快走!”  他们大步流星地穿越集镇,一直走到无人的芦苇荡里。  凌云舒取出自己怀里的水和饼。先喂豆豆一口水。水在干枯的小嘴中打了个漩,急促地滑了下去。凌云舒又咬了一口饼,细细嚼烂了,用舌尖一点点喂到豆豆嘴里。  凌云志在一旁看傻了。天火  豆豆就这样进入了凌家,并一天天恢复了生气。洗干净后,凌家三口才发现这小娃娃也有雪白的脖颈,眸子黑亮,滴溜溜的圆,芦苇荡黑泥沼里冒出的气泡一样。  豆豆却不说话。从他进凌家的那一天起,就没张嘴说过哪怕一句话。凌家人都以为他是哑巴。  凌云舒给他取了个名字:凌云翔。  “凌云翔?凌云爬还差不多。”锦棠开个玩笑。  父亲和母亲对这个豆芽似的小人视为己出。凌云志也很喜欢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家伙。他总是尽量在出去猎食的时候给他留几个活口,小鱼小虾什么的,养在瓮里,陪他玩。  然而事态比凌家想象的还要严重。之后的半年,燕丘还是一直不降雨。  慢慢地,芦苇荡干涸了,水荡里的草芽干枯了,家里的余粮越来越少。  这一天,一家人早早就睡了。也是为了节省灯油。家里所有物资都开始紧缺。也不知道这干旱和饥馑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突然,豆豆蓦地在黑暗中坐了起来,大声朗朗地喊了声:“火!”  已经入睡的凌云舒夫妇被惊醒了。他们惊恐万分地看着这个端坐在炕上的小人——莫非他不是哑巴?  凌云舒又是惊恐又是狐疑地问他:“云翔,你刚才说啥?”  豆豆,也就是庄重起来了的凌云翔,突然把手朝东窗边一指,再次准确清晰地喊了一声:“火!”  锦棠顺着他的指向一把推开窗。东方天穹一片赤彤色的红霞,浓重叠沓,像一把大火,将整个天际都烧红了。  “是……朝霞吧?”锦棠被这奇异的天象给搞蒙了。  “不是,天刚黑咧。”凌云舒喃喃道。这时突然起了风,一群老聒窜出密密的芦苇丛,惊恐地四处飞散。骤然而来的狂风利飕有力,天穹下的芦苇前推后拥,一波一波地滚动。一道压一道的血红闪电在芦苇头上裂开,雷声强大,震动耳膜。风向变幻不定,芦苇四面摇摆,白絮交织迷乱,田野凌乱不堪。最先一批凶狠的雨点打
得芦苇颤抖,打得野草惶恐,打得道上的细土凝聚成团后又立即迸裂,打得这家人的心头忐忑不安。  全家忐忑地互相观望一眼。凌云翔突然着起急来,小手拍着炕,欲哭的声音:“快走!快走!”  ——那是他最蒙昧的记忆。还在娘的襁褓里,有一天也是见到了这样的“大火”,不久,集镇上的庄稼便莫名全部死去,蝗虫肆虐,无数逃荒的人群映得窗户上人影憧憧……  “这孩子,怕是通灵性呢。”锦棠把云翔揽进怀里。  凌家人曾经以为他是哑巴。而事实上,他只是被饥馑和灾难吓得失语的孩子。逃亡  三天后。  通往南方的驿路上,驶来一辆马车。  凌家一家人坐在马车上,人人心中忐忑不安。  三天前,就在天际那片红霞渐渐消散后,他们没有听小云翔的话。尽管有不祥的预感,却因为自己的秘密,不便逃亡,但奇异的事情还是不管不顾地,一桩桩接连冲了过来。  先是芦苇荡一天之内都干焦了。焦得像是被大火炙烤过。  小云翔一直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累了就趴在炕上歇歇,缓过劲来接着哭喊:“快走!快走!”  一天后,漫天的蝗虫来了,铺天盖地,下雨一样,瞬间连窗纸上都爬满了。举目望去,遮天弊日的蝗虫群,连光线都渗不下来,天地都成了黄色,一片苍茫。  凌云舒裹着头巾,快速赶去了一趟集镇,回来就说了一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九黎。”  “怕是闹蝗灾了。”他轻描淡写地对凌云志说。其实他没敢告诉儿子:整个镇子已经断了气。一地焦枯的骷髅头。这不是蝗灾。也不是旱灾。这是被怨火燎烧涂炭过的城。小时候,他听长辈说过,只有在幽都王怨念深重,欲祸害人间时,才会有这样的寸草不生、生灵俱亡。他不敢再想下去。他们必须要走。尽管他和锦棠都觉得其实他们根本无处可去。末路  该怎么向凌云志解释他的真实出身呢?这真是难以启齿。  大概在很多子女心中,父母都是英雄一样的人物罢。被崇拜着,被效仿着。的确,凌云志的言行举止、一招一式都在受父母潜移默化的影响。而事实上,他们只是一对亡命鸳鸯,一对荒火教的逃兵。  ——在这之后的很多年,凌云志颠簸和流离了好久,才接受了这样一个现实:父母不是什么大英雄,只是当年因为怀了他,无法去作战,私奔到燕丘的一对亡命天涯鸟。这可真是滑稽。真相比青春期更令他难堪。他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自己胳臂上的纹身是怎么回事。之前的询问父母总是支吾以对,而现在谜底终于解开。  那个火焰一样的纹身,其实是荒火教的标志。凌云志心里明白了:我是荒火教的后代,我身上淌着荒火教的血。  他们逃亡到了巴蜀望川茶馆。众多来往的客人熙熙攘攘。一家人好久没吃过饱饭了。凌云志很开心,吃了一碗又一碗。凌云舒夫妇倒是心惊不已。他们刚进饭馆不久,就进来一队人马,那装束他们太熟悉了。尽管他们自己早已着布衣凡服,但
看见那身装束的人,还是忍不住对视一眼,然后竭力镇静下来,只盼快些吃完,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所。  凌云志吃得兴起,挽起袖子去装饭的木桶盛饭。锦棠要制止已经来不及。凌云志还是暴露了胳臂上的荒火纹身。邻桌的人先是一楞,然后趋上前来。纹身  不要以为孩子没有记忆。凌云翔准确记住了那一天邻桌所有人的样子。很多年之后,他还可以详尽地描述他们。  三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三个大人的装束都有些奇怪,一脸喷火的表情,眼神里满是仇恨。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那男的,小小的一张脸,却满是悍肉;女的目光凌厉,嘴角上扬着,很有点瞧不起人的样子。  凌云翔那一天的全部记忆被兵器的光影和四溅的血花所覆盖。他只记得一群人撕打了起来,为了一件他闻所未闻的物品。父母护送着他们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九黎门口,那群人才讪讪离去。  除了回荒火,他们已无处可去。江湖上已经没了他们的立足之地。  父母循教规自刎谢罪。自刎前父母把两个娃娃抱在一起,凌云翔听见他们小声对哥哥嘱咐道:要赎我们当年因怯懦而犯下的罪。父母这一生的耻辱要靠你偿还。父母除了命,没有别的了,而你还有大把的年华。要把弟弟养大。豆豆虽不是我们的亲骨肉,但救过我们全家的命。  教主祝焱深明大义,收留了他们,还给小云翔的胳臂上刻上了的纹身。这一举动虽然饱受教徒质疑,但教主还是执意做了——大概就是从这一刻起,凌云翔就卷进了荒火教的是非中心,成为偏见的焦点。这样的质疑一直延续到他死后才逐渐烟消云散。夜袭  五年后。  凌云志的身体长开了。荒火传人的本性在他身上渐渐显露出来。他一天天长成腰圆膀粗、力大如牛的汉子。在所有的青春和力量都潜伏在肌肉里蓄势待发的时候,他赶上了妖魔肆虐人间的时代。每有战事他都狂热地冲在最前面。他作战出奇勇敢,出手迅猛有力。他硬是靠自己的力气与血汗打出了一片天。所有将领都对他倍加赏识。  凌云翔亲眼见过哥哥是何等的骁勇和彪悍。  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天,妖魔突袭攻陷了巴蜀。这是巴蜀要塞之一。将领率领反抗军反攻数次都失了手,凌云志更是在恶战中负了重伤,全身血流如注宛若红布裹身一般。他被抬回教中时已是奄奄一息。尽管如此他却始终面带微笑。全教的人都以为他活不长了,啜泣声如远天滚过的雷,为他洒泪哀伤的人几乎是一望无边。然而在昏睡了三天三夜之后,凌云志却奇迹般的苏醒了。第四天,当他像没事似的大踏步走出帐营,虎视眈眈地往军营里一驻足时,所有反抗军将士当即目瞪口呆,无数人在心中猜测他到底是人是鬼。  为了夺回,决定夜袭敌营。刚刚复原的凌云志自动请缨,连教主祝焱都被他的胆识和体魄怔得目瞪口呆。自动请缨中的人还有一个叫莫云飞的女将。这是唯一一个自动请缨的女将。在列队时,凌云志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两眼——一看便放不下了,他笃定地认定夜夜跑进梦里试图调戏本大爷却始终未遂的婆姨就是
眼前这位。但眼前这个女人当时连正眼都不瞧他。凌云志就在那时暗下决心总有一天要让这女子甘愿臣服于他甘愿做被他驾驭的母马。刚到子夜时分凌云志就起了床,他率领一群精壮的荒火汉子和一个身形健朗的女人趁着天色未明赶至丹青湖,这是妖魔唯一没有布重兵把守的天然屏障。他们要赶在天明之前泅渡丹青湖。入水前天还漆黑,凛冽的风横吹过来刺得脸皮阵阵发麻。凌云志脱掉盔甲,用衣衫系牢了往腰间一扎。下水前他喝了至少一斤酒,酒把他满腔的血烧得沸腾起来。莫云飞也猛灌了几大口酒,双颊酡红艳若桃花。一队人马望着彼岸陷于黑暗沉寂之中的,脸上毫无惧色。凌云志握着长斧率先潜入水中,他每次用的都是这家伙,长柄已经被他摸得油光油光的,这样他挥舞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凌云志他们抵岸时天还黑着。他们上岸后立即抢占了的一条出口。凌云志他们个个彪悍体壮,吓得对方手足发软。当有人发现领头的就是那个三天前血染疆场的汉子时,更是屁滚尿流地边跑边哀嚎为何自己只有两条腿。  凌云志他们突袭后方得手之后,反抗军的大队人马开始前后夹击。气急败坏的妖魔意识到是从后面包抄过来的人马破坏了自己的阵营,便集中精力要剿杀这更可恶的一群,何况他们早就视凌云志为肉中刺眼中钉,早就欲除之而后快。凌云志他们渐渐感觉有些不支。凌云志的腿被一只狼精撕掉好大一块肉,鲜血喷射而出。凌云志对流血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捡起一块泥疙瘩往伤口上擦了几下,就继续冲锋陷阵。而在凌云志冲在最前面的时候,一直排在队伍最后的一个叫陈鸿飞的将士却横遭不幸。一只蝎子怪手舞铁锤在背后偷袭了他。凌云志有预感时为时已晚。他亲眼目睹那妖怪手中的铁锤正在砸向陈鸿飞。凌云志大喝一声“小心”,结果在陈鸿飞仓促地一扭头时,铁锤正砸在他的天灵盖上。陈鸿飞连哼也没哼便“噗”地倒地,血液混合着脑浆四处流淌把他的头变得像个砸烂了的西瓜。凌云志大喝一声“我操你娘”,上前好一顿乱舞,那只蝎子怪瞬间便被乱斧砍成稀巴烂。凌云志过分专注于复仇的屠戮以至于他没意识到天上一只精已经向他冲来,他回首反应过来暗叫我命休矣,哪料莫云飞早有防范,她飞跃上前,一斧将秃鹫精劈成两半。就在这时援军赶到,凌云志不禁快意地仰天大笑,他的笑声像洪钟一样嘹亮,穿越整片,令所有妖魔闻之丧胆,令所有反抗军将士热血沸腾。  当妖魔都被砍杀或束手就擒后,凌云志和手下去里收拾妖魔散乱的兵器装备。他别有用心地跟着莫云飞。正午的阳光洒落下来,枯黄的麦秸杆一望无边,浴血杀斗了一整晚,凌云志汗流浃背,他顺手卸下盔甲,露出了黧黑的臂膀,凸起的肌肉在古铜色的皮肤下鼓胀,阳光落在他熠熠发光的肩膀上,仿佛镀上了一层眩目的金。  凌云志在收拾装备时有几次不小心碰着了莫云飞,让莫云飞心里颤栗了好几次。在收拾一辆战车的时候,莫云飞的手指叫战车的轱辘缝给夹了一下,疼得她尖叫一声。凌云志一步上前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硬将她的手指放进嘴里。凌云志用他厚软的舌在莫云飞手指上舔来舔去。凌云志说这是止血的祖传秘方。莫云飞顺水推舟地全信了。这之后她就老是故意夹手,每次都要凌云志动用祖传秘方。凌云志下巴上浮出的毛茸茸的胡子不时扎到莫云飞的手,一直扎到莫云飞四肢酥软红晕满面,凌云志便在这时心领神会,一把将莫云飞揽腰抱起。没有任何人教唆他,他对男女之事无师自通。在松软的稻草垛后,当冬日暖阳的抚摩下,凌云志感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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